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高手 序-6
作者: 枫来疏竹,收录日期:2006-03-25,1653次阅读
楔子:三年前仙道彰的几篇日记
**年*月*日 星期* 阴天
不知道枫最近好不好?
他搬出去已经有一个月了,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不知道他会不会恨我,因为他说走的时候,我没有留他。
不是我不想,可是,想不出我有什么留他的资格。虽然住在一起四年,有三年的时间夜夜相拥入眠。可是,仍然不知道自己算是他的什么。
于是,他走的时候,我沉默。沉默。甚至去帮他搬东西,以一个朋友的身份。
只是,他走的这一个月以来,总是觉得身边少了些什么。
虽然他常常不出声,两个人除了打篮球,也不会整日呆在一起,所以他在不在,我以为,对我的生活,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可是,总是有些说不出来的东西,改变了。
就像今天,我回家后,仍然会习惯性一边换鞋一边招呼:“枫,我回来了。”感觉不到你走出房间,抬起头,没有你。才真切感到,你,是真的离开了。
还是不知道你走的理由,不过我有种感觉,你一定会回来的。我深信,一定会的。
**年*月*日 星期* 阴有小雨
下雨天,总会觉得你就在身边。其实你已经离开我两个月了。两个月。两个月。
我曾以为你走了之后,我的生活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我是真的曾经这么以为。所以没有留你。下雨的时候,一个人呆在家里,百无聊赖的看电视。听着电视的声音空空的回荡在屋子里,突然就发现怎么这个屋子就这么大呢?空荡荡的。让人感觉无所适从。在这么空的屋子里,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好像心里也和这房子一样的空荡。而电视的声音不知所云的自己响着,竟是与我无关的样子。
才发现感情就是这样,在四年的朝夕相处中,不知不觉的滋生出来,繁衍,生长。直到你走了之后,才惊觉,我对你的依赖已到了一日缺少你就会觉得不自在的程度。
只是我仍然相信你会回来。
因为我想,你也应该离不开我了吧,就像我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你的存在,已经无法忍受与你的分离一样。不在我的身边,所有大大小小的事,都要一个人打理,你只怕也会不习惯的吧。
所以,如果你能听见的话。枫,请你回来吧。只要能感到你的存在,我相信我就不会这么寂寞了。
原来四年的共同生活,到底也在我心上留下不可灭的痕迹。原来我,到底,也不是完全没有心肝的。
**年*月*日 星期* 雨天
枫,我昨天又梦见你了。终于,在梦里,我问出了那个我一直没有问,你也一直没有说的话:“枫,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走?”
可是你没有回答。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无论我怎么问,你都不回答。然后,冷冷的转身走了,如同你一贯的姿态,冷淡,没有表情。
于是我惊醒。大汗。再也睡不着。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写日记已经变成对你的倾诉。只是,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好,所以,也没有刻意去改掉。不过,没有人可以看到,笔下难免就放纵了些。真的,假的,都可以演给自己看,当作安慰。但是,如果有可能的话,枫,我还是希望你能看得到。
算算已经三个月了。我的心里终于有一个想法浮上来,一个我努力压抑着,三个月都没有想过的想法,也许,只是也许,你是真的不会回来了。毫无理由的,这种想法让我惊怕。
有时候,忍不住的想,你一直是只在意自己的生活的,从不关心身外的事物。也从不曾听你谈过自己的家庭,不知道什么样的父母会教出你这样的性子。
可是,很想问,枫啊,你长到这么久以来,可曾真正的在意过谁?
**年*月*日 星期* 中雨
念了五年的医学院,终于毕了业。你也应该从深泽毕业了吧。
很久以前,我便找到了工作,在一家很小的医院,没有去母亲为我安排好的位子。
可是,我还没有立刻去上班。我决定放纵自己一次,再过一个假期,不知道能不能利用这段时间把你忘掉。
我真的是消沉的太久了,再不振作的话,也许就没有振作的机会了。而且,也可以给我一个放肆想你的机会。
所以,最近,总在回想以前的事情。得出的结论是,或许,你走了是好的。因为我也不知道,如果我们继续在呆在一起,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不喜欢赌博,从不玩自己没有把握赢的游戏,不愿意出现超出我能控制的局面,不要我不能控制的东西。所以,我想,你的个性这么强,我也不会真的喜欢你。
可是我忘记了,一个像我这么散漫的人,一个像你那样冷漠的人,能够呆在一起四年,吵了无数次架,分开之后却没有憎恨,仍然这么想念。
这样的两个人之间,总该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存在的。
**年*月*日 星期* 阴天
明天是我正式上班的日子。可是我没有搬去医院提供的单身公寓。
因为我曾认真的考虑过,不要自己的面子了,去找你回来。想实现的时候,才发现一个事实,我连你搬去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你又毕业了。我竟失去了所有可以联络你的方式。
心里满满的全是苦味。所以我只好等在这里。希望有一天,一推门,就可以看见你坐在沙发里,叫我给你煮东西吃。如同以前做过的无数次一样。
就这么想你。
在这个远离你的假期里,我什么事都不做,完全沉湎在与你的回忆里。我对你的爱情,以绝对静止和无比寂寞的姿势存在,状态是思念。
一直不知道,像你走了以后这样,多么多么想你,超出我想象程度的想你,可以算是爱情吗?两个男人之间,也有资格谈爱吗?散漫如我,对冷漠如你,会有真正的爱情吗?
还是,仅仅是不甘心呢?
我应该是不喜欢你的才对,何论爱情。
所以,我申请了值夜班。不愿在没有你的夜晚,被往事煎熬。
**年*月*日 星期* 阴天
昨天,我见到你了,自从你搬出去后,这是我第一次见你。
我没有理会院长的咆哮,还是答应了教练的邀请,来参加篮球队的训练。因为我知道,这只怕是我能见到你的最后一个途径了。
我本来想和你聊聊的,可是你身边有一个女孩子。看着你们的样子,我就了解了你们的关系。所以很多话,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了。
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竟然没有感觉,是真的没有感觉。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可是,仍然是去拼命的练习,不去分析自己的感觉。不去看。
从那时起,我非常确切的知道你是不会回来的了。
回到家之后,没有开灯,躺在床上,不知道换了别人会怎样。我是很快就睡着了。
然后,我今天搬去了医院的宿舍。那一间我们住了四年的屋子,充满了你的味道的屋子,退了租;屋子里的家具,你触摸过的每一样家具,也折价卖给了房东。
因为我知道,你是不会再回来的了,虽然我曾那么盼望你回来,虽然我曾那么坚信你会回来。
**年*月*日 星期* 阴天
今天,又见到你,你身边的女孩子已换了人。
还是没感觉。原来我是真的没有心肝吗?
这次回来后,躺了一个小时,依旧睡不着。饿得受不了,又懒得做饭,走出去找东西吃。
华灯初上,看着路上车来车往,每个人都匆忙的走,我想他们应该是急着回家吧。
突然就觉得排山倒海的寂寞。突然就发现我已经没有家了,没有地方可以去,没有人等着我。只有我一个人。任何时候,都只有我一个人。
突然心口就出现一种发酸的感觉,无可遏止的往上移,移到了鼻端。结果是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排山倒海的掉了下来。
当我从橱窗里看到自己泪流满面的影子时,我也呆住了。上一次流泪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几乎已不复记忆。
应该是在父亲去世的时候吧。我7岁那年,也是父亲去世很久以后,才知道再也不会有人在家等着我,说:“小彰啊,看爸爸今天给你带回什么了?”也不会有人在我功课作累了的时候刚好端着一盘点心进来,对我说:“先歇一会儿吧。”更不会有人在我受到挫折的时候,告诉我:“微笑,微笑,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哭出来。和这次一样,也是无声的哭,眼泪却怎么也不受控制,自己往下掉。
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反反复复的说着:“终于,终于失去了,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我是真的非常不习惯流泪了,我甚至听到自己慌乱的安慰自己,断续的告诉我说:“不要哭!不要哭!”
可是于事无补,我一样的停止不了流泪,一下子,我就满脸都是泪水。一个1米90的大男人在街上流泪,说起来连我自己也觉得很诡异。可是当时是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了,我无法像平常一样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更无法去注意周围的事物。
哭完之后,情绪平定了很多。竟然无比庆幸,幸好我搬家搬得及时。否则今天晚上,叫我怎么再一个人住在那间充满了你的味道,却没有你的屋子?
**年*月*日 星期* 阴天
枫啊,看你徜徉在各色女孩子之间,我无话可说。只是,你一向都不懂得照顾你自己,希望你能真的找到属于自己的怀抱,可以安心睡去的地方,不会再被惊醒。
知道吗,和你在一起,我最感到失败的,是你睡着的时候经常会惊醒,做了噩梦一样,却从不肯跟我说。是我的怀抱不够温暖吗?
最近我工作很努力,院长非常满意。所以我也能经常的去参加篮球训练。虽然他还是对这一点很不满就是了。
我自然知道,以你的条件,在不再刻意拒绝之后,身边就多了各色不同的女孩子。
可是你快乐吗?我分明从你眼中读出了厌倦。
我想着我高中时和女生所做的一切,这就是你现在正在做的吗?你就是为这些放弃我的吗?那些事,值得你这么留恋吗?
为什么,我可以为你舍弃她们,却换来了你为她们舍弃我?
我又想不明白了。
**年*月*日 星期* 小雨
你走了之后,天似乎就没晴过,却又不下暴雨,就这么不阴不晴的,使心情也变坏了。
知道吗?枫,我今天尝试着和一个女孩子交往,一切都很顺利。她约我吃晚饭,这好像是她第十次约我了。我去了。不知道是为了忘掉你还是感动于她的痴心。
在这里,有很多女孩子向我表白,明的、暗的,我都懂,算是经验吧。可是我全拒绝了。
真的很奇怪,我高中时可是来者不拒呢。是为了你吧。应该是。
我和她吃晚饭,然后请她看电影,然后顺理成章的将她邀请到了我的屋子,这是高中时做顺了的程序,不会有错的。
接下来是接吻,然后上床。
我先用嘴唇碰触她的颈,因为如果一上来就亲吻她的唇的话,容易被拒绝,这样子,循序渐进,由颈到脸,再到唇,也是我做惯了的顺序,应该是不会出问题的。何况,她很柔顺,并没有拒绝。
可是不,就在我即将碰触她的唇的时候,我陡然看到了你的脸,是的,不会错,那就是你,你炯炯有神的眼眸,特殊的冷和冰冷的温柔。
知道吗?当时我是睁开眼睛的,而她是闭着的。可是我看到的,分明是你的容颜,你的眼神。
所以,枫啊,我失败了。我将她推开,然后让她走。如果说,我曾有过冲动的话,在那一瞬间,也没有了。
你现在应该了解了,那种事,感觉一消失,实在是怎么也勉强不来的。
她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重重的将门摔上。我知道她伤得很重,可是我没有情绪再理她的情绪了,因为我本身就乱成一团糟。
枫啊,我想这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因为在高中时使太多的女孩子伤心,所以你抛弃了我,让我可以体验被人抛弃的感觉。你说是不是呢,我的流川枫?
所以,想到你,枫,偶尔考虑一下那些被你抛弃的女孩子的想法吧,不要有一天,也像我一样。
**年*月*日 星期* 多云
很久很久没有写日记了,自从上次那件事以后。
流川身边的女孩子依然以极快的速度更新换代,我却不再像以前有那么大的反应了,也许是渐渐淡忘了吧。
不过,再没有想过要和女孩子交往。
其实,枫啊,我有时会想,像你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的人,连自己都不爱,又怎么会去爱人呢?
我了解你,在她们面前,你是强势的;可我认为,你只不过是个孩子,而在我面前的时候,你就根本像个孩子。
那不是你应该扮演的角色,回来吧,我一直在看着你,等着你呢,只要你回头,就能看得见。
你听到了吗,流川枫啊?
引:“拥有不是永久,要走的不必强留。”当时咬着牙关把人放走,以为无所谓。要到很久以后才知道,做出那种潇洒,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包括无日无夜,只要一想起来就会有的那种彻心彻肺的痛。
——仙道彰
一、 仙道彰:重逢总是尴尬的
其实不能算是重逢。
因为自从三年前分手后,仙道和流川在篮球训练时很见过几次。不过这一次是两个人第一次说了比较多的话,而不仅仅是见面问好。
还是从头说起好了。
在仙道工作的医院。
“仙道医生——,仙道医生——,有你的电话。”
刚做完一个大手术,还来不及喘一口气,便听到一个小护士在叫。
仙道随便的抬起胳膊,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漂亮的眉毛皱了皱。走廊上充斥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工作了三年,仙道仍然不喜欢这种味道。就像工作了三年之后,他仍然改不掉用胳膊去抹汗的习惯一样,那本是在打篮球时做惯了的动作。偏偏叫着他的那个女护士,叫得如此惊心动魄,在静谧的医院里更是显得突兀。
仙道没有理会身边唧唧喳喳说个不停的护士,加快了脚步。
那个护士小跑了几步,追不上他,停了下来,有点沮丧:“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我还以为能跟他说句话的。”
“算了吧,”旁边有人安慰她,“他到这里三年了,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很少理人的,话也难得说几句。刚来的时候,有多少女护士使尽了法子想追他,没有一个成功的。看他那副冰山脸就知道那个人有多么难以接触了。”
办公室里,仙道放下电话,用一种最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天花板。在遇上心中有问题需要思考的时候,他都会自觉不自觉的换成这个姿势,如同用胳膊擦汗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成了习惯。
做事果断者如仙道,也会有问题难住吗?是的,至少现在仙道心里就在想那个电话。
又要去聚会吗?那一群高中时参加了县青少年队的人的聚会。
那里面,有一个他一直思念却又不愿意见到的人。
终于还是去了,仙道不知道是不是该为自己的行为苦笑。
这一次聚会地点是在樱木家。
房子极大,但每一个角落都布置得很温馨,显然是女主人下了一番工夫的。
仙道看向晴子,虽然不同校,仙道仍然知道,晴子作为当时啦啦队的一员,曾经很喜欢很喜欢过流川。这在这个圈子里几乎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但是,最后,她还是高中一毕业就嫁了一直喜欢着她的樱木,全心全意的当起了家庭主妇,现在已经当了母亲了。
晴子正在忙碌的准备着,脸上有显而易见的幸福。也许当时她的选择是对的呢,放弃了流川,选择了樱木。
流川枫,这个不懂得爱人的人。
还是不能想起这个人,仙道终于在心里开始苦笑。都已经三年了,怎么心还是会痛的?是谁说的时间可以安抚一切伤口的?胡说八道!
最好是老天保佑,他不要来。
“仙道,怎么还不见女朋友啊,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说话的是牧。神奈川县的青少年篮球队每两年选拔一次,牧、赤木和三井等人是一批。仙道和樱木、流川等人是一批。
“是啊,是啊,大学生活让你洗心革面了吗?”越野大概是这些人里最感到奇怪的了,因为高中时他和仙道同在陵南上学,熟知,那时候的仙道可是以花心而出名。
仙道就知道,每一次自己的出现,都会惹起这种话题。可是每一次,他还是要来。因为还是想见到那个人吧,流川枫啊。
如果可能的话,他连想他的名字都不要想。
仙道心中又忍不住的苦笑,脸上却自动挂起了招牌微笑:“那一定要是好的啊,条件太差的就免谈。”仿佛脸上的笑容,从高中时起就没有变过。
“你的要求那么高,怪不得找不到啊。”仙道的目光看向说话的三井,自从一年前三井将他的女友带来了之后,这些人里就剩他和流川没有固定女友了,而没有女友的,就只剩他一人了。
仙道有些受不了,有意识的改变了话题:“我们还在等谁啊?”
樱木不屑的撇了撇嘴:“还不是那个死狐狸,每次都迟到。”眼看都当了父亲的人,仍是当年的暴躁脾气,不见一点变动。
越野接得倒是很顺口:“说起来,仙道,你好像和流川换了个人一样。你是一个女朋友也没有,那一个呢,倒是换个不停。”
旁边的人立刻七嘴八舌的参合进来:“就是,就是……”“你们是怎么回事嘛?”
仙道向来不喜欢妄自菲薄。但是也觉得现在的局面,以自己的一人之力绝对无法改变这些人对这个话题的兴趣,只好倒了一杯酒,走到角落里站着,免得话题再围绕在自己身上,尤其是自己和流川的身上。
“死狐狸,你又迟到了——”能让樱木以这种方式来迎接的客人,恐怕就只有他一个了。幸好樱木这些年还是很有些收敛的,或者是看在流川旁边的女子身上,这次没有拿拳头来打招呼。
他还是来了吗?早知如此的,这种性质的聚会,他总是会到场,尤其这次又是在樱木家。
流川和樱木,绝对是一对欢喜冤家。高中时在同一个学校上学,明明关心对方得要命,偏偏要做出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见了面就打架,对方出了问题又死要去帮人家,真是见不得也离不得的一双宝贝。
如果不是早知流川会来,恐怕自己也不会强打精神的来吧,一天动了两个手术,实在是很累了。仙道装作不经意的看向门口。脸上的招牌笑容很好的掩饰了他内心真正的感觉。
门口站着一对人,就连仙道也不得不承认,门口站着的人实在是很相配,这就是所谓的璧人吧。女子一头披肩的大波浪卷发,明眸皓齿,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直爽、外向的人。上一次来,就已经和这帮不怎么拘小节的人玩得很熟了。她的热情和身边一脸冷淡的流川,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无论是面容,还是气质,两个人都各有不同的美丽,站在一起,却意外的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仙道自然知道,为什么流川总是要有人陪着来,他的驾车技术实在是太烂了,每次只要一上路,不出十分钟,准会被警察盯上。
想起以前的往事,仙道忍不住发自内心的微笑,记得以前每次出了事,总是他把他从警局里接出来,那个总是叫别人白痴的白痴!
而现在,他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自己只有站在一边,看着。
仙道又叹了一口气,以前的日子,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但这一次,他身边的女人好像还是上次的那一个。仙道一贯自欺欺人的不肯承认那是流川的女朋友。他也准备定下来了吗?也许自己也不该再等了呢。
仙道一向有分寸,他知道如果喝太多的话,明早起来手便会微微发抖,他的职业不允许他这么做,所以酒意尚未过三分,他就开始装醉。
醉眼朦胧中,他却一直控制不了的将目光看向有流川存在的那个角落。他的女友好像有什么事,接了一个电话后,匆匆的走了。流川似乎并不在意,依旧坐在角落里,一边喝酒,一边听那些人讲话。
今天大家似乎都玩得很开心。只是似乎,因为从三年前的那一天起,仙道从没有真正的开怀大笑过,偶尔的微笑,也是在想起以前的时候。但随之而来,就会有更多的伤感,仙道不愿意一天到晚的沉湎于往事之中,所以总是强迫自己去忘记。
樱木很快就醉了,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开始散。仙道摇摇晃晃的向外走,却被好心的越野拦住,然后对晴子说:“你找一个人送他吧,看他醉成这个样子。”
仙道装出醉意盎然的样子说:“我……没醉……,我……一个人……可以……。”
不知道是不是装得太像了,越野更加坚定的不放行。
晴子很为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女友要送,好多人同样醉得不象话,自己又要照顾樱木。她看了一圈,迫不得已,走到流川身边:“流川君,能不能拜托你送一下仙道君?”说话时的眼神,始终没有看向流川。
仙道一愣,不由自主的向流川看去,正好撞上流川看向他的目光。一贯的冷漠,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找不出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更不像是看见曾经同居过四年的人应有的眼神。
引:原来这世界上真有一见倾心、相见恨晚这两种感觉的存在。原来每个女子都从心底渴望一段不平凡的感情。原来每个女子生来都需要被人宠爱,无论年龄、无论性格、无论职业。
——静原彩子
二、静原彩子:我终于认知了真正的爱情
彩子就是陪伴流川来参加樱木家宴会的女伴。在服装界有相当的知名度。也是和流川在一起生活时间最长的一个女子。
本来这天晚上,彩子应该去出席一个私人性质的晚宴的。可是,为了陪伴流川,她把自己的助理派去参加了。在樱木家时,彩子接到助理的电话,说是那个晚宴规模虽小,但来的客人都和她们的工作多少有些关系,问她是否要亲自出席。彩子知道做服装这一行,总是免不了要应酬,能认识多一个人总是好的。这种场合正是交际的最好地点。
她和流川商量,流川不反对她去。她知道流川第二天没有训练,便建议流川先呆在樱木家,等到宴会完了的时候来接他。流川淡淡的说了句:“你走吧,不用管我。”
彩子就去参加了晚宴。而且,后来她很感激那个助理给她打的电话,因为就在这个宴会上,她认识了一个叫做藤真健司的男子。
当时,彩子到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了一会了。她一进去,很多熟人都在闹,要罚她的酒。看起来参加的几乎都是熟人,相对的气氛比正式的晚宴要轻松得多。就在彩子穷于应付的时候,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你们这样做,也太过分了点儿吧?欺负人也该有个分寸嘛!何况是对一位女士?”
彩子感激的向他望去。意外的见到一个和服装行业关系不大的人,就是藤真。他是一个专门拍广告片的导演。大概三十二、三的样子,身材中等,长相是一种很中性的美丽,眼睛很亮,不时流露出坚毅的眼神。笑的时候很吸引人的注意。穿着打扮也能突出自己的优点。平时在其他场合见过几次,两人不过是点头之交。彩子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他像流川。仔细看了之后,又否定了自己的看法。他的眼里、行为中都有着流川所没有的一种热情,虽然他有着几乎可以和流川媲美的面容。
不过藤真的这句仗义执言立刻惹来取笑:“呵呵,没看出来啊。你小子很懂得怜香惜玉嘛。”
藤真倒也不着恼:“她哪里是什么香、玉嘛,看看、看看,”说着下巴指了指彩子,“明明灰头土脸的。”
事实也是,彩子刚从樱木家出来,身上是一身便服,没有穿正式的晚装,只是看在这个宴会的主人和她比较熟,不会见怪的分上,才冒失的跑了来。
这时又有人问:“那你说怎么办,不可能迟到就这么算了吧?”
藤真爽快非常:“没关系,一概算我的。”
“怎么,你不是嫌人家灰头土脸的吗?”
藤真不动声色的笑:“就是因为她已经足够灰头土脸的了,所以才要阻止你们继续摧残。”
彩子解脱出来,看了看那个成为她的替死鬼的藤真,心里决定让他将功补过,看在他替自己喝酒的面子上,不再计较他说自己灰头土脸的没有礼貌。
在晚宴结束的时候,主人宣布最后一道节目,客人之间互换礼物开始。彩子才真的急了。
这是主人想出来的节目,开始参加的时候就宣布了的。要求每人准备一件小礼物,最后各自抽取,看谁的礼物会落到谁的手上。
可是彩子从樱木家出来,飞车赶往这里,竟然偏偏将这个茬儿给忘了。她是空手而来的。彩子无奈的想,看来今天还是不应该来,又要第二次出丑了。
藤真这个时候已经有了五、六分的酒意。所以彩子很好心的从刚才起就没有让他离开过自己的视线。很显然,五六分的酒意,不足以让藤真失去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观察力,所以他走过来,问道:“你今天准备的是什么东西?先让我看看好不好?”
彩子有些心虚:“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藤真又开始笑,笑容里很有几分了解的神情,在加上一副分明是要看好戏的眼神,让彩子看得相当不爽:“你在笑什么?”
藤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在她身边绕了一个圈子。彩子很不喜欢被一个男人这么打量,眉头已深深的皱了起来,却听见藤真叹了一口气。
于是彩子暂缓了原本要出口的质问,没好气的问道:“你又叹什么气啊?!”
藤真眼里滑过一丝狡黠。嘴里叹道:“啧,啧,啧……我说这位小姐,你偶尔给自己买两件首饰戴上会掉一块肉啊?弄得全身上下就只有这披肩能拿得出手!” 说着还摆出一副怎堪入目的表情。
彩子先羞,再气。脸上先羞得通红,然后迅速褪去,又换上了气得惨白的颜色。心里也像脸上的颜色一样,一时之间,变换了七、八种念头,饶是她久经大场面,也不知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做,才既能还击又不失淑女风范。
直到看到藤真憋笑憋得快内伤的表情,才恍然,原来他是在指点自己。心里明白了,却更恼火:没见过这样的人,想帮忙还要先嘲笑两句的。
那条披肩是意大利纯手工精品,不过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轮到彩子的时候,她说道:“我今天带来的是这条意大利披肩。”
看来今天藤真与彩子是注定要认识的,因为宴会结束后,彩子一眼就看到了藤真,以及他手上那条自己的披肩。彩子心一动,背着灯火,也能看到藤真的眼睛闪闪发亮。
藤真放慢了脚步,等着彩子,抖了抖手上的披肩,说道:“看来我们很有缘啊。”
彩子才不认为这是巧合,追问:“你是怎么拿到的?”
藤真笑得很开心:“佛云:不可说,不可说。”
彩子发现和这个人说话一定要有定力,否则很容易被气得英年早逝。所以她不再问那些虽然她很想知道,但是比较无关紧要的问题,现实一点的题目说不定比较可行:“我拿我的礼物和你换,好不好?”
藤真一副好商好量的样子:“你拿到的是什么礼物?”
似乎有戏:“一瓶adidas男士运动香水。”
藤真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我从来都不运动,要那个干什么?”
彩子发现在这个男人面前,很容易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索性放大度一点,反正以后就算不再见面,也能有个好印象:“那就算了,披肩我也不要了。算我把那个送给你,你拿回去送给你女朋友好了。”
“这样不好啊。第一,我没有可以送的人,第二,这么晚了,你会冷的。”藤真的眼珠转了转,恶作剧的嘴角扬起:“其实,只要你能开车把我送回家,我就把这个还给你。”
彩子很惊讶:“你自己没有车啊,非得要别人送?”
藤真又笑了起来:“小姐,我喝成这个样子,怎么开车?我才不想被扣执照。”
彩子心里想,说话恶毒一次应该不会下地狱吧:“活该啊,谁让你喝那么多?与我无关,你去打车好了。”乐得看他无助的样子。
谁知道正好把话递到他嘴边。藤真一脸的委屈:“拜托,小姐,说话有点良心好不好?你以为我是为了谁才喝这么多的?”
彩子心里疑惑,是不是当导演的人排戏排得比较多,脸上的表情也比较多?为什么这个男子总能装出无辜的样子让自己内疚?“我又没有让你帮我喝……”彩子嘴里这么说,心先软了:“上车吧。”
发动车子,彩子问:“你家在哪里?”
谁知藤真偏偏又改变了主意:“我肚子饿了,公寓没有吃的,我们先找地方吃东西好不好?”
彩子恼怒,哪儿来这么多事啊?“那你为什么不在刚才多吃一点?”
藤真一脸无辜的样子:“我都在帮你喝酒了。”
彩子差点气炸,看来就因为欠了他一次人情,今天晚上是要被他吃得死死的了。心里安慰自己,千万不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免得生气多了,会加速老化的。
“这么晚了,到哪里找东西吃?”忍耐、忍耐、再忍耐仍然没有好声气。
有一种人,你永远也跟不上他脑子思考的节奏,就像藤真现在就提出了一个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决不会想到的主意:“去夜市好了,我很久都没有去过了。”
在夜市上,彩子确定了两点,第一点是这个男子很容易控制事态的走向,能轻易完成他想做的事。第二点是,这个男子的热情很容易感染人,让别人跟着他走的同时从此觉得他的方向才是对的,于是被拖下海,飞蛾扑火也要一道同流合污。彩子此刻就处于这个心态。她跟着藤真,挨着一家接一家的吃,吃到两个人肚子都撑了,才又回到车里。
彩子很久没有像小孩子一样的疯了。不可否认,和藤真在一起非常的开心。彩子的心情相当好,靠在椅背上,没有立刻发动车。
藤真问:“现在我们去哪儿?”
彩子的理智告诉他,送他回家吧,自己还要去接流川呢,可是看着藤真的眼睛,说出口的便成了:“我想去山上看星星。”
引:谁说过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早已不记得。可是现在却无比感觉到了这句话的正确性。分开三日,都须刮目相看,何况是三年的时间?站在我眼前的,几乎可以算是一个陌生人了。问题是,我曾经了解过他吗?
——仙道彰
三、仙道彰:原来我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不知道是不是看在晴子的面子上,流川竟然答应了会送仙道回家。于是走过来,半扶半抱着仙道,走出了樱木家。
仙道就好像触了电,在流川碰触他的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在那一刹那都是空白的,他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不能做。事实上,他也并不想做什么,任由流川将他扶了出去。
有多久没有接触过这个身体了?仙道在心中问自己。这是在最近的七年之中自己唯一接触过的身体,有四年的时间,自己曾和他朝夕相对。而如今,却已经有整整三年再没有碰过他。三年之后,再次接触,仙道惊讶于自己对这个身体的渴望。他原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了。
走出晴子担忧的目光,流川拍拍他:“你还想醉多久?”
毕竟是再熟悉不过的两个人,就这么一句话,仙道已知道,流川看了出来自己是装醉的。苦笑:这小子,还是这么的不饶人。他不甘愿的将自己全身的重量再次全部移回到自己的双脚上,感到流川凉凉的体温从身上消失,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郁闷。仙道看向那张自己在黑暗中也能描绘出来所有曲线和起伏的容颜,流川也正在看着他,黑暗中,熟悉的目光,冰一样的眼神。
仙道摇摇头,想摇去脑中不切实际的妄想,同时在心里警告了自己一句。然后转身,一边走一边说:“谢谢你。”
等他开了车出来,发现流川在路上走,这才想到,他的车估计是叫陪他来的那个女人开走了。仙道闭了闭眼,同时在心中暗暗的叹口气,在他身边停下,摇下车窗:“上车吧。”
流川没说话,拉开车门,坐在他旁边的位子上。
很久没有人说话。
仙道为了打破这种难捱的气氛,随口说:“其实你原本可以住在樱木家的。”
流川的回答来得极快,显然是想也没想便说出口:“你想明天走路?”
仙道太了解流川,知道他表达的完全意思不外是说:流川他自己怎么办无所谓,但是仙道的车子如果放在樱木家的话,明天拿不到,就要走路上班。仙道明白流川的意思,却不由得受了震动,转头向流川看去。他很熟悉的侧脸,优美得像希腊女神一般的线条,却冷漠得像是女神的石像。不,不是石像,仙道立刻否定,只有白玉塑成的雕像才会有如此白皙晶莹的肌肤吧。
心里胡思乱想,却听到身边的流川主动开了口,看也不看仙道一眼的说:“白痴,小心驾驶。”
接着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道:“你喝得不多。装得也不像。”
流川也一直在注意自己吗?仙道真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心情是惊喜还是惊讶,一时间只顾想自己的心事,没有说话,车内又恢复了寂静。
过了很久,流川开口:“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说。”仙道疑惑的看向他,拿捏不住流川如此严肃的口气想表达什么。
流川转过来看着他,依旧是面无表情:“你开错路了。”
事实又一次证明习惯的力量无比巨大。等到流川说了他的地址,仙道才知道自己还不是一般的弄错,从樱木家一出来的第一个分岔就走错了。不过也难怪,自从流川三年前搬走后,他就不知道流川的地址,刚才只是习惯性的开回以前两人合住的屋子而已。
两人站在流川的公寓底下,仙道说道:“那我就不上去了。”
流川询问的挑了挑眉,是以前两个人斗嘴时的习惯动作。“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仙道又开始皱眉头,以前的流川再喜欢争强好胜,也不至于这么的咄咄逼人。不过,他还是硬顶了回去:“是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看着流川似笑非笑的挑衅神情,仙道陡然感到一阵陌生。又补了一句:“而且,还有她在。”
流川不再说话,转过身走向公寓。仙道没有发动车,沉思的目光盯着他的背影。流川陡然转过身,像是知道他一定在看他似的,说:“彰,你笑比较好看,我不喜欢你皱眉头。”
再好脾气的人,忍耐也有一个限度。何况仙道少爷的脾气未见得能好到哪里去,所以仙道很轻易的被挑衅得忍无可忍。他大步跨下车,决定要反击。
仙道叫住流川,走到他身前,双手抓住他的肩膀,直视着他的眼睛,音调出奇的平静:“你也变了很多啊,虽然我并不喜欢。”停了停,“知道吗,流川枫?”
两个人以目光对峙着,在近得出奇的距离里。仙道想,如果是在白天,两个人靠这么近,自己一定可以数清流川睫毛的根数。流川的眼睫很长,闭着眼睛的时候尤其显眼。自从第一次注意到之后仙道就一直很奇怪,不明白那么小小的几根睫毛怎么竟可以让人多体会到那么多的美感。
仙道忍不住想起那一次的情景,那是自己第一次揽他入怀,流川闭着眼睛,在自己的怀抱里轻轻的发着抖,睫毛也就随之抖动。那情那景现在想起来仍然历历在目。仙道想起了之后两个人所发生的种种,唇舌交缠、颈项缠绵,鲜明的感到了自己的欲望开始膨胀。
仙道不知道流川是否想起了那一天的事情,但是他能感到流川的身子在自己的手下微微的发着抖,如同那天一样的抖着。所以仙道开始等待流川闭上眼睛,然后他就可以继续下去,抱他入怀,然后像那天一样的将两个人融合在一起,同时解放自己压抑了三年的欲望。
仙道不知道这等待持续了多久,几秒钟还是几分钟。只是他忽然觉得冷。九月末的深夜毕竟还是一样的可以让人冷得发抖。
而流川的眼神依旧像以前一样那么清澈、明亮,冰冷。仙道不知道是流川的眼神让自己觉得冷还是自己的衣服穿得太少以至于自己也开始发抖。
总之他突然意识到距离那一天之间已经隔了六年的时间。然后所有的等待都成了仙道一个人可笑的幻想。
手心里传来流川凉凉的体温,那么真切和熟悉。可是在如此近的距离里,仙道闻不到流川身上常有的淡淡的混合着沐浴液香气的味道。随着三月的冷风,扑面而来的,满满的竟全是刺鼻的酒精味。
毕竟,是分手三年的人了。
仙道闭了闭眼,流川的睫毛依然在脑海盘踞不去;睁开眼,流川的眼眸在眼前,看不出丝毫的动摇。于是仙道想怎么今天会喝这么多呢?就首先放弃了和流川的对峙:“对不起。”转身上车,神态是无比的疲惫。很快的发动了车子,走了。
这次换成流川以沉思的目光盯着仙道离去的方向。随之,他大步的跟着走了出去。
果然不出流川所料,仙道的车就停在第一个转弯处。
流川站了一会,默默的回去了。
车内的仙道,失去了所有的表情,再没有刚才的好胜及愤怒。这就是他三年来一贯的表情,冷漠冷淡得就像流川枫,三年前流川枫脸上的表情。
如同流川不知道,在刚才短短的时间内,仙道心里曾转过多少念头;流川同样不会知道,仙道今天晚上回去之后,是如何的被自己的欲望折磨。他努力的想使自己能够发泄,可是今天晚上的景象和六年之前的景象交错在一起,仙道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时何处,也就久久的没有达到高潮。
引:很多事,做了之后,就没有办法回头。不管当事人是否愿意,或是否后悔。留恋以往的时光是不理智的,所以我选择向前走。
——流川枫
四、流川枫:我已经回不去了
可能是昨天喝得有点多,今天早上一起来头就开始疼。流川不情愿的从被子里爬起来。桌子上没有彩子为他准备好的早点,他只好自己泡了一杯咖啡。今天没有训练,就闲下来。
记得昨天是那家伙把自己送回来的。记得不太清楚了,好像最后两人闹了个不欢而散。
流川知道自己的酒量还是差了一些。无论如何比不上仙道的酒量酒品酒德俱佳。仙道一向很懂得控制自己。自己就做不到了,如果喝多了,在旁人面前还能控制,一旦遇上自己能够放心的场合,立刻就开始话多起来。
其实自己还是留恋他的,流川不止一次的这么想过。昨天的事更增强了这种想法。不然,为什么会答应把他送回家,自己应该是最怕麻烦的才对。
只有在仙道面前才能够恣意妄为,把自己本身的性格表现出来。在其他人面前,他总要表现得有能力、有担当。天晓得,他其实最爱把麻烦踢到一边去。
烦,流川很久以来就有这种感觉。
不是没想过要回到他的身边,可是自己回不去了。
本来说要搬走只是希望他出言留住自己,好让他知道他在他心目中是有地位的,因为相处四年来,他处处争强好胜,从不肯让着自己,以致于两人经常吵架。而且,自己最介意的,是他从来不说一句承诺。
只有流川自己知道他有多么的渴望被人宠爱。
可是仙道不,他甚至还帮着自己搬东西,流川那时恨极了仙道那种万事不在乎的性格。
所以选择离开。
流川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引人注目的。
记得很久以前,自己刚学了篮球没几年,球场边就充满了各色女孩子的尖叫声,下课时还会被包围,过圣诞节或情人节时更会收到以堆计的礼物,这种情况一直到上了大学后才有所改善。那时候流川只觉得她们很烦。可能是因为母亲的缘故,他从小就不喜欢和女孩子在一起。
可是离开了仙道,他才发现,原来她们也可以代替仙道的位置,将自己照顾得很好。而且,不会和自己吵架。至少是,在刚开始相处的时候不会和自己吵架。
所以离开了仙道后,自己的身边从没缺过女人。
其实流川偶尔也会感到奇怪,因为按照他的生活习惯,应该是没有机会接触女孩子的才对。可是偏偏他从来没有缺过照顾。
流川很确定,自己没有去要求过哪个女人。他只知道,只要自己斜着眼睛微微一瞥,就可以认识任何一个他想认识的女人。至于以后的一切,都是她们自愿做的,更有很多的事情,是她们主动的。
所以流川只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从不肯顺应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每次面对她们的威逼或哭闹,流川都只有一句话:“如果受不了的话,你可以放弃。”言下之意,自然是,我还可以找到更好的。许多人就因为这句话,一气而去;也有的人,听了之后,依旧赖在他的身边,但当流川被无理取闹烦得不得了的时候,自然会出言赶她走。
流川不懂得怜香惜玉。他并没有考虑过,这些女孩子的感受;也从不曾意识到,这一点,他像极了他的父亲。
其实流川知道仙道还是希望自己能回去。每次见到他,都是礼貌而周到的交往,如同他的一贯风格,却掩饰不住他眼底的光芒,分明在诉说着对自己的渴望。
我懂的,但是那又怎么样?流川在心底说,既然都搬了出来,就不可能再回去,两人的关系是无论如何恢复不到从前了。即使我一样希望能像以前那样的生活。三年的荒唐生活,我已经厌倦了,我也想安定下来,就像三年前一样。只是,那个人不会是仙道了。
流川进浴室冲了澡,洗去一身烦躁,也算是打发了洗脸的步骤。
拿着篮球往外走,流川忍不住苦笑,在日本里名气和自己差不多的球员中,还有几个是像自己一样勤力练习的?即使是以前的那批人,算算看,仙道有了职业,樱木成了家,阿神甚至已脱离了篮球生活。
只有,也许只有自己了,依然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在篮球上。
因为是从小的爱好吗?只有那一只直径22厘米的球状物,才是自己真正能随心所欲控制和驾御的。
也许不是,如此喜爱篮球,只是因为,除了篮球之外,自己什么都没有了;除了篮球之外,自己也什么都不会了。
应该庆幸,还是悲哀?流川不知道,也不去想。
天色黄昏,流川筋疲力尽的回来,好久没打的这么痛快了。只是没有对手,一个人打,有点寂寞。
冲掉一身的疲惫,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发觉肚子饿得厉害,才想起来,今天已经一天没吃过东西了,何况,昨天在樱木家就没有好好的吃。
很奇怪,彩子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没人给自己做饭吃。应该是,流川努力回忆着,昨天从樱木家一个人离开,就没有回来过。真的很奇怪,相处四个月以来,从没有这种情形出现。
算了,不想了,流川打电话叫了一份外卖。
彩子一直到第二天的黄昏才回来。
彩子没有解释这两天她到哪里去了,所以流川也没有问。
其实流川一点也不了解这个和他相处时间最长,并且是他准备托付终身的女人。他只知道她是服装界中的名人,叫静原彩子,做饭的手艺不错,还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流川觉得,只要知道这些就够了,他从不过问彩子业务上的事。
可是从那以后的这几个星期,彩子好像出奇的忙。平日的训练,流川已经有很多次都是自己打车回来,仙道也送过自己两次;就连吃饭往往也不能回来,所以流川也一个人吃了很多次的外卖。
其实他也不是不会做饭,只是不愿意去做。记得以前,为了这种谁做饭的事,就跟仙道吵过很多次,最后总是在两个人都饿得受不了的时候,才能达成协议。而往往结果,也是到外面吃。
引: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可是我不知道,如果多年前伤害了某一个人,多年后对她好一点,会不会让她心里好受一些,还是会让她更痛苦。只是,不管怎样,我总要试一试的,否则我会更内疚。
——仙道彰
五、仙道彰:我只是想补偿
其实上一次的事情,虽然在仙道心里留下了一些波澜,但很快就被仙道遗忘到九霄云外。既然三年的等待都没有结果,那么小小的一次相逢更是算不了什么。何况,他太了解流川了,知道他不是那种做事喜欢后悔的人。
那么他为什么还在等?他也说不清楚。也许,只是因为他已经习惯这种生活,平凡又平凡的生活,他不再是那个光芒万丈的仙道彰了。
那一件事发生一个多星期后的一个上午,仙道很难得的没有手术,他反而清闲得有点不习惯,实在不像那个喜欢压榨他劳动力的院长应有的行为。午休时间,百无聊赖的仙道连衣服也没有换,随便走到一家饭馆叫了一点东西,算是吃了午饭。
然后就在这里见到了一个应该可以算是熟人的人。
其实当时仙道已经认不出她了,他只是发现邻桌的一个“陌生”女子不停的看他,心中苦笑:自己现在的这副尊容还能吸引女孩子?他也看了看她,觉得有点面善,不过还是不记得她是谁,也许是新来的护士吧。不管仙大少爷在可能的情况下,是决不会对女孩子失礼的。便微笑着向她示意,然后低下头继续吃饭。
谁知那个女子竟也吩咐侍者,转到这一桌来吃饭。仙道微微皱起了眉头。心想,看样子这个女子也不小了,怎么还是如此冒昧?
仙道略带厌烦的看向她,但那个女子并不介意,微笑着问道:“仙道彰,是吗?”仙道并不惊讶,只是挑了挑眉毛,意思是:“是,那又如何?”那个女子很聪明,显然懂得他的意思,微笑着自我介绍:“我是茶美沉香。”
仙道听了话之后一愣,马上卸去脸上的冷漠表情,换上温和的微笑,心里暗暗庆幸还好自己还记得这个名字。似乎是他在高三时交往过的女孩子之一。他细细的打量眼前的女子,不禁惊讶,十年的时间,对一个女子来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眼前的女子画着适宜的淡妆,沉稳迷人,自然而然的散发出职业女性的魅力,再也不是他记忆中那个清秀可人又柔顺的女孩子了。
仙道想起以前两人交往时的种种,不禁有点尴尬,问道:“沉香,这些年以来,还好吗?”
茶美似乎不象他那么局促,微笑着说:“还算不错。倒是你,仙道,什么时候跑去当医生?看你穿着这身白大褂,要不是发型没变,要不是微笑没变,我还真不敢认你了。”
仙道见茶美没有感到不安,渐渐放松下来,耸了耸肩:“没办法,父母之命啊。”
茶美略感惊讶,但没有继续问下去,说道:“我才搬来不久,现在在那里上班。”她指着医院附近的一所大厦,“你应该就在那一座医院吧,不错啊,规模很大呢。”
仙道吞下一口饭:“是吗?我倒不觉得。”
茶美笑笑:“那以后我生病时就去找你哦?!”
这种摆明了的空话当然要答应的爽快一些,好让对方开心,所以仙道毫不迟疑的答道:“那当然,没问题。”
隔天,午休时间,仙道从手术间出来,擦了擦满头大汗,就有一个护士跑来给他说:“仙道医生,有人在会客室等你。”犹豫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是个女子。”
仙道心底有些讶异,转念一想,就猜到了肯定是沉香。
果然不错,走进会客室,一眼就看见了微笑着的沉香。她站起来,说道:“昨天没有见到你去吃饭啊。”
仙道没想到竟会是为了这个。不过他是仙道彰,高中时陵南的情圣,以从不对女孩子失风度而闻名。所以他微微笑道:“因为我不知道你在等我啊。”
这句话就很有些调笑的意味了。但茶美并不像以前一样的脸红,很自然的反问道:“那你要怎么补偿我呢?”
接下来的话很顺理成章:“那还用说吗?走吧,想吃什么,我请你。”
就这样,仙道和茶美成了每天中午的伙食搭档。
又过了几天的中午,沉香照例站在医院门口等仙道。不理会来来回回的护士们嫉妒的目光。今天的情况有点特殊。因为仙道是一脸狼狈的从医院里跑出来的。后面还跟着一个看上去非常有涵养、有学者风度的老者,可惜他做的事一点也不象他这种地位的人该做的,因为他正追着仙道,一边跑一边大叫:“我不准!我就是不准你去!!你明天不准请假!!!”因为气愤和运动,脸涨得通红。后来见追不上了,才恨恨的回去了。周围的人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倒是对沉香来说,是真的见到了奇景。
沉香不禁莞尔。仙道见到她笑,忍不住脸一红,解释道:“对不起,那是医院的院长。你以后就会慢慢习惯的。”
沉香更乐了:“什么叫我慢慢就会习惯的?”
仙道的脸更红了:“反正这种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演一次……”
沉香又抿着嘴笑了起来:“其实我不是在笑他,我是在笑你呢。以前见你,从来都是风度翩翩,即使是再严重的事也是面不改色,从没见过你这么狼狈的样子,真的很难得。”
仙道的脸这次是真的红透了。
吃饭时,仙道想起来:“对了,沉香,明天我不能陪你吃饭了。”
沉香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虽然沉香没有问,仙道还是很乖的解释了原因:“因为我明天要去篮球队训练,中午可能赶不回来。”
沉香挑高眉毛,怎么,仙道以前动不动就翘掉篮球练习跑去钓鱼的坏习惯还没改掉?现在变成翘班了吗?“那你明天不也是没法上班了吗?”
呵呵,这是习以为常了,仙道才不觉有异:“是啊,刚才院长就是不准我请假,还威胁说要开除我,所以才那么凶。”
看来今天的收获不小呢,沉香确认了一下:“那你还要去吗?”
这次回答得更是理所应当:“当然了,反正我每次请假他都会这么说,没有一次当真的。”
沉香说下一句话前停了足有一分钟之久,仙道何等的聪明,并不言语。她深吸了一口气,很犹豫着还是问了:“仙道,我有一个很冒昧的请求,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仙道没有犹豫太久:“好吧。明天我开车去接你。”自从有了流川的经历,他总是对高中时的女友们有一种愧疚感。最近遇上了其中之一的茶美,他总是尽可能的对她好些,以为可以当作补偿。
沉香松了气,显然很开心:“太好了。知道吗?以前我喜欢上你,就是在第一次看你打篮球的时候。你在球场上不仅有出色的技术,还有出色的指挥能力,真的似乎有万丈光芒围绕着你一样,非常的出类拔萃,能吸引全场人的视线呢。我最喜欢看你指挥若定的样子,感觉真的好圣洁呢。”一时高兴,没有在意,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话造次了,脸一红,连忙捂着嘴,“对不起,我一时高兴,就口不择言了。”
“没关系的。”仙道笑着安慰道。其实仙道的心跳还是有些失速。因为重逢以来,这是他们第一次提及有关以前的事。
他见沉香不再说话,气氛变得尴尬,连忙无话找话的说道:“对了,你刚才怎么会用圣洁这个词的?那时满身的汗,还能算是圣洁吗?”
沉香笑得腼腆:“我也不知道啊,就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感觉。”
沉香见仙道似乎并没有不高兴,于是大着胆子说道:“所以那时看你穿着医生的制服,还以为你放弃篮球了,心里真的好失望。你的气质变了很多,一点也不象高中那时了,所以差点认不出来,当时心里还在想,那个仙道彰,到哪里去了?”
一番话将仙道说得哑口无言,只有苦笑的份。
不过沉香的心情显然极好,并没有发现他的失常,突然想起了什么事的说道:“对了,我和你一起去,你的太太不会介意吧?”
仙道又只有苦笑:“我还没有结婚。”
沉香努力不显得特别惊讶:“哦,对不起,我修正刚才的话,那么你的女朋友会不会介意呢?”
仙道继续苦笑:“应该不会吧,因为我也没有女朋友。”
这句话说出口,沉香真正觉得了惊讶,沉默了。
仙道急忙问:“那么,我明天要到哪里接你呢?”
沉香说了一个地址,是在一个路口。
仙道决定体贴一次:“要不然我去你家里接你吧,不用你再走路。”
回答中有着犹豫:“不太好吧,我怕我先生误会。”
仙道闻言一惊:“你已经结婚了吗?”
“是的,就在前年夏天。”
如果你是假的
玩一个游戏
探索一下爱情到底有多神秘
有没有逻辑
我问我自己
如果你的样子变成史奴比
是否留下一样的回忆
如果你是玛莉是茱莉查理还是阪本龙一会不会有很大关系
啊如果你是假的
思想灵魂住在别的身体
我还爱不爱你
啊如果你不是你
温柔的你长了三头六臂
拥抱你 甜不甜蜜
变脸的玩意
证明爱一个人到底容不容易
算不算便宜
多可歌可泣
万一你的面孔失去原有的比例
要不要坚持完美主义
引:变是事物发展的常态吧,爱情也一样。没有谁可以包容谁一辈子。而我们所能做的,只有改变自己,来接受这种改变。只是……,说说容易做却难。
——流川枫
六、流川枫:竟然……还是有些难受……
流川今天起的很早,心情也相当好。他知道今天的训练,仙道会来。
彩子早已准备好了早饭。流川也闻到了新鲜烤面包的香味。烹饪手艺始终是流川选女友的第一个条件。
吃饭时,彩子有些抱歉的说道:“阿枫,真对不起,我今天有点事,无法看你打球,也不能去接你了。”
流川并不介意,他只是看了看她,说道:“没事。”心里想:彰应该会送自己回来吧。
谁知她在流川的注视下,竟然红了脸,慌忙解释道:“临时有一点业务上的事。”
流川摇了摇头,意思是不用解释,没有说话。
流川走进体育馆,眼光自动搜寻仙道的所在。这是七年来不曾改变的习惯,即使以后不在他的身边也一样。可是,看到了仙道之后的流川,只有站在原地发怔的份。
一个女子挽着仙道向他走来。
不,这还不是要点,重要的是仙道脸上的表情,他的脸上带着微笑,阳光般灿烂的微笑,曾经温暖了他整整四个冬天的微笑,自从三年前他离开后就没有再出现在仙道脸上的微笑,如今,出现了,再一次的,却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这个女子。
仙道走过来,替两个人作介绍:“流川,这是沉香,茶美沉香,我高中时的同学。”又对着沉香说:“沉香,这是流川枫,当时是湘北高中的,现在已是球队中的主力了。”沉香微笑着:“你好,在电视中看过你的比赛,很好的技术呢。”
流川只是盯着仙道的脸,一时间,很奇怪的,脑子里却想的是其他许多无关的事。好像人在陡然遇上意外时,都很容易想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所以流川没有听见沉香在说什么,更没有做出回答。
可是仙道这时正看着沉香,所以没有看到流川的眼神,因为她正在对他说话:“你还没有忘了以前的技术吧?有人家打的好吗?”
仙道好像是觉得她说话不太合适,责备的看了沉香一眼,又转头看向流川。流川已经转身走开,抿着嘴唇,心中警告自己不要回头看。所以,并没有看见仙道看着他的担心的目光。
他只听见背后隐隐的声音:“这个人就是流川枫啊,果然像传说中的一样高傲和冷淡呢。不过,你知不知道,他有好多好多的绯闻……”
流川为了躲开这些声音,几乎是冲进洗手间的。所以他同样没有听见,仙道轻声警告沉香的那句:“以后不要再提这些事。”说话的同时,脸上依然带着笑。语气中,却是不容质疑的命令。沉香以最快的速度住了嘴。脑海中响起当年仙道的声音:“你还不走吗?”微笑背面的阴冷,和一种无法忽视的威严,她从不曾接触过的仙道彰。
流川不停的洗脸,想洗去心中那种莫名的难过和烦躁。来不及去想这种情绪是从哪里来的。
训练时,流川变得心不在焉,毕竟,在这个队中,他已经没有对手了。他不断的向仙道在的地方看去。流川眼中,他们真的好亲热,他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放在冷空气中的温度计,水银柱迅速下滑。
训练结束,流川想,今天只能打车回去了。可是他错了,停在他面前的车里,驾驶座上的人正是仙道。流川没有说话,打开车门,坐上车,好像以前一样,脸上是一贯的无表情。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流川想起以前,仙道总会及时出现在体育馆的门口,接自己,然后一起回家。脸上泛起很淡,很淡,淡得几乎看不清的一个微笑,有种久违的幸福感觉。
仙道太了解流川了,多少也猜到流川今天为什么失常,但他并没有算到流川在这三年之中的改变,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以前的流川从不在意这些。不过,只是这种猜测,也足以让他高兴起来,他解释道:“她是我高中时的学妹。”
流川下意识的反问道:“真的只是学妹?”
仙道脸一红,没有说话。流川也不再开口,一路无话。
告别了仙道,流川窝在沙发里,天黑了,没有开灯。心情不好。
从仙道的反应,流川就知道了沉香和他肯定有过一段不寻常的关系。其实就像仙道了解他那样,他也同样的了解仙道,甚至比仙道了解他要多一些。因为他远比仙道所知道的流川敏感。很多事,他只是不愿去想,不愿去说,不代表不知道,以为可以忘掉。其实,最后留在脑海里的,不是记忆,而是怨恨。
从这一天起,流川的心情陷入了极少有的低潮,他开始前所未有的动脑,认真思考起他的未来。而这种思考更让他沮丧。
结婚,打篮球,这就是自己一辈子的生活了吗?
说起来,在日本的发展已经到了顶点,应该是没有不满足了,可是流川分明感到心中有什么地方还没有填满,某些很重要的部分,与他的生命息息相关的部分,分明还在呼喊着,渴望突破,要求摆脱。
彩子还没有回来,她真的好忙,流川多少知道彩子在服装界的地位,和他在日本篮球界的地位差不多吧。两人一向是备受业界瞩目的佳偶,只是这段感情并不被人看好,因为他更换女朋友的速度。也幸好,两人同样的非常低调,使他不至于有那么多要面对媒体的麻烦。
有时候,流川会怀疑,彩子真的是自己要的人吗?没错,她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可是,结婚以后的情形,流川想也不敢想。也许,一年、两年还好,可是五年、十年、五十年之后呢?
真的非常希望能有一个人一直陪着自己,就像以前仙道所做过的那样。流川有时候会非常怀念大学四年的时光,是他生命中最美好、最快乐的日子。
也许,去美国吧,那里是自己从年少时就有的梦想。
可是,有一道障碍,三年前他就度不过。是那个人,自己可能放得下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