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ctus 1-5

作者: micchi,收录日期:2006-04-03,1427次阅读

黄沙席卷天空,他对我说,其实仙人掌的叶子,完全是因为受到沙漠的酷烈的伤害,才会渐渐缩减,最终只剩下防备的尖刺。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并没有看着我,有一瞬间我以为他不过是自言自语。狂风卷起,最终我看不见他的脸,隐约听到他说,人的心,也不过是棵仙人掌吧……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一直以来,被极力掩盖的,他的脆弱。


1
撒哈拉大沙漠的腹地,新月形状的沙丘连绵起伏,黑褐色的岩石上有千百年来的裂痕,风夹杂着黄沙,阳光浓烈炙热。

泽北荣治站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用望远镜观看前方的景象,然而极目天边,仍只有黄沙黑石,带着席卷一切生命的灼热火焰,延伸到天边去。他皱起眉毛,被沙漠上炙热的风吹的黑红的脸上有一点懊恼的样子,回过头去,对他的新婚伴侣抱怨着:“看样子,离目的地还很远啊。”


他的伴侣,有着漂亮的出奇的黑头发的青年,流川枫,没有回答。这会儿他正坐在那辆沙漠吉普车里,眯着眼睛,一手遮挡着烤人的阳光,另一只手在地图上反复比划着,过了片刻他抬起头,漫不经心的说:“一直向北,明晚就到了。”


泽北重新钻进车子,顺手在流川泛红的脸上拧了一下,像是抱怨地说:“真是的,哪有人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度蜜月的啊?”流川拍掉他的手,顺势扯过他的衣领,把自己的嘴唇贴在他那干燥的唇上,一面咬着,一面恶狠狠的说:“那又怎么样?”他身上那件黑色的衬衫半敞开着,露出即使是这地球上最严酷的环境也无法改变的白色皮肤,整个上半身完全贴着泽北的身体,非常粗鲁的咬着他带着一点胡子的下巴。


泽北被他弄得很痒,他一面嘿嘿笑着,一面伸出手去抱住流川被太阳烘烤得滚烫的身体,有一点傻傻地说:“听说这一带,可是有匪徒出没的啊。不在晚上之前离开的话……”他的话还没说完,流川已经不耐烦的重新堵住他的嘴,四周近乎极限的温度和空气里流动的热浪令他整个人变得暴躁,他把泽北的头压在驾驶座上,整个身体用力压了过去。这时候泽北很识相的不再废话,像是诱哄一般的回应他夹带着撒哈拉独有的热力的吻,他干燥的嘴唇反复撕咬他那同样干燥的,一点一点的舔吮摩擦,直到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热烈,像是再也无法分开一样。


流川闭着眼睛,听着耳畔呼啸而过的风声,感觉到微小的沙粒刮在他的脸上,四周一座座金黄耀眼,远处暗褐色的砂石岩堡凝固在滚动的空气里,天空偶尔有流云掠过,在一望无垠的沙漠上投下流动的影子,半个月前刚刚立下终生相守誓言的两个人,就这么在这生命的禁区撒哈拉,像是急切的想要寻求对爱的证明一般,互相拥抱亲吻。


傍晚的时候,气温极到接近零度,两个人在一块砂岩后面搭起了帐篷,坐在篝火前取暖。泽北把流川抱在怀里,一条毯子紧紧裹着两个人的身体,流川的手里捧着水壶,望着天空的新月出神。撒哈拉的夜沉寂美丽,高而广的天空带着浓得化不开的蓝黑色,银色的月光在沙丘上流淌,一点一点的融进两个人心里。流川偏过头,像是小动物一样的磨蹭泽北的颈子,收到他这无声暗示的泽北,有点羞赧的笑了一下,回过头来,紧紧地把流川抱在怀里,吻他上跳的眼角,火光里流川的脸朦胧不可辨认,似乎只有无限的银白色,和流动的星光月光混合在一起,他感觉得到流川的手来拉扯自己的衣服,在这方面,流川总是比自己要主动一点。他有点赌气似的咬流川的耳朵,咕哝着:“会冷啊。”然后他开始吻流川的颈子,肩膀,一面把毯子铺在身下平整的沙地上。


流川黑得发亮的眼睛对着他笑,慵懒的躺在地上,摊开身体,唇边有极浅的笑意。


月光流动,篝火闪耀,晚风中传来一阵又一阵奔驰的驼铃声,打破了温馨醉人的气氛。本来沉醉于流川无意间流露的温柔中的泽北,忽然怔了一下,听声音,好像有很多人的样子,会在夜里奔驰在撒哈拉沙漠上的人,难道是?他全身立刻因为紧张而绷紧,一把拉起流川的身体,向停在砂岩后的车跑去。流川也意识到了危险即将来临,两个人飞速跳上汽车,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号角划破了夜空,驼铃的声音尖锐急促,盘旋的风中也染上了躁动的分子,卷起地表的沙粒呼啸翻滚,一声又一声男人粗野的咆哮合着数十匹骆驼奔跑的声音烈风一般席卷两人,车里的泽北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紧紧攥住流川的手,他们都明白,他们遇上了进入这片腹地之前,导游反复叮嘱过要小心应付的沙漠盗贼。这些人世代生存在这生命的禁地,以打劫过往商队为生。虽说他们不常杀人,但身边是自己最重要的人,泽北心里不能不紧张。流川也怀着同样的心情反握住泽北的手,像是抚慰般的温柔。


骑着骆驼的人包围了他们的汽车,这些人都穿着黑色的阿拉伯式长袍,宽大的披风在夜色里猎猎舞动,腰间别着的弯刀如同天边新月,闪动着诡异的银色光芒。随着包围的形成,又一阵驼铃声传来,沙丘后转出一个骑着雪白的骆驼人,他身上穿着的白色长袍在夜色下醒目异常。泽北和流川知道他是这个集团的首领,两个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集中到了这个人身上。


他的脸被挡在披风后,看不清楚,他身上似乎没带武器,手里握着一根很长的皮鞭,缓缓走到两人的车前,打量了两人一会儿,然后他的视线停留在了流川身上。流川的黑发散乱,夹带着金色的沙粒,月光照耀下,他的脸色显得有一点苍白,他的领口敞开,露出年轻男人强健有力的胸膛,因为紧张而微微起伏着。


这人看到他的脸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他比了个手势,示意两人下车。流川和泽北对视一眼,知道这种情况下还是尽量按照他们指示做得好。两个人不太情愿的跳下车,那群人立刻上来搜检他们的行李,他们拿走了两个人的钱,却没动他们的食物和水。泽北看着他们无声的行动,觉得他们似乎并不打算要自己的和流川的性命,他放了心,对着流川露出笑脸来,流川则对着他挑挑眉毛,紧紧攥着他的手。


两人的小动作都被那首领样的人看在眼里,事实上他的目光从来没离开流川,这会儿看着互相安慰的两个人,他那隐约露出的浓密的眉毛拧起,转过视线看自己的手下,发现他们已经完成了任务。他点了一下头,手里的皮鞭猛地挥出,缠住了泽北的颈项,用力将他拖到自己的骆驼前。毫无防备的两人完全没有料到他的动作,泽北摔倒在地上,脸上被沙粒划出无数伤口,强烈的冲击力和勒在颈中的皮鞭让他几乎晕倒,他费劲儿的挣扎,试图解开颈中的皮鞭,与此同时,三柄弯刀架在流川的颈旁,示意他不得有所动作。


弯刀的弧面在月光下闪着白森森的光芒,然而流川毫不在乎,他抬起脸来盯着那个首领,黑色的眼睛里凝结着新月的光芒,一字一顿的说:“放了他。”他的阿拉伯语有点生硬,但声音里夹带着的气势却令身边的几个男人持刀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那首领眯着眼打量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他看得出他黑色的眼睛里深藏的火焰,他的眉毛耸了一下,顺手松开皮鞭,双脚用力,驱赶骆驼向流川奔去。流川身边的人迅速让出一条路来,急速奔跑的骆驼卷起黄沙,弥漫了流川的视野,瞬间天旋地转,他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整个人已经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扯到骆驼上。那男人把他按在身前的鞍上,扯过缰绳绑住他的手,流川隐约听见他低声咕哝着:“走吧……”声音低沉,如同沙漠上空回翔的风。


流川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想要绑架自己,他拼命的挣扎,可是骆驼急奔的剧烈颠簸让他头晕目眩,几乎想要呕吐。他只看得见沙粒从眼前急速流动,感觉得到男人压制着自己的有力的双手,看着昏晕的泽北离自己越来越远,他的头痛的好像要炸裂一样。数十名强盗纵声呼啸,撇下泽北,卷起一阵矿砂,向南奔驰而去。


2

以前我就知道,现在我更加确定这一点:我是一个疯子加变态!!!

 

他告诉我他的名字是仙道彰,可是他的同伴们,那些血统纯正阿拉伯人都叫他“伊曼”,我知道这名字在阿拉伯语里的含义是“信仰”,他们一定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仰慕他,为他所征服。

“彰”这个字,在日文里就是“光明”的意思。即使是黑暗里的魔鬼,也会信仰“光明”的吧……


2

流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岩洞里。身下铺着柔软的豹皮。岩洞很深,到处摆放着兽皮和动物的头盖骨,看上去有点阴森。流川觉得有一点晕眩,他还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情,他立刻开始担心泽北,同时也在想自己到底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他坐起身体,这才发现那个把他绑架到这里的人,此刻就睡在自己身边,一只手搭在自己腰上,异常安心的样子。流川皱起眉毛,小心的挪开他的手,他明白现在是个绝好的机会,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被带到这里,却明白必需得逃走。


然而就在他站起身的那一瞬间,身畔原本沉睡着的男人,电光火石般的出手,将他整个人拉回豹皮上。流川的背部硌在坚硬的岩石上,疼得几乎要流泪。男人紧紧攥着他的手腕,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借着洞穴里微弱的油灯,流川看到了他的脸,他的眼睛明亮异常,浓密的眉毛斜斜下垂,头发凌乱,脸上蓄着阿拉伯人常见的浓密胡须,是个强壮英俊的男人。


流川咬着牙,抬脚猛踢这个莫名其妙的强盗,一面近乎暴怒着吼叫:“滚开!你这个笨蛋……!”男人费力的躲避他的攻击,有好几次他差点被流川踢下去。可是能统帅这群沙漠悍匪的自然不会是寻常人,最后还是他站了上风 ,他长而有力的双腿压住流川的,双手死死扣住他的手,喘着气在他耳边说:“真有你的!”


流川觉得他炙热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忽然觉得两人现在的姿势实在太过暧昧。除了泽北外,他从没和别人距离如此之近,这样的距离足够他看清男人明亮的双眼中自己略带慌乱的脸。男人慢慢调整呼吸,用一种像是撩拨般的语调在他耳边低声说:“你的眼睛真美……”


流川没有反应,本能的别过头去。他看到了男人眼中闪烁的光芒,这光芒他再熟悉不过,迷恋混合着爱欲,一点一点地在昏暗的洞穴中点燃莫名的暧昧分子。泽北望着他的时候,常常就是这样的神情,还带了一点温柔眷恋,可是这男人的目光中除了欲念,便只剩下危险。没错,流川的本能告诉他,这个男人非常危险。不是由于他的身手,而是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像是夜里独自穿行在撒哈拉沙漠上的狼一般的,慑人。这时候流川意识到了一件事情,这个男人在说日语,而且字正腔圆。他有点惊讶得回过头来,重新打量他的脸,要不是因为这部胡须,他看上去还是很年轻的,他那深陷的眼窝和高高的鼻梁简直像是阿拉伯人的标志一般,可是流川知道他不是,他轻轻的喘着气,咬着牙问:“你是日本人?!”


男人看着他的眼睛,他笑得弯弯的嘴角隐藏在胡须里,他一手沿着流川结实的手臂来回抚摸,淡淡地说:“算是吧!。”他俯下头来想要亲吻流川的脸,流川恶狠狠的瞪着他,毫不留情的骂:“滚开!”男人原本下垂的眉毛高高挑起,握着他的手更加用力,流川忍不住皱起眉毛,现在他总算明白这男人绑架自己的目的了。想不到在这种地方竟然能遇到日本人,不过现在可不是为此感动的时候,他得想办法逃离这男人身边才行。流川一面盘算着逃跑的方法,一面闭上了眼睛。他那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白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流动,男人忍不住一口咬在他颈子上——他以为他就此屈服了。


流川自然不会任凭他摆布,他感觉到男人炙热的气息想自己袭来,立刻曲起膝盖毫不留情的顶他的下腹,因为经常进行体育锻炼的关系,流川的力量和速度都异乎常人,但是这个男人显然没那么容易对付,他顺着流川的力量后退,一手仍紧紧捏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闪电般的解下流川腰间的皮带,用力将流川的手腕捆到一起。皮带勒进骨肉的感觉让流川忍不住低低的叫了一声,男人像是很兴奋的,重新俯下身体亲吻流川的耳朵,他一手扳住流川的膝盖,迫使他的双腿分开,另一只手就去扯他身上的衬衫。流川用被捆绑的双手猛力砸他的背部,可是他竟是毫不在意一样的,好整以暇的咬流川的耳垂,头颈,他开始吻流川的下巴,他带着粗硬胡子的脸摩擦着流川光滑的肌肤,迫使他的头向后仰起,现在两个人的姿势倒好像是流川伸出双手去拥抱他一样的。


流川恼恨这样的结果,可是实在没有办法反抗这男人的进攻,这男人的手强健有力,流川可以感觉到他手心粗厚的茧子和指尖骇人的温度,他竭力扭动身体,试图找到可以反击的空间,他的额发浸透了汗水,粘贴在皮肤上,汗珠沿着下巴滴落,那男人饶有兴味的伸出舌头舔试他的汗水,顺着他下额的线条一路向上,压住了他的嘴唇。他并不急于吻他,只是一点一点地舔他干燥的嘴唇,他的嘴唇潮湿温暖,竟带着一个强盗无论如何不该有的温柔。流川紧紧地闭着嘴巴,拼命的想要扭开脸,这男人立刻用双手固定他的头,力气大的让流川以为他要拧断自己的脖子,他听到那男人沙哑的声音咕哝着:“记着,我叫仙道,仙道彰。”


流川的目光闪闪发亮,没有任何畏惧惊慌得看着他:“我忘了。”仙道笑了一笑,双手使劲儿揉了揉他的头发,漫不经心的说:“这儿没别的人,你怕疼得话,就大声喊吧!”流川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就觉得仙道的皮肤骤然升高了温度,像是撒哈拉大地上滚动的黄沙,凝聚着千百年来的骇人热度,焚毁一切。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被轻轻抬起,紧接着剧烈的疼痛袭来。流川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绷紧身体,大口大口的喘气,嘴唇微微颤抖着,目光却更加凶恶的瞪着仙道,他白皙的胸膛微微起伏,汗水一滴一滴流淌。


仙道本来抱住他头部的手上颓然放开,他更低的俯下身体,把嘴巴凑到流川耳边,低声说:“你越这样,我越想要你。”流川颤着声音回答:“我一定会宰了……呃!!”他话音未落,仙道已经把他抱得更紧,整个地进入他的身体。流川忍不住咬紧嘴唇,他的额头满是因为疼痛而流出的汗水,脸色青白,嘴角流出了一点血。他紧紧地攥着被捆绑的双手,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怒骂:“一定要宰了这个浑蛋!”下一刻他听到仙道低的野兽一般的吼叫,他仰起头,看着石洞黑黝黝的顶,耳畔传来沙漠上空回旋的风声,混杂着仙道的喘息声,流川忍不住咬仙道的肩膀,狠狠地咬,简直像要将他生生吞噬一样。他的嘴里立刻弥漫了一股血腥味道,心里终于有了一点报复和反抗的快感。


这时候仙道已经完全沉浸到他的身体中去,根本无暇理会别的,暗黑的山洞里,两个人如同互相攻击的野兽,他猛的抱起流川的身体,抚摸流川平直紧绷的背部,嘴唇胡乱的咬吻他的肩膀,不断的攻击这皮鞭般的身体。流川痛的意识半失,他从来没被人这样粗暴的拥抱过。他的头脑一片昏沉,觉得自己正暴露在沙漠燥热的阳光下,好像有烈火沿着自己的双脚灼烧,一路向上,绵延进身体最深处,仿佛连内脏,思想,都会被焚毁殆尽一般。他高高地昂着头,湿漉漉的黑发顺着脸上的线条滑落,嘴角有鲜血流下,是混合了他和仙道的血。他的双手紧紧攀着仙道有力的手臂,这时候他已经不知道是想要阻止仙道,还是想让他更靠近自己。随着他越来越强烈的节奏,流川微弱的意识觉得自己仿佛是被沙漠的暴风吹拂的细草,随着那爆裂的摧毁一切的节奏摇摆飘动,他觉得自己看到火红色的天空里,炙热的阳光,可他分辨不出那到底是阳光呢,还是上方仙道含着情欲的脸,他从来不知道拥抱可以激烈到这种程度,他觉得那红色的阳光正一点一点地将他蒸发殆尽,四下里都是滚动的金黄沙粒,他又觉得自己就像是那被烈火般的热度烤炙的沙粒一样,被狂风卷起,上下舞动,等到他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听到仙道急促的喘息声,觉得他从悸动和情欲中平复下来的身体紧紧地贴着自己的,同时他也意识到,他被这个男人强行占有的事实。


3
撒哈拉的沙漠无尽延伸,新月的沙丘,连绵的沙海,黑褐色的砂岩,仙人掌在阳光下泛着顽强的光泽,可是我知道,我将永远的失去回到这里的勇气,尽管我魂萦梦牵,金黄的撒哈拉,却仍只在我的梦里。

泽北是在第二天黎明的时候醒来的,他觉得自己的喉咙痛的厉害,挣扎着爬起身的时候,发现流川不在身边。

他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他记得,流川被那些人带走了……流川!他强迫自己站起身四处寻找,可是一切都是徒劳,流川确实被抓走了。撒哈拉初生的阳光灼的泽北的头脑一阵晕眩,怎么会这样?流川是比他的生命更重要的,为什么他居然没能够好好的保护他?!泽北看着那排骆驼奔走留下的痕迹,直到除非遇上大沙暴,否则这些沙粒上的痕迹是很难消失的.他想去追踪这排痕迹,但是当他检查了自己汽车上剩下的物品后,他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汽车里只有一天分量的水和食物,他完全没有把握在这陌生的地方,用一天的时间,从那群悍匪手里把流川带回来。他想了好一会儿,炙热的阳光灼烧他的身体,他决定还是先到最近的城市去,然后再想办法回来找流川。


一旦作了决定,他就立刻开始行动,先是在地图上仔细对比了方位,然后他开车一直向北,直奔绿洲驿站。汽车缓缓的发动,在沙漠里拖下一道痕迹,泽北的心就如同被灼烧的黄沙般,炙热滚烫。


流川的意识并不是很清醒,他觉得身边有人在小声的说话,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然后他听到一阵衣衫翻动所发出的声音,他下意识的问:“荣……治……?”下一秒一个滚烫的嘴唇堵住他的,他以为是泽北,于是不很情愿的半张开嘴巴回应,他觉得头疼的利害,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可是这个吻和他所习惯的,泽北的吻不一样,并不温柔,几乎是粗暴的吸吮啃咬他的嘴唇,让他连呼吸都觉得艰难异常。流川觉得男人粗硬的胡须摩擦着自己的下巴,那种感觉很不舒服,他猛然间清醒过来,看到仙道亮的骇人的眼睛。


流川瞪了他几秒钟,眼睛里有无尽的燃烧的火焰,他紧紧的攥着拳头,忽然狠狠的一拳向仙道的脸砸去。他的速度竟快的连仙道都难以抵挡,毫无防备的被他打翻在地,他那沾着风沙的脸顿时高高肿起,嘴角有鲜血流下,然而他毫不在乎的,挑衅似的微笑:“小子,还真有你的。”流川涨红了脸,从豹皮上爬起来,紧握着手对着仙道打下去,他看到自己手腕被皮带勒出的青紫的痕迹,心里窝着一股怒气,必须要发泄出来,他简直想杀了仙道。


可是这次仙道自然不会让他这么容易的得逞,他攥住流川打过来的手,同时伸脚将他钩倒在地,流川痛的脸色发青,额角冷汗涔涔而下,目光却如刀子般地向仙道射过去,仙道好整以暇的把他的两只手固定在头顶上方,一面咕哝着:“脾气真臭。”一面把流川整个的抱起来,向岩洞更深一点的地方走过去。流川不明白他的意图,只是拼命的挣扎,仙道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他制服,等到了岩洞最里面的时候,两个人身上几乎都湿透了。


这里的气温明显比外面要低一些,最让人吃惊的是,在这样的洞里,居然有一个泉眼,简直像是天然浴室一样。仙道把流川丢到里面,就不再管他,自己到泉眼里提了一桶水,脱掉了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件长袍,开始洗涤身体。他的身体非常强健,带着一道又一道的伤疤,是成年男性的充满爆发力和诱惑力的躯体,有着撒哈拉黄沙般的颜色。仙道洗得非常仔细,从头发,双手,胸膛,乃至下身,然后他重新穿好长袍,走到洞外,对着阳光升起的方向跪下,祷告。


流川知道他是为了晨祈而做小净,同时也知道了这个沙漠上的强盗头领,居然还是一个虔诚的穆斯林教徒。他咬着牙,难以抑制心理的屈辱感,同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这疼痛让他越加的憎恨仙道的存在,他把自己整个的埋到泉水里去,心里狠狠的发誓,胆敢对他施加这样的侮辱的人,他绝对不会放过他。流川死命咬着嘴唇,过了一会儿,他挣扎着从泉水里爬出来,走到外洞去检查自己的随身物品,看看有什么能提供帮助的。他的衬衫已经被仙道彻底的撕毁,口袋里也没有什么东西。流川叹了口气,把裤子穿好,他不得不赤裸着上身,这让他觉得很不自在,于是他顺手扯过一件堆在那里的长袍,手用力撕掉累赘的下摆,重新套在身上,向洞外走去。


这个岩洞位于一块砂岩上,撒哈拉沙漠里这样的岩洞很常见,有些还保留着古代人类生活过的痕迹。对于隐身沙漠的强盗集团来说,这样的岩洞是最好的栖息场所。流川注意到仙道的岩洞远离其他的,这更证明了他身为首领的地位。这时候阳光升起,仙道已经结束了晨祈,正向岩洞走来。看着这个男人迈着有力的步子向自己走过来,流川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神经都绷得紧紧地。他是逆光的,流川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这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他的眼睛挑衅报复似的瞪回去,毫不示弱的盯着那个男人。


仙道大概觉得流川这样子很可爱,他伸出手去想要摸流川的脸,流川一把抓住他的手,冷冷得说:“我要和你决斗。”完全命令式的口气,没有一点感情的波动。仙道挑了挑眉,嘴角的微笑无限扩大:“为什么?”


流川的脸瞬间涨的血红,因为极度的愤怒和羞辱,又慢慢变成铁青色,抓住仙道手腕的手几乎用了全力:“我一定会宰了你。”他的眉毛高高挑起,阳光照在他脸上,明亮异常。仙道异常有兴味的说:“恐怕没那么容易吧?”他那被制住的手猛然用力,以不可思议的手法逃脱流川的束缚,另一只手就向流川小腹打去。流川反手挡掉他的攻击,毫不客气地抬脚向他脸上踹去,瞬间他痛的脸色苍白,汗水渗出皮肤。仙道闪开他这凌厉的一脚,同时也注意到他咬着牙隐忍疼痛的细微举动,心里有那么一点后悔不该挑的他发火。他抓住流川因为疼痛而动作迟缓的脚踝,把他拖倒在地上,整个身体压着他的,毫不畏惧的直视他那刀子般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要决斗也行,你先把身体养好,不然我赢得没意思。”


流川的眼睛微微眯起,然后缓缓闭上,被拖倒的瞬间他的头撞到岩石,不由得一阵晕眩,他觉得自己口渴得厉害,浑身干燥异常,汗水却不断的沿着高热的皮肤表面蒸发出来,他的喘息渐渐变得急促,眼前仙道那可恶的脸逐渐放大又缩小,他的视觉听觉似乎都在一瞬间迟钝了。只觉得仙道咕哝着什么,用力把他抱起来,向内洞走去。他浑身上下办分力气也没有,就那么怔怔得让仙道抱着,觉得他把自己放在柔软的兽皮上,然后脸上一阵清凉,仙道把水拧在他的脸上,喂进他的嘴里。一道道水线沿着流川绯红的脸庞滑落,流进他干燥的嘴里,再沿着下颚一滴滴滴到胸前。仙道看他这模样,心里微微动了一下,然后他极轻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出洞去。


流川知道自己有一点发烧,他当然想逃走,但他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没有方向仪,甚至骆驼和水,独自穿行在撒哈拉沙漠,恐怕只有神才办得到,更何况他还没有教训这个敢来冒犯他的家伙!他拼命让自己的身体保持着警醒,注视着仙道的动静,可是这一天,仙道始终没有再回到这个山洞。


tbc

注:关于穆斯林的晨祈仪式,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是要进行小净的吧?还是大净?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问题,大家忽略,汗~~~
对了,虔诚的穆斯林教徒是严禁同性恋地说……巨汗……再忽略吧……
再乌龙:其实真正的沙海里是不可能开汽车的,大家再忽略这个问题……汗死……我是觉得让他们两个人骑着骆驼旅行怎样都不太可能说,狂汗~~~

下一章的目标:剃掉仙道的胡子!!!恢复帅哥本来面貌!!!

4
傍晚的时候,气温开始降低,流川不停的留着汗,有一点发烧。后来他终于撑不住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洞外已然繁星满天。夜里的撒哈拉气温异常的低,流川找不到什么厚的衣服,就把那张大而暖和的豹皮裹在身上.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十点二十分.他走到洞口张望了一下,没有人,也没有篝火,整个沙漠上似乎只有他一个人。那一瞬间他的心里忽然产生异样的感觉,他看着高高的墨蓝色的天空,以及天空里闪烁的星子,想起昨天晚上还是他和泽北两个人的世界,可是今天却已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他拧着眉毛,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默念着仙道的名字,在心里面发着誓,他绝饶不了那家伙!


四下里安静异常,可是这样静谧的夜晚,却反而让人有一种诡异的感觉。流川的头有一点疼,他重新回到洞的最里面,把兽皮铺在一块大而平的石头上,平躺在上面,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夜风里忽然传来了暴躁的气息,骆驼奔驰声,男人粗犷的吼叫声,一起向他耳边涌来。流川烦躁的用豹皮塞住耳朵,仍阻挡不了那声音。整个岩洞区立刻变得鲜活起来,流川终于忍不住走到洞口,他看到沙地上燃着一堆又一堆的篝火,围着披风的男人们一面唱歌,一面取暖,有的忙着烧烤食物,看得出他们习惯这样的生活,并快乐的享受着。


流川怔怔得看了一会儿,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生活方式。在离开日本之前,在进入撒哈拉之后。他从来不知道有人可以生活得这样快乐,好像天地间没有一点烦恼,这片广袤的撒哈拉大地似乎只为他们而存在,他们以他们自己的方式积极的生活,征服这片荒芜的土地。那时候流川的心里竟意外的充满了一种温柔的情怀,他忽然想起,选择这样的方式生活的仙道,他的背后,一定也有一段不同寻常的故事吧?


他愣了一会儿,然后看到一个人向岩洞走过来,手里拎着什么东西。四周一片昏暗,流川什么也看不清,但他知道那个人一定是仙道。他咬了一下嘴唇,紧紧地拉住自己身上的豹皮,进了山洞。


仙道的心情很好,一面走一面用手摸着自己很久不剃的胡子,手里拎着一条烤羊腿和几张面饼,打算给流川当做晚饭,他想起这一整天流川都没吃什么东西,一定饿坏了。进山洞的时候,四下里一片安静,仙道摸索着去点燃岩壁上插着的火把,然后他看到流川裹着豹皮,脸色苍白的坐在石头上,全神戒备的看着他。他笑着试图伸手去揉流川的头发,流川偏过头去,狠狠打掉他的手,声音清脆异常。仙道皱了一下眉,很快他又笑了,把羊腿和面饼丢到流川面前:“饿了吧?”


流川确实饿极了,他毫不客气的拿起食物,吃相毫无优雅可言。仙道倒好像饶有兴趣的,坐在一旁看着他,然后他脱掉了自己身上沾满沙粒的长袍,走到内洞去。流川看也不看他一眼,自顾自的填饱肚子,心里却不停的计算着,要怎样才能尽快地离开……


等到他吃饱的时候,仙道赤裸着上半身,披着一张兽皮,很悠闲的走出来,一手摸着自己仍有一点胡茬的下巴,一面打量着流川戒备的模样 ,笑着问:“想逃?”


昏暗的火光下,他的收拾干净的脸英俊异常,先前被胡子掩盖的流畅线条毫不掩饰的露出来,倒让流川小小的吃了一惊,他瞪着仙道的脸,恨恨地说:“废话!”仙道走到他身边,一手按住他的肩膀,想要吻他的脸,流川一拳打过去:“滚!”难道他以为这种屈辱,自己还会忍受第二次么?


仙道也不说话,按住流川挣扎的手,就把他的身体压下去。流川喘着气,一动也不动,整个身体僵硬的卧在岩石上,闭着的眼睑微微的颤抖,声音却是坚定清晰的:“我一定会宰了你!”然后他觉得仙道的吻落在自己脸颊上,很轻的吻,带着他从不曾表现过的温柔。流川愣了一下,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仙道的眼睛,黑的,亮的,深的,像是沙漠里的盐沼,可以将任何事物毫不留情的吞噬,那一刻倔强如流川,也逃不开他的目光,那眼神是年轻的雄狮,浓烈野性,危险之极,可是间或流露出来的那么一点温柔情怀,是足以将人溺毙在其中的。流川就那么怔怔地看着仙道的眼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仙道又笑了,笑得异常温暖快乐,他轻轻放开流川的手,起身把流川的身体拉起来,自言自语的咕哝着:“也就只有你了……”


流川还懊恼于自己刚才注意力的不集中,怎么会就那样被那双眼睛给蛊惑了呢?他有点恼怒的咬着嘴唇,忿忿地坐在那里。仙道却不再理会他,自己找了一块可以当作床的地方睡下。他好像很累的样子,躺下没多久,就传来了微微的鼾声。这时候流川倒有一点好笑,当作桌子的岩石上还放着用来切割羊肉的刀子,如果自己想解决他,实在是非常简单的事情,这个人竟然一点戒心都没有么?流川想着,不屑的走出山洞去。这时候外面也安静下来,沙地上只剩下三堆篝火,有几个人围在那里,好像在守夜的样子。


夜风吹在他脸上,那感觉如冰刀切割,刺骨寒冷。流川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头脑却异常的清醒起来。他计算了一下时间,估计泽北现在已经离开沙漠了,他一定会再回到这里,自己必须趁这段时间解决和这个家伙的问题才行。流川站了一会儿,回到里洞,躺下睡着了。


两个人均匀的呼吸声在山洞里回荡起伏,迎来了撒哈拉的日出。

5
我们认识第二天的时候,他已经对我说了三遍“我一定会宰了你!”,当我看着他这样说的时候,那挑着眉毛的样子,黑得见不到低的眼睛,我会有一种错觉,也许他爱着我。


我知道他永远不会原谅我对他的粗暴举动,可是当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除了占有他,脑子里没有别的念头。至于方法,我只懂得这沙漠上千百年代代承袭的强硬手段,只懂得,如同沙暴般的狂烈的给与,尽管我知道那么做的同时我会永远失去他,可是有些时候,我必须做出选择。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流川睁开眼睛,看到仙道站在洞口,非常满足的晒着初升的朝阳。阳光穿过他宽阔的肩膀,凌乱的头发,宽大的长袍,折射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流川胡乱揉揉自己的眼睛,漫不经心的直起身体,到洞穴里洗了把脸,然后很不客气地把仙道推开,一个人站在洞口阳光最充足的位置,微微闭上眼睛,像是猫一样的晒着太阳。阳光穿过他乌黑的发稍,长而卷的睫毛,白的皮肤,匀称的骨骼,恍如接受洗礼般的圣洁安详。仙道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上前紧紧把他抱在怀里,头埋进他宽而结实的肩膀。流川也不挣扎,抬起手肘就去揍他腹部。


仙道被打得整个人颤抖了一下,但还是没有放手,他抱住流川的肩膀,声音柔软而温和:“不是…………你看上去……真像圣人……”他喃喃地念着:“你知道,真主升起阳光,你像是他的天使……”

流川的眉毛颇为不屑的挑了一下,并没有察觉到仙道的声音里那异乎寻常的温柔和脆弱,他有点不耐烦地挣开仙道箍得紧紧的手,把他推到一边去,自己靠着被阳光晒得温暖的石壁,深黑的眼睛盯着仙道带着一丝痛苦表情的脸:“喂!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走?”


仙道半低下头,双手交错,手指的关节因为用力握着的缘故,渐渐泛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问:“……那天和你在一起的,是谁?”


流川板着脸,一幅不屑于回答的样子。仙道干脆坐在地上,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又是温暖而活泼的笑:“好吧好吧,喂!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这总可以告诉我吧?”阳光映射着他英俊的脸,即使是厌恶着他的流川也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的微笑确实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他慢慢低下头,双手用力扶着岩壁,跳下去,仙道看着他攀爬岩壁的矫健背影,听见他清而冷的声音远远传来:“流川枫。”于是他又笑了,闭上眼睛感受流动的阳光和燥热的风,就好象,被流川那炙热的目光所注视着的感觉……


流川很快就爬下了岩壁,赤着双脚走在沙地上,似乎有生命力般的沙粒接触皮肤时那温热的流动的微妙感觉让他舒服的闭上眼睛,心里却在估量着这块地方的地形。像是沙与岩的交界地,远处是无止境的黄沙,阳光开始炽热,干燥的风粗暴的卷起黄沙,猛烈的撞击岩石。流川烦躁的躺在沙地上,背后被黄沙烤炙的瞬间,一种意外的舒适感在皮肤上汩汩流动,他闭上眼睛,双手挡住脸,多少有一些懊恼。

 

身后传来仙道的脚步声,流川动都不动一下,默默地听着仙道在他身边坐下。仙道一手拨动着滚热的黄沙:“这样晒着可不好。”


看到流川没有半点反应,仙道叹了一口气,双手向后撑住身体,看着流川沉默倔强的身体,心里也在奇怪着,自己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耐心,对这个有着漂亮眼睛的家伙,漂亮的像是撒哈拉最珍贵的泉水一般……他望着自己的目光充满野性,如撒哈拉的黄沙般炙热滚烫……


好一会儿,流川翻了个身,听到仙道低而好听的声音缓缓地说:“流川,我就叫你流川了。这儿的人叫我伊曼,不过你可以叫我的日本名字,我算是半个日本人吧!”


流川的肩膀微微动了一下,他确实对这个家伙的来历有一点兴趣,独自住在沙漠里,统率着一群剽悍的匪徒,这个男人的故事,也许是很不同寻常的吧?他安静的躺着,这样的态度没来由得让仙道觉得,流川在认真地倾听,于是他就那么自然而然得向他诉说。在这浩瀚旷阔的沙漠里,他一个人坚守着自己的内心和信仰过了好多年,他需要找到一个人来倾诉,他知道流川就是那个人,就是那个自己在寻找的人,而这个认知,也是没有任何理由的,只是一瞬间的直觉。


仙道的父亲是血统纯正的阿拉伯人,祖上一直是经商的,算得上富有,去日本旅游的时候遇见了仙道的母亲,这段恋爱故事颇有些罗曼蒂克色彩。后来父亲带母亲回国,仙道就出生在撒哈拉边缘的一个小国度,他拥有着幸福的童年时光,十六岁那年变故骤生,国家发生政变,全家人死于叛乱,只有仙道侥幸逃亡,自此开始了四处颠沛流离的生活,过去的一切破碎的再也找不到半点痕迹,他失去了父母,家庭,财富,地位,流浪在广袤的非洲大陆,始终生活在血腥的阴影里,二十五岁的那年他重新回到撒哈拉,在这里他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他收服了这个游荡在沙漠边缘的强盗集团,他受过良好的教育,有力量,有学识,阿拉伯男人最重视的就是这些,他成为了领导者,带着他们在绿洲与绿洲之间迁徙,撒哈拉选择了他,而他选择了这种生活方式。


“算得上是丰富吧?我的经历……”仙道回头去看流川,发现他正直直的望着自己,不由得愣住了。阳光越来越炙热,令人难以忍受,流川直视他的目光,竟比阳光还令他不知所措,那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了,他的前半生的生活,他在撒哈拉流浪,这一切都是真主的安排,因为他注定要在这里遇见流川,面对他那双黑的纯净的眼睛,然后,征服他,像他征服这广大的沙漠,征服自己的命运一样的,与流川相爱。


他的双手猛地握住流川的手臂,整个身体翻上去压住他,温热的嘴唇没有一丝犹豫的压上流川微微惊讶的眼睛,没有容他有半点反抗。一瞬间有风吹过,流川的背被黄沙硌得生疼,觉得仙道炙热的气息铺天盖地的覆盖了他,狂野里带着只属于他的温柔,一遍又一遍,虔诚的如同祈祷般的,亲吻自己的眼睛。他的心忽然震荡了一下,然后,有个部分缓缓的柔软了,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要反抗,只是安静的,任仙道亲吻自己。觉得他的气息渐渐与这拥有无尽力量的撒哈拉融为一体,渐渐的完全覆盖了自己,无可逃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骤然一轻,流川什么都没说,安静得看着仙道的脸,逆光里,这个男人的眉眼英俊的不可思议,麦色的皮肤带着沙砾干燥的气息,他轻轻的对流川说:“为什么不反抗?”


“……”流川撑起身体,紧紧地握着拳头,在仙道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却意外的听到他低声说:“白痴……”他的声音里,竟有一点点纵容。后来他站起身体,拍掉身上的沙粒,一面揉着背,一面不满地说:“切~重的和什么一样……”


仙道怔怔地坐在原地,过了很久,他低下头,难耐的苦笑着:“流川……枫……为什么不反抗呢……”他的手紧紧攥住黄沙,一把抓起来,看着他们自手中落下,抬头望向天边,阳光烤着地平线,远处的仙人掌倔强的挺立着,尖锐的叶面反射着光芒。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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