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

作者： 骅谵，收录日期：2006-04-17，1148次阅读

“砰！”随着篮球落地的声音，一个留着嚣张朝天发的男生一屁股坐在地上：“流川枫你饶了我吧…呼呼…实在是不行了…呼呼…我怀疑你是不是借口ONE ON ONE来谋杀我…呼呼…”配合哀怨的口吻，他耷拉着眉，撇着嘴，弯弯的眼角却又透出几分刻意要惹人怜的笑意。
　　“……”
　　“天快黑了，别练了，一块儿吃饭去吧。我知道有一家大排档……”
　　“不去！”
　　“喂，一点面子都不给，是你邀我来的，就当做是报答也不可以吗？”
　　“白痴！”
　　“那…我先走了，”没办法，没见过这么倔的人“明天见。”男生从树根旁捡起他的外套和书包，一颠一颠地渐渐隐没在斜照的金色夕阳下。
　　球场上，那个被称作“流川枫”的男生依然在练习，没有丝毫破绽的运球，流畅的转身，完美地射篮手法，……但他似乎仍不满足。夕阳下的天空已成了淡紫色，他却丝毫没有结束的意思，一遍又一遍地在篮下挥洒他那似乎用之不竭的热情与专注。是的，太专注了，专注到始终没有发现一直藏在不远处一棵树后那个纤细的身影。

　　“叮铃铃……”流川在一阵尖锐的铃声中无奈地睁天没有焦点的的眼睛。“放学了啦，走啦，去吃什么…”听到周围同学每天的固定搭配，流川趴在课桌上眨了眨眼，才想起来：喔，原来是放学了。他拎起背包，想着和仙道约好的ONE ON ONE，抬脚正要出门，一个清脆而细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流川同学，抱歉可以耽误你一点时间，听我说句话吗？”转过身，一个娇小的女生清清秀秀地站在面前，脸颊微微有些红，很紧张的样子，眼睛一接触到流川的目光便迅速低下头，只看见细细长长的睫毛覆在脸上。
　　她是谁？似乎是班上的同学，她叫…秀子，嗯…不是。木子？嗯…也不大对，喔…想起来了，应该是叫做晴子吧，不过，她姓什么呢？完全没有印象。唉，不管了，最好赶快把她打发走。
　　晴子偷偷瞥见流川一阵迷离的眼神，更加不安，一双手不停地互相搓来握去。
　　“有事？”流川终于开口了。
　　“嗯，我…我…”女人怎么都这么麻烦，有话就直说啊。“我想请流川同学帮我…带句话给…给陵南高中的仙…仙道彰同学…”她小心地抬起眼来看了流川一眼，只见他眉头忽的一皱又立即归于平淡。“因为…我知道流川同学经常和仙…仙道同学在一起练习，所以……”流川眉头再次皱了一下。她慌忙解释“我只是偷偷跟了流川同学几次，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前言不搭后语“所以，流川同学你可不可以跟他讲我…我想约…约他周日下午去…去喝咖啡……”
　　“与我无关！”流川冷冷的。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请你帮我这个忙，好不好？因为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他……”晴子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带着一点点软弱的哭腔。
　　“哼。”流川转身走出教室，却听到后面隐隐的啜泣声。
　　流川很冷淡，但并不代表他冷酷，流川不理睬人，但并不代表他不理解人。他没有回头，继续走他的路，但晴子在哀悼她短命的爱情之余耳边却飘来淡淡的一句“我试试。”

　　一如往常，夕阳下，小操场，ONE ON ONE，速度与力量的交错。
　　“累死了，今天就这样吧。”仙道一边说一边拉扯着让他极不爽的因汗湿而紧紧贴在背上的衣服。流川不理。
　　“喂，你有没有听我讲话啊？我们去喝杯咖啡吧，你已经拒绝了我十几次了，……”
　　咖啡？！好像有件事与这个东西有关，是什么呢？喔，是晴子拜托我的事。“周日下午去喝咖啡。”仙道看着流川努力思考的表情，冷不妨听到这句话，吓了一跳。随即又展开了惯有的阳光般灿烂的招牌笑容：“好难得，流川居然主动要请我喝咖啡呢！算不算是约会呢？”
　　才不是，白痴！这几个字刚要出口，心底却莫名其妙地泛起一丝的不甘，又生生地吞下了，再把沉默当作回答。我可没这样说，是你自己脑袋有问题。
　　“时间地点呢？好高兴喔，要和枫约会了呢！”仙道笑逐颜开，帅气的脸庞已比过了夕阳的光彩。
　　“到时再说。”依然是一张扑克脸。

　　坐在弥漫着淡淡香甜味的咖啡馆里，耳里充塞着悠扬舒缓的钢琴曲，落地玻璃窗那么透明，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蓝天浮云，匆匆的行人。第四次抬起手腕，还有两分钟就是三点半了，仙道君…他应该要出现了吧。幻想着那个挺拔的身影起到自己身旁，一脸阳光地对自己说“HI！”，晕红不禁又爬上了双颊。再次把目光转向门口，啊，他…他终于来了，我该说些什么呢？咦，流川怎么和他一起来的？不管怎样，还是很高兴，因为他居然答应了。
　　仙道一进门便开始搜索哪里有空着的好位子，突然感到流川拉了一下他的袖子，便往玻璃窗旁一张桌子走去，那里坐着一个直直看着他们俩的小姐。仙道咧嘴一笑说：“遇到熟人啦，早说啊。”
　　“湘北的晴子，陵南的仙道彰。”
　　“哟，流川，你从什么时候学会帮人介绍的。”仙道如同发现新大陆般作出夸张的惊讶表情。
　　“哼”流川白了他一眼。
　　“仙道同学，你…你好，对不起，打扰你了。你特地托流川同学约你来，是因为我一直都很…非常地…喜…仰慕你，所以……”
　　此时在仙道脑海里回旋的只有那一句“托流川同学约你来”。后面的话他根本没有听到，原来……仙道扭了头去看流川，他却面无表情神闲气定地埋头喝他的黑咖啡。你怎么可以……？！仙道心中有气，脸上却毫不带出，对着晴子仍是笑脸迎人，还不时地应和着“对啊”“好啊”“我也是”绝对符合他对女孩子一定要温和可亲的人生信条。而流川自始至终没有再说一句话，也没有再看他们一眼，低头喝咖啡，偶尔抬眼冷冷地望着窗外。

　　第二天，流川和往常一样走向小操场，却看见仙道早已等在那里了。随意地靠在树上，闭着眼，眼角弯弯的，嘴角也是弯弯的，似乎很惬意，微风轻拂着他宽大的白色休闲裤和浅蓝色的衬衫，夕阳为他的发梢和睫毛染上金黄的光晕。流川心里一动：原来他也是很好看的呢！他轻轻走近，想看得更清楚，仙道却猛地睁开双眼，流川几乎可以在他瞳孔中看到自己的面部特写，急忙往后退了一步。仙道笑得坏坏地：“干嘛，想非礼我啊？直说啊，我一定不会拒绝的。”
　　“白痴。”脸上却烫起来，转身走到另一棵树旁，放下背包。
　　“为什么要那样做？”仙道问得突兀，语气也认真了许多，但他知道流川懂得。
　　“……”没有回头。
　　“你从不淌这种浑水，这次…”仙道的口气越来越认真，突然又笑起来“难道你想试试我对你的真心吗？我对你可一直是忠贞不二呢，枫！”流川心里一荡，转身直视他闪着笑意的眼，嬉皮笑脸的表情，他又觉得心往下一坠。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他为什么总是那么高兴，有什么让他不停地笑？流川单纯坦荡的头脑里第一次出现了这么多需要他去思考的问题，他觉得很累很麻烦。
　　“今天不练了，我要回家睡觉。”重新拿起地上的背包，转身离去，于是没有发现那笑意在仙道的眉梢眼角，唇齿之间一一撤退。

　　在晴子的努力下，仙道和她开始交往。但她觉得奇怪，为什么两三个月过去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仍然像第一次喝咖啡那样在原地踏步，虽然她在面对他时已经能够简单自然，虽然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仙道都能好好配合，但是感觉上仍是淡淡的。仙道是一直都很温柔啊，但似乎缺了上一点点恋人之间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的浓情蜜意。更奇怪的是，近来约会时仙道总是有意无意地提道“如果流川在就更有趣了”。每次仙道打手机给流川，总是被劈头一句“无聊，白痴！”但仙道又低声对他说了几句后，流川又总会满脸不情愿地出现。这时仙道就会变得兴致很高，说起话来天马行空滔滔不绝，虽然流川通常都趴在桌上睡大觉，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如果他突然冒一句“白痴”再加一个白眼的话，仙道就会开心得像得到美味糖果的小孩子一样，会宠溺地揉揉流川的头发。刚开始，我还觉得这种约会气氛很不是滋味，渐渐地也就习惯了，并还很满足于这样的氛围。因为看着流川柔亮的黑色发梢软软地搭在同样也是黑黑的眉与睫毛上，还不时在嘴角吹个泡泡的样子，就如仙道所说……真的很可爱呢！

　　小操场上又一次ONE ON ONE在夕阳下结束，流川和仙道各自整理着自己的物件。
　　“陪我吃晚饭吧。”仙道笑着说。
　　“我要回家。”再次拒绝。
　　仙道习惯成自然地撇撇嘴，抓了抓头发，笑意不褪却突然换了话题：“晴子很好呢，我几乎要喜欢她了。”
　　流川愣了一下，没有答话。
　　“没办法啊，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那我想，去喜欢我喜欢的人要我喜欢的人，也算是对我喜欢的人的一种爱的表示吧。但我喜欢的人似乎一点都没表现出感动的样子喔！”仙道“呵呵”地笑道。
　　绕口令啊？”白痴。”抬头白他一眼，却发现他的神色居然变得很……凝重！
　　流川又愣了一下，然后说“走了。”转过身去，仙道一直在后面盯着他的背影。流川走出十余步，突然停住了。仙道眼睛一亮，却又看见流川抬起头离他越来越远，嘴边无奈地浮起一丝苦笑。往后靠在树上，叶子在他脸上投下斑斑驳驳的阴影，直到夕阳慢慢被群山埋葬。

　　平安夜，“三人约会”依然相聚在那个咖啡馆，依然那张桌子。欢乐的圣诞歌在温暖咖啡馆里飘散，外面天空还在撒着茸毛般的白雪，街道上行人很少，大概都在某个地方享受这难得的温馨。晴子，仙道在愉快地聊天，流川话还是很少，别人问一句才答一句，这已经很好了，至少没有睡过去。
　　晴子啜了一口咖啡，自然地闭上眼品尝那苦中的醇厚，笑着睁开亮亮的大眼睛说：“如果有一个蛋糕就更好了。”
　　仙道温柔地笑道：“很简单啊，对面就有一个蛋糕店。你们等一下，我去买来。”
　　晴子忙说：“不用了，不用了，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但仙道已经走出去了。
　　走到街上，他微笑着扭着头透过玻璃向里面的两个人招招手，却没闻到危险的气息正向他袭来。流川一刹那间面色一变，眼睛蓦得射出两道逼人的光芒，转眼间已冲到了街上，飞身向仙道扑去。只听见“啊…”的一声，只看见他俩人的身体已被一辆大货车覆盖。
　　“流川枫，流川枫……！”晴子哭喊着跑了过去，只见货车下已是一大滩的血迹，仙道和流川两人都闭了眼，流川整个人完完全全的覆在仙道身上。晴子再叫了一声：“流川！”想伸手去拉，半途中却无力地昏厥过去……

　　“仙道，仙道！快闪开！啊！”流川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头不停地摆来摇去，汗水已布满额头和颈项，在雪白的枕巾上擦出点点痕迹。
　　“流川，你醒醒，你醒醒啊！”感觉在远处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是在叫我吗？是来救我和仙道的吗？转身想要寻找，一阵剧痛从小腿传遍全身。
　　“啊…啊…”流川低低地呻吟着睁开迷蒙的眼睛，一张似曾相识的脸越来越清晰，是晴子。
　　“流川，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呢，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了，终于醒了。你记得吗，平安夜那天晚上，你为了救仙道被货车压断了腿，现在骨头已经接好了。医生说你身体底子好，只要好好保养，今后还是可以打球的。我……”
　　意识在渐渐地清晰，张口打断晴子的话：“仙道呢？”
　　“谁？仙道…仙道，我…我不知道，我这两天都守在你身旁，我好担心，怕你醒不过来。”晴子的声音越来越小，头越埋越低。
　　“我要去看仙道。”语气低沉但坚绝。
　　“不行，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以下床。”
　　“我说我要去。”
　　“流川君，这两天我才发现，其实我是很…很…感激…你的……”晴子的脸红彤彤的。
　　“我说我要去看仙道！”加重的语气。
　　空气一时凝聚。
　　“HI，大家好啊，几天不见，有没有想我啊？”仙道突然出现在病房门口，一脸灿烂的笑容。空气又重新开始流动，流川和晴子都拿眼直直地看着他。仙道被看得有些发毛，又不知所以，伸出缠绕着绷带的手抓抓头发：“你们干嘛，傻了？”忽然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发型没保持好，你们看起来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啊？”忽然又是愁眉苦脸的表情：“难道是我破相了！惨了，惨了，这下子没有人喜欢我了。”
　　“……”流川苍白着一张脸，沉默。
　　晴子却突然说：“对不起，我有事要先走了，你们聊聊。”说完起身跑了出去。
　　“她怎么啦？”
　　“……”
　　晴子直跑到楼梯口才停下来，她仰着头，把眼睛拼命睁得大大的。但是外面的阳光好亮好刺眼啊，眼睛好涩好痛，低头避一下，忍不住再眨一下，再睁开时，不觉已是泪光满面。流川，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心里喜欢的人是你呵！我为什么到如今才发现？我现在应该怎么办？要对你说出这一番心思吗？你会不会认为我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女子呢？你会不会觉得我一直是在利用你呢？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聊很白痴呢？还是就保持现在这种状况，和仙道继续交往，这样也能不时地和你坐那样近，能一起喝喝咖啡，聊聊天，就算只能看看你的睡脸也是很幸福的事啊。

　　病房里。仙道在流川身旁坐下，收起了笑脸，看着流川那黑得不见底的眼睛，一动不动。流川也是一眨不眨地望向仙道的眼。病房里一片沉寂，时间从此定格。过了好久，仙道轻轻地开口：“枫，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吗？”
　　“……白痴……”

　　一年一度的情人节洋溢着温暖浪漫的香气扑面而来。流川还在家里养伤，于是晴子和仙道又在那家咖啡馆里回到当初的“二人世界”。气氛有些尴尬，两人都沉默着，偶尔有人偷偷瞥一眼那个属于流川的位子。还是仙道先开口，他笑着说：“怎么说今天也是情人节，我们就一直这样干坐着啊？会影响别人的气氛呢！”晴子也笑了：“就是的，感觉怪怪的。”
　　“随便说点什么吧。”
　　“嗯，流川的伤怎么样了，我有好一阵没看到他了。”
　　“恢复得还不错，我昨天才到他家去看过他，已经可以走得很好了，但医生规定的期限还没到，我就逼他答应我一定要继续呆在家里慢慢调伤，怕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就麻烦了。我跟他讲这些的时候，他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对我爱理不理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就是啊，我有时也觉得他像个小孩子，他那么爱睡，还睡成那个样子。”
　　“岂止这个，他还有很多地方都是这样，让人拿他没办法，又觉得他很可爱。”
　　“是吗？可以跟我讲讲吗？”
　　“好啊。”
　　…………
　　…………
　　仙道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着晴子，笑道：“我们好像一直都在说流川呢！”
　　晴子脸倏地一红，不自然地说：“对啊，哪里像情人节。”
　　仙道的脸却变得正色起来，他坐直了身子，把双手放在桌上，看着晴子说：“其实，我今天是有话要对你说的。”
　　晴子一愣，听了仙道的话，不禁也换上了郑重的神色。
　　“请先容我说声对不起，我曾试过去喜欢你，但似乎没什么用，因为在你之前我心里已经有一个人了。”
　　听了这句话，晴子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只能接口道：“是吗？”
　　“这个人是你认识的，不是别人，就是流川！”
　　晴子整个人都呆住了，这叫我如何接受？！过了半晌，她才虚弱地笑笑：“仙道你真会开玩笑，你总是喜欢这样逗人吗？怎么可能，你们俩都是……”
　　“男生吗？这个我当然很清楚，但是我并不觉得我和他是同性恋！我只是爱上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恰好是个男人。”
　　“你…你们…”晴子突然觉得自己很憔悴很无力，两颗玻璃珠般的眼泪在温馨的灯光下闪闪而下。仙道没有动，就这样看着她，他知道她需要一点时间。终于晴子再度开口：“其实…其实我真正喜欢的人也是流川…你不要误会，刚开始的时候，我喜欢的人确实是你。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了变化……”晴子轻轻地摇着头，好像想要把什么甩开。
　　“我早就看出来了。”仙道淡淡的。
　　“那为什么你还……我不相信，你在骗我，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对不起，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我先走了。”说着，她抓起自己的包，向着门口跑去，不顾周围人惊讶的眼神，眼泪不可抑制地涌出。
　　仙道叫过waiter付了账，披上黑色外套，踱出去。

　　走廊里很黑，是灯泡坏了还是有人故意想制造浪漫的气氛。拿出钥匙插进门锁孔，开了门，拉亮门前灯，正要进门，却踢到一个盒子，情人节礼物吗？弯腰捡起来，掀起盒盖，里面不是预想中的巧克力，而是一块很普通的蛋糕，也没有卡片，只有一张白纸，上面写着：生日快乐。仙道迟疑了一下，随即如同发狂一般飞快地又冲下楼去。
　　巷口，有一个身影正在离去，细看他似乎有一点点跛。仙道在距那人十余米的地方停住，然后大叫一声：“流川！”那人也停住了，但并没转身，也没说话。“你不能走！”仙道向他狂奔而去，从后面把他紧紧地抱住了，如同抱住了一个绝世珍宝。仙道在他耳旁轻轻地说，语气坚决而肯定：“你是不能走的，你也走不掉的！”扳转他的身体，强迫他和自己面对面，“因为我爱你，因为你也爱我！”再也按捺不住压制已久的热情，用嘴寻找到他的唇，用力地吻下去。流川的伤腿似乎承受不住那仿佛排山倒海而来的激情，在仙道的怀抱里软了下去。仙道更加用力地搂住他，此时的感觉是如此的贴近，即使是隔着外套也能听到对方迅速有力的心跳，也能感觉到两颗心的互相呼唤，互相牵引……

　　仙道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让流川把头放在他的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看着流川的眼睛一眨一眨地又快要闭上了，忍不住宠溺地笑着去玩他的头发。意外的是，流川突然睁得大大，亮晶晶地望着仙道。仙道知道流川又有什么话想讲了，只是一时还没想起来。果然，流川眨巴眨巴眼睛，说：“晴子好像到国外去念书了。”
　　“那不是很好吗？”
　　“……”会不会有点自私？
　　仙道看出他眼中的疑问，淡淡地笑着说：“三个人的世界，每个人都注定会受伤，区别只在于伤的早与晚，轻与重而已。我们不是自私，一直瞒着她才是真正的自私，也没有人会得到快乐。我觉得像现在这样已是最好的结局，毕竟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对不对？我亲爱的枫。”
　　“…白痴…”流川迷迷糊糊地咕哝了一句，终于沉沉睡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