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樱华 1-11

作者: setuyuki,收录日期:2006-04-03,1291次阅读

1
 
 "喂,我是来应募的,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樱木一手拎着召募板,一手挥着拳头,对着大门边立着的两名护卫大声嚷到,"这上面不是写着,募集有报国之心的有志人士吗?"
     卫兵甲轻蔑的瞥一眼樱木的头发,说道:"新撰组只招纯血的日本人,象你这种不知道混了那国血统的异人,哼......"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樱木只觉得血直往脑袋上涌,伸出手就要去揪卫兵甲的衣领。
    "花道,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洋平在一旁扯住樱木,陪着笑脸道。大丈夫要忍得一时之气啊,不管怎么说,对方可是京都乃至全日本都有名的斩人集团,若是真的结下梁子,就等着到地狱里去后悔吧。但樱木单纯的脑袋可懒得考虑这么多,他的一头红发是天生的,平时也最恨被人说他不是纯血,此刻卫兵甲正是好死不死的犯了他的禁忌。只见他一个头锤,卫兵甲便连哼一声都来不及,就额冒青烟倒在地上......洋平见状,不由暗暗叫苦......
     "哼,什么新撰组,也不怎么样嘛。那个什么流川枫,听说不过是个娘娘腔的小白脸罢了,本天才一只手就能他。"樱木叉起双手摆在胸前,得意洋洋的说道。
    天哪......洋平的脸色都变了......这个单纯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啊。那流川枫,被称作是新撰组第一的天才剑士,才不过17岁就担任第一番队队长的要职,听说死在他刀下的浪人剑客不计其数......刚才樱木的话要是传到他的耳朵里......洋平忙上前拉住樱木的衣袖,劝道:"樱木,今天先回去吧......明天再说......"
      "白痴......"
   樱木和洋平正在拉扯之间,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哼。"什么......"樱木一把甩开洋平,攥起衣袖就要揍人,却在看清来人时愣了一愣----此人是男是女?
   面前立着的人和自己差不多高,身上只着一件纯白的单衣,长及腰间的漆黑头发并未束起,随意地披散在肩上。樱木觉着好像看到家中檀木柜上一直摆着的那个江户月华人偶,换了衣服站在自己面前,一样完美精致却没有表情的脸,只是在瞥着自己的子夜般的黑眸里,微微显出点不耐烦的神色。
   若是女子,这身高也太匪夷所思了,而且完全没有女子身上应有的婉约气息;可要说是男子......却又显得过于纤瘦白皙,五官也......太过秀气了...不......再仔细看看,好象连白鸟原的明子也会被比下去......
   正在樱木发呆的当儿,那人又开口道:"喂,让开。"
   "啊?"略微低沉的嗓音,是男人?不会吧。樱木惊讶地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木木的。
    那人微微拧起眉头,心情十分不爽。这个白痴,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挡住我了,白痴,叫你让开。"若不是不想跟一般平民扯上太多关系,早就一脚揣过去了。
    还没回过神来的樱木愣愣的往一边闪了闪,就看到面前这人直直朝门里走去----不会吧?他是新撰组的人!?看起来弱不禁风好象吹口气就会到的样子,居然也是新撰组的人!?顿时心头一股无明火起......"喂,凭什么那种病歪歪的小白脸可以,本天才就不行?"这回揪起卫兵乙的衣领......
   卫兵乙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而后又发青,却不是因为樱木揪住自己衣领的手。卫兵乙叹了口气,挺精神的一个小子,还真是可惜了......
   "你说谁是小白脸......"本已走进门去的身影止住了脚步,杀人的眼光直刺过来,低沉的声音里是按压不住的怒气。
   "本天才就是说你......"樱木不甘示弱的瞪回去,眼睛漂亮又怎么样,比用眼杀人本天才可不会输。
   "哼,你想进新撰组?"冷冷的眼神瞟一眼樱木扔在脚边的召募板。
    "嘁,新撰组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天才......"
    "你若能赢我,就收你。"
    "谁稀罕......什么!?真的?不许反悔!"樱木一听不由得大喜过望,这个小白脸细细瘦瘦的,看起来根本没什么力气嘛,自己要赢他还不简单。
    "跟我来。"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往里走,樱木忙跟上前去。洋平见状,正想也跟着去,却听到耳边一直没有开口的卫兵乙对自己说到:"喂,你还是回去准备那小子的后事吧。"
    唉!?洋平睁大眼,看到卫兵乙一脸同情的瞧着自己:"流川队长的刀下,从来没有活口的。"什么!?刚刚哪个是......传说中的天才剑士----流川枫!?这下子惨了,怎么办?花道握刀才不过一年,还根本算不上是个剑客,怎么可能赢得过。
    "对不起,这位大哥,那小子头脑单纯不懂事,还请这位大哥帮帮忙,"洋平一把扯住卫兵乙的衣摆连声道。开什么玩笑!要是花道就这样子翘了,我怎么对得起他死去的父母!
    "这个......"卫兵乙迟疑到。虽然有些鲁莽,却是个很有精神的单纯小子,就这样子死了的确有些可惜......可是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队士,爱莫能助啊......
    "我带你去求求副长吧。"能阻止流川队长的,大概就只有副长了吧。
    "啊!?"洋平惊讶的抬起头。那个被称作新撰组之鬼的副长----仙道彰?花道啊,这下麻烦大了。洋平在心中叫苦不已。伯父伯母,希望您老二人的在天之灵保佑我们,我水户洋平年纪轻轻,还不想这么快就翘辫子啊......

   流川径直走进道场,指着一套护甲对樱木说道:" 穿上。"说罢自顾自地把头发束起,在脑后绑成马尾,再换上道场上练习用的裤装。
   樱木依言穿上护甲,正要套上面罩时,忽然象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怎么不穿护甲?"
   "没必要。"流川冷冷答了句,回身要去拿刀,却在触到刀柄前停了一停,改抽了两把木刀,丢了其中一把给樱木。
   樱木恨恨接过刀......瞧不起我,哼,我就看看你有多厉害。这时,道场已经被闻讯而来的新撰组的队士们团团围住了。
   "哪个,哪个?"
   "就是那个红头发的。"
   "居然不怕死的向流川队长挑战......"
   "用的是木刀耶......流川队长好象不想见血的样  子......"
   "那小子还挺运气的......"
   两人一动手,便立见高下了。流川只用一手握刀,轻轻松松就挡下樱木所有的攻击,脚下竟然不动分毫。而樱木手上的木刀,最初还一招一式,有板有眼,但过不了多久,额头上便眼见着渗出汗来,呼吸也开始不稳......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樱木心中渐渐烦躁起来。到现在为止,自己连流川的衣角都还没有碰到,就已经汗水淋漓,气喘如牛了;而反观流川,别说汗了,连额前垂下的细碎刘海都几乎看不出可曾有动一下。"见鬼!"樱木在心中骂到,明明握着刀的只是一只手臂,纤细白皙的好象自己稍一用力就会折断似的,怎么就那么简单的将自己所有的攻击全部挡在了外围。
   一个分神,樱木右肩上重重挨了一记,人也被冲力飞弹出几步远,坐到地上。
   流川收刀,姿势完美而优雅,连眼睛都不屑瞟过来,冷冷哼出一句:"不过如此。"正要转身,却见樱木一腾身跳起来,大声喊道:"还没完讷!"
   "唔?"流川止住身形,有些意外的瞧了樱木一眼,吃了自己那一刀,竟然这么快就站起来了......
   看到樱木走到刀架前又拿起一把木刀......"二刀流?"流川的眼睛微微眯起,事情好像不是象原先所想的那样无聊嘛......
   樱木左手反握木刀,与右手的木刀在身前摆出一个十字,右脚稍稍向前跨出一步,腰略沉,正式的起刀姿势。
   流川仍是保持着之前的起式,心中却暗暗提防了几分。虽说从刚才杂乱无章的攻击可以看出不过是个才握刀不久的门外汉,但"二刀流"还是头一次碰上。纯黑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兴奋的色彩,难道这个莫名其妙的红毛白痴会是传说中的"二刀流"的传人?
   "樱木二刀流!"随着一声大喝,樱木身形爆起,朝着流川直冲过去。瞟一眼樱木的脚下,流川在心中默念到:"先是左。"果然,樱木的刀朝着自己的左肩劈来----挡开。
    接着是"右下",
    "左腰侧",
    "正前",
    "右斜下",
   游戏般的将刺过来的刀一一挡开,流川觉得自己的耐心也要一分一分消磨贻尽......哼,什么"二刀流",唬人的罢了。正在心中不屑时,面前的樱木猛然间身形一矮,左手的木刀直削向自己的双脚----
    本来只要朝后退上一步就可以躲开的,流川却不愿,而是用了手中的木刀,向削过来的刀斜斜挑去。没想到樱木一翻手腕,自己的刀竟被压住;与此同时,樱木右手的刀贴着自己的左脚,由下自上,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朝着自己的下颌直刺上来。
    "!"
   流川心中大惊,本能的将头向右一偏,木刀夹着风声从左颊上险险擦过,白玉般的脸上霎时显出一道血痕。
   "怎样,本天才的二刀流厉害吧......什么天才剑士,也不过如此罢了......哈,哈,哈......"樱木起身大笑到,故意把"不过如此"四个字说得格外用力,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有-意-思。"形状姣好的的薄唇抿了抿,轻轻吐出三个字。流川左脚微微向后错开一步,右手持刀,由上自下,在空中缓缓划出一个几乎等身高的半弧,而后停在面前约十寸处,刀尖直指向樱木。
   "天然理心流!"场外不知是谁忍不住叫了出来,立刻十几道同情的眼神几乎同时射向樱木......
   "流川队长动真格的了,那小子......"
   "唉!?可是木刀......流川队长不会真的要那小子的命 吧......"
   "你以为是你啊!流川队长可是用一根筷子也能取人性命的,何况是木刀!"
   "这么说......"
   "准备后事了,挺精神的小子,我还有点喜欢他呢。"脸上显出惋惜的神色,摇头叹息到。
   樱木止住笑,任是神经再粗的人,也能感觉到此时四周的空气莫名的凝重起来----面前的流川,低垂着眼,纹丝不动,却让樱木觉着几乎喘不过气来。
   是杀气!
   凛冽的肃杀之气,从流川乌黑的发,苍白的指,静握的刀,骤然迸发出来,充斥到屋中的每一个角落,在场的每个人都觉得一层恐惧的颤栗自自己的皮肤上缓缓掠过,连心脏也凉得发抖......樱木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勉强咽了口唾沫,暗暗移了移有些发软的脚。
   而后,流川抬眼。
   樱木脊背上寒气一凛,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一只被蛇盯上的青蛙,霎时汗毛倒竖,全身的血液竟都凝固住......从来不知道,原来死亡是可以离自己这样近的。
   再接下来,樱木只看到面前流川精致的面孔稍微晃了一晃,脑海里才来得及显出一个"挡"字,人就已经凌空飞了出去。
   没有人看清流川是怎样动的,似乎只是一阵疾风自眼前旋过,那红发小子就已躺在道场外的泥地上,且看起来已是气息全无......毛.骨.悚.然.几乎所有人都同时感到津津冷汗顺着脊背滑下,安静的连呼吸声都仿佛听不出的道场上,樱木胸前护甲的碎片,掉落在木制地板上的撞击声,显得格外清脆。
   樱木面色灰白的仰躺在地上,一寸厚的革制护甲在心脏处裂开一个大洞。流川提着木刀,一步一步,自门里慢慢走出来,立到樱木面前,身上的杀气不见减弱,反倒愈散愈烈。流川面无表情的盯着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了的樱木,忽然翻手抬起木刀,朝着樱木的脖子,狠狠劈下!
   洋平赶来时,正是看到这一幕,心中骇到连"住手"都喊不出来,眼睁睁的看着那黑色的木刀,卷着风声,朝着自己好友的头颅直直砍去......
   "喀嚓"一声,木刀应声而断。
   下一秒,流川被整个搂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仙道微笑着将剩下的半截木刀自流川手中抽出来,贴着小巧可爱的耳垂轻声问道:"做什么呢?流川。"

    流川浑身一震,仿佛瞬间清醒过来,怔怔看一眼仙道手中的半截木刀,又看一眼地上的樱木,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仙道忙环住流川的腰,低声道:"不要紧,那小子只是背过气去了。"
    好象是验证仙道的话似的,樱木就在此时忽的坐起身,捂住胸口,咳出几口血来。洋平见状,忙奔过去抚上樱木的背,问道:"花道,不碍事吧?"
    樱木大口喘着粗气,心里明白,如果不是用的木刀,如果自己没有穿护甲,现在怕是已经和过世的父母见面了。但是,他樱木花道,不会这么简单就死心的.....
    仙道饶有兴趣的看着樱木不甘心的脸和火红的发,笑道:"有意思的小子,我倒是很想收你的呀。"感到怀中的身体瞬时僵住,仙道安抚似的收紧手臂,将流川牢牢扣住,"可你没能赢流川呀......这样子好不好,我还缺个侍从,你有没有兴趣?"
    谁要伺候你这个剑山头!樱木心头火起,正打算跳起来反对,却没想到胸口一闷,又连声咳出好几口血水。
    "不反对就当你同意啦。明儿起先跟着彩学着泡茶吧。"仙道笑眯眯的扔下一句话,一把抱起流川转身离去。
    "喂,"好不容易能发出声音来,樱木立刻冲着仙道大喊道:"不要随随便便的决定别人的事。"
    "樱木花道!"洋平有些动气了,这小子知不知道刚才自己的心脏差一点停掉,"反正你也进新撰组了,管他什么身份。倒是这伤,得先找个大夫瞧瞧。"看着樱木护甲上的大洞,洋平只觉得胆寒,那个流川枫----只怕更甚于外头的传言啊......
    "新撰组里都是些奇怪的家伙。"樱木嘴里喃喃着,眼神却追随着仙道怀中那抹若隐若现的白色,直至两人消失在拐角处,才又觉得胸口的伤火燎火燎的痛起来......

 
2
 
 "午饭不吃,晚饭也不吃,这松屋大福是你平日喜欢的,可赏脸吃一个."仙道托着点心盘,瞧着静静坐在廊下的身影.
不出所料的没有回答.仙道在心里叹口气,放下托盘.从上午把他抱回房后,就一直这样坐着,不曾开口说一个字,自己还是去的太晚了啊......走到流川身后将他环进怀中,仙道暗自后悔到.
怀中的流川略微动了动,纤白的手指轻轻抚过仙道左臂上那道青紫的伤痕......
       "没事的,已经找过大夫了,说是没伤到骨头."仙道笑着,腾出一只手解开流川的马尾,让丝缎般的乌发水样滑过自己的鼻尖,"比起来,这里才疼呢."伸出手指轻轻撩起额边垂下的几根发丝,仙道在流川左颊的伤口上亲了亲.
       "我本来没想要杀他."流川忽然冒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我知道,你不是用了木刀."仙道静静回答道.
       "可若不是你挡住,我就斩下他的头了."
     无言的沉默......流川说的是事实.若不是自己伸出左臂挡住木刀,那个叫樱木的小子早已身首异处了.
       "我是怪物."
       "枫,不要说傻话."仙道将流川的身体转过来正对着自己,却发现面前这双总是澄清纯净的黑眸里,闪着真实的痛苦神色.
      "明明是不相干的人,"流川握紧拳头,"还是陷进去了......仙道,你知道吗?"缓缓摊开手掌,脸上奇怪的笑,"这双手,是渴血的呢."
      "枫----"仙道抬起流川精致的下颌,狠狠吻上苍白的唇.激烈却又不失柔情的缠绵温存,使得流川的意识渐渐模糊......
良久......
      仙道微微喘息着,伏在流川耳边轻轻叹道:"枫,我们是一样的."紧紧抱着怀中纤细的身躯,仙道觉得心也隐隐作痛----枫,新撰组里,被称作斩人鬼的,又何止你我二人呢.
     拿起身边盘子里的大福,递到流川面前:"吃点东西.上次的病都还没全好,我不许你这样糟蹋自己."
满意的看着流川乖乖咬了口点心,仙道开口道:"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收那个小子吗?"
      "你想说自然会说,何须我问."流川有一口没一口的咬着大福,兴趣缺缺的答到.
      "唉----没良心的家伙,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又不会少块肉."仙道故作伤心状的抱怨道,撇一眼流川,却发现对方完全不理自己,自顾自的吃完了一个大福,正拿着手巾擦指头上的细糖粉.
      "不吃了麽?"
      "甜的东西,吃多了会腻."流川扔下手巾,抬眼瞧着仙道,"茶."
      "所以我说缺个侍从嘛."仙道苦笑着摇头,认命的起身.
热腾腾的绿茶递到眼前,流川伸手去接----
       "因为,象你."
      手指僵在空中,皓洁月下,柔柔散出清淡朦胧光华,素色如玉.
       "象我?"脸色微温的流川,自鼻子里哼出一句.
       "十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你就找我挑战.输给我时,不也是那样的表情?"仙道笑着,七岁的流川,第一次输给自己时满脸的不甘心,和今天的那个红发小子可是如出一辙呢.
       "......"
     自仙道手里拿过杯子,低头抿一口----好苦!平日里喝惯的绿茶,为何今日会觉着苦涩不堪呢......
       "那么久的事,早就忘了."垂着眼答了一句,皱眉将茶一口饮尽,流川起身走回屋内.
       仙道无语的看着流川单薄的背影......还记得当年在日野的多摩河畔,落日余辉中舞着刀的黑发少年,是那样眩目而纯粹的美丽着,鲜明的如同昨天一样......曾几何时起,那双黑濯石般明亮的眸子里,温暖的纯净眼神,可爱的天真笑意,统统消逝不见了的呢......十年弹指一挥间----枫,我们都已经,回不去了啊......仙道嘴角浮起一丝苍凉的笑,目光转向廊外......
          "神."
          "副长."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现出.
          "事情查得如何了?"
          "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十有八九是长州浪士所为."
          "再去查,重点放在宿屋,居酒屋,物产屋.若有最近出现的生面孔,立刻报告上来."
          "是."低低的应了声,神蒙上忍巾,立刻融入了浓浓夜色中.
       仙道拿起长烟,点燃.
       黑夜里暗红色的微弱火光一闪一灭,映出唇边冷酷的笑.习习夜风中隐约飘来一丝血腥气......
      "游戏,开始了麽?"
      "啪!"彩手中的纸扇已经不只是第几次敲在樱木的头上,"跟你说只能放两平勺茶粉,你放三勺,想把人苦死吗?"
      彩扶着额角叹口气,不明白副长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收个侍从,然后居然就丢给自己,还说要教他泡茶.看着这个红头小子盯着茶刷茶勺发愣的样子就知道,别说泡茶了,八成以前连茶碗都没碰过.心痛的看看被糟蹋掉小半茶粉,很贵的极品抹茶啊......
      "你去院子里装壶水来,"彩决定不再和这个榆木脑袋耗下去了,"放在茶炉上温开,先拿那个玉露的叶茶泡来试试吧."看看窗外,太阳还没爬上屋顶,赶紧到厨房去的话,应该还赶得上在午饭前做好.清晨起身时听厨房说今儿有新鲜的松茸和山鸡肉,彩打算自己动手熬一小锅山珍粥给流川,听副长说昨儿一整天又没怎么吃东西,这孩子,去年大病一场本就体虚,还不好好调养,虽说是年轻,也不是这么个折腾法呀.随手挑了把茶壶扔给樱木,彩转身匆匆向厨房走去,远远扔下一句话:"我回来时还没泡好的话,今儿午饭就免了."
      樱木摸着发红的脑门,忿忿拿起茶壶走出门.本来今早上刚见到彩时,还暗自开心不已,毕竟这样明艳妩媚的女人,今生里还是头一次看到,却没想到会这样凶.母老虎似的,一早上不是白痴也被她打成白痴了.但不知为什么,自己对她的大扇子就是反抗不起来.
     "果然都是些怪人."樱木嘴里嘟囔着,朝水井走去.无意间一抬头,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胸口的伤立刻反射似的痛起来.
     "喂,你不要得意,本天才一定会赢你的!"
      流川不说话,只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樱木.樱木被他澄清的眼瞧得浑身不自在,红着脸叫道:"看什么,本天才跟你说......"
     "哼,哪里象了."流川收回目光,不屑地撇撇嘴角,扭头就走.
      "喂----"樱木一时气结,正想挥起拳头,却一眼看到手里拎着的茶壶,脑海里登时浮现出前一刻彩的警告......早饭没吃,肚子已经在抗议了,这午饭,如论如何是要吃的.再看流川也已去得远了,权衡之下,还是先去打水的好.

 

    仙道正在屋内看着最近收集的情报,突然流川冷着脸,自门口进来.一甩手,有什么东西飞进自己怀里.
   "你的信."旁人听起来和平日差不多的声音,仙道却明白,比平常冷了可是八度不止,都快冻起来了.低头瞧一眼信封上的署名,不由得笑出来,原是为这个......枫这家伙,还真是可爱.
   挑开火漆,将信展开,故意念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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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道殿:
   妾身已有一月不曾见过仙道殿之英姿,甚为苦念.时常茶饭不思,暗自垂泪.仙道殿可是已厌弃妾身,妾身若有伺候不周之处,还望容恕.妾身每日均在白鸟原静候仙道殿,切望垂爱.

                                        花君弥生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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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愧为太夫,文笔流畅."流川冷笑一声,俊脸早已笼上一层寒霜.
   仙道一把将信丢开,伸手去拉流川,笑道:"吃醋了?"
   流川却也不恼,任着仙道双手圈住自己.瞟一眼仙道扔在脚边,映着淡淡樱花瓣的信纸,开口道:"要不今晚一块儿去?"
      "啊!?"
      "算起来也是有些时日了.记得太夫旁边的天神,是叫晴子的吧,模样儿倒还不错."恨恨一口气说完,其实根本就不记得当日那个陪在自己身边的女人长的是何模样,但就是看不得此刻仙道脸上痞痞的笑.
      "不准去."一手扣住流川尖削的下颌,仙道深邃的眼中闪出明显的怒气.白鸟原的天神晴子,对新撰组的流川队长情有独钟已是京都城中半公开的秘密,除了眼前这个迟钝的小子,怕是人尽皆知吧.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麽."

 
3~4
 
 看着流川斜挑的眉,倔强的眼,墨色眸子里明明白白写着----偏是要去,你又能耐我何?仙道心中半是怜惜半是无奈,松了手,将脸埋进流川雪白的颈窝,感受着鼻尖蹭过滑腻肌肤的丝丝凉意,放软了口气道:"你明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哼......"
"那花君弥生,与中冈他们来往甚密你又不是不知道."
"原来仙道副长的爱妾是我新撰组的密探?"流川眉挑得更高,"那就更要去了,冷落了她,不是惹人生疑麽?"
话说到半途,忽然觉得肩上一凉,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身上的单衣已被仙道扯了一半下来,"喂----"皓腕一翻,揪出不知什么时候游离上自己大腿上的手指,眼睛危险的眯起来----这个白痴,看不出自己现在正在火头上麽?
"还说没有吃醋?"仙道一反手扣住流川的手腕,另一手摸上流川腰后的带结,轻轻一抽便松开来.
"少臭美了."流川眼神一凛,抬脚就想踹人.仙道却比他更快,嘴唇坏笑着早一步凑上来,"我和她没做过."
"啊?"
什么跟什么啊?流川一秒钟的脑筋空白,使得仙道阴谋得逞,待到回过神来已是被偷得吻去.顾不上去管仙道已经探进前襟的手指,流川把刚刚的话在脑子里细细过滤一遍,突然会过意来,脸刷的一下涨得通红.
"我管你和哪个......唔......"嘴硬的结果是又被吻了个七晕八素,这次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被整个被压在塌塌米上,心中登时警铃大作,一抬头,对上仙道深情款款的眼......
"自始自终,我要的就只有你一个呀,枫."
虽然是看过了无数次的表情,流川心里还是狠狠的动了一下,脑子里要说什么也忘了个干干净净......瞧着仙道深邃眼中愈来愈炽热的柔情蜜意,流川觉得自己的头也昏昏沉沉起来,好像一点一点被吸了进去.终于放弃了抵抗......
......
陷入睡眠的前一瞬间,流川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明白过来----今天别说是白鸟原,只怕连大门都出不去了......又被这混蛋拐了!想跳起来揍人,可全身乏乏的使不上劲,眼皮也重得睁不开......算了,睡醒再找他算帐!

"咳"障子外传来一声轻咳.
仙道忙起身理好自己身上的衣服,再将流川身上的棉被掖掖紧,临了不忘在流川微颦的眉尖上轻柔一吻,"局长麽,青进."
牧拉开障子,一眼就看到被子里睡得沉沉的流川,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不会吵到他麽?"
"这小子睡起来,打雷都不会醒."仙道伸手顺了顺流川散在被外,略为凌乱的黑发,嘴角挂着宠溺的笑,"局长,有事么?"
"昨晚又脱走了两名,"牧阴沉着脸,"仙道,这样下去还得了!"
"脚长在人身上,要走有什么办法."仙道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不是还有四十八名么."
"我已经上书给中川宫......"
"局长,从明天起,我想把新撰组的昼夜见巡范围扩大."仙道出声打断牧的话,"北起蛸药师通路,南至松原道;东起鸭川边,西至御土居.你看如何?"
"喔----这样一来,几乎是京都全城了."牧有些不明白仙道的想法,正是人手不够时候,怎么还......
"长州藩虽然被解了御所界町的职务,"仙道收起笑,正色说道:"其势力也不能小暌.特别是上次御所之变后残留下来的长州浪士,我收到情报说,他们似乎在进行什么大计划."
"既然这样,就按你说的办吧."看到仙道脸上难得的凝重神色,牧明白事情恐怕比想象的还要严重."另外,我想推举一个人入队."
"喔----"仙道拉长了声音,微微弯起嘴角,"入得了牧局长的眼,想必不一般哪."
"越后屋的二公子,名叫藤真健司.虽然才十八岁,已经是滨野仙左卫门道场心形刀流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出身也算高贵,祖上是美浓稻叶一铁的家臣."
"听上去简直是完美嘛......:仙道瞧着牧的眼睛,脸上笑得意味深长,"这样的人才,怎么从来没听局长提起过?"
"其实,这个藤真,"牧的眼中显出些许犹豫的神色,"因为母族里混了西洋血统,所以并不是黑发黑眼......"
"这有什么,"仙道仍是无谓的笑,"队上不是有个红头发的樱木花道作了先例么?"
"那就先这样说吧."牧站起身,目光掠过流川睡得香甜的脸,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仙道是何等敏锐之人,立刻笑道:"局长可是还有话要说?"
牧沉吟着,黝黑的脸上露出少许尴尬,开口道:"你和流川......队里这么多人看着......传到上头的耳朵里......总是不好......"
室内一片沉寂......
和着院子里水竹节撞击在青石上的脆响,回荡在房间里的,是仙道冷冷一声笑.轻轻敲在牧的心上,只敲得沭然一颤.
"中川宫那老头忙着和三条实美争权夺利,那里有闲来管我仙道彰的私事."满不在乎的神情,唇边衬着庸懒的笑.冰冷的眼中却是泛起点点杀意......
牧转脸去拉障子门,想了想,叹出一句:"我是为了你们好."
"心领."不冷不热两个字,再没有下文.

不知道牧是什么时候离去的,仙道只是静静瞧着流川沉睡着的面容,贪恋的目光一遍又一遍流连过爱人斜飞入鬓的眉梢,细长微翘的眼睫,精致挺直的鼻梁,淡粉如樱的薄唇......仿佛一辈子也看不够.小心翼翼的捧起一缕乌黑的发丝,贴在唇边,口中喃喃道:"枫......我,只有你了......"

5
 
 “老板,今天可有新入的长州炭?”神一手撩开门帘,温柔笑道.
      “哎呀呀,和子夫人,好久不见呢.”薪屋老板喜右卫门一见来人,忙放下手中的活,迎上前来:“这件着物是新做的?真是衬得和子夫人愈加美丽呢。”
      “老板说笑了,和子这样的人,还有什么美不美的呢。”神一手微微掩住唇,做出无限娇羞状,满是笑意的眼却不着痕迹的迅速在屋内环视一圈,突然眸中精光一闪,里屋的屏风后,隐约可见武士专用的刀鞘及外套--果然不出副长所料,神在心中冷笑着,这间薪屋绝对和长州藩脱不了干系。
      “和子夫人,这边有新到的长州炭,是最好的极品。不仅没有异味,烧起来还会有淡淡的香气,用在手炉里是最合适的了。”喜右卫门一边殷勤的介绍着,一边不时偷偷瞄几眼面前的美人眼波流转中带出的无限娇柔风情--真是可惜啊,这样年轻漂亮就守了寡......
     “哎呀!”神突然掩口轻叫了一声,“我忘了婆婆大人让我带金箔去油纸回去的。”
     “那得赶紧去呀,晚了那店就要关门了。”喜右卫门一听着急了,听说这和子夫人的婆婆是位极厉害的角色,自己可不希望这样的美人受到责罚。
     “那我就先失礼了,”神脸上显出歉意,“明儿再来。”
      “我会把最好的极品炭为和子夫人留着的。”喜右卫门满面笑容,目光中全是恋恋不舍。
      神微笑着转身,眼中寒光闪过--喜右卫门,明天来的,就不是这个温柔的和子夫人了。
       没走出两步,注意到前方传来一阵喧哗,神随意瞟去一眼,心中陡然一惊--怎么是他!
       樱木的红发放在哪里都是一百个引人注目的,此时他正握着拳,怒气冲天的样子:“明明撞人的是你们两个,欺负人家弱女子算是什么男人!”
       站在樱木身后的晴子已是快要悔青了肠子,今儿好不容易偷了个空子,带了贴身使女溜出来,只是想往任生屯那边去转转,说不准能看上一眼日思夜想的那个人,没想到才没出白鸟原不远就被两个长州浪人缠上,再加上一个莫名其妙的红头小子跳出来搅局......晴子瞄一眼对面两人腰间横挂的刀,再看看两人渐渐发青的脸......天哪,这要怎么收场......
      “哼,一个游女,大爷撞她是看得起她。”傲慢的话还没说完,浪人甲就被樱木一拳打得鼻血直流。“游女又怎样,撞了人就应该道歉!”
     “妈的,臭小子,找死!”旁边的那个“咯啦”一声抽出刀,抬手就砍过来。樱木侧身斜斜避过,同时手伸向腰间--摸了个空!见鬼,今天只是要去洋平那里取些东西,所以出门时并未佩刀。狼狈得躲开劈过来的刀,樱木生平头一次痛恨自己的粗心大意。
     “怎么啦,刚才不还挺得意的吗?”察觉到对方没有武器,浪人乙更加放心大胆的挥着手中的刀,“敢惹大爷我,今儿就让你见识见识长州藩的厉害!”
      神混在街边的人群中,不动声色的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这个专会惹麻烦的小子!手指探进衣袖,轻轻捏住三枚叶镖
--麻烦的是,这里离薪屋太近,自己出手的话......只怕会打草惊蛇......正在犹豫间,一只微凉的手按上自己的手指。
     “!”
     神蹙然侧过脸,对上一双漆黑的眸,
     “流--”
     轻按在自己手上的手指撤了回去,漠然着的脸孔冲自己摆了一摆,“和子夫人,不是要晚了么?”
神立刻心领神会,看着红头发的樱木已经扯着身后的女子向街边的小巷子里冲了进去,再看看眼前的流川微皱着眉,紧绷着的唇角昭示出明显的不耐烦。神把手指从衣袖里拿出来,不让流川察觉自己唇边浮起的一丝笑,低下头去,轻声道∶“拜托了。”

    晴子惨白着一张俏脸,只差没在心里哭出来。早知道今儿出门前先看看黄历,一定是大凶。紧紧拖着使女的手腕,晴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跟着樱木的脚步,回头瞄了一眼--这一眼,却让晴子的脚下如同生了根一般,再也迈不开步子......什么长州浪人,什么红头小子,什么明晃晃的刀子,瞬间全都消失了......此刻眼睛里只看得到那个人,那个自己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人--一个多月不见,他看起来又愈发俊美了几分......
     樱木被手中牵着的晴子曳了个趔趄,回头一看,惊讶得张大了嘴,“流--”
     “闭嘴!快带那两个女人走。”流川大声打断樱木的话,觉得头有些痛。怎样才能不留痕迹呢,做成一般市井混混之间口角的样子吗......这样麻烦的事,应该扔给仙道的。
樱木有些担心的看一眼流川的腰间,他也没有带刀啊。
     “白痴,磨蹭什么呢。”流川的口气愈发不善。犹犹豫豫干什么呢,那两个女人很碍事啊,还不快带着她们消失!
     “流川--”樱木额头上隐约可见爆出的青筋,却没有发现他这一声叫,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这个不识好人心的臭小子!樱木正想再说些什么,突然觉得手上一紧,低头一看,晴子微微颦着秀眉,低声催促着自己道:“这位大人,妾身害怕得紧,还是快走吧。”声音里带着些许颤栗,青葱十指紧紧掐进自己的手臂,模样甚是楚楚可怜。
     樱木咬牙看了流川一眼,不再说话,拉起晴子的手腕转身离去。


    “流川......难道是......新撰组的流川枫......”手抖得几乎拿不住刀柄,青白着脸的浪人甲只想转身逃走。
    “流川枫又怎样,他一个人,又没拿刀。”浪人乙在一旁给同伴打气,可是伴着上牙磕着下牙的声音和抖得象糠傈的身体,显然没有什么说服力。
     流川双手抱在胸前,冷冷的瞧着眼前的两个人,不再开口说一个字。
    “呀--”浪人乙终于硬着头皮,举刀向流川冲去。
     就在刀尖快要触到流川咽喉的一瞬间,一直静立不动的流川,身形突然一晃......
     浪人乙最后看到的--
     是流川轻轻扬起的,丝绢般的乌发......
     梦一般滑过眼前的,苍白的手指......
以及......
     从自己喉咙里喷出的......
     殷红的血......

 

   不算太称手,挑了挑眉梢,流川将夺过来的到从左手换到右手。抬起睫毛,瞟一眼早已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的浪人甲。
挥起右手,幽黑的眸子静静盯着红得好似玛瑙得血珠子,沿着雪亮的刀刃,一颗,一颗,缓缓滑至刀尖,再滴下......
    “你们的运气,不好。”
     如同水晶般清凉质感的声音,在初冬的斑驳阳光里,却能把人的血液乃至灵魂都冻结起来。漠然地看着转身逃去的浪人甲,流川右足轻点,
    起身,出刀。
    雪白的衣袖在风中翻滚着,仿佛一只穿过云层的雨燕,轻捷而优雅,却又绝对准确的--
    朝着那个背影,
    手中的刀,毫不犹豫的,劈下......

    温热的血,喷在脸上......手上......身上......
    本是纯白的单衣,被染得血红......
    轻轻松开手指,已被血浸成暗红色的刀垂直落下,刀柄撞击在巷内的碎石路上,闷闷的一声响,回荡在四周冷冽的空气中......
    迎面吹来一阵寒风,流川忽然觉得胸口一凉,忍不住轻咳了几声......好冷!
    萧瑟冷风锋利得如刀子一般刮过皮肤,彻骨的寒意一直刺到心里。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不过着了件单衣的流川不由得抱紧了双肩,抬头望一眼惨淡阴沉的天空......
       京都的冬天,是越来越冷了呢......

 

本来昨天就应该贴上的,可是打到一半,死机......
偶差点没吐血吐死.......
还有一些,明天再贴......

附:
作者与死党的对话......
友:你写的是什么?
作:灌高同人......
友:是吗?不是剑心?
作:灌高......汗......
友:看不出来.
作:偶,偶没有看过剑心......只看过电影版的碟......除了剑心和雪代巴,谁都不认识的说......
友:剑心。
作:......

 
6
 
 看到流川一身血污,青白着嘴唇走进门来,仙道撇下正在看的文书,二话不说,一把将流川扯入后屋,三下五除二剥下流川已凝成暗紫色的外衣,扔进热气腾腾的大浴桶里。
   一边替流川洗着长长的乌发,仙道一边在嘴里抱怨着:“已经12月了知不知道!还穿的那么少出门,想冻死是不是。”
   流川泡在温热的水里,闭着眼睛不说话,好象已经睡着了一般。直到仙道把他从热水里捞出来,擦干,再裹进厚厚的大棉被的时候,才微微睁开眼睛。
   “这是彩专门给你做的,赤豆年糕羹。”仙道笑笑地递给流川一个漂亮的漆碗,“一直炖在炉子上,就等你回来吃。”
   等到流川自棉被里伸出双手接过碗去,仙道才又拿过一大块毛巾,替流川擦起还是湿渌渌的头发。
   “今天的事,神都已经告诉我了。”仙道顿了顿,见流川端起碗喝了一口,又开口道:“抱歉。”
   “不是你的错。”
   “善后的事我会交给神,他会做得干净利落。”
   “会惊动长州藩的人。”流川微微锁住眉,再怎么干净利落,莫名其妙的死了两个人,任是谁也会觉得蹊跷,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如果不是被叫出了名字,事情也不会变得如此麻烦--流川咬住嘴唇......那个见鬼的红头白痴!
   “我已经让神把计划提前了,”仙道细心的擦着流川的头发,手指间是温柔无比,“不用担心。”
   ......
   两人都不再说话,流川微闭上眼,享受着房间里这一刻的静谧......赤豆年糕羹甜甜的香气盈满了整个室内,捧着温温的大碗,流川突然想起好象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彩明媚的笑颜了。
   “彩呢?”
   “她,有她要做的事。”仙道的声音沉闷了几分,手上的动作却愈发轻柔。
   彩,也会死吗?
   这样想着,流川却没有问出口,只是沉默的看着手中的碗。
   赤豆年糕羹煮得有点过了的样子,年糕几乎都快要溶掉。碗里粘粘稠稠,暗红一片......好象......血......
  一瞬间,仿佛浓烈刺鼻的血腥气,从自己的脸上,手上,身上......
  从自己的一根根发丝间......
  从自己的骨髓里......
  恶梦般的漫出来......
  胃里一阵翻滚......
  放下碗,流川“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枫,怎么了?”仙道大惊失色地扔下毛巾,捧起流川没有血色的脸,“我去叫大夫。”
  流川摇头,喘息着挡开仙道的手,“没事,只是甜得有点起腻。”接过仙道递过来的清水漱了漱口,流川疲惫地闭上眼睛,  “仙道,我累了。”
   给流川盖好棉被,看着在暖炉橘色火光映照下却依然苍白的容颜,仙道心中的刺痛一阵紧过一阵......
   枫,如此纯粹的你,不该生在这个乱世之中的啊......仙道一拳狠狠捶在门栏上,痛苦的闭上眼睛......明明知道你不该呆在这里,可是......可是......放不开你.......放不开啊......
   枫,你可会恨我吗......
7
 
 抬头看看天边绚丽的火烧云,樱木抓抓自己的火红的头发,看来明天是个大晴天了。一想到连续了好几天的阴翳将一扫而空,樱木觉得浑身都轻快起来。但是,回想起昨天的事......樱木的好心情立刻统统消失不见,脚步也变得拖沓......尽管不愿承认,但昨天的确是那小子救了自己。男子汉大丈夫,受人之恩不说涌泉相报,不道声谢总是说不过去,虽然是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穿过蜿蜒的走廊,樱木来到后庭,抬眼看去,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初冬的夕阳所散发出的,那种特有的带着些许疏离味道的暖橙色阳光,静静流淌过流川全身......精致的面孔,柔顺的乌发,全都染上了一层极浅的淡金色......平日里总是有些冷硬漠然的苍白五官,此时看起来竟是那样的朦胧柔和,让人从心底里淌出丝丝暖意......
       斜靠在廊下的流川,丝毫没有察觉到立在附近的樱木,正专心致志的逗着一只小小的黑猫玩儿。只见流川伸着一根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搔着黑猫的下颌,而小猫儿也眯着眼,舒服得“咪咪”叫着,还不时的伸出粉红的小舌头,去舔舔流川的手指。看着小黑猫一副满足的表情,流川幽深的黑眸里也凝出微微笑意,一时间整张脸孔竟显得生动无比......那种自然而然带出的清雅绝美风情,只叫人感到气息为之一窒。
      樱木摒住呼吸,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不为人知的流川枫......平日里只知道他是新撰组最年轻的分队长,是天然理心流的第一高手,是人人口中的剑术天才;只觉得他是个既冷漠又傲慢,还加上叫人恨得牙痒痒的自以为是的臭小子,却忘了......他也不过才17岁,还是个会逗着猫咪的单纯少年......
       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理的流川,终于察觉到樱木的存在,立刻直起身,冷冷一眼瞟过来,声音里微带了几分恼怒,“干什么?”
        樱木回过神来,一脸尴尬的搔搔头发,有些脸红的答道:“本天才,唔......本天才有话要说......”
        流川有些奇怪的看樱木一眼,这个白痴什么时候变得扭扭捏捏了。
      “有话就快说,”流川不耐地挑眉,“别期期艾艾跟个娘们似的。”
       什么--樱木瞪大了眼,这个臭小子!自己刚刚怎么会觉得他有那么一点,只是一点点......可爱......根本就是个傲慢又无礼的浑小子!
       但是想到今天自己的目的,樱木强压住一口气,把攥起的拳头又放了下来,“昨天的事,谢了。”
      “......”
       意外地看一眼樱木,流川并未答话。抬脚跨上台阶,准备走人。
      “喂--”
       还有什么......漆黑的眸子不耐烦的斜斜瞥过来--樱木觉得自己的耳根子不知为什么有些发热......
      “那个......那两个人怎样了?”把流川从头到脚看一遍,还好,还好,这小子好象没什么伤的样子......樱木不知道自己正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斩了。”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把樱木敲得当头一闷。
     “斩......了......?”樱木愣愣的重复着流川的话,忽然一把揪住流川的前襟。
      “为什么!?那两个家伙就算浑蛋,也不至于要斩了吧!”
      “......”
      “为什么?说啊!”樱木狠狠咬紧了牙--两条人命啊!怎么能......怎么能这么......简单的......
      “我高兴。”
      流川任自己被揪住,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平静的眼神,冰冷的话语,使得樱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有人这样冷血!
      “那是两条人命啊!也是人生父母养,也是有妻子儿女的,说斩就斩,你到底有没有人心?!”樱木觉得眼睛里有些热气跑出来,这个浑小子,怎么能把人命看得如此轻贱!
      流川仍是不发一语,安静得如果不是在呼吸,樱木会以为自己揪着的是个漂亮的人偶。
      樱木直直看进流川墨黑的双眸里......那么黑,那么深......深得......好似自己一头扎进去,也看不到底似的......神情恍惚中,突然觉得......既然是流川,那么就可以原谅......不管他做什么,只要他高兴就好;但是又觉得,正因为他是流川,所以绝对不能原谅......被自己紊乱的奇怪想法搅得有点头昏脑胀的樱木,不知不觉中松开了紧揪着流川前襟的手......
     “人心?”
      流川拍开樱木的手,理了理衣服,弯腰提起黑猫,放进自己怀里。转身正要迈步,又象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眼睛斜斜瞧着樱木发着愣的脸,唇角微微弯起,竟勾出一个极清浅的笑来,
     “可我是鬼啊,樱木。”
      这一幕,直到很多年以后,都还极其鲜明的留在樱木的脑海里......那是流川头一次叫自己的名字......那时的自己,只觉得有什么突然一下子堵在胸口,闷得几乎无法呼吸......心一抽一抽的,颤得难受......同样也是很多年以后,樱木才明白,原来那个就叫做--
      心痛......
 

8
 
 流川低着头才转过廊角,就被一双大手拉进房内。看着流川紧抿着的,比脸色更加苍白的薄唇和低垂着的,如蝶翼般轻颤着的乌黑眼睫,仙道忍着心痛,将双手轻轻环上流川的腰,开口道∶“怎么不告诉他实话?”
放开双手,目光追随着黑猫小小的身影灵巧地翻过栅栏,瞬间消失在院外。流川淡淡道∶“说又如何,不说又如何。”拿开仙道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一步一步,走到障子门前,黑眸望着已沉下去半个的夕阳,声音如即临的冬夜般冰寒彻骨,“杀人的,是我。”
--若不是樱木叫出了你的名字,点出了你的身分,你又怎会痛下杀手。宁愿自己被误会,也不告诉樱木真相,是怕他会自责吗?仙道无言...默然垂下僵在空中的手腕--枫啊,你怎么,这么傻......
这样的伤害自己,是在惩罚你自己,
还是在惩罚--
我...?

“为什么还不让樱木带刀?”
“啊?”
流川突如其来的一问,使得仙道有些措手不及,“还是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
“我那时九岁。”流川没有回头,仍是盯着天边赤红得要滴下血来的残阳,一字一句,平稳和缓。
“......”
仙道心中一沉,张着嘴说不出话。
前所未有的....不知所措.....
心中的不安牵出恐惧,一分一点,延至全身...
“我知道。”流川突然转过身,背着光仙道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看到那双自己最爱的幽黑眸子里,清楚的闪过一丝哀然,快得自己只是眨了一下眼,就立刻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淡漠的语气中带着露骨的嘲讽,“你不想再看到第二个流川枫罢了。”
“枫···”仙道的声音硬硬的全堵在胸口,咬住牙,闭上眼,心痛得只是麻木--求你,不要用这种口气,不要这样折磨你自己...原来你还是...还是...
缓缓伸出手去扶住流川单薄的肩,仙道痛苦地睁开眼,颤抖着唇问出∶“枫...你...一直都...恨我...?”
“恨你?”流川被仙道奇怪的举动搞得有点莫名其妙,“白痴,说什么傻话。”恨你会跟你从江户跑到京都?恨你会甘愿随你留在新撰组里?想什么呢,大白痴!
“不是因为我硬留着你,你本不会待在新撰组...”小心翼翼地看着流川的眼睛,仙道问出一直埋藏在心底,以为永远都没有勇气问出口的问题。
“仙道,我自己选了路,就会走下去。”流川认真看着仙道的脸,郑重道∶“我是不喜杀人,但即为新撰组的人,自会尽职尽责。”说完想了想,又开口道∶“怎么扯倒恨你?”
看着流川一脸的困惑表情,仙道心中只觉百感交集,
一时竟不知是悲好还是喜好。把双手紧紧搂住爱人,凑在流川耳边问∶“真的不恨我?”
“白痴。”流川嘴里嘟啷一句,伸手轻轻抚上仙道靠在自己肩上的刺刺头--不是我乐意,你以为留得住我么?大白痴。
“只是,不明白···”
“嗯?”仙道抬起头,脸上显出询问的神色。
“当初入队时,口口声声尊皇攘夷。一年多来,死在我刀下的夷人,又有几个?”眼睛里透出混杂着讥讽茫然的复杂色彩,流川轻声念到,“尽忠报国···对谁尽忠,报的什么呢···”
“枫···”一丝苦涩爬上仙道俊逸的脸,“我以为你心里除了剑没有别的呢···”
“···”丢了个大白眼给仙道,哼,你当我是傻子呀。
--以为他除了剑道什么都不会去想,没想到他什么都明白···仙道将流川拉进自己的怀中,叹息道∶“枫,这种事情,不要去想。如今的这个世上,只有够强才能活下去。日本将来会怎样,也不是你我管得了的。我只是想···认认真真,好好的活下去。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你···”
静静伏在仙道怀里,流川闭着眼睛不再开口···是啊···好好活下去···
只是···压住涌至喉头的不适感,流川咬住嘴唇···能有几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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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子对着铜镜,插好最后一根头簪,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镜中人儿再怎样笑颜如花,那人只怕也是不会看上一眼的吧···忍住鼻尖泛起的丝丝酸意,晴子起身拉开障子,抬头却见弥生站在眼前。
“太夫姐姐,有事···?”拿不准弥生的来意,晴子小心翼翼道。
“前天的午后,嬷嬷有问起你···”弥生艳丽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我说你在午睡,搪塞过去了。”
“多谢姐姐···”晴子忙鞠下身子,深深行了个礼。
“晴子,”弥生看了晴子一眼,说道∶“实现不了的梦,还是不要做的好。”
无声地看着弥生离去的背影,晴子脸上血色尽失,美目中泛起点点泪光···游女又怎样,游女就不可以爱人么···我从不奢望他会爱我,我只是想爱他···也不成么···抬起手背狠狠擦去眼角的泪水,晴子昂起头,莲步轻移,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间,深吸一口气,缓缓拉开障子,娇声笑道∶“实在对不起,晴子来迟了。”


 
9
 
 抿一口杯中的酒,晴子抬眼看着依在中川怀中,笑得花枝乱颤的弥生,心中实在是不明白。弥生她,明明是爱着新撰组的副长仙道彰,为何还能这样和别的男人调情?白鸟原的太夫弥生,是新撰组副长的爱妾,几乎是人尽皆知的啊。
“哎--怎么上次那两个挺有精神的小兄弟没有来呀···”弥生给中川手中的酒碗里斟满酒,看似不经意地问到。
“说来奇怪,那两个小子前天出门后就不见了踪影。听说是在街头跟人吵了架···现在我们也在找。专会给我惹麻烦的乡下土包子,没见过世面。”中川故作轻松的笑着,面前这个女人跟新撰组有着扯不断的关系,绝不能漏了口风。
“这样喔···听说这两天新撰组加强了对京都的守备,中川大人及各位兄弟要千万当心呀···”弥生巧笑倩语,温柔万分,“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妾身可是要心疼的哟--”
中川有些诧异地看一眼怀中柔情蜜意的美人,道∶“弥生小姐这样向着中川,不怕新撰组的仙道副长会生气么?”
“中川大人说那里话···”弥生笑得更甜,一双眼睛似是要把人的魂都钩了去,“若有什么,中川大人会替弥生做主的,不是么···”
“呵···呵···一张小嘴跟抹了蜜似的,不愧是太夫啊···”中川笑着,拥起怀中美人向偏屋走去···起身的瞬间,弥生的一双媚眼,有意无意的从晴子身上扫过,晴子双手一颤,手中正在斟着的酒险些洒出来--看似不经意的一眼,却锐利如刀子般狠狠剜在自己心上--弥生她,都知道了吗?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唔···晴子小姐···”
晴子微笑着转过脸,“这位大人,有什么事?”
“我想问一下,彩子小姐,今天在不在···”
面前的青年,是见过的。一直跟在中川的身边,估计来头也不会小--此时正局促不安的抓了抓微卷的头发,脸上是不好意思的笑。等等,记得名字是叫···宫城···
“宫城大人很过分哟。”晴子故意在脸上做出委屈的表情,眼睛里却是挟促的笑,“是嫌弃晴子服侍得不好么?”
“没有,没有的事,”叫宫城的青年微红了脸,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我只是,只是···”
只是想见彩子···晴子在心里偷笑着,好有趣的人。
“彩子的话,南边拐角的第一个房间就是了。她今天正好休息的样子···”
晴子的话音还没落,宫城就站起身来,急急道了声谢,出门而去。
真好--晴子有些羡慕的目送着宫城远去的背影,那彩子,来了才不过半个月吧,艳名就已直逼身为太夫的弥生,还有了如此忠心的仰慕者····回头瞟过墙角镜子里映着的,16岁的自己···高挽着的髻,黯淡着的眼,殷红着的唇···晴子看到镜中自己脸上挂着的娇笑里,是掩不住的凄然,咬了咬唇,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那个人,现在在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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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茶几上跃动着的烛光,映的房间里三个人脸上明暗不定,仙道展开手中神刚刚呈上来的报告书,轻声念到∶“至今年四月,共发生火灾三十四件,其中的二十一件,出火当时,屋内并无人在。时间几乎一致,丑时三刻,出火原因不明···”
放下手中案卷,仙道抬头看一眼牧阴沉的脸色,嘴角泛起冰冷的笑--
“不会错,是南烈那个浑蛋。”仙道握紧拳头,指关节咯咯作响--差不多一年前的京都御所之变时,就是这个南烈,不敢以刀和枫对决,而以卑劣的手段将枫困在燃火的民居里。虽然后来自己赶到将枫救出,可枫还是被浓烟呛伤了肺部,以致后来的大病···
上次让那小子逃了···仙道脸上仍是笑着,深邃的眼中却泛起骇人的杀意···这次,我会让你知道伤到枫的代价。
“南烈吗···吉田松阴的弟子,被称做长州藩松阴门下三秀之一啊,是个棘手的角色呢。”牧一手抚住下颌,皱起浓眉,“且嗜好放火····”
“局长,仙道,这个南烈交给我。”流川的声音纯净澄清一如既往,仙道却清楚看到,两簇忽摇不定的烛火映在流川漆黑的双眸里,幻化出一道道跃动着的奇异光芒···仙道伸出手,轻轻覆在流川紧握的拳头上--这小子,上次不明不白吃了暗亏,绝对是不甘心的啊····
脸上浮现出宠溺的笑,仙道开口道∶“那就交给你了。”
“流川君,南烈那家伙狡猾多端,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啊。”牧担忧的看一眼流川,叮嘱到。
“嗯。”流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答。同样的当我会上两次么,又不是那个红头白痴。
“离邸园祭还有半年,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和他们玩。”仙道意味深长的笑着,不忘牵起流川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一下,引来流川一个不满的大白眼。牧早已是见怪不怪,索性拿起桌上文书细细研究起来。仙道说的有理,游戏···要慢慢玩才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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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的喧闹声,终于把流川从睡梦中搅醒。不情愿的睁开眼,看一眼窗外···唔···日上三竿了···迷迷糊糊从被子里爬出来,套上外衣走出房门,打算去前院的水井处洗漱。
“流川君--”牧开口叫住显然还处在梦游状态的流川,这孩子,什么时候能有个大人样子呢。看着流川转过脸来半眯着眼一脸懵懂,牧心中又不由自主泛起一阵怜惜···怪不得仙道啊···这小子有时候,真的是···该死的可爱···
“流川君,我来给你介绍一下,”牧放软了口气,侧过身子让流川看的到自己身后的人,“从今天起入队的藤真建司。”
意识朦胧的流川算是给牧面子,勉为其难的顺着牧的手指看过去一眼--却立刻睁大了眼,整个人也清醒过来。
面前的少年,并不比自己高,倒也显得纤细修长。身上穿着黑羽二龙的小袖纹附外套,腰间束着的是献上博多的织锦带,而身侧的武士刀,刀鞘竟是稀有的朱红色。黑衣朱鞘,细身雪肤,使得眼前的少年如同直接从锦帛中走出来般的华美动人···然而,使流川惊讶的却并不是这些--早已看熟的自己的脸和几乎天天在身边晃来晃去的仙道的脸,让流川对于
这种似于天人的美貌早已免疫,惊讶的是···这个人···并不是黑发黑眼···
在脑后高高束成马尾的,浅棕色长发和···
在精致秀美的脸庞上灵活闪动着的···
碧绿色的大眼睛···
--夷人···?
流川微微眯了眼,犀利的目光将面前少年上下打量一番,询问的眼神看向站在一旁的牧。
牧早有预料的笑了笑,开口道∶“流川君,他是货真价实的日本人,只大你一岁,可是滨野仙左卫门道场心形刀流一等一的高手唷。”
“心形刀流一等一的高手。”流川耳朵里认认真真听进了这几个字。

对于奸角,偶想了很久。很是犹豫是要用sd里的人物还是用历史里的人物。南烈并不是那么坏的啊···但是鉴于他曾经打伤枫枫的眼睛,(阿南,偶是不会原谅你的···)就他吧···南命的姐姐们,不要怪偶····
10
 
 藤真蜜色的头发在冬日清冷的阳光里幻化出一层极为柔和的温暖色彩,煞时好看。
  “好像琥珀。“流川想着,但随即又忆起琥珀中必然会有的,栩栩如生却是死去的甲虫蜜蜂之类,心中泛起一丝无法言喻的微妙不快···不由得微微皱起英挺的眉。
   “你就是流川枫?”
    “!”
     正出神的流川猛然间回魂,发现有着祖母绿般漂亮碧色的大眼睛,已凑到自己鼻尖不到一寸处,吓了大大的一跳。
   “果然,”藤真噙着笑,碧绿的眼在流川玉瓷般的脸上骨碌一转,“比最华美精致的人偶还要可爱,可见外头的传说不可信。”
   流川挑起右端眉梢,脸色渐阴,心头已是火起。只是这个藤真,到底是牧带来的,且又是初见···所以流川勉强压下怒气,自己性子不好,却并不是冲动无谋之人。
   “好漂亮的头发跟眼睛···”
   注意到流川隐隐泛青的额角,藤真脸上的笑见着更是甜了几分--可爱的小孩,让人看了就想逗来玩···
   “这么纯的黑···我还是头一次见呢。”藤真一面在嘴里带上些夸张的语气,一面就竟然不知死活的,伸手去摸流川随意绑在脑后,看起来如丝缎般顺滑的乌发。
说那时迟那时快,就在藤真的手指要触上流川黑发的前一秒,一只大手横到流川面前,将藤真的手挡在半空中。
   “你就是藤真君,”仙道微眯着眼,弯起嘴角勾出个温文尔雅的笑,“久仰越后屋二公子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哪···”
   “彼此彼此。”藤真挑挑秀眉,碧波轻转--从横在眼前的手,流连到流川已隐约可见暴起青筋的白皙脖子上,心中几乎笑到打跌。这次真的是来对了,新撰组绝不会象越后屋那样让自己觉得无聊的。
    面不改色的将手收回,藤真乖巧的眨一下眼,脸上原本看起来是讨着喜的甜笑,此时竟显出几分微妙来,“仙道副长,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建司,”牧在一旁神色尴尬,“怎么这么没大没小。”
    “哼”流川终于忍无可忍,将面前的目障狠狠一记打开, 腾的站起身来。
   “喂,你是心形刀流?”懒得跟仙道那样闪烁其词,扯了半天废话还只是打了个招呼,流川一开口就直奔主题,“和我一对一。”
    自新撰组成立一年多来,整个组里除了仙道根本没有人愿意做流川稽古时的对手。其一是因为流川太强,鲜少有实力相当者;其二是因为流川不会手下留情。按着流川的想法,对决时不尽全力是对对方也是对自己的不敬。所以想当然尔,自从最初流川的对手被抬着出道场一、二回后,全组里肯陪着流川稽古的也只有仙道了。
   揉着发红的手腕子,仙道心里已是不爽,此刻听了流川的话,更是不爽到了极点。又没有搞错,明明一直是我陪枫一对一的,哪里轮得到这个小白脸。“哼哼”冷笑两声正要开口,就听得耳边藤真笑到∶“难得流川君看得起藤真,只是接下来我还要随局长去办些杂事,还是改日吧。”
  “那什么时候?”
   在场每个人都听得出来得推托之词,在流川那里却是行不通。漆黑的眸子直视着藤真碧绿的眼,澄净透明得让藤真觉得自己嘴角的笑僵在那里,酸酸麻麻的好似要抽筋。
真是--好难缠的小孩。
   藤真笑在脸上,苦在心里。眼睛一转,扯到一旁的救命稻草,“藤真现在是牧局长的助理,什么时候有时间要看局长了。”
好不容易皮球踢出去,藤真在心里大呼万岁,全然不管被自己扯下混水的牧。
   “那就明天吧。”牧慢吞吞开口,极力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其实要处理的事情也不多,今天就应该能做完了。我也很想见识一下心形刀流的厉害呢。”
    “明天午后,我在道场等你。”确定藤真没有异议,流川认认真真定下战书,才转身要准备离开。在这里耗了半天,肚子好饿。
     “天然理心流名闻天下,还请流川君手下留情呀。”藤真已在肚子里恨恨把牧骂了一万遍,脸上却仍是打着哈哈,却没料到已经转身的流川回过头,冷冷抛过来一句∶“我不会手下留情。”
     “·····”
      藤真被生生噎得说不出话,脸上的笑终于勉强起来,忍不住恶狠狠一眼瞪向牧--给我好生记着。
      说完话的流川抬脚正要迈步,却发现腰间不知何时已环上仙道的胳膊。不爽的挑眉,没等开口抗议,耳边就响起仙道温和的笑∶“枫,还没吃早饭吧,我陪你去吃。”
     几乎是本能的浑身汗毛倒竖,流川立刻明白,仙道在生气。但是在气什么呢?黑眸极快的扫过仙道乌云密布的脸,再瞟一眼环在自己腰上的胳膊,稍微偏一下头,眼角不经意扫到藤真蜜色的发梢,立刻觉出腰上紧了紧。
     ······
     流川沉吟一下,一反常态的不做任何反抗,听任着仙道拽着自己离开。
     目送着仙流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牧回过头,看到脸色阴晴不定,唇边的甜笑已转成皮笑肉不笑的藤真,心头别的一跳,暗暗叫糟。惹毛了这个小恶魔,自己只怕会吃不了兜着走。忙清清嗓子,早早撇清干系,“建司,你才入队,年纪又轻,怕是有人不服。明天和流川比试一场,于你只有好处的。”
     藤真一声轻笑,开口道∶“局长刚刚没听见么,人家流川君说不会手下留情。”嗓音极是清脆悦耳,听在牧的耳朵里却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那你也不必手下留情嘛。”牧只做听不懂藤真的话里有话,一本正经的答着,肚子里已经笑到快要内伤。这藤真,打小儿就精灵古怪,八面玲珑无人能匹。偏偏又生得俊秀可爱,叫人被他捉弄了也不知从何气起。今天碰上流川这样单纯直接到极致的人,往日的那一套待人处世,虚臾委蛇竟全都派不上用场,反倒是生生把个自己套了进去···这家伙可算是碰上克星了···牧在心里暗叹着,见藤真一脸懊恼有火发不出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开口到∶“道场稽古都是用竹刀,又有防护具,你大可不必担心···”
     “伤到脸”三个字已滑到嘴边,又被牧硬咽了回去。偷看一眼藤真的反应,却发现后者的目光完全不在自己身上。
      “流川枫,仙道彰···”藤真嘴里喃喃着,唇边渐渐浮出的笑和不知为何显得神气活现的眼,看得牧心里只发毛,觉着自己让藤真入队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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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道拖着流川的手,阴沉着脸穿过前院,拐上回廊,一路上不发一言。起先流川忍着,默默走了一刻钟后终于烦起来,一摔手停住脚步,冷然道∶“我去厨房。”
      说罢转身迈步,却又被仙道一把扯住,“我才说要陪枫一起吃早饭的,怎么枫这么快就忘了。”仙道轻轻眯了眼,脸上笑得悠然。
      流川对着天空翻个白眼,直接挑明道∶“你到底在气什么?”
      仙道并不回答,而是一手捉住流川的右腕,另一手勾了流川的腰,将他拉进自己怀里,反问道∶“枫觉得藤真建司这个人如何?”
       流川被问得不明就里,于是也心头火起,黑眸挑衅似的,笔直看进仙道因怒气而显出深棕色的瞳孔,带着些意外的发现仙道深邃的眼中隐藏不住的焦灼及···些许的不安···流川心中一动,轻启薄唇,刚想说些什么,仙道的唇就猛然间欺上来······
      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温存甜蜜,粗鲁而狂暴的吻···流川在一瞬间反射性的想要将仙道推开,但犹豫一下,还是闭上了双眼。
      良久····久得流川以为自己就要窒息过去的时候,仙道忽然放开他的唇,将脸埋进他细致的颈边,剧烈的喘息着,愧疚道∶“枫,抱歉。”
     流川反手轻轻抚上仙道的背,摇了摇头--嘴唇被吻得麻木,一时半会儿还说不出话来。
      仙道抬起头,看到流川已是明显红肿起来的唇瓣,不由得又痛又悔,连忙又凑上去,一下一下,极为小心的轻吻着流川的唇角,同时口中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枫、痛不痛···”
      流川又好气又好笑,见仙道一脸紧张惶然的表情,不由得心软下来,道∶“我只是想跟别的流派稽古。”
     一句话说的仙道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搂紧怀中人儿道∶“枫,抱歉,我不该···”
     流川唇边浮起些微笑意,黑眸闪一闪,伸出一根手指轻按在仙道唇上,“知错就好。”
    “枫····?”仙道觉得头皮发麻,心中开始打鼓。
    “每三天两次,每次三个时辰。用木刀,你不准用天然理心流。”流川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清清楚楚,完全无视仙道渐渐变了颜色的脸。
    “枫····”仙道垮下肩,几乎要呻吟出声···还不能用理心流?这小子也甭狠了吧。
     只当仙道在对着空气说话,流川不动声色的继续说到∶“一个月不要碰我。”
    “什么!?”仙道大叫,“枫你要谋杀亲夫!”
    “二选一。”
     轻轻再吐出三个字,流川抱胸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仙道满脸痛苦却又不得不心甘情愿的选择前者。
    “我说,你该不是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吧···”仙道前后思量一番,终于从满怀的愧疚中抬起头来,注意到流川极其细微却确是扬起了的唇角和在黑眸深处闪烁着的,狡诘的笑。从鼻子里不屑的哼一声,流川不费什么力气的挑开仙道爬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撇撇嘴角,“是又如何。”末了再加上一句--
    “你还不是乖乖上钩。”
     这只···小狐狸···
     仙道顿觉浑身无力,自己这次还真是,载得心甘情愿哪······

11
 
 无法置信的瞪着直抵住自己咽喉的竹剑和僵在空中,已是空空如也的双手,藤真面罩下的脸只能用呆若木鸡四个字来形容.原以为自小和牧稽古,不说万次也有千次,对于天然理心流,稳操胜券不敢说,至少不会输得太难看.哪里会想到这个流川枫,虽同是天然理心流,与牧的刀却是截然反于两极.牧出刀沉稳扎实,一招一式气度韫和,看似平实钝拙,实则暗潮汹涌,杀机万千;而反观流川,出刀时身形极为轻灵优雅,让人不自觉以为他的刀也会是华美盈巧而力道气势不足.可事实却完全不同于藤真的预想,流川的刀确是轻盈,却快如闪电,单只是竹刀就已带着迫人胆寒的煞气,犀利无比且毫不留情.
     ......刀如其人,天生的剑客.藤真在心里下了这个结论,甩甩有些发疼的手腕,不动声色的瞟一眼站在一旁笑得无害的仙道--锋芒毕露,锐利逼人的流川枫--那么这个同是属天然理心流,被称作新撰组之鬼的仙道彰,又是怎样的剑客呢.
      拿下面罩的藤真,脸上已是笑意盈盈,"真不愧是新撰组第一的天才剑客,藤真输得心服口服."
      流川也跟着除下面罩,扯起衣袖胡乱擦几把脸上的汗,瞥一眼藤真....哼,明明就是不服气,还心服口服,骗鬼咧!
      "能在流川刀下撑过三十余招而不显败势,队里除了我和仙道,也只有藤真君了,真不愧是心形刀流数一数二的高手啊......"牧打着哈哈,本意是想安抚藤真,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听在自己耳朵里都不甚受用,心中正在忐忑时,果不其然藤真的眼神瞟过来,脸上笑得甜美却是咬着嘴唇道:"局长,过奖了,呵...呵...呵..."
      流川对着空气翻个白眼,懒得浪费力气去趟浑水,伸手解下身上沉重的护具,打算回房睡觉去也.正转身时,被一旁的仙道拉住了手腕,"枫,好好洗过澡换过衣服再去睡,这样汗津津的,会着凉."
       流川并未答话,垂着眼睛,撇着嘴角,连头发稍都恨不得写上"麻烦"两个字.仙道不在意的笑笑,怜爱的用手指理顺流川汗湿后贴在额上的刘海,说道:"不要任性,若是彩回来看到你病了,只怕会要我破腹咧."
      听到彩这个字的瞬间,流川的身体忽然定格了一下,细微得连正在抚弄着自己头发的仙道都几乎没有觉察出来.
乌黑的眼眸抬起,定定的看着仙道的脸,半晌,又垂下长长的睫毛,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
      "什么?"仙道没有听清流川嘴里含混的音节,问道.
      "......"摇了摇头,流川的目光游离开去,"去洗澡."说罢转身离去.
      仙道立在原处,看着流川被落日余辉拉得长长的背影,纤瘦单薄,流露出几分孤独,几分落寂......转眼就要新年了,也快是枫的生日了,自己这次派彩去的,是对,还是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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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薄的乳白色蒸气,盈盈缭缭,绕满了整个房间.流川安静的蜷缩在热气腾腾的大浴桶里,紧闭着双眼......
      其实自己刚才的那句话是----彩,还会回来吗?
......不过就算问出来,仙道也答不出吧,除了彩自己......不,只怕连彩自己,也答不出来吧......
     自从有记忆起,彩就一直在身边,总是穿着有着明艳大花的和服,很明媚的笑.
     总是会在樱花满开时,给自己做漂亮的樱饼;会在过新年时,煮很好吃的荞麦面;会在入冬时熬甜甜糯糯的红豆羹.
     会在每年五月初五男孩节的时候,给自己穿上复杂华丽的礼服,摸着自己的头发轻轻的说:"小枫又长高了......"
     什么时候开始只称她为彩的呢,是从九岁带刀时起吧......流川缓缓张开眼帘,缭绕的热气蒙得双眼模模糊糊,不知为何却看到窗外那弯新月,悬在墨色夜空中,瑟瑟银辉,清冷如水,分外分明.
     终于,你也要离开了吗?
     我的,唯一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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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彩,我......我替你赎身好不好."宫城涨红了脸,只拿双眼盯着彩身上,白底印着大朵金色镶边艳红茶花的和服下摆,吭吭哧哧开口道.
    彩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这个拼命底着头,连耳朵都烧得通红的青年,放下手中的酒杯,笑道:"赎了身,到那里去呢?"
    "如果阿彩不嫌弃的话,就嫁......嫁给我好了."宫城终于鼓起勇气,直视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激动的声音颤抖着:"我们回长州去,我一定会让阿彩你过上好日子的."
      彩略微低了头,抬起手腕理了理自己卷曲的乌发.盯着在漆黑发间滑动着的自己纤白的手指,彩的心里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这个人,这个宫城良田,是真心对自己好的啊......如果他不是长州人......感到胸口一阵微微刺痛,彩立刻狠狠咬一下嘴唇,在脸上摆出妩媚的笑,"可是,我才来白鸟原没多久,嫫嫫恐怕......"
     "钱的话不成问题,这次的事情完成的话,一定会有不少的赏金,"宫城兴奋的眼睛发亮......喔,她愿意,她居然愿意了......只要她点头,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真的?"彩也显出欣喜万分的样子,顺势将身子偎进宫城的怀中,轻声问道:"那什么时候?"
     "最迟在明年六月份,柢园祭前后,我就能用足够的钱替你赎身了."宫城小心翼翼的将手臂环过彩的肩膀,只觉得幸福的如在梦中,"等事情都结束之后,我们就回长州乡下去买块地,安安静静过日子,生一大堆孩子,阿彩你说好不好?"
    "嗯......"彩把头埋在宫城胸口,手指甲掐在手心里,"平日里我若是想要找你时,去哪里才好呢?"
    "喔,我住在三条通路右侧的那家池田屋里,有时也会去药师通路边的那家薪屋."宫城丝毫不觉有什么异样,一一回答到.
     "三条小桥过去一点的那家池田屋?"
    "嗯.不过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还是我来找你比较好."宫城呵呵笑着,"阿彩你真的愿意跟我回长州吗?我们约好喔."
    "嗯,约好了."彩在宫城怀里点着头,指甲在手心里已经掐出血来,刺刺痛的钻心......对不起,对不起,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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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池田屋吗."仙道看着手里的报告书,冷笑到.
    "副长,要现在动手......"神微微抬起头,探询着仙道的脸色.
     "还没到时候,让它养得更肥些."仙道半眯起眼睛,拿起长烟凑到唇边吸一口,吐出,"彩现在如何?"
     "一切顺利的样子."
     "流川队长有过问这件事吗?"烟雾缭绕中,看不清仙道的表情.对仙道次问甚为不解的神,虽有满腹疑问也按下肚去,毕恭毕敬的答道:"到目前还没有."
     "喔,好了,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是"
      神的身形一晃,就已经融入茫茫夜色中.仙道又深吸一口烟,微微锁住眉头......枫,为什么不闻不问呢......
    大家好久不见,还记得小女子吗......不要说忘记了.....
偶的文里用了一些日本特有的说法,在此解释如下.....迟了很旧的说.....

大福:一种日本传统的甜点.外面是象汤圆的那种白色糯制 成的皮,里面是豆沙.非常好吃喔......
白鸟原:妓院.
游女:妓女.
太夫:花魁.所以太夫并不是弥生的姓,日本的艺妓们并没有姓氏的.
天神:仅次于太夫,也是地位较高的艺妓.
着物:即和服.
稽古:即练习.道场每天都有,枫枫是教头喔......
赤豆年糕羹:就是用红豆和象糍粑的一种东西一起熬出来的甜甜的,糯糯的,香香的,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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