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e Wahlen 1-2 (END)

作者: loffel,收录日期:2006-04-04,902次阅读

1)

"I thought I would have chosen myself, but……I was wrong."

记得那是个阴郁灰沉的日子,当流川把一只耳机塞给他时,仙道听到的就是这句歌词,他一怔,奇怪流川怎么也会听这种七十年代的歌曲,而且今天的流川似乎异常安静。

突然仙道感到眼中一阵酸痛,是沙子迷了眼。“流川,快帮我看看,我迷眼了。”明知可能惹来一句“白痴”或是乾脆的漠然,仙道还是不知死活地“求救”。怎么了?脸上竟感到一阵温热,“白痴,别乱动!”仙道强睁开眼,却惊见流川一双修长而清亮的眸子,他不觉一慌。

是的,初见这双坚定而深邃的眼眸,是在那次湘北和陵南的友谊赛上吧,短短地对视之后,他就发现有些东西开始变了。于是在高中联赛那人声鼎沸的球场上,他竟感觉自己能分辨出他的脚声步;身影闪动间,他竟总能捕捉到那似火又似冰的眼神,这双眼睛曾怎样地在无数个不经意间将自己燃成海中的冰山,一种难以形容也难以启齿的刺痛与膨胀……而现在,这个有鬼魅般诱人双眸的人就在咫尺,近得连一向超然洒脱的自己也感到压迫而无法呼吸……

眼睛好酸,喉咙发紧,头有些胀,意识已渐渐沉陷,无法辨别轻撩面颊的是海风还是流川的鼻息……

仙道闭上眼,完全不知自己做了些什么,在做什么,将要做什么,他只觉得自己看到一种让人幸福晕眩却罪恶的暗红色……

恍惚之间,忽闻一声爆裂,惊得仙道猛然将怀中的流川推开。待他完全清醒过来,他感到有汗从额角滑落脸颊,是……冷汗?他如梦初醒,不无惊恐地瞥着流川,对方用手指轻拭着唇角的丝丝血迹。

“流川,我……”

流川抬起头,仙道看见他用一种迷茫的眼神扫过自己,旋即把头扭向大海。

“流川……”仙道似乎喑哑了,慢慢挨近流川,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

流川没有理自己,只是沉静地凝望着灰蓝的海水,傍晚暧昧的光线却一划一划清晰地雕刻出这个男孩俊美而坚硬的侧影。

仙道低下头,怕这一幕会印在他脑海中太深,怕自己有朝一日会再想起流川额头那一抹媚人的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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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枫,你个大笨蛋,你在干什么呀?!”

“砰”的一下,球重重地击在自己的左肩上,流川才猛地回神。他下意识地转过身,看见樱木在不远处张牙舞爪地叫嚣,他只是一愣,心里立即又闪出那个名字。

“我先回去了。”说着。流川径自离开了篮球馆,留下所有人的目瞪口呆。

“流川枫,你别逃!”樱木的底气却越来越不足,“流川枫……的……眼神……”
 

初秋的风仍带着一丝残夏的躁动,流传拉开上衣的拉链。为什么会这样?好不容易打球才进入状态,偏偏咸咸的汗水浸到嘴角的伤处,那本来纤微的刺痛却仿佛毒藤般蔓延到身体和头脑。可是仙道为什么会……?那种眼神……?流川仰起脸,深吸一口气。仙道……
 

也许这个星期不要去找他打球比较好吧?仙道辗转着。我为什么会那样做?竟然吻了他?回想起来,当时竟完全不受控制,仿佛受了蛊惑一般,只记得有一种发自身体深处的欲望在流川清澈的目光里破蛹而出,紧接着那一刻体味到的便是一种铤而走险的快乐。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流川是他一直太想要他的吧?那么是因为自己……爱上他了?我爱上一个男人,而他是那个叱吒球场的超级篮球员流川枫?还是我爱上了流川枫,而他不幸是个男人?仙道捂住头,他害怕面对这两个问题,无论选择哪一个,都让他感到痛苦、罪恶……这时他耳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这让他着实恐慌。流川,为什么你当时不给我一拳让我清醒呢?流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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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清早,明媚的晨曦中仍然是两个人的身影,只是空气中少了仙道平日的聒噪,多了一种抑迫的气氛。仙道今天无法专心打球,他不停地偷看流川的表情,尤其是那双冰冷似剑的眼睛。

我该怎么向他解释呢?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嘴这么笨!

“啪”地一声,流川迅雷般抢走仙道手中的球,紧接着一个利落的上篮。仙道只是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行动,不知是呆住了还是怕。

流川背对着仙道站定,一字一顿地说:“如果不想打,就别来了。”说罢,就径自练习起来。

“对不起。”

仙道窘迫地抬起头,却见流川脚下一滑,跌倒在地。仙道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流川,你怎么啦!没事吧?是不是脚扭到了?!”见流川低头不作声,只是两手紧握者脚踝,仙道竟从未有过地生起无名业火:
“流川枫,如果你那么讨厌我,你倒是直说呀!当时你为什么不打我一拳!你什么都不说!是我不对,哪怕你说你不接受道歉,你打我一顿呀!”

流川仍不理睬,有汗渗出他白皙的额头。

“流川枫,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是我不好,我是因为……”

“因为什么?!”流川突然低声追问。

仙道似乎噎住了一样,诧异地盯着流川。只见流川慢慢地扬起头,眉头紧锁,微抿的双唇勾描出一种倔强的矜持。仙道不敢看他的眼睛,怕又见那寒气逼人的目光,他怕自己会无力招架,他怕感觉到自己平日的自信与尊严在流川面前被一片片剥落……

“看着我,仙道彰!”

天啊,从来不曾有什么让流川如此激烈,他竟要求自己直视他,为什么……

仙道犹豫着抬起眼,准备接受那凌利的一系。然而,他看到的却是流川那异乎寻常的茫然而雾气蒙蒙的双眸,仙道能看清有一种哀郁浮动在他的眼底,似乎还夹带着些许的怨怒。仙道感到自己的血液又开始紊乱地滚动,他张开嘴,却觉得声音被流川怪异的目光溶化掉了。似乎全世界的混沌都塞进了脑中一般,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流川的目光就这样在仙道的脸上审视着,逼问着,挖掘着。在清亮的早晨,这个年轻男孩的眼中却搅动起一种沉暗而迷离的色彩……最后,流川精疲力竭般再次低下头。

我到底应怎么跟他讲呢?仍在挣扎的仙道回神间却只见流川早已垂落的眼睫,如受伤了般微微抖动的眼睫。

“我爱你。”仙道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梦呓般说出了这三个字。“因为……我爱你。”

仙道一把扬起流川的下颌,吻上了他因错愕而微启的双唇。

不知道,仙道什么也不知道了。也许自己真的是非常爱他吧,不然为什么他的任何一个细节都能让自己丧失理智,变得疯狂呢?我爱上这个人了,其他什么也不想了,什么也想不了了……就这样,仙道紧拥着流川,他感到自己像是从高处坠落了一样,在流川的心跳和体温中,血液涌向头部,晕眩、昏暗却轻松。。。仙道仿佛一名石匠,用唇一遍一遍描摹着流川的面庞,从唇峰到鼻翼,从眼睑到眉头,生怕错漏了任何一个起伏,任何一笔线条;对方只是依旧地沉默着,接受着,配合著,搐动着……

是什么?好咸。

仙道停下来,才发觉流川额上沁满汗滴,衣服也湿透了。他微喘着,眉心隐着一丝痛楚的神情,原来是自己一直压到他受伤的脚了。

“流川……!”
道惊呼,却被流川打断:

“我没事,别说对不起!别说!”

“你还是不原谅我……”有些自言自语。

“白痴……还不快起来!”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仙道便乐此不疲地往来于医院和流川的公寓之间。流川对于先前的事仍然只字不提,而仙道则会趁人之危地“逼供”他:“流川,告诉我吧,你也爱我么?”流川只是横眉冷对或者武力解决,但是却从不拒绝仙道临别的轻吻,这使得仙道每每走在回家的路上都心情极好,有时甚至会想,爱上他没有错,只有他能给我幸福,我是那么地爱他!而流川呢,他有时就会站在窗边,抚着嘴唇,目送仙道孩子般地离去,但是,这时他嘴角的微挑总是□尔即逝:仙道,为什么你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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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不起啊,田冈教练,我有点事先走啦!”仙道披上衣服就要冲出门去。虽然流川的脚上一个月前就复原了,他仍然不识抬举地赖在人家,有时干脆彻夜不归,上学、训练经常迟到,反正流川是绝对不可能叫他起床的。

“仙道!你给我回来!仙道,我不准你早退!!”

“教练,我去吧。”越野说着也跟了出去。

田冈教练暗自摇头:仙道啊,难道真如越野所见,你和那个湘北的流川枫……不,不会的。仙道,你一直是个有头脑的人,你应该看清你的前途呀!难道你想荒废了你的才华?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在泥足深陷?我必须得采取些措施了,这是为你好呀!
 

仙道一个人走在路上,看这自己的影子被路灯拉长又压短,脑子仍回想着临走前流川那句永远没有温度的“白痴”。他无奈地扬起嘴角:真不懂他,要到什么时候他才会说爱我呢?说不定……不,不可能,不然他干吗接受我的吻。他从未在我面前笑过,他笑起来一定很……

“仙道,你果然来了这里!”

仙道站在路灯下,吃惊地向四周观望,从黑暗中走出了他熟悉的队友----越野。

“啊,你……怎么会在这儿?”不无尴尬。

“我?那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来看个朋友。”仙道又换上了往日的笑脸,心里却不如往日般平静。

越野意外地突然放低语调:“仙道,我……已经跟着你不止一天了。”

什么?仙道暗惊,却又诧异于越野带着些无奈、带着些愠怒的口吻,似乎他并不愿说出这事实……

沉默,接下来几十妙的沉默里,痛苦与矛盾凝然于夜里十一点的空气中。

“我只希望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如果我说是呢?”

越野心头一紧,不,这不是真的!他怔怔地盯着仙道,眼看着仙道在他面前缓缓展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凝重。

“不,仙道!这什么也不是,你只是一时心血来潮!”

“我爱他……我想,”仙道自己补充着,“对,我爱他。”

越野望着仙道直视远方的双眼,只觉得脑子“嗡”地一下:完了,他竟用了这个字眼!他竟用了这种眼神!难道一切到晚了吗?仙道,你怎么这么糊涂?与那个流川枫?怎么会有这种事?还发生在我们陵南的仙道彰身上!与那个冷酷高傲的小子?!

“那……他呢?”

越野没料到自己这一问倒像是刺痛了仙道一般,只见他颦眉苦笑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缓缓合上眼。

是啊,仙道自己也在痛苦,他可以抱着他,吻着他,自己的热情却似乎永远也换不来他明确的回映。哪怕笑一次也好呀,为什么永远只是用一种玄而又玄的眼神深深地凝视自己呢?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逃离他那折磨人的默然呢?如果能的话,自己会不会真的逃呢?我已经沦陷了,难道你真的只看着我无助地被淹没,直至窒息?难道我真的只是不幸的泅海而亡的牺牲品?

“仙道,你别傻了!他爱你吗?我求求你,快清醒吧!球队的人、田冈教练,甚至整个高中还有你的父母,他们都对你抱有多大的期望,你知道吗?!你不为别人想,也要为你自己想想呀!这能有什么结果,你只会误入歧途的!仙道,你听我说!你别走!!”
 

目睹这一切,流川离开窗户,打开收音机,是“老歌回放”节目:

“I thought I would have chosen myself, I thought I would have given you up...”

他一个人坐在黑暗的房间里,看窗外晃动的树影,看窗内斑驳的光线,只有一墙之隔……手指下意识地抚上嘴唇,仙道,你的选择也是一墙之隔吧?这面墙对你来说,有多高度大呢?我就要离开半个月去特训,这段时间刚好让你静静地做个决定,做一个没有我干扰的决定吧。千万不要再让我见到那天在海边的那种无辜的眼神,千万不要再对我说对不起了。我们都知道,你最需要的是一个抉择……而我的决定……流川瞥了一眼乐声正悠扬的收音机,我的决定早就已经做好了,而且……无悔。
 

仙道游魂一般迈进家门,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一路上想了解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想,根本一片空白。好累,真想赶快睡,然后醒来,发现一切只是一场梦。

而第二天母亲阴沉的面容证明这一切都不是梦,如果是的话,也只是场延续着的恶梦。

“阿彰,昨天的训练你又早退了吧?我看,既然不喜欢在这里打球就乾脆离开吧。”

什么?

但母亲布满阴云的表情绝不象在说笑。

“跟妈妈一起去美国吧,”她没有理会完全呆住的儿子,继续说道,“这几个月来,你着实让人担心,我也已经从学校那里了解情况了。你该不会忘记当初为什么送你进陵南吧?……你爸爸已经办好了定居手续,你去了美国,一定会有更大的发展的,而且,妈妈的病……”

…………


 

一整天,仙道一个人坐在冷清的空场边,在考虑,在衡量吗?不,他的脑中只是简简单单却反反覆覆地出现那两个名字:美国、流川。他只觉得自己已无力去思考,只要一触到后者,便是一阵揪心的疼痛。仙道仰起头,下午很好的阳光中,竟渐渐浮现出那精致的面容以及那眼中让人心碎的海蓝……仙道无助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一线希望、一丝安慰似的,但最终他的手还是踌躇着停在了半空中……
 

接下来的日子,幽幽冥冥,仙道不敢去找流川,怕他看到自己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直到那天,母亲以一种缓慢却毋庸置喙的口吻对他说,仙道,准备准备吧,下周可能就走了。

“不!!”

她眼见着一向温和的儿子乖戾地一声低吼,然后夺门而出,高高大大的身影在滂沱的大雨中跌跌撞撞,轮廓愈渐模糊。

仙道,你还不明白么……
 

仙道伸出手指,却怎么也不敢按下流川公寓的门铃。

我为什么还是来到这里呢?让他看到自己这副狼狈模样?让他看到这副懦弱模样?不知道。难道是本能地向内心中深信能拯救自己的避所逃难?我竟只相信在这种时候只有他能给我力量,哪怕只是一句话、一个轻吻,我相信都能使自己变强,强到足以做出让我一生无悔的选择……

然而,没有人应声。

等待,等待,一种让人寒心的等待。

仙道觉得自己的生命灯塔要逐渐熄灭了,心在湿漉漉的空气中慢慢跌落。一阵寒风,自己仿佛赤裸在冰天雪地里,-个毛孔都渗着寒冷,彻骨透心的寒冷。

寒冷之中,一个让仙道战栗的念头又兀然侵入脑中:他是否会像我一样在乎对方呢?我怎么能保证他会而且愿意给我力量呢?毕竟,他从不曾说过爱我。他也许是有意地避开那个字眼!他甚至不曾对我笑过,就像不曾对其他任何人笑过一样!我有什么理由相信他在乎我呢?也许这一切真的只是我一意孤行,而现在就是我自己承担后果的时候了。他从来就不曾属于谁,不对谁有什么责任,就如他当初毫不在意地夺走我的感情,我现在又凭什么站在这里向他索求什么呢?!

此时,越野愠怒的话语,母亲哀怨的眼神,还有田冈教练、队友……一切一切都搅混在一起,随着雨水鞭子般抽打着仙道的脸和身体,而那个人也在心里撕扯着。

难道是我错了?我一个人,自始至终地错了?错了……错了……?

仙道木然地走在雨里,踩着满地的绝望。

“喂,我说,这不是我们高中那个很臭屁的仙道彰么?怎么?一个人赏雨景哪?哈哈……”

仙道心里一沉,抬头只见几个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大块头把他围在中间,为首的正是前不久刚被勒令退学的三年级问题学生向田。

“你知道么,我最恨那些没什么本事,就会耍小把戏的家伙了,听说这种人还挺受女生欢迎呢 !”

“你想怎么样?”仙道沙哑着嗓子。

“怎么样?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天就要委屈委屈你了,大明星……”

说着,七八只拳头雨点般砸下来。仙道分不清蒙住眼睛的是雨水还是血水,意识有些模糊了,但他仍清楚拳拳击中要害的不是眼前的这些渣滓,这些丑陋的嘴脸,却偏偏是……不反抗了,也不想反抗了,这一切总会有个结束吧?
好痛……心,好痛……

“住手!!”这是仙道听到的最后两个字,因为紧接着他只感到脑后一阵剧痛,便倒在血泊中了。

“哟,瞧瞧,又来了个大名人。”向田眯缝着小眼睛,恶笑着,上下打量着特训刚刚归来的流川。

“我听说,这个家伙与仙道彰的关系不一般呀!不错,我也喜欢。怎么着,今天就陪陪大哥我吧?让咱们也享受享受……哈哈哈哈……”

“你该死!!”流川低沉的声音透露出他盛怒的信号。

一切似乎都失去理智了……

 

(2)

“谢天谢地,你这家伙总算醒过来了,你要是死了,谁来陪衬我这个天才呀……”
 

“仙道呢?”樱木嚣张而不合时宜的叫声被流川微弱却迫切的询问打断了。

 

“仙道?仙道怎么了?难不成是他把你弄成这样?”

 

流川不耐烦地又合上眼:问这个白痴?他不知道也好。不过,是他救了自己?

 

樱木刚想发作,但脑中立刻又闪现出那一幕:流川面色苍白倦卧在街角,浑身血污,惨不忍睹。经诊断:肋骨、腿骨骨折,脑后大量出血……眼前这缠满绷带、毫无生气的人真的是自己曾恨之入骨的风头小子流川枫?樱木的直觉却使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早就预料到有些什么不寻常的事情正发生在流川身上,而且与那个经常来找他的仙道有关……只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流川枫,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而此时的樱木一点也不知道,他自己实际上也已卷入其中……

 
院中的流川以为他在经历一生中最难熬的时候,他虽然可以忽视恼人的樱木的存在,却怎么也无法不介意仙道的销声匿迹。

 

仙道那个混蛋,怎么都没有一点消息,该不会出什么事吧?仙道……

 

流川显然不知道他青紫的面庞上的丝丝牵动都被樱木看在眼里。樱木自始就相信这一切非同寻常,于是他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于是他就一个人守在流川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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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木,你干吗一直留下来,你回去吧。我不像你,能照顾好自己。”樱木把流川安放在床上,一听这话,便虚张声势地擂了他一拳,其实他早已习惯了流川这种死强的脾气。
 

“什么?能照顾好自己?就像你现在这样?流川枫,你听好了,你只能是被我天才樱木打倒的,所以,在那之前,你必须给我好好疗伤,听到没有?!”

 

“白痴。”

“你!刚出院就……恩将仇报的臭狐狸!”
 

湘北的名产又爆发了,但这两个人清楚,他们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都变了……

 

“给你,我刚才在门缝找到的。”樱木将一个白信封扔给流川。

 

流川却像预感到什么似的,迟迟才拆开信封,缓缓展开信,而樱木则在一旁死死盯住流川的表情,仿佛这样就能读到这封神秘的信一样。然而,流川一直不曾流露任何感情,除了那双眼睛。樱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却真切地观察到一缕缕恸然游走过他的眼底,然后就是长长的出神。樱木觉得房间的空气愈渐稀薄,让人无法呼吸。死一样的沉寂。

 

“樱木,我累了,你先走吧。”

 

“啊……好……你……”他没敢再继续说下去,只是退到屋外,轻轻地关上了门。

 

 

流川像是被抽去所有力气一样,瘫软在床上,他合上眼。

 

仙道,这就是你的决定么?你终于决定这样了么?也许那堵墙对你来说实在太高大了吧。其实,我早就该知道,你也早就暗示过我吧?那个无辜的眼神,那句对不起,也许是我选错了……但是……

 

流川的手又不经意地抚上嘴角,却又像被螫了似的立即缩回来。他低头看了看,前胸的绷带竟让自己觉得发晕,那一下一下清晰地痛着的是胸口的伤还是……

 

这是对我的决定的惩罚?仙道,这场一对一,你又赢了。因为我发觉自己似乎都没有力气去恨你,也似乎没有念头去恨你。。。也许这真的是对我的惩罚……

 

霎那间,流川觉得所有的光线都被抽离了,而自己变成了双眼健康的盲人……

 
接着,樱木开始他最难挨的一个星期,他宁愿看着医院里的流川因肉体上的伤害而脆弱无力,也不愿眼见他的灵魂在一个日渐康复的驱壳里萎靡不振。自从那封信后,流川便变得更加的沉默寡言,即使面对樱木的“种种挑衅”,他也只是视而不见,连那句“白痴”都成了奢侈品。如果流川真的是烦自己而不愿理睬倒也罢了,可是就算樱木的红脑袋在他面前随心所欲地晃来晃去,他的眼中却也只有无尽的空茫,那曾经犀利的眼神如今混沌而幽暗,散发出一种死人般的气息。唯一的例外是他经常好几个钟头地盯着屋角的那颗篮球,那颗曾经蘸满他汗水、陪伴他每个清晨和黄昏的老友般的篮球。只有当流川盯着这颗篮球时,他的嘴角才会偶尔地微微抽动,眼中也不时地有光影的变化。每当这时,樱木总是倚住门框,静静地望着流川,心里费解着到底此时在他的脑海中浮现的是怎样的影像,而那又是封什么样的信,他在猜流川与现在无影无踪的仙道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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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流川那小子跑道哪里去了?那个混蛋!”樱木用从流川哪里抢来的□匙进了屋,却怎么也找不到人。他扫视屋子,却发现角落的篮球不见了。“可恶!”樱木冲出房门。那个笨蛋!他又胡来!才刚出院就……樱木心里其实清楚,他更担心的不时流川的身体。看他成天那副死人样,谁知他会做出什么来……
 

98……99……100!
 

流川汗流浃背地弓下身子,大口喘着气。如果是平时,这会儿早就投完150个了吧?可恶!流川拾起球,走到三分线外,开始运球。球一下一下撞击着地面的声音好熟悉,这傍晚的光线也好熟悉,还有场边的树木、路灯、房屋……

 

啊?!仙道?!流川望着空荡荡的篮下发呆,他仿佛看见仙道还穿着那件白色T-SHIRT,微微歪着头,而阳光仍旧从那个角度落在他轻扬的嘴角,仙道对他说:“来吧,流川,这次我还会赢的,然后嘛……”流川不等他说完,便像不愿被驯服的野马朝篮下冲去。

 

仙道,这次赢的是我!我不要输给任何人,尤其是你!!

流川直冲着仙道奔去,而对方不闪不躲,只仍旧笑着凝视他。突然,仙道的幻影被自己撞得如烟消散,流川却在这时清晰地听到一句话:“然后嘛,我就要离----开----你------”

“啪”的一声,球砸在了篮板上,而流川也重重地摔落到地上。啊,胸口的伤好痛,还没有完全痊愈么?别傻了,这辈子恐怕不可能完全愈合了吧……仙道,你好狠。

“流川!!”樱木大步奔来,一把抱住流川,“流川枫,你怎么样?你疯啦!不要命了?!

流川只是苍白着脸,倦着身子,无神地瞥了一眼满头大汗的樱木。

“医生的话你忘了?两个月内不可以做任何剧烈运动,你不想成为第二个三井吧?!”

“我想打球,我不能输……”

“那也得等两个月后!你以为我樱木天天忙着,就是为了看你随随便便又把自己搞垮?我不准你乱来,不管你是跟自己赌气,还是跟那个仙道彰!!”话一出口,樱木自己都呆住了。怎么会说出这样没头没脑的话?完全没考虑,竟然就说出来了?与仙道?我有什么证据这么瞎说?让樱木感到更不安的是,当“仙道彰”三个字一出口,他就觉得怀中的流川身子一抖……

然而流川仍没有看樱木,却挣扎着爬起来,幽幽地说:“这事与你无关,是我自己的决定……”

什么?竟说与我无关?!我这么长时间耐着性子照看你就为等来这么一句混帐话?!你不珍惜自己也应该想想我的努力呀!!

“流川枫,你是个大混蛋!!”樱木一跺脚,转身跑开了。

流川捡起球,又狠狠地将它砸向篮板……

***********************

好累呀,坐下歇会儿吧。樱木已经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逛了一晚上了,却仍对那句恼人的话耿耿于怀。今天街心公园的人好少呀……大混蛋!流川枫!!
 

仙道?等等,我怎么听到好象有人在说仙道?声音就从身后的低□树那边传来。樱木屏住呼吸……

 

“向田,你听说了么,仙道已经转学去美国了,还有,今天下午我怎么看见流川枫一个人满身绷带地在打球呀?身体好象很虚弱的样子……”

 

“哈哈哈哈,老弟,你有所不知吧,这可是我的功劳呢!哈哈哈哈……是这么回事……”

 

樱木觉得上自己的胸要炸开了,血像用机器压了似的,疯狂地涌上头部。“我杀了你这个人渣!!!”他犹如狂暴的野兽一般,夼到向田面前,此时他的脑中每根血管都胀得满满的,鲜红的头发也如爆发的火山焰一般杀气腾腾……

 

樱木觉得自己挥舞了十几分钟的拳头已经有些麻木了,而向田的哀叫声也早已停息。他看着地上一摊烂泥般的向田慢慢幻变成雨水中血流汩汩的仙道,又变成奄奄一息的流川,犹如一只血肉模糊的雪豹,身上开满了朵朵猩红的血色斑点……

 

流川!对,流川!

 

樱木拔腿就朝流川的公寓奔去。流川的伤口不会有事吧?不该留下他一个人走的,我真笨!可流川你呢?你比我还要笨呀!你才是天下第一的大白痴!

 

街上的行人都看着这个大个子疯子似的飞奔,以及他的红头发,却没有人注意到他眼眶里晶亮的泪滴……

 
“流川!”樱木拧开房门,一下子收住了声音:流川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睡了。樱木蹑手蹑脚地绕到床边,坐下,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此时的流川睡得正酣,平滑白皙的脸上有着一种朦朦胧胧的光晕,平时眉目间那种傲人的轩昂已化成甜甜的睡意敷上面庞。他恬静得像一个婴儿,也如婴儿一般易受伤害。樱木想,他只有在睡时才会是这样的吧,因为只要面对现实世界,他就只想扮演一个冷酷的强者,因为他太怕,也太受不起伤害吧?有几个人能体味道你坚硬外壳下那颗柔软的心呢?

 

你真是个……大笨蛋……

 
“喂,懒虫,起床啦,你的早饭都凉了!”樱木犹豫再三,还是把流川摇晃起来了。流川皱着眉头,强睁着惺忪的睡眼,根本不明白樱木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在他家,也不懂他刚刚说了些什么。“干什么?”“早饭我早就买好了,不吃就凉了。”流川只记得昨天樱木可是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莫非跑回来要毒死自己?

 

流川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狐疑地打量着樱木。

 

“流川枫你听好了,为了打倒你,我决定从今天开始盯死你,直到痊愈,然后才跟我一决雌雄,你休想弄残自己来逃避与我的对决,哼哼哼,我真是个天才!!”

 

“白痴!”

 

“随你怎么说,因为这是我---的---决---定----!”

 

流川一愣,樱木俯下身,直视着流川,“做了决定,就应该坚持下去,对吧?”

一刹那,流川看见樱木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与坚定。他没有再说什么,继续他的早餐,却似乎同时也在细细品味着樱木的那些话。

而樱木心里也终于释然:我还是把自己牵进来了,对吗,大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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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哇,流川枫你这只臭狐狸也要上深泽体育大学?!又抢我的风头!!”
 

“大白痴!那是当然的!”

 

“你!!”

 

“哎,他们两个都快毕业了,却还是老样子。”

 

“是呀。”

 

樱木和流川对视了一下。老样子?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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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深泽体大篮球馆。
 

“流川枫、樱木花道,下周我们有一场与纽约大学的友谊赛,你们要加油呀!”

 

“是!”

 

纽约大学吗?美国。。。流川不自觉地又用手抚了一下嘴角。

 

仙道,你真的又要回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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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搞的?那只臭狐狸一定又是睡过了头!怎么还没来?!”樱木抓耳挠腮地怪叫着,抬眼间却愕然了,难道我的眼睛在跟我开玩笑,对方队里穿着7号球衣的是……是仙道?没错,那一头竖直的黑发,只是他身边换成了一个个人高马大的黑人、白人选手以及球衣的颜色换成了白和紫色,不然樱木一定会误以为这还是三年前县大赛的最后一场,自己竟又与那个仙道彰站在同一个球场上……!
 

流川!完了,流川知道吗?这不会影响他吗?仙道那个混蛋又跑回来做什么?!就是他害了流川,现在居然还有脸再跑回来与人家打球?流川不来也好,看我这个天才怎么收拾他!

 

“嗨……樱木,好久不见。”仙道却先朝自己走来。

 

“最好永远不见!”

 

仙道一愣,又微笑起来,“你还是没变。”

 

“可是你的脸皮却越变越厚了!居然还敢跑回来,”樱木顿了顿,用一种复仇似的口吻说,“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跟本天才同场比赛,而且……更没有资格与‘他’较量!”樱木故意强调了“他”字。

 

仙道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换上了一种难言的尴尬。

 

樱木冷笑着看着他,一种很满足的样子,又突然揪住仙道的衣领,狠狠地说:“太晚了!你快滚开吧!不然,我就在这里揍你一顿!!”

 

仙道没有动,他清晰地看到樱木青筋暴起的额头和紧攥的拳头,他当然相信樱木说得到做得到,只是他明白这次回来必将会有这种种考验,但自己决定这样了,就要承担一切,这次,不管是什么……

 

“不好了!教练,流川枫他……他……”

 

一听到“流川枫”三个字,樱木和仙道的头立刻甩向深泽体大的休息区。

 

“流川枫他……出车祸了!!”

 

什么?樱木的手一下子松开了仙道的衣领。

 

“在县医院正抢救呢!怎么办?!”

 

还没等目瞪口呆的教练说话,两个身影已经箭一般射出了馆门。

 

上帝呀!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计程车里的两个人头一次有了相同的心声。

 

…………

 
“对不起,病人正在抢救中,请二位在等候区等候!”护士小姐脸上平静而温和的表情让樱木有一种想撕碎她的冲动。混蛋,都什么时候了,她却还一副不着不急的样子,万一流川……不可能!流川枫那个大笨蛋不会有事的,平时我咒过他那么多次都没事的……他很强的……不会有事。臭狐狸!你要是敢有事……我就……我就……绝不原谅你!!流川……绝不……原谅……你这个……大笨蛋……你听到了没有……!!

 

此时时间的流沙器似乎成了世界上最吝啬的东西,它吝惜着每一粒沙,时间就仿佛根本停止了一样。而仙道一直保持着沉默,其实是那个人再次让他丧失了一切能力,包括思考的能力。

难道我的生命也掉入了一个漆黑的深渊,只有在无限的痛苦中等待一切完结?不!怎么能这样?我才刚刚回到这里,在我艰难地鼓足勇气之后。不!这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哇!你们这些混蛋在里面干什么呢!让我进去!我受不了了!!!”

仙道一把抓住暴跳的樱木,“樱木,冷静一点,里面在抢救!!”

“什么?!!冷静??!!”樱木像被浇了汽油的燃炉,不可收拾地爆发了!

“混帐仙道彰!你倒是冷静!!你倒是没看见他浑身是血倒在街角!!你倒是没看见他缠着绷带晕在球场!!你倒是没看见他整天的茶饭不进!!你倒是没看见他药物反应呕吐不止!!你以为他这样都是因为谁??!!他瘫软在床上的时候,你风风光光地去了美国!!现在他踌躇满志重新开始的时候,你又回来作祟!要不是这场烂球赛……我……我杀了你!!!”

吼着,樱木抡起铁锤般的拳头拼命地给了仙道一拳。仙道并没有躲闪,他早就呆住了!这些都是怎么回事?!!什么“浑身是血”?!什么“晕在球场”?!“茶饭不进”?!“呕吐不止”?!这都是怎么回事呀?!怎么回事??!!因为我?!!不行,我快要疯了!!

“樱木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仙道咆哮着,一把推开了怒火中烧的樱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

等候区里顿时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一声轻微的推门声中止了这一切,医生和护士缓缓走了出来。

“医生!他……”两个巨人同时冲到那位走在前面的老医生面前,老人用手推了推眼镜,悲痛而无奈地摇了摇头,而这个动作恐怕会被逐一定格,成为仙道和樱木这一生最可怖的镜头。

“唉,太可惜了,他……还很年轻呀……如果……肋骨没有旧伤的话……也许……唉……”

旧伤?难道也与自己有关?不知道!!!

 
仙道扑通一声跪倒在流川的床边。是的,他终于又一次来到他身边了。流川身上的血迹已被擦拭乾净,布单外面露着他苍白无力的肩膀。仙道缓缓伸出手去,孱动着抚上流川纸般惨白的面庞,好凉。这就是自己曾那样、而现在依然爱着的流川吗?他的眉宇依旧清俊,他的鼻粱依旧挺拔,他的嘴唇依旧紧闭而诱人,还有他浓密的眼睫,那昔日让自己迷失的有魔力的眼睫,晨曦中会微微孱动的眼睫!他还是他,只是他的心不再跳,他的血不再流,他不再有呼吸,不再有脉搏……不再有生命!而自己……也不再有一切!!因为这是我最后一次扶住你的肩头,最后一次拨开你的刘海,最后一次抚摸你的面颊,也是最后一次吻上你倔强的嘴唇……好咸……只是这次……不是你因我流的汗……而是我为你掉的最苦涩的……泪……

…………


 

仙道终于又回到这间熟悉的小屋,这间有着太多太多东西的小屋。太多太多幸福的晕眩交织着太多太多苦痛的记忆仍弥留在这里,使仙道刚一踏入屋门就全身虚软下来。
 

枫,我回来了,回来看你了。你的脚还痛不痛了?早上是不是又迟到了?枫,你怎么不回答我?你一定是在偷吃冰箱里的东西吧,那些还是我上星期买的呢,吃了会肚子痛的……要不,你就是在浴室里想找出件还能穿的衣服吧?不是说过脏衣服要及时洗的吗?咦,浴室好整洁。要不然,你是不是又在呼呼大睡呢?还记得,早上经常是我打电话或是专程跑来拽你出被窝呢!真不敢相信那副乱七八糟模样的你就是球场上英姿飒爽、迷倒众生的流川枫!为什么?为什么也不在?!流川,你快出来呀!你为什么不见我?!我那时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我是真真切切地回来了!你看,衣橱里你的衣服还是那么凌乱,床上被子永远不会叠起来,你的篮球仍在屋角,脚踏车还靠在墙边……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你不再了?!你真的那么恨我,是吗?以至于你要用这种方法来惩罚我----你的离去夺走了我的最爱!!你让我再也无法拥着他,吻他的额头;你让我再也无法看着他专心地与我对决;你让我再也无法听到他瞥着我说‘白痴’……你让我白白带回了7号球衣!你让我欠下一辈子也还不清的债!你让我亲手伤害了一个最最美丽善良的灵魂!!难道太晚了?难道我又错了?!一直以为他是一个伤人的魑魅,其实他才是那个被伤害的天使----有着透明羽翼、美丽眸子的天使!所以他才能飞翔在篮球场上,所以我才会深深沉迷的吧……

 

仙道倚住冰冷的墙壁,环视四周,窗户前、书桌边、走廊里,哪里都有流川,有他的体温、他的呼吸、他的语调、他的一切,但是仙道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住。毕竟,这世间哪里都不会再有那个令他快乐和苦痛的流川枫了……

 

最后,仙道踱到书桌前,伸手按下PLAY键,音箱里传来那首熟悉的老歌,而桌面正躺着流川给他回的第一封也是最后一封信:

 

“仙道:

  这里一切都好,请放心。

  你回来后,别忘了我们的一对一还没分出胜负呢……

  祝好。

          流川枫

                                       X月X日”

 

仙道扑倒在桌子上。

 

不用了,枫,这场一对一,是我输了……

 

而此时,乐声正婉扬:“I thought I would have chosen myself, I thought I would have given you up, but finally I know I was wrong……and finally I came to know that……I had been so w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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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人生中会有很多选择,在爱情里,尤其是艰难的爱情里,不同的人更会有不同的选择,也会有不同的表达爱的方式。不管选择了什么,只要敢于忠贞于此,便是强者。

 Die Wahlen 即德语“选择”的意思。

                                     
 99年7月25日 于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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