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美术馆 5-6

作者: tenka,收录日期:2007-04-04,1011次阅读

“哦,花形医生,请坐。”花形走到教练室门口的时候,发现大门敞开,堂本教练背着双手站在窗前,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外面的早春景色,直到听到他礼节性的敲门才转过身来。
“堂本教练,这个时候找我来有重要的事么?”虽然明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但花形并不打算自己先开口,与其说是没有对策,倒不如说他在揣摩堂本的态度。尽管这样想会有点好笑,但是花形明白在自己的潜意识里,已经把自己和仙道、流川划在一个圈子里,他恶毒地认为自己实际上是个狭隘的地方保护主义者,而且,跟这样的自己,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嗯。”堂本双手交握放在书桌上,头微微侧向花形,目光却落在两个拇指之间。“对于我们曾经讨论过的问题,你现在有什么看法?”
曾经讨论过的问题。花形推了推眼镜。事实上,在这支年轻的国家队里,堂本认真跟花形讨论过的问题只有两个:一是队员们的身体调整计划,二是流川枫的去留问题。花形知道自己不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回避,而且,他也深深了解,要堂本这么谨慎的人把一个问题摆到台面上来讲,说明事态已经不容迂回。
“他很努力。”花形平静地说,“昨天晚上的事情,坚定了我对他的信心。”
堂本抬起眼睛,良久地看着花形。他在盘算,和赌上球队的未来相比,尊重眼前这个人的意见是不是有那么重要。
“可是我不希望我的球队队长,因为某一个队员的原因,耽误带领全队进行早晨的训练。”堂本说,不算严厉,但眼神却很冷淡,似乎并不想给花形解释的机会。
花形露出为难的样子,一只手抬起来摩挲着下巴。他想:如果把今天早上的状况告诉堂本,他可能就不会这么简单地判断整个事件了。但是他偷偷瞟了一眼神情严肃的年轻教练,灰心地想:像堂本这样的人,一辈子也不会理解这些事,与其给大家增加思想负担,他不如继续为难自己,找个合适的借口或者编个像样的谎言。
“堂本教练。”花形顿了顿,尽量用一种成年男性之间平等交流的口吻说话:“在我看来,作为一支要在世界级的比赛中争夺胜利的球队,的队长,他自己应该对自己的行为有起码的判断。如果仙道彰会这么轻易就作出意气用事的举动,我想,你应该怀疑的人不是流川枫,而是他。”
不得不说,虽然眼前这个男人,从见面那一天起就表现出一贯的温和,但在这种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却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堂本盍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仔细琢磨着花形话里的意思。从在高校篮球界打拼的那个时候开始,堂本知道自己是一个以冷静致胜的人,但是他也很清楚,作为一个年轻的教练,自己会有冲动或者武断的时候,所以他会尽可能听取身边可靠的人的意见。审时度势,但独立抉择。
“花形医生,我有个不情之请,当然,这要建立在我们都希望这些球员能成就我们的国家队,而我们也成就他们的基础上。”堂本目光炯炯地逼视着花形,意思是说:这是我给你,也是给大家的最后一次机会。
“是的。”花形回答,未加思索,因为别无选择。
不过,半个小时之后,当花形独自坐在办公桌前的时候,却不由得开始为自己当时的口不择言而懊恼。他的眼镜摘下来放在桌上,旁边是一封盖着东京邮戳的白色信封。他两根手指拈起信封的一个角,心不在焉地看它在桌面上哒哒哒敲打。或许藤真的信会给自己一些安慰吧,但他却不想立即拆开来看。有的时候,越是窘迫,你越是不想自己亲近的人出现在这当口。花形认命地想,如果藤真知道现在的状况,一定会一脸同情地看着他,眨巴着他那双狡黠的眼睛说:“花形,你踩着地雷啦。”
等到花形看表的时候,发现下午的训练已经开始了,仙道和流川都正常参加训练,但是他还是不放心,想:干脆锁了门,到体育馆去转转。
就在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嗵的一声撞开,医务组的××紧张地冲进来:“对不起,花形医生,仙道彰受伤了。”
花形深吸一口气,唰地站起来,一边戴起眼镜一边说:“走,担架到了吗。”
“正在过去!”××的脸色惨白,汗水顺着太阳穴往下流,“好像伤到骨头了……”
花形一下子站住,侧头看着××有些惊惶失措的脸。大概不到2秒钟,他什么也没说,又大步向前走去。
体育馆里已经乱作一团,担架刚刚把仙道抬出场外,一些队员围站成一个半圆,教练组的人也和几个副理医生紧张地交流着什么。花形简单地扫了一圈,发现流川一个人远远地站在篮球架下面,看不清楚表情。
来不及深究,花形拨开人群,蹲到担架旁边。
“哪里?”花形问。
“左边膝盖。”一个副理医生正在做应急处理。
“……”仙道脸色苍白,但面无表情,听到花形的声音睁开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摔倒还是撞的?”花形心里扎了一下,继续问。
“摔倒,呃,和防守队员撞在一起,从半空摔下来的时候摔倒了。”副理医生一边说,一边拿出简易光谱扫描仪,对着仙道的左膝拍照。
“仙道,现在的疼痛是片状还是针扎那样的?”花形看着仙道的眼睛,点了点头。
“其实……感觉不明显。”仙道说,叹了口气。
花形和副理医生对视一眼,不由得看向主教练堂本。
堂本和几个副教练商量了几句,转向大家:“好了,现在继续训练,由体能教练给大家安排项目。”说完,他回过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仙道,表情看不出是焦急还是生气。
这时,大家已经重新集合好,花形透迅速地透过人群去找流川,但医务生已经抬起了担架,他只得跟着大家一起朝医务室走去。
“你有什么看法?”看着医务组有条不紊的进行一项项检查和数据记录,仙道躺在病床上一语不发,堂本忽然觉得事有蹊跷,当即拉了花形到门外说话。
“我会尽量保证他不耽误比赛,但是恢复的时间不可能太快。”花形说话的语速很快,双手习惯性地抱在胸前。
堂本深深地看了花形一眼,说:“我中午跟你说的事情比这个重要。”
花形的肩膀明显往下一垮,低头看着自己和堂本之间那段不算亲近的距离,抬起头的时候,目光又恢复了温和平静:“坦白讲,我并非一点自己的意见都没有,但是作为医生,我更尊重确凿的证据而不是自己的猜测,所以,我们还是遵守之前的约定,在那个时间之前,我会给你答复。”
或许是很难得,但是在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同事面前叹气,这也并不是第一次。堂本很诚恳地叹气,慢慢说:“如果哪天,你确定需要我给你帮助,尽管开口吧。”
花形愣了一下,完全出乎自己的预料。
“那么这里的事情交给你了。不管严重到什么程度,我要这个队长。”说完,堂本就大步离开,留下年轻的主理医生一个人在空旷的走廊上发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仙道的膝伤即使不算十分严重,也已经到了肯定耽误训练进程的地步,尽管以花形的经验来说,要在大赛前康复问题不大,但很显然,问题还不仅仅如此。像仙道这样身经百战的球员……就算抛开这些都不算,像仙道这么聪明的人,如果在这么一场小小的练习赛里都会因为保护不了自己而受伤……那他花形透还混在这里就纯属扯淡……还是说,今天早上,自己那一瞬间的杂念……花形打了个冷战,摇摇头,想把奇怪的念头都赶走,但是,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却异常坚定地说:“是的,花形透,事情就是那样。”他隐约觉得,说这话的声音,很像藤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连助理医师都抱了病例本离开之后,花形才放松脊背,给自己倒了杯水。静静地在病床前坐下来。
仙道的眼睛闭着,但花形知道他没有睡着。他看着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仙道那英俊的侧脸上,就想起中学的时候上美术课,那些漂亮的石膏像也不过就是如此了。想到这里,忽然记起仙道说他自己最爱的正是美术呢。
“最想要的是什么?”不由自主就问出来,而且想停也停不下来:“仙道,最想要的是什么?”
他看见仙道慢慢地、慢慢地,在阳光金色的蕴染下睁开眼睛,像个孩子一样清亮地看向他,然后,用他听过的,仙道最认真的声音说:“是爱啊,难道,你不是吗?”

晚上7点一到,流川准时来做复查,虽然看上去精神不错,但细心的花形却注意到,他白天的运动服并没有换。
“训练很辛苦?”花形拿出藤真给他的病历日志,摊开在自己面前,顺便做了个请的姿势,让流川在他面前坐下。
流川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日志上面熟悉的字体,只是简单地回答:“唔。”
其实,“唔”对流川和花形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他们的心思都不在这里。因此,花形也并不追究,沉默地为流川测血压、体温、心率,仿佛他也再没有任何疑问。
等到做完最后一项检查,花形说:“不错,你今天的状况好多了,保持。回去早点休息。”
流川低着头,半晌没有答话。
花形合上病历日志站起来,作出要送客的样子。
“他怎么样?” 流川一动也没动。
“谁?什么?” 尽管问话的声音微不可闻,但是花形还是停下来,坐回原来的位置。
有那么一会儿,花形甚至以为流川已经不会再说什么了,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流川猛地抬起头,晶亮的眼睛里露出寒夜里才会有的星光,他说:“仙道彰,他怎么样了?”
暗自出了一口长气的花形露出一幅原来是这样的表情,不置可否地说:“他啊?你自己还没康复呢,还有时间担心别人。”
听到这句话,流川突然怪异地看了花形一眼,然后他侧过头,继续问:“他的伤,怎么样了?”
花形的脸色终于沉下来,不再装出无所谓的神情,不过,在说话之前,他还是在心底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流川,你关心仙道吗?”
流川唐突地回过头,像被针扎到一样,谨慎地看着花形。
“今天早上,那时,你已经醒了吧?”即使这次自己错了,花形也决定就这样一意孤行了。实际上,应该说这个决断,早在今天早上,看到那样的情境时,就已经在他心底扎根了。
“你在?”流川皱眉。
那个时候,花形的确在。
因为睡得不踏实,花形一早就醒了。天才刚蒙蒙亮,远处隐约传来虫豸苏醒的声响,是春天早晨特有的声音。在和身体的官能障碍奋战了三五分钟以后,他从值班室的沙发上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病房门口,轻轻推开门,打算叫仙道回房间睡觉。
病房里没有开灯,但隐约的天光已经从屋外流泻进来。仙道似乎睡着了,侧着身趴在床边,脸枕着自己的右手臂——十分别扭的姿势,再一次让人联想起陷入困境的小野兽。花形想,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仙道对流川的态度都不同于其他人,那种超乎寻常的重视让他感到不自在。想到这里,他忽然决定不去叫醒他。然而,就在要转身的那一刻,不经意的一瞥让花形顿住了:流川醒着,他那双在夜色里会格外明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熟睡的仙道,里面的情绪,复杂到让花形觉得呼吸都紧张起来。
如果说,一个人的生命里,总有那么几个场景就像被定格的画面一样会追随你至死,那么,花形有点嫉妒地想,在他的生命里,有一个画面并不属于他和藤真。
“抱歉,我很快就离开了。”花形整顿一下情绪,对流川耸耸肩。
流川的眼神凛冽了一些,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淡漠。
“流川。我知道作为私人关系,我没办法跟你套近乎。我也不想这么做。”花形微微压低了声音,“但是我想你应当相信我,哪怕仅仅作为医患关系。”
这时候,晚休时间的铃声响了,整个训练基地里迅速的安静下来,花形觉得他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他到底怎么样了?”流川微微仰起脸,好像是接受了花形刚才说的话。
“你还没有回答我,流川。”花形寸步不让。
“……”流川看上去非常犹豫,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一点点血色,他动了动嘴唇,慢慢说:“很重要,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有多重要?”花形觉得自己的心脏在瞬间收紧,就像里面的空气被谁抽走了。
流川抬起眼睛,几乎是有些恶毒地看着花形,他的瞳孔收得很小,就像一只在崩溃边缘的猫咪:“花形医生,如果你的趣味就是看着所有的人都像你和藤真健司一样谈情说爱,那么我就不在这里扫你的兴了。”
看着流川唰地站起来,大步朝门口走去,花形发现自己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压制住个人情绪地爆发,不急不徐地说:“不客气。不过,这个问题本来也不是我关心的,你们现在都是我的病人,我不过急人所急而已。”
流川停下来,很冷漠的一个背影
“仙道彰就是仙道彰,流川枫就是流川枫,跟我和健司,确实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花形继续说,“至少我不会为了健司把自己逼上绝路,健司,也绝对,不会,让我,心如……死灰。”
随着花形最后那句话的一字一顿,流川用极缓慢的动作转过身来,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意。当他走到花形面前的时候,俯下身认真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男人,然后出其不意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用回敬的口吻说:“我和他之间,不需要,你来评价。”
“那你评价,我听?”花形发现自己已经豁出去了。
流川听到自己的右手因为捏紧拳头而让关节咯吱作响,但是他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没办法用武力来回答。
花形不动声色地推开流川,有条不紊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露出一个表示原谅的笑容,转而又指了指流川坐过的椅子。
流川偏头看着他,纹丝不动。
或许是慢慢从震惊和兴奋中平静了下来,花形低头思考了一下现在的处境,交握的双手相互摩挲。“你以为我这么蛮不讲理,仅仅是因为我是国家队的主理医生吗?”花形转头看了看窗外,夜色浓郁,远处有飞速行驶的汽车灯光晃过,他带着自嘲地心态看待接下来要说的话:“流川,你一定没有尝试过仙道那样的痛苦,但是我懂。”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我试过。”
流川的脸色前所未有的苍白。
“我是医生,但也仅此而已,我没有什么所谓国家利益高于一切的高尚情操,在某些时候,我只做自己愿意的事情——哪怕,你们两个从此在国家队消失,我也无所谓!”花形说,“我更情愿,解开那个死结!”
“你?”流川问。
花形举高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我更情愿那个死结被解开,可以吗?”他搞不清楚像流川这么冷淡的人为什么老是在这些细节上追根究底。
“花形透。别绕弯子了。仙道他,说什么?”流川意外地没有沉默,而是淡淡地将目光滑向一个缥缈的地方,时间和空间都错乱不知所踪。
仙道,而不是仙道彰。花形在心底默默盘算了一下,封闭着流川的那个空间,到底被撬开了多少缝隙?
“你想去看看他吗?”花形突然说着,很快地从位置上站起来。
流川退开一步,用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花形打开门,大步走到了走廊上。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未经大脑协调的情况下,就已经跟着花形走在了一条日光灯刺眼的通道里,周遭一片白亮,而整个千叶,仿佛已经从地球的板块上飘离了一般,静谧得失真。
如果,生命里,有一个命运指引的方向,即使在你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也仍然从没有更改过的方向,在你走过弯路、迷失过方向、甚至逆反的抛弃过它之后,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安静等待的方向,这样的人生,到底是幸福还是不幸?
“需要我陪你进去吗?”走到病房门口,花形停下来。
流川的情绪,沉浸在某个时空交错的漩涡里,难以,自拔。
面前的这扇门,普通的白色,会在灯光下泛起岁月的鹅黄痕迹,普通的材质,会在边缘不起眼的地方鼓起一些细小的气泡,普通的厚度,会让里边,那个人的心跳声,像幻听一样清晰地,敲打耳膜……
“到底是谁对不起谁啊?”花形作出一副伤脑筋的表情,戏谑地说,“那么讨厌仙道,干脆算了……”
听到仙道两个字,流川瞪过来一个“闭嘴”的眼神,放在门把上的手一用力,转瞬之间就把絮絮叨叨的花形医生关在那扇让人举步维艰的房门之外。
花形做了个:“真没礼貌,都不敲门。”的口型,颓然地靠向墙壁。以前读高中的时候,他帮藤真养狗。两只狗无论如何总是打架,绝对的水火不容,害他很长一段时间在藤真面前灰头土脸。后来,这件事情让父亲知道了,很不屑地告诉他:把两只狗关到一只笼子里,看他们能打成什么样,打死一只就清静了……这种提议当然是不能跟藤真讲的,不过,花形此刻想,也许当初自己心中已经臣服于父亲以暴制暴的鬼马思路了……
抬手看了看表,这个时间,还是留在办公室比较好。花形慢悠悠地往回走,仙道和流川,你们,不要输给,人生吧。
可是,那是人生啊。
这,就是人生呐。
流川站在门口,手还保持着关门的姿势。
“啊,嗯……是,流川先生吧?”那个女人立即站起来,像是受了一些惊扰,但很快就恢复了惯常的优雅和礼貌:“彰,流川先生来看你了。”
仙道更早地看到了流川,从门打开的那一刻起,他的世界,时间就静止。而他此刻的眼睛,看在流川眼里,是深深地、深深地,疼惜。
与其如此,不如,各自,痛苦。
“流川先生,请过来坐吧,你想喝茶还是……矿泉水?”她已经让开,将窗边的椅子空出来,站在一边等着流川的回答。
仙道半倚在床头,静静地,只看着他。
世界本来就不大,能给你们的,本来就不多。
“流川。”仙道听到自己的声音,穿过身体,穿过无垠的空间,穿过漫长的时间,像最诚实的地方去。
流川慢慢走过去,一步、一步,像走近一个遥远的梦。
他看到仙道的手抬起来,修长的、温暖的、干燥的,曾经……轻轻地、轻轻地,探问过他的手,他一刻也无法忘记……于是,他伸手握住它,像,很多次梦见的那样,握住它,指尖轻触,手掌相贴,手心的皮肤,传来轻微地,颤抖。
时空,湮灭。
“流川,如果,我想和你一起,你会高兴吗?”
会的,并不是此刻才知道,但是我会的,我会高兴,我会希望你立即就跟我走。
那一年,那一次,那一句话,为什么,不能这样告诉他?
“你好些吗?”他听到仙道轻声问他,声音如同四月时河面上的风。
他点头,我没事的。在他身边坐下,有点失神地看他的眉眼,还有他,美好的嘴唇。
仙道也看着他,仔细,又,温柔。
“疼吗?”还是心急。
“我以为,你都不会理我了。”答非所问。
“我也这样以为,本来,不会再理你。”流川低了头。
“说出来,就不灵了。”其实是开心的,忘了时间地点和所有过往的开心。
“……”流川偏了头看他,手还在他手心里,温热的触感像是被点着了。
有什么,还是没有什么?
什么都没说,还是什么都说了?
做什么都可以,还是,做什么都不可以?
干脆,都不要。
流川俯下身,吻他。
五年。谁欠谁的。
仙道抱住他,回吻。
你要的,我都给你。我要的,你会给我吗?

评论

<P><FONT size=3>看这篇文,特别是 哪怕只是,在每次他陷入绝境的时候将他从噩梦中唤醒,他,仙道彰,都不能。那一段时,自己不由得哭了,那种深深地爱恋着,看到受苦,却不能陪伴,无能为力的心痛,</FONT></P> <P><FONT size=3>楼主,这篇文这样就是完结了吗<BR></FONT></P>

谢蛋--2011-11-22 23:55:01


<P>实在是很久远的文了,但是也是我心水很久远的文,一直期盼着能真这个完结,但好像又已经完结了,真正敞开心扉面对自己感情的仙道流川,就是这样子了吧</P> <P>&nbsp;</P> <P>现实中的人,离我们并不远的样子</P> <P>楼主是仙命吧,我也是,很喜欢这里刻画的仙道</P> <P>如果有可能,还是想请作者把文写完啊</P>

pingping --2011-10-05 02:35: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