一周见闻录

作者: 果果,收录日期:2006-03-25,790次阅读

我叫越野宏明,陵南篮球队的现任副队长。联赛已经过去,我们并没有能够进军全国。而鱼住前辈和池上前辈没有等到冬季选拔赛就退役了。球队少了两大支柱,很遗憾。但我们的球队是神奈川中最早完成新老交替的一个,我相信,新一代的陵南篮球队定能够实现进军全国的梦想——前提是,现任的那个队长不要再那么吊儿郎当。
    “仙道,你又迟到了!连着三天!今天的借口是什么?闹钟坏了还是肚子痛?”田岗教练一大早心情不佳,冲着爱将大呼小叫。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昨天太累了,睡过头了。”皮皮地笑,用很真诚无辜的口吻老实交代。
    “…………算了算了,下不为例!”田岗一脸无奈,拿他没有办法。
    “知道了,教练。”夸张地行了一个礼,仙道换上严肃正经的表情带领队员们做起准备活动。
    还好,懒散归懒散,他还有队长的自觉,陵南的希望又大了一点。我知道他肩上的担子很重,全队上下包括教练在内,在鱼住走了之后,都把希望与信任交到了他的手中,辛苦是一定的,不过谁叫他是仙道彰,人人眼中的篮球天才,球队的精神支柱呢。只盼望他能一直像现在这么认真。
    不过……,有一件事让我不太放心,最近仙道,他和湘北的流川枫联络的很勤。我经常看到他们在小球场里一对一地练习,仙道总是笑得很欢。又要带领球队训练,又要和那个冷漠的小子加练,他不累吗?   不好的预感,希望是我多心了。

    月曜日
    哎,休息日过后又要上学了。这么早,路上连个鬼影子都不见。只有我,命苦啊。田岗教练真是严苛,规定了每天早上的晨练,都不让人睡好觉,好困~~~~~~
    咦,前面的人影好眼熟,高高的,尖头发,是——
    “仙道!”
    “啊?”仙道回过头来,看到我,笑着朝我挥挥手,“早啊,越野。”
    急跑几步追上他,“仙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啊?转性了?”
    “怎么,我想努力勤奋了,不高兴吗?”
    “哎哟,上帝听到我每天的祈祷了,你终于觉悟了,陵南之福啊!”我故作夸张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又加了一句“上帝保佑”。
    “你这小子!”仙道笑骂,上来勒我的脖子。
    “哇,救命!你、你别仗着人高了一点点就可以为所欲为。”我缩着脖子往前跑,躲避他的“九阴白骨爪”。
    “哼,老弟,我好象不止比你高‘一点点’吧,你就认命受死吧!”仙道扭曲着一张英俊的脸,狞笑着把冰凉的手塞进我的衣领。
    “哇——————”我叫得惊天动地,成功地制止了他的“非礼”。
    他皱起眉头,用手捂住耳朵:“越野,我没杀人吧。”
    “深秋了耶,会冻死人的!”我拉了拉领子,不满地嘀咕,“就是把头发梳得高了一点,活象个扫把!”
    良久,却不听他反驳,有点奇怪,我转头望他,却看见他依然皱着眉头,一脸深思的样子,嘴里念念有词,好象在说什么“头发”、“扫把”。
    “仙道?你干嘛啊?”我摇摇他。
    “啊,没什么。”他好象刚刚醒过来,马上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越野,你竟然说我英武的招牌发型是扫把,呜,我好伤心哦~”
    切,这小子,变脸比天还快!
    不过,刚刚的他真的有点奇怪,希望没事。   不管怎样,他说要努力勤奋,我很高兴。这表示他会投入百分之百的注意力,太好了,一起加油吧!

    火曜日
    仙道果然说到做到,他已经连着两天晨练没有迟到了,今天我去的时候,他居然已经在自己进行投篮练习了——我一向是最早到的。
    “呦~,仙道,早啊。”
    “越野,你才来啊。”他擦擦汗水。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啊?这么冷的天,穿着单薄的运动服,居然练到汗流浃背!
    “你来了多久啊?”
    “天没亮我就来了,昨天晚上没睡好。”他微微喘着气,我才看清他的眼圈竟然隐隐有些发黑!
    “哈,是什么让我们的天才如此发奋呀。”我笑着调侃他。
    他没理我,独自坐到一旁休息。
    “喏,接着。”我扔过去一瓶自备的矿泉水。
    “谢了。”他仰头灌了几口,水从嘴角边溢了出来,和汗水混合在一起滴落。窗外钻进几缕朝阳的金光,镀在他的侧面。 
    老实说,这样认真的仙道,很——迷人。幸好我不是女生,否则大概已经眼冒红心神智不清了,像那些啦啦队一样。仙道总是能轻易地俘获女孩的芳心,一个眼神,一丝微笑,足以让她们晕头转向。 不是不嫉妒啦,可是没办法,谁让人家就是有这个魅力呢!哎,只怪爹娘没把自己生好啊。
     “喂,越野,回魂啊~”仙道向我招招手,“是不是看我看的入迷了?唉,人太帅,没办法。”
    “去你的!”拿起球朝他砸去,超级自恋的家伙。
    “啊!你嫉妒,想谋杀我啊!”他跳起来躲开。
    “美的你!”我干脆朝他扑过去。 两个人打闹了一会儿,终于笑到没力罢了手。
    “说真的,仙道。”我严肃地望着他,“要你认真打球是对的,不过别拼命,健康是第一位的。”
    他正经地点点头:“越野,我明白。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希望你老实回答我。”
    “什么?”我坐正,是什么问题,很严重的样子。
    他正儿巴经地开口,“你那么关心我,是不是——爱上我了?”
    ………………
    ………………
    ………………
    “仙道彰,去死吧你!!!!”
    “哎哟~救命~~~谋杀啊~~~~~~~~~”

    水曜日
    这几天仙道优异的表现让全队上下目瞪口呆,早到晚退,练习时专心致志,队员们在他的带领下全部士气高涨。连一向苛刻的田岗教练都笑得乐开了花。
    不过球队练习如此拼命,在学校里上课就…………
    安静的教室里,同学们都在全神贯注地听课,除了老师讲课的声音和刷刷的笔记声没有别的声音,除了——
    “呼~~~呼~~~~~~~”
    “仙道,仙道,快醒醒呀。”眼看老师已经青筋暴起,无奈我和他又隔了一排座位,鞭长莫及。
    “仙道彰。”老师走到他的座位边。
    “Zzz~~~Zzzz~~~~”
    “仙道彰,你给我起来!!!”
    “砰”的一声,老师的脸上立即肿了一块。
    “扰我睡觉者,决不轻饶!”喃喃地说着,仙道又进入了梦乡。
    天下大乱。
    谁也料不到,平日里斯文有礼的仙道竟然有如此恶习。即使成绩全优,又是篮球队的骄傲,我在一旁向老师解释了半天因为球队练习比较劳累晚上复习到深夜导致睡眠不足做了噩梦才误打老师,还是没能免去仙道被校长请进办公室座谈两个钟头的命运。
    “怎么样了?校长说要给处分吗?”看到他一脸困倦地从里面出来,我急忙上前询问。
    仙道却没有反应,一副茫然无措呆呆的表情。
    “仙道,仙道!”我在他耳边大声呼喊。
    “啊,越野,是你啊。”他回过神来。
    “你,”我气结,“你到底在想什么啊?魂不守舍的样子。”
    “越野,你告诉我,刚刚上课时,我究竟做了什么?”他急急的问。
    我再次绝倒,他是不是灵魂出壳啊。
    “说啊,快告诉我。”
    “也没什么,就是睡着了,还打呼。老师来叫你被你揍,说什么‘打扰你睡觉,决不轻饶’。”我尽量用一副事不关己的口吻说,这小子,在搞什么鬼?
    “啊——”他惨叫一声,用手捂着脸,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完了完了,我完了。我居然染上了流川的毛病!”
    “流川?”我怀疑我是不是听错了,“湘北的流川枫?”早就听说过流川嗜睡如命,没人敢打扰,今天总算让我见识到了。
    “不行,不行,怎么会这样?”仙道喃喃自语,一脸惨然,“我要去找他。”说着,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仙道,仙道!下午还有课呢!”
    他听而不闻,就这么直直地冲出了学校。
    搞什么呀!要我怎么帮他掩饰?  到底出了什么事? 担心ING……

    木曜日
    本来在担心仙道会不会象昨天一样失常,还好还好,他看起来正常的很,精神奕奕。
    “越野,我又比你来得早哦!”仙道笑着比了一个V的手势。
    “喂,你昨天后来去哪里了?”打掉他的手。
    “呜,越野,人家跟你表示友好耶!”
    “去你的友好,我在问你呢。”
    “啊,我啊,我后来回去睡觉了。”他玩着手中的篮球说,“课堂里不能睡我就回家睡啊。”
    “少给我乱扯。你不是说去找流川了?”
    “谁敢在上课时间去找他啊,一定在睡觉,会被打得很惨的。”他拧着眉头,摆出一副再了解不过的表情。
    “哦,那你到底去哪儿了?”
    “诶,我说越野,你烦不烦,象个管家婆一样唠叨。”他扬扬手中的球,“来来,练习了。”
    “少来,你说不说?”看到他宁死不妥协地摇头,我只有拿出最后一招,“好,不说算了。那以后你跷课、跷练习,别想我帮着遮掩啊。等会儿,田岗教练来了,你自己向他解释为什么缺席昨天下午的练习啊。”
    “越野,”他苦着一张脸,“好吧好吧,我告诉你就是了。”
    “恩,说啊。”我盘腿坐下,等着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去海边钓鱼了。”他低声说,也在我旁边坐下。
    “就这样?”我狐疑地问,不相信这么简单。
    “就这样。”他手一摊,肯定地点点头。
    “仙道彰,你去死!什么时候不能去钓鱼,偏挑昨天?昨天下午有测验的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口舌才让老师答应让你缓考?你知不知道田岗昨天把我骂得狗血淋头,他迁怒到我们身上,罚我们绕着场子跑了40圈?!”我噼里啪啦地发作。 
    他一声不啃,等我讲完了才用如婴儿般无辜的眼神看着我,用很无辜的声音说,“越野,对不起。”
    哎,发不出火啊,当一个人很诚心诚意地向你道歉,你还能怎么办?
    累啊。我要好好想想,怎么样才能治住这个上课一半跑去海边钓鱼的陵南篮球队队长。咦,慢着,一个想法在我脑海里闪过。
    “仙道,昨天你是一个人去的?”我盯着他。
    “啊,”他张口结舌地看看我,“不,不是。”
    果然被我料对了,他跷课是跟某个MM约会去了。 “还有谁?”我继续追问,这回他却闭紧嘴巴,任我怎么威逼利诱都不开口。算了,我放弃,躺到地上闭起眼睛,费了这么多唾沫,很累。
    “仙道,你不说你算了。不过你可要好自为之。”我苦口婆心,连自己都嫌罗嗦。
    “知道了,球队的事,我会努力的。”
    “那就好。喂,我问你,昨天和她在一起开心吗?”
    “我不知道。他不太说话,老是我说。不过有时候不说我反而觉得很轻松。”仙道的语气渐渐地变得轻柔,“而且和他在一起我总有一种宁静平和的感觉。”
    我睁开眼,却被他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那么温柔那么迷恋,眼神穿过前方不知道在看哪里,像是肥皂剧里那些深情的男主人公,“仙道,你干吗啊,一副恶心吧啦的样子。”
    “恩~越野,你好坏啦,这样说人家~”仙道撒娇似的拽着我的衣服。 恶,鸡皮疙瘩掉一地。
    “仙道,”我试探地问,“你,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仙道楞了2秒,随即,“啊————”一声惨叫穿透体育馆的屋顶,惊得几只乌鸦飞起,掠过窗前。
    “你有病啊?!我耳朵都快聋了!”我不客气地给了他一拳。
    他却没有反应,两眼发直地瞪着前方。  厄,我刚刚说错什么了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他?”他抱着脑袋胡言乱语,“越野,对不对,对不对?我没理由会爱上他的嘛。”
    “对对,我随便说说。”我安抚地拍拍他,谁?让仙道有这么大的反应?心里不祥的感觉慢慢扩大。

    金曜日
    仙道很奇怪,两天来他一直都不对劲,总是若有所思、心不在焉的样子。练习是这样,上课也是这样。别人都以为他老毛病发作,不太在意。我却总是有点不安。
    “仙道!”趁着午饭时间,我要好好和他谈谈。
    “恩,越野?”他警惕地看着我。
    “干什么啊,”我亲热地拍拍他的肩,一副好哥儿俩的样子,“象个刺猬一样防着我。”
    “我怕你再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他放松下来。
    “我说你别再让人担心了好不好?”
    “我?让人担心?有吗?”他指指自己的鼻子,惊讶地问。
    “哼。别人不知道,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到底在烦恼什么?”
    “越野,”他愧疚地低下头,“对不起。我在想一些问题,你不用担心,很快就有答案了。”
    “哦。”不太满意他的回答,“别分心了,你前几天那么刻苦,不就是为了篮球队吗?”
    “不是的。”他依然低着头,声音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
恩?不是的??什么意思?我等着他继续,他的声音却越来越轻,只听到模模糊糊的“变的更强,让他一直追着我。”  越听越不懂,“仙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没有。”他突然抬起脸,阳光灿烂的笑容吓了我一跳,“越野,多亏你了,我才明白?”
    啃???明白?明白什么?我怎么都没明白?
    “总之呢,你别再像个老妈子一样烦人。不然我以为你暗恋我!”他笑嘻嘻地说,拉起我的手,“越野,你的心意我都懂,可是我…… ”
    毫不犹豫地一拳打在他胸口,满意地听到他呼痛的声音,这个自恋狂!

    土曜日
    下午球队有练习,大家都斗志高昂,仙道那家伙,又迟到了。 田岗教练满脸不悦,换了我也不高兴,仙道刚刚让人觉得有点希望,又开始懒散,真是的。
    训练过了半个钟头,他才姗姗来迟。不奇怪,以前的坏习惯,奇怪的是,他戴了一顶帽檐很深的鸭舌帽,遮住了大半个脸。难道他这次不怕破坏他宝贝招牌头发的形象吗?
    在田岗严厉的命令下,仙道才不情不愿地脱掉了帽子。
    然后,全场爆笑。
    不能怪我们,实在是他的形象太好笑了。乱糟糟的发型暂且不去管他,绝的是脸上两个大大的一看就知道是被揍出来的青皮蛋,部位也准的很,让他看起来活象中国的国宝熊猫。
队员们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笑得脱力。 彦一还在一边拿着笔奋笔疾书,“要记录,要记录,仙道前辈变成了熊猫。”
要不是看到他郁卒的样子,顾及他的自尊心,恐怕我们会一直笑下去。田岗教练只好下了休息的命令。
    我急忙走到他旁边,排开众人,“去去,你们一边去,别看热闹。”
    看看他快哭出来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仙道,跟人打架了?是谁,我们去帮你出气!”
    他叹了长长的一口气,摇摇头,蹲坐到地上,把脸埋到胳膊里。
    “到底怎么了?”我陪他坐下,看到他肩膀不停的抽动,在哭吗?看来问题严重了。
    良久,他平静了一点,几不可闻的细微声音传来,“越野~”
    我竖起耳朵,紧张地听, “我的初吻没有了。”
    跌倒。
    什么跟什么呀? 初吻?仙道彰,你还有那玩意儿吗???
    “你别不相信,我很认真的。你别看我平时那个样子,其实人家很纯洁的~”
    …………鸡皮疙瘩又跑出来了。
    不过,没什么大事就好。我松了一口气,又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那你哭什么?难道是人家强吻你的?”
    “我哪里有哭?”他抬起头来,一张笑得正欢的脸,像只偷了腥的猫,“我向他告白了。”
    …………吐血。
    “那这是?”我用仅剩的力气指着他的黑眼圈气若游丝地问。
    “哦,是我强吻他,被揍的。”他笑得更欢,“他一定喜欢我的,不然怎么会脸红?”
    …………我死了。

    日曜日
    好不容易有个休息天,田岗教练也大发慈悲,不用训练。难得的好天气,出去逛逛吧。
    店里的东东各式各样,可惜没钱;街上的美眉很漂亮,试着对她们微笑,却不理我,呜呜呜,好可怜。

    咦,那个身影好眼熟,高高的个子,尖尖的头发——“仙道!”
    他回过身来,笑着朝我挥挥手。  慢慢慢,他身边的那个人是谁?跟他差不多高,白白的,冷冷的。走近了,走近了。哦,我的天!湘北的流川枫!
    不详的预感成了真,他们、他们居然手牵着手,俨然一对亲亲密密的小俩口儿。
     上帝耶稣圣母玛利亚玉皇大帝,快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是我眼花!

    可是可是,也许这样也挺好,因为,我分明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幸福的样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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