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情话 1-19

作者: 月光,收录日期:2006-07-28,2422次阅读

第一章  初逢敵手
  一襲飄逸的白衣,讓人心醉的漂亮面孔,向來缺乏迷人心神的笑容;冷酷傲
然的兩道劍眉,透露出他堅忍不拔的意志;清如一泓秋水的星眸,深幽冷竣的眼
神夾帶一絲無情;精緻玲瓏的高鼻,有著拒人千里的味道;線條優美的唇形,是
絕不低認輸的象徵;吹彈可破的雪白肌膚,是男子身上所不該擁有的。他很美,
美得虛幻,美得不真實,美得如夢似幻,美得不像是真的...雖然用豔如挑李
,冷若冰霜來形容一名男子,是徹頭徹尾不適合的,但是用在他的的身上,卻出
人意外地貼切!!!

  站在高崗上,他動手戴上一頂白色圓帽,圓帽四周邊緣都鑲上白色半透明的
綾紗,紗帽前方些微的隙縫中,隱約可以看到他俊美白皙的面容,是一張無懈可
擊、冷豔無雙的漂亮面孔,加上白紗的遮掩,呈現出一種蠱惑人心的朦朧美。

  感受到身後有人跟蹤,雖然不動聲色,以靜制動是最好的方法,但是,有時
出其不意,反而更能奏效...冷豔俊美的白衣男子,猛然迴身...

  『朋友,你跟我著好一段路了,也該夠了吧?』
  白衣男子與跟隨他身後已久的人,眼對眼、鼻對鼻,正面相對...
  『玉面飛狐不愧是玉面飛狐,不枉為當今世上最神秘莫測的高手。』
  
  開口說話的男子,一身錦衣華服的俏打扮,一張俊秀如錦的面孔,深邃的眼
神,透著睿智的光茫;眼上的濃眉,飛揚不凡的氣概;直挺的鼻樑,代表著堅毅
不屈;刻劃的唇形,出色得明亮軒朗;方正的骨架,盡是昂然與不卑。這位公子
英俊挺拔的身影,超然出眾;尊貴崇高的氣質;清高絕俗;昂揚一身的傲骨,全
是自信。他身份不明,來歷不明,目的不明,是個謎樣般的人...

  白衣男子戒備的眼神在他身上搜尋,希望能看出他的來意...
  『我們前日有仇?還是今日有怨?為何一直跟著我?』
  『哈!我先自我介紹,我叫仙道彰,在江湖上有個美名,叫”逍遙浪子”,
   我的朋友都叫我浪子。』仙道陽光般的燦爛笑容,好似春風消酷暑。
  『為什麼跟著我?』號稱玉面飛狐的白衣男子,語調冰冷,不帶絲毫感情。
  『呵呵...我只是聽說湘北王朝,有個人稱玉面飛狐的高手,特地來不睹
   他的盧山真面目而已。』仙道大步跨近號稱玉面飛狐的白衣男子。
  『你現在看到了,可以離開了。』玉面飛狐往後退一步,拉開彼此的距離。
  『還不算真的看到,我想看看面紗下的真面目。』
  『只有兩種人才有資格看到我的真面目。』玉面飛狐臉上閃過肅殺的神情。
  『一種是死人,另一個是還沒出生的人!』
  『哼!聰明的人通常會比較長壽。』玉面飛狐往後踱步到杉樹之下,看似慵
懶地背靠杉樹:『你是個聰明人嗎?』
  
  『如果你真如傳說中一般美麗動人,聰明人和死人,我願意選擇做一個死人
   。』看似善良無害的俊朗身影,往前更逼近玉面飛狐,雙手撐住杉樹,將
玉面飛狐完全包圍在他與杉樹之間...仙道的頭頂著玉面飛狐的紗帽,兩人之
間的距離,只相隔一層白色面紗...
  
  『.....』穿過面紗的隙縫,隱約可見的漂亮面孔,沒有絲毫的恐懼。
  『如果...我現在拿下你的白色紗帽,你會怎樣?』
  『我不會怎樣,你會嚐到死亡的滋味。』
  『哈哈哈...有趣!有趣!』仙道後退數步,拉開彼此的距離:『有例外
   的嗎?除了死人和沒出生的人,有例外的人可以完完全全見到你白色面紗
   後的真面目嗎?看看到底是貌若天仙,還是其貌不揚?』
  『沒有!』沒有疑慮,回答得斬釘截鐵。
  『我會成為那個”例外”的人。』仙道體內燃起熾熱的征服慾望。
  
  『有本事的話,我等你。』玉面飛狐心裡明白,在仙道彰他英挺俊拔、善良
無害的外表下,還有著高深莫測,不為人知的另一面,他會是個對手!
  
  『聽說你從不告訴別人你的名字,願意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等你成為那個”例外”的人,你會知道我的名字。』
  『雖然不能看見你的全貌,不過這種朦朧美,反而更引人遐思,你身為男子
   ,實在是可惜了。』仙道隱隱約約看見白面面紗後的漂亮面孔,有無限想
像的空間,想像那是一張驚為天人、白璧無瑕的臉孔...沒有任何的預兆,體
內難以自抑的衝動,想要一覽白色面紗後的全貌...
  
  『你該知道,我的禁忌在那裡。』
  仙道感受到冷冽的眼神透過白紗,投射在自己的身上...
  『不喜歡別人說你美?』
  『我相信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喜歡。』
  『你向來都是這麼冷淡的嗎?』
  
  『.....』為什麼?為什麼會覺得眼前看來善良而無害的男子,透露出
一種莫名的危險訊息?看來自己非得要提高警覺不可,這種感受前所未有...
  
  『玉面飛狐?這個名字適合你!玉面...飛狐...』如洶湧的海浪襲來
,擋都擋不住,仙道他有了捕捉美麗獵物,馴服不羈人兒的好心情...!
  
  『你究竟打什麼主意?』
  『打什麼主意?我決定了,我要你!』抵抗不了體內原始的征服慾望與本能
的情緒衝動,仙道隔著白紗,在飛狐的耳畔嘶聲低語。
  
  『你要我?』玉面飛狐神色依舊泰然自若,言語中卻有挑釁的味道。
  『哈!果真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很好,我就喜歡你這樣!』仙道微熱
濕潤的唇緩緩貼上白紗,輕輕畫過玉面飛狐的臉頰:『無論如何,我要你。』
  
  『你想死,是一件很簡單的事。』玉面飛狐冰冰冷冷的言語,如刺骨寒風。
  『哈哈哈...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如果我能一償宿願,就算要
   我死,我也甘心瞑目。』仙道放聲大笑,像個調戲良家婦女的紈褲子弟。
  『你會死不瞑目的。』玉面飛狐黑亮的眼神,如狐狸般銳利。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主動說要我。』仙道低沉的噪音,夾帶一絲曖昧。
  『我拭目以待。』玉面飛狐旋身離去,留下磁性的回音,迴盪在仙道耳邊。
  『呵呵呵...看來,這次來湘北,真是來對了,這下可不會無聊了。』仙
道輕撫著自己的唇畔,暗暗立誓,下次吻他,絕對不會再隔著那一層白色面紗。

     ★     ★     ★     ★     ★     

  玉面飛狐一蹬足,越過屋簷,躍進一棟華麗的大宅...迎面走來一位身著
黃衣的姑娘,桃花般的面容,充斥活力的笑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又彎又長的
柳葉眉,好一個水靈靈的俏姑娘。

  『你來晚了,是不是遇上麻煩事?』
  『沒事。』白衣男子語氣冰冷如昔,卻不帶殺氣與戒心。
  『沒事就好,跟我來吧,大家都在等你。』
  玉面飛狐跟隨著穿著黃衣的姑娘,進一一間昏暗的密室...

  這裡,非常明顯的,是一個秘密聚會的場所。湘北王朝皇太子三井壽所暗中
設立的地下組織---摘星樓。此地,正是摘星樓聚會的總部,摘星樓集湘北所
有高手於此,除皇太子三井壽之外,沒有人知道其成員背景與真實身份,行事極
為機密,專掃天下不平之事,也負起悍衛家國的重責大任。
  
  長方形桌,坐在首位上的,自然就是湘北的皇太子三井壽,他相貌堂堂,偉
岸出色,有種粗礦的男人味,眉宇間擁有的魄力,是身為皇太子的驕傲與貴氣。
  
  往右邊數來第一位,名喚赤木剛憲,表面上為湘北第一富豪,實際上卻是摘
星樓之主,負責執行、分配皇太子所交代下來的任務。
 
  坐在左邊第一位,長年跟隨太子左右,是摘星樓與皇太子之間溝通、聯絡的
重要人物。他名叫木暮公延,此人面貌如玨,外表一派斯文,一點都不像是江湖
人物,倒像是知書達禮的文弱書生。

  坐在木暮身旁的,是宮城良田。他獨步天下武林的,是石光電火般的輕功,
令人自嘆不如,他雖然算不上是美男子,也稱不上是俊公子,但他志氣沖霄,自
然有他獨特吸引人的魅力。

  在赤木身旁的,是一個身材壯碩,五官出色端正的男子,可以說是上駟之材
,他名叫櫻木花道。
 
  至於剛才領玉面飛狐進來的黃衣姑娘,叫做彩子,是宮城暗戀多年的姑娘,
她負責張羅摘星樓上上下下的事務,是赤木剛憲不可多得的好幫手。

  最後,則是那位白衣公子玉面飛狐,雖然外人不知道他姓啥名誰?但摘星樓
裡頭的人當然是清楚得很,他叫做流川楓,玉面飛狐流川楓。向來千里獨行的他
,沒有人會認為他是摘星樓的一份子,實際上,他可說是摘星樓第一高手,既然
是摘星樓第一高手,自然也就是湘北王朝的第一高手。

  『死狐狸,你到底有沒有時間觀念啊?』櫻木衝口就罵人。
  『笨蛋!』流川根本不想理會,直接就往空位坐下。
  『你向來準時,是不是遇上麻煩事了?』皇太子三井壽盯著流川詢問。
  『一個怪人,是個高手。』流川感覺被仙道雙唇畫過的面頰,微微發熱。
  『你知道他是誰嗎?』赤木心裡非常明白,以流川楓天下地上唯我獨尊的傲
氣而言,會被他視為高手的人,不會是一個平凡的人。
  
  『仙道彰。』
  『你說...仙道彰?』木暮滿臉驚訝。
  『小暮,怎麼了?』三井的雙眼藏不住溫柔的眼神。
  『逍遙浪子仙道彰,傳說中的陵南第一高手,有人說他真正的身份是陵南王
   田岡的私生子。』木暮的消息向來是最靈通的。
  『陵南第一高手?』流川原本冷冽的眼神燃起熾熱的挑戰火焰。
  『傳說也只是傳說啦,名氣是人捧出來的,真正的實力,是要一較高下之後
   才知道。』宮城滿臉不以為然的神情。
  『先別管他了,我們該談談正事了。』赤木不想再為仙道浪費一分一秒。
  『是的,談談正事了。』木暮站起身來:『在神奈川這塊地大物博的土地上
   ,可以說是四雄稱霸,這其中包括海南、陵南、翔陽,還有我們湘北。雖
   然我們四國之間相處得並不特別和睦,卻也不交惡!況且我們決不容許外
   人入侵這塊土地,我相信不只是我們湘北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海南、陵
   南、翔陽他們必定也有相同的共識才對。此次隔海的山王、豐玉、愛和、
名朋四國聯盟,想要瓜分這塊土地,必定會從最弱的一國下手,然後再個
個擊破。』
  『表面上看來,我們湘北是最弱的,但是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湘北真正握有
   兵權的,是我們這個沒有浮上檯面的組織---摘星樓。』赤木一臉得意
,這個由他一手創立的摘星樓,是他精心挑選出來的,每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但是,單憑我們,是不能可打贏以山王為主的四國聯盟。唯一可行的辦法
,就是我們四國要共體時艱,一致對外。』三井鎮非長他志氣,滅自己威
風,而是事實擺在眼前,以湘北目前的兵力來說,確實是無法對抗聯盟大軍。
  
  『可是...多年來,各家自掃門前雪,我怕提議合作的話,海南、翔陽、
   陵南也未必輕易就答應聯盟。況且,聽說海南的牧殿和翔陽的藤真還有些
   恩怨未了呢!』彩子這話,簡直是說到大家的痛處了,若是由湘北出面提
議聯盟,想必是困難重重,畢竟湘北在神奈川這塊土地上,並無舉足輕重的地位
,往年的湘北,是四國之中最弱的一國。
  
  『前些天,我收到海南牧殿的邀請函,這個月十五,是他皇太子的授階典禮
   。本來我應該親自前往祝賀,可是父皇年邁,我必須協助父皇處理政事,
   況且,我也必須駐守國內,我想派木暮為使者,代表我前往送禮祝賀,不
   知各位意下如何?』三井眼角的餘光掃向一旁的木暮:『此行還有一個重
   要的目的,就是試探各國聯盟的意願,順利的話,可以在牧殿下授階典禮
   之後,提出聯盟計劃。』
  『由木暮代表皇太子出使的話,確是最好的人選,因為木暮是太子的近臣,
   倒也不會失禮於海南的牧殿。』赤木點頭表示贊成。
  『不過...我不放心讓木暮一個人前往。』三井的關心溢於言衷:『就派
   宮城與彩子二人陪同木暮出使海南吧。另外,以山王為主的聯盟大軍,隨
   時都有可能發動戰爭,他們第一個下手的目標,最有可能的就是我們湘北
   ,我和鐵男、德男兩兄弟會一同駐守京都!櫻木與水戶洋平等人就配合前
   線的赤木行動。至於...流川楓,我希望你隻身單獨一探山王等四國聯
   盟,打探一下他們的虛實!流川,這是一項危險的任務,如果你沒有把握
   全身而退的話,你可以拒絕這項任務。』
  『我接受。』開什麼玩笑,越有挑戰性的事情,他流川楓就越有鬥志。
  『狐狸,你啊...最好小心一點,別死在那裡,沒人會替你收屍的。』
  『擔心你自己會不會死在前線吧!』流川送給櫻木一記白眼。
  『有任何問題嗎?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各自行動吧。』赤木下達命令。
  『是!』眾人異口同聲,聲勢驚人。


初逢敵手(下)
  一如往昔的打扮,流川總愛著身著一襲飄逸的白衣,頭戴自色紗帽。他單獨
步行在森林之中,看似漫無目的的腳步,事實上,卻是想前往海的另一端...

  『你想過海嗎?』是他!仙道彰!流川楓不會忘記他的聲音!
  『.....』流川微蹙雙眉,眼前的人,真的會是陵南第一高手?!
  『怎麼?你想過海去打探山王、豐玉、愛和、名朋等四國聯盟的情況嗎?』
  『那又怎樣?』流川細細打量眼前的人,比自己高一點,比自己壯一點,外
表看來溫和、善良、無害...流川企圖說服自己相信,他是陵南第一高手?!
  
  『我也想過海看看,我們可以同行。』
  『不需要。』流川向來獨來獨往,身上自然散發一股千里獨行的灑脫。
  『人家說玉面飛狐是湘北的第一高手,有興趣和我比一場嗎?如果我贏了,
   你得讓我陪你一同過海。』
  『如果你輸了呢?』流川可不認為自己會輸。
  『任憑你處置,你說了就算。』
  『好!』二話不多說,流川輕按褲腰,腰間的軟劍一閃而出。
  劍身寒光刺目,劍鋒寒氣凜冽,大地頓時一片寂寞肅殺的蕭條...
  『原來”寒月劍”竟然落在你的身上。』
  『好眼力。』能夠一眼認出寒月劍的人並不多,流川知道自己遇上對手了。
  『那你應該認得出這把劍吧。』相同的動作,仙道也由腰間抽出一把軟劍。
  劍身灼亮眩目,劍鋒正氣凜然,氣勢磅礡猶如千軍萬馬般奔騰...
  『啊?!是”旭日劍”!』流川做夢也想不到,旭日劍竟會在仙道手上。
  『你知道日月雙劍是一對的嗎?看來我們兩個還真是有緣。』
  『少廢話!動手吧!』流川的心,躍躍欲試,能遇上一個對手,令人快樂!
  『來吧!』

  話聲一落,樹林內...劍光閃爍,劍影疊疊,兩把劍鏗鏘有力的碰觸聲,
穿梭林間靈活敏捷的兩條身影...一個如翻海蛟龍,掀起濤天巨浪;一個如出
閘猛虎,挾帶雷霆之勢...漫天風雲變色,捲起黃沙落葉...

  『啊!』隨著叫聲,流川身形一轉,雖然避過仙道凌利的劍鋒,掩面的白紗
已然被削落大半...流川沒有多想,用手壓低圓帽,想利用圓帽的陰影,遮住
自己的面容...很顯然的,這場決鬥,勝負已分...

  『我贏了。』仙道因為激戰,滿臉透紅,晶瑩的汗水順著俊朗的面頰落下。
  『仙道,總有一天,我會打敗你的。』流川一身傲骨,並不因此而受損。是
的,他的得失心很重,對輸贏也很在乎,但是他沒有時間用來自怨自艾,他會加
倍努力,來日,他一定會打敗仙道的。輸,並非真的輸;贏,也非真的贏!未到
蓋棺論定時,誰都有能力改變一切,誰都有可能改寫歷史!

  『套用一句你說得,有本事的話,我等你。』仙道散發自信的光彩。
  『哼!』好刺耳的聲音,該死的仙道,我要打敗你。
  『你打算什麼時候過海呢?』仙道面帶笑容地靠近流川。
  『不關你事。』流川後退一步,側過頭,他不想仙道看清他的面容。
  『別忘了,我贏了,你答應讓我陪你一同過海的,現在我們兩個是伙伴。』
  『哼!就算我們兩人同行,也不代我和你兩人是伙伴。』
  『別這麼無情嘛。』仙道往前走近,試圖想看清藏在削落面紗後的容貌。
  『別再靠近!』流川厲聲,將寒月劍握在胸前,劍尖直指仙道。
  『防備心別這麼重,我不會害你的。』仙道不以為意地說:『傳說中,你是
   個美男子啊,又不是醜八怪,幹嘛怕人家看?!』
  『多管閒事的人,通常不會長命。』流川一點都不客氣。
  『該怎麼稱呼你呢?』仙道突然話鋒一轉,問了個不相關的問題。
  『玉面飛狐,你可以叫我飛狐。』
  『還是不肯告訴我,你的真實姓名?』
  『老話一句,等你成為那個”例外”的人,自然會知道我的名字。』流川氣
勢萬鈞,絲毫沒有因為剛才的落敗,而感到絲毫挫折。
  
  『你成功地吸引住我全部的注意力了。』仙道體內氾濫狩獵的念頭,滿腔強
烈的征服慾望,想要捕捉住這隻蠱惑人心的飛狐,收納入自己的懷抱。
  
  『你清楚知道,我是男人,有什麼好吸引你的?!』相對於仙道的輕鬆自得
,流川更顯偏執激動了...想當初,會戴上這頂白色紗帽,就是遇上太多這種
有斷袖之癖的怪人,更不想讓太多姑娘抱有不必要的幻想!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沒有時間去理會那些情啊...愛啊...為了一勞永逸,省掉麻煩,他才會
戴上圍著面紗的白色紗帽!可是...千算萬算也算不到.....
  
  千算萬算也算不到,這個叫仙道彰的傢伙,根本沒有完全看清他的容貌,卻
口口聲聲不停說”他要他”?!不怕他當真是個見不得人的醜八怪?!

  還是說,仙道他只是一時興起,因為看不到真貌,偏偏想要一看究竟?!或
者說,仙道他奉行越是得不到,越叫人著迷,也才是最好的理論?!

  老天爺啊,他是招誰惹誰了?難不成要他感嘆,長得漂亮也是一種錯誤?!

  流川向來冷漠平靜的心湖,竟然就這樣子,萬般無奈,無可奈何,不能自主
地被仙道吹皺了一池春水,不復往日的平靜無波...

  『”美”是沒有分界的,不管男女老幼都有美麗的權利。』仙道嘻皮笑臉,
一付天經地義的模樣:『傳說中,你是個冰山美人啊,誰能不愛美人?』
  
  『笨蛋!傳說只是傳說,傳說並不能當真!』流川拿仙道沒輒。
  『呵呵呵...你想掩飾什麼呢?看來傳說是真的囉?』
  『啊?!』冷靜下來啊,流川楓!你怎麼可以讓眼前這個來歷不明,身份不
明的傢伙,牽著鼻子走...不要忘記了,冷漠、淡然才是你的本色!流川拚命
想力求冷靜...可是,已經擾亂的湖春水,想平靜下來,又談何容易...

  『無風不起浪,眼見為憑,我才會相信!讓我一睹面紗後的真面目如何?』
  『好奇心太重並不是一件好事。』流川沒好氣地說著,實在是頭痛啊!
  『好!不看你的真面目也行,我們何時啟程過海?』仙道現在是一個蠢蠢欲
動、虎視眈眈的獵人,而流川就像是徘徊在陷井邊緣的獵物,不能逼得太緊,欲
擒故縱才是最好的方法...他要這隻飛狐,心甘情願跳入陷井之中.....

  『.....』怎麼了?仙道怎麼突然不想看他的真面目了?流川心中浮現
危險的訊息...逍遙浪子仙道彰?一個他無法捉摸、無法看透的男人...

  『咦?你該不會忘記剛才的賭注吧?』
  『明天,我們在渡口見吧。』流川旋身離去...回去可得好好深思一下,
仙道彰?!這個看來善良無害的男人,為什麼會透露危險的訊息?!

  『哈哈哈...』仙道注視流川遠去的背影,笑得開懷:『你若是玉面飛狐
   ,我就是獵狐之人;你若是冰山美人,我會融化冰山。』

 

第二章 同步天涯

流川回到聚會的華宅,因為削落的面紗,引來彩子的驚呼:『你怎麼了?』

  『沒事。』流川沒有說出實情,並非高傲的自尊心作祟,而是他向來就沒有
和人談心事的習慣,以前是如此,現在是如此,以後也是如此。

  『可是你的面紗...』彩子還是不放心,看流川的樣子,剛才明明是和人
動過手了,而且...流川他輸了?!這可能嗎?!雖然說強中自有強中手,但
以流川深不可測的身手,怎麼可能會輸?對方又會是誰呢?

  『流川,你的面紗?』剛由內室走出來的宮城,見鬼似的,嚇得不輕。
  『我沒事。』流川朝自己所居住的房間走去。
  『他的面紗是被人削落的?』宮城目送流川的背影,不敢置信地問彩子。
  『嗯,如果是敵人的話,將會是一個令人害怕的敵人。』

  彩子和宮城面面相覷,兩人心中寒意驟起,以流川過人的身手,對方竟能削
落流川的面紗?!擁有這等身手的人,放眼天下,寥寥無幾...會是何方神聖
?難道是流川曾經提起的,傳聞中的逍遙浪子仙道彰???

  『彩子、良田,你們兩個不是要進宮嗎?明早就要和木暮一起出發,還在這
   裡發什麼愣啊?』櫻木遠遠就看到這兩個人像石雕像似的,一動也不動。
  『湘北有能夠打敗流川的高手嗎?』宮城出聲問彩子,也問自己。
  『沒有...』
  『誰說沒有,我可以打敗那隻笨狐狸。』櫻木不滿地叫道。
  『彩子,依妳看,這件事情是不是該告訴老大?』
  『不!我們必須考慮到流川的想法。』彩子總是像大姐姐似的,照顧流川。
  『你們在說什麼事情啊?』櫻木是一頭霧水,還搞不清楚狀況。
  『聽妳的。』宮城根本不打算理會櫻木。
  『我們該進宮了。』
  『嗯。』宮城與彩子並肩走出華宅。
  『喂!你們兩個,話怎麼說一半就...』儘管櫻木的噪門再大,也留不住
宮城與彩子的腳步,眼見沒指望叫回二人,櫻木更加不滿:『搞什麼嘛?!』

     ★     ★     ★     ★     ★

  漆黑暗夜,天上獨掛一輪孤月,月色冷芒...涼亭中孤單的人影,已經被
削落面紗的紗帽,平靜躺在亭中的石桌上...絹布輕拭劍身,利劍寒光一寸寸
照亮了眼,一塵不染的劍身...劍身寒光完整投射出,那張可以讓女人迷失心
魂,可以讓男人心跳加速的絕美面孔,臉上的神情,卻如萬年寒冰般冷然...

  『仙道彰...』幾不可聞的低語,令他耿耿於懷的人,讓他輾轉難眠。

  輕身一躍,躍向空礦的地面...舞劍,只為舞去心中的迷惑,只為舞去心
中的煩悶...握在流川手上的劍,注入了靈魂...行雲流水般劈刺旋削,如
電匹練的劍影交錯,劍身如影,如影隨形,身動,影動,劍亦動...

  冷凝的身影漸慢,收劍劃下完美的終點...星眸注視鋒利的劍身,無法掩
飾眼中的惘然...

  這是個什麼樣的心情?失眠的夜裡,竟想著一個不該想的人,甚至是一個不
相干的人...只因他略勝自己一籌,一皮天下無難事硬是賴上自己,君子一諾
的自己無法推拒...千里獨行的孤單身影,明日起將有人與之同步天涯...
漣漪未平的心湖猶自激盪...

  

  同一個星空下,沉悶的空氣讓仙道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安然入睡...極力
想排除的心亂,怎會知?心愈想平靜,奈何愈紊亂,是誰擾亂了他的平靜?會是
那個好勝倔強死不認輸,自尊高傲拒人千里的玉面飛狐???還是那個發現愛不
釋手的上等獵物,壓抑不住滿意興奮的自己???

  『玉面飛狐...』無意識的嗡囈低語,彷若山珍海味,細細品嚐。

  ”浪子”一名...並非虛得!向來,他偏愛無拘無束,逍遙自在地浪跡天
涯,偏愛得沒有道理...可是,如今他竟然自討苦吃找個人來拘束自己,而且
是自己拚盡氣力,使出看家的本領,硬是賴人家...

  單單想像著與他同步天涯的情景,就讓人覺得人間多美好,世間多逍遙,能
夠活著真好...

  逗弄一個人是快樂的,尤其是逗弄自己喜歡的人!對他,沒有理由,沒有原
因,沒有條件的喜歡,就這樣深深地戀上了...不管他是美如天仙,還是其貌
不揚,他都能攫奪自己的目光,佔領自己的思緒...只因他的獨特...

     ★     ★     ★     ★     ★

  百花盛開的美景,三井無心欣賞,微風輕拂,拂不走三井的憂慮...
  『怎麼了?在擔心什麼?』木暮悄悄出現在三井身後。
  『我擔心你,希望你出使海南能夠順利。』
  『沒事的,別忘了,宮城和彩子會陪我一同前去。』
  『我還是會忍不住擔心。』三井將木暮拉進懷抱裡。
  『別...別這樣,這裡是後花園。』木暮微微掙扎。
  『不要掙扎,我們將會有一個月的時間不能在一起,此刻讓我抱著你。』
  『如果大家知道我們的關係,那...你皇太子的地位...』
  『皇太子只是一份責任,喜歡你卻是我的選擇,別想太多。』
  『怎麼能夠不想?』木暮眼中的憂慮,明顯易見:『我們錯了嗎?』
  『愛人有錯嗎?愛情是不能以對錯來評斷的!』
  『種種的道德規範、世俗眼光、輿論壓力都可以忽略,但它還是存在。』
  『說過了,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可是我們...』
  『告訴我,你討厭我嗎?』
  『不!』木暮忙不迭搖頭。
  『這就對了,你愛我,我也愛你,為什麼我們不能相愛廝守?我賭上了,皇
   太子的地位,我不在乎!答應我,陪我一起剋服種種的不允許。對於你,
   我是不會放手的。』三井不自覺得收緊收臂,深怕木暮會消失似的,緊緊
地摟住,摟得木暮吃痛,但木暮並沒有拒絕這痛苦中的甜蜜。

  『我該出發了,宮城和彩子還在等我呢!』三暮猶自埋首在三井胸前。
  『若不是情況不允許,我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前去的。』
  『如你所說,皇太子是你的責任,這是你不能推卸的責任。』
  『我知道。倒是你,萬事都要小心,不要一個人單獨行動,無論要做什麼,
   要去那裡,都要和宮城、彩子在一起...』三井仍不放心地叨念。
  『行了,我知道了。』木暮忍不住打斷三井的話,免得他沒完沒了:『放心
   吧,我並不如外表看來軟弱,既然把這個使命交給我,就該對我有絕對的
   信心,況且有宮城和彩子作陪,你還有什麼好不放心的?』
  『嗯!小暮...』三井欺吻上木暮的唇,留下戀人離開前深刻的回憶。
  『唔...我該走了...』木暮勉強拉回自己的理智。
  『我送你一程。』三井與木暮雙雙消失在宮門之中...

     ★     ★     ★     ★     ★

  『哥哥啊,你真的放心讓流川楓一個人去執行那麼危險的任務嗎?』身著桃
紅衣服的赤木晴子,是赤木家的千金小姐。長得端莊秀氣,舉止溫柔嫺雅,是赤
木剛憲最疼愛的妹妹。此刻,晴子水汪汪的大眼睛正透露深深的憂慮...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皇太子決定的事情,怎麼可以更改呢!況且,以流
   川的身手,如果連他都沒有辦法全身而退的話,那麼派其他人去,只是白
   白送死而已。』赤木也掛心流川的安危,可是這非常時期,知己知彼才能
百戰百勝。眼前人手不足,除了流川之外,他也沒有更好的人選了。

  『我知道流川楓是最好的人選,可是...他一個人前往...』
  『流川能夠應付的,別忘了,他是湘北第一高手---玉面飛狐。』
  『但願流川他真的能夠平安無事才好。』晴子祈求上蒼保佑。

  唉,晴子這叫偶像情結的迷戀吧?!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文武雙全的王面
飛狐,誰能不愛!少女情懷總是詩的年紀,對愛情無可救藥的幻想,想像擁有白
馬王子的神話,讓晴子深深迷戀上湘北第一高手玉面飛狐流川楓...

  猶記得,摘星樓某次選擇在赤木家聚會,流川拿下紗帽,讓因為好奇而躲在
屏風後頭的晴子,親眼目睹流川的真面目...瞧得晴子是臉紅心跳...彷彿
是昨日往事,流川俊美冷豔的面孔,就這樣深植腦海,忘了忘不掉...

  『晴子!』赤木見晴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竟想得出神!
  『晴子!』赤木提高聲調。
  『哥哥,你叫我啊?』晴子總算從沉浸的往事中回神。
  『我和櫻木要到前線去,你自己一個人在家,萬事要多加小心。』
  『哥哥,我跟你們一起去前線好不好?』
  『一個姑娘家,到前線去做什麼?太危險了。』
  『我懂得保護自己的,壽哥哥他說...』
  『不分尊卑!他是皇太子!』赤木斥責晴子。
  『是壽哥哥允許我這樣叫他的。』皇太子三井的確是疼愛赤木家的小妹妹,
沒有兄弟姐妹的三井,把晴子當成親妹妹般疼愛。

  『好吧,妳說,皇太子說了些什麼?』
  『壽哥哥說,既然沒得選擇,出生在這亂世之中,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還說,不管是男是女,都要懂得保護自己,姑娘家天生力道就比不上男子
   ,就不該正面與人衝突,既然打不過,那就跑啊,跑也要跑贏人家。』晴
子把三井這番話記在心頭:『壽哥哥還親自教過我輕功呢,雖然我的武功不怎樣
   ,但是我的輕功不差啊!沒錯,和以輕功聞名天下的宮城比起來,是小巫
   見大巫,可是我真的能保護我自己。哥哥,拜託,讓我一起去前線吧。』
 
  『這...』前線可不比京都,叫赤木怎麼放心?
  『如果你不讓我去的話,我也會偷偷跟去的,這樣子你會更不放心,還是讓
   我和你們同行吧!你說好不好呢?哥哥。』
  『看樣子,我是非得答應妳不可。』
  『謝謝!哥哥,謝謝你!』晴子摟著赤木的脖子,興奮的叫著。
  『我們整理好東西,再去跟櫻木、水戶他們會合吧。』
  『好啊。』晴子興沖沖回房整理要帶的細軟。

寬敞的船倉...頭戴紗帽,白衣扮相,飄逸絕然的流川楓,包圍在身上絕
冷的氣息,讓想親近他的人,不由得後退數步...身著藍綢鑲黑邊外掛的仙道
彰,剔透的藍,洋溢絕世的丰采...此時,兩人正相對而坐...

  『你奉行惜字如金?我們這樣子坐著,也半個時辰了,你半句話都沒說。』
  『.....』流川一副沒啥好說的態度。
  『船明天才會靠岸,難道你都不打算跟我說說話嗎?』
  『.....』意料之中的沉默,流川連看仙道一眼都懶了。
  『你真是冷漠不近人情。』仙道向前逼近流川。
  『你想怎樣?』流川防備的眼神,盯住仙道...危險!危險二字跳入腦海
中,這男子太危險,還是保持距離,以策安全!流川下意識地往後挪動...

  『你到底還是開口了!』做戰成功的仙道,更迫近流川。
  『再靠近,我就不客氣了!』對於仙道的步步進逼,引起流川的全面警戒。
  『原來你怕我!』仙道臉上那抹會意於心的笑容,真是刺眼極了!
  『誰說我怕你?』流川不甘示弱地抬頭挺胸,筆直面對仙道。
  『當真不怕我?』呵呵...這小子看似冷漠的外表,卻比任何人都容易衝
動,仙道垂下姜太公的魚餌,所謂願者上鉤,不願者回頭。

  『誰怕誰!』意氣用事的流川,張口吞下姜太公的魚餌,果真是願者上鉤!
  『如果不怕我的話,為什麼從上船到現在,你一直避著我?』
  『我沒有!』彷彿想證明什麼似的,流川移動身子貼近仙道,別人已經下了
挑戰書,堂堂玉面飛狐流川楓,豈有不應戰的道理!

  『你可以再靠近一點,甚至可以投入我的懷抱。』仙道大大方方張開雙臂,
作勢要擁抱流川:『我不會介意你的投懷送抱。』

  『我會介意!』心,漏跳了一拍...流川倏然退開,這叫調戲吧?!上次
,仙道的雙唇雖然隔著面紗劃過自己的臉頰,但是上次仙道他是在宣戰...這
次卻是...不折不扣的調戲!他竟然被另外一個人調戲?!傳出去豈不是滑天
下之大稽!!!叫他堂堂玉面飛狐,拿什麼面目見人...

  『介意什麼?剛才明明是你自己靠近我的。』仙道厚顏無恥說著。
  『哼!』流川冷哼,不能仙道發現,努力想平息自己不規則的心跳...站
起身來,大步跨向甲板,再留在船倉裡頭,不曉得仙道又要玩什麼把戲了...


  夾帶鹹味的海風,輕輕柔柔吹拂過,衣袂隨風輕輕飄揚,飄動的面紗,使絕
美的容顏若隱若現...沉澱自己的思緒...流川楓啊流川楓,你竟然被一個
敵友不明的人,弄得步調全亂,真是可笑至極!

  以前,他是如何應付這種無懶的?沉默寡言的他,總是以”武力”解決所有
的麻煩,雖然動用武力算不上是最好的方法,卻是最有效的方法!偏偏...想
用武力解決仙道,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仙道這個麻煩,是到手了,得想個辦
法解決掉才行...他出遊,是有使命在身,可不是出來遊山玩水的...

  『在想什麼?想得這入神?』仙道冷不防出現在流川面前。
  『啊?』沒有心理準備的流川,詫異地睜大眼睛。
  『你在想辦法甩掉我嗎?』
  『啊!』被看透了?!錯愕的流川,在自然反應下,猛然往後退一步...

  正中紅心!仙道看準時機...一方面用手抽掉流川腰間的寒月劍,另一方
面伸出一腳...流川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失去重心,身子往後
傾倒,反應靈敏的流川,自我防衛地正想穩住跌勢...

  忽然,腰間伸來強而有力的臂膀...一眨眼,流川已經斜躺在仙道的臂膀
之中...仙道攬腰抱住流川,腰身竟出人意外地纖細...若是真的和他交過
手,教人如何相信這般纖瘦男子竟是江湖傳聞已久的湘北第一高手玉面飛狐?!

  『放開我!』沒有過的經驗,不習慣的身體獨碰,讓流川陷入震驚的狀態。
  『若不是我拉你一把,你肯定會跌個四腳朝天。』
  『我叫你放開我!』流川開始掙扎...他寧願破壞形象跌個四腳朝天,也
不要像現在被另一個男人抱在懷裡!話又說回來,就算仙道剛才沒有出手,他自
己也有辦法穩住自己失去重心的跌勢!是仙道自己太多事了...

  『不要亂動!』仙道蠻橫制止流川的掙扎,失勢的流川,毫無反擊能力。
  『你到底想要怎樣?』流川語中多了怒氣。
  『要我放開你,其實是很簡單的。』仙道邪邪一笑:『只要一個吻。』
  『什麼?你找死!』流川手一摸...劍呢?原本繫在腰間的寒月劍呢?
  『在找你的寒月劍嗎?』仙道右手還抱著流川,左手揚了揚...

豔陽高照,劍身折射陽光,透過面紗,刺激流川的雙眼...流川反射性偏
過頭,瞇起眼睛一瞧,仙道左手所拿,不正是他的寒月劍嗎?寒月劍是什麼時候
落在仙道的手上?他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失去了寒月劍?仙道這人...太過危險
,也太過可怕!流川戰心頓起,果然是個好對手...

  『可惡!』流川捉住仙道的手臂,仰身向前想拿回自己的寒月劍...

  仙道把握難得的機會,剛毅俊朗的臉迅速壓下...貼上...

  流川被清涼海風吹得冰冷的唇,印上了溫熱...

  仙道第一次發現,原來男人的唇也可以這麼甜美,不若女人的嬌嫩,卻別有
一番風味...仙道服從大腦下達的指令,吻得更深了...

  『唔...』詫異、震驚...流川杏眼圓瞪...這是做什麼?!
  『這個時候,你該閉上你的眼睛,張開你的嘴巴。』
  『啊?』流川不由雙唇微張。
  眼見機不可失的絕佳好機會...仙道的舌葉靈巧溜進流川中中...

  感覺到另一濕熱纏住自己無處可逃的舌,流川瞬間清醒不少...
  情急之下,流川袖裡短劍一出,亮光一閃...
  陶醉於流川雙唇,意亂情迷的仙道,殷紅鮮血隨劃破傷口的劍光抽出...

  胸口傳來尖銳的刺痛感,讓仙道鬆開了手,失去平橫支點的流川,非常不完
美地跌坐在地上...

  仙道輕攏雙眉,已經完全從激情中清醒...反倒是呆怔望著胸前被利劍劃
破衣服的缺口,傷口還流著絲絲的鮮血...

  『哼!你活膩了!這叫自作孽不可活!』流川的話,沒有絲毫的溫度,不冷
也不熱...流川站起來,強制平覆自己劇烈的心跳,強裝臉部冰冷的表情..
.情楚知道,雖然是情急之下出手的,但力道還是掌握住了,仙道這傷口不深,
是死不了人的...

  『你可真夠狠心,這一劍差點要了我的命。』仙道已經平撫火熱難耐的心。
  『下不為例!如果還有下次,我的劍會刺穿你的心窩。』真是笨蛋!調戲也
就算了,竟然還敢輕薄於他!這個殺千刀,該死的仙道,小人步數他不屑為之,
趁人不備也不是他的作風,總有一天,他一定會光明正大,親手打敗仙道!

  『是嗎?』仙道俊挺的臉龐起了玩興,原來這還是一隻有利爪的飛狐?!
  『寒月劍還我!』流川伸手右手,要向仙道取回寒月劍...這個該千刀萬
剮的仙道,要是膽敢不把劍還給他,敢再放肆耍任何詭計的話,這一次他絕對不
會再手下留情,否則他就不叫流川楓!該死的仙道!流川忍不住在心裡咒罵!

  『寒月劍本來就是你的,自然是要還給你。』

  流川木然呆愣地接過仙道遞過來的寒月劍,這次仙道怎麼沒為難他???

  仙道扯動嘴角,揚起一抹深沉的笑容...這是一場獵人與獵物之間的追逐
遊戲,他相信他們之間,有的是時間,有的是緣份...不用急,可以一步一步
慢慢來...

  『你最好跟我保持三步以上的距離,否則我對你不客氣!』流川撂下狠話,
轉身進入船倉...流川忿忿不平地用手背擦拭嘴唇,竟然會被一個男人強吻,
這個世界是怎麼回事?!這個天地是顛倒了嗎?!

  『噢!』鹹鹹的海風徐來,讓仙道傷口一疼...這小子下手雖狠,倒是真
的手下留情了,否則以他的身手,真的會要了自己的命...

  值得自己深思的是...自己是怎麼回事?竟然這麼簡單就讓人刺傷了自己
?!以前縱使跟姑娘在床上繾綣纏綿,也不曾如此大意...剛才的吻,竟讓自
己深溺到神魂俱失?!

 

第三章 銷魂蝕骨

踏上異邦的國土,流川馬上進入全面警戒的狀態,未知的國度讓流川更加小
心謹慎...仙道跟在流川後頭,倒是真的保持三步的距離,誰叫他素行不良,
已經被流川列人必須小之提防的問題人物...

  『呃...』仙道還不曉得前頭的人姓啥名誰:『飛狐,你欲往何方?』
  『我沒有義務告之,高興跟你就跟,不高興就請自便。』
  『你好歹也告訴我,我們來這裡做什麼?』仙道抬頭望向湛藍的天空,朵朵
白雲隨風飄過:『我不知道你跟湘北官方到底有沒有關係?至少你是湘北的人,
   不可能做出通敵叛國的事情吧!』

  湘北官方?難道他起疑心了?不可能!摘星樓每個人行事向來極為隱密,極
為小心,不可能會被人發現的!仙道他...大概是無意中提起的吧?!

  『你非跟著我不可嗎?』再不想辦法處理掉這個麻煩,他怎麼行事?
  『是啊,我非跟著你不可。』
  『為什麼?』
  『想做就去做囉,不需要任何理由。』
  流川停下腳步,轉身面對仙道:『因為看不清我的樣貌?所以才跟著我?』
  『嗯...大概吧!』
  『我們做個交易吧。』
  『交易啊,交易是要你情我願才算是”交易”喔。』這小子,想玩什麼?
  『嗯!你現在還想成為那個”例外”的人嗎?』
  『當然!連做夢都會想。』
  『如果我拿下紗帽,讓你看清我的真面目呢?』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的條件呢?』
  『別再跟著我,在我向你挑戰之前,我不想再見到你。』

  仙道深邃的眼神射出睿智的光芒...傳聞中的玉面飛狐,從來不讓人見到
他面紗後的真面目,誰不知道這是玉面飛狐鋼鐵一般的原則!即使是上一場決鬥
,成為輸家的他,依然掩護著他的面容,為何這次他肯讓我看呢?而條件是不許
我再跟著他...這麼說來,他來這裡想做的事情,比他的原則還重要囉?!到
底是什麼天大地大的事情?竟能讓天下聞名的玉面飛狐,改變原則...??

  『你考慮得如何?』
  『我現在還是想成為那個例外的人,但是...』仙道略微一頓:『我更想
   知道你來這裡是要做什麼?該不會真的是要通敵叛國吧?』
  『哼!』真是一個該死又纏人的笨蛋!

  仙道感受到殺人的目光,穿過面紗,不偏不倚射在自己的身上...

  『讓我跟著你,不論你要做什麼,我相信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不需要。』流川他向來獨來獨往,孤軍奮戰,不需要別人的幫忙。
  『你不相信我的能力?』仙道還沒有這麼被瞧不起的時候!
  『我說不.需.要!』兩人對陣之後,流川絕對相信仙道的能力,可是他不
需要仙道的幫助,也不習慣有人來幫他。

  『呼!』仙道呼口氣:『你知不知道你很難溝通!』
  『是沒必要和你溝通。』
  『你...!』仙道為之氣結,這真是全天下最難馴服的獵物了!不過,他
內心引燃的征服慾望,倒是不減反增...玉面飛狐,我不會讓你逃出我的手掌
心!向來,美麗獨特的東西,總是讓人愛不釋手,況且,我仙道想要的東西,還
沒有得不到的前例!

  『不管你是否願意和我溝通,總之我跟定你了。』仙道心平氣和露出笑容。
  『哼!』流川狠狠瞪了仙道一眼,甩頭開步向前,愛跟就跟吧!

     ★     ★     ★     ★     ★     

  夜,寂靜冷清的夜,如潑墨般的夜...窗櫺縫隙穿過幾束月光,流川拿下
紗帽,脫下白衣,蒙上黑巾,換上夜行衣,替換衣服的動作,在短時間內一氣呵
成...腰間緊上寒月劍,最後才繫上腰帶作掩飾...

  靈活的動作,翻身越過窗戶,悄悄地靠近隔壁房間,輕輕推開窗戶,從隙縫
中,看到房裡的人橫躺在床上,耳邊傳來平穩均勻的呼吸聲,確定房內的人已經
熟睡...翻身躍上屋簷,快步無聲行走於屋簷之上...

  熟料,背後不遠之處,一個動作伶俐的人,無聲無息地跟在後頭...

  應該就是這裡吧!流川停下腳步,輕巧地拿開瓦片...

  屋內燈火通明,華麗的大廳有一群人,正在此起聚會...
  『上頭的指示已經下來,聯盟的第一個目標,就是湘北。』
  『我們已經有探子潛入湘北,據探子回報,湘北邊界的兵士已經有人在進行
   統合。』

  流川認得這個人,曾經在木暮那裡看過他的人像畫,他叫南烈,聽說是豐玉
的高手。木暮提醒過自己,要小心南烈這個人,因為他是個用毒高手...據可
靠的消息來源,神奈川數一數二的高手,翔陽殿下藤真健司,在一次武道觀摩大
會中,也曾經吃過南烈的暗虧,敗陣下來...

  翔陽的藤真健司,去年翔陽祭典,由他護送皇太子三井出使翔陽,他曾經見
識過藤真的實力...在翔陽,只要藤真獨尊第二,就沒有人敢稱第一,藤真自
有他傲人的本領!不過,藤真是藤真,他是他,藤真在南烈手上吃了暗虧,不代
表他玉面飛狐流川楓也會步聞藤真的後塵!

  『就算是湘北進行統合又能如何?我們照樣能夠一舉攻下湘北。』

  是岸本!流川打量過屋內所有的人,除了岸本、南烈之外,還有位於首座的
北野,是岸本與南烈的恩師。另外還有那個坐在南烈身邊的板倉...至於其他
人,就不用花心思去記住了...

  『什麼人?』南烈發現屋頂上有人!

  沒想到南烈的警覺心這麼高!流川可不想惹麻煩上身,現在還不是他現身的
時候,先走一步再說...流川一轉身,南烈已經飛身衝破屋簷瓦片,擋在流川
的面前...面對南烈那雙充滿殺意的眼神,流川挺直腰背,無懼無畏...

  『你是什麼人?』
  『你還不夠資格知道。』流川的聲音依舊冰冷,沒有絲毫感情。
  『小子,三更半夜,你蒙著黑巾,身穿黑衣,是見不得人嗎?』岸本出現在
南烈身旁,那個目中無人的態度,看了讓人心生厭惡。

  『什麼?』流川的眼神,變得銳利,那是他發火的前兆。
  『把他拿下。』南烈一聲令下,已經有四個人圍困住流川。
  『哼!』流川閃電般的速度,旋身飛踼,一眨眼,就踼倒兩人,蹤身離去。
  『混帳!』南烈與岸本見流川離去,躍身急起直追...

  流川的動作雖快,無奈人生地不熟,還是被南烈和岸本追上來...

  『看你還能往那裡走,我們可是佔盡地利!』岸本得意洋洋。
  『那就憑真本事吧!』在漆黑暗夜中,寒月劍在月光的照射下,更顯寒光熠
熠,空氣頓時凝結,一片肅殺的氣氛籠罩...

  月光下,三條人影交錯,身著夜行衣的流川如黑豹般敏捷俐落,舉手投足之
間,皆是曠世絕招...南烈與岸本聯手出招,招招皆是無情的致命之招...

  屈腿坐在樹幹上的人,嘴裡輕咬著一根小草,將三人的動作盡收眼底...

  糾纏的人影,倏地分開...”鏗鏘”兩聲,南烈與岸本瞪大雙眼,又驚又
駭,兩人手中的劍,已被流川的寒月劍削斷...

  『小子,你手上拿得是什麼劍?』岸本怒沖沖丟棄被削斷的半截劍。
  『哼!連敵人用得是什麼劍都不知道,竟然還有臉問。』流川並非存心挑釁
,只是在他的心裡,技不如人的輸家,只有努力、努力、再努力!就算再回去苦
練十年,也沒有關係,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對方用得是什麼招式,對方
使得是什麼兵器,這些都不是問題,重要的是,如何捉出對方的弱點迎頭反擊,
只要未到蓋棺論定,每個人都有機會成為最後的贏家。

  『好狂妄的口氣!你叫什麼名字?』南烈興趣盎然問著。
  『想知道我的名字,那就打敗我吧!』
  『呸!狗眼看人底,你認為我贏不了你嗎?』岸本對流川的態度十分不滿!
  『你這種態度,永遠也別想贏我。』
  『你夠傲,夠倔,夠好勝,我很喜歡你。』南烈直視流川唯一暴露在外的雙
眼,好似一泓秋水的雙眸,如秋水般清澈,如秋水般冷冽!光是這雙眸子,就足
以勾人心魂...滿腔的好奇,黑巾下的真面目想必是張絕美的容顏...

  『.....』流川頓覺頭痛,不會吧?!這個人怎麼跟那個叫仙道彰的傢
伙一樣?!莫名其妙就說喜歡他?真是反了...天地都反了...

  『南,你說什麼?你喜歡這小子?』岸本不敢置信地尖叫。
  『別管我的事!』南烈決定了,他要定這名黑衣男子:『總有一天...你
   聽好了,總有一天,我要你跪著回來求我!』
  『哼!痴人說夢!』他流川楓會跪著求人?!殺了他還比較容易一點!!!
  『你要小心啊!』南烈一說完,轉眼之間,白色的粉末灑向流川...

  流川眼明手快,迅速一側身,白色的粉末皆落於腳邊...

  『這是毒粉?』流川這次可不打算再手下留情了,原來是這種卑鄙的手法,
怪不得藤真會吃暗虧!像這種人根本不配成為他的對手...

  『我已經提醒你要小心了!』南烈的笑,透著令人發毛的詭異。
  『這是...這是什麼香味?』流川用手摀住口鼻。
  『已經來不及了!這種毒粉若是直接灑在人的身上,只會讓你痛苦一次。如
   果讓它落地散出香味,味道侵入骨髓,除了我的獨門解藥,無藥可解。』
  『痛苦一次?這是什麼意思?』流川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激烈地跳動,體內有
火燙的熱流在竄動,彷彿抽乾體內的水份,難以遏抑的原始慾望抬了頭...流
川自覺,這不是普通的毒藥,莫非是...?!

  『你知道天下第一媚毒嗎?』
  『天下第一媚毒?』流川知道自己中毒,暗暗運氣,想把毒性排出體外,卻
是徒勞無功...熱氣由流川的心口奔馳在他的四肢百穴之中...

  『別試著想運功逼毒,這樣只會加速毒性的侵入!剛才的白色粉末就是天下
   第一媚毒,它有個很別緻的員字,叫做銷魂蝕骨。銷魂蝕骨正如其名,它
   要是直接灑在你的身上,你只需要在兩個時辰內,隨便找個姑娘,陰陽調
   合,毒性就解了。可惜你,聰明反被聰明誤,銷魂蝕骨一旦落地之後,會
   散發出一種奇異的香味,這種香味一旦侵入骨髓,只要每過四十八個時辰
   ,它的毒性就會發作一次,除了我的獨門解藥,別無它解。』
  『卑鄙小人!』流川才一開口,就覺得體內的渴望如野火燎原,狂燒不止!
  『如果你在兩個時辰之內,沒有姑娘陪你的話,你會沒命的。』
  『無恥!』流川強提一口真氣,出聲怒罵,卻因此助長體內的惡焰...
  『我剛才說過,總有一天,你會跪著回來求我!你總該明白這不是痴人說夢
   了吧!』

  怎麼覺得寒月劍變得好沉重...”鏘啷”的聲響,寒月劍孤單落地...
流川全身虛軟無力,連想拾起寒月劍的力氣都沒有...好難受,全身的熱氣狂
野奔流,比死還難受!不過,流川楓是絕不可能開口求人的...

  當南烈走近流川的時候,樹上落下一湛藍的身影,也是蒙著黑巾...

  『這個人是我的!』

  流川不會忘記這個爽朗的聲音,是他!他怎麼會來?他不是已經熟睡了?!

  『剛剛是他一時大意,才讓你有機會偷襲成功,現在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劍光刺目的旭日劍,不知何時已經攻向南烈和岸本...
  藍色的身影,出手之狠勁,攻勢之凌厲,打得南烈與岸本狼狽不堪...

  『可惡!』銷魂蝕骨的粉末灑向藍色身影...

  藍色身影衣袖大力一揮,銷魂蝕骨盡數掃回南烈與岸本兩人...

  『你未免太小看我了,你以為相同的手法,可以在我的面前表演兩次嗎?』
  『哼!算你有本事!』南烈與岸本蹤身離開。
  『慢著,留下解藥!』藍色身影想追回解藥...
  
  『仙道...』流川跪倒在地...
  『飛狐,你沒事吧?』流川的叫聲,延遲仙道追人的時機,看來是追不上了
,仙道只好回頭伸手扶起流川...

  『沒事。』流川感受到仙道扶持的手,傳來一陣清涼。
  『先回去再說。』即使隔著衣服,仙道也發覺飛狐全身燙得不像話...
  仙道撿起掉落地上的寒月劍,扶著神智渙散的流川回到投宿的客棧...

     ★     ★     ★     ★     ★    

仙道讓流川躺在床上...

  『你休息一下,我去找個姑娘來。』仙道匆忙起身,事不宜遲,流川沒時間
再拖下去了,銷魂蝕骨說得好聽,是天下第一媚毒,其實通俗來講就是春藥!不
過,這可不是普通的春藥,這要是弄不好,會出人命的!

  流川倏然捉住仙道的手:『不要!』
  『你說什麼?不要?你有沒有搞錯啊?你會沒命的!這可不是普通的春藥,
   不是你運功用真氣就可以逼出的東西!如果不趕快找個姑娘...』
  流川捉住仙道的手臂,勉力坐起身:『我沒有權利毀掉任何姑娘的清白。』
  『這還不簡單,到青樓隨便找個姑娘就行了。』
  『就算是青樓女子也不行,她們也是有人格的。』
  『你這小子,真不是普通的固執!你沒聽到南烈說得話嗎?你只有兩個時辰
   的時間,而且還不是一次就好了,不向南烈拿取解藥的話,你每過四十八
   時辰,你就會再發作一次!』仙道氣急敗壞,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我還不想死。』
  『這就對了,現在只有陰陽調合才能暫時救你一條小命,先渡過眼前的難關
   ,再去找南烈拿解藥。』
  『我要你救我!』
  『你說什麼?你要我救你?你瘋了!你需要的是陰陽調合,我是個男人!』
  『我知道,把你的陽氣送入我的體內。』
  『這樣子你體內因銷魂蝕骨所產生的陽氣,再遇上我的陽氣,會造成兩陽相
   沖,你的血脈會受重創的!你是練武之人,難道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嗎?』
  『我寧可自己血脈受創而重傷,也不要犧牲一個姑娘來救我!況且,兩陽相
   沖,不正好可以沖解銷魂蝕骨所產生的陽氣。』
  『你腦袋裝什麼東西?』
  『你到底救不救我?』流川一臉火熱,這些難為情的話,到底要說幾次啊?
  用他自己來暫解流川體內的毒...仙道一念至此,不免心如小鹿亂撞,直
覺口乾舌燥,毫無意識地伸舌劃過下唇...

  『還是不肯嗎?那麼這張臉夠吸引你嗎?』流川動手解下蒙面的黑巾。

  仙道一時之間忘了怎麼呼吸...早就想像過他長得必定是很美,但是不知
道他...美得叫人窒息!這張美豔、俊秀、豪氣、清柔皆備的容貌,當真是美
絕塵寰!多年來,他走遍大江南北,不管是北方佳麗,或者是南方名姝,都比不
上眼前這張絕世的容貌...

  『這張臉夠吸引你嗎?』流川輕咬下唇,雙眼冒著渴望,雙頰泛起桃紅,即
使是體內媚藥作祟,此刻的他,的的確確是讓仙道三魂掉了七魄...

  『你會後悔的。』仙道雙手近乎粗魯地環上流川的肩,流川灼熱的喘息噴上
仙道的臉:『雖然我很喜歡你,和男人做這種事,我可是第一次。』

  流川火熱的身體微微顛抖:『我不會後悔的。』

  『你是第一次吧?還是童貞之身?連姑娘也不曾碰過?』雖然是一連串的問
句,仙道的語氣,幾乎是肯定的:『我答應你,我會很溫柔的。』

  仙道低頭柔情萬千地吻上流川的唇...冰涼的觸感,讓流川覺得舒服,主
動索求仙道的吻...口手並用的仙道,如雨滴般的吻,吻遍流川臉上每一個角
落,手也順勢解開流川腰間的扣結,敞開流川的衣服,在流川白皙的頸項、胸膛
,留下點點他愛過流川的痕跡...仙道輕柔貼上流川火燙的身軀,一冷一熱的
兩具身軀緊緊摟抱,無一絲空隙.....

 

  天色如魚肚般翻白...

  仙道坐在床沿,看著沉睡中的流川,手輕輕按著流川的額頭...
  『有點發燒,我實在太粗暴了。』仙道眼角不經意瞥見床單上的血跡,憶起
昨夜...流川的熱情來自媚藥作用,然而情慾卻讓自己欲罷不能的沉淪...

  仙道的手,輕輕撫過流川身上,或紫或紅的斑斑烙印...是註定糾纏不清
了,經過昨夜的交集,我更加不會放手...

  『我不會讓你死的,除非我先倒下!人家說,一夜夫妻百日恩,百夜夫妻海
   樣深,我和你不只一夜,不只百夜,要生生世世。』

  『我一定會向南烈拿回解藥的。』仙道開始整裝。

  仙道穿好衣服,看著流川毫無防備的睡臉...

  『我們確實是一場獵人與獵物間的遊戲,不過...角色好像換過來了,原
   來你才是那個佈下陷井的獵人,我才是那個甘心跳下陷井的獵物。』
 
  仙道轉身推開房門...一定會拿回解藥的.....

 

第四章 請問芳名

『哥哥,這是洋平送來的名單。』晴子把一疊紙往赤木的手上送。
  『妳一個姑娘家,實在不應該跟著櫻木花道、水戶洋平他們四處亂跑。』
  『哥哥啊,你的思想太古板了,現在這種動亂時期,還分什麼男女,每個人
   都應該盡一己之力才對。』
  『隨便妳,有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太寵妳了。』
  『哥哥...流川楓他有沒有消息回來?他現在是否平安?』晴子的視線投
向遠方,在遠方的國度裡,有個讓她時時刻刻掛懷於心的人。

  『前天收到他的來信,他說他現在行事不方便,有個人跟在他身邊。』
  『誰跟在他身邊?他向來都是獨來獨往的。』
  『跟在流川身邊的人,叫做仙道彰。』赤木這幾天,無來由覺得心頭沉重,
眼皮直跳,這是一種預兆嗎?皇太子三井身旁有鐵男他們,應該沒問題。木暮和
宮城、彩子三人為伴,此刻應該是到達海南了,他們三人互相照應,也沒問題。
倒是流川,自己一個人前往敵方,他的能力最讓人肯定,卻也最讓人擔心!還有
那個跟他在一起,叫仙道彰的傢伙,真的如木暮所說,是陵南王的私生子嗎?

  『仙道彰?流川楓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我相信流川有能力應付一切的,不用擔心。』赤木一直知道
流川很行,也對流川的能力深信不移。至於那個叫仙道彰的傢伙...暫時就別
管了,流川會讓他跟著,想必流川也是考量過種種情況才對。

  『按照計劃,流川昨夜應該是去夜探聯盟的先鋒軍,不知道結果如何?』
  『今晚應該可以收到流川的消息吧!』赤木的眼皮又開始跳個不停...
  『嗯!』只要知道流川一切平安,晴子就心滿意足了。

  『不好了!不好了!』角田慌慌張張跑進來。
  『發生什麼事?這麼慌張!』
  『櫻木他們...櫻木他們跟人家在外頭打起來了。』
  『什麼?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跟別人打架!真是混帳!』赤木怒不可遏
走出營帳,這個櫻木花道,真是搞不清楚狀況,非修理他一頓不可!

  『哥哥,等等我,我也一起去。』晴子也跟著赤木追出營帳。
  
  一出營帳,就看到以櫻木花道為首的五個人,正和另外七、八個人打得難分
難解...四周還圍著一群看熱鬧的人...

  『櫻木...』晴子很快就看到身材高大的櫻木:『還有洋平...』
  『櫻木,你在做什麼!』赤木大手一捉,將櫻木拉回身邊。
  『不要拉我,我非揍死他不可!』櫻木想甩開赤木的手。
  『通通給我住手!』赤木大聲一喝,剎時,所有的人都停手了...
  『喔!原來是幫手來了,櫻木花道、水戶洋平,我不會放過你們,你們最好
   當心一點!』對方一見到身材魁梧的赤木來到,知道如果赤木加入櫻木他
們的陣容,未必對自己有利,於是撂下狠話,大搖大罷先行離去了...

  『可惡!』櫻木還想衝向前打人...
  『你做什麼?』赤木伸手捉住櫻木。
  『這個叫龍的王八蛋,我不會放過他的。』櫻木怒氣未平。
  『這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赤木君,我們是路見不平,氣死閒人!這個叫龍的,擺明就是欺善怕惡,
   真的應該好好修理他!』洋平理直氣壯,他才沒有錯呢!
  『是啊,這位大爺,這幾位公子是為了幫助我們,才會和那幫人起衝突的,
   那些人是地方惡霸,他們仗勢欺人,一直以來不停壓炸我們,我們受了他
   們不少氣,今天這幾位爺,是為了我們,才會和他們起衝突的。』
  『幸好今天有這幾位大爺幫忙,否則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對啊!對啊!今天多虧了這幾位大爺,他們真是好心!』
  赤木聞言,只好板起臉,轉身回營帳:『櫻木,跟我來!』
  『櫻木...』晴子擔優地看著櫻木。
  『他媽的!』櫻木一肚子氣沒地方發洩,只好向身邊高宮望的額頭一撞!
  『哇!櫻木你幹什麼?』高宮望摸著額頭,完蛋了,一定會腫一個包。
  『櫻木,赤木他叫你回去呢。』洋平好心提醒櫻木。
  『我知道啦!』櫻木忿忿然走向營帳。

  櫻木進了營帳,看見赤木端坐案前.....
  『櫻木花道,你真是搞不清楚狀況!你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期嗎?居然隨隨
   便便就在外頭跟人打架,你忘記我們來前線是要做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我會小心的,可是我不會放過他的。』
  『你...』
  『赤木君。』水戶洋平也進到營帳:『那個叫龍的,真的是怪怪的,我們要
   提防他一點,最好派人留意他。』
  『什麼意意?』
  『這是剛才我在他身上”借”到的東西。』洋平把東西遞給赤木。
  『這是...』赤木從洋平手上接過一顆小圓珠,圓珠上雕刻著一道彩虹,
赤木吃驚得瞪大雙眼:『難道是...』

  『據我所知,當今世上只有一個人是慣用這種暗器的高手。不過,龍不可能
   是”他”。』洋平意味深長盯著赤木手中的七彩圓珠。
  『這代表”他”跟龍有關係?』赤木木然望著手中的七彩圓珠。
  『目前還不知道,不管龍跟”他”有沒有關係,至少龍一定見過”他”。』
  『你們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覺得自己被冷落的櫻木,急忙開口。
  『待會再告訴你!』洋平安撫櫻木之後:『赤木君,這件事並不尋常。』
  『水戶洋平,這件事情就拜託你了,目前我實在是無暇分心處理這件事。』
  『放心吧,就交給我辦。』
  『還有,櫻木,你不要再給我惹事生非了!那個叫龍的,自有洋平會處理,
   ,你和晴子把這些名冊裡頭的人,通通去給我集合起來。』
  『我和晴子?意思是說,只有我和晴子兩個人而已嗎?』櫻木眼前一亮,終
於等到可以跟晴子單獨相處的機會。

  『是的!但是,不准你打我妹妹的主意!』
  赤木再望一眼手中的七彩圓珠,難道...那個人也在湘北境內嗎???

     ★     ★     ★     ★     ★     

  海南,神奈川第一大國,兵力堅張,物產豐饒...木暮、宮城、彩子三人
到達海南已經一天...彩子倚著窗,看著京都大街上,車水馬龍的人潮...
  
  『海南真的是很繁榮,是湘北比不上的。』彩子有感而發。
  『我相信,在皇太子的領導下,我們會比海南更加強盛,大家一起努力吧!
   湘北一定可以在神奈川擁有一席之地的。』別人可以對三井沒信心,但是
木暮對這個心上人有絕對的信心。

  『你們快看,是陵南!』眼尖的宮城,已經看到進入城門的陵南使者團。
  『是皇太子魚住,還有侍衛長植草,另外那一個是禁軍統領池上。』流川被
削落面紗的景像,在彩子的腦中一閃而過:『仙道真的是田岡王的私生子?』

  『怎麼會突然問起仙道?』木暮也在窗邊眺望陵南的使者團。
  『逍遙浪子仙道彰,天下聞名。這幾年來他走遍大江南北,留下不少英雄事
   蹟,更何況,我總覺得仙道跟流川...如果削落流川面紗的人真的是仙
   道的話,那麼...』彩子心中有一股很奇特的感覺,但是又說不上來。
  『仙道的事情,現在我們也管不得,以後再說啦。』宮城絕非沒有憂患意識
,而是天高皇帝遠,怎麼管?再加上流川的個性,根本是插手不得!

  『對了,我昨天有遇上翔陽的使者團。』木暮想起昨天一個人單獨出去,想
四處走走看看,順便打聽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也可以收集一些小道消息。卻
意外地遇上翔陽的使者團,木暮只是遠遠看著,並沒有向前打招呼。

  『翔陽的使者啊!』宮城急問:『那藤真殿下和禁軍統領花形有來嗎?』
  『沒有!代表翔陽出使的,是長谷川、高野、永野三人。』
  『唉,早就聽說藤真殿下和海南的牧殿有心結,藤真沒有來,我們要如何提
   議聯盟?長谷川是做不了主的。』說完話,彩子又忍不住嘆口氣。
  『只能視情況而定,走一步算一步。』木暮也無法可施。
  木暮、宮城、彩子同時望向窗外,看到海南的牧殿親自出迎陵南的使者團,
三個人心中都明白,要達成這次的任務,恐怕還有相當多的變數.....

     ★     ★     ★     ★     ★


哀聲不斷,倒在地面上的人,零零落落,倒得倒,傷得傷...仙道手持旭
日劍,劍尖朝地,低垂雙眸...南烈、岸本、佐倉三人與仙道正對恃...
  靜...出乎意料地靜寞!仙道、南烈、岸本、佐倉四個人自成一片天地,
將哀聲隔絕在外...四個人一動也不動,安靜得彷若一支針掉在地上,就清晰
可聞...高手過招,盡在一瞬,只要稍不留意,就命喪黃泉.....

  『南,交出銷魂蝕骨的解藥,否則我今日不會善罷甘休。』蒙上黑巾的仙道
,聲音很冷,宛如北風刺骨,讓聽得人都禁不住一陣抖瑟...

  『你不是那天身穿夜行衣的男子!』南烈永遠都會記得那雙秋水般的眼睛。
  『你是後來出現的藍衣人?』岸本全面戒備,這人可不是三兩下就能打發。
  『大白天的,蒙著黑巾,你是見不得人嗎?』佐倉悻悻然嘲諷。
  『這種下流的激將法,對我沒有用的。』
  『你到底是什麼人?還有昨夜那名黑衣男子又是什麼人?你們來這裡有何目
   的?』南烈的雙眼對上仙道的雙眼,企圖看穿仙道的心思。
  『我如果想讓你們知道我的身份,我又何必蒙上黑巾?至於昨夜那名黑衣男
   子,我連他叫什名字我都不知道。』仙道說得是實話。
  『你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那麼好騙!』岸本相當不滿,
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卻又救走那個人...以為他們都是笨蛋,很好騙啊!
  
  『我確實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你要是不信就算了。』
  『小子,你以為你能夠全身而退嗎?』佐倉壓根就不信,他們三個人會攔不
住眼前的蒙面男子,他們三個是”判死閻羅”北野的高徒,會敗在一個默默無名
的小子手上,這怎麼可能!又不是在說笑話!

  『我能不能全身而退,要過招之後才知道!交出解藥,不然別怪我無情!我
   並不想殺人,否則現在倒在地上的,不會是傷患,而是死人!但是,當我
   想殺人的時候,我絕對不會手軟,我會讓你們見識到我的手段。』仙道蓄
勢待發,如果一定要上演一場生死決戰,才能夠換取解藥...就算要殺人,他
也絕不會有一絲猶豫!真是等閒平地起波瀾啊,誰叫自己愛招惹麻煩上身...

  『想要解藥,那就憑真本事來拿!』南烈從懷中取出藥瓶,放在地上。
  『得罪了!』仙道手中旭日劍一揮,劍光閃動...
  仙道的劍是久歷江湖,所磨練出來的,招招凌厲,劍起劍落間,尋不出絲毫
破綻,即使是南、岸本、佐倉三人聯手抗衡,亦無法招架...

  仙道身子一側,借力使力,化解岸本頑強的攻勢,順手再出一劍,擋掉南烈
來勢甚疾的刀,反手一劍,劍鋒迎上佐倉的刀...

  ”叮”的一聲,佐倉低頭,張大眼看著手中只剩半截的刀...南烈與岸本
見狀,知道敵方手中的劍,不是尋常的劍,想起昨晚也同樣被黑衣男子削斷手中
的利劍...兩人連忙改變劍勢,避免與仙道的劍,正面交鋒...

  『是不是只要我拿到解藥,你們就停手?』在陽光的照耀下,微風的吹拂中
,仙道的身形輕巧閃躲,仙道的劍隨身揮舞.....

  『只要你有本事在我們三人面前拿到解藥,我保證你平安離開。』南烈心思
急轉直下,昨夜的黑衣人和今日的藍衣人,都是絕世高手,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仙道一心只想拿取解藥,無心戀戰,無奈南烈與岸本雙刀聯合,步步進逼,
而佐倉雖失去利刃,掌風倒是不能小看...看來,只好以身誘敵.....

  仙道故意空出左側大半的防守漏洞,岸本不客氣得揮刀而來,仙道向南烈與
佐倉的方向,掃出一道猛勁的劍氣.....

  幾乎是同一時間,南烈與佐倉身形急轉,閃避仙道迅速襲擊而來的龐大劍氣
...仙道右手出劍,用劍勾起南烈適才放在地上的藥瓶...仙道用來誘敵的
左臂,被岸本一刀刺傷...汩汩鮮血疾噴而出,瞬間染紅仙道的衣袖...

  『可以停手了吧?我已經拿到解藥了!』仙道劍尖一甩,藥瓶落入左手掌心
,右手緊握旭日,深怕對方反悔,根本無暇顧及血流如柱的左臂.....

  『好樣的!』南烈看著仙道不停滴落在地的血:『你走吧!』
  南烈心中明白,藍衣人剛才的劍氣雖然龐大,卻無任何威力與殺氣,正如他
所言,他想要得只有解藥,並不想任意殺人...這個藍衣人的實力太過高深莫
測!逼虎是會傷人的,尤其是在還沒明瞭對方的底細之前,更是不能輕易妄為!

  『南!』岸本可不服氣,憑什麼讓這個傢伙來去自如,那他們顏面何在?
  『我說讓他走!』南烈心意已決:『誰敢阻止他,就是與我為敵。』
  『南...』南烈都這麼說了,岸本與佐倉也無力阻止...
  『告辭了!』仙道將藥瓶放入懷中,右手按住左臂的傷口,大步邁出...

  『南,你真的就這麼放他走了?』岸本越想越不甘心。
  『難道解藥是假的?』佐倉抱著一絲希望,招惹到他們的人,豈能善了!
  『不!』南烈眼中看得是逐漸遠去的湛藍身影,腦中想得是昨夜那雙翦水雙
瞳,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疑問在南的心中,不斷擴大...

  『南,你說”不”是什麼意思?』岸本追問。
  『解藥是真的。』見藍色身影已不覆見,南烈轉身進入內堂。
  『為什麼這麼輕易就把解藥給他?』岸本追進內堂。
  『是啊!在我們的地方,怎麼可以讓他這麼囂張!』佐倉也跟進內堂。
  『那個藍衣男子,未盡全力,你以為我們真的可以攔得住他嗎?他的目標是
   解藥,要是得不到解藥,真會如他所言,等他想下重手,他不會手軟。』
  『這...』岸本與佐倉相對無言,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     ★     ★     ★     ★     

  流川幽幽轉醒,側頭看向窗外,紅霞佈滿整個天空,落日即將西沉...天
啊!他昏昏沉沉睡了多久?後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流川想起身...噢!痛,全身上下都充斥著痛感,尤其是下半身傳來的酸
痛,更讓流川無法隨意識自由活動...昨夜他跟仙道.....

  流川皺著眉頭,咬著下唇,輕耍緩慢的起身,顫抖的雙手捨起掉落在地上的
衣服...流川花費不少時間才穿著整齊.....

  流川慢步輕移,走到門口,推開門正想出去...仙道正好跌撞進來...
全身乏力的流川,承受不起仙道的重量,兩人雙雙倒地...

  『飛狐,你沒事吧?』仙道慌忙撐起身體,右手拉起流川。
  『仙道!』流川看到仙道面無血色,再看到仙道左臂衣袖一片血色:『你為
   什麼流這麼多血?想死也不是這種死法!』
  流川頓覺氣血攻心...喉頭一甜,一大口鮮血自嘴中湧出...
  『你沒事吧?昨夜兩陽相沖,造成你血脈重創,你千萬不要動氣。』
  『誰.誰動氣了!』流川出口反駁。
  仙道紅潤的唇已顯蒼白,抿嘴一笑,自懷中拿出藥瓶:『喏,這是解藥。』
  『解藥?』流川一時之間還沒會意過來。
  仙道倒出藥丸,將藥放到流川嘴邊:『吃下去吧!這可是我拚命取回的。』
  『這時候,你該先止血才對!』心頭好像有什麼東西,逐漸崩裂瓦解...
  『我已經點穴止血了,沒事的。』仙道笑了,因為飛狐的關心。
  『你的傷口...』流川看著仙道臂上的傷口,深可見骨,這叫沒事?!
  『不礙事的,先把藥吃了。』
  流川遲疑一下,張口吞下仙道手中的藥:『你真的沒事嗎?』

  藥丸人腹,流川倏地一驚,明白他竟對相識不久的仙道敞開”心防”...
剛才覺得心頭崩烈瓦解的,正是他向來固若金湯的心防...雖然有那麼一瞬間
的遲疑,可是他完全沒有戒心吞下藥丸,他竟然這麼信任眼前的人...???

  『我說過,我不會讓你死的。』仙道放下心頭重擔,此時,才突顯倦容。
  『你還是先處理你的傷口吧!』


  一刻後,流川坐在床沿,靜靜看著桌邊的仙道,處理自己左臂的傷口...
流川想破頭都想不通,為什麼仙道肯為他這個嚴格說來,也只有數面之緣的人付
出犧牲?自己有什麼地方值得他這麼做?他又想從自己這裡得到什麼?

  流川突然想起一件事,低低開口:『流川...』
  『什麼?你說什麼?』流川的聲音太小,專心處理傷口的仙道,聽不清楚。
  『流川,我的名字叫做流川楓。』流川不會忘記自己所承諾過的事情。
  『你也真是的。』相對於流川的耿耿於懷,仙道卻顯得不在意。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名字嗎?我說過,如果我在你面前取下面紗,我就告訴
   你,我的名字。』就算只是一件小事,君子一諾,豈可忘卻!
  『你叫流川楓?』
  『是的。』
  『很好聽的名字,很適合你。』仙道敷上刀創藥,用白布綁起傷口:『你血
   脈重創,需要個把月的調養才會好吧!你真不是普通的固執,小命都快沒
   了,還在意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如果昨晚找個姑娘來,你現在就精、氣
神十足,生龍活虎了,也不用白受這血脈重創之苦。』
  『理由我已經說過了,不必多言。』
  『好!隨便你!總之你在這個月之內,最好不要動武、動氣、動怒,重創的
   血脈,可經不起這些衝擊!』
  『我知道。』流川低頭沉思一會兒:『一個月啊...』
  一個月的時間太長了,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眼前這個人真的可以信任嗎?
自己身負重任,不想辜負大家的期望...

  賭上了,流川決定用自己的性命賭上了!如果無法完成任務,如果發生任何
變故,他願意以死謝罪!

  『仙道,你會幫我嗎?』
  『幫什麼?』
  『這你不用問,我只問你,願不願意幫我?』
  仙道看著流川澄澈的翦水雙瞳,太明白流川不凡的傲骨,要這個唯我獨尊的
男人開口求人幫忙,難如登天!然而他開口了...

  『我會幫你的,那怕是刀山火海,我也義無反顧。』
  『.....』看著仙道,流川心中百味雜陳...這個人是個爛好人嗎?

 

第五章 有情人间

流川一如以往的白衣扮相,頭頂依舊戴上白色紗帽。唯一不同的,原本被流
川勒令保持三步距離的藍衣男子仙道,現在,與流川並肩而行...

  『過了這座山,就是愛知地界,愛知兩大國,名朋與愛和也參與聯盟,看來
   你此行的目的,是想調查聯盟軍的事情。』
  『你很聰明,我知道瞞不了你。』流川言下之意,分明是默認了。
  『你和湘北官方是什麼關係?』仙道側頭,面紗因流川的身形移動而飄揚,
嘴邊一抹笑容,面紗後藏著一張美絕塵寰的容顏。玉面飛狐,果真人如其名!

  『仙道,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即使流川願意相信仙道,也不能透露半
句的國家機密。玉面飛狐,只不過是獨來獨往,出身於湘北的江湖浪人。

  『不說就不說,我早晚也會知道。』正如流川所言,仙道是個聰明人。
  『仙道,我相信你,我痛恨人家背叛我的信任,尤.其.是.你!』流川心
裡早就有個底,依仙道過人的聰明才智,仙道一定能夠全盤明瞭所有的事情,這
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但是,賭上性命的流川,私心認定仙道是足以信
賴的!如若不然,就是自己眼拙,識人不明,活該以死謝罪,賠上自己的性命。

  『尤.其.是.我?!我可以解釋成,我對你而言是”特別”的嗎?』
  『隨便你怎麼想。』流川看都沒看仙道一眼...仙道對他而言是特別的嗎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流川只知道,仙道是他目前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人稱”愛知之星”的諸星大,在愛知境內尊稱第一,他是個對手。』
  『你倒是很清楚嘛。』
  『這些年來,我遊遍天下,不光是吃喝玩樂而已。名朋,今年出個高手,叫
   森重寬,聽說曾經讓諸星大吃了大虧。諸星的實力不容小看,森重寬是個
   值得注意的人物,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五百年。』
  『還有呢?』流川興起好奇心,仙道似乎知道得不少。
  『此次山王、豐玉、愛和、名朋四國聯盟,擁有最堅強實力的,便是聯盟推
   為首席的山王。山王高手如雲,個個都身懷絕技,河田美紀男、河田雅史
   、深律一成、野邊將廣、松本稔、一之倉聰,都是當世高手,還有至今打
   遍天下無敵手的”鐵膽神鷹”澤北榮治。』
  『鐵膽神鷹?』流川瞇起眼來,好響亮的名號,這人又是何方神聖?
  『就像是飛翔於空中的王禽,獨霸武術界的一片天!澤北膽識過人,武功更
   是出神入化,想破山王,必須先擊敗澤北,這一點,你要有心理準備。』
  『澤北比起你又當如何?』
  『只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仙道這是客觀的評論,並非長他人志氣,滅
自己威風:『一名良將,足勝千軍萬馬,澤北就是一名良將。』

  『我會打敗澤北的。』流川信誓旦旦:『當然,我也會打敗你的。』
  『老話一句,有本事的話,我等你。』
  『哼!』
  『好了,國家大事就談到這裡,也該聊聊風花雪月。』仙道笑開懷。
  『說什麼?』誰有空談風花雪月,真是浪費時間!
  『那一夜...真是畢生難忘的回憶。』仙道突然湊近流川耳畔,隔著面紗
輕吐氣息:『沒想到外表像座冰山的你,骨子裡熱情得如一座火山。』
 
  『你胡說什麼!』燥熱侵上流川的雙頰,那一夜是百般不得己,燃放的熱情
皆因媚藥所使然,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為另一個人,而且是另一個男人,燃放
熱情,他流川楓才不會做出這種丟臉的事情,都是那個該死的媚藥惹出來的禍!
現在,居然還為此遭人取笑,流川越想越羞憤,不知不覺中握緊雙拳...

  『不是說過了嗎?現在的你,可不能隨隨便便就動氣!怎麼這麼不聽話!』
  『仙道你...』
  『別忙著生氣,我說錯了嗎?真的是畢生難忘,你敢說你忘得了嗎?』
  『這...』沒錯,是忘不了!真的是痛得要命...怎麼忘?!
  『已經三天了,現在還痛嗎?』仙道的眼神柔如春水,知道流川沒有男歡女
愛的經驗,他是真的想溫柔地愛流川,想給流川一個甜美的回憶,可是媚藥發酵
,時間不允許他付出太多溫柔...無能為力地任流川在他懷中痛昏過去...

  『別再提那件事,你不過是為了救我,我會忘記,希望你也忘了他。』
  『我不會忘的,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捨命救你?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助你一
   臂之力?』仙道冷不防停下腳步,捉住流川雙肩,硬要流川面對自己:『
   你以為單單為了救人一命的慈悲心,我就可以去抱一個男人嗎?你以為我
   好管閒事的雞婆程度,到了可以不計一切地付出嗎?』

  凝望著仙道滾燙燙的眸光,隱藏不住的深情,掩飾不了的真心...是啊,
聰靈如流川,怎麼會不明白仙道用情已深...只是,肩負國家重任的他,又能
夠還仙道幾分柔情???流川心虛地移開視線,他逃避,不想去面對.....

  『你知道我的情,懂得我的心對嗎?流川,我愛你。』
  『仙道。』故意不看仙道的流川,仍深刻感受到仙道注視自己的炙熱眸光,
既然沒有把握還仙道這份感情,那就不該接受:『不要開口說愛,否則...』

  『否則怎樣?』
  『否則...我們之間到此為止,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仙道乏力地放開流川:『你連讓我愛你的機會都不肯給我?』
  『既然知道這是不會有結果的,我又何必給你機會。』流川把心一橫,既然
開了頭,就要做得徹底...一定要讓仙道死心!

  仙道臉上容光頓失,眼神黯然失色:『你真的這麼狠心?這麼無情?』
  『玉面飛狐向來都冷漠寡情,這一點你應該清楚。』
  『我不會死心的,我決心等你。』深呼一口氣,仙道忍住心傷,重新振作。
  『什麼?』流川以為仙道會死心,以為仙道會放棄...
  『我說我決心等你,等你給我機會,等你付出真情,侍你用心愛我!』
  『這是何苦呢?天涯何處無芳草,以你的條件...』
  『是啊!天涯何處無芳草,誰叫我老是嫌東嫌西,嫌玫瑰多刺,嫌牡丹俗豔
   ,嫌蘭芷太香,偏偏愛上傲若寒梅的你。』
  『仙道...』聽到仙道赤裸裸的真心告白,流川不禁自問,自己的心還能
堅如寒冰嗎?甩甩頭,沒有勇氣去追究答案,也不知去知道答案...

  仙道暗暗在心中自嘲...原來,角色真的徹底倒換過來,我扮演得是那個
甘心跳下陷井的獵物!因流川而成的陷井,讓他不能逃,逃不了,不想逃...

  『多情自古空餘恨,好夢由來最易醒...』無法由流川毫無表情的臉,看
穿流川的內心...流川跨步向前,眼裡悄悄閃過一絲動容...面對仙道掏心
剖腹的真心,叫人如何不動容?即使心堅如寒冰,怎能不融化?在還沒有泥足深
之前,趕緊抽身而退,是最好的方法,面對多變的未來,傷心也會少一點...

  立在原地的仙道,雖然心灰,卻不意冷,至少流川願意敞開心防信任他,信
任是促進感情發展推波助瀾的原動力!仙道連忙趕上流川的腳步...

  『流川,我可以答應你,除非你願意,否則這一路上,我不會談情,不會說
   愛,我會等你,等到你願意談情,願意說愛為止。』
  『真是笨蛋!』
  『就是笨蛋才會自討苦吃啊!』仙道不以為意地露出笑容,步伐變得輕快。

  流川放慢腳步,目光鎖住仙道...這個人,總是讓他出乎意料,無法掌握
!腦海中的記憶,猶如走馬燈,一一在流川眼前重現...第一次決鬥後,千方
百計想見他真面目的仙道,到最後竟然無聲地放棄...在渡船甲板上,本以為
他會再次刁難,可是他二話不說歸還寒月劍...見他已沉入夢鄉,他卻神不知
鬼不覺地跟在後頭,還在緊要關頭救自己一命...方才,故意狠心的無情言語
,以為可以讓仙道死心退怯,沒想到仙道又再一次讓自己意外.....

  沒來由的,那一夜仙道在身上所遺下的殘留痕跡,竟微微發熱...流川仰
起頭,風穿過面紗,吹上他此刻寫著惘然的臉.....


  唉...仙道低低嘆息,很低的嘆息,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自己總是隨
心所欲,了夠於胸地掌控一切,唯獨面對流川,總是顯得無能為力...曾經認
為,愛情不過是百般無聊之下的調劑品,不過是寂寞時想有個人陪陪自己罷了!
曾幾何時?在自己對愛情還抱持不以為然之時,已經陷得太深.....

  仙道彰啊仙道彰...你數載江湖一路逍遙,閱遍名姝美眷未曾動心,痴笑
那些為情所困的痴情種...誰知到頭來,自命風流的你,竟開始追求起你曾經
認為可笑的愛情...而且,對象不是溫香軟玉的美人,而是貨真價實的男人!

  ”愛情”?哈!!多麼不切實際的字眼,多麼敷衍可笑的東西!它看不見,
摸不著,卻是心底最真真切切的感受,心是不會說謊的...問世間情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許?多少有情人為了愛情,付出心甘情願的一生?沒有愛過的人,
不會懂得箇中滋味!現在,終於嚐到那種滋味了,仙道在心中一番自嘲....

     ★     ★     ★     ★     ★ 
『殿下,沒想到你會做出這種事情,簡直太瘋狂了!你知不知道這樣子很危
   險?你怎麼可以擅自做出這種決定?竟然還威脅長谷川他們,你真是太任
   性妄為!萬一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叫我該怎麼辦?』身材高大壯碩,長
相一派斯文的男子,嘴裡念念有詞,帶著溺愛的語氣不停嘴地抱怨。

  『我說過幾次了?從現在起,別叫我殿下!』走在前方的男子回過頭...
  哇哇哇!好漂亮的男孩子,一張姣美發光的面容,眉似遠山,雙眉不畫算黛
,朱唇皓齒,朱唇不點而紅,炯炯有神的雙眸,此刻正閃爍著興奮的光彩...

  『叫不叫你殿下,這根本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怎麼可以瞞著主公,假意說
   要親自出使海南,結果卻私下叫長谷川等人前往海南,還威脅他們不准洩
   露半句,否則視同欺主,死罪一條!你知不知道私自過海很危險?』
  『我沒威脅他們,我只是警告他們而已。』
  『威脅和警告有什麼不一樣?』較為高大的男子,放高聲調。
  『你用不著這麼大聲,我聽得到你在說什麼。』
  『既然如此,我們馬上回國。』
  『不要!』被稱為殿下的男子,語氣不容反駁。
  『你為什麼這麼任性!』無力地,彷彿知道自己只有唯命是從的份!
  『花形,你會不會口渴啊?』原來從剛才到現在嘴巴不停叨念的男子,就是
翔陽的禁軍統領花形透。這麼說來,被花形尊稱為殿下的男子,就是翔陽的殿下
,在翔陽獨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的藤真健司囉!

  『殿下...』
  『說過了,別叫殿下的,只要不叫殿下,隨便你高興怎麼叫就怎麼叫。』
  『這怎麼可以,你是堂堂翔陽殿下,在外可不能失了應有的禮節。』
  『禮節?』藤真汪汪的大眼睛,閃過一絲頑皮,身子貼近花形,雙手攬住花
形的脖子:『昨天晚上,在我的房裡,怎麼不見你提起你所謂的禮節?』

  『哇!』花形推開黏在身上的藤真:『光天化日...』
  在花形保守的觀念裡,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怎麼可以提起這種事情!
這是屬於情人間的暗夜私語,這種事理所當是在夜、在床才能說得...

  『有什麼關係,這裡附近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又沒有人聽到。』呵呵...
  花形的觀念還是那麼保守,真虧花形跟他在一起那麼久了...非得想想辦
法,改正花形的觀念才行!只要有愛,誰說那件事,只能在夜、在床...不過
眼前最重要的,是要讓花形甘心與他同行,否則再讓花形繼績念下去,他耳朵都
長繭了...

  『你...』
  『花形,你會保護我的對不對?』藤真放軟音調,硬得不行,就來軟的!
  『這是當然的,你比我自己的性命還重要!』
  『這就對了,既然你會保護我,那就不用擔心啊。』
  『可是在這裡,我們人生地不熟的,況且戰爭即將爆發,實在太危險了。』
  『就是因為戰爭即將爆發,所以我才更要親自過海。』藤真低垂雙眸,幽幽
怨怨的:『身為翔陽的殿下,未來,翔陽就是我必須擔在肩上的責任。』

  『.....』花形沒說話,只是定定看著藤真,眼裡有許多的憐愛,許多
的心疼,許多的不捨...這麼纖細的人,怎麼扛得起這重責大任?

  『堅持過海,並不是一時好玩!想想看,聯軍攻下湘北之後,第二個目標一
   定是湘北的臨國,翔陽!過海來這裡,是未雨綢繆,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
   勝。花形,如果你還是不願意,還是不認同,那我們就回去吧。』
  『就順你的意思,天涯海角,刀山劍海我都陪你。』
  『那就走吧!』呵呵,成功了,藤真掩不住嘴角的笑意:『先鋒軍就不管了
   ,南烈那些人的實力,我有底。我們直接到愛知去探探消息。』
  『嗯。』看見藤真的笑容,花形也隨著面露微笑.....

     ★     ★     ★     ★     ★     

  敏銳感覺到空氣中含帶著不尋常的氣流...不帶殺意,但威力不容小看!
  『小心!』仙道摟住流川,滾向一旁...幾乎是同一時間,一道強勁的劍
氣襲過仙道與流川的身旁,瞬間飛沙走石...不管來者何人,都是當世高手!

  捨不得流川有任何的損傷,仙道順著滾勢讓流川壓在自己身上...
  『你沒事吧?』仙道知道流川需要療養,實在不宜再動武、動氣,怕流川因
血脈重創導致四肢動作遲頓,避不開劍氣而受傷!更怕流川不服輸的個性,強提
內力,阻擋強勁的劍氣,造成血脈逆衝,走火入魔!為此,仙道在流川還沒有任
何動作之前,先行抱開流川,讓流川無法隨心任意活動.....

  『我沒事!』流川從仙道身上爬起來,幾不可聞地開口:『謝...謝。』
  聽到流川的道謝,大概是不常開口向人道謝吧,這兩個字說得挺不自在的。
  『不用客氣。』仙道笑意盈盈。
  
  『逍遙浪子仙道彰,被喻為天下第一武學奇才,果然不同凡響,這一次還是
   讓你平安躲過。』前方有個男子,身影越來越清晰...
  『是你,土屋淳!』原來仙道認得剛才暗地裡偷襲的人。
  『仙道,我們好久不見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
  『你開那種玩笑,會要人命的。』
  『我知道你一定躲得過。』土屋淳笑著,躲不過就不配是”奇才”仙道彰!
  『哼!你還是改改你跟人打招呼的壞習慣吧。』
  『好說!好說!』土屋淳這時才正視,一直站在仙道身旁,一句話都沒說的
白衣男子,頭戴白色紗帽,不能夠完全看清面容,朦朧中可以略見那是一張白玉
無暇的面孔,至於五官端正與否,倒不是看得很清楚,身材嘛,高是夠高,倒是
略嫌細瘦...剛才見到仙道抱住他滾向一旁,難道這個人不會武功?!仙道怎
麼會跟一個不會武功的凡夫俗子在一起?!還是這白衣男子別有看家本領?!向
來,沒有特色的人,是不可能引起仙道的注意.....

  發現土屋淳盯著流川直瞧,而流川竟然無動於衷立在原地,真是個粗神經的
傢伙...光是這樣想著流川,就讓仙道覺得心頭暖暖地,很舒服...

  『仙道,這位是...』
  『我來介紹!這位是土屋淳。』仙道眼角的餘光落在流川身上:『他是玉面
   飛狐,他不習慣告訴別人他的名字,你就叫他飛狐吧。』
  『玉面飛狐?仙道,你說他是傳聞中的湘北第一高手玉面飛狐?可是他剛剛
   明明像個沒有武功的普通人啊!』土屋淳訝異地看向流川,既然是湘北第
一高手,剛才那一道雖然強勁,卻不帶殺氣,尾勁不足的劍氣,怎麼還需要勞駕
仙道出手相救?!而且仙道為了護住他,還自願當肉墊呢!

  流川輕攏雙眉,這個人什麼意思啊?不相信他是玉面飛狐?搞啥啊!

  仙道見狀,忙說:『不要懷疑!他現在血脈重創,行動不便。』
  『他血脈重創?怎麼了?被人打傷的?』如果這名白衣男子真如仙道所說,
是湘北第一高手玉面飛狐,那麼能夠把他打傷的人,又是何方高手???

  『這...總之說來話長,還是別提了。』
  『你們怎麼會在一起?傳說中的玉面飛狐是個冷漠寡情,獨來獨往之人。』
  土屋淳毫不為意當著流川面前這樣說,在平常說來,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
很多人可能因此而翻臉,免不了就是一場紛爭...偏偏遇上流川這傢伙,管他
什麼失不失禮,連他自己都這麼認為,流川可沒空去注意這種小事!

  『我們是一起來此遊山玩水的。』仙道隱瞞真相:『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好
   玩得很,誓要遊遍天下啊!那裡有好玩的,我就往那裡去。』
  『他跟你一起遊山玩水?』土屋淳滿腹的不解,如果說仙道流連風月、遊山
玩水他還相信...可是玉面飛狐會這樣?怎麼跟傳聞中的不一樣?!

  流川雙眼冒火瞪視仙道,偏偏仙道有意無意避開流川冒火的眼神...流川
氣悶在心裡,他怎麼可能和仙道出來遊山玩水,這傢伙還真敢說!要不是自己血
脈重創,他發誓,他一定會狠狠地修理仙道一頓...根本是在胡說八道...

  『對了,仙道你的手...』土屋淳剛才一見到仙道,就看見仙道的左手綁
著白布,還滲透出絲絲血跡,想必傷口很深吧?從剛才就很想問了,很想知道,
誰有這麼大的本領,可以刺傷頂頂大名的逍遙浪子仙道彰.....

  『唉,這種事情,就不用再提了!』
  『難道...讓玉面飛狐血脈重創和打傷你的人是同一個人?』土屋淳不敢
置信地瞪大眼睛,不會吧?!玉面飛狐、逍遙浪子聞名江湖的兩大高手,誰有這
種通天本領,可以打敗這兩個人啊?!

  『不算是同一個人啦!別再提了,天色漸暗,我們找個地方投宿,再來好好
   聊聊。』仙道打馬虎想混過這件事,他知道流川不喜歡提起這件事!
 
  仙道用眼神詢問流川的意見,流川點點頭,順著仙道的意思,畢竟他鄉遇故
知,是人生一大樂事...況且這個叫土屋淳的,看起來並不討厭... 

  『我們這麼久沒見了,自然要好好聊聊。』
 黃昏的夕陽,將三個人的影子拖得很長很長.....

第六章 身世之謎

『我先回房了。』流川留下仙道和土屋,逕自回房。
  
  土屋目送流川的背影...這個人是玉面飛狐?是仙道搞錯了?還是這名白
衣男子欺騙了仙道?他怎麼可能是玉面飛狐?難道說,多年以來,江湖上的傳聞
有誤?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有誰可以告訴他...?

  投宿的時候,土屋原本跟店家要了三間客房,也不知道是他聽錯了,還是玉
面飛狐說錯了?玉面飛狐居然開口說要跟仙道同住一間房!這是怎麼回事?

  當玉面飛狐開口說要跟仙道住同一間房的時候,仙道的神色閃過一絲詫異,
雖然馬上就恢復冷靜,但是逃不過土屋的雙眼...如果說,傳聞是真的,這是
代表仙道和玉面飛狐交情很好?不可能啊,傳聞中,玉面飛狐不喜交際,根本沒
什麼朋友...看看飛狐回房的背影,再看看眼前倒酒喝的仙道,這兩個八竿子
打不著的人,性格上又差了十萬八千里,要說有多好的交情,任誰也不會相信!

  『仙道,他真的是玉面飛狐?』土屋淳到現在還是無法置信。
  『你問了多少次?你不煩,我都煩了。』仙道自顧自得倒酒喝。
  『不像啊!傳聞中...』
  『他跟傳聞中的一樣,只是目前情勢比人強,讓他不得不改變。』
  『那也改變得太多了吧?!你跟他交情很好?』
  『比起飛狐跟其他人,或許我們的交情算好的。』至少他們之間還有那難忘
的激情夜,仙道在心底悶悶地想...老實說,剛才流川要求同房的時候,他還
差點會錯意了,回心一想,是因為流川需要他的幫助,依照流川的動作看來,分
明就是想調查聯盟軍的事情,看來今晚是別想睡了...誰叫先愛上的人是他,
先說愛的人也是他,理所當然只有聽話的份囉!

  『我還是懷疑耶!仙道,他不會是騙你的?』
  『我確定他是如假包換的玉面飛狐,我跟他交手過。』
  『真的?』土屋雙眼發亮,既然交手過,就瞞不了仙道:『結果如何?』
  『那場決鬥,我倒是略勝一籌。不過,他真的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骨質
   佳,悟性高,反應快,是練武的上駟之才!將來,他會發展到什麼樣的程
   度,沒有人可以預料得到。』仙道眼中盡是讚賞與期許。
  『有機會,我也想會會他這樣的高手。對了,他為什麼會想跟你同房?』
  『他現在血脈重創,行動不便,處處需要人家幫忙啦。』仙道一語雙關,土
屋應該聽不出來吧:『說過了,情勢比人強,否則他連理都懶得理你。』

  『仙道,你有沒有見過玉面飛狐的真面目?』土屋從剛才到現在,沒見過飛
狐拿下白色紗帽:『聽說,他漂亮得不輸給姑娘家,是不是真的?』
 
  『你幹嘛這麼好奇?』
  『我當然好奇啊,一個大男人,臉蛋到底多好看,能夠讓人覺得不輸給姑娘
   家?』土屋的好奇心一來,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可!
  『那是人家的私事啦,你管那麼多做什麼?』仙道私心有個想法,不想讓別
人知道面紗後的真面目,流川的美麗,只能夠在他的面前展現。

  『你跟他交情不是很好嗎?你見過他的真面目嗎?』
  『這...見過啊。』仙道實在是很想否認,奈何仙道彰不打誑語,叫仙道
無法搖頭否認...突然間,仙道覺得這個土屋變了,變得太呱噪了!

  『怎麼樣?以你浪子仙道的眼光來看,他是不是長得比姑娘還漂亮?』
  『喂!你盡問一些別人的事,也該關心一下我這個好朋友吧?!』仙道巧妙
地移開話題...真是的!這個土屋淳是怎麼回事?不但變呱噪了,也變好奇了
,煩吶!嘿,仙道大概忘記了,在一個月之前,他也是這樣子纏著流川的...

  『別這樣嘛,既然我們是老朋友,你更應該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喂!如果再談飛狐的事,我可沒興趣,那我要回房了。』
  『好啦!不談就不談!什麼時候開始,逍遙浪子仙道彰也變得這麼婆媽!』
  『你胡說什麼!』仙道沒好氣的,玉面飛狐的傳聞染上一層神秘色彩,導致
只要一有機會,每個人都想一探究竟,仙道不喜歡這樣,非.常.不.喜.歡!
玉面飛狐的神秘色彩,只有他才有資格去揭穿,別人想都別想!

  終於,仙道與土屋的話題,不再圍繞”玉面飛狐”這個四字打轉...開始
談起各自的近況,也聊起以前兩個人相處的點點滴滴.....

     ★     ★     ★     ★     ★     

  三更初過,仙道回到房裡,看到取下紗帽的流川,閉著雙眼,坐在床沿,依
靠床柱打盹的流川...躡手躡腳地,近距離看著流川的睡容.....

  這張臉蛋,豈止是美麗、漂亮就足以形容!他的美,虛幻、不真實、不像真
的,別說是不輸給姑娘家,就算是名姝美眷也都比不上啊!當真是豔美如花,也
不對,是人比花更讓人驚豔,絕美得不可思議!無論看幾次,都不會厭倦...

  晚風徐來,拂動流川的髮絲,那原本冷酷傲然的兩道劍眉,在睡夢中顯得柔
和許多,閤閉的美目,藏起清幽冷竣夾帶一絲無情的眼神,像個孩子般的睡臉,
看不到拒人千里的神色...仙道痴痴愣愣,失了魂,也失了神.....

  不知不覺中,仙道扯動嘴角笑了...在大腦還沒下達命令之前,仙道的手
已經撫上流川的面孔,這吹彈可破的肌膚,恐怕是連姑娘家也會稱羨吧!

  呵呵,睡得可真沉啊...難得的機會,可以偷個香嗎?仙道俯身,溫熱的
唇輕輕印上流川線條優美卻略嫌蒼白的唇,蜻蜓點水般一點即離...仙道伸出
舌,輕劃過雙唇,可以吻得更深嗎?流川可以說是睡得不醒人事,仙道的臉悄悄
貼近.....

  流川倏然睜開黑亮而有神的雙眼,仙道的臉特大寫呈現在流川眼前...
  『你做什麼?』
  『沒...沒什麼!』仙道心虛地後退幾步,感覺臉上的臊熱...天啊,
自己怎麼會像個血氣方剛的小鬼頭!要是讓土屋知道,肯定笑掉他的大牙...

  流川的目光沒有移開,仍然盯住仙道...讓仙道窘困得不知該如何...
  仙道深呼吸,清清喉嚨:『你說吧,為什麼要求跟我同房?』
  『我需要你的幫忙。』
  『什麼事?』
  『替我夜探愛和與名朋的聯軍陣營,我想要知道,大概為數有多少人馬?算
   計多久會與豐玉的先鋒軍會合,大約估計三方人馬會合之後,會提升多少
   戰力,另外再探探幾個主將的真正實力有多少?』
  『我打死也不相信,你和湘北官方沒有關係!』
  『別再臆測我和湘北官方的關係,幫不幫忙一句話就行了。』
  『你都開口了,我還能說不幫忙嗎?』
  『很危險的,小心一點。』流川訥訥開口,不希望仙道再為他而受傷。
  『這可以稱為”關心”嗎?』
  『.....』流川固執得不願開口,自己很少去關心別人的,仙道之於他
是特別的吧?!畢竟他們之間,比別人多了一點牽扯,合該是糾纏不清了!

  『你睡吧!天亮之前,我會回來。』仙道步出房間,消失在月色之下...
  『仙道...』流川的手撫上自己的唇,剛才的吻很輕、很柔...跟甲板
上,跟那一夜完全截然不同,卻讓自己莫名心悸起來...更重要的是,自己竟
然沒賞仙道一把掌,甚至默許仙道這麼做...不是說好不能動情的嗎???

     ★     ★     ★     ★     ★

一聲雞鳴,天色微亮,太陽即將東昇...仙道替流川探完軍情,正想返回
,卻被一前一後的兩個人影擋住去路...三個人六隻眼睛相對看著.....

  『沒想到會遇上你們。』仙道笑得無奈,漂泊多年,還是被找到了嗎?!
  『少主,我們終於找到您了。』沉不住氣,先叫出聲的人,叫做相田彥一。
  『你們怎麼會來到愛知境內呢?』既然遇上了,就該面對吧?!
  『少主,您可知道,我們找您找得多辛苦。』彥一不敢愈矩,態度恭謹。
  『我不打算跟你們回去,就算找到我又如何?』
  『向來不愛管事,自在逍遙,淡薄名利的人,何時對刺探軍情這種國家大事
   感興趣了?』另一個面如冠玉的男子悻悻然開口,這個人來頭可不小,他
叫越野宏明,是陵南田岡王的御前帶刀護衛。

  『人總是會變的。』
  『是嗎?浪子就是浪子,即使再怎麼改變,也不會想”家”。』
  『我不屬於那裡,太多的規矩禮儀,我住不慣。』
  『一句住不慣,就可以放下一切,一走了之?您未免太不負責任。』越野不
客氣地年控:『您難道不知道主上望子成龍的苦心?』
 
  『越野君...』彥一實在是擔心,擔心仙道和越野會一言不合吵起來。
  『我信得過皇兄的能力。』皇兄?這麼說來,仙道和身份果真是.....
  『我會回去的,戰爭一旦爆發,我一定會回去助皇兄一臂之力。』
  『其實主上屬意的繼位人選是您啊。』越野不再咄咄逼人,態度軟化許多。
  『我無意當一國之君,況且,皇兄會是個好國君。』
  『皇太子魚住他確實可以成為一個好國君,只要是在太平盛世,他絕對可以
   讓陵南的百姓安居樂業!但是,一旦發生戰爭,亂世中則需要一個領導能
   力高超,能保家衛國、開疆闢土的在位者,而這個人選非您莫屬。』
  『所以我說,只要戰爭一旦爆發,我一會回去助皇兄一臂之力。』
  『戰爭平息之後,您還是會不告而別,繼續浪跡天涯?』
  『你開始了解我了。』
  『無論如何都留不住您嗎?』
  『我仙道彰想做的事情,任何人都阻擋不了,我不想做的事情,任何人也勉
   強不了。』仙道一身傲骨,絕不是旁人能夠左右的。
  『看來,我是不可能說服您的。』越野太瞭解仙道隨性而為的性子,沒有任
何的人、事、物可以約束他...奉田岡王之令,迎接仙道回陵南,這麼多年了
,仙道總是在前頭不停地跑給他追,就算追到了又如何?只要稍不留神,仙道馬
上就消失得不見蹤影...名為逍遙,並非虛得,浪子一名,更非虛有...如
果真的有人能制住仙道這個散漫不經心的浪子,他一定要拜見那個人的膚山真面
目不可!!!等等...仙道剛才是去刺探聯盟軍情沒錯吧?!依照仙道輕鬆自
得的個性,怎麼可能自動自發去刺探軍情?這是怎麼回事?還是說,仙道終於有
少主的自覺,想發奮圖強了?不可能!這不可能是仙道會去做的事情!!!有問
題!一定有問題...越野狐疑地上下打量仙道.....

  『越野,你看夠了沒?』仙道被越野看得混身不自在。
  『我正覺得奇怪...』可疑!實在是太可疑了:『雖然說人是會變的,但
   是你不像是會去刺探軍情的人,是什麼理由使你改變的?』
  『這...』真的變得太多嗎?是啊,要不是為了流川,他是不會去刺探什
麼軍情的。說他太過自信也行,說他太過輕敵也罷,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他仙道彰一定會有辦法應付一切的。真是糟糕,流川還在房裡等他呢...

  『越野,回去覆命吧!目前,我是不可能回去的,我先走了。』
  仙道飛身一躍,眨眼間就不見人影...
  『仙道少主...』彥一突然覺得頭痛:『又讓他跑了。』
  『我們這次一定要追到少主!』越野連忙追趕。
  『為什麼?』彥一只好跟著越野。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仙道少主刺探軍情,是為了別人。』
  『不可能吧!仙道少主他...』沒有人可以控制住仙道的!
  『反正你跟著來就對了。』越野不耐煩叫道:『別囉嗦,萬一跟丟仙道少主
   ,我們拿什麼面目回去向主上覆命!』

     ★     ★     ★     ★     ★     

  三井端坐於書房案前,手中拿著赤木從前線傳回的書信,信上說,根據流川
所傳回的消息,聯盟的先鋒軍已經準備妥善,隨時都有可能進軍.....

  『赤木,櫻木,戰爭要是爆發了,你們一定要撐下去!只有先鋒軍而已,你
   們一定可以撐下去的!先鋒軍一旦發動攻勢,大軍勢必隨後就到,如果到
   時候,還是無法與海南、陵南、翔陽促成聯軍的話,那麼湘北...』三
井的視線透過窗戶,投向峰峰相連的遠山...

  『海南牧殿的皇太子授階典禮已過...小暮,我好想你,萬事拜託了,宮
   城、彩子別辜負我的期望。』三井沉甸甸的心,想著遠方的情人,想著煩
瑣的國事,一刻也不得閒.....

  『皇太子,堀田求見。』門外傳來堀田德男的聲音。
  『進來吧。』三井收拾自己紊亂的心緒。
  『這是赤木君最新傳回的消息。』堀田德男將書信奉上。
  三井翻閱書信...流川在失去消息後三天,再度傳回消息,流川已經平安
到達愛知境內,傳聞中的逍遙浪子仙道彰,與流川同行...不久前,水戶洋平
發現使用”七彩圓珠”這種暗器的人,洋平奉令追查此事,目前有消息指出,那
個人已經前往京都...另外,關於邊界兵馬的整合,櫻木已經把事情處理得很
圓滿隨時都可以整軍上場作戰.....

  『仙道?流川與他同行?』三井知道流川是個懂分寸的人,這事倒是沒什麼
大不了,只是流川不是向來都獨斷獨行嗎?!

  『七彩圓珠...莫非是他!他來到湘北了嗎?』三井轉身面對堀田:『德
   男,傳令給鐵男,要他特別留意近幾日來到京都的可疑人物,只要是陌生
   可疑的面孔,就派人跟監。』
  『是!我先告退了!』
  『真的是他嗎?』堀田離開後,三井的視線落在書信上”七彩圓珠”四個字
上頭...

     ★     ★     ★     ★     ★

  『真不愧是神奈川第一大國,單單是皇太子的授階典禮,竟然有那麼多花招
   !』參加完海南皇太授階典禮的宮城,一副累慘了的模樣...豪華場面
之盛,讓宮城大開了眼界,繁文禮節之多,讓宮城直呼受不了!

  『你還這麼悠哉!木暮現在和皇太子牧在密談,也不知道談得如何?你卻在
   這裡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彩子太擔心密談的結果,忍不住抱怨宮城。
  『我不是事不關己,而是我們現在擔心也沒有用啊!如妳所說,他們在密談
   ,總要等他們談好出來,才知道結果,現在我們再急也沒有用。』
  『妳也說過了,翔陽藤真殿下沒來,長谷川根本做不了主,我覺得這次肯定
   不會順利成功。』
  『說起來也真是怪了,明明翔陽傳來的消息是說藤真殿下會親自出使海南,
   為什麼藤真他沒來?連與藤真形影不離的禁軍統領花形也不見人影?』
  『這沒什麼好奇怪,翔陽的藤真和花形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有藤真在的
   地方,一定少不了花形,花形簡直就像藤真的影子似的,現在他們兩個都
   沒出現,是很正常的!要是有一天,妳見到藤真,卻沒看見花形,妳才應
   該覺得驚訝呢!要說奇怪的是,兩個大男人成天黏在一起,像話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啦!我的疑問是為什麼藤真沒來海南?』
  『天知道!』宮城興趣缺缺,又不是吃飽撐著,那裡管得了那麼多!
  
  彩子欲再開口...推開房門的聲音,讓彩子閉上嘴...是木暮回來了!
  『木暮,你和皇太子牧談得如何?』這才是彩子最關心的。
  『皇太子牧他...他說這是一件大事,事關各國存亡,必須各國開誠佈公
   地談,要不要聯合結盟,一個月後,在鄔山還珠亭一聚,再行商議。列席
   人包括海南的阿牧,翔陽的藤真,陵南的魚住,還有太子三井,畢竟這些
   人才是真正握有決定權的人。』
  『一個月後,鄔山還珠亭?這個阿牧還真會選地點。』宮城背靠窗櫺:『鄔
   山還珠亭剛好位於四國的中間地帶,由京都開始算起,不管是海南、翔陽
   、陵南,還是我們湘北,到鄔山還珠亭的時間,都是七天的路程,誰也不
   吃虧,誰也沒佔到便宜。』
  『一個月後?時間也太長了吧!照我們的估計,最多再過半個月,聯盟的先
   鋒軍一定會進攻湘北的!赤木和櫻木他們可以撐那麼久嗎?』彩子因憂心
而激動:『還有流川,他趕得及回來嗎?』

  『誰叫湘北長久以來是四國中最弱的,況且神奈川各人自掃門前雪的惡習成
   痴,我們沒有反對的餘地。如果結盟不成,我們勢必要與湘北共存亡。』

  『依照目前的情勢看來,陵南與我們結盟的意願不高,他們認為就算是聯盟
   大軍也比不上訓練有素的他們,他們沒必要和我們聯盟。至於,海南的阿
   牧和翔陽的藤真心結未解,要談合作,恐怕也需要時間進行調解才行。現
   在,我們只能靠自己,就算會拚盡最後一絲力氣,犧特我的性命,我也要
   保住湘北。』宮城一反剛才慵懶的態度,義正嚴詞:『明天一大早,我們
   告別大家,馬上回國吧!回國之後,木暮與太子就著手準備鄔山還珠亭會
   談一事,我馬上起程前往前線,支援樓主赤木,戰爭隨時會爆發,多一個
   人,總是多一分力量。』
 
  『宮城...』彩子感動得想哭,雖然宮城平常總是過於散漫隨便,但是事
到臨頭,他是可靠信任的,尤其是在這種非常時期,宮城總是會讓人覺得安心。

  『嗯,就聽你的,明天我們馬上就回國吧。』
  木暮、宮城、彩子三人達成共識,分別開始動手收拾行李.....

 

第七章 情生意动

已經日上三竿,為什麼仙道還沒回來?會不會是出事了?愛和與名朋可不比
先鋒軍豐玉,並不好應付!如果仙道真的出事了,自己也有一份責任的....

  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捨命救你?
  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助你一臂之力?
  你以為單單為了救人一命的慈悲心,我就可以去抱一個男人嗎?
  你以為我好管閒事的雞婆程度,已經到了可以不計一切地付出嗎?
  是啊,天涯何處無芳草!誰叫我老是東嫌西嫌,嫌玫瑰多刺,嫌牡丹俗豔,
  嫌蘭芷太香,偏偏愛上傲若寒梅的你!
  我等你,等到你願意談情,願意說愛.....

  流川的耳邊,反反覆覆響起仙道說過的話...仙道的深情告白,一句一句
都敲碎流川堅鐵如冰的心防...記不得有多少人說愛他...嬌滴滴羞答答的
姑娘,太矯情造作,愛了為何不敢啟口!緊纏不放的姑娘,太放肆吵耳,這種愛
他無福消受!也有男人說愛他,告白不成,就來硬的,下場當然是被狠狠地揍一
頓,不死也去了半條命!更有人,付出愛情,也要流川回報相等的愛情,偏偏流
川就不吃這一套!只有...只有仙道,不顧一切地說愛他,不計後果地要等待
,更不怕自己是否會因此而受傷害...只有仙道.....

  流川戴起紗帽,在流川拉開房門的時候,也感覺到門外推門的力量...
  房門刷一聲打開...出現在流川眼前的,除了仙道,還會有誰!
  『仙道,你沒事吧?』是的,這是關心,流川誠實面對自己的心。
  『你準備出門?』仙道走進房,順手帶上房門。
  『你說你天亮之前會回來。』
  『遇上一點麻煩事。』仙道倒杯茶喝,剛才為了甩掉越野和彥一,還花費不
少時間,這兩個難纏的傢伙,追了這麼多年,不覺得累嗎?!

  『什麼事?』
  『你...』仙道吞下茶水,說不出話來...流川除了自己的事情,凡事
皆抱持漠不關心的態度,現在竟然會主動問起他的事情?!如果是以前,流川鐵
定連問都不問,就算是自己願意說,流川也沒興趣去聽...!

  『你關心我嗎?』仙道試探地問,即使答案會讓自己心傷,也要問!
  『是的,我關心你。』自己的心怎麼想,就決定怎麼做。
  『我從來不會在人前提起這些事,但是你一句話,我就願意全盤托出。』
  流川取下紗帽,沿著床邊坐下,靜靜等待仙道開口...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傳聞?』仙道不等流川回答,再度啟口:『傳聞
   中說,我真正的身份是陵南田岡王的私生子。』
  『嗯。』流川點點頭,木暮曾經說過這件事。
  『傳聞是真的,我的確是田岡王的私生子,皇太子魚住是我同父異母的大哥
   。本來,天亮之前我是可以趕回來的,可是我遇上越野和彥一,他們是奉
   命來”請”我回去陵南的。相信連日來的相處,你也明白我的性子,我不
   適合宮廷生活!為了甩掉越野他們,所以我才延遲回來的時間。』
  『為什麼肯對我說?不怕我居心不良?』
  『如果你真的居心不良,我也甘願死在你的手上,至少在死前,我還能夠看
   著你,還能夠見你最後一面,這樣我就可以含笑九泉。』
  『大笨蛋!』流川的聲音昇高八度,企圖掩飾心悸的感覺。
  『在愛情面前,再聰明絕頂的人,也無用武之地!笨就笨,運氣好的人,只
   會笨一次,運氣不好的人,就多笨幾次囉。』仙道不由苦笑:『我仙道彰
   這輩子,也只會笨這麼一次,是註定笨給你了, !』
  『仙道,別這樣!我還不起你的柔情...』
  『我沒想過要你還。』仙道移身到流川的面前:『愛怎能要求回報!』
  
  像被強力吸鐵吸住似的...流川深深望進仙道深邃的眼眸裡,看不見底的
深情...有人說他冷漠寡情,有人說他冷酷無情,那是因為沒有人值得他動情
!忠於湘北,忠於摘星樓,是身為湘北人的使命感,是永遠無法推卸的責任!對
於同伴,他並沒有投入太多的感情,有的也只是一份不可抹滅的向心力...但
是,仙道讓他願意徜開心防,融化他堅鐵如冰的心,在為仙道動心之後,是否也
會為仙道而動情...想移開與仙道交接的眼神,心裡卻是萬分捨不得....

  『流川,你再這樣子看著我,我一定會吻你。』仙道的心蠢蠢欲動:『我逍
   遙浪子仙道彰,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啊?』流川的心漏跳了一拍!怎麼了?難不成自己的心裡也有所期待?!
  仙道的臉緩緩貼近流川,兩唇相接,正欲交纏之際...
  
  叩!叩!叩!急促的敲門聲...
  打醒心猿意馬的兩人...也打散空氣中的浪漫分子.....
  『喂!仙道,你醒來了嗎?』
  仙道懊惱地放開流川,第一次覺得土屋淳這個傢伙實在是惹人嫌!
  『仙道!仙道!』土屋的敲門聲,越來越大聲。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選這個時候...』仙道嘴裡嘟噥,他好不容盼到
心甘情願的流川,土屋卻來破壞他的好事,也不怕會下十八層地獄!

  嘻...流川嘴邊揚起淡淡的笑容...仙道像個吃不到糖果的孩子...
  『你笑了?』如出水芙蓉般引人注目的笑容,看得仙道如痴如醉...
  『仙道!』土屋不死心地繼續敲門:『仙道,你好歹也應個聲啊!』
  『好美的笑容。』仙道的雙眼,眨也不眨看著流川,對土屋的話充耳不聞。
  『仙道...飛狐...』在門外的土屋,叫聲和敲門聲成正比提高。
  『你還不快去開門。』流川收斂笑容,心是雀躍的。
  『仙道,你再不開門,我就要破門而入囉。』
  『煩人的傢伙!』仙道回魂轉醒,順手替流川戴起紗帽:『我是個獨佔欲很
   強的男人,我不想再讓別人見到這張美麗的臉,即使是我最好的朋友。』

  仙道轉身拉開房門:『土屋,大清早的,你吵什麼?』
  『大清早?』土屋抬頭,太陽早已當空高掛,這叫大清早?!
  『呃...』仙道突覺自己的失言,急忙開口:『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先讓我進去再說!』土屋大大方方進房,自顧自倒茶解渴:『渴死我了,
   你在做什麼?讓我敲門敲那麼久,門都快被我敲壞了!』
  『土屋,你到底有什麼事情?』還敢問我在做什麼?居然破壞我的好事!好
不容易等到這個機會的,以流川的個性,有沒有第二次還不知道呢!

  『仙道,如果你昨天是抱個大姑娘同房,就算你睡到今天晚上,我也不會來
   破壞你的好事,因為你一定會暗中咀咒我下十八層地獄!問題是,兩個大
   男人同睡一間房,居然還睡到日正當中,搞什麼啊?』土屋當然不知道,
他真的破壞了仙道的好事,也真的被仙道暗中咀咒下十八層地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土屋無心的言語,讓流川與仙道困於窘況之中...
  
  『別盡說些有的沒有的,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
  『對了,差點忘了,你猜猜我在街上碰見誰了?』
  『碰見誰?』
  『海南的侍衛長神宗一郎和一個吵耳的小鬼,好像是叫...清田。』
  『什麼?』流川眼神一變,原來海南也派人出來調查了。
  『在碰見神宗一郎和那個小鬼之後,我越來越覺得你們的愛知之行,目的不
   簡單,至少不是純粹為遊山玩水而來!仙道,我們是多年的老朋友,你的
   身份特殊,我早就知道!而玉面飛狐也絕不可能是單純的湘北浪人劍客,
   你們到底是為何而來?山王、愛和、名朋、豐玉四國聯盟,想必會為神奈
   川造成威脅。依目前的情勢看來,戰爭一定會爆發!位於神奈川的海南、
   陵南、翔陽、湘北不可能沒有任何動作的。』土屋淳平日是頗為粗心大意
,不能做個先知先覺的人,至少也會是個後知後覺的人.....

  『土屋,如果我真的是有目的而來,你會幫我嗎?』
  『仙道...』流川低叫,他可不打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這件事。
  『飛狐,相信我!土屋是個值得信賴的朋友。』
  『.....』流川看得出仙道的眼神透露著他對土屋匪淺的信任...好
吧,仙道,我相信你,也願意去相信你所相信的人...

  『土屋,你幾乎是猜對了,我和飛狐的確是為聯盟軍之事而來。』
  『你認為你們有幾分的勝算?光是一個山王,就叫人頭痛。』
  『他們可以聯盟,我們也可以聯盟。』
  『我不是神奈川人,但是多年來我手邊得到不少小道消息,神奈川四國要聯
   盟,還是問題重重吧?況且,神奈川聯盟的消息一旦傳出,只會讓戰爭提
   早爆發而已,山王是一個最懂得搶得先機的國家。』
  『搶得先機並不代表就是最後的贏家。』若無自信就不配是仙道彰!
  『仙道,我幫你!我土屋為朋友兩肋插刀,在所不辭。』和仙道合作,是一
件值得讓人期待的事情!仙道的可怕,不是在於他深不可測的武功,而是在於他
不凡的智慧與高超的領導能力...很想看看,仙道如何力挽狂瀾...!

  『我們該整裝起程,下一個目的地是山王。』仙道是田岡王的私生子,比起
正統的皇太子魚住,仙道倒是名不正言不順,但是那種渾然天成的王者之風,又
豈是平凡人所能擁有,就算是皇胄貴族也沒幾個比得上!

     ★     ★     ★     ★     ★  

藤真與花形坐在茶棚的最角落休息喝茶,正盤算下一步該怎麼行動...
  『我接到長谷川傳來的消息,下個月十五,海南的皇太子牧在鄔山還珠亭召
   開會議,你也是受邀的一員。』
  『下個月十五?還有一個月嘛,不急。』藤真陶醉品茶香。
  『藤真...』
  『噓...注意看現在進茶棚的三個人。』藤真面對門口,看得一清二楚。
  花形略微偏頭,打量剛進茶棚的三人...一個頭戴紗帽,白衣扮相的翩翩
公子;一個英挺俊拔,玉樹臨風的藍衣公子;最後一個也是長相出眾不俗的濁世
佳公子。這三個人看起來,一個比一個氣勢不凡,肯定不是平凡人物...

  只見三人跟店家要壺茶,便尋個位置坐下.....

  『他們是...』花形沒見過這三人。
  『穿藍衣的是逍遙浪子仙道彰,現在說話的人是遊俠土屋淳,至於那位白衣
   公...如果我沒猜錯,他應該是湘北出名的浪人劍客玉面飛狐。』
  『這三個人沒有太多的關聯吧?怎麼會在一起?』
  『去年翔陽祭典,表面上是木暮陪同皇太子三井一同出使,但是你應該有發
   現,有個人一直在暗中跟隨著三井與木暮。』
  『我記得,我起初還以為是什麼人敢在翔陽的領土上放肆,想對三井與木暮
   不利,好歹他們是翔陽的貴賓。後來,才發現那個人並無惡意。』
  『我曾經在一個夜裡,看見跟蹤三井和木暮的人,看得倒不是很清楚,可以
   確定的是,那個人也是這一身的白衣扮相,而且這名白衣人曾經進入三井
   的房裡,兩個人不知道在談些什麼。』
  『什麼!原來你私自行動調查過,這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
  『花形,放低你的聲音,你想讓在座的大家都聽見嗎?』
  『你真是...』花形實在拿藤真沒輒,他總是這個樣子,想做什麼就去做
,也不怕別人會擔心。話又說回來,就算事前知道也沒用,因為誰也沒辦法阻止
他...更甚者,只有跟隨他一起去做的份!就像自己現在.....

  『唉!』
  『花形,別嘆氣!氣嘆多了,很容易短命,我不想成為獨守空閨的怨男。』
  『藤真你...』
  『別激動!』花形的反應在藤真的意料之中,藤真導回正題:『花形,如果
   說翔陽境內有個像玉面飛狐這樣的高手,你會怎麼做?』
  『當然會盡一切的努力拉攏他啊,玉面飛狐的能力值得肯定。』
  『這就對了,你認為三井是個笨蛋嗎?大好人才在眼前,他不會利用嗎?』
  『照你這麼說,玉面飛狐和湘北官方脫不了關係囉。』
  『湘北在大場合出現過的,有以輕功獨步天下的宮城良田,三井壽在未登皇
   太子之位前,在競技場表現得非常出色,木暮公延武功雖然不高,卻是三
   井不可多得的得力助手,還有巾幗不讓鬚眉的彩子姑娘,這就是湘北全部
   的實力嗎?』藤真分析得有條不紊:『我聽說在湘北邊界,有人在統合兵
   馬,這些人是誰?還有玉面飛狐與湘北官方之間又是何種關係?如果小看
   了湘北,會吃大虧的,現在的湘北不是以前的湘北,不好應付啊。』
  『啊!仙道彰若是陵南王田岡之子,玉面飛狐是湘北官方的人,那麼陵南和
   湘北早就互通有無囉?』
  『不知道!湘北與陵南常常因為國界問題,大小紛爭不斷...』藤真低頭
沉思一會兒:『當然也有一種可能,就是湘北與陵南的只是表面上的宿敵,搞不
   好私底卻是盟國也不一定!當然,這是沒有憑據的猜測罷了!』

  『不管陵南和湘北是不是互通有無的盟國,從剛才他們三人的方向看來,他
   們剛出愛知地界,現在的目的應該是山王,難不成他們在打探聯盟軍之事
   ?』花形再次偏過頭,打量正在喝茶中的三人。
  『陵南、湘北的人都陸陸續續出現在此,如無意外的話,搞不好再過不久,
   我們還可以遇上海南的人,海南的行動力是非常驚人的。』
  『他們要走了。』花形一直很注意他們三人。
  『我們也該起程了,先探愛知,回頭一定要趕上他們,我們翔陽怎麼可以落
   於人後呢!』
  『嗯!』

     ★     ★     ★     ★     ★     

  頂著大太陽,郊道上流川、仙道、土屋三人一路同行...
  『剛才在茶棚有人一直盯著我們看呢!』仙道的笑容燦爛如頭頂上的太陽。
  『一年前,我見過他們!一個是翔陽的殿下藤真健司,另一個是禁軍統領花
   形透。』流川沒有忘記一年前的翔陽祭典,他見過這兩個人。
  『玉面飛狐,你說他們是誰?其中有一個是在翔陽獨稱第二,就沒有敢稱第
   一的藤真健司?』土屋在江湖上,對藤真早聞其名,卻無緣見其人。
  『正是他們。』仙道早在遊歷翔陽之時,就曾經見過他們。
  『哇!你們兩個太不夠朋友了,既然知道是他們,為什麼不跟我說?我也想
   認識他們啊!』土屋向來喜歡結交朋友,對朋友更是赤心一片。
  『我可沒說我認識他們,我們只是彼此互相知道對方而已。』仙道向土屋解
釋,自己與藤真、花形,只不過是見了面,會寒暄幾句的點頭之交,算不上是相
交的朋友!既然對方無意打一下招呼,自己也沒必要多客套!

  『飛狐,你呢?』雖然才相處沒幾天,土屋已經把流川當成好朋友看待,連
現在說話的語氣,都像是對一個認識很久,交情很深的老朋友似的。
 
  流川皺了皺眉,怎麼自己跟他很熟嗎?!況且,這個土屋愛說話的程度,不
輸給櫻木,老是喜歡問東問西的!如果你不回答的話,櫻木是自討沒趣叫罵幾聲
就算了!土屋就不一樣了,土屋是打破砂鍋問到底,死纏爛打也要讓你說...

  『飛狐,我知道你沉默寡言,但是我已經問了,好歹你也開口回答我啊。』
  看吧!流川心理早有準備,不回答是不行了...
  『我不認識他們,只是去年見過,知道他們是誰而已。』
  『真是可惜!下次再遇上他們,我一定要認識他們。』
  『會有機會的。』仙道有很強烈的預感,一定會再相見的!

     ★     ★     ★     ★     ★     

  是夜,在下榻的店家,仙道與流川照舊同房...
  土屋實在是弄不懂這兩個大男人,為什麼喜歡擠在同一間房...就算玉面
飛狐血脈重創,需要人家的照顧,仙道也沒必要連生活起居都妥善照顧,又不是
他老婆...搞不好,就算是仙道的老婆,仙道都沒這麼細心呢!

  『明天就會到達山王境內,今夜你好好休息吧,床就讓你睡吧。』
  『你呢?』
  『我趴在桌上打個盹就行了,浪跡江湖多年,隨便那裡我都可以睡。』
  流川低下頭...仙道昨夜為了他一夜都沒睡,今夜...
  『一起睡吧!』
  『流川,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仙道彷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大笨蛋!你想到那裡去了?只是睡覺而已啦!』流川羞窘,大聲說著。
  『喔!』仙道頓覺沒力,流川怎麼可能主動投懷送抱嘛!
  『睡覺啦!』流川自動躺進內側,留下大半的床位給仙道。

  仙道躺上床...偷偷瞄一下身旁的流川,流川背對他側躺...
  『你睡著了嗎?』仙道望著天花板,眼神沒有焦距...
  面對牆壁的流川,眼睛根本就沒有閉上...

  『打探完山王的軍情,你就會回湘北吧?』仙道知道流川並沒有入睡:『到
   時候,你的傷也會痊癒,不再需要我了。』
  
  很少...幾乎是沒有...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從來不覺得和某個人相
處很舒服,仙道是第一個...流川覺得跟仙道在一起的感覺很舒服愜意...

  『照目前的情形看來,戰爭一定會爆發,也許在你回湘北之後,我也會回陵
   南,我真的捨不得和你分開。』

  我也是啊!第一次有這種難分難捨的心情...都是仙道這個傢伙害得,以
前他不會這樣的!都是仙道害得...

  『我是落花有意戀流水,你是流水無情隨落花,回到湘北的你,還會記得我
   嗎?記得我這個曾經在敵軍聯盟陪你一段的人?終其一生,我都不會忘記
   你的,因為你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仙道眨眨酸澀的雙眼。

  怎麼可能忘得了!要忘記,談何容易...深植腦海的身影,想忘也忘不了
啊!仙道,誠如你所說,終其一生,我都不會忘記你的...

  『對不起,我曾經答應過你,這一路上不再談情說愛的,但是如果現在不說
   ,我怕...神奈川四國若無法順利結盟的話,我們是敵不過聯盟軍的,
   就算順利結為盟國,也是一場硬仗要打!』仙道略微一頓:『葡萄美酒夜
   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將來會
   有什麼變數,我無法預料,萬一戰死沙場,我就再沒機會說這些話了。』

  受到仙道的感染,流川的心動盪不停...

  『流川,如果大戰結束,我平安無事,到湘北找你,你會願意見我嗎?』

  流川心如鹿撞,仙道火熱的深情,讓他再也無法強裝冷硬...

  『真的睡了嗎?』見流川遲遲沒反應,還是選擇逃避嗎?
  『睡吧,當我沒說好了。』仙道閉上眼,眼角不期然滑落珠圓的淚滴。

  『仙道...』流川撐起身子,轉而面對仙道,決心正視這段感情。
  聽到流川的聲音,仙道立即抹去淚痕,張開雙眼起身...
  『你想要我嗎?』
  『當然。』天知道他有多麼想要他!
  『不要去想未來,只想現在!在我回到湘北之前,我願意。』
  『流川,你這是什麼意思?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沒有曾經擁有,絕對不可能有天長地久。』
  『我說過,我是個獨佔欲很強的男人,現在我還要告訴你,我還是一個是很
   貪心的男人,對你...我不只要曾經擁有,還要天長地久。』
  『別說了,我只想現在,不想未來。』流川一咬牙,逕自解下外衣...

  仙道啞然失笑:『你想誘我犯罪嗎?』
  『我不會捉你見官的。』流川主動迎上仙道的唇...

  當真是投懷送抱的流川?!仙道只是愣了一下,隨後便投入吻中...激烈
又火辣辣的熱吻...緊緊地抱住對方,彷彿要將對方融入體內...

  兩個人都覺呼吸困難,才放開彼此的唇...身體卻依然燙貼在一起...
  『唔!』流川充滿愛慾的輕嘆,這是自己的聲音嗎?
  『真的可以嗎?』仙道眼中的盡是熾盛的慾火:『現在說不要,還來得及,
   再等一下,我不會允許你說不要的。』
  流川用唇來回答...
  仙道像是火苗,點燃流川體內的熊熊烈火...赤裸裸地交纏出許多愛不完
的濃情蜜意.....

 

第八章  神鷹初現
吹拂陣陣微風的清晨,擺設簡單的客房,綺羅帳內相依相偎的兩人...
  『我說我願意,並不代表你可以不知節制。』流川推開正在吸吮自己頸項的
臉,順勢想起身...我的天!突如其來的痠痛,讓流川剎時刷白了臉...

  『你還好吧?』沙啞又充滿憐惜的嗓音,仙道不捨地摟住流川。
  『.....』到現在才關心人家好不好,假好心!也不管我到底受不受得
了,一整夜像個急色鬼需索無度,到天亮才肯放手...流川愈想愈氣憤,使勁
推開還緊靠自己的厚實胸膛...氣憤之中,最不容易掌握力道...

  『啊...!』完全沒有防備,還勁自陶醉的仙道,被流川推下床...
  『仙道...』流川微愣看著自己的手,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想謀殺親夫啊?』還蠻有力氣的,看來應該沒什麼事才對!仙道俐落地
由地上爬起來,全身上下還是一絲不掛...

  『你說什麼?!別滿嘴胡說八道!』流川十分不自在別過微紅的臉,從小到
大,除了自己的身體,不論男女,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別人的裸體。

  呵呵...會害羞啊!有進步,終於不再是那副冰冷的尊容...

  『穿上你的衣服,還有...把我的衣服拿給我。』可惡的仙道,現在一定
是在笑他吧?!

  『喏,你的衣服,拿去吧。』仙道把流川的衣服放置在床上。

  流川掀開棉被,拿起衣服正準備著衣...瞥見仙道迷濛陶醉的眼神...

  『看什麼?轉過身去!』不是害羞,而是不習慣別人看到赤身裸體的自己。
  『別不好意思嘛,該看的,不該看的,我昨晚都看光了。』仙道厚顏無恥說
著,不想白白錯過這場穿衣秀...

  『我再說一次,轉過身去!』流川的語氣,已經明顯表露出他的不悅。
  『好好好!我轉過身。』仙道只能讓步,轉過身開始著裝。

  經過半刻鐘...流川、仙道分別已經整裝完畢...

  仙道發現流川只是穿個衣服,已經是滿頭大汗,不由心生愛憐與自責...

  『對不起,昨夜我是樂昏了頭,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慾望,弄疼你了嗎?』
  『別說那些有的沒有的。』
  『好,不說就不說。』仙道順從流川的意思,只要流川高興就好:『今天晚
   上我們就可以到達山王地界,不過山王的邊疆地帶蠻荒涼的,可能找不到
   投宿的地方,搞不好要露宿野外,也不曉得有沒有吃的...』
  『我們也該起程了,否則今晚趕不到山王的。』
  『嗯,我去看看土屋醒了沒...』仙道轉身,手還沒碰房門...
  『仙道,開門啊!』土屋這傢伙,特別偏好大清早就來敲別人的房門嗎?!
  『說人人到!』仙道偏頭對流川笑了笑,一手拉開房門...

  在仙道打開房門的同時,流川也已經戴起白色紗帽...

  『你們兩個都醒了,正好,你們一定不知道,神宗一郎和那個小鬼也是在這
   裡投宿,而且剛才他們兩個已經出門,看樣子也是要去山王。』
  『海南的動作可真快啊!』仙道意味深長看了流川一眼。
  『他們才剛走,如果我們抄小路一定可以趕在他們前面。』
  『不,沒那個必要。』仙道氣定神閒:『先探得軍情並不能代表什麼。』
  『仙道,我很懷疑你到底有沒有大戰之前的醒悟?』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一向都是這樣。』
  『飛狐,你還是懷疑以仙道這種個性,為什麼你們還能當朋友?』土屋實在
想不透,兩個性格差上十萬八千里的人,竟然還能成為同榻而眠的好朋友...

  『我們這叫互補,你不懂就少開口。』幹嘛啊...好不容易和流川的關係
才往前更進一步,這個土屋竟然只會說些有的沒有的,也不怕遭天遣!

  『我那裡不懂?飛狐他沉默寡言,要是不開口說話,真的會被人當做啞巴!
   你的話雖然不多,也不能稱為少吧!至少,在飛狐面前,你算是一個很多
   話的人。』土屋故意唱反調似的反駁仙道。基本上,任何一個正常的人,
只要在惜字如金的玉面飛狐面前,都算是多話的人...

  『喂喂喂!土屋你太過份了吧,我再怎麼多話,也不可能比你多!』
  『你們一人少說一句,每次都這樣,吵得沒完沒了!』流川還有臉教訓別人
,也不想想他和櫻木,兩個人就足以吵翻天,土屋和仙道怎麼比得過他們...

  『飛狐,你的傷如何?』土屋識相地轉開話題,與玉面飛狐雖然相識不久,
倒也摸清他的性子,可別惹他發火,否則就算是朋友,也沒有情面可講。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應該可以練劍了。』
  『真的?真是天大的好消息,等你的傷好了,你一定要跟我比試一場。』
  『沒問題。』流川的心開始雀躍起來,也該好好活動一下筋骨了。
  『飛狐,我們就這樣說定了,你可不能讓我的期待落空。』
  『那當然!』看不到流川的表情,但是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愉快。
  『好了,我們該起程了,否則今晚真的趕不到山王了。』搞什麼?土屋和流
川兩個人,怎麼好像很熟的朋友似的!大而化之的土屋也就算了,偏偏連流川也
是...哼!看了就讓人心裡不舒服...

啥?這叫嫉妒,因為愛而產生的醜陋情緒...不可能!向來只有別人為他
仙道彰爭風吃醋,他才不會...他才不會...他才不會...為什麼連自己
都無法肯定他不會...??

     ★     ★     ★     ★     ★   
夜涼如水,月明星稀...仙道與土屋分別去找野味與柴火,流川一個人待
在山中搭建給獵戶休息的房子...
那兩個傢伙搞什麼?早說過我的傷已經好了,我可以跟他們一起行動,他們
竟然不相信...尤其是仙道,說什麼因為昨夜春宵,擔心我的身體會受不了,
硬是不肯答應我同行...特意扔下我一個人,擺明瞧不起人嘛,真是渾帳!仙
道是個笨蛋,土屋也是個笨蛋...!

  流川信步走到屋外的空地...體內嗜武的血液慢慢開始復活...練劍吧
!多久不曾享受這份練劍比武的喜悅...不做他想,順手抽出寒月劍...

  劍身映月,劍氣凜然,劍光如虹...流川手持寒月,疾劈、鍊刺、翻旋、
切削...劍隨影動,如影隨形...流川冷凝的身影,寒月凜冽的肅殺,人
如劍,劍如人,人劍合一...迅捷俐落的身影漸慢,旋身收劍...

  『呼...』好舒服的感覺,看來傷真的好了...

  啪!啪!啪!黑暗中傳來鼓掌的聲音...是仙道?還是土屋?

  『好劍,好劍法,好劍客。』不是仙道,也不是土屋,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什麼人?』流川可以確定自己並不認識這個人。
  『以閣下的身手,想必在江湖上享有盛名。』黑暗中漸明的身影,是一個濃
眉大眼,長相清俊,體格健碩的公子哥...

  『哼!偷窺不是正人君子該有的行為。』
  『我從來沒說過,我是個正人君子。』臉上痞痞的笑容,和某個人好像?!
  『無恥小人。』
  『雖然我不承認我是正人君子,但是我否認我是無恥小人。』

  啊...他那種似邪非邪的神情,和某個人在使壞的神情好像...不過,
某個人有陽光的味道,他喜歡那種味道...

  思念?!這是思念...怎麼搞得?!不是才剛剛分開而已,待會兒馬上就
會見面,然而自己竟然這麼想著他...眼前的人明明不是他,卻一冉讓兩人的
影像重疊...平生不知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不會的...

  『你到底是什麼人?』
  『也許你沒聽過澤北榮治這個名字,但是你一定聽過鐵膽神鷹這個名號。』
  『你是鐵膽神鷹澤北榮治?!』流川銳利的眼神掃向澤北...他就是仙道
口中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鐵膽神鷹澤北榮治...山王的第一高手...

  『正是。』澤北得意笑開顏:『閣下尊姓大名?』
  『玉面飛狐。』流川表現得不卑不亢。
  『湘北的浪人劍客玉面飛狐...』澤北拍一下額頭:『我早就該想到,頭
   戴白色紗帽,一身白衣裝扮,又有這等高超的一流身手,除了玉面飛狐不
   做第二人選,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就碰面了。』
  『嗯?』流川警戒心頓起...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就碰面了?什麼意思?
  『哈...』澤北突然放聲大笑:『瞞者瞞不識,識者不能瞞,在這種非常
   時期,湘北名人來到山王,叫我如何相信這只是”純屬巧合”?』
  『不相信就算了。』流川沒有多做解釋,一方面是自己本來就沒有解釋的習
慣,另一方面是多說多錯,少說少錯,萬一說溜嘴,後果他承擔不起。

  『如你所說,信不信由我!』澤北言下之意,分明就是不相信:『說真的,
   比起你此行的目的,我比較好奇的是...藏在面紗後的真面目。』

  就算玉面飛狐他真的是來打探軍情也沒關係,不懂就不會怕,懂了才真怕!
就讓你開開眼界,見識一下”第一強國山王”的陣容吧!澤北現在最好奇的,是
江湖上美麗的傳說,傳說中的玉面飛狐,是個美男子,嬌滴滴的大姑娘跟他一比
,還相形失色呢!這等絕色男子,若不能親眼見其一面,多麼令人扼腕啊...

  (怎麼又來了?)流川在心裡暗暗苦惱!戴不戴上這頂紗帽根本沒多大影響
...不戴時,因容貌招來不少可恨的登徒子,同時也引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戴上紗帽後,更有許多人因為好奇心的驅使,想一睹面紗後的真面目,也惹來不
少麻煩!現在終於認同那句話---”平凡也是一種福氣”!

  『我有榮幸見你面紗後的真面目嗎?』澤北好奇地想看看傳說是否屬實。
  『想看我的真面目,必需先問過我的劍。』流川的語氣冰冷得連四周的空氣
都隨之凍結...大病初癒,找個人來練練劍也不錯...仙道口中的高手,可
不能讓他失望才行...

  『意思是說,我們兩個必需比劃一下囉?』澤北興致昂然...玉面飛狐成
功挑起他沉睡已久的戰心,好久沒有遇上一個好對手...他還是第一次碰見這
麼冷漠的男人,越來越好奇了,面紗後的真面目究竟如何?

  『聰明!』流川抽出剛才收起的寒月劍。

  寒月劍出,刺目寒光,凜冽寒氣,肅殺的氣氛瞬間籠罩整個大地...

  『自古名器配英雄,寒月劍在你身上才得以彰顯,你擁有寒月劍簡直如虎添
   翼。』澤北一眼就認出流川手上的兵器名喚寒月。
  『.....』能夠一眼認出寒月劍的人,絕對有相當的實力。
  『寒月劍雖然利可斷金,我的青鋒劍也是削鐵如泥,分個高下吧!』

  刺眼光束一閃而過,澤北手中握持劍身精亮,鋒利無比的青鋒劍...
  
  兩人都沒有再多說一句話,片刻的沉默,之後是交錯不停的劍擊聲...流
川矯若遊龍,澤北疾如蒼鷹,石光電火中,已過招十式...來回穿梭的身影,
空中交雜的劍影,熠熠閃爍的劍光...兩人一來一往,誰也不肯讓誰...正
所謂,棋逢敵手分高下,將遇良才各現能.....

  澤北此戰,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想看清玉面飛狐的真面目,看準時機,見玉
面飛狐身形一轉,澤北旋劍一挑,正要挑起玉面飛狐頂起的白色紗帽...

  說時遲那時快,一顆乘風而來的小石子,不偏不倚打歪澤北的青鋒劍...
”鏗啷”一聲響...澤北見狀,立即順勢收劍...

  『是誰?』用一顆小石子就能打歪他劍氣迫人的青鋒劍...此人與玉面飛
狐相比,在伯仲之間...真沒想到,山王境內來得這麼多高手...

  『我只是個無名小卒,不足掛齒。』是仙道!

  仙道與土屋並肩行來...仙道依然帶著熟悉的陽光笑容...

  『我可不認為無.名.小.卒.有本事用小石頭打歪我的青鋒劍。』
  『哼!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仙道彰。』
  『原來是逍遙浪子仙道彰,那另一位...?』想必也不平凡吧!
  『土屋淳。』
  『逍遙浪子仙道彰,遊俠土屋淳,再加上玉面飛狐...可別告訴我,你們
   是來山王尋寶,這種謊言太過拙劣。』
  『如果我說我們是來遊山玩水,你也不會相信,又何必多此一問。』
  『聰明!剛才為什麼破壞我的事?』他澤北榮治的驕傲,不容挑釁。
  『想見玉面飛狐的真面目,還得問過我的意思。』仙道表現全然的佔有。

  仙道話聲一落,左方投來土屋狐疑的眼神,右方感受流川驚愣的目光,而正
前方,面對面的澤北也是驚得瞪大眼...三人相同的心思,這話是什麼意思?

  『怎麼?你懷疑?』仙道犀利的目光停留在澤北身上:『澤北,我告訴你,
   以多欺少我浪子仙道不屑為之,但是如果能省事事省,我也不會介意。』
  『看來,今晚我是討不了便宜,先告辭了,我相信我們會再見的。』

  澤北轉身走向黑暗...直到澤北走遠,仙道才回頭探視流川...

  『你沒事吧?』
  『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擺明要昭告天下嗎?真是搞不清楚狀況!
  『我就是那個意思,你應該懂我的意思才對。』他說過幾次了?他是個獨佔
欲很強的男人,不容別人覬覦屬於他的人...剛剛澤北的態度太過熟悉,因為
好奇才會被吸引,也因為被吸引才會戀上這個冷若冰霜的男人...歷史沒有重
演的必要...澤北更沒有介入他們之間的必要...

  『我不是你的什麼人!』流川氣急敗壞,他從來沒說過他屬於他!
  『我認為你是!』仙道輕描淡寫的語氣中,有著不容反駁的獨佔欲。
  『我不想跟你吵。』
  『我也不想。』仙道低垂眼瞼:『我以為經過昨夜,我們的關係已經不一樣
   ,我以為我對你而言應該是特別的,是獨一無二的!我真的以為...』
  『仙道...』不該心軟的,可是流川真真切切感受到仙道的脆弱...

  在一旁,如墜五里霧中的土屋,心中偏佈疑雲...仙道與流川太過曖昧的
行為,太過曖昧的言語...他們之間真的只是朋友?還是...

  『呃...』土屋想開口問個清楚,話已經到了喉嚨又吞下去...看目前
這種情形,如果不識相點,可能會被仙道揍,可不能單單為了微不足道的好奇心
賠上自己寶貴的性命,為了自己身家性命財產的安全,現在還是別問了....

  仙道僵硬地扯動嘴角,不能稱之為笑的笑容:『我不知道自己這麼脆弱。』
  『仙道,別這樣...』
  『愛一個人的心,可以是堅強的,也可以是脆弱的,我...』
  『別說了,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愛你,你是我用生命所愛的人,我用我
   完整的生命在愛你,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那怕會付出生命也無悔。』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流川一直知道仙道真心愛他,一直知道仙道
用情太深...但是,他不知道仙道的愛這麼義無反顧,也不知道仙道的情如此
執迷不悔...激越動盪的心,銘刻上仙道的愛情,是再也抹不去的痕跡...

  愛?!土屋確信自己沒有聽錯,因為仙道一連說了三次...仙道愛上玉面
飛狐?這是怎麼回事?他們都是男的耶...況且仙道他一直認為天下的女人都
是很可愛的,仙道不可能會去愛上一個男人吧?!

  『我愛你。』

  原來是真的?!仙道真的愛上玉面飛狐!!常年流連風月的浪子仙道,竟然
會愛上一個男人...土屋認識仙道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他看得出,仙
道是真心真意的愛上那個男人,那個名為玉面飛狐的男人...

『仙道...飛狐...』土屋試著開口,他知道不應該在此時打擾他們,
可是快被好奇心淹沒的他,迫不及待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啊!』渾沌中的流川,此時才意識到,土屋也在現場!而且還成為仙道對
自己宣情揚愛的目擊證人...他喜歡土屋這個朋友,他是一個值得交得的朋友
。不過...土屋會如何看待這段世人看來荒謬無比的感情...

  『土屋?』仙道理好自己的思緒,準備坦然面對土屋:『我愛飛狐。』
  『為什麼?怎麼會?』
  『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總之我就是無可救藥地愛上他了。』
  『這很...奇怪。』土屋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意思?
  『我知道平常人不太能接受,可是我也沒辦法,我就是愛上了。』
  『你...』
  『你會看不起我嗎?』就算會被人看不起,他也無所謂!
  『不會...』
  『還願意和我做朋友嗎?』仙道不想失去土屋這個朋友。
  『當然...』
  『那...你能接受我們嗎?』
  『這...可以...』
  『謝謝。』仙道雖然滿口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但是土屋的認同簡直給他打一
針強心針...知道有人支持著自己,仙道感激地笑了...

  一段沉長的沉默,只有夜風中傳來的蟲鳴聲...流川無語,仙道無語,土
屋也無語...

  『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對飛狐百般呵護,原來是因為愛。』也許是大而化之
的個性使然,土屋釋懷地笑了...愛就是愛囉,不能控制的...

  『土屋...』仙道臉上浮現大刺刺的笑容。
  『不管你愛得是誰?是男是女?你都是我的知己好友。我土屋相交滿天下,
   只有你是我唯一認定的知己好友。』
  『土屋。』流川開口,他就知道土屋是一個值得交得的朋友:『我交定你這
   個朋友了,你是我第一個想結交的朋友。』
  『我是第一個?第一個不是仙道嗎?』土屋戲弄笑道。
  『土屋,我羨慕你!太可惡了,為什麼你能讓飛狐輕易就付出友情?』
  『既然是朋友,我就讓你見見我的真面目。』
  仙道這次倒是沒有阻止...
  流川在土屋面對解下紗帽,甩甩頭撥弄髮絲...

  百聞不如一見,這句話說得一點都沒錯,對極了!真的和傳說中一模一樣,
不,傳說也只是傳說,怎能及得上眼見為憑的絕美佳容!玉面飛狐果真美絕塵寰
,無懈可擊的漂亮面孔,雙瞳如一泓秋水般清澈冷冽,劍眉如畫,鼻樑挺直,唇
形優美,...”豔如桃李、冷若冰霜”用在他的身上,真是再貼切也不過了,
彷彿這兩句話就是為他而存在...

  仙道明知道土屋沒有其他的意思,純粹只是驚訝於流川的美麗而已...但
是看土屋痴痴愣愣盯著流川許久,心頭總是不是滋味...

  『咳!咳!』
  『仙道,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會喜歡他!』土屋回神轉醒。
  『才不是因為外表,比他更加傾城傾國的姑娘,我也認識好幾個。』
  『但是沒有人可以比得過他,因為”俊.美.冷.豔”這四個字,很難可以
   同時形容在一個人身上,但是飛狐夠資格。』
  『別再說我的外貌,這是我的禁忌,它為我引來不少麻煩。』
  『別人求這種麻煩還求不到呢!』土屋照舊直話直說,要是換成別人,恐怕
攝於流川的冷酷漠然,根本不敢再提一個字。

  『土屋,我的名字是流川楓,玉面飛狐流川楓。』
  『流川楓,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
  這是流川與土屋建立友情的開始...
  仙道樂見其成,畢竟一個是他最愛的人,一個是他最好的朋友.....

 


第九章   風暴前夕

清涼如水的夜風,掃去白天的悶熱...門內三條身著夜行衣的人影...
  『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人多反而不好辦事。』流川態度堅持。
  『我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前往?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仙道也非常堅持。
  『你們別想留下我一個人,我也要去。』土屋堅持自己的立場。
為了夜探山王,三個人爭執已久,各有各的堅持,誰也不肯退讓一步...
  『流川,山王可不比其他,昨晚你也見過澤北了,山王高手如雲,你一個人
   去,實在是太危險了,我不放心!』
  『人多不好辦事...』
  『錯!大錯特錯!人多才能互相照應啊!』土屋打斷流川的話。
  『你們...隨便你們了!我可沒時間在這裡跟你們耗。』
  流川推開房門,大步跨出門檻...仙道與土屋相視而笑,隨後跟上...

  『仙道少主,我們終於還是趕上您了。』是越野和彥一。
  『原來是你們兩個,這麼快就被你們追上了啊!』仙道心知肚明,單憑越野
和彥一,怎麼可能追得上他呢?要不是因為前天一夜春宵,導致昨天早上延誤大
半天的行程,所以才會讓越野和彥一有足夠的時間追上他的腳步...
 
  『仙道少主,您這身打扮是想去那裡?』越野向前一步逼問仙道。
  『左邊這位是玉面飛狐,右邊這位是遊俠土屋淳,我們三個人現在要去夜探
   山王,你們想要跟來嗎?』仙道也不想再躲他們了,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
步,勢必得回陵南,不如讓越野和彥一跟著,也好多兩個幫手。

  『仙道...』流川低叫,搞什麼啊?人數怎麼越來越多...他是探聽消
息,又不是要去做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何必去這麼多人!

  『相信我,我們需要他們的幫忙。』因為這次的目標是山王,仙道正為勢單
力薄而苦惱...正好越野他們來了,怎麼可以不好好加以利用呢...

  『夜探山王...?』彥一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這不像是你會做得的事情。』越野心底的疑問還沒解開呢!在仙
道的心中,一定住著一個人,住著一個仙道心甘情願肯為他”賣命”的人...

  『就當做我終於有身為田岡王之子的認知吧!你們來不來?一句話!』
  『我們奉命跟隨少主,當然要跟著少主。』越野這次絕不讓仙道再溜走!
  『很好!我們走吧。』
  『等等...仙道少主,您為什麼會跟玉面飛狐和遊俠在一起?』彥一的好
奇心又氾濫了,這三個人是武林上享有盛名的三大高手呢!

  『土屋和飛狐和我是好朋友,我們是英雄惜英雄。』仙道草草帶過。
  仙道看著流川的眼神,透露出一種訊息...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流川的眼睛會說話...我當然相信你,我是賭上性命在信任你的!
  
  等待越野與彥一替換夜行衣的時間...流川壓根兒就沒想過,原本隻影孤
單的他,竟然莫名其妙,一下子多了幾個伙伴出來.....

     ★     ★     ★     ★     ★     

  點點星光,月色朦朧...四個身著夜行衣的人影,同樣俐落的動作...
這四個人正是仙道、流川、土屋、越野,仙道命彥一留在外頭接應.....

  『果真是戒備森嚴!』仙道、流川、土屋、越野四人輕步行於屋簷上...

  『小心一點,昨天有刺客闖入,雖然人已經被我們捉了,但是難保不會有人
   來救人。昨天才回來的澤北大人,已經下令全面戒備。』
  『昨天那兩個人,武功雖然不弱,偏偏好死不死碰到澤北大人回來,他們怎
   麼比得過澤北大人呢?算他們倒楣!我跟隨澤北大人這麼久,我還沒見過
   澤北大人輸過呢!』

  『哼!』聽完這段對話,流川冷哼一聲,一定要跟澤北再比一場!
  仙道輕笑,知道流川死不認輸的性子又犯了...
  『你認為昨天是什麼人落在澤北的手裡?』仙道詢問跟在身後的土屋。
  『難道...是神宗一郎和那個叫清田的小鬼?』
  『飛狐,你認識這兩個人嗎?』仙道和流川有默契,在外一律稱他為飛狐。
  『去年的翔陽祭典,陪阿牧出使的人,就是他們兩個人。』
  『土屋,飛狐你們對他們兩人有什麼看法?』
  『武功不弱。』流川回答地簡單扼要,這兩人還不足以成為他的對手。
  『嗯,他們的武功是江湖上聞名的,而且他們也是海南的大將呢!』
  『他們現在落入澤北的手裡。』仙道的言下之意...
  『仙道少主,難不成您想去救他們兩個?』越野驚問。
  『越野,你真是越來越了解我了!我正有此意。』
  『為什縻?』流川冷冷地問,明顯表現出事不關己,漠不關心。
  『神奈川四國要聯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尤其是阿牧,以帝王自尊的
   他,不是那麼容易被說服的,況且他和翔陽藤真的心結未解。如果我們現
   在救出神宗一郎他們,做個順水人情給阿牧,將來也比較好說話。況且,
   將來神奈川若順利聯盟,他們也會是聯盟軍的主力。』
  『仙道,你想得還真遠。』土屋早就知道仙道的深謀遠慮。
  『.....』流川沒說話,心底已經贊同仙道的話。
  『你放心吧!為了你,我一定會讓陵南答應聯盟一事,不管四國是不是能順
   利結盟,至少陵南和湘北會站在同一陣線。』仙道在流川的耳邊輕訴,很
平淡的對話,字字句句卻含帶著無限柔情...

  『.....』這個白痴,知不知道他們現在身在何處啊?其實他並不討厭
聽仙道的甜言蜜語,甚至可以說是喜歡,至少聽起來心頭總是暖暖的...

  『咳!咳!咳!仙道,現在不是你說這話的時候。』土屋受不了地翻翻白眼
,自從知道仙道和流川不尋常的關係之後,仙道大方地不加掩飾,時常在他眼前
就演出親密的舉動...說來也好笑,通常都是仙道說得口沬橫飛,流川總是愛
理不理的...做夢也想不到,仙道也會有失手的一天,而且對象還是個男人!
土屋瞄一眼身後的越野,這下仙道慘了,看他怎麼跟他的手下解釋...可不能
說他土屋幸災樂禍,實在是很想看看仙道手足無措的樣子...

  現在不是你說這話的時候?!土屋的話值得深思!仙道一句”為了你”,更
讓越野的心中滿佈疑雲...越野的目光鎖住仙道和流川的背影...這一定是
自己多心了,仙道少主說過,他們是好朋友啊!越野在心底說服自己...

  『要救人就趕快,別說那麼多廢話!』流川沿著屋簷,輕步探查囚禁人犯的
地點...仙道、土屋、越野尾隨在流川後頭...

  流川停下腳步:『應該是這裡。』
  『看來澤北真的佈下重兵。』仙道打量四周,黑壓壓的人頭:『看守的兵馬
   為數不少人,來個聲東擊西之計吧!』
  『我去引開他們。』流川說做就做,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躍下屋簷...
  『真是的,這小子個性真急!』土屋看得出仙道眼裡的耽心:『既然耽心,
   就去幫他吧,我自己去救人就行了。』
  『謝謝!越野跟我來!』』仙道道聲謝,馬上追趕流川的腳步...
  土屋搖著頭,帶著會意於心的笑容:『愛情,總是讓人緊張!何必呢?』


土屋潛入救人之際...仙道、流川、越野已經被看守兵馬團團圍住...
  『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會來。』是澤北的聲音!
  聽見澤北的聲音,仙道有心理準備,今天勢必會有一場硬仗要打...明明
知道是澤北的詭計,他還是選擇中計...仙道自有他多方面的考量,神宗一郎
雖然只是海南的侍衛長,但他與阿牧是結義兄弟,如果就這樣放任他們二人留在
山王,難保山王將來不會以此威脅阿牧!也許阿牧可以冷靜的選擇顧全大局,但
之前必定要經過一番猶豫,戰場上,可沒有讓人猶豫的時間,如果不能先發制敵
,一切都是枉然...今時今日,有土屋、有流川,還有越野,再加上自己,要
硬闖山王也許是辛苦吃力了點,但以四人的身手,還是有很大的贏面!這是一個
賭注,如果能順利救出神宗一郎二人,可以留下救命之恩給神宗一郎和清田,還
可以做個順水人情給阿牧!萬一無法順利救出二人,單憑他們幾個的身手,要全
身而退,應該不是問題才對...更何況,澤北想要流川,他怎能坐視不管!流
川合該是屬於他的,澤北想都別想.....!

  隨著聲音,澤北現身在兵馬之中,跟著澤北一起出現的,還有深律一成,野
邊將廣,松本稔,...看樣子,山王大半的高手皆會聚於此...

  『嘖嘖嘖!只有我們三個人,不需要勞動山王的四大高手吧?』
  『雖然你們只有三個人,但其中一個被喻為天下第一的武學天才,另一個被
   稱為百年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我當然要隆重歡迎你們來到山王。』澤北
的視線落在流川身上,上次他頭戴白色紗帽,根本看不清楚他的五官!這次他身
著夜行衣,蒙上黑色面巾,那雙如秋水般美麗,也如秋水般冷冽的雙瞳,完全曝
露在外,那是一雙會勾人心魂的眼眸,讓人久久無法移開視線...別問澤北為
什麼毫無理由地認定擁有那雙翦水雙瞳的主人就是玉面飛狐,這只是一種直覺罷
了...”鷹”是遨翔天空的王者,這犀利的直覺是不會錯的...!
  
  『這麼說來,這還是我們的榮幸囉。』仙道緩步移動身子,有意無意地站到
流川身前...這澤北幹嘛盯著流川直瞧啊?真想挖下他的眼珠...

  『當然,遊俠土屋淳我們也會好好照顧他的。』
  『言下之意是指,河田雅史與河田美紀男兄弟,還有一之倉聰?』
  『人說,逍遙浪子仙道彰,才智雙全,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有實力的人,才承受得起才.智.雙.全.這四個字。』面對澤北敷衍的
客套話,仙道倒是理所當然接受,足足讓仙道贏了面子。

  『看來我們得以實力見真章!』輸了面子,澤北可不打算再輸了裡子。
  『今日一戰,本就不能避免。』不管於公於私,仙道都不希望輸給澤北。
  『.....』流川擰了擰眉,要打就快打,幹嘛盡說些明嘲暗諷的廢話!
  『飛狐,這可是一場硬仗,要小心點。』
  『我的對手是澤北。』
  仙道側頭看流川,看到他遇見對手的興奮眸光,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
  『澤北當然是要交給你,小心一點。』
  仙道與流川同一時間,相同的動作,旭日、寒月劍光脫穎,劍氣沖天...

  一聲喊殺,黑暗裡殺聲隆隆,不絕於耳...
  仙道單獨應付山王三大高手深律一成、野邊將廣、松本稔.....仙道招
招凌利,步步為營,一丁點都不敢大意輕心,這可不比從前的對手,不拿出真本
事來,只怕會客死異鄉...深律一成等三人,深知逍遙浪子仙道彰的高深莫測
,三人招式相輔相成,倒想見見未逢敵手的仙道彰是否一如江湖傳聞.....

  獨力應付其他人的越野,簡直如同虎入羊群,打起來得心應手...

  流川的寒月劍橫於胸前,澤北的青鋒劍劍尖指地,兩人相對而立...
  『玉面飛狐,真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見面了。』
  『澤北,今日我們該分出勝負。』
  『我實在是很好奇,黑巾後的真面目。』
  『打敗我,你就能看到我的真面目!』
  青鋒、寒月劍光交錯,劍與劍的碰擊聲在黑夜中鏗啷作響...


  正當仙道、越野、流川三人與山王兵馬打得如火如荼之際,救出神宗一郎與
清田的土屋,也遇上河田美紀男與河田雅史兄弟,還有一之倉聰...
  『喲!三比三啊,你們兩個沒問題吧?』土屋問著剛被救出的兩人。
  『當然,我還要報昨天之仇呢!』清田磨拳擦掌,昨天只是陰溝裡翻船,一
時大意,今日他誓要一雪前恥,否則他就不叫清田信長!

  『你們兩個讓我見識、見識海南高手的實力吧!』土屋率先出劍...
  土屋淳卯上河田美紀男、清田信長拚上河田雅史、神宗一郎的對手是一之倉
聰...三比三進行一場大決戰...

  

  東邊的天空開始翻白,打鬥的聲音依然傳達天際...在不斷的打鬥中,不
曉得從什麼時候開始,土屋、清田、神三人已經趨近仙道、流川、越野三人的戰
圈範圍內...稍做喘息之中,仙道、流川、越野、土屋、神、清田已經被山王
的兵馬圍困在中間...長時間的打鬥,每個人都是汗水淋漓...

  『我要你們今天插翅難飛!』以澤北為首,山王精英圍成一圓。
  『哼!如果山王的實力只有這樣,是不可能留得住我們。』仙道有絕對的信
心!雖然山王人多勢眾,高手齊聚,個個都是響叮噹的大人物,可是他們除了仙
道他自己之外,還有玉面飛狐流川楓,有遊俠土屋淳,有海南一等一的高手神宗
一郎、清田信長,再加上實力不弱的越野弘明,他們不會輸的!
   
  『仙道,你真是大言不慚!』
  『有本事的人,才有資格大言不慚!』仙道不甘示弱。
  流川側頭看一下仙道,只有一下下而已,流川就把視線放回敵人身上...
  流川覺得今天的仙道有點不一樣,怪怪的,和以前大不相同...仙道很少
這樣的,就算面對別人的冷嘲熱諷,仙道總是聳聳肩一笑置之,從來沒像今天刻
意不饒人地挑釁...尤其是他和澤北之間,雖然沒有正式對上,卻有暗濤洶湧
的強烈敵意存在...管他的,這是仙道和澤北之間的事,與他無關...

  也許只是一眨眼的短暫時間,仙道還是敏銳地感覺到流川的目光曾經投向自
己...全神貫注的仙道,在心底偷偷笑開,流川這傢伙大概不明白吧?!不明
白他今天為什麼和澤北總是一觸即燃,火藥味十足!也一定不知道他就是他和澤
北的導火線...這就是流川啊,他單純得不會去想太多事情...
   


  沒有太多的時間讓仙道想太多流川的事,因為雙方人馬已經一言不合又打起
起來了...東方的太陽光茫初現,雙方依舊打得難分難解...

  流川正專心應對澤北之時,感覺到身後的殺氣,抽劍翻身,出手攻向身後來
人...趁著流川分心,澤北移身到深律身邊,這下子仙道被澤北、深律、松本
、野邊將廣圍困中央...流川正想向前援助仙道,卻被山王蜂湧而來的兵士困
住...任憑仙道再怎樣高竿,同時面對澤北等四人,也顯得力不從心...

  就在旭日、青鋒同時舞空,仙道、澤北身影糾纏之際...深律運足內力,
掌氣毫不留情攻擊仙道...流川見狀,快劍擊散山王兵將,蹤身躍到仙道身邊
,運足內力擋下深律威力十足的一掌...仙道只能專心對付澤北,無暇顧及其
他,眼見山王人潮不斷的兵將相繼湧來,深律一成指揮有度,松本稔、野邊將廣
配合得宜,流川知道這樣子下去,他和仙道會被困死原地...現在也只能這麼
做了...血脈重創才剛痊癒的流川,明知不該運足體內真氣,明知不該強制提
昇內力,明知剛癒合的血脈承受不起這股強大的力量,流川還是做了...

  流川單獨硬接深律一成、松本稔、野邊將廣合力的一道掌氣...
  『啊...!』流川的帶著苦痛的長嘯,讓仙道與澤北同時停手...
  這道三人合一的強勁掌氣,讓流川向後疾退的腳步凌亂不堪...流川的體
內氣血翻騰,內腑再次重創,隨著顛簸後退的腳步,沿著蒙面的黑巾,大量汩汩
流下的殷紅鮮血,在地面上劃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這情景讓在場所有人
停止打鬥,每個人目瞪口呆的焦點全放在流川身上...

  直到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攬住流川的腰,流川倒進寬厚的胸膛中...
  『你沒事吧?』仙道的心臟突覺疼痛難當,腦海中發狂的念頭驟起...
  再也顧不得其他,也不用堅持什麼原則,仙道拉下流川的面罩,試圖使流川
舒服一點...很明顯的,這種做法,並沒有奏效...

  『無妨...』虛弱的音調,流川口中鮮血直嘔,染得渾身是血...
  仙道緊緊地抱住流川,用盡全身的力量,壓制想狂嘯的衝動...
  這時,土屋、越野、神、清田也都退到仙道與流川身邊...而山王眾人與
澤北等人也不約而同齊聚在一方...

  沒有人開口說話...空氣在瞬間凍結住,聽不到任何聲音,寂靜得可怕,
彷彿連一根針落地都清晰可聞...彷若暴風雨前的寧靜...

  在場每一隻眼睛,看著仙道橫抱起意識不清流川...
  『土屋,替我照顧他,你們走吧!由我來斷後!』仙道的表情如同一張白紙
,沒有喜怒哀樂!仙道的聲音維持一條平線,沒有抑揚頓挫!

  『仙道...』土屋由仙道的手中抱過流川,眼前的仙道好陌生...
  『仙道少主...』越野由腳底涼到頭頂,他沒見過這樣子的仙道...
  『走!快走!』仙道取走流川手中的寒月劍。
  『你一個人...』阿神不放心仙道一個人,現在他們是同一陣線的盟友!
  『我說快走!』
  懾於仙道迫人的氣勢,土屋、越野、阿神、清田只好先行徹退...

  『想走沒那麼容易...』野邊將廣正欲起步追趕,只感到頸上的冰涼,隨
即”磁”一聲倒地...還沒有嚐到死亡的滋未,野邊將廣已經魂歸九泉...
    
  『什麼?!』
仙道迅雷不及掩耳的劍氣,大大震驚所有在場之人.....

  『今天,仙道彰會如你們所願,我會讓你們知道我的武功究竟達到什麼境界
   !我會讓你們見識到,逍遙浪子的實力,日月雙劍的威力!』
  仙道右持旭日,左握寒月,日月雙劍相互輝映...腳邊是流川所嘔出的鮮
血,鮮血濺灑在泥上,仙道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鮮血”使人興奮...

 

  土屋抱著流川,尋找可以療傷的地方...神、清田、越野跟著土屋...
  『我認識仙道這麼多年,還沒見過仙道如此失控過!』土屋想起剛才比鬼還
駭人的仙道,還心有餘悸...土屋低頭看著抱在手上的流川...流川啊,你
可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實在不敢想像仙道會捉狂到什麼地步.....

  『簡直跟我印象中的仙道少主判若兩人!』越野已經百分之二百肯定玉面飛
狐對仙道的重要性...他一直堅信仙道的心裡住著一個仙道心甘情願為他賣命
的人,至於是什麼人,這個答案呼之欲出...

第十章  秋風愁雨
土屋抱著意識不清的流川,腳步匆促...神、清田、越野三人跟隨在土屋
身旁,留意四周情況,以防有追兵趕上...
  越野遠遠就看到彥一:『彥一!』
  『越野,有怎麼只有你們?仙道少主呢?』
  『先別管仙道,快找個可以療傷的地方,飛狐命在旦夕啊!』不管會付什麼
樣的代價,土屋都要救活流川!因為仙道信得過他,才把流川交給他,他不能辜
負仙道的信任...土屋現在只有一個念頭,救活流川...他要把一個完整無
缺的流川,交還到仙道手上,這是土屋與仙道朋友間的情義!更何況,土屋和流
川也是朋友,他無法眼睜睜看著朋友,在他面前身亡,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可是仙道少主...』彥一看每個人都神色慌張,實在是無法放心...
  『彥一,別囉嗦!救活玉面飛狐是我們現在應該做的,也是目前唯一能做的
   。』越野望一眼土屋懷抱中的玉面飛狐,既然明白他對仙道的重要性,理
所當然要盡一切力量救活玉面飛狐,畢竟仙道是他奉命誓死追隨的少主....

  『想救玉面飛狐,就跟我來。』清脆的噪音出自一位眉清目秀的漂亮公子。
  一長一短的身影接近他們...他們不是別人,正是藤真健司與花形透!
  『你們是...』怪不得土屋質疑,畢竟他並不認得來者是何人?
  『是翔陽殿下藤真健司,還有禁軍統領花形透。』越野回答土屋的話。
  『現在你們只能相信我們,土屋淳單憑你一個人的力量是救不活玉面飛狐的
   ,我相信你需要我的幫忙。』藤真的舉手投足之間皆有滿滿的自信。
  『藤真,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們嗎?』
  『以目前的情形,你現在只能賭一賭不是嗎?』
  『沒錯,我只能賭一賭!藤真,你知道嗎?我以遊俠土屋淳之名立誓,不惜
   任何代價,也要救活飛狐一命,所以...』
  『你的意思是說,玉面飛狐若因此而出了什麼差錯,我們之間就結下不共戴
   天之仇?!』藤真望向土屋緊抱玉面飛狐的手,看這樣子,就算為了救玉
面飛狐,而犧牲土屋自己的性命,土屋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是的,因為它攸關朋友間的信任與情義!』
  『很好,我會盡我所有的力量,助你救玉面飛狐。』藤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
出手救玉面飛狐,他與玉面飛狐互不相識,只知道對方的存在,他們連朋友都算
不上...他與仙道有過數面之緣,聽過仙道的種種事跡,浪子仙道的放浪不羈
,舉世聞名,但仙道為了現在陷入昏迷的人兒,難以自制地失控...名滿江湖
的遊俠土屋淳,為了同一個人,願意不計代價地付出犧牲...藤真想救玉面飛
狐,來自於情緒上的憾動,也許是因為仙道的情深義重,也許是因為土屋的肝膽
相照...總而言之,是因為想救玉面飛狐,所以藤真出手相助...

  『真高興聽到你這麼說!』土屋低下頭...流川,你一定會沒事的!
  『花形,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用木棍打昏他,或者用棒子敲昏他,還是用磚
   頭砸昏他,隨便你用任何方法,一定要把仙道帶回來。』
  『是!』
  『等等...就算要帶回仙道少主,也沒必要弄昏他啊。』藤真向花形下達
的命令,讓彥一聽起來就害怕...

  『如果不弄昏仙道,現在誰有天大的本事可以帶回仙道?你沒見到你家仙道
   少主,剛才的瘋狂欲顛的模樣,真是令人不寒而慄!要是你在現場看到了
   ,你就不會反對我這麼做!』聽藤真這麼說,剛才他和花形也在現場囉。
  
  藤真這話,一點都沒有誇大其辭...方才在現場的土屋、越野、神、清田
等人,面面相覷,都在心中認同藤真這番話...現在沒有人可以制得住如猛獸
發狂的仙道...除了...眾人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向土屋懷抱中的人兒...
能制住仙道的,只有現在身受重創,還在昏迷中的玉面飛狐.....

  藤真轉身面對神和清田:『你們兩個去幫助花形吧!』
  『為什麼?』清田大叫,他為什麼要聽命於一個看起來長得像大姑娘的人,
雖然他就是那個在翔陽只要獨尊第二,就沒有人敢稱第一的藤真健司!這又怎樣
?很了不起嘛!他們王者海南,才不把翔陽放在眼裡...

  『清田,照藤真殿下所說得去做!』阿神清楚目前危急的情勢,他們必須是
一條心,而且也需要一個領導者來指揮調度...以仙道的能力,無庸置疑會是
個好人選,但是依仙道目前的情況看來,恐怕是力有未逮...是巧合,還是老
天有眼?藤真竟然出現了...海南與翔陽之間雖暗中較勁,還是必須承認,藤
真有能力在這種混亂的場面中,保持冷靜,調度得宜...

  『阿神...』清田還想抗議,卻接收到阿神警告的眼神,只好閉嘴...
  『殿下,我先告退了。』花形與阿神、清田奉命要帶回仙道。
  『土屋,你們跟我來!』

  藤真帶著土屋幾個人來到一間再普通平凡不過的屋子...
  『你叫越野弘明是吧?』藤真是個出色的領導人才。
  『是!』越野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藤真畢恭畢敬?!
  『你叫什麼?』
  『我是相田彥一。』彥一也不敢有絲毫的越矩的舉動。
  『你們兩個,負責看守!現在我和土屋要運真氣替玉面飛療傷,護住他的心
   脈,千萬不能讓任何人事物打擾我們,否則我、土屋、玉面飛狐三個人都
   會走火入魔,你們了解嗎?』
  『了解!』事關重大,越野可不敢馬虎!尤其對方是少主心中重要的人兒。
  『你們出去吧!我和土屋要開始替玉面飛狐療傷!』
  『是!』  

  越野和彥一出去後...
  『土屋,我們開始吧!』
  『嗯!』
  土屋將流川盤腿坐好,自己和藤真運動全身真氣,引出元功救治流川...

 

仙道殺氣騰騰,手持罕世神器旭日、寒月,武林絕學紛紛出籠,招招無情,
式式殘酷...出手之迅捷,下手之毒辣,讓萬里無雲的好天氣,猶如霜雪透心
冰寒...植入仙道心中的殺意,冉冉不斷上昇...”殺”!想藉由殺人來排
解胸口的鬱結之氣...旭日揮灑,非死即傷;寒月旋舞,傷亡慘重;日月雙劍
所到之處,血流成河,慘不忍賭...仙道像頭受了傷,為保護自己而獸性大發
的猛獸...仙道腦中發狂的念頭只有一個---”血腥”,使人快樂....
  青鋒劍削鐵如泥,也難敵日月雙劍合一的威力,澤北因此被震退數步...
澤北難以置信瞪著手中的青鋒劍,起步欲再迎日月雙劍之鋒芒...

  『澤北,別跟仙道硬碰硬,現在只要靠近他,不死也去了半條命!』深律及
時伸手拉住澤北:『哼!仙道頭頂山王的天,腳踏山王的地,我們人多勢眾,我
   倒要看看仙道他有多少的精力可以揮霍...』

  『我實在是不明白,是什麼原因,能使一個人發狂到這程度?』河田美紀男
瞠目結舌看著在眼前殺人殺得眼紅、殺得興奮的仙道...

  『我一直相信,每個人的一生當中,總會有一樣想要用自己的性命去保護、
   去呵疼的!我們傷了仙道用性命去保護、呵疼的人。』澤北若有所感。
  『你是指...玉面飛狐?』一之倉聰看仙道殺人,看得膽戰心驚...
  『玉面飛狐和仙道是什麼關係?』河田雅史脫口問出心底的疑問。
  『不管他們兩人之間有什麼關係,總之,仙道是因為玉面飛狐受傷而發狂的
   ,這一點是千真萬確,錯不了的。』澤北憶起那雙美眸的主人,他現在如
何?雖然立場不同,各為其主,但在私心裡,澤北並不想玉面飛狐死啊....


  就在山王所有兵將的注意都集中在嗜血如狂的仙道身上...花形、神、清
田已經靜悄悄地靠近,準備等待機會帶走仙道...

  『天啊...』清田摀住嘴巴,雙眼瞪得如銅鈴大,手腳冰冷...
  『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導致仙道...』神從來沒見過這樣瘋狂殺人的景
象,所謂的”大開殺戒”,就是指現在的仙道吧?!

  『一種不可思議,無窮無盡的力量!沒有在情海中浮沉過的人,是不會明白
   的!』花形太明白仙道的心情,如果今天受傷的人是藤真,他也會...
  『我們真的可以帶走仙道嗎?』神認為就算現在要接近仙道都很困難,仙道
現在根本分不清敵友,見人就砍,見人就殺...靠近仙道是自尋死路...!

  『殿下說要帶回仙道,我一定會把仙道帶回。』花形拾起一顆小石子。
  『你想做什麼?』神心中有個底...
  『現在澤北榮治等人,都不敢靠近仙道,正是絕佳好機會。待會兒,我擲出
   石子,點住仙道的穴道,我負責帶走仙道,你們兩個打退圍兵!等澤北榮
   治他們想追,也追之不及了!喂,你們兩個的輕功,應該沒問題吧?』
  『開玩笑!我堂堂海南一員領兵大將,你少瞧不起人了!』清田大聲抗議!
  『可別光說不練,動手吧!』
  花形對準仙道的穴位,擲出小石子,同時飛身而出...
  見花形一擊就中,神與清田也隨後現身...
  仙道忽覺一陣昏沉,雙手還緊握著日月雙劍,身子卻不支傾倒...
  花形及時出手扶住仙道...神和清田也揮劍擊退圍兵...三人互看一眼
,見計劃成功,不敢戀戰,連忙抽身而退...

  深律見情況有變:『追!』
  『追之不及了!他們意在帶走仙道!』澤北已經看不到三人蹤影,好輕功!
  『今天真是我們最窩囊的一天!』河田美紀男覺得好洩氣!
  『今日之仇,會有機會報的!我們會再見的!』澤北有預感...
  『收拾善後吧!』深律重新整頓軍容...

     ★     ★     ★     ★     ★     

  流川的面色已經由白轉紅...土屋、藤真同時運功歸元,調順真氣...
  土屋讓流川在床上躺平,向著屋外大喊:『越野!』
  『什麼事?』越野和彥一同時衝門而入。
  『麻煩你們留下來照顧飛狐,我和藤真耗盡真氣,無暇照顧他。』
  『土屋,你的氣色很不好,還撐得下去吧?』藤真氣息低弱,還在說別人!
也不看看自己,面如死灰,唇色發白,一身冷汗,自己比土屋好不到那裡去!

  『我沒事,你呢?還好吧?』
  『好累,我好想睡...』藤真腳步一個踉蹌,身子失去重心...
  帶著仙道回來的花形,一進門就看見這個差點讓他心臟停止的畫面...沒
有多想,花形把仙道推給身旁的清田,大步衝向前...

  『哇!』沒有心理準備的清田,突然間承受仙道身子沉沉的重量,根本連站
都站不穩...他還來不及出聲罵人,已經被仙道當做肉墊,壓倒在地上...

  『清田,你沒事?』神連忙扶起仙道,拉起清田...
  『那個花形在搞什麼啊?』嗚...痛死了!

  就在此時,花形在藤真倒地之前,接住藤真的身體...
  『花形...』藤真連眼睛都沒有張開,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他就知道,
知道花形一定會在他需要他的時候,及時出現,從來沒有例外...

  『你想嚇死我嗎?』花形又生氣,又擔心。
  『把仙道帶回來了嗎?』
  『嗯!做得好!』早知道花形個是值得讓人信賴的傢伙。
  『別說話了,你現在真氣消耗過多,需要好好休息。』
  花形一口氣抱起藤真,邁向另一間房...

  神和清田扶著被花形點穴昏迷的仙道進來...
  『仙道少主沒事吧?』彥一快步移身到仙道身邊。
  『沒事,他只是被點了昏穴而已。』神把仙道交給越野和彥一。
  越野與彥一合力扶仙道到椅子上坐好...正想給仙道解穴...
  土屋無力地攤在另一張椅上:『等一下,先取走仙道緊握的日月雙劍。』
  越野沒多問為什麼,照著土屋的話去做...取下寶劍之後,才解穴...

  渾沌中,得到行動自由的仙道,大手揮動...
  『噢!痛死我了!』受災殃的人是彥一!眼睛大概被仙道打腫了...
  『還好土屋有先見之明,否則你這條小命就丟了!』清田帶點幸災樂禍的語
氣...還以為今天就屬他最倒楣,平白無故被人當成肉墊,幸好有個伴!
   
  『這裡是...』
  『安全的地方。』土屋聲音很虛,身子更虛,為了救流川耗盡真氣。
  『土屋?』仙道頓時腦袋完全清醒,站起身來:『他沒事吧?』
  『我和藤真為了要護住他重創的心脈,導正他逆流的真氣,費了不少苦心,
   我對自己說,要把一個完整無缺的玉面飛狐還給你。』土屋指向床...
  『謝謝!』仙道覺得眼眶濕潤:『這份恩情,我仙道無以為報...』
  『你還跟我客氣,以我們之間的交情,還需要說這種客套話嗎?』
  『謝謝...』
  『別謝了!去吧,我知道你一定很想看看他。』
  仙道點一下頭,迴身奔到床邊...微顫的手輕輕撫上流川略顯蒼白卻依舊
清麗的面孔...想哭的情緒,讓仙道久久不能自己...上天總算待我不薄,
幸虧你沒事,我無法想像你要是有了什麼意外,我該怎麼辦...?

  『你覺不覺得仙道對玉面飛狐的態度很曖昧?』清田在神的耳邊咬耳朵。
  『這是他們的事情。』
  『你快看,仙道看著玉面飛狐的眼睛,又是深情,又是愛憐,又是不捨,跟
   剛才殺紅雙眼的他,簡直是兩個樣子。』清田的好奇心被挑起...現在
的仙道,柔若溫情春水;剛才的仙道,駭如妖魔鬼怪...
  
  『我說過,這是他們的事情,旁人沒有置啄的餘地。』阿神早就看出仙道與
流川之間不尋常的關係!仙道毫不掩飾的態度,飛狐是他視若珍寶的人兒...

  『仙道少主,您去休息吧,玉面飛狐由我來照顧。』越野完全是替仙道著想
,仙道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他的精神狀況很糟...
 
  『不!我希望他醒來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我。』仙道深呼吸:『越野,請
   你替我照顧土屋,他現在需要好好休息。』
  『我們都出去吧,相信沒人願意當隻不解風情的豬。』土屋招呼大家出去。
  『仙道少主,我和彥一就在外頭,需要我們,您就吩咐一聲。』
  『嗯。』
  越野扶著失力的土屋,與神、清田、彥一一同退出房間,把空間留給仙道,
和尚未清醒的流川,他們現在最不希望別人打擾....

     ★     ★     ★     ★     ★       

  越野扶著土屋到另一間房休息,讓土屋躺上床...
  雖然土屋現在是氣虛體弱,但並不代表他沒感覺,他感覺到好幾次,越野似
乎有話想問他,但是又問不出口...其實土屋心裡也有個底,仙道的行為還需
要解釋嗎?不要說是明眼人了,只要是有眼睛的人,應該都可以看出來...

  『越野。』土屋在越野跨出門檻之時,叫住越野:『你有事情想問我吧?』
  『我...』越野把門帶上,走到床邊...
  『想問仙道和飛狐的事?』
  『玉面飛狐和仙道少主兩人之間...』
  『再隱瞞好像也沒有意義了,仙道深愛著玉面飛狐,愛得忘了自己。』
  『愛?』越野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親耳聽到證實,還是不免震驚一下。
  『你覺得不可思議?還是覺得噁心?』
  『噁心倒是沒有,只是覺得有一點震驚,有一點不可思議。』
  『其實我從來也沒有想過仙道會愛上一個男人,但是他就是愛上了,而且用
   盡他全部的愛在愛他。』土屋完全是站在一個好朋友的立場:『你想過要
   阻止仙道嗎?如果你是真心為你的仙道少主好,那你能做的只有祝福。』
  『他堂堂田岡王之子怎麼可以...主上對少主可說是望子成龍啊...』
  『田岡王之子對仙道而言,是一種沈重的包袱。名與利、權與勢都不是仙道
   所要的,如果他看重名利權勢,他就不會不告而別!我看過仙道勤練武藝
   ,追求登峰造極的劍術境界;也看過仙道遊戲人間,享受無拘無束的自在
   生活;還看過仙道與人爭鋒,贏來競技場上的勝利快樂;仙道永遠都知道
   他自己要得是什麼!只要是仙道想要得,他會盡一切努力去得到,對玉面
   飛狐也是一樣,仙道用愛,用真心,用生命去珍視玉面飛狐,只因為他想
   得到玉面飛狐的愛,想擁有玉面飛狐的心。』
  『可是...』
  『你認為你可以阻止仙道愛飛狐嗎?剛才的情景你也不是沒有看見,玉面飛
   狐對仙道來說太重要,仙道不能失去他。』
  『這...』真的可以任憑他們這樣繼續發展下去嗎?真的可以嗎?
  『仙道和飛狐心底都明白,遲早有一天他們不得不各分東西。』
  『什麼?』這是怎麼回事啊?現在在一起,是因為將來會分手???
  『仙道雖然是名不正言不順的私生子,卻依舊是陵南人心目中的大英雄,而
   玉面飛狐雖然沒有公諸他的真實身份,但他和湘北官方脫不了干係!如果
   他們只是兩個普通平凡的老百姓,沒有人會去在意他們是否相愛!可惜,
   他們兩人特殊的身份,在將來恐怕會成為斬斷他們情絲的利劍。』
  『既然知道會這樣,現在就不應該在一起,長痛不如短痛,更何況他們兩個
   都是男人!』
  『如果他們現在沒有在一起,仙道會遺憾終生的!因為仙道不想留下遺憾,
   不想苦苦追悔,所以仙道他願意用分開前短暫的幸福快樂,來換取分開後
   淒涼的寂寞相思。』
  『用分開前短暫的幸福快樂,來換取分開後淒涼的寂寞相思?』
  『所以,別阻止他們。』
  『我不知道...』越野一邊搖著頭,一邊後退,終至奪門而出...

  越野啊,我知道你護主心切,我不奢求你成為仙道的助力,但請你別成為仙
道的阻力...如果真的無法祝福他們,也請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第十一章  勞燕分飛
冷雨冷風的夜晚...仙道依舊是衣不解帶照顧昏睡中的流川.....
  『咳!咳!』流川咳了兩聲,驚醒趴在床沿休息的仙道。
  『流川...』
  『水,水...』流川努力想張開眼睛,奈何神智不受大腦控制...
  幾乎是手忙腳亂的,仙道連忙斟茶,斜坐在床邊,扶起流川,將茶水送入流
川口中...茶水才送入,尚未通過喉嚨,盡數全吐了出來...

  『水...』昏沉中的流川眉頭緊皺...口裡好乾、好澀...
  仙道只好將杯中茶水倒入口中,低頭用唇將茶水送入流川口中...流川感
到一股甘甜之泉由口中灌入,清涼之意直透心脾...流川頓覺舒適,主動貼上
唇,輾轉地吸吮...仙道不滿意流川單純的吸吮,俯身將唇覆蓋住流川的唇,
舌頭毫不客氣地闖入流川溫暖的口中,放肆地糾纏另一軟熱的舌...直到流川
感到氣息不順,呼吸困難,身體微微移動,挪開與仙道之間的距離...
  
  『咳!咳咳!』流川勉力睜開雙眼,房內充斥熟悉的氣息...是他嗎?
  『流川,你終於醒了。』仙道喜悅的程度,就算用任何話語都不足以形容。
  『仙道...』就知道是他!
  『你覺得怎麼樣?』仙道讓流川躺平,雙手握住流川的左手。
  『沒事,體內的真氣似乎源源不斷,我還以為我這次...』
  『是土屋和藤真將真氣輸入你的體內,護住你的心脈,你只要稍作休息,過
   幾天就沒事了。』仙道由流川的手感受到流川體溫的回升。
  『藤真?翔陽的藤真殿下?』
  『在這種地方,除了土屋和我之外,你認為誰還有這種能力?』
  『我不喜歡欠人。』
  『我知道,會有機會還他的。』
  『你好憔悴。』映入流川眼底的仙道,燦如朗星的眼眸,佈滿血絲;原本紅
潤的俊臉,面如土色;下巴的鬍渣子也沒清理,衣服也皺巴巴的...

  『只要你沒事就好了。』
  『笨蛋!』
  『你才是笨蛋!你存心要嚇死我嗎?!你血脈重創才剛痊癒,本就不該強提
   內力!你難道不知道,你這是自尋死路?!』仙道痛心責難流川,他向來
天不怕,地不怕,唯獨這一次,他真的領教到什麼叫”害怕”.....

  『我如果不那麼做,我們兩個會被困死在山王。』
  『我寧願跟你一起死,也不要獨自活下來。』
  『笨蛋!』
  『身為陵南人,我可以為陵南拋頭顱、灑熱血;為朋友情義,我可以為朋友
   ,上刀山、下火海;就算會死,我也不會在乎!但是為了你,我連我會做
   出什麼事情,我都不知道...!』
  『你這又是何苦?我說過,我們之間的關係,在我回到湘北之後就斷了。』
  流川沒有抽回讓仙道握住的手,投向遠方的眼神,沒有焦距...心中早就
清楚明白,卻偏偏固執得不願承認...這輩子是鐵定無法忘懷仙道,仙道的名
字深印在他的心版上,留待以後,細細回味...唉,當初不該心軟的....

  『無所謂!只要你過得比我好,只要你好就好...朋友死,我會痛徹心扉
   ;親人亡,我會心如刀割;唯獨你,我無法承受你先我而死...你知道
   嗎?你活著,對我而言,意義有多麼重大!不管將來,我們是情人?還是
   盟友?或是敵人?我只要你好好活著,跟我一起活在同一個天空下,即使
   分隔兩地,即使相見無期,我也心甘情願承受漫漫無盡的相思苦...所
   以,不管情勢多麼危急,環境多麼惡劣,請你想想我,為我活下去!』
   
  是的,當初不該心軟!但是面對這無怨無悔的仙道,教他如何不心軟...
玉面飛狐寡情,是因為專情。沒有太多的時間讓他去揮霍他的感情,一段情,就
準備用一生一世了...只是對象千不該,萬不該是仙道,更加不該是陵南王之
子...他們橫豎是有緣無份,結束的腳步近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拜託,別這麼快結束,你親口允諾,在你回到湘北之
   前,你願意的,不是嗎?所以,不要現在結束,讓我再陪你一段。』
  
  流川抬起雙手攬下仙道的頸項,將嘴印在仙道的唇上:『抱我!』
  『你確定嗎?』
  『既然不要現在結束,那麼在結束之前,別管什麼國家大事,我要你現在抱
   我!忘記我與湘北官方的關係,也忘記你是陵南王之子的身份!現在,我
   只是漂泊四方的劍客流川楓,而你也只是浪跡天涯的浪子仙道彰。』
  『楓!楓!楓...』彷彿是要吞噬人的激吻,仙道低沉纏膩的語調,一疊
聲喚著流川的名...直到兩人的氣息交融,融入對方的氣息裡...
  
  『唔!彰...彰...』流川把自己交給仙道,任憑仙道予取予求...
仙道輕吐在流川耳畔的氣息,挑引起流川滿身熱情的抖顫...

  每一口溫熱的吐息,導引渾身的酥麻感徹入皮骨,每一句呢喃的愛語,直直
搗進心海底的濃情蜜意,每一處狂熱的撫弄,刺激感官在慾望中達至滅頂...
身體火熱的觸感,原始情慾的渴求,本能狂野的奔放,仙道與流川迫切需求著對
方,要將自己完完全全奉獻給對方.....

  今夜,沒有湘北,沒有摘星樓特使,沒有陵南,沒有田岡王之子...拋卻
所有的一切...就在今夜,只有兩具單純相互契合,彼此慰藉的靈魂....

     ★     ★     ★     ★     ★

  雨停了,風也停了...豔豔紅陽初昇,大地回暖.....
  『花形...』整整睡了一天,藤真幽幽轉醒。
  『我在這裡。』花形伸手輕輕握住藤真的手:『你覺得如何?』
  『玉面飛狐醒了嗎?』
  『不知道,你儘管放心,現在有仙道在照顧他。』
  『你不問為什麼嗎?不問我為什麼救玉面飛狐?』藤真的氣色紅潤許多。
  『你知道的,我向來只管做好你吩咐的事情,從不問為什麼,也不必問為什
   麼!』對花形而言,藤真是他的神,是他的一切...對藤真,有一份尊
敬,更有一份憐愛...花形透活著,是因為世界上有藤真健司的存在....

  『可是,我想讓你知道我在想些什麼,做些什麼,也只有你有資格知道。』
  『想說就說吧。』花形輕輕撥弄藤真前額的瀏海,目光有無限的愛意。
  『只是一種情緒上的激動,也許是因為感動吧!不管是仙道,還是土屋,他
   們都為了玉面飛狐肯不惜一切,這值得嗎?為什麼?』
  『如果今日在山王受傷的人換成你,我下手也絕不會留情。』
  『我知道。』藤真向前依偎進花形的懷裡:『昨天那股救人的衝動,有一半
   也是因為...因為我們的情形跟他們一樣,違反自然,違反道德!』
  『別想那麼多,無論前途如何,我會一直陪著你往前走。』
  『嗯。』藤真呼口氣:『土屋應該也恢復得差不多,玉面飛狐應該也沒事了
   ,明天我們就起程回翔陽吧!我們還要趕赴鄔山還珠亭之會呢!』
  『神奈川各國英雄齊會鄔山還珠亭,這次的會談很重要。』
  『是啊,這次還珠亭的會談,關係到神奈川四國的存亡。』
  『在那之前,別忘了,我們必須先跟長谷川他們會合,再一起回翔陽,省得
   讓主上知道你又任性而為,當心又要受罰了。』
  『我才不怕呢!就算受罰,也有你陪著。』藤真在花形懷抱裡吃吃笑著。
  『是是是,就算是受罰,我也會陪你一起受罰。』完全寵溺的語氣。
  和煦的陽光由窗口照射進來,灑落在花形與藤真的身上,陽光充滿暖意,心
中更是溫暖.....

     ★     ★     ★     ★     ★     

  『我送飯菜給仙道少主。』彥一端著餐盤,正要送飯菜進房給仙道...
  『慢著。』越野遲疑了一下:『由我送去吧。』
  『你一定要想辦法讓仙道少主吃東西,仙道少主從昨天回來之後,滴水未進
   ,更遑論是吃飯了。』彥一把餐盤遞給越野。
  『我知道了,少囉嗦!』越野正為仙道與流川之事,心煩不已...

  越野端著餐盤,走到房外,單手支撐餐盤,空出一隻手來敲門...
  『仙道少主...仙道少主...』

  房內,散落一地凌亂的衣服...流川趴枕著仙道寬闊的胸膛,仙道的大手
環抱流川的腰,被子斜披過流川的背,肩上烙印昨夜激情纏綿的痕跡,清麗的面
孔殘留疲憊的線條,沉穩的呼吸是沉睡的證據.....

  『仙道少主!仙道少主...』

  吵耳的敲門聲,仙道由睡夢中醒來,感覺到壓在身體上的重量,懷中人的體
溫,還燙貼在自己的肌膚上,心中漲滿盈盈的幸福感...
  『越野,別敲了,很吵!』仙道的身子連動都沒動,不想打擾流川的好夢。
  『仙道少主,我替您送早飯來了。』
  『拿走吧,我還不餓。』
  『彥一說您從昨天回來之後,滴水未進,這樣子身體會弄壞的,多多少少吃
   一點吧。』越野苦口婆心好言相勸。
  『晚一點我自己會出去吃。』輕揉流川柔軟的黑髮,嘴角帶有滿足的微笑。
  『仙道少主...』
  『好了,退下吧!』
  『是。』越野只好端著餐盤離去...

  仙道輕手撫過懷中人殘留在身上落紅般的愛痕,盎然的笑意...是因為昨
夜的需索無度累壞了你?還是你經常這樣子睡得連天塌下來都不知道?對練武之
人而言,即使是在睡夢中,警覺心還是很高的,一點風吹草動就會被驚醒,而此
刻,你卻依然睡得不醒人事...是因為跟我在一起,所以你放鬆警戒,毫無警
覺心嗎?一定是這樣子的...一定是這樣子的...

     ★     ★     ★     ★     ★  

午時剛過,仙道拉開房門...陽光照射在仙道身上,唔,好舒服....
  『越野,弄點吃得進來,記住是兩人份喔。』
  『知道了。』越野本想從仙道與房門間的隙縫探探房裡頭的情況...
  誰知,仙道很快的又關上房間,越野根本沒機會看仔細...

  流川坐在長凳上,依舊是一襲飄逸的白衣,依舊是舉世絕倫好丰采...剛
關上房門的仙道,經過一番梳洗、整裝,英挺偉岸,俊朗非凡.....

  『土屋現在如何?』
  『應該還好吧,待會兒我們去看看他。』仙道這兩天,滿腦子都是流川的事
,壓根兒就忘了土屋的存在...土屋還是為救流川耗損真氣的,現在想起來,
仙道心頭多少都覺慚愧...看來”重色輕友”這個罪名,是賴不掉了....

  叩!叩!叩!
  『來了。』仙道起身開門...見來者是花形和藤真,仙道愣了一下...
  『不打擾你們吧?』藤真堆滿笑容問著。
  『當然不會,請進。』仙道讓花形、藤真進房後,再關上房門。
  
  『救命之恩,來日必當圖報。』他流川楓最不喜歡的,就是”欠人”。
  這是流川第一次近距離看藤真,終於明白為什麼在神奈川有人傳聞,翔陽有
個”美人殿下”,雙眉不畫而黛,朱唇不點而紅,就是形容藤真這樣子的人吧,
像個活生生由美人圖裡走出來的絕代佳人.....

  『小事一椿!也許將來,我會需要你的幫忙。』藤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藤真殿下,來此有何貴事?』仙道倒了兩杯茶,送到藤真、花形面前。
  『仙道,你應該會回陵南吧?』藤真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問道。
  『怎麼說?』仙道不記得自己曾向藤真表明過自己的身份。
  『仙道,你的身份已經是公開的秘密,沒必要再隱瞞了。』藤真舉止雍容。
  『好說了,就算瞞得過別人,也瞞不過藤真殿下啊!』
  『我和花形,明日起程回翔陽。你們呢?』
  『我們?』該來得總是要來,仙道低嘆口氣...
  『我明日也打算起程回湘北了。』
  仙道的視線落在流川身上....沒有開口阻止,這一天終於要來了...

  『若無意外的話,我想我們四個人會在鄔山還珠亭見面吧!』藤真心裡早就
有個底...湘北不可能放任太子三井一人冒險,就算明的沒派人,暗地裡也會
有人保護,而玉面飛狐似乎是不二的人選...仙道回到陵南,這次關係到陵南
存亡的會談,怎麼可能少得了陵南的大英雄仙道...
    
  『鄔山還珠亭,各為其主,就算藤真殿下救了飛狐一命,與會談之事無關,
   不能混為一談。』仙道醜話說在前頭,省得到時候不好做人。
  『沒錯,我玉面飛狐有自己的原則。』
  『你們不用這麼緊張,我藤真健司也不是那種人。』藤真笑著調侃。
  『藤真殿下言下之意是...?』仙道發現藤真話中有話。
  『想必陵南和湘北會站在同一陣線吧?!』
  『是又如何!』仙道沒有否認,他表現得太明顯,否認也沒用。
  『我們今天會在這裡碰面,都是為打探聯盟軍情而來,相信你們也看到聯盟
   軍的實力,神奈川四國勢必要團結起來,否則毫無勝算。』
  『陵南和湘北沒問題,有問題的是海南和翔陽。』仙道指出問題所在。
  『這是我和海南皇太子阿牧的私怨,我不會帶到國家大事上。』
  『很好,我相信藤真殿下是個公私分明的人。』
  『聯盟完成之後,必定要選出一名領導者,你們有什麼看法?』
  『誰會成為領導者,我沒意見,但是我不會讓陵南吃虧。』
  『我也絕不會讓湘北處於弱勢。』
  『你們兩個,現在倒是一個鼻吼出氣。』藤真會心一笑,由衷希望,仙道與
玉面飛狐兩個特殊的身份,不會影響到他們感情的發展。

  『別說那些有的沒有的。』就算是救命恩人,流川還是一點都不客氣。
  『好,不說就不說!我只不過想再一次確定你們對聯盟的意願而已,沒什麼
   特別的意思。明天一早,我和花形就會先離開了,我們後會有期。』
  藤真和花形起身準備離去...
  『後會有期。』仙道、流川同時站起作揖,並送藤真、花形出去.....

  面對眼前即將各分東西的命運,仙道與流川的心情都相當低落...吃著越
野送來的的午飯,也是食之無味...默默吃著飯菜,千言萬語無處說起...

     ★     ★     ★     ★     ★     

  『土屋,你現在覺得如何?』仙道與流川相偕探望土屋。
  見土屋精、氣、神十足,想必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我就知道,一定要等到流川沒事,你這小子才會想到我。』
  『還跟我計較這些。』
  『怎麼能不計較!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
  『我知道重.色.輕.友.這條罪名,我是賴不掉了!』
  『哼!你還頗有自知之明嘛!』土屋轉向流川:『你沒事吧?』
  『謝謝你,我沒事,你呢?』
  『當然沒事了,這次多虧有藤真殿下。對了,你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是的,流川明天就會回湘北,而我也會和越野、彥一回陵南。』
  『那我呢?可別忘了我!我土屋要嘛就不幫,要幫就要幫到底才行。』
  『你陪流川去湘北吧。』   『你跟仙道回陵南吧。』

  土屋笑得曖昧,雙手一攤:『我該聽誰的?』
  『流川,我有越野和彥一跟著,我不會有事的,我不放心你獨自一人。』
  『我獨來獨往慣了,我自己就能應付一切。』
  『拜託,讓土屋陪你一起回湘北,不為你自己,至少別讓我擔心。』
  『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
  『不!我知道你有能力可以保護自己,但是我還是會擔心,我還是會掛念,
   所以,拜託你,讓土屋陪著你。』
  『呃...容我說句話。』土屋身為仙道的好友,自然得幫仙道:『流川,
   我們知道玉面飛狐的名號不是憑空得來,絕對相信你的能力,但是,仙道
   愛你太深,還是放不下,就算為了讓仙道安心,我陪你一起回湘北吧!』
  『這...』
  『讓仙道安心,仙道才能專心去處理他應該做得的事情,你也想見見仙道的
   表現吧。』土屋知道流川有所遲疑,連忙再加強語氣說服流川。
  『好吧。』
  得到流川的首肯,仙道與土屋相對交換一個會意於心的眼神...

     ★     ★     ★     ★     ★     

  一大清早,曙光乍現之時,翔陽殿下藤真與禁軍統領花形已經整裝起程回翔
陽...海南的阿神與清田在告別仙道、流川等人之後也先行一步了.....

  林中樹葉隙縫灑下點點的暖暖陽光,照射在仙道與流川的身上...土屋特
意將越野和彥一拉到一旁,把獨處的空間留給仙道和流川.....

  『昨夜,我擁著你在懷中,我在心中祈禱,黎明不要來...我知道沒有用
   ,但我還是要做。』仙道鼻頭發酸,感覺到眼眶裡凝滿一層水氣...看
不清流川的表情,是那一層白色面紗的阻隔,還是眼眶中水氣的阻隔???

  『.....』從昨天開始,流川變得更加沉默...第一次覺得自己有好
多話想說,有好多想跟仙道說得話,不擅言詞的他,卻不知該如何說起...

  『今日一別,我們不知何日再相見,你會想我嗎?我會想你的。』仙道順手
抽出旭日劍,隨手揮動幾下,劍鋒依然銳利,劍芒依然灼目.....

  『仙道...』流川不明白仙道為什麼突然亮出旭日劍。
  『抽出你的寒月劍。』
  『.....』不曉得仙道的意欲何為,流川還是順從仙道的意思,抽出寒
月劍來,光亮的劍身,凜冽的劍光...日月雙劍相互輝映...

  『旭日、寒月本是一對,因緣際會之下,落入你我的手中,而我們也在命運
   安排下,糾纏不清...我不知道你會不會想我?會不會忘記我?我不要
   你忘記我,我希望你能想想我,就算是在百般無聊、無事可做之時,偶爾
   想起我一下也好...』仙道一步一步走近流川,拉起流川握持寒月劍的
手,在流川沒有防備之下,輕而易舉取走流川手中的寒月劍...

  『這把寒月劍留給我做紀念,我的旭日劍也希望你留在身邊。』仙道將旭日
放到流川手中,讓流川的手握住旭日劍...

  『你不知道劍在人在,劍失人亡的道理嗎?自我開始學習劍術,我一直貼身
   帶著寒月劍,寒月劍不曾離開過我的身邊。』保持沉默的流川突然開口。
  『.....』仙道的心揪得難受,不願承認一直以來都是他自個兒一廂情
願、自作多情...流川別說沒把他放在心坎裡,連放在心頭上也沒有...!

  『身為一名劍客,最重要的當然就是他手上的兵器,劍比劍客的性命還重要
   !現在,我願意把寒月劍交給你。』
  『流川...』仙道跌落谷底的心,猛然飛上雲端:『你是愛我的吧?』
  如果流川不愛他,在山王流川不會用自己的性命做賭注,只為了助他脫離險
境...如果流川不愛他,現在不會將他視如性命的寒月劍交給他...

  『”愛”...對我們來說太沉重了。』流川避重就輕,沒正面回答仙道。
  『也許很沉重,但是我甘之如飴。我愛你...』
  仙道說愛他的眼神,載著滿滿的深情...流川的心都快融化在這深不見底
的深情...不應該提起的,可是現在不提,以後還有機會嗎...?

  『我的確是受命於皇太子三井,如果說我是太子的心腹也不為過,而你是陵
   南王的私生子。多年來,陵南與湘北雖然沒有發動戰爭,但因為國界問題
   ,總是紛爭不斷!你認為身為湘北人的我,和身為陵南人的你,我們之間
   有可能嗎?』分離在即,也許該把所有的一切都說清楚。
  『陵南王的私生子又如何?高官厚祿不是我要的,我逍遙自在慣了,若不是
   陵南國難當前,我是不會回去的!要我放棄這層身份,隨你海角天涯不是
   問題。』仙道信誓旦旦,神仙眷侶攜手同遊人間,多麼美好的前景...
  『這就對了,陵南有難,你義不容辭!目前湘北與陵南大敵當前,才能相安
   無事,甚至可以結盟合作!難保將來兩國不會兵戎相向,到時候你又當如
   何?戰場上只會有敵人,不會有朋友,更不會有情人!』
  『我說過我願意拋下,只要你也願意,我們可以什麼都不管的。』
  『你可以拋下,我卻不能,我不像你那麼灑脫,說放就放。』
  『我可以等,不管多久我都等,這輩子等不到你,還有下輩子,下輩子等不
   到你,還有下下輩子,下下輩子等不到你,還有下下下輩子...我永遠
   都會等你。』仙道緊緊握住寒月劍,以後有寒月劍作陪,至少可以撫慰自
己寂寞的心靈,見物就如見人;至少可以幻想流川就陪在自己身邊,從來沒有離
開...這把寒月劍染有流川完整獨特的氣息.....

  『我該走了...』
  『珍重你自己!』仙道轉向土屋、越野、彥一三人高喊:『土屋。』

  土屋聽叫仙道的叫喚,土屋與越野、彥一三人一同行來...

  『讓我任性這一次,我要目送你們離開。』仙道的目光穿過面紗,定定望入
流川的眼:『你走吧!別回頭!要是你回頭了,我會捨不得你走的。』

  『保重。』流川吐出保重二字,不留戀地轉身,大步離去...
  『仙道,我能體會你的心情,我會替你照顧飛狐的,你自己也要當心一點,
   後會有期。』土屋告別仙道,轉身追上流川的腳步...

  『後會有期。』仙道一動也不動,視線沒有離開過身著白衣的背影..

  『暫別了...我的愛...』直到再也眺望不到白衣身影...

  『我們走吧,我想魚住大哥在等著我回去呢!』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仙道坦
然面對一切:『回到陵南,先去見我大哥,再進宮面會父王。』

  『是!』越野與彥一跟在仙道後頭,一行三人起程趕回陵南...
  越野偷偷留心仙道,本以為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沒想到短短一眨眼的
時間,仙道英姿颯颯,神采奕奕,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遠遠的山丘上,流川沉默悄然目送湛藍的身影遠走...
  『我還以為你真的是鐵石心腸,毫不心動,原來鐵漢也有柔情的一面。』
  『我們走吧,別告訴仙道。』看著湛藍的背影漸漸變小,消失在遠方...
  『我不會告訴仙道的。』這種事,怎麼可以不告訴仙道呢!仙道會樂上好久
的...老天爺,這是我土屋第一次對朋友撒謊,您一定要原諒我才行,我這是
為了他們的幸福設想啊.....

 


第十二章  相思无益
土屋陪同流川步上湘北國士,流川的腳步不再沉重,輕快多了...與仙道
離情依依的低落心情,轉換成遊子歸來的喜悅,畢竟月是故鄉圓,這裡有他所熟
悉的一切,有他所在意的事物...不過還是有些微的落漠,只因為他的身邊少
一個他內心深處最重要、最在乎的人...他現在好嗎?唉,不該想他的...

  『流川,這還是我第一次來到湘北,等所有的事情結束之後,你應該盡盡地
   主之誼,好好招待我一下吧。』
  『嗯。』

  鏗啷...鏗鏘...是兵器互擊的聲音,有人在打鬥...
  『前方有打鬥的聲音,我們去看看。』土屋與流川對看一眼,腳步一致,趕
往打鬥聲音傳來的方向...

  高頭大馬的赤木剛憲,和先後與流川、仙道打過照面的南烈、岸本、板倉三
人打得難分難解...湘北前線早就成為戰區,在城內,櫻木與洋平等人,也與
聯盟先鋒軍打得昏天暗地...大戰還沒正式開始,這只是征戰開端而已...

  流川與土屋同步到達打鬥的現場,看清打鬥雙方,流川二話不說,拔出與仙
道互換的旭日劍,躍身出劍,凌厲的劍招不留情揮去...

  『流...飛狐,你好歹也要告訴我,誰是敵?誰是友?』土屋連忙跟上流
川前去的腳步...土屋初來乍到,根本就還來不及搞清楚狀況,偏偏就遇上麻
煩事...土屋和流川也有默契,在私底下稱他流川,眾人之前叫他飛狐...
   
  一道強勁的劍氣,硬是把正在纏鬥中的四個人各自格開...
  『飛狐!』熟悉的高超劍招,熟悉的白衣身影...赤木在這個時候見到玉
面飛狐流川楓的歸來,如何叫他不驚喜若狂,現在正是最需要他的時候...

  『樓主。』流川還是一成不變的平淡語調,卻帶有一絲溫和。
  土屋站到流川的身邊,看來這個高頭大馬的人,是流川的頂頭上司囉...
  『他是...』
  『土屋淳,我的朋友。』流川回答的簡單扼要。
  『名滿天下的遊俠土屋淳?是你的朋友?』赤木沒想到會在這裡情況之下和
遊俠土屋淳會面,更沒想到土屋竟然會是那個最不愛結交朋友的人的朋友...

  『名滿天下不敢當,在下正是土屋淳。』
  『我是赤木剛憲,是飛狐的...朋友。』赤木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以朋
友相稱,畢竟”摘星樓”在湘北是極度機密的組織。

  『喔?』土屋也無意點破赤木與流川之間的關係:『幸會了。』

  『飛狐,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回到城裡,櫻木他們可能需要幫忙。』赤木沒
有時間在這裡磨蹭:『土屋,我們找時間再好好暢談一番。』

  『當然。』
  赤木向流川使個眼神之後,縱身離去...岸本和板倉起步想追趕赤木,流
川迅如閃電,一道劍氣阻礙岸本與板倉的腳步,看樣子是追之不及了...

  『小子!你活得太久,嫌煩了!』岸本惡狠狠瞪著眼前的白衣男子。
  『我們還有前帳未清呢!』冷若刺骨寒風的聲音,很冷酷,也很無情。
  『是你!』南烈聽得出這個聲音,是那天晚上,第一個蒙面的黑衣人,他沒
忘記這個冰冷淡然的聲音,也沒忘記那雙如臨水秋波的明眸,雖然白色面紗阻礙
了南的視線,但是,記憶中的美眸仍是印留在腦海中...

  『南,他是誰?』岸本壓根兒就忘記一個月前的事情。
  『岸本,在一個月以前,一個黑衣人,一個藍衣人,在豐玉如入無人之境,
   你這麼快就忘了嗎?』南烈盯著眼前翩翩風采的白衣人,一定是他沒錯!
  『他是...』眼前的白衣男子是那兩個蒙面人之一?!
  『他就是那晚的黑衣男子,至於另一位...該不會是那位藍衣人吧?』
  『你實在太抬舉我了,別說我沒有那種通天本領,而且我膽小怕事,沒有天
   大的膽子敢獨闖豐玉。』土屋明白眼前三個人的身份,一個是南烈、一個
是岸本,另一個一定就是板倉囉...他曾經聽仙道大略...真的只是大略而
已...仙道大略提過他與流川在豐玉所遭遇的種種...嚴格說起來,豐玉還
是成就仙道與流川這段”孽緣”的媒介呢!

  『原來你是湘北人啊。』南烈的聲音,聽起來還頗高興的。
  『你到底是誰?』岸本問話的態度,還是一樣,狂妄又目中無人。
  『玉面飛狐。』
  『湘北第一高手,玉面飛狐?』南、岸本、板倉三人交相對看一眼。
  『我倒想看看,湘北第一高手的實力有多少?』岸本率先出劍...
  『讓我來!』土屋見岸本一出招,便是十足的狠勁,連忙身形急轉,迅速出
招,在流川出手之前,揮劍迎向岸本的劍招...硬是逼得岸本後退數步...

  『可惡!你是誰?』岸本知道今天是遇上對手了。
  『我的名字一點都不重要,但是你如果想知道,我也不會吝嗇相告,我,土
   屋淳。』土屋這時候竟然還笑得挺開心...
  流川見土屋這德性,翻了翻白眼,怪不得會跟仙道成為好朋友,真是物以類
聚...咦?怎麼又想起仙道了...不是已經約定好要結束了嗎...

  『原來是遊俠土屋淳,久仰大名了。』南烈站到岸本身邊:『一個是享譽武
   林的遊俠土屋淳;一個是赫赫有名的玉面飛狐,看來今天我們有一場硬仗
   要應付囉。』南烈的目光,自始自終都沒有離開過玉面飛狐...
  『流川,是我多疑了嗎?』土屋沒預警地在流川耳邊低語。
  『嗯?』
  『我怎麼一直覺得那個叫南的,一直在看著你...而且他看著你的眼神,
   跟...跟仙道很像。』土屋甩甩頭,大概是他看錯了吧?!
  『他曾經跟我說過,他很喜歡我。』流川說這句話,幾乎不帶任何感情。
  『什麼?他說他喜歡你?』土屋看著流川的雙眼,越睜越大...這個世界
到底是怎麼回事?天地難道反了嗎?一個仙道也就算了,怎麼又來一個?而且都
是些天下聞名,大有來頭,鼎鼎有名的大人物...雖然說,流川長得真的比姑
娘還標緻,大江南北的名姝佳麗,都沒幾個比得上流川...但...算了!真
搞不懂這些人在想些什麼?抱一個男人真的會比抱一個女人來得好嗎???

  『喂,你們兩個在說什麼?』板倉警戒十足問著,玉面飛狐和土屋交頭低語
,肯定是有什麼陰謀...高手對招,不得不小心...

  『我們在說什麼?說出來你也不懂啦!』這是當然的,我這麼聰明,都弄不
懂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看你這笨頭笨腦的樣子,會懂得比我遊俠土屋淳多嗎?

  『目前三比二,我們的贏面很大。』不想見,不想再見到土屋與玉面飛狐交
頭接耳的親暱狀...南要拉回玉面飛狐對他的注意力...

  『又不是在算算數,人多一定會贏嗎?你以為我土屋是紙糊的,被你一戳就
   破?!』沒錯,”名聲”是人捧出來的,但土屋自負可以擔起遊俠之名!

  流川輕揚嘴角,一絲不明顯的笑容漾起...連這種理所當然的自信,都跟
仙道是一個樣...流川神色一變,莫名火大...怎麼搞得?說要結束的是自
己,現在念念不忘得也是自己,不可以任憑仙道打亂他原本的步調...!

  『岸本,玉面飛狐交給我,你和板倉應付遊俠吧。』
  『沒問題。』岸本與板倉同時提劍攻向土屋...
  『讓我見識一下,豐玉高手的實力有多少吧!』土屋不慌不忙地接招...

  土屋、岸本、板倉三人先後各自出劍,各現其能...土屋藝高人膽大,一
個人單獨應付岸本、板倉...瞬間,樹林內,刀光劍影穿梭不停...

  南烈與玉面飛狐面對面而立,四周的空氣似乎不怎麼流暢...
  『那位願意為你捨命求取解藥的藍衣人是誰?』南烈記憶猶新,那名藍衣人
武功之了得,絕對不會是泛泛之輩,想必是位出世的高人...

  『我沒有義務回答。』沒得商量的語氣,流川表露無遺。
  『普天之下,有這種身手的人,寥寥無幾,你不說,我早晚也會知道。』
  『哼!』廢話還真不少!
  『真想見見白紗後的真面目。』
  『那就打敗我吧!』流川不再廢話,旭日劍隨著流川的身影舞動...
  
  流川白衣翩翩,輕靈的身形翻轉,旭日劍雖然不是自己慣用的寶劍,使起來
卻得心應手...玉面飛狐出神入化的劍招,是多年鍛鍊淬礪而成...南烈的
攻勢連綿不絕,每一招,每一式都緊緊糾纏飛狐不放...

  擋不住玉面飛狐疾厲的劍氣,南烈幾個踉蹌,硬是躲過飛狐迎面而來之招,
南烈尚未有喘息的空間,飛狐揮招又來,南烈在閃避不及之下,右臂吃上飛狐一
劍...鮮血隨白亮亮的劍身抽出,瞬間染紅南烈的衣袖,逼得南烈不得不抽身
後退數步,拉開與玉面飛狐對陣的距離...

  旭日寶劍,罕世神器,利可斷金,血不沾劍...流川劍尖指地,南烈的血
沒有殘留在旭日劍的劍身,沿著劍身,每一滴鮮血都落在流川腳邊的泥上...
   
  『南,你沒事吧?』岸本見南烈受傷一時分心...
  高手過招,最忌分心...一見岸本分心,土屋一劍擋掉板倉的攻擊,迅速
出掌,擊向岸本...待岸本回神,土屋掌風已至,威力、猛烈的無情掌氣,岸
本被擊退數十步之遠,跌落在地,鮮血狂噴而出,岸本差點昏了過去...
  
  『岸本!』南烈與板倉同時躍身到岸本身邊。
  『你沒事吧?』南烈知道土屋這一掌,重創了岸本。
  『我...』岸本眼前昏眩,根本無法完整答話...
  『我們走!』沒有多想,救人要緊,南烈將岸本交給板倉,轉身以極快的速
度,向玉面飛狐與土屋各自揮出數道劍氣...

  迎面而來的數道劍氣,流川與土屋雙雙身形翻轉,躲過南烈的劍氣...待
兩人立穩之後,南烈等三人已不見人影.....
   
  『要追嗎?』土屋詢問流川的意見。
  『回城裡看看。』身為摘星樓的一員,流川掛念同伴的安危。
  土屋與流川施展上乘的輕功,要奔回城內,一探究竟...

  流川與土屋趕到城內之時,大部份的聯盟先鋒軍已經被擊退...城內滿目
瘡痍,一片亂象,不只是湘北兵士的傷亡,無辜的百姓受害更是為數不少...

  流川加快腳步,只為尋找同為摘星樓的伙伴,土屋亦步亦趨跟著流川...
一位神色慌張的綠衣姑娘腳步凌亂奔來,一時沒留意,直直撞進土屋懷裡...
    
  『天啊!』這一下著實撞得不輕,撞得土屋胸口發疼。
  『對不起...』撞得好痛!綠衣姑娘抬首致歉,瞥見一旁的飛狐...
  『玉面飛狐?真的是你!』綠衣姑娘的語氣樂得像遇上救星似的...
  聽到綠衣姑娘叫喚著自己的名,流川偏頭一看...有點面熟?但是想不起
來在那裡見過這位姑娘?這位姑娘到底是誰啊?

  『也許你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你,我是赤木晴子的朋友,我叫藤井。』
  『.....』赤木晴子?好耳熟的名字?對了!櫻木常掛在嘴裡的名字!
  『姑娘這般慌張,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土屋展現君子風度,禮貌問道。
  『啊!我差點忘了,能夠遇上玉面飛狐您,真是太好了!請您跟我來,櫻木
   他好像中毒了,兵荒馬亂之下,又找不到洋平他們,我和晴子愁得不知該
   怎麼辦?』即使藤真知道飛狐和櫻木向來不合,經常爭吵,但是她還是打
從心底認定,飛狐一定會想辦法救櫻木的。

  『什麼?快帶我去!』雖然流川和櫻木每天都是吵吵鬧鬧,但他們是伙伴,
他們是坐在同一條船上的伙伴,他無法明知同伴有難,卻視而不見!

  『請跟我來。』藤井捉起裙擺,這樣子比較容易加快腳步。
  『我也去!』土屋來到湘北,就沒一刻安寧,事情如同浪潮般,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土屋配合流川的腳步,跟在藤井的後頭...

  土屋打量的眼神,鎖住藤井的背影...這位姑娘倒是挺鮮得,毫不在意捉
著裙擺跑,一點也不在意他人的眼光,該說她大膽還是不怕羞?!想起適才,溫
香暖玉抱個滿懷,呃,是撞個滿懷才對!匆匆一眼,這位姑娘雖然沒有驚為天人
的絕豔之美,倒是知性纖秀,秀而不寒,有小家碧玉的味道...

  『晴子,妳快看看是誰來了?』藤井迫不及待大聲吶喊。
  
  『啊,是流...』晴子見除了藤井和流川之外,還有另一個陌生人,連忙
摀住嘴...大家都有默契,不會在外人面前提起飛狐的名字,只是晴子不知道
土屋是流川認定的朋友,土屋早就已經知道飛狐的真名。

  晴子寸步不離守著因為中毒而陷入昏迷的櫻木花道...待飛狐與土屋趕到
,只見櫻木的右臂插著一支箭,傷口呈現紫黑,緩緩溢出的血,色調黯淡...

  『玉面飛狐,見到你真是太好了,請你救救櫻木吧...櫻木他是為了救我
   ,他為了替我擋下那支箭,才會中毒的,請你救救櫻木。』晴子明明不想
哭得,可是擔心害怕的情緒,卻迫使淚水溢出眼眶...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她
就應該聽哥哥的話,留在京都,別到前線來了,這樣就不會害了櫻木...

  『土屋...』流川求助的聲音響起,流川雖然是一流的劍客,刀劍創傷他
多多少少懂一些,但是對於”毒”這一方面的知識,流川真的是一無所知。
  
  『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我試試看。』土屋檢視櫻木右臂的傷口:『是剛中
   箭不久吧?』應該還有時間才對...

  『是的,櫻木中箭之後,我連忙想找人幫忙,就遇上你們了。』藤井待在土
屋身旁,想為櫻木盡一分心力...不由自主偷偷打量眼前這位錦衣華服的公子
,他怎麼會跟玉面飛狐在一起呢?飛狐不是獨來獨往慣了,從來沒有朋友...
   
  『這毒的毒性緩慢,還來得及,否則他這隻手臂,只怕是要廢了。』土屋動
手點住櫻木的大穴,防止毒性深入內腑...左手壓住櫻木,右手用力抽出毒箭
,已呈黑紫的血隨著箭急噴而出...
  
  『啊...』在一旁的晴子和藤井眼見這怵目驚心的情景,雙雙閉上眼睛,
一方面也是不忍見櫻木受此折磨...

  『我用內力逼出櫻木手臂上的毒,誰快去找些金創藥來!』
  『我去!』藤井不敢稍作耽擱,起步就跑...
  
  『他沒事吧?』晴子脫口問出心底的擔心。
  『這只是很普通的毒,放心好了。』土屋對於”毒”這方面,懂得也不多,
只比流川多知道那麼一點點,如果今天櫻木中得是說得出名字的毒,搞不好土屋
也會束手無策...也許閻羅王還不打算收櫻木,櫻木是命不該絕...

  『金創藥來了。』藤井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嬌喘噓噓。
  『我來替櫻木上藥。』晴子接過藤井手上的金創藥,趕緊替櫻木上藥...

  『飛狐,他們是你的朋友?』土屋這時才有空開口問明一切,老實說,自從
踏上湘北的國土到現在,他還沒有一刻閒過,簡直是混亂又莫名其妙...雖然
說,大致上是有個頭緒可尋,但還不能完全明白這整個情況...

  『現在中毒昏迷的人,是我的...朋友。』流川不知該如何向土屋解釋他
和櫻木之間的關係,既然不能說出他們是摘星樓特使,只好以朋友相稱。

  『這兩位姑娘呢?』
  『.....』一個叫什麼晴子?櫻木常常掛在嘴巴的嘛,雖然常常聽櫻木
提起她的名字,但是從來沒記住...另一位,剛才說過,是不是叫藤井???

  『我是赤木晴子。』晴子替櫻木上好藥,自己報出姓名。
  『我叫藤井百合。』
  『我是土屋淳,那這位是...』土屋淳看向昏迷中的櫻木。
  『他叫櫻木花道。』晴子代替無意識的櫻木回答。
  
  『晴子...晴子...晴子...』遠方傳來赤木剛憲的聲音。
  『是哥哥。』晴子露出笑容大喊:『哥哥,我在這裡。』
  『晴子!晴子,妳沒事吧?』赤木聽到晴子的聲音,飛奔而來...
  『我沒事,倒是櫻木...他為了救我...他為了救我...』說著說著
,晴子忍不住又哭了,連忙深呼吸一口氣:『不過,現在沒事了。』

  『是啊,這次多虧有土屋君。』土屋在藤井的心目中,留下良好的印象。
  『嗯!城內的情況也穩定下來了,在危急的時候,宮城帶兵來到!我們先回
   去再慢慢談吧!』赤木主動抱起因中毒而昏迷的櫻木:『土屋君也跟我們
   一起來吧。』土屋三番兩次出手相助,赤木已經把土屋當成朋友了...
  『在下恭敬不如從命。』

  事情暫時告一個段落,流川準備收起手中的寶劍...旭.日.劍...仙
道的人,仙道的名沒有預警地浮現在流川的眼前...甩甩頭,不願多想,收好
劍,快步跟上赤木等人的腳步...

     ★     ★     ★     ★     ★    
仙道、越野、彥一三人投宿在一家不起眼的旅店,低調行事,不想引起眾人
的注目...用完晚膳之後,仙道就將自己關在房裡頭...越野看得出來,仙
道一路上悶悶不樂的原因,來自那個叫做”玉面飛狐”的男人...這事,該不
該向皇太子,還有主上凜明...?又該如何開口凜明...?
  開著窗戶,讓月色斜灑進來...明天就抵達陵南,最慢大後天應該可以回
到京都...仙道手拿乾淨的絹布,不徐不急地擦拭寒月劍的劍身,像對待一件
珍貴的寶物,透過眼前拭得晶亮的寒月劍,可以看見流川的影子...

  『唉,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
   然。』聽著窗外傳來的蟲鳴鳥叫,仙道若有所感...

  回憶起與流川相遇以來的點點滴滴,嘴邊一抹淡淡的笑容,帶點苦澀,也帶
點甜蜜...明明知道除非世上真的有奇蹟,否則這段情要開花結果,比登天還
難...他義無反顧愛上了,深深愛戀著流川,很想知道流川究竟有沒有愛過他
?就算只有一秒鐘也行...流川從來沒有說過他愛他,但是他願意,他心甘情
願依偎在自己的懷中,接收流川的熱情,可以幻想流川是愛他的...心底一點
點渴望,微不足道的渴望,渴望聽到流川親口說愛他,讓這一生了無憾恨...

  只是,還有機會嗎?真的還有機會可以擁抱流川入懷嗎?真的還有機會可以
聽到流川說愛他嗎?真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貪求流川的身,貪求流川的心...

  閉上眼,用力握緊手上的寒月劍,哀淒脫口:『流川楓,我愛你...』
  一聲輕吟情長的”我愛你”,幽幽若訴,訴不盡的痴愛眷戀,訴不盡的濃情
思念...雖然說願意承受這漫漫無盡的相思苦,但是,那一種錐心刺骨的相思
會快樂...?那一種漫無止盡的等待會幸福...?


  在宮城與彩子來到前線之後,湘北大將幾乎全員會於前線戰區...前線加
人宮城與他所帶來的兵馬,櫻木的毒傷也沒什麼大礙,洋平等人著手重整軍容,
前線戰力足以應付聯盟的先鋒軍...問題是,聯盟大軍來到之後,還能撐得了
多久?看來,只能寄望半個月後鄔山還珠亭之會的結果...

  事情的發展果然如同藤真殿下所預料一樣,赤木下達命令,要流川天一亮就
起程, 趕回京都,會合皇太子三井,保護皇太子前往鄔山還珠亭赴會...

  房裡,旭日劍孤伶伶躺在桌面上,盯著寶劍,流川無奈得杏眼圓瞪...仙
道...搞什麼鬼嘛?!好好得,沒事提議換什麼劍?!說什麼要留給彼此做紀
念,而自己竟然呆呆得順從仙道的意思,害得現在,只要看到、摸到旭日劍,就
會想到該死的你...!混帳!混帳!混帳!仙道你一定是故意的,你一定早有
預謀...更混帳的是自己,為什麼會對你念念不忘...

  『仙道彰!』
  咬牙輕聲叫喚仙道的名字,低低若夢,夢不盡的前塵往事,夢不完的情思耳
語...仙道已經住進他的心坎裡,搬不出來了!回想當初,堅持說要結束的是
自己...!為什麼現在,不想結束的也是自己...!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不是長...不願意承認的思念,密密麻麻纏繞
著流川...不懂,越來越不懂自己...

 


第十三章  迢迢情路
湘北前線,風聲鶴戾,戒備森嚴,一點風吹草動,就能引發大戰...
  
  當初是晴子硬拉閨房密友藤井一起來到前線,跟自己作伴,但是在大戰前夕
,晴子不想連累藤井這個好朋友,堅持要藤井返回京都...晴子自己決意留在
前線,因為她唯一的親人赤木剛憲駐守前線,她結交的好友櫻木花道、水戶洋平
也在前線,連宮城、彩子也要留在前線...赤木、宮城、彩子、櫻木他們都下
定決心要與湘北共存亡,晴子也暗中決定,她要與他們同生死.....
   
  正好流川也要起程回京都見皇太子,晴子拜託哥哥幫忙,下令流川保護藤井
平安回到京都...土屋並不受命於赤木,卻執意與流川同行,既然知道流川信
任土屋,赤木當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土屋跟著流川回轉京都...
  
  雖然有藤井這位姑娘同行,流川卻不是個懂得憐香惜玉的人,深厚的功夫底
子,流川健步如飛...土屋當然跟得上流川的腳步,倒是可憐藤井這個嬌滴滴
的大姑娘,藤井她卯足了勁,才能勉強跟上流川和土屋的腳步....
  
  見藤井滿頭大汗,嬌喘連連,連一句怨言也沒有,土屋憐惜之心頓起...

  『飛狐,我們休息一下好不好?』
  『.....』才趕半天路就覺得累嗎?流川輕蹙眉頭。
  『飛狐,別忘了有個姑娘跟我們同行,她撐不住。』
  『.....』流川眉頭鎖得更深,女人就是會製造麻煩!樓主也真是的,
居然命他保護她回京都,一定會耽誤到他回到京都的時間!

  『別以為你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你不耐煩。』土屋在流川耳邊壓低聲音,好
心提醒流川:『你接受這項任務不是嗎?現在的她,是你玉面飛狐的責任。』

  『不用了,如果要趕路的話,我可以...』藤井不想拖累飛狐、土屋。
  『我們休息一下吧,我也想要休息。』土屋逕自前往路邊供人休憩的涼亭,
揮揮手:『飛狐,藤井姑娘,過來這裡休息一下吧。』
  
  『謝謝。』藤井跨進涼亭,紅著臉向土屋道聲謝。她知道,土屋是為了她著
想,才提議休息的,他根本一點都不覺得累...

  土屋背對飛狐,朝藤井擠眉弄眼笑了笑,示意藤井別忘在心上...

  藤井朝土屋一笑,說聲謝謝,隨即坐在石椅上,把握機會好好休息...

  『要妳一個大姑娘,跟著我們一起趕路,辛苦妳了。』
  『沒這回事,因為我才會耽誤你們的行程。』
  『別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

  土屋與藤井簡單客套得寒喧,清爽涼風吹得柔...

  流川慵懶靠著涼亭的圓柱,因為白色的面紗,看不清楚流川的表情...前
方,前方是他與仙道初次相會的地方,往事歷歷在目...他還記得他靠著那顆
大樹,與仙道互相刺探,挑釁...還感受得到在仙道善良無害的外表下,所發
出的危險訊息...物是人非事事休,何必再想...!

  土屋見流川陷入沉思之中,信步走到流川身旁:『在想什麼?』

  『沒什麼。』這語氣,擺明就是”口是心非,無須多談”。
  『你的語氣聽起來,似乎跟”沒什麼”還有一大段距離。』
  『.....』
  『雖然我看不清你的表情,可是我知道你在想一個人。』
  『胡說!』
  『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裡清楚。』
  『我才沒有在想仙道!』糟了...話一出口,流川就後悔了...
  『嘻...我可沒說你在想仙道。』土屋事不關己抬頭瞟看藍天白雲...
  『.....』可惡!可惡!他為什麼要因為想仙道,被人取笑!噢,該死
的仙道彰,根本就不應該想你,事實也證明想你,根本就是錯誤的開始!

  『其實這也沒什麼,想念情人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仙道不是我的情人!』流川一刻也沒猶豫,急急忙忙出口反駁。
  『哈!這句話反駁得太快,不得不令人懷疑它的可信度。』
  『土屋!』流川為了擺脫眼前的窘況,音量調高八度。
 
  『啊?!』藤井雖然沒有被飛狐的音量嚇到,心裡卻覺得怪怪的...以前
常常伴著晴子,目光隨著飛狐遊走...印象中的玉面飛狐,表情總是冷冷的,
語氣總是淡淡的...他今天怎麼會這麼大聲叫著土屋的名字???

  『沒事!沒事!妳不用擔心,我們不是在吵架。』土屋要藤井放心。
  『嗯。』

  『我認識仙道很多年,雖然我常常戲言喜歡罵仙道,可是仙道...真的是
   確確實實值得交的好朋友,我們曾經一起經歷許多的事情,雖然分開多年
   未曾相見,我和仙道之間的情誼,卻有增無減。』
  『說這些做什麼?』
  『我只是想告訴你,只要是仙道認定的朋友,或者說愛人...』土屋故意
停頓一下再繼續:『仙道一輩子永誌難忘。』

  『我和仙道結束了。』
  『仙道是不得不放手讓你走!如果情況允許,即使會讓你恨他一輩子,我想
   仙道不會放開你的手,不會任憑你就這樣離開他。』
  『說這些太遲了。』
  『是嗎?』土屋意味深長地問,話鋒一轉:『仙道會代表陵南與太子魚住出
   鄔山還珠亭的聚會。』
  『那又如何?』
  『流川,難道你不想見仙道?』
  『見面又能如何?』
  『說出口的話可以言不由衷,眼神也可以虛偽弄假,只有心是不會說謊的。
   流川,勇於承認自己的心情,別做出會讓幡己後悔的事情!我不想見你後
   悔,更不想見仙道遺恨。』土屋轉身,對藤井一笑:『藤井姑娘,休息夠
   了嗎?我們該起程了。』
  『嗯。』藤井站起身:『我沒問題。』

  只有心是不會說謊的...只有心是不會說謊的...勇於承認自己的心情
?是啊,為什麼硬要違背自己心意?流川楓從來不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仙道,我好想你,好想你...也許想念仙道是錯誤的開始,他還是眷戀上這個
美麗的錯誤...今天起,不再逃避,他要更用心,更用力地想仙道.....

     ★     ★     ★     ★     ★

  富麗堂皇的陵南皇太子府邸,魚住接到越野傳來的消息,知道仙道馬上就要
前來晉見,同父異母的兩兄弟,血緣連繫的兄弟情,多年未見的重逢喜悅,魚住
在後花園設宴,替仙道洗塵...

  『皇兄。』仙道打揖行禮。
  『好!好!仙道,這裡只有我們兩兄弟,不用這麼多禮,坐啊。』
  『嗯。』仙道順從魚住的意思,在魚住對面坐下。
  『什麼時候進宮見父皇呢?』
  『明天。』
  『父皇要是看到你,他老人家一定會很開心的。當年你一聲不響,留書出走
   ,讓父皇非常難過,這些年來,父皇一直非常掛念你。』
  『誰叫我天生就是個浪蕩子,宮中太多的繁文禮節,我住不慣。』
  『我明白。』魚住點點頭,他了解仙道的個性:『你這幾年過得可好?』
  『一個人自在逍遙,高興做什麼就做什麼,當然好囉。』
  『這就好!』知道仙道過得好,魚住也甚感欣慰:『仙道,你好像瘦了。』
  『我明白。』魚住點點頭,他了解仙道的個性:『仙道,你好像瘦了。』
  『是嗎?』仙道微笑以對,他自己明白,自從與流川分開之後,日子過得食
不知味,夜不能眠,怎麼能不瘦?!楓,你現在好嗎?會不會想我呢?
  
  『有什麼事情困擾著你嗎?』
  『沒那回事。』仙道矢口否認:『我們現在該談的是國家大事才對。』
  『既然不想談就算了,我們談談鄔山還珠亭...』

  魚住與仙道投入於目前各國情勢的討論...不過,魚住還是看得出,事實
並非如仙道所言,肯定有什麼事情在困擾仙道,既然仙道不想談,那就別談了,
越野可能會知道一些眉目,改天問問越野吧!

     ★     ★     ★     ★     ★ 
連日來馬不停蹄趕路,流川、土屋、藤井三人在茶棚小憩...約莫再半天
的路程,應該就可以回到京都...
  『別跑!』一名領兵的將軍,帶領數十名兵士,追趕前方奔逃的人...

  『看樣子,湘北不只有外患,還有內憂!』土屋來到湘北後,沒一刻寧靜。
  『是鐵男將軍。』眼尖的藤井,一眼就認出領兵的將軍是太子的心腹鐵男。
  『土屋,攔住那個人。』流川示意要土屋攔住奔逃的人,自己則旋身施展輕
功,前往帶兵的鐵男方向而去...

  『飛狐...』土屋一頭霧水,自從來到湘北之後,經常都會做些連自己都
搞不清楚,莫名其妙的事情...是叫不回飛狐了,動作俐落迅速的飛狐,早就
已經走遠...真是的,每次指使別人做事,也不先說明情況...

  『藤井姑娘,妳暫時在這裡稍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這一路上,飛狐大部份的時間,都無視於藤井百合的存在,反倒是土屋對藤
井諸多照顧...土屋不禁在心底喃喃抱怨:這個飛狐也太過份了吧?藤井百合
的安全是飛狐你的責任,又不是我的責仕,眼下卻把一切都推給我,自己樂得輕
鬆...唉,認識仙道已經是交友不慎,結交飛狐更是誤交匪類!仙道是一皮天
下無難事,飛狐是唯我獨尊我行我素,很容易就把事情推到其他人身上...很
不幸的,那個其他人,總是身為他們朋友的我!!!唉...

  土屋拿起放在桌上的劍,照著飛狐的意思,準備攔下前頭奔逃的人...

  『鐵男,你正在追什麼人?』
  『原來是玉面飛狐啊,我還以為你應該昨天就會回到京都。』鐵男說。
  『有點麻煩。』飛狐不願多說,雖然藤井延誤他的行程,可是如土屋所說一
般,保護藤井安全回到京都,是樓主下達的命令,也就是他的責任。

  『嗯!我在追得人,名字叫做龍,是太子下令要注意的,因為摘星樓主曾經
   傳回信件,在這個人的身上,發現七彩圓珠這個特殊的暗器。』鐵男一邊
說著,一邊由懷中拿出一顆印有彩虹色澤的圓珠,順手遞給飛狐...

  『七彩圓珠...』飛狐看著手中的七彩圓珠,單憑腦海中有限的記憶,實
在是想不出來是誰?要飛狐記住一個人,除非那個人名揚天下,擁有出色不平凡
的能力...否則要飛狐記住那個人,簡直是難上加難...

  正當玉面飛狐與領兵將領鐵男在談話的同時,土屋已經把人捉回來了...

  『飛狐,喏,這是你要的人。』土屋的能力無庸置疑。
  『他是使用這種暗器的人?』雖然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可是飛狐
還是看不出來,眼前這個叫做龍的人,有那種出眾的能力...

  『不!太子要調查的人不是他,是給他這種暗器的人。』鐵男向飛狐解釋。
  『小子,老老實實招來,免得受皮肉之苦。』鐵男的副將向前跨步,從土屋
的手中,捉過龍,厲聲質問...

  『哼!』龍嘴硬得不肯開口。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副將抽出鞭子,正要出手...

  『住手!否則我可不保證這個姑娘,漂亮的臉蛋會不會多出一道疤來。』一
個男人捉住藤井的手,看藤井眉頭打了好幾個結的模樣,這男人捉住藤井的力道
不小,毫無憐香惜玉之心...

  『這種要脅的口氣,令人討厭。』飛狐利如冰刀的眸光射向那個男人。
  
  『.....』藤井緊咬下唇,連痛都沒哼一聲...覺得自己太沒用,連
累了飛狐和土屋...藤井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覺得懊惱...

  見藤井這楚楚可憐的模樣,土屋心一緊...

  『閣下,捉個姑娘來當人質,似乎不是男子漢應該有的行為。』
  『你們以多欺少,就是男子漢該有的行為嗎?』男子絲毫沒有放手的意願。
  『說什麼!是他不知好歹!』鐵男粗聲反駁。
  『別這麼多廢話,你們要這位姑娘,我要你們手裡的人,一個換一個,大家
   互不吃虧。』男子開出條件。
  『哼!』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啊!飛狐握住劍柄隨時準備出手...
  『要還是不要?一句話就行了!你們沒有跟我談判的餘地,我可以不救龍,
   你們卻不可以放任這個姑娘不管吧?!』
  『這姑娘,與我互不相識,必要時,我會犧牲她。』鐵男以大局為重。
  『不行!她是樓主託付給我的,我必須保證她的安全。』
  『你的意思是...』
  『放人!』身為摘星樓的一員,首要任務,就是完成樓主的命令。
  『將軍...』副將等待鐵男的指示...
  『放開他!』鐵男知道摘星樓特使,一向唯樓主之令是從,今天這種情況,
玉面飛狐是無論如何都會救這名姑娘,必須賣個面子給飛狐才行...

  『是!』副將依令放開龍。
  『我們已經放人,你也可以放手了。』土屋仔細觀察陌生男子的一舉一動。
  『當然。』陌生男子放開藤井的手,把藤井推向前...

  藤井與龍相對,一步一步,越靠越近,眼看兩人就要擦肩而過...突然間
,龍一個側身竟反手想要捉回藤井...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轉眼間,眼明手
快的玉面飛狐與土屋鋒利的劍芒已到...

  『找死!』旭日劍在陽光照射下,更顯顯眼灼目,讓人不敢逼視...

  土屋目的只在救人,用劍氣格開藤井與龍...藤井是個弱女子,驚慌之餘
,一個重心不穩,腳步踉蹌,眼看就要跌倒,藤井閉上眼,有個心理準備...
土屋攔腰抱住藤井,穩住藤井的跌勢...好不容易站穩了,兩個人親蜜的身體
碰觸,讓藤井雙頰染紅,連耳根都紅通通得...土屋則是尷尬地別過臉...

  『妳沒事吧?』土屋不敢看藤井,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像個發情的毛頭小子!
  『呃...我沒事,你可以放開我了。』藤井的聲音由土屋懷中傳來...
  『啊!』土屋驚亂地鬆手:『真是對不起,我絕不是存心輕薄...』
  『我知道,謝謝你。』藤井羞得不敢抬頭...

  紅著臉,尷尬得不知所以的兩個人,完全沒注意情勢到底發展得如何...

  『找死!』飛狐多年淬煉而出的劍招,華麗如行雲流水,卻從不留情...

  很明顯得的結果,面對飛狐疾厲的攻勢,龍根毫無招架能力...
 
  另一方面,鐵男領兵已經圍困住陌生男子...
  『哼!告訴櫻木花道,我會找他的。』陌生男子投下煙霧彈...

  鐵男等人一時視線不明...等到煙霧散開,陌生男子已不見人影...
  『被他跑了...』
  
  飛狐劍式丕變,猛一迴旋,易如反掌就把龍給制伏...

  『玉面飛狐捉到那個人了!』沒想到,最後先開口的人,竟然是藤井。
  『我們過去看看。』土屋直到此時,才總算是恢復正常了...
  『哎呀!』藤井剛起步要走,痛得眉頭緊皺,看來腳踝好像扭傷了...
  『妳怎麼了?』
  『我的腳...好像扭傷了...』
  『糟糕,一定是剛才...讓我看看。』土屋蹲下身,就想檢視藤井的腳踝
,要查看藤井扭傷到什麼程度...

  誰知藤井猛然退一步,差點就因為重心不穩而跌倒...

  『藤井姑娘...』土屋不明白藤井為什麼有這種反應?他又不會吃了她!
  『呃...土屋君...男女授受不親啊!』原來是因為禮教之防...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輕薄...』第二次了,土屋頓覺無措...
  『沒關係。』
  『妳還能走嗎?』
  『我想可以的。』

  藤井緩慢地,一步一步慢慢地走...額上的汗珠,不停滴落,看樣子是很
痛才對...土屋卻束手無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第一次覺得自己很沒用!

  『說,你跟那個人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指名要找櫻木花道?』讓人給跑了
,鐵男這下子對待龍,可不會再客氣了...

  『.....』我就是不說,你們能奈我何?!
  『土屋,我想你會有興趣替藤井姑娘出口氣。』玉面飛狐事不關己說著。
  『當然囉。』土屋煞有其事,揮劍而去...
  『慢...等等...』龍的眼神流露一絲害怕,因為土屋不像是在做戲。
  『說不說在你,至於要不要把你交給土屋在我!』玉面飛狐難得好心得替龍
說明眼前的局勢。

  從剛才看土屋對藤井的緊張度,瞭解藤井對土屋的重要性,要是落入土屋的
手中,恐怕不死也去了半條命...

  『我說!但是,你必須保證我的安全。』
  『沒問題,說!』飛狐和土屋的默契真是越來越好了,演出精采!
  『那個人叫做小田龍政,和你們一個叫櫻木花道的,不知道有什麼過節,本
   來我們到過前線,也找到了櫻木花道,正打算上門找櫻木花道,小田龍政
   接到消息,說什麼一個叫做葉子的姑娘身在湘北京都,所以我們才會來到
   京都,目的就是要找叫葉子的姑娘,可是我們到現在還沒找到。』
  『飛狐,你看怎樣?』鐵男詢問玉面飛狐的意見。
  『還須要求證,先把他帶回去吧!日落之前,我會進宮見太子。』
  『嗯!我們先告辭了。』
  鐵男等人押送龍回轉京都...
  
  『土屋,我們也該走了。』
  『可是...藤井姑娘的腳扭傷了,恐怕...』
  『什麼?我跟鐵男說,日落之前,我會進宮見太子的!』
  『這樣吧!你自己先回京都吧,把藤井姑娘交給我,我會保護她的。』
  『這...』不能把自己該做的事情,推給別人啊!
  『信得過我嗎?』
  『當然。』以前是因為仙道而信任土屋,現在是因為土屋是朋友而信任。
  『那就對了,我會照顧藤井姑娘的,你先回去吧,我再去跟你會合。』
  『好吧!先告辭了!』
  『嗯!』
  土屋與藤井目送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塵沙之中...

  『對不起,連累你了。』
  『不用客氣,要說連累的話,也是我們連累妳,如果不是我們,妳根本不會
   受傷。我們找個地方休息吧,我再去請大夫來。』
  『謝謝你。』
  『妳現在一定寸步難行吧?』土屋見藤井額上冷汗不斷。
  『啊?!』被發現了嗎?
  『如果抱妳,似乎不太好...用背得好了!』土屋背對藤井蹲下來...
  『這...』
  『我是沒差啦,不過已經沒時間囉,我還要跟飛狐會合呢!妳也不想再耽誤
   時間吧。』土屋故做無所謂,壞心地要讓藤井心生愧疚...
  『好吧!』藤井只好伏上土屋的背...

  計謀得逞的土屋,在心底暗暗笑得開懷...仙道以前說過,逗弄自己喜歡
的人,是快樂的...現在他總算明白這種心情了...他喜歡藤井.....

 


第十四章  再會鄔山
拭劍,仙道近日來所養成的新習慣,他總是把寒月劍的劍身拭得晶亮...

  『仙道少主...』
  『是你啊,越野,有事嗎?』
  『您在想玉面飛狐嗎?』
  『有話就直說。』
  『您拒絕主上為您安排的婚事,也是為了玉面飛狐嗎?』
  『不完全是因為玉面飛狐,玉面飛狐只是主因。』
  『喔?』越野這一聲喔,夾帶太多的懷疑。
  『嫁給我的那位姑娘,一輩子都不會幸福的。』
  『怎麼可能?!您是陵南的大英雄,有多少姑娘夢寐以求想嫁給您,您知道
   嗎?如果能嫁給您,可說是名利雙收,何來不幸之說?』
  『一個託付終生的對象,首要的條件,就是要有”安全感”,這卻是我所不
   能給予的。我過不慣安定的生活,若是要嫁給我,便要隨我漂泊一生,四
   海為家,註定要跟著我吃苦,這種浪跡天涯的生活,有幸福可言嗎?』
  『這...』越野無言,他若身為女兒身,也不要下嫁這種浪蕩子...不
過,不反駁也不行:『玉面飛狐跟著你,就會幸福嗎?』
  
  『他可以跟得上我的腳步,不管我跑得多快,他一定可以跟得上!我愛他,
   我視他如珍如寶,我的心裡已經容不下別人。』
  『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玉面飛狐。』
  『難道你要我娶一個我不愛的人?越野,強求的姻緣,不圓。』
  『忘了吧!您跟玉面飛狐是不可能的!不談其他的,你們兩個都是男人!』
  『誰說男人一定要愛女人?』
  『可是...』
  『你明白我愛他有多深嗎?即使墮入修羅地獄,萬劫不復,我也要愛他!即
   使因此天地不容,天打雷劈,我也要愛他!誰也不能阻止我愛他!』
  『啊?!』越野從來沒見過仙道這麼認真,這麼堅決,與他逍遙浪子的形象
,一點也不符合,放棄堅持:『值得嗎?』

  『值得!如果他不值得,那世上就沒人值得我這麼做了!』
  『今早您進宮見主上的時候,太子曾經問過我,你的事情?』
  『喔?』
  『我是一問三不知,什麼也沒說,還因此被太子教訓了一頓。』
  『你不是一直在反對嗎?為什麼不說?你要是說出來,大哥和父皇會想盡一
   切辦法阻止的,這不是正中你的心意?』
  『您認為在我看過您為玉面飛狐,不惜大開殺戒之後,我還能阻止嗎?其實
   我也知道今日的勸說,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但是做為屬下的我,怎麼能
   眼睜睜看著您,為了一個男人,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喔?這麼說,現在你就不怕我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囉?』
  『萬劫不復,天地不容您都無所懼了,還會怕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嗎?』
  『越野,謝謝。』
  『既然無法成為您的助力,我也不想成為您的阻力。』
  『再多的助力也沒用...』流川如果不肯接受,一切都是枉然。
  『什麼?』
  『沒什麼,你退下吧。』
  『屬下先告退了。』

  拿起絹布,再拭一次寒月劍...也該準備出發前往鄔山還珠亭了...

     ★     ★     ★     ★     ★     

  『如果流川同我出席鄔山還珠亭,無拘自在的浪人劍客玉面飛狐隸屬湘北官
   方一事,一定會曝光!以後玉面飛狐的任何作為,會與湘北官方劃上等號
   ,這樣子做好嗎?小暮,對於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三井很認真在思
考這件事,木暮是他的秘密情人,私下可以卿卿我我,公事上可不能馬虎了事。
  
  『還珠亭會談,變數頗大,你一個人可以應付嗎?你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幫手
   ,眼前也只有玉面飛狐這個人選,赤木一定也想到這一點,所以他才會叫
   流川趕回京都,陪你出席鄔山還珠亭的會談。』
  『可是...太早翻出底牌,對湘北很不利。』
  『如果現在不翻出底牌,搞不好以後就沒有機會可以翻底牌,你明白嗎?』
  『.....』真是難題啊!
  『聰明如翔陽藤真、海南阿牧,一定會猜想到湘北有秘密組織,否則單憑湘
   北形於外的薄弱兵力,根本不可能抵抗聯盟的先鋒軍,但是湘北贏了首仗
   !藤真、阿牧一定會知道湘北有隱藏的兵力...況且,玉面飛狐在調查
   聯盟軍之時,曾經遇上藤真、花形、阿神、清田...想必玉面飛狐的身
   份也已經是半公開的秘密,既然如此,何不讓他光明正大隨同你出席會談
   ,不用在暗地裡行動。這樣一來,也可以讓海南、陵南、翔陽看看,湘北
   也是能人輩出,他們也絕對不敢小看湘北。』
  『好吧!玉面飛狐以特使的身份,隨同我出席鄔山還珠亭的聚會。京都的一
   切就交給你了。』三井做下最後的決定。
  『嗯!對了,昨天你看到流川之後,有什麼感覺?』
  『感覺?』三井一臉疑惑,不明白木暮所指得是什麼?
  『他跟以前不一樣了。』
  『喔?我怎麼感覺不出來?我覺得他還是那副不苟言笑的冰冷面容,沒啥改
   變啊!連答話也是跟以前一樣簡單扼要,能省則省,絕不多話。』
  『流川跟仙道之間,一定發生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事情。』
  『怎麼說?』
  『你忘記了嗎?赤木的飛鴿傳書曾經提過,仙道與流川同行,一探聯盟軍情
   ,可是流川的回報中,卻沒提起仙道的隻字半句,你不覺得很可疑嗎?』
  『流川他不會背叛摘星樓,更不會做出對不起湘北的事情。』
  『我知道!流川絕對不會做出不利於摘星樓,不利於湘北的事情,但是他為
   什麼避開仙道不談呢?這一點你有沒有想過?』木暮好心提起太子三井。
  『啊?!是啊,他為什麼絕口不提仙道?』
  『所以我說,仙道和流川之間,一定有些什麼事情,否則流川不會這樣。』
  『你認為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知道!希望不是...』木暮的目光投向窗外,總覺得花園中白衣翩翩
的身影,顯得很落漠...木暮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希望事情和他
所想得不一樣...希望只是他自己太過敏而已...
  
  『小暮?小暮!』
  『啊...』聽到三井連續叫喚自己,木暮才收回心神。
  『怎麼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你剛剛說什麼希望不是?不是什麼啊?』
  『沒什麼!沒什麼...』不是有心欺瞞三井,只是事情還沒有明朗化,還
是不要太早下定論。

  『明天,我和流川就會出發,湘北和父皇要勞你多費心。』
  『我們之間,還需要這麼客氣嗎?你未免太見外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捨不得讓跟你分開!』三井將木暮拉進懷裡:『好不
   容易盼到你出使海南歸來,也沒時間好好相處,我馬上就要起程前往鄔山
   還珠亭會談,我們總是聚少離多。』萬分的感概...
  『你也說了,你有你身為湘北皇太子的責任。』木暮溫馴依靠在三井懷裡。
  『唉,人心不足,這場征戰,不知道何時才能平息?』
  『湘北一定可以撐得過去,我們一起努力吧。』
  『嗯!』
  暫時忘記一切,好好把握這難得的溫柔時光.....

     ★     ★     ★     ★     ★     

  『搞什麼?』流川揉掉手中的紙條...這土屋不知道在搞什麼鬼?竟然說
要在鄔山還珠亭跟我會合?不就是送個姑娘回去而已嗎?到底在磨菇些什麼?!

  『流川。』木暮還是不放心流川,老是覺得流川有心事。
  『有事嗎?』
  『我看得出來你心事重重,也許我不是你商量的對象,卻是個好聽眾。』
  『沒什麼!』
  『真的沒什麼嗎?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口是心非。』
  『過去了...』他和仙道已經結束了,所擁有的---只有回憶與思念。
  『過去了?是什麼意思?』木暮暗叫不妙,該不會真得如他所想...?
  『.....』
  『剛剛接到最新的消息,逍遙浪子仙道彰已經回到陵南,而且會陪同太子魚
   住出席鄔山還珠亭的會談。』
  『什麼?』流川神色一變,雖然很快就恢復鎮靜,但是沒躲過木暮的雙眼。
  『你對仙道這個名字反應很大。』
  『.....』
  『我不知道你和仙道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也不管你心底有什麼決定,我
   會尊重你的決定,我相信樓主、太子也都會尊重你的決定。』木暮把話挑
開來講...看樣子,仙道與流川正如他所想像得一般...

  『謝謝。』這一聲謝謝,無疑就是肯定木暮心中所想的事情...
  『早點休息吧!明天一早就要出發趕路呢!』
  『嗯!』

     ★     ★     ★     ★     ★     

  還珠亭---座落於山明水秀的鄔山,重重別苑圍繞,花木百草、桃李櫻梅
錯落有序。鄔山,不管是海南、陵南、翔陽、湘北,要從京都到達鄔山,都需要
七天的路程...各國一項不成文的規定,鄔山還珠亭為中立地區,神奈川各國
皆有默契,不會讓鄔山染血...鄔山,經常是神奈川各國與鄰國會談的地方,
三天後,神奈川四國將在還珠亭進行會談...

  圍繞著還珠亭,海南、陵南、翔陽、湘北在此皆建有雕樑華柱、富麗堂皇的
別苑,別苑以還珠亭為中心,致使還珠亭形成拱月之勢...

  陵南別苑,仙道剛收到土屋的飛鴿傳書...流川與太子三井出席還珠亭之
會,分開半個月,體內每一根神經都告訴自己,渴望見流川...

  信中說,他們分開那一天,流川與土屋一直等到他們離去之後才離開,這真
是個讓人振奮的好消息...土屋的信中還提到,流川相當掛念他...
  
  原來,一直以來並不是他一廂情願,流川對他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動心...
若是流川對他無情,等待就是他唯一能做的...現在既然知道流川對他有情,
那麼等待就毫無意義了,他要積極行動,他要流川再投入他的懷抱...

  剛才探子來報,湘北使者會在今晚到達鄔山還珠亭,今晚他一定要見見流川
,一解他多日來的相思...”結束”是流川自己說得,他可沒親口答應...

     ★     ★     ★     ★     ★

夜深人靜,湘北別苑中,流川吹熄油燈正準備休息...一陣細微匆促的腳
步聲,輕快而靈活,想必是位身手不凡的高手,引起流川的警戒...好大的膽
子,鄔山還珠亭不是可以動武的地方,來者何意?
  腳步聲趨近,流川握住旭日劍的劍柄,準備給來人一個下馬威...
  『哼!』

  流川正要出劍...誰知,比流川還要快的速度,連眨眼的時間都沒有,快
得找不出形容詞來形容...一片綠葉,疾穿過紗窗,流川被點住穴道,一點也
不能動...糟了!完全出乎流川的意料...
  
  門扉緩緩被推開...這下可要任人宰割了,真是糟透了...

  流川的雙眼詑異地越睜越大...那是他日思夜念的藍衣看影,那是他再熟
悉不過的精碩身形...早該想到的,不是嗎?除了他,還有誰有這種身手?!

  『嗨,好久不見!』果然是仙道!
  『解開我的穴道!』搞什麼嘛!該死的好久不見,欠揍的燦爛笑顏...
  『楓,別這麼兇巴巴的,我是耐不住相思,才來見你的。』仙道扶流川在床
沿坐下,無奈被點住穴道的流川,一動也不能動...仙道壓仰不住的興奮,思
念是因為不能忍受別離,終於又再見到他朝思暮想的人兒...

  『我說,解.開.我.的.穴.道!』流川咬牙一字一頓。
  『那有什麼問題。』仙道的手不規矩地輕撫上流川的胸...
  『喂!仙道彰,你在做什麼?』
  『我在幫你解穴啊!』仙道邪邪笑意,嘴裡這麼說,手邊的動作可沒停!
  『解穴就解穴,幹嘛在我身上亂摸?!』
  『尋找你被點穴住的穴位啊!』無法反駁,理直氣壯的答案。
  『你...』混帳仙道,他敢對天發誓,仙道絕對是故意的!
  『放心吧,以我的聰明才智,一定很快就可以找出你被點住的穴道。』
  『仙道你...』
  『別生氣,你看看你,眉頭都糾在一起了,這樣子我會心疼的。』
  『那就趕快替我解開穴道,別胡來!』
  『我那裡胡來了?我是真的很認真在尋找你被點住的穴道。』

  仙道大膽而放肆的手,靈巧探入流川的衣內,恣意在流川身上遊移撫弄,導
引陣陣的酥麻感在流川體內亂竄,流川的身體仰止不門地輕顫...流川不是未
經人事的小伙子,這還是仙道教會他的,他當然明白這是什麼情況,這叫挑逗!

  『我會叫非禮的!』流川企圖恐嚇仙道,他就不信仙道不住手...仙道也
不想現在就把事情鬧大吧?!畢竟這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楓...』別說是膩死人,連螞蟻都會膩死的曖昧口吻:『我挑逗成功的
   話,是叫做”調情”;挑逗失敗,才能說是”非禮”,你說說看,我是成
   功還是失敗呢?』

  仙道加強力道在不安份的指尖...壞心地欣賞,流川透紅的雙頰,紊亂的
呼吸,劇烈的心跳...

  『仙道,你的手別再碰我!』流川忍無可忍地大叫,有想撕爛仙道笑顏的衝
動!用力甩頭,想甩掉自體內甦醒的原始慾望...

『好好好!手不碰,我用嘴行了吧?!』仙道說到做到,雨滴般落下的吻,
其吻流川的眼、睫毛、鼻頭、嘴唇、最後在流川的粉頸留下屬於他的痕跡...

『不准用手,也不用准用嘴,用別的方法!』流川極力想阻止仙道亂來,卻
苦於無能為力...

  『什麼方法?』仙道饜足似的不動,只是伸出雙手環抱流川...

  仙道今天晚來冒生命危險來湘北別苑,可不是為了做這檔事而來,他是來確
定土屋信中所言是否屬實?確定流川心中是否真的有他?更何況,他亦無法用這
種半強迫的方式去擁抱流川...若不是兩廂情願,這種事毫無意義.....

  『反正就是其他的方法!』見仙道終於收手,流川也逐漸放鬆心情...
  『其他的方法?我不會!』幾近耍賴的語氣,笨蛋才會相信仙道不會!
  『剛剛你明明以葉片隔空點穴!』哼!證據就擺在眼前,還想耍賴啊?!
  『我學過隔空點穴,沒學過隔空解穴啊!』
  『仙.道.彰!』這是騙人的!他打死也不會相信,仙道沒學過隔空解穴!
  『哎呀,人家真的不記得嘛!就算我有學過,已經忘了,想不起來了!』
  『你這個混帳!』明明就是故意戲弄我,仙道彰你這個大混帳!大混帳!

  呵呵...仙道用事實證明,逗弄自己喜歡的人,是快樂的。若不是接到土
屋的通風報信,若不是得知流川對他心生情意,仙道絕不敢這麼放肆妄為...

  『楓...』仙道環抱流川,靠著流川的肩頭:『你放心好了,我今晚不會
   對你怎麼樣的,讓我這樣抱著你可好?』
  『哼!』流川故意別過頭,他才不要看見仙道這個大笨蛋!
  『我好想你。』仙道明明在腦海中演練過一千次、一萬次,要好好訴盡分離
後的思念之情,但脫口而出的話語,卻是如此拙劣...
  
  不需要華麗的詞藻,只要有真心就夠了,雖然是一句拙劣的相思語,還是讓
靠在仙道懷裡的流川,感受到仙道坦誠赤裸的真心,悸動的心,依舊難平...

  『你想我嗎?』仙道在流川的耳廓,輕吐氣息。
  『.....』流川固執得不願意承認,想念仙道是一回事,說不說又是另
外一回事!仙道太得意了,需要得點教訓,吃點苦頭...仙道想要心想事成,
那就慢慢等吧!

  『今晚,我可以擁抱你入眠嗎?沒有你在身邊,我吃不好,睡不好,日子過
   得並不好。』仙道不期然解開流川的穴道。

  獲得行動自由的流川,微微動一下,並沒有掙脫仙道的環抱...
  
  『你如果不說話的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流川張口欲言,到底該說什麼?

  該答應嗎?仙道剛剛還在戲弄他,他才不要讓仙道好吃好睡呢!要反對嗎?
這就違背了自己的心意,其實他真的很想念仙道溫暖的懷抱.....

  『我真的當你答應囉?』仙道再一次試探。
  『.....』流川還是不說話。
  『睡吧!』仙道止不住的笑意,板過流川的臉,在略嫌蒼白的唇上,蜻蜓點
水般輕輕下一吻,雙雙倒向床海之中...

  『今晚的月亮很圓呢!這是不是叫做月圓人團圓呢?』胸臆之中充塞的滿足
,是因為流川就在他的懷抱中,沒有離開...

  『胡說!』沒有說服力的言語,流川傾聽仙道規則有律的心跳...
  『如果我們能夠這樣子,廝守到老,不知道該有多好?』
  『又不是大白天,做什麼白日夢?!』流川懶懶的語氣,盡是不解風情。
  『做夢也好,你跟我一起努力圓這個夢好嗎?』
  『.....』抱緊仙道...圓一場共偕白首的夢?這有可能嗎?
  『為什麼不說話?』唉,即使流川的心裡有他,流川還是放不下一切...
  『.....』流川在仙道的胸懷中不斷搖頭...

  仙道也沒再說什麼,大手輕輕安撫搖頭如鈴鼓的流川...太明白的流川的
固執與堅持,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他只做他自己決定要做的事情...

  『對了,土屋他人呢?他不是應該跟你在一起嗎?』
  『本來是在一起的,說來話長...』流川簡單扼要地說明一切...
  『保護一個姑娘回去?』仙道若有所思,這個土屋什麼時候變得愛招惹麻煩
上身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菩薩心腸了?

  『你在想什麼?』
  『其實沒什麼,土屋有沒有說,他什麼時候到?』
  『沒有!』流川在仙道懷裡蠕動,要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
  『那位藤井姑娘是個大美人囉?』
  『沒注意。』那些鶯鶯燕燕,從來沒能讓流川記得住。
  『我就知道問你等於白問!』
  『囉嗦...』溫暖舒適的胸膛,讓流川睡意漸濃...
  『想睡了嗎?』
  『嗯...』
  『你睡吧!我陪著你...』

  仙道撥弄流川前額的瀏海...總覺得你隨時都可能如同泡沫一般,消失在
我眼前...只有把你擁在懷中,我才能確定你是屬於我的.....

 

第十五章  迷情之夜
如果他們是一對恩愛夫妻,這種睡姿落入眼底,是相當賞心悅目的...流
川枕著仙道的手臂,偎在仙道的頸窩,單手環過仙道的腰;仙道的下巴抵著流川
的額,右手讓流川枕著,左手將流川摟在懷裡...問題是,他們非旦不是夫妻
,連情人都算不上!擺在眼前的事實是,他們目前,利益衝突,各為其主...

  叩!叩!叩!擾人清夢的敲門聲...
  『流川楓,你醒了嗎?』是皇太子三井的聲音。
  這麼早誰敲門啊?好陌生的聲音,是不相識的人...
  該醒的人沒醒,不該醒的人倒是醒了,仙道迷迷糊糊睜開雙眼...
  『流川楓...流川楓...』敲門聲是停止了,卻繼續喊叫。
  叫著流川楓的名字?
  啊!等等...流川楓?仙道像被潑下冷水似的,剎時完全清醒...他懷
抱中的人兒是流川楓,他身在流川的房,睡得是流川的床...當然,這些微不
足道的小事情,一點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所在之地是湘北別苑!!!

  真是糟糕!敲門的人是誰?會不會闖進門來?要是被別人撞見,不就是捉.
姦.在.床...仙道用左手拍一下自己的頭!我在想什麼啊?竟然用捉姦在床
來形容...這下子該怎麼辦?外頭的人要是闖進來的話,該怎麼解釋...?
  
  『流川...』仙道壓低聲音,避免外頭的人聽到,輕輕搖晃流川,試圖叫
醒流川...流川連動都沒動,一點醒來的意思也沒有...

  『流川楓...流川楓...』
  『流川...』外頭的叫門聲,讓仙道更加努力想喚醒流川。
  『吵!』流川換個姿勢,繼續睡...他睡得正舒服...
  『沒辦法了,我是很樂意用這種方法叫你起床...』
  仙道俯吻流川...極盡貪求的吻,吻得流川幾乎透不過氣來...
  『你做什麼?!』呼吸不到新鮮空氣,讓流川睜開雙眼,推開仙道。
  『噓...小聲一點!』
  『仙道,大清早...』
  『流川楓,你還沒醒嗎?』流川的話還沒有說完,外頭又傳來聲音...
  『啊!』流川差點從床上跳起來...慘了,是皇太子!偏頭看看枕邊人仙
道,這是什麼情況?在會談前夕,身為湘北特使的他,與陵南的代表仙道,同床
共枕!!!這事要是傳出去,怎麼得了?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怎麼辦?』流川把問題丟給仙道。
  我還指望你能告訴我,怎麼辦呢!仙道也是相當苦惱...
  『都是你害得!你來這裡幹嘛?吃飽閒著沒事?』
  『我想你,想見你。』沒有一點遲疑的答案,代表整個仙道的心情。
  原本想以眼神來責怪仙道的口無遮攔...忽地,心跳漏跳了好幾拍...
仙道的眼神,滿滿盡是無法掩飾的深情...唉!如何能再責於仙道?!
  
  流川下意識緊抿雙唇,掀被下床,彎腰穿鞋...再也沒有比這更糟的情況
了,遲早總是要面對的,這美麗的錯誤,他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流川才剛穿好鞋...正準備起身開門...
  『出門在外,竟然還能睡得這麼熟!真是的!』頗為無奈的聲音,聽見離去
的腳步...看來,皇太子三井已經離開了...

  『呼!』流川很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三井太子好像走了。』仙道跪在床上,由背後環抱住坐在床沿的流川。
  『我們之間不是說好要結束了嗎?』
  『那是你說的,我可沒答應。』
  『不管你答不答應,結果都是一樣的。』
  『不!我決不答應結束,也不要結束!』
  『你太任性了!』
  『不是任性,是因為愛你!』
  『我已經不再愛你了!』流川掙脫仙道的環抱,站起身來。
  『不再愛我?』仙道的雙眼射出興奮的眸光:『你的意思是說,你曾經愛過
   我囉?』
  『我可沒這麼說!』流川真想掌自己嘴巴,仙道太聰敏,很難隱藏自己。
  『如果你已經不再愛我,何必再給我希望呢?昨晚你明明沒有反對,以你的
   武功修為,你可以自行衝破穴道的,不是嗎?何必任憑我為所欲為...
   同情心氾濫?還是可憐我?如果你真的想要遺棄一隻狗,就沒必要怕它會
   餓死,再假好心丟骨頭給它!』哀怨地低下眼眸,神情落寞。
  『.....』流川無話反駁仙道,昨天他真的在生氣嗎?他心裡明白得很
,因為是仙道,所以才沒有讓他成為劍下亡魂,要是換成別人的話,流川才不管
這裡是不是未曾染血的鄔山還珠亭,流川還是會衝破穴道,快劍出手...

  『絕望之後,再燃起希望,希望破滅,再度絕望,這種蝕心的痛苦,有多麼
   痛,你知道嗎?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好自私...』
  『誰說我不知道...你以為我就好過嗎...』低低幽幽的痛苦聲音。
  『流川...』
  『說我自私,其實你才是最任性的!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在難過嗎?』該死
的仙道!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飽受相思苦?!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愛戀情深?!

  『什麼?』
  『什麼都別說了!你給我滾出去!』氣死人了!說得好自己好像是受害者似
的!都是你的錯,誰教你要愛上我,誰教你要讓我也愛上你...

  『別這樣,楓...』
  『別叫什麼楓,噁心死了!還不走?!』
  『好好好!你不要生氣,我走,我馬上就走...』
  穿好鞋,理好衣服,繫好寒月劍...
  『今晚我可以再來嗎?』仙道一邊拉開房門,一邊不死心問著。
  『不可以!』萬一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你說不可以,我還是要來,因為我會想你。』
  『哼!那你幹嘛問我?』
  『我只是隨口問問,根本不打算理會你的回答!我先走囉!』
  見四下無人,仙道一溜煙,就不見人影了...
  『仙.道.彰!』流川追出去,連個鬼影子也沒有:『已經走了啊...』

  為什麼?我們兩個人心裡都明白,這段情註定沒有結果,為什麼我們還是如
飛蛾撲火投身雄雄烈火之中...猜你的心後悔嗎?不用猜也知道答案...

     ★     ★     ★     ★     ★  

 正日當中,位於鄔山還珠亭的翔陽別苑...
  『太子殿下,據調查湘北方面於昨日傍晚到達還珠亭,陵南方面則是昨日午
   時到達,至於海南方面,大概要在日落之前才會到達這裡。』
  翔陽的禁同統領花形,正在報告所探得的消息...花形並沒有和翔陽使者
團一起行動,花形連夜趕路,早在昨日就已經趕到鄔山先行打探各國消息...
藤真與其他隨從則是才剛抵達鄔山還珠亭...
  『陵南的動作,倒是挺快的。』藤真坐在椅上略有所思。
  『一切如太子殿下所預料,仙道陪同陵南太子魚住代表陵南列席會談,而玉
   面飛狐正式以湘北特使的身份,與湘北太子三井出席聚會。』
  『仙道回陵南是勢在必行,現在的陵南需要他!』
  『那玉面飛狐的身份曝光呢?湘北沒必要這麼做吧?』
  『玉面飛狐在打探聯盟軍情的時候,先後遇上海南的人,和我們,大家都不
   是笨蛋,我想,不只是我們對玉面飛狐的身份質疑,想必海南的阿神和清
   田也猜到了,玉面飛狐的身份已經是公開的秘密,既然如此,湘北方面就
   沒有必要再多加隱瞞了。而且有一個有力的玉面飛狐在,其他三國也不會
   太小看湘北,畢竟玉面飛狐的武功修為,不容小看。』
  好一個藤真健司!完全摸清湘北讓玉面飛狐身份曝光的所有考量!
  『另外...昨夜有人夜探湘北別苑,太子殿下認為是誰呢?』
  『當今世上,有本事夜探湘北別苑,不被守衛發現,而且沒被玉面飛狐修理
   的人,除了”他”,還有第二個人嗎?』藤真的目光揪住花形:『花形,
   你這種隨便想想都知道答案的問題來問我,未免太小看我了。』
  『那可不一定,那是因為你知道他們兩個之間不尋常的關係,你才能回答得
   這麼輕鬆,要是換成別人,搞不好連猜都猜不到。』
  『我以為逍遙浪子和玉面飛狐都是很理智的人,沒想到他們還是陷得不可自
   拔。明明知道,以目前的情勢,他們之間在一起的可能性,等於微乎其微
   ,為什麼他們還是義無反顧陷下去了?』
  『你不能明白嗎?』
  『明白!我能明白他們的...』
  『另外還有一項消息,這是我們安排在前線探子的回報。』
  『什麼?』
  『鐵膽神鷹澤北榮治,與一之倉聰,深律一成三人離開聯軍,神秘消失。』
  『喔?你認為山王有什麼計劃要進行嗎?』藤真努力在思索...大戰前夕
,主力大將澤北三人離開聯軍?如果不是有計劃要進行,那麼又是為什麼???

  『不知道,我毫無頭緒!據回報,澤北三人離開聯軍已經有十天了。』
  『十天?十天...』藤真嘴裡念念有詞...
  知道藤真在思考,花形安靜站在一旁,欣賞藤真姣美的臉蛋...
  『難不成...他們的目的地是...』藤真似乎想到了什麼...

  花形彷彿與藤真心意相連,透過藤真的眼神,他知道了...
  『鄔山還珠亭!』藤真與花形幾乎是異口同聲說出心中所想的答案。
  『有沒有必要通知其他三國?』花形詢問藤真的意見。
  『當然要通知!這次聯盟是非成功不可,否則單憑以一國之力,根本沒有抵
   抗的能力,我們目前雖然不是盟友,遲早會是盟友的,通知其他三國,對
   我們有利而無害。』
  『屬下這就去通知他們。』花形轉身就欲離去。
  『慢著...花形,你先去打聽其他三國到底知不知情?如果知情的話,我
   們自然不必多此一舉,我們就靜觀其變吧。』
  『是!』
  『你辦事去吧。』
  『是!』
  『花形...』在花形出門前,藤真叫住花形。
  『還有事嗎?』
  『今天晚上你要陪我嗎?』一改談論國事的嚴肅口吻,藤真語帶纏膩...
  『什麼?』花形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難道你不想要我嗎?為了還珠亭的會談,我們已經十天沒有...』
  『太子殿下!』花形大叫,企圖阻止藤真繼續說下去...
  『怎麼?你不喜歡我了?』
  『現在...』
  『現在又怎麼了?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不宜談這種事,這種事是在夜
   ,在床才能說得?你是不是想這麼說?』
  『我...』
  『還是說,我堂堂翔陽的太子殿下,在外不能失了禮?』
  『這...』
  『拜託,你該換個藉口了,這些話,我都會背了!』藤真沒好氣的說,這個
不解風情的豬,怎麼教就是教不會...

  『我們...我們現在是在鄔山還珠亭的翔陽別苑耶,怎麼可以...』
  『誰說不行,人家昨天仙道和玉面飛狐就可以!』
  『你又知道...』花形噤了口,他可沒有在背後談論別人情事的習慣。
  『況且,人家仙道昨天還不辭辛苦,冒生命之危到湘北別苑耶!』瞧瞧藤真
這語氣,如同妻子在抱怨自己的丈夫比不上別人...

  『藤真...』你以為我不想嗎?我想得要命...我是怕你太累了!畢竟
接下來的還珠亭會談,勢必會讓你勞心勞力,我怎麼忍心讓你再透支體力...

  『再這樣子下去,你還沒死,我就已經成為獨守空閨的怨男了!』
  『啊...』花形真的是啞口無言了...
  『總之,你今晚不來,以後都不用來了!』哼!就不信你敢不來...
  『這是你自找的!』花形再也顧不得其他了,沒大沒小的說:『今晚,我會
   讓你知道,我是怎麼渡過這十天的!』
  『啊?!』這下換藤真張大嘴,無法開口接話。
  『我會辦好你交代的事情。』花形連告退都沒有,就逕自離去...
  『我真的惹火他了?』藤真吐吐舌...

     ★     ★     ★     ★     ★     

  陵南別苑,仙道回到自己的房間,正想推門而入...心中一凜,裡頭有人
?是什麼人?會是皇兄嗎?除了皇兄之外,陵南上下還沒有人敢擅進他的房間!
  
  如果是皇兄就慘了...他會不會發現我一夜未歸?要是問起我的去處,我
該怎麼回答?仙道的大腦迅速轉動,要想個說得過去,又不會讓人起疑的藉口才
行...目前還不到公開他與流川情事的時機...

  『仙道,你在外頭站太久了,以為是刺客嗎?』不是皇兄,是...
  『土屋!』聽見老朋友的聲音,仙道一刻也不遲疑,推門進房:『你什麼時
   候來到鄔山?』
  『剛到!因為你大哥聽過我的名字,所以讓我進來這裡等你!』
  『喔!』

  土屋看在仙道的床被疊得整整齊齊,一點用過的跡象都沒有...
  『你的床被動都沒動,昨晚去見流川了?』土屋曖昧地賊笑...
  『謝謝你的來信,總算,一直以來,都不是我一個人在自作多情。』
  『不用謝我,我只是不忍心,兩個有情人,偏偏不能相守而已。』
  『對了,流川說你送個姑娘回去?』仙道不是想打聽什麼小道消息,完全是
出自於對朋友的關心...哎呀!也不完全是關心啦,可能還有那麼一點點,想
取笑土屋的成份在...通常最好的朋友,就是笑你笑得最大聲那一個!!!
   
  『流川告訴你的?』
  『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了?』

  『阿淳!』一個綠衣姑娘,連門都沒敲就闖進來...
  『啊...對不起...』這身著綠衣的姑娘,正是藤井百合,她以為只有
土屋淳一個人在,才會這麼冒冒失失闖進來,沒想到土屋的朋友已經回來...

  『這位姑娘,沒關係的,請進來吧。』已經直呼”阿淳”了...
  仙道用眼神對著土屋說話...我們這麼多年朋友,我都沒這麼”親熱”叫
你呢...仙道暗暗在心裡發笑,這下可好玩了...

  『您好。』藤井百合對仙道微微欠身行禮...他就是阿淳口中的好朋友,
聞名天下的逍遙浪子仙道彰,果然英挺俊拔,個是偉岸出色的男子...

  『不用客氣,我叫仙道彰,是土屋的朋友。』
  『我叫藤井百合。』

  ”猜得出來!”仙道很想這麼回答,但是怕姑娘會不好意思,才作罷...

  『仙道彰,你想笑就笑出來,憋在心裡很容易得內傷的!』土屋怎麼會看不
出來仙道在想什麼?哼!不是應該給予祝福才對,仙道這種表現...算什麼朋
友嘛!早就說了,認識仙道,真是交友不慎...

  『你真是太了解我了!』仙道不客氣地大笑出聲。
  『百合,妳大可不用理他,當他是瘋子好了!』
  『阿淳,你這樣很失禮的。』藤井斥責土屋,她究竟是個知書達禮的姑娘。
  『仙道那樣才叫失禮!』土屋才不服氣咧!
  『藤井姑娘妳不用太在意,當我們在胡說八道好了,我們經常這樣的。』
  『百合,妳若認識仙道久了,妳就會發現,最常做出失禮之事的人,就是仙
   道這個傢伙!』土屋當百合是自己人,毫不在乎地批評仙道。
  『土屋,你也太過份了!居然不留點面子給我!』
  『我說得是事實!那裡過份了?』
  看著土屋和仙道兩人,你一句來,我一句去...藤井面露微笑,心裡明白
他們的交情一定很好,很深,這是他們朋友相處的方式...

     ★     ★     ★     ★     ★     

  是夜,仙道果然還是依約到湘北別苑,去見流川...說是”依約”,也只
是仙道一個人訂下的約定罷了...

  『流川,今天土屋來到鄔山了。』
  『他已經來了?』
  『嗯!他現在在陵南別苑作客!你提起過藤井的姑娘也跟他一起來。』
  『一起來?』搞什麼?不是說送她回去嗎?怎麼又把她帶來了?
  『而且藤井姑娘叫他”阿淳”呢!』
  『那又怎樣?』
  『這樣你還不明白?只有親密的朋友才會叫得這麼親熱!』
  『你是說,土屋和藤井?』經仙道一提點,流川才恍然大悟...
  『終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還笑人家,你過了嗎?』
  『我仙道要美人關還不容易,但是要過你這美男關,就難囉。』
  『囉嗦!』
  『不打哈哈了!明天還珠亭會談之後,我們又要分開了,我捨不得你。』
  『我們遲早都是要分開的。』
  『流川,你答應我,就算我們分開了,還是不要輕言結束,我不要結束。』
  『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
  『等大戰之後,我來湘北找你,我們一定可以在一起的。』仙道信心十足。
  『為什麼?有很多姑娘在等著你的青睞不是嗎?』
  『可是我只想要你,也只要你。』
  『別再說了...』
  『除非我死!流川楓,你聽到了嗎?除非我死,否則我不會放棄你的!如果
   你一定要結束,你現在就殺了我吧!』仙道賭氣得把流川放在桌上的旭日
劍,交到流川手中,並要流川握住...

  『仙道...』流川望著握在手上,劍尖朝上的的旭日劍...
  『我不要放棄你,也不要結束,如果你真的不想繼續,真的想結束,先殺了
   我吧!』仙道右手的食指與中指,夾住旭日劍劍尖,指向自己胸口...

  流川握劍指向仙道胸口的手,竟然微微顫抖...他下不了手,誰來教他如
何下得了手???可惡的仙道!這不是逼他做決定嗎...?

  『如果要結束,就殺了我!』

  不要!不要!不要!流川的心在吶喊,不斷嘶喊不要...不要什麼???

  『如果你真的要放棄這段情,就先殺了我!』

  不要!我不要結束!也不要放棄這段情!更不要下手殺你!

  也不知道仙道是有意或無心,身子竟然大幅前傾,眼看劍尖就要劃破仙道的
心窩...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流川抽回劍尖...流川不由地鬆開握劍的手,
旭日劍落地的聲音,讓他心安...在抽劍的剎那間,他也做下決定了...

  『我差點殺了你!』流川失控地高聲怒放!
  『我說過,我心甘情願死在你的劍下,至少在死前,還能夠見你一面,還能
   夠看著你死去,這樣我就可以含笑九泉了。』
  『你用死來逼我做決定?!』仙道眨眼間的生死,讓流川完全失了理智。
  『我不想逼你,我只想要一個確定的答案!』
  『你明明早就知道答案不是嗎?昨天晚上你就知道了...』他沒有衝破穴
道的意念,沒有阻止仙道對他為所欲為的意念,仙道明明知道答案...

  『我只是想確定!』仙道將流川拉近,讓兩人的氣息交融。
  『你現在確定了?!你現在滿意了?!』流川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像現在六
神無主地失控...這是他生平第一次...

  仙道沒有回答,只是將嘴印流川的唇,纏綿地吻住流川...

  流川熱烈張開嘴,任仙道得逞所願纏吻他的舌葉,使出全身的力量抱住仙道
,開始轉守為攻...流川要用行動來證明,仙道還活著好好的...

  『這樣子下去,我會想要你...』仙道在吻中囈語...

  流川已達瘋狂無智的狀態,不旦沒有說不,連反抗也沒有...剛才的仙道
,距離死亡太近了,太近了,太近了...流川主動吻上仙道的胸口,胸口有力
的起伏震動,是仙道還活在世上的最佳證據...

  『楓...』仙道臉上蘊含的笑意,再也藏不了...
  誰說流川是一座冰山,這肯定是騙人的...他是一座死火山,需要有人來
啟爆的原動力...

  『唔...』流川瘋狂吻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愛你...』仙道吻得更纏膩,更深入...

  感受彼此傳來的體溫,好熱,好熱...
  除去礙事的衣物,情慾蝕去僅存的理智...
  一波比一波還要強憾的熱流,不斷在身上流竄,渲紅身體的顏色...
  不能扼止的情欲奔放,強烈的激情盪漾,讓兩個人陷入神智昏然中....


第十六章  幾番風雨
繾綣一夜,仙道與流川為對方燃盡所有的熱情,直到天色微亮,兩人才疲累
睡去...雖然如此,仙道還是起個大早,如果可以的話,仙道才捨不得離開這
溫柔鄉,只是明天就是還珠亭會談的大日子,今天他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必須
趕回陵南別苑才行...
   
  仙道著衣穿鞋,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深怕會打擾到睡夢中的流川...

  『你這麼早就要回去?』非常難得的,流川竟然醒來了...
  『你醒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呢?』仙道的神情滿是愛憐,流川臉上蒼白疲
憊的線條,是歡愛後的痕跡:『你不累嗎?你應該再多睡一會兒。』
  
  『我沒事,不用擔心。』流川蹙眉,為什麼仙道的手不停地一握一放?
  『我這兩天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你應該也是吧,昨夜不應該...』仙道毫
不掩飾他的憂心,很怕流川會撐不住...

  『我說”沒事”!』幹嘛啊,他又不是小孩子,有什麼好擔心的?
  『你沒事我就放心。』
  『你的手怎麼了?』
  『我的手...』
  『啊!是因為我枕著你的手睡,所以你的手麻掉了?』
  『不礙事的。』心甘情願的仙道,心裡還是甜滋滋的。
  『.....』從以前就這樣子嗎?為什麼之前都沒有發覺?
  『別想太多,等一下就好了。』
  『我可以換姿勢睡...』笨拙的體貼方式。
  『我喜歡你窩在我的懷裡入睡。』
  『仙道...』流川的目光落在橫放在桌上的兩把寶劍,旭日、寒月...
  『什麼事?』仙道穿著整齊的仙道,伸手要拿寒月劍...
  『會談之後...』流川頓了一下...
  『我不要結束!』仙道搶在流川之前開口,流川真是固執得不像話!經過昨
夜,已經到了這種地步,為什麼還是想結束?

  『誰說要結束了?大白痴!』
  『流川...』自心底湧現的欣喜,聽流川言下之意,是不打算結束囉?
  『我是要問你明日會談之後,什麼時候回陵南?』
  『不知道,得看皇兄他的意思,你呢?』
  『一樣,一切都由太子做主。』

  仙道移步到床前,俯看坐在床沿的流川...

  『流川,這是你親口允諾的,我們之間不.結.束。』仙道再一次求證。
  『都到了這種地步...』說結束...談何容易?
  『你後悔了嗎?』
  『流川楓從來不做會後悔的事情。』流川站起身,開始整裝...
  『即使環境、時間都不允許我們在一起,只要你心中有我就行了。』
  『.....』仙道,如你所說,環境與時間都不允許我們兩人在一起,即
使我們都不想這麼結束,有用嗎???你我身上所揹負的責仕,是不能推卸的,
我們說不結束,就真的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嗎?
 
  『楓!』仙道趨前緊緊抱住流川,彷彿要把流川嵌入自己的身體裡...為
什麼?到底為什麼?每每在他嚐到擁抱流川的甜蜜,往往也是提醒他該放手的時
候到了...想要笑,笑不出來,想要哭,哭不出來,這真是殘酷的溫柔...
  
  『你該回陵南別苑了。』
  『嗯!』鬆開流川,在流上額髮上落下柔情的一吻:『晚上,我會再來。』
  『.....』沒有開口阻止,他們相處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仙道想要
好好把握每一分、每一秒,他也想把握...

  『你真的不再多睡一會兒?』到頭來,仙道還是放不下心。
  『不了,我要去見太子,你有你的事情要處理,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
  『晚上見。』

  仙道施展輕功,離開湘北別苑...

     ★     ★     ★     ★     ★    
濃黑暗夜,月色朦朧,星光燦爛...流川安心偎在仙道的胸膛入睡...
窗外只有微風吹動樹葉的稀簌聲,和停靠在枝椏上的蟬叫聲...
   
  仙道用手輕輕刻劃流川的臉...過了今夜,何時才能再擁你入睡?
  仙道伸手環住流川的腰,睡意襲來,閤上眼正想入睡...

  仙道倏地睜開雙眼,來自於習武之人的靈敏,細微輕快的腳步聲傳入仙道耳
中...什麼人?好大的膽子,三更半夜來到湘北別苑,意欲何為???
   
  該叫醒流川吧?畢竟這裡是湘北別苑,要出頭也輪不到他這個陵南人!
  『流川...醒醒啊!』
  『唔...』流川好夢正甜,翻過身,不理會仙道...

  怎麼連一點習武之人的警覺心都沒有呢?
  『流川!』
  『我不喜歡人家打擾我睡覺。』
  『噓...』仙道以眼神示意流川安靜下來。

  輕動的腳步聲傳入流川耳裡,眼神凜然一變,是誰?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竟敢夜闖湘北別苑...

  掀開絲被,理好衣著,穿上鞋子,戴上紗帽,僅僅一眨眼的工夫,流川已經
要取劍出門一探究竟...仙道當然也沒有落在流川之後...
  
  『會是什麼人?』
  『不可能是陵南的人。』仙道和太子魚住都沒下達這項命令,陵南沒有人敢
膽大妄為:『明天就是還珠亭會談,海南、翔陽也沒有理由這麼做...』

  『難道...』流川心中有個底,神奈川各國可以派人打探聯盟軍情,聯盟
軍當然也可以差人前來神奈川...
   
  『來人不簡單。』仙道感覺得出腳步聲輕快而沈穩。

  流川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犀利異常,仙道也看到了...
  『什麼人?』流川側轉旭日劍,月光照射在旭日劍的劍身,劍光折射...

  黑衣人的眼睛受到旭日劍劍光的照射,反射性眨眨眼,隨即避開劍光,身手
十分敏捷,翻身過牆,離開湘北別苑...
  
  沒有片刻的遲疑,流川一個躍身便追上去...仙道幾乎與流川同步...

  樹林內,黑衣人停下急奔的步伐,仙道與流川也隨之停下追趕的腳步...

  『玉面飛狐、逍遙浪子,久違了!』

  仙道心中一凜,這個聲音...莫非是...

  黑衣人轉身面對仙道與流川,果然是鐵膽神鷹澤北榮治!

  『逍遙浪子仙道彰居然會出現在湘北別苑,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澤北
心裡頭老大不高興,只因為仙道與流川彼此太過親暱的舉止...

  『出乎你意料之外的事情多得很,我想你不是一個人隻身前來吧?』

  仙道話聲才落,不遠之處便傳來打鬥的聲音...

  啊!那條路是通往陵南別苑的...莫非陵南也遭人潛入了?!
  
  『想不到陵南也是高手如雲,竟然有人可以與深律對陣。』
  『你想不到的事情,可多得著!澤北,既然你今天已經來到這裡,我們的新
   仇舊怨,也該清算了。』仙道心中有數,陵南之中大概沒有人可以跟深律
交戰這麼久,唯一的一個,就是在陵南別苑作客的遊俠土屋淳...本以為在鄔
山還珠亭大概不會發生什麼大事,好心招待土屋,感謝他對流川的諸多照顧,誰
知到頭來,還是給土屋惹上麻煩了...恐怕又免不了土屋的一頓罵...!

  陵南有人可以應付山王的高手?皇太子魚住嗎?似乎不太可能,太子魚住不
會輕易就這麼離開陵南別苑,難不成是在陵南別苑作客的土屋...流川轉頭以
眼神詢問仙道”是土屋嗎?”
   
  接收流川詢問的眼神,仙道點一下頭”是土屋沒錯!”

  身手比一般人來得矯健,動作比一般人來得靈敏,反應比一般人來得迅捷,
是身為劍客的必備條件...澤北、仙道、流川當然都俱備這些條件,他們三人
心思各異,知道不遠之處的打鬥,已經由兩個人變成三個人.....
   
  『陵南竟然有這等高手,可以同時應付深律一成和一之倉聰。』
  
  糟!短時間土屋當然可以同時應付深律一成和一之倉聰,打鬥的時間要是長
了,恐怕土屋的體力會吃不消...表面處之泰然的仙道,其實心底暗暗著急,
不趕過去支援土屋不行...

  該由誰去?自己?還是流川?側頭看一下流川,不意外看到流川眼中的鬥志
,澤北縱橫江湖、未逢敵手的傳說,成功挑起流川極猛的戰心,恐怕流川是不會
答應前去援助土屋,只是,可以就這麼放任流川獨自去對付澤北嗎?雖然相信流
川的能力,可是澤北不是省油的燈,客觀一點來看,目前的流川確實是略遜澤北
一籌...況且,澤北對流川有好感吧?!沒理由把自己的愛人推向另一個對他
有好感的男人,並且製造他們相處的機會...可是土屋會有危險...
   
  短短數十秒的時間,仙道心思急轉,腦海中思考過許多事情.....

  『土屋他需要幫助,否則難保他不會吃虧。』流川壓低聲音。
  『你一個人對付澤北沒有問題吧?』
  『我不是初出茅蘆,沒見過世面的小伙子。』搞啥啊?就這麼看不起他?
  『嗯!』知道無力勸阻流川,仙道索性就不開口:『澤北,我們之間的新仇
   舊怨來日再算,今天你的對手是玉面飛狐。』

  仙道施展輕功,離開現場...澤北也沒有追趕的打算...

  『玉面飛狐,別來無恙吧?』眼前這個名叫玉面飛狐的男人,一如往昔的白
衣扮相,頭頂上的白色紗帽,讓人看不見他臨水秋波的美麗雙眸...在仙道拉
下他蒙面黑巾的同時,匆匆一瞥的俊美容貌,並沒有完全收入心底,因為由玉面
飛狐口中泉湧而出的鮮血,讓人怵目驚心...血,染紅雪白的肌膚...彷彿
白瓷上的一片殷紅,震懾所有人的心神...

  『你今天該不是來噓寒問暖的吧!』流川不帶感情的冰冷聲音。
  『山王一戰,你的傷不礙事吧?』
  『.....』搞什麼?當真是來噓寒問暖的?他們是敵人沒錯吧?!
  『仙道...』澤北畢生難忘的血腥場面,由仙道所揮舞的日月雙劍,所到
之處非死即傷...在那之前,澤北還沒見過一個人徹頭徹尾完全失控...幾
乎是百分之百肯定的答案,仙道與玉面飛狐關係匪淺...

  『仙道?』這時候提起仙道做什麼?
  『你一定沒有看過仙道大開殺戒的樣子。』
  『嗯?』看起來善良而無害,總是帶著一臉欠揍的燦爛笑顏,這樣的仙道會
大開殺戒?不管怎麼樣,”大開殺戒”這個名詞,和仙道一點都搭不起來...
  
  『仙道是為了你...』如果,玉面飛狐的身心都屬於自己,自己會為他而
失控嗎?澤北甩甩頭,不能讓玉面飛狐亂了他的思緒,澤北榮治從不做假設性的
”如果”...凡是蒼鷹鎖定的獵物,是逃不了的,他要飛狐無處可逃...

  『為了我?』是他在山王重傷之後的事情嗎?當時的流川,意識昏迷,根本
無法得知整個情況,事後也沒有人向他提起那件事...仙道大開殺戒?!

  『你與仙道是什麼關係?』
  『.....』流川沒有答話,擺明一副”不關你事”的態度...

  『我的對手不是你!』他的對手是仙道,要他從仙道的手中奪回玉面飛狐。
  『哼!』少看不起人了,我玉面飛狐一名也不是浪得虛名,隨便講講...

  流川不再廢話,旭日劍擊向澤北,澤北也揮動青鋒劍以迎旭日之鋒...

  一把名劍,要配上一名好劍客,才能得以彰顯...無庸置疑的,旭日劍是
曠世的名劍,玉面飛狐是絕世的頂尖高手,旭日劍鋒利的優勢,在玉面飛狐手中
,發揮得淋漓盡致...飛狐出劍的力道猛勁,又疾、又利、又快、又準,招與
招之間連綿不斷,沒有一絲空隙可趁.....

  鐵膽神鷹,縱橫江湖,未逢敵手,面對玉面飛狐這等實力堅強的挑戰者,強
烈的戰心冉冉升起,他已經有很久沒有享受到比武的快樂,他要打敗玉面飛狐,
要玉面飛狐在他面前稱臣,要證明他比仙道更為出色...青鋒疾利旋刺,形成
一股無形的劍網,滴水難透...

  隨著旭日與青鋒的劍芒,樹林內的枝葉隨著劍氣飄落,塵士飛揚捲起漫天風
沙...黑白穿梭交錯的身影,沒有片刻停歇.....


  另一方面.....
  仙道趕到之時,土屋淳、深律一成、一之倉聰三人戰得難分難捨...仙道
沒多加考慮,蹤身跳入戰局之中,戰局丕變,由二對一,形成二比二之勢...
   
  『仙道,你來晚了!』土屋差點就以為,”溫柔鄉,英雄塚”,仙道大概沒
啥警戒,會讓聯盟的人在鄔山來去自如...幸好仙道趕來了,任憑遊俠土屋再
高超,同時應付名揚天下的山王兩大高手,還真的是有點吃不消...

  『逍遙浪子仙道彰!』深律一成與一之倉聰同時脫口而出...同時也記起
仙道在山王大開殺戒的瘋狂模樣,現在想起來,還是讓人不寒而憟...

  『想不到,你們還會記得區區在下我。』
  『逍遙浪子仙道彰,在山王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深律雖然面帶笑
容,這語氣倒是顯得太苛刻,仙道與山王樑子是結定了...

  『我不會介意,再一次在你們面前揚威。』仙道也不是好惹的!
  『那就讓我來領教一下,希望你還能發揮在山王的威力。』深律一成相當明
白,在山王的仙道,處於完全失控的狀態,失控的人是最不好應付,只要仙道還
有一點理性,想要對付仙道,應該還是有機會的...

  寒月劍凜冽的肅殺之氣,在月色下,更形凌厲...仙道的劍勢疾如狂風掃
落葉,還似急雨打落花...打得深律一成難以招架,勉強提劍應付...

  『看他們兩個打得精彩,我們怎麼可以輸給他們呢?』
  土屋揮出一道猛烈的劍氣,掃向一之倉聰,塵沙伴隨劍氣揚起...一之倉
聰連忙出劍抵禦...互有來往,誰也不肯多退一步...

  『我一向不喜歡傷人,可是在這非常時期,我也只能儘量做到不濫殺,我們
   劍下定生死,”死”你不可埋怨!』仙道下定決心,速戰速決...

  步步進逼的寒月劍,仙道再不容情,映著月色的寒月劍刃,更見森寒...
深律一成單是防守猶不及,更遑論要出劍攻擊...

  『啊!』淒厲的慘叫,深律一成刷白了臉,臉上血色頓失...

  寒月劍穿胸透刺深律一成的心口...雖然不忍,仙道還是閉上眼,狠心抽
出寒月劍...鮮血如噴泉,由左胸前的傷口疾噴而出,玷紅深律一身....

  『逍遙浪子...仙道彰...果然,名不虛傳...能夠死在你的劍下,
   值得!』深律的雙唇,染上鮮血,呈現異豔的紅...

  深律一成倒地的同時,一之倉聰也奔至深律一成的身邊...
  『深律!深律!你振作一點...深律...』


  暗夜的慘叫聲,聽來特別刺耳...澤北與流川停止攻勢,迅速收劍...
兩人皆無心戀戰,起步奔向聲音的源頭.....

  仙道!急奔的流川心中叫著仙道的名字...他知道仙道的武功超凡,也相
信仙道有能力保護自己,但是那聲慘叫,叫得流川心慌慌,他要親眼見到仙道平
安無事,這樣他才能夠放心.....
   
  澤北的腳步沒停過...是誰發出的慘叫聲?頻臨死亡的慘叫...是自己
的同伴?還是仙道?或是尚未謀面的陵南高手...?

  短短一眨眼的時間,同樣憂心的流川與澤北,已經趕到現場...

  仙道的胸前橫握寒月劍,鋒利的劍身並沒有染血,鮮血適落在仙道的腳邊,
那不是仙道的血...見仙道安然無恙,流川才放下心裡的重石...
   
  『深律!』澤北瞥見一旁,倒地的深律一成,靠在一之倉聰的懷裡。
  來不及了...深律的脈搏停了,已經魂歸九泉...
  『仙道!我要殺了你,替深律報仇!』一之倉聰提劍就要攻向仙道...
  『你不是他的對手!』澤北阻止衝動的一之倉聰...
  『可是...』一之倉聰不肯死心。
  『聽我的,我們走!』澤北投向仙道的眼神,怒目含恨:『仙道彰,我澤北
   榮治以鐵膽神鷹之名對天立誓,我一定會讓你成為青鋒劍的劍下亡魂,以
   慰深律一成在天之靈。』

  澤北信誓旦旦、憤懣恨極的一番話,讓流川的心莫名惶恐,不安的情緒自心
底不斷擴散到全身神經...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對澤北這番話,感到如此不
安...?流川用力甩甩頭,甩掉心裡的不安感,一定是他神經過敏,太愛胡思
亂想了...!流川命令自己不准再想下去.....

  反觀仙道,對澤北這番話,完全沒反應...英雄的性命,如花美眷,朝有
微笑,夕葬黃土...仙道不想有這麼多的殺戮,他只要平平安安,遊戲人間,
為什麼總是無法如願以償...?

  澤北抱起深律的屍首,轉身離去...
  『聯盟軍一定會踩平神奈川!』一之倉聰撂下狠話,憤恨離去...

  『仙道...』土屋深知仙道是迫不得以才痛下殺手,正想開口安慰仙道,
流川伸手搭住土屋的肩,土屋看向流川,流川搖搖頭...現在仙道需要得不是
安慰,而是寧靜空間,沉澱他殺人的心緒.....

  土屋與流川靜靜退置一旁...

  『仙道曾經在山王大開殺戒?』流川沒忘記剛才澤北提起的事。
  『嗯!想想真是不可思議,聽海南那個叫清田的小鬼形容,當時的仙道,簡
   直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那裡會像現在,兀自沉浸在緬懷之中。』
  『為什麼?』同樣是仙道,為什麼為判若兩人,有雲泥之別...?
  『你這傻小子,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土屋受不了地翻翻白眼:『他
   最珍愛的人兒,面臨死亡關頭,你以為仙道還有心情去緬懷那些連名字都
   不知道的人?況且,”你”是因他們而傷,仙道沒把他們大卸八塊,已經
   算是很客氣了!在仙道的心目中,最重要的是你,可以傷害他,但是不能
   傷害你!』土屋嚥口水,再繼續...
  『簡單說來,”你”是仙道心之所繫,魂之所戀的人,為了你,仙道可以不
   惜一切!我解釋得這麼清楚,你該懂了吧?!』
  『我...』
  『你要是再不懂,我想我會有掐死你的衝動!』
  『.....』我不是笨蛋!我當然懂!

  不經意地將目光飄向仙道,視線穿過仙道,映入流川眼簾的是美麗的圓月,
它亮得太清雅,亮得太和穆,亮得太溫柔...仙道,如果時間允許,如果環境
允許,如果沒有那麼多的如果,我真的願意和你一起白.頭.到.老.....

  『我們走吧,天一亮,還珠亭會談就要開始!』仙道收拾心情,燦然一笑。
  仙道自己也知道,目前的局勢,沒有太多的時間讓他去傷春悲秋...

 

第十七章  暗潮洶湧
 鄔山還珠亭籠罩一片肅穆的氣氛,敲定已久的還珠亭會談,終於正式展開,
由順時鐘方向算起,分別是湘北的太子殿下三井,陪侍在一旁的,是一襲白衣的
玉面飛狐;再來是陵南太子殿下子魚住與仙道;海南則是由太子殿下阿牧與神宗
一郎;最後的翔陽,是黃金拍檔的組合,太子殿下藤真與禁軍統領花形....

  『藤真殿下,在會談之前,我們是否可以先借一步說話。』海南阿牧謙謙有
禮詢問,眼角的餘光掃向理所當然在藤真身旁的花形:『只有我們兩個人。』

  『沒那個必要,就算只有我們兩個人,事後我還是會跟花形講,要談的話,
   是三個人一起談,否則就沒什麼好談的。』藤真斷然拒絕,他與花形是密
不可分的一個整體,況且這件事情,本來就應該是三個人面對面一起說個清楚。

  『這...』阿牧心思慎密,擔心”往事”影響到會談的結果,然而事在燃
眉之急,已經沒有時間讓他考慮太多:『好吧!我們三個人面對面說個清楚。』
  
  『魚住,三井,麻煩你們稍等片刻。』

  阿牧、藤真、花形三個人相繼步出還珠亭...
  
  『仙道,你認為他們要談什麼?』魚住低聲詢問。
  『不管談什麼,這是他們三個人之間的問題,我們沒必要淌渾水,只要不影
   響公事就行了。我和藤真談過,我相信他是一個公私分明的太子殿下。』

  仙道自然而然將目光瞥向臨座的湘北,比熟悉自己還要熟悉的白衣身影,他
魂牽夢縈的人兒...手撫上寒月劍的劍柄,透過寒月劍感染主人的氣息...
   
  『雖然不知道他們三個人之間究竟有什麼問題,還是希望能順利解決,如果
   影響會談的結果,那就不妙了。』三井若有所思凝望三人遠走的背影。
  『.....』一如以往的沉默,反正太子也不指望他答話。


  碧綠湖水,波光粼粼。阿牧、藤真、花形來到離還珠亭不遠處的湖邊...

  『好久不見,藤真。』阿牧望著藤真,目光如炬。
  『我們的確是很久不見了。』藤真沒有迎視阿牧,視線落在碧綠的湖面。

  花形故意離藤真、阿牧二人幾步距離...他們需要面對面談談...
  『我們曾經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阿牧回想往事:『十歲那一年,你父王
   第一次帶你來海南拜訪,我們一見如故,成為好朋友,真的很高興同齡中
   有值得讚賞的人出現,我非常重視我們之間的情誼。』
  『知己得來不易,我與你相同珍惜。』
  『可是我們現在是形同陌路的陌生人。』
  『阿牧,需要我提醒你嗎?是你自己選擇放棄的。』
  『我並不想放棄,而是...值得嗎?你真的認為值得嗎?以你的身份,堂
   堂翔陽的太子殿下,竟然...竟然...』
  『竟然愛上一個男人是嗎?!』
  『藤真,你明知道這是違背倫理的,為什麼你會...』
  『如果能夠控制,那就不叫愛了,我愛花形。』
  『藤真...』雖然是早就知道的事實,親耳聽見藤真說出,阿牧還是免不
了一陣錯愕...

  一個是海南首屈一指、人人敬重的太子殿下;另一個是翔陽獨稱第二,就沒
人敢稱第一的未來儲君,他們曾經是無話不談,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好朋友...
只因為藤真愛上一個男人,身為好朋友的阿牧不能接受,情誼由爭執趁於平淡,
以致斷了聯絡...曾經交好的朋友,一旦形同陌路人的時候,引起外界種種的
猜疑與渲染,海南阿牧與翔陽藤真之間,心結重重的傳言,隨之在神奈川傳開,
每一個人都在臆測阿牧與藤真交惡的原因,其實也還不到交惡的地步.....

  『阿牧,謝謝你,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也知道這段感情不能見容於世人,
   可是我愛他,要我放棄,我真的做不到。』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有一天東窗事發,你該如何面對你的臣民?』
  『世間沒有永遠的秘密,我想過會有東窗事發的一天,沒想過要面對我的臣
   民,這不是逃避,而是我沒有向他們解釋的必要。我並不貪戀於皇位,只
   希望替翔陽奠立一個萬世太平的基礎,等年幼的皇弟長大,我會把皇位傳
   給他,爾後我會跟花形一起走遍大江南北,遊歷名山好水,在世界上的每
   一個角落,都遺留下我們走過的足跡。』
  『那個男人有什麼好?為什麼你對他這麼痴迷?』
  『你不覺得他很有魅力嗎?』藤真的臉散發幸福的光彩。
  『.....』阿牧側頭看看不遠處的花形:『不覺得。』
  『嘻...你要是覺得他有魅力,我就該擔心了。』藤真分明話中有話。
  『藤真!』明白藤真的意思,阿牧刷紅了臉:『你真的應該改掉這個喜歡亂
   說話的毛病!』
  『嘿!我只有對熟識的人才會這樣,你應該感到榮幸才對。』
  『是是是,這是我的榮幸,藤真殿下。』

  年少氣盛啊,當初兩個人皆賭氣,誰也不願意先開口,使得兩人的情誼空白
了好幾年,現在回想起來,這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

  『阿牧,對於這次的會談你有什麼看法?』
  『你又有什麼看法?』阿牧反問藤真。
  『神奈川四國聯盟勢在必行,差別的只是,誰當”龍頭”而已。』
  『阿神說,陵南和湘北會站在同一陣線。』
  『阿神已經把所有的事情回報給你知情囉。』
  『那...仙道與玉面飛狐之事...』
  『就像阿神跟你回報的一樣。』
  『天啊!你們...你們這些人是怎麼回事?』事隔多年,才接受藤真與花
形的情事,馬上又聽見藤真親口確定仙道與玉面飛狐之事...雖然阿牧跟仙道
、玉面飛狐並不熟識,可是這也太奇怪了...不管是藤真、花形、仙道、飛狐
都只能用一個怪字來形容,如花似玉的姑娘不愛,為什麼偏偏都愛上.....
  
  『阿牧,感情是不能控制的。』
  『我知道,沒有理由,沒有原因,愛就是愛囉。』藤真說這些話沒有一百次
,也有九十九次了,阿牧已經能夠倒背如流了。

  『好了,現在不是我們閒話家常的時候,會有時間讓我們好好聊,目前最重
   要的是,還珠亭會談要圓滿落幕。』
  『嗯!昨天澤北榮治和一之倉聰離開了還珠亭。』早在澤北三人踏入鄔山之
時,阿牧就已經暗中派人盯住他們的行蹤...

  『深律一成呢?他們不是三個人一起來嗎?』
  『怎麼你不知道嗎?藤真,你這次的消息慢了一步,翔陽禁軍統領的辦事能
   力讓人懷疑。』阿牧雖然重新建立他和藤真的友誼,也接受藤真和花形不
可告人的關係,但這並不代表他必需認同花形這個人。

  『昨晚花形...』藤真連忙噤了口...昨晚花形在他的房裡!
  『你想替他解釋?』
  『這沒什麼好解釋的,花形的辦事能力,我清楚就行了。』
  『喔?』
  『你不相信?你是信不過花形的能力?還是信不過我用人的眼光?』
  『我是怕你被私情矇閉。』
  『阿牧,你別得寸進尺。』
  『好,我不說了。』阿牧也知道談正事比較重要:『逍遙浪子果然名不虛傳
   ,仙道的成名不是偶然的,而是有其真本事。』
  『你是說...仙道殺了深律一成?!』
  『澤北他們行事欠考慮,他們只是來查探軍情,不應該分別擅闖陵南別苑和
   湘北別苑,引發不必要的爭鬥。』阿牧站在旁觀者的立場,看清一切。
  『不太可能吧,三比二的情勢,就算沒贏,應該也可以全身而退才對。』
  『三比二?藤真,你認為是三比二嗎?』
  『難道不是嗎?澤北他們有三個人,而仙道和玉面飛狐只有兩個人啊!』
  『陵南另有高手在!』阿牧提醒藤真。
  『啊...是遊俠土屋淳!』藤真這才想起來,土屋與仙道交情匪淺。
  『當時的情勢是三比三,任何人跟仙道單打獨鬥,我想都佔不了便宜的。』
  『說得沒錯!』藤真點頭認同阿牧的話:『我們也該回還珠亭了,不能讓魚
   住、三井等得太久。』
  『走吧!』


  神宗一郎手上拿著一杯酒,起步來到陵南與湘北位前...

  『仙道、玉面飛狐一直沒有機會向你們道謝,感謝你們在山王救我和清田一
   命。』神宗一郎舉杯:『薄酒一杯,不成敬意,我先乾為敬。』
  『用不著這麼客氣,我想我們即將會是盟友。』仙道很爽快乾了一杯。
  『.....』我果然不適合待在這種社交場面...流川在心裡叫苦,可
是沒辦法,可不能失了湘北的禮數,流川頗為無奈喝下一杯酒。
  
  『玉面飛狐,你的傷不礙事吧?』當時行色匆匆,阿神根本沒機會慰問。
  『嗯。』
  『三井太子,湘北有玉面飛狐這一流的高手,應該要恭喜你得此良將。』
  『好說了。』你們還沒見過湘北真正的實力呢!

  『他們回來了。』仙道看到遠處行來的阿牧、藤真、花形。
  『會談正式開始...』

  由旭日東昇到日正當中,再由日正當中到日落西山.....冗長的還珠亭
會談終於即將落幕結束.....

  『我們就兵分兩路吧,由翔陽與海南一路,陵南和湘北一路,一同夾擊聯盟
   大軍。』
  『嗯,我們就這麼決定了。回去之後,飛狐會整軍到前線,我也會發文給守
   城的將領,放陵南的軍隊通關。』
  『這是我們四國第一次合作,希望能合作愉快。』阿牧率先舉杯。

  三井、藤真、魚住相繼高舉酒杯.....

     ★     ★     ★     ★     ★

仙道正在整理貼身的衣物,他不習慣讓人侍候,還是自己動手自在些...
  『仙道,你在裡面嗎?』外頭傳來土屋叫門的聲音。
  『在,進來吧。』
  『湘北使者現在正準備離開鄔山,我還以為你會去送流川一程。』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只是徒增難捨。』仙道變了,這次怎麼看得這麼開?
  『就這麼簡單?』土屋認識仙道,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事情絕對沒
有這麼簡單,想矇混他,門兒都有...

  『我的天,你別一副審問犯人的模樣,我可不是犯人。』
  『我有說什麼嗎?你分明就是不打自招。』
  『好,我招了,湘北出使鄔山的使者,有那麼多人,你以為在大庭廣眾之下
   ,我敢那麼明目張瞻跟流川依依難捨嗎?況且,流川不喜歡這樣,他不喜
   歡的事情,我是不會去做的。』
  『你真的很寵流川,我沒見你這麼寵過一個人。』
  『我仙道這輩子是註定栽在他的手上了!』
  『浪子終於不再飄泊,你對流川的愛,已經拴住你心甘情願的一生。』
  『別說我了,你呢?是認真的嗎?』
  『嗯,我會娶她。』
  『既然已經決定要成家立室了,你就不該跟我回陵南,再赴戰場。』
  『仙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是神奈川的事情,不應該把你這個外人牽扯進來,為了你和藤井姑娘的
   幸福設想,你和她合該遠走高飛,自在逍遙去吧,別再管什麼紅塵俗事。
   倘若我有幸不死,我們會有再相會的一天。』
  『不!你以為我的朋友在戰場上拚死拚活的時候,我可以一個人快活?』
  『我不想拖累你,你也該為你未來的妻子想想,你捨得讓她擔驚受怕嗎?』
  『這...』
  『土屋,既然想要成家立室,你的心思就該放在家庭,不該放在江湖。』
  『仙道君。』藤井冷不防推門進房。
  『百合...』
  『藤井姑娘...』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偷聽你們的談話。』藤井彎腰欠身:『我只是有事
   想找土屋...不過,你們剛才說得那些話,我在門外聽得一清二楚。』
  『百合...』土屋自覺愧疚垂下眼瞼,仙道說得對,是該替她設想,沒有
一個女人願意自己的丈夫,趕赴生死未卜的戰場...平安歸來固然好,要是有
個萬一,叫她一個弱女子情何以堪?

  『我是湘北人,也是神奈川人。俗話說,覆巢之下無完卵,我也想保護我的
   朋友、我的家園,可是我一介弱質女流,根本什麼都做不了...所以,
   如果土屋願意,我希望他能為我保護湘北;如果他不願意,我也會隨他天
   涯海角。』泛起紅暈的雙頰,堅定不移的眼神...
  『土屋,你有眼光。』仙道不吝讚賞,好個深明大義、堅貞柔情的姑娘。
  『既然百合沒意見的話,仙道,我們就這麼決定了,湘北前線已經陷入戰火
   之中,我和百合馬上追趕上湘北使者的行程,與流川同赴前線戰區,你回
   陵南整頓軍容,再來和我們會合吧。』
  『嗯。』
  
     ★     ★     ★     ★     ★     

  湘北前線的軍民嚴陣以待,大戰隨時會爆發...
  『哥哥,飛狐領兵來到前線了。』晴子興沖沖向赤木報告這個好消息。
  『樓主。』白衣翩翩的玉面飛狐進入軍帳。
  『你能夠來到前線真是太好了,有你在,大伙會輕鬆許多。』彩子興高采烈
來到飛狐身邊:『這次的還珠亭會談還順利吧?』
  
  『嗯。』玉面飛狐的標準回答,流川由懷中取出信函:『樓主,這是太子要
   我交給你的。』

  赤木沒稍作猶疑,趕忙拆信觀看...

  晴子這時才看到飛狐身後的土屋淳和藤井百合...
  『藤井,妳不是回去京都去了,為什麼又來到前線這麼危險的地方?』晴子
衝到藤井身邊,握住藤井的手,心裡有滿腹的疑問...

  『我們到一旁再說,別擔誤到他們談正事。』
  『嗯。哥哥,我和藤井先出去了。』
  藤井和晴子相偕離開軍帳...

  在赤木看信的同時,宮城和彩子趁機對流川大略說明眼前的局勢...
  『現在櫻木和洋平在站岡,待會我和安田會去替換。』
  『你長途奔波,還是先好好休息一下好了。』彩子擔心流川太過勞累。
  『我沒事,我和土屋到外頭巡視看看。』
  說罷,流川與土屋便一同步出軍帳...
 
  待流川與土屋離開...
  『想不到流川這小子,居然會交朋友,還是名滿天下的遊俠土屋淳。我和土
   屋打過幾次照面,相識不深,土屋的性子多少也捉住幾分,和流川簡直是
   大不相同,為什麼他們會變成好朋友?我可以從流川的眼中看出,流川打
   心眼就信任土屋。』宮城心裡一直很納悶,卻始終得不到答案。
  『仙道...跟仙道脫不了關係。』
  『為什麼妳總是喜歡扯上仙道呢?』宮城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每次在談論
流川的事情,彩子總是會把仙道給扯進來?!流川是流川,仙道是仙道;流川是
湘北人,仙道是陵南人;流川是摘星樓的特使,仙道是田岡王的私生子;流川像
明月,清冷孤傲,仙道像烈陽,絢爛耀眼;他們是兩個不同的個體,根本就是風
馬牛不相及,八竿子打不著,不會有任何交集...

  『不是我喜歡扯上仙道,而是自從流川遇見仙道之後,他整個人都變了。』
  『變?不覺得啊?剛才他明明還是那個沉默寡言的玉面飛狐。』
  『你這個人就是這麼粗枝大葉!你應該也聽過遊俠土屋跟浪子仙道二人生死
   相交的傳聞吧?如果傳聞是真,流川先認識仙道,後再遇土屋...這代
   表什麼?我敢保證,如果沒有仙道,流川絕不可能和土屋相交為友。』
  『聽妳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有其事!』
  『什麼好像,根本就是!』只是,流川和仙道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     ★     ★     ★     ★     

  『藤井,妳為什麼又再回到前線?』晴子替好友的安危擔心。
  『阿淳要來,我自然得跟著來。』低下面帶桃花的臉龐。
  『阿淳?妳是說遊俠土屋淳?你們之間...』
  『我已經決定要嫁給他了。』
  『什麼?你們之間一定發生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快說!』
  『一時之間,我也很難說得清。』
  『那說個大概就好了。』晴子真的很想知道。
  『其實也沒什麼...上回啊,我、阿淳、玉面飛狐一同轉回京都,一路上
   阿淳對我諸多照顧。後來發生意外,我的腳不小心扭傷了,阿淳讓飛狐一
   個趕回京都,他則留下來照顧我...』
  『只有這樣而已?』晴子壓根就不相信,一定還有其他的事情!
  『因為是妳,我才說得喔!有一晚,我洗好澡,正在更衣,由於腳扭傷了,
   一個不注意滑了一下,我驚得大叫,他以為發生什麼事了,沒頭沒腦就這
   樣子闖進來...我們...』藤井臉紅似火,實在是說不下去了...
  『後來呢?』晴子聽得正興起。
  『後來...後來...後來我們就在一起了。』
  『不是啦,我是要問,土屋他闖進去之後的事。』
  『唉啊,晴子妳怎麼問這個啦!』
  『不能問嗎?』晴子張著無辜的大眼睛。
  『這叫人家怎麼說嗎?』
  『照實說啊...』晴子的話還沒說完...
  『打擾兩位姑娘談心的雅興。』陌生男子的聲音。

  晴子與藤井跳起來,兩個人被眼前兩名陌生男子嚇到了...
  『你們是什麼人?』晴子將藤井拉到身後,雖然她只會幾招三腳貓的功夫,
不過比起藤井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子,好那麼一點點。

  『我叫南烈,想請赤木姑娘到聯軍作客。』
  『南烈?』晴子打量眼前的兩名男子,一個叫南烈,另一個應該就是岸本實
理,這下可糟了,該怎麼脫身?

  『赤木姑娘,請...』
  『我可以跟你們走,但是你們不可以傷害藤井。』
  『妳以為妳有談條件的資格嗎?』岸本一臉不屑。
  『岸本,別這麼無禮,會嚇著姑娘的。我可以答應妳,我們不會傷害她。』
  『晴子,我跟妳一起去,我不可放妳一個人冒險。』
  『如果兩位要一起來,我當然也不會反對。兩位請...』

  晴子和藤井無奈對看一眼,正想起步...
  『南烈,想帶走她們,還得經過我的同意。』土屋躍身到晴子與藤井面前。
  『阿淳!』
  『妳沒事吧?』平淡的一句話,卻含帶土屋無限的擔憂,怎麼才一個不留神
,就險些出事!實在不該讓藤井跟著他來到前線...

  『遊俠土屋淳,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就見面了。』南烈拔刀,刀光凜凜。
  『妳們快走!』
  『好!』晴子拉著藤井的手,轉身就跑...
  『岸本,你去追她們,由我來對付土屋。』
  『嗯。』
  『別走!』土屋揮出一道劍氣阻擋岸本的腳步。
  『你的對手是我。』南烈揮刀砍向土屋...
  瞬間,刀光劍影籠罩在南烈、土屋四周.....

  就在南烈與土屋打得難分難捨,岸本輕而易舉追上晴子和藤井...

  『晴子妳快走,他們想捉妳威脅妳哥哥,妳快走啊!』藤井推晴子一把,讓
晴子先走一步,自己則轉身面對岸本...

  『好膽色!』想不到一介女流,居然敢擋他岸本的路。
  『我不會讓你捉走晴子。』
  『這恐怕不是妳所能決定的。』
  『我不會讓路的。』藤井的身體在顫抖,她很害怕,可是她不能讓路...
只需要拖延一下下就好了,晴子會輕功,只需要一丁點的時間,晴子就可以逃過
這一劫...

  『不知好歹!』岸本從來都不是一個懂得憐香惜玉的人...

  岸本第一道刀芒破空正面擊向藤井...眼見藤井一命就要喪亡在岸本的刀
下...說時遲那時快,一條白衣身影衝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手將藤井
攬至身後,一手揮劍擋掉岸本強勁的刀芒...
  
  『是你,玉面飛狐!』
  『這位姑娘,你傷不得!』流川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在藤井面前。
  『聽說玉面飛狐和女人向來沒有任何瓜葛,原來傳聞終究只是傳聞,玉面飛
   狐到底是一個男人。』岸本心下暗自盤算,他與南烈領教過玉面飛狐的真
本事,知道今天只有自己一個人,根本毫無勝算可言...

  『.....』在說什麼廢話啊?
  『玉面飛狐,今天賣個面子給你。』

  岸本無心戀戰,虛發招式,抽身而退...
  流川揮劍擋下虛招,已不見岸本的蹤影...

  『玉面飛狐,謝謝你。』只是虛驚一場,藤井這時才放一顆七上八下的心。
  『小意思。』語氣雖然平淡,卻不見冰冷,只因她是未來的土屋夫人。
  『啊!土屋與南烈在前頭不遠的地方!』
  『跟我來!』流川要去援助土屋,可是放藤井一個人的話,難保不會再發生
什麼意外,要是出事了,跟土屋就難交代了,當下只好帶著藤井一起走...

  飛狐與藤井趕到打鬥現場,土屋與南烈刀來劍往,南烈出招狠辣,招招取命
;土屋不敢掉以輕心,步步為營...

  『阿淳...』藤井低叫,不敢大聲呼喊,怕會讓土屋分心。

  南烈瞥見一旁玉樹臨風的白衣身影...是他!

  南烈對土屋虛晃一招,隨即刀勢一變,刀芒掃向玉面飛狐...
  『小心!』土屋輕易擋掉虛招,便知曉南烈的目標不是他...

  玉面飛狐旋動旭日劍,格開南烈鋒利的刀芒...

  南烈連續發招,不給玉面飛狐喘息的機會,飛狐亦不相讓,見招拆招...

  『百合!』土屋在一旁看得心驚膽跳,不敢加入戰局,怕會逼虎傷人,萬一
不小心傷到藤井百合那就不妙了...

  南烈一眼就看出,玉面飛狐以守為主,沒有迎頭痛擊,乃是為了他身後的姑
娘,不多想,刀鋒劃向飛狐身後...
    
  眼明手快的玉面飛狐,旋身抱起藤井,側轉閃過南烈的攻勢...

  『百合!』土屋的心臟差點就被這一幕嚇停!趁這個空檔,土屋躍身到飛狐
與藤井身旁...像這種千鈞一髮的危急時刻,要是多來個幾次,難保他不會被
嚇得”英年早逝”,實在是太危險了...
  
  『好個玉面飛狐,有本事就跟我來吧!』南烈身形急轉,早已走遠...
  『哼!』玉面飛狐迅速將懷抱中的藤井交給土屋:『我去追他!』
  『你自己要當心一點,難保不會有什麼請君入甕的陰謀。』
  『我知道!』流川不敢稍作停留,起步追趕...
  『他一個人前往,不要緊嗎?』藤井擔心流川的安危。
  『玉面飛狐名揚天下,妳別當他好欺負,他不欺負人就不錯了!』
  『你還有心情說笑,還不放我下來。』
  『我就這樣抱著妳回去吧。』
  『不行啦,這樣子多丟臉啊,萬一被人瞧見了...』

  藤井向土屋抗議,不過土屋並不打算理會她的抗議.....

 

第十八章  無情天地
玉面飛狐施展輕功追趕南烈,不知道是飛狐的輕功好,還是南烈有意放慢腳
步,玉面飛狐毫不費力就趕到南烈面前...烈日下,熠熠有光的旭日劍光折射
到南烈臉上,南烈偏頭眨一下眼睛...

  『你應該更早一步追上我。』
  『哼!』老虎不發威,就當我是病貓啊?!
  『看到沒有?』南烈握著刀枘指向前方不遠之處。
  『.....』飛狐抬眼一望,雖然青翠密林,卻有幾分神秘的氣息...
  『那是聯盟軍所排設的”飛刀八卦陣”,你有自信能夠闖關嗎?』
  『什麼意思?』
  『如果你能由飛刀八卦陣中平安脫險,那我保證豐玉即刻退出聯盟。』
  『我不是三歲小孩。』以為玉面飛狐那麼好騙嗎?!
  『不相信敵人的話是對的,我可以向天發誓。』南烈舉起三指向上:『皇天
   在上,后土在下,我南烈今日所言,若有半句虛言,願遭天打雷劈、不得
   好死。』
  『好!君子一諾!』
  『駟馬難追。』

  隨風翩舞的白影,朝密林前去...南烈也尾隨而去.....


  流川藝高人膽大,旭日劍在手,提氣往陣法走去,踏入陣法之內,眼前一片
煙霧瀰漫,陣陣寒風帶來涼意...突然間,月形彎刀破空飛來,流川輕巧翻身
,才剛躲過,左右兩旁飛刀疾射,流川飛身躍前,一腳才著地,便感覺到背後疾
利的刀芒,連忙閃身,飛刀插入地面...哼!玉面飛狐怎可處於挨打的地位,
這不是他的作風,他向來都是主動出擊的,他是攻擊的王者.....
   
  耳邊呼嘯而過的寒風,夾帶難以計算的飛刀,形成刀陣射向流川...流川
揮動旭日劍,主動迎擊,旭日揚威,飛刀盡數迎鋒斷裂,”鏗鏘”的聲響沒有間
斷過...青翠密林之內,如風捲殘雲,一片淒迷...流川的腳步不曾停歇,
闖關的速度只能用勢如破竹來形容.....
  
  流川行到密林中的空曠處,四周霎時平靜下來,依稀還可以聽到鳥兒在枝頭
吱吱喳喳的叫聲...應該是最後一關了吧?!流川心中有強烈的預感,看似平
靜的一切,其實蘊藏無限危機...流川步步為營,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沈穩的步伐,踏入奇石聳立之中,眨眼間,光線來回穿梭在奇石夾縫之中,
騰騰而上的飄渺煙塵含有濃郁香味,忽明忽暗的幢幢影像隨風晃動...好怪異
的景像...流川的眼前,盡是瞬息萬變的光影.....

  『楓...』遠方傳來仙道的聲音...
  『仙道!』沒有多餘的警戒,流川脫口而出...

  不對!仙道不應該在這裡出現...片刻的恍惚,足以致命的危機便有機可
趁...感覺到身後所凝聚的寒意,回過神的流川揮動旭日,七零八落的毒藤,
墨綠汁液污染他一身的白衣,流動的空氣,傳送令人作噁的腥味.....

  真是好險!只要稍不留神,恐怕就得魂歸離恨天...這是”迷魂陣”,只
要一分心,心神就會受制,流川踩出的每一步,更加小心謹慎.....

  光影驟變,瞬間喜氣洋洋,案前紅燭,張燈結綵,分明是喜事臨門...這
是怎麼回事?正當流川心中狐疑之際,眼前出現一對新人.....

  『啊!』流川的眼睛,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事物,那個新郎倌是...?!

  這是真的嗎?流川一顆心揪得難受...再也無法聚精會神...更無法去
判斷似真似假的影像是不是真的.....

  『仙道...』流川拚命搖頭,遭人背叛的怒氣頓起...

  頓起的怒氣消失得也快,隨即取代的,是滿心滿懷的悲痛...

  『不可能...不會的...』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眼前新人的笑語,讓流川心如刀割...

  『仙道...』流川淌血的心,叫著仙道的名。  
  『我已經不再愛你了。』擁著新娘的仙道,說出殘酷的言語...
  『什麼?』前一分鐘還口口聲聲說愛你,後一分鐘竟要迎娶他人入門...
  『我已經不再愛你了...』這句話迴盪在空氣之中...

  流川不停地搖頭,他不要相信,他拒絕相信...受制的心神,讓流川走入
囹圄之中,無法跳脫出來.....

  『我已經不再愛你了...』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不!』流川仰天長嘯...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流川大力揮動旭日劍,體內的破壞分子爆增,想要破壞眼前的一切....

  〔我痛恨人家背叛我的信任,尤.其.是.你!〕歷歷如昨日的往事,流川
從來沒想過仙道會用這種方式背叛他...

  『我已經不再愛你了...』仙道的笑容好淒冷,不再溫暖...

  流川好想摀起耳朵,他不要聽到這句話,他不要聽到仙道說這句話....

  〔終其一生,我都不會忘記你的,因為你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該死的仙
道,你這個說謊的大騙子...

  精神渙散的流川,根本無暇留意周遭的一切...

  『啊!』淒厲的叫聲,毒藤戳穿流川的左肩...痛感並沒有唯持很久,藤
中的毒液讓流川的身體中毒麻木.....

  眼前一陣暈眩,流川再也撐不住,跪倒在地...

  『你輸了。』南烈從閃動的光影中走出...

  穿梭的光影化去,瀰漫的煙霧也散去...大地歸於寧靜,彷彿剛才的一切
都不曾發生.....

  『.....』流川力圖清醒,咬牙抽出左肩的毒藤,自肩頭溢出的濃黑毒
血,散在流川的白衣上,更為突顯.....

  『你心中思思念念的人是誰呢?你並不如外表冷漠無情啊!』如果無情,絕
不會受困於”迷魂陣”,這歹毒的陣法,根本就是在玩弄人的心智.....

  『嗚!』流川忍痛低呼...
  『剛才要不是我及時收陣,若是等到飛刀一出,你肯定性命不保。』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流川斷斷續續吐出幾個字。
  『該讓你死在迷魂陣中的,奈何我捨不得你死...』南烈跨前一步...
  『你想做什麼?』流川提起真氣,緊握旭日...
  『想救你!』
  『我不需要敵人來救!』
  『別這樣,我並不希望看到你受傷,我是擅長用毒,自然也擅於解毒。』
  『笨蛋才會去相信敵人的話!』
  『難道你寧願就這麼死去?這種死法可不好過!』
  『我寧願死,也不要你來救!』戰場上,不可以接受敵人的好意!!!
  『相信我,我是真心想救你的,如果我要殺你,何必白費工夫,我現在可以
   輕而易舉殺了你。』
  『我不要你救!』流川壓住左肩的傷口,痛苦難當...
  『你的性子還真倔!』南烈心裡著急,卻拿流川沒輒...

  流川白皙的臉龐,越來越慘白...血色流失的速度跟生命消失的速度並進
,身體無力的顫抖...生命就此結束了,可有遺憾...?!

  〔只要你過得比我好,只要你好就好...〕
  〔唯獨你,我無法承受你先我而死...〕
  〔你知道嗎?你活著,對我而言,意義有多麼重大!〕
  〔我只要你好好活著,跟我一起活在同一個天空下,即使分隔兩地,即使相
   見無期,我也心甘情願承受漫漫無盡的相思苦...〕
  〔不管情勢多麼危急,環境多麼惡劣,請你想想我,為我活下去...〕

  『啊!』流川低叫...仙道...仙道...
  『玉面飛狐,你到底讓不讓我救你?再遲我也無法救治你了!』
  『好!你要怎麼救我?』仙道彰,流川楓這條命為你活下去...
  『太好了!』南烈鬆了一口氣...
   
  南烈從懷中掏出藥瓶,將藥粉灑在飛狐中毒的傷口上,拍點飛狐身上幾個大
穴,以助飛狐體內血氣暢行.....

  『你為什麼要救我?』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沒聽過嗎?!
  『如果我們不是敵人的話,我們會不會成為朋友?』
  『咦?』問這個做什麼?
  『我想我被你的眼睛給魅惑住了...』記憶中,如秋水般美麗,也如秋水
般冷冽的美眸,清晰在目...想忘也忘不了,不,是從來沒想過要忘....

  『.....』我的眼睛?!
  『下次我們再見面,可能會是在戰場上,到時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
   不會手下留情,你也不用礙於我救你一命的情面,我們正大光明再決戰一
   次吧...』
  『.....』   
  『可以告訴我嗎?』
  『什麼?』
  『可以告訴我,在迷魂陣中,你思念的人是誰?』
  『啊...』
  『不可以說嗎?好,我不勉強。』南烈轉身就要離去...
  『就算是答謝你為我解毒,迷魂陣中,我腦海中所想的人是仙道彰。』
  『逍遙浪子仙道彰?陵南田岡王的私生子?』
  『是的!』
  『哈哈哈...答謝我為你解毒,所以你才肯說?』帶著苦楚的笑聲...
  『.....』不知道為什麼...流川竟然覺得南烈的笑並不由衷...
  『原來仙道彰三個字值你玉面飛狐一條命...我明白了...告辭!』

  流川盯著南烈的背影...他明白了?明白什麼?!

  感覺到左肩的刺痛,流川收心回神...會痛就代表已經沒事了.....

  流川提劍站起來,看看自己一身狼狽,白衣盡是污痕...真的被土屋說中
了,這次真的是請君入甕...得回去稟明樓主,讓大夥小心一點.....

     ★     ★     ★     ★     ★     


仙道不知道來來回回走過幾遍了,數也數不清...
  『仙道少主,您好好坐著吧,我看著你走來走去,眼都花了。』越野是忍無
可忍才開口阻止仙道的,平時他很少會去阻止仙道做任何事...

  『我從今天早上開始,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心神難寧,坐立難安...是
   不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啊?』
  『我沒感覺啊,我覺得一切都還蠻好的。』
  『可是我就是一直沒法安心啊!』
  『來,坐下來。』越野拉仙道坐在椅上。
  『越野,你要做什麼啊?』
  『來,深呼吸...再來一次...』

  仙道聽從越野的話,做了幾次深呼吸...
  『現在是不是好多了?』
  『更糟!』仙道根本沒辦法定下心:『會不會是飛狐在前線戰場出事了?』
  『少主,您不要胡思亂想,沒事啦。』真是的,滿腦子就只記得玉面飛狐!
  『傳令下去,我們整軍馬上出發。』
  『不行啦,主上的通關公文還沒有批示下來!』
  『我等不及了,萬一飛狐要是出了意外...我一定要親眼見到他平安無事
   才算數。』
  『少主...』越野正想要勸阻仙道不要任意行事...
  『仙道少主...』彥一冒冒失失闖進來,硬生生打斷越野的話...
  『什麼事?』仙道不耐煩問著,心早就飛到流川的身邊。
  『呃...』口氣怎麼這麼差啊?!我做錯什麼事情了嗎?
  『到底有什麼事?快說!』
  『這是主上批下來的通關公文...』
  『太好了!傳令下去,大軍馬上出發!』仙道等不及彥一把話說完,仙道已
經早一步下達命令...

  『是!』越野搖頭嘆口氣,從來也沒見過仙道做事這麼積極...
  『走吧!』仙道恨不得能夠長一雙翅膀,能立刻飛到流川的身邊...

     ★     ★     ★     ★     ★     

  『你的肩傷真的不礙事?』土屋的擔心寫在臉上。
  『我說沒事!』想不到南烈的藥還蠻有效的,才短短一天的時間,肩傷已經
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不明白,南烈為什麼要救他...?

  『有沒有想過南烈為什麼要救你?』
  『有。』
  『想出結果了嗎?』
  『想不出。』
  『因為他是真的喜歡你,打從心底喜歡你,他看你的眼神,和仙道一模一樣
   ,我第一次看到南烈的時候,就看出來了。』
  『那又怎樣?』
  『人的心只有一個...』流川低語。
  『你的一顆心已經繫在仙道的身上。』
  『.....』沒有開口否認,流川在心底默認了。
  『我相信如果立場換過來,南烈也會願意為你出生入死,如果南烈有那個機
   會的話...仙道能夠得到你的心,是因為他早一步認識你...』
  『.....』是這樣的嗎?流川自己也不明白。
  『說你無情是太超過了,那是因為沒有人觸動你心中的情弦,一旦觸動了,
   就再也斷不了...如果先觸動你情弦的是別人,我想就算仙道再如何犧
   牲付出也是一場空,就像現在的南烈...』
  『你有透視眼嗎?』流川失笑,想不到土屋竟然這麼了解他!
  『你啊...』土屋裂嘴笑了笑:『你下次要小心一點,你要是少了一根寒
   毛,我跟仙道就難交代了。』
  『沒必要跟仙道交代。』
  『何必呢?你對仙道明明有情,大大方方說出來啊!』
  『你別多事!』流川嚐試要轉移話題,這是從仙道那裡學來的,不想談的事
情,就顧左右而言他,引開注意力:『藤井姑娘呢?』
  
  『在外頭,跟赤木姑娘在一起?』
  『你可真放心,不怕她們會出事嗎?上回的教訓還不夠?』
  『這次有櫻木君陪著。』
  『櫻木?』雖然是個亂七八糟的傢伙,當個護花使者倒是沒什麼大問題。
  『聽你的口氣,好像不是很信任他?』
  『沒有!』
  『我看你對你的夥伴挺冷漠的。』
  『是你太熱情了。』
  『拜託你說話別這麼簡短,多說幾個字又不會少塊肉。』
  『我就是這樣。』
  『有你這種情人很苦的,仙道吃足苦頭了。』
  『你別老, 是喜歡扯上仙道,我要去巡城,你去不去?』
  『去!』土屋跟上流川的腳步.....

     ★     ★     ★     ★     ★     

  『飛狐,有空嗎?我們可以談一談嗎?』彩子叫住與土屋正在巡城的流川。
  『你們慢慢談,我去找百合。』土屋先行一步告退。
  『我們邊走邊談吧。』
  『嗯。』
  『如果我問你,你會告訴我嗎?』
  『嗯?』
  『你和仙道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流川錯愕的神情,映入彩子的眼底。
  『如果你會介意的話,不說也沒有關係,我只是關心你而已。』
  『我知道。』流川一直都知道的,知道彩子待他如親生的弟弟在照顧。
  『那麼...你願意說嗎?』
  『我和仙道算是情人吧,我們有過肌膚之親。』這是流川第一次在第三者面
前承認仙道和他的關係,只因為對象是他視如親姐姐的彩子。

  『什...』彩子驚訝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會在迷魂陣中失利,也是因為仙道的幻影。』
  『啊...』
  『不管妳怎麼想,我和仙道就是這樣,而且我們都不打算結束。』
  『你有想過將來嗎?』彩子終於可以完整說出一句話。
  『將來會發生太多的事情,我只想把握現在。』
  『流川,你愛仙道嗎?』
  『.....』流川咬住下唇,”愛”對他和仙道來說,太沉重了...
  『流川,我希望你能夠幸福,對象是仙道也沒有關係,只要仙道能夠給你幸
   福。可是,仙道和你的身份...你認為你們可以相守到老嗎?』
  『我從不要求和仙道相守到老。』
  『為什麼?你愛他啊!』
  『湘北與陵南有太多的變數,現在大敵當前,可以攜手合作,未來呢?誰知
   道未來是敵是友?萬一有一天,我和仙道在戰場上碰面,那我們不會是情
   人,也不會是朋友,我們會因為立場不同,而變成”敵人”。』
  『流川,聽我說,如果你真的愛仙道,就走吧。』
  『走?』
  『和仙道一起,走得遠遠的,遠離這些是非恩怨!因為你和仙道,隨時都可
   能被湘北和陵南的關係來左右,這樣你會很痛苦的。』
  『我不能放下...』
  『我知道你放不下,但是如你所說,湘北和陵南有太多的變數,沒有人能夠
   忍受由情人變成敵人,所以你只能選擇結束或遠走高飛。』
  『結束或遠走高飛?』
  『是的。』
  『不!以前放不下,現在大戰在即,妳認為我放得下嗎?』
  『放不下也得放!趁現在,你和仙道的事情還沒有完全明朗化之前,還沒有
   遇到任何阻力之前,兩個人一起遠走高飛吧!或者,你要選擇結束?』
  『我們會有阻力?』
  『第一,仙道是陵南的大英雄,陵南沒有人可以接受他們的大英雄竟然愛上
   身為同性的男人,這會讓仙道身敗名裂的。第二,田岡王不可能放任仙道
   與你雙宿雙飛,他一定會相盡辦法阻止。第三,你該如何面對太子與樓主
   ?樓主方面也許還好說話,太子呢?你叫太子怎麼辦?你是太子的心腹,
   這會影響太子的聲望。第四,世界上大多數的人都不會認同你們的。』
  『.....』流川閉上眼...心,好痛...這些他都不曾想過...
  『流川,如果仙道能讓你幸福,如果仙道能讓你笑,你就跟仙道走吧!』
  『彩子...』
  『你和仙道都不是默默無聞,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堂堂”逍遙浪子”、”
   玉面飛狐”,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要是你和仙道的事情傳開來,你們兩
   個都不會好受的,名氣所帶給你們的輿論壓力,會讓你們都透不過氣來,
   我不希望見到你痛苦,所以,現在馬上做下決定,要結束?!或者跟仙道
   遠走高飛...』
  『我不知道...』真正面臨抉擇,流川也覺得茫然...
  『你好好想一想,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我會支持你。』
  『謝謝。』

  彩子留給流川思考的空間,舉步離去,卻頻頻回首,仍是無法放心....


第十九章   山雨欲来
『仙道將軍,我是赤木剛憲,我代表湘北軍民歡迎你的到來。』
  『您太客氣了,湘北前線到現在還沒有被攻陷,完全是因為有您在支撐。』
  『不!那是大家的功勞,光憑我一個人是辦不到的。』
  『湘北果然是人才濟濟啊。』仙道搜巡一番,並沒有如願見到他所熟悉的白
色身影,心底嚴重的失落全浮現在臉上。

  『仙道將軍,我先帶你了解一下前線的情勢吧。』
  『有勞了。』
  『仙道...』土屋著實不客氣,大刺刺就邁進軍帳,一眼就看到英姿颯颯
的仙道:『剛才聽衛兵說你來了,特地來證實一下,沒想到你動作這麼快!』

  『土屋,你一個人嗎?』仙道原以為流川會和土屋在一起。
  『我說仙道,你表現得太明顯了,打算要昭告天下嗎?』土屋當然聽得出仙
道的弦外之音,這個仙道啊,大概想流川想得快瘋了!

  赤木、宮城這兩個粗枝大葉的男人,根本沒聽出土屋的語病,倒是知道內情
的彩子,心跳硬是加速跳快了幾拍...

  『我...』不能忍受別離的思念,叫人心焦啊!
  『赤木君,仙道就交給我吧。』
  『這樣也好,勞煩你了。』赤木轉向宮城:『宮城,你去安排陵南軍隊的吃
   住吧。』
  『是。』宮城面對越野:『越野君請往這邊來。』
  『麻煩你了。』
  『仙道,我們也走吧。』
  『嗯。』


  仙道前腳才跨出軍帳,就急問:『土屋,流川人呢?』

  『我知道你急著想見他,但是你也該看看環境,不為你自己,也該為流川
   想,這裡是湘北,是戰場,不是你們談情說愛的地方。』
  『我已經整整半個月沒見過他了,我想他,想見他。』
  『我知道你想他,你以為流川就不想你?他跟你一樣,飽受相思之苦,但是
   現在不是你們宣情揚愛的時候,你們都有許多該做的事情。』
  『你說得我都知道...』頗為無力的回答,知道是一回事,耐不住銘心刻
骨的相思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只是想見見他,想知道他過得很好。』

  『我以為你會懂得收歛。』
  『如果他無情,我不只懂得收歛,還會將這份情埋葬在心底,可是現在不一
   樣,我明明知道他也有意,你叫我怎麼能克制?!』
  『有沒有想過後果?』
  『後果?』
  『東窗事發的後果!即使因此身敗名裂你也不在乎嗎?』
  『萬劫不復、天地不容我都不在乎了,還會在乎身敗名裂嗎?』
  『走吧!』
  『走?』
  『跟流川一起遠走高飛吧!』
  『遠走高飛?什麼意思?』
  『你和流川都必須學會自私,別再管戰爭誰贏誰輸,隱閉紅塵去吧!』
  『流川不會同意的。』
  『說得也是。』土屋挫敗地垂下頭:『流川在前頭,你去找他吧!』
  『謝謝!待會見!』

  看著仙道沒入林中的背影,土屋不禁悵然:『你們都不該陷得太深...』

     ★     ★     ★     ★     ★    

  白衣身影穿梭林間,旭日劍閃閃晶亮,白影如風疾雪飄,一道道飛閃的爍亮
劍光,枝葉隨橫掃而過的劍芒飄落...

  仙道見到朝思暮想的人兒,血液沸騰,突來的興趣,在躍步的同時,快劍出
手,寒月劍銀光閃耀:『我陪你練劍。』

  他沒想到仙道這麼快就趕來,他以為還要過幾天才能見到仙道...輕揚嘴
嘴,一抹不易見的笑容...也好,難得的機會,第一次和仙道一起練劍...

  仙道、流川同步飛身旋空,身隨劍翻,劍招如行雲流水...紛繞閃逝的劍
光,藍白交錯的身影,人與劍相得益彰、相互輝映.....

  約莫半個時辰,糾纏的劍影分開,藍白的身影落地...收劍.....

  『我們該休息了。』
  『嗯。』流川用手背擦拭臉上的汗水。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嗎?』
  『當然記得。』當初互相較勁的兩個人,竟然會發展成...
  『那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比武嗎?』
  『嗯?』初逢敵手,初嚐敗績怎麼忘卻?幹嘛無端提起這討人厭的往事?!
  『我只是突然想起這些往事,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好奇心太過氾濫,想一見傳
   聞中冷若冰霜的美男子玉面飛狐,我不會去湘北,自然也不會與你相識、
   相戀,我們真是有緣啊,這不是叫做”千里姻緣一線牽”呢?』
  『說什麼!』多日未見,怎麼還是喜歡肉麻當有趣啊!
  『難得現在可以輕輕鬆鬆說這些話,將來也不曉得有沒有機會。』
  『.....』流川的眼神冒著問號,仙道為什麼這麼說?
  『你該不會什麼都沒想過吧?還是打算走一步算一步?』仙道望進流川滿是
疑惑的眼瞳:『世上沒有永遠的秘密,你認為我們的事情還能瞞多久?』
  
  『別提...』
  『不是不提事情就不會發生,你難道從來沒想過後果嗎?』
  『如果你在乎,我們隨時都可以結束。』
  『你認為我會在乎嗎?如果我在乎,我就不會陷下去,我仙道彰不是做事不
   想後果的人,我不計一切後果,只因為我愛你!不要動不動就開口說要結
   束,我會心痛!是你親口允諾不結束,你不能言而無信!』
  『對不起...』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道歉,他無形中傷了仙道嗎?
  『流川。』伸手拉流川入懷:『我在乎的是你,我不想看到你受到傷害。』
  『.....』埋首進仙道的頸項之間。
  『我們還是別談這些讓人不愉快的事,談談正事吧!我收到消息,澤北已經
   歸隊,等到聯盟的各路人馬會合,戰爭一定會爆發。』
  『嗯,不出十天。』流川離開仙道的懷抱。
  『怎麼樣?湘北有沒有什麼計劃?我會盡全力配合。』
  『你呢?聯盟軍有他們的政策,想必你也有你的對策才對。』
  『你真是越來越了解我了。』走到湖邊,撿起幾顆碎石,投擲到水中。
  『你打算什麼做?』
  『靜觀其變。』
  『我不想處於挨打的一方。』
  『仙道彰從來都不是打不還手的人。』仙道全身上下都散發自信的光采。
  『.....』好耀眼的仙道,因自信而愈發迷人。
  『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嗎?』仙道側頭瞅著流川直瞧。
  『做什麼?』
  『我想擁抱你。』仙道傾身,故意將熱氣吹上流川敏感的耳廓。
  『什麼?』流川倏地摀起耳朵,努力平復心中突來的燥熱,仙道這個笨蛋,
也不想這是什麼地方?!怎麼可以.....

  『沒聽清楚嗎?需要我再說一遍嗎?我說我...』
  『別說!』流川閃電般的速度,摀住仙道欲脫口而出的言語。
  『唔...』仙道拉下流川的手,緊握不放:『原來你這麼迫不及待。』
  『胡說!』流川想抽回仙道緊握的手,不管怎麼扭動還是抽不回來。
  『楓...』軟聲軟調,甜得可以膩死螞蟻。
  『仙道彰!』萬一被人瞧見了,這可怎麼得了?!不管流川怎麼努力就是抽
不回握在仙道手中的手...

  『你也想的,不是嗎?否則你輕易就可以掙脫的。』拉近自己與流川的距離
,用舌頭輕輕描畫流川優美的唇形:『流川,我真的好愛你。』

  『.....』放棄掙扎,仙道說得對,如果他不想,他袖裡的利刃可以準
確無誤一刀刺中仙道的心窩...跳入腦海的往事,他曾經因為仙道的輕薄,毫
不容情在仙道胸膛畫下一道血痕...

  『在想什麼?』仙道發現流川的心思飄到遠方,他的流川可以單純,可以無
知,但是流川的心必須在他身上才行,仙道要喚回流川對他的注意力...

  『想你!』多麼令人懷念的往事,原本還是針鋒相對的兩個人...他什麼
時候變得這麼多愁善感,居然學別人緬懷起往事來了...

  『什麼?』仙道微微愕然,不自禁鬆開手的勁道...他冷漠的情人從來不
曾這麼坦然過...

  『最近常常回憶起往事。』流川抽回得到自由的手。
  『嗯?』
  『好奇怪,我以前不會這樣的,在遇見你之前的事,我都不曾想起任何往事
   ,會讓我想起的,都是與你共有的回憶。』
  『我在你心中佔有一席之地嗎?』仙道的嘴邊掛著淡淡的笑容,他努力多時
,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還是溶掉心如寒冰的玉面飛狐。

  『我不知道仙道彰會問這麼沒自信的話。』流川沿著湖畔,席地而坐。
  『因為對象是你,因為我的在乎。』仙道挨近流川身旁坐下。

  已經成為習慣,流川自然而然貼近仙道,兩人肩並肩而坐...他們都學會
珍惜,這種安逸閒適的時間不多了.....

  『你愛我嗎?』仙道一直在等,等流川心甘情願的一句話。
  『我不懂愛!』流川斬釘截鐵回答得太斷然。
  『是嗎?是不懂還是不想懂?或者是裝作不懂?』
  『你不該問太多。』
  『我們之間如果不是”愛”,那是什麼?』
  『說愛太沉重,我負載不起。』流川音調漠然,明白表示---他不想談!
  『唉!』流川不喜歡談,還是算了,誰叫先說愛的是他,愛情就像貓捉老鼠
,愛得比較深的人,註定就是那隻可憐的老鼠。

  『好端端得別嘆氣!』
  『對了,你的左肩怎麼了?』仙道一邊說一邊就伸手探向流川的左肩...
  『沒...事!』流川差點跳起來,慌忙閃開仙道伸來的手...仙道怎麼
會知道?他什麼都沒有說啊!流川不想讓仙道知道他因何受傷,所以他才沒告訴
仙道!是誰那麼大嘴巴啊?難不成是土屋那傢伙...嗯,很有可能,土屋對仙
道根本藏不住秘密,真是個不可靠的傢伙!不是已經交代他不可以讓仙道知道嗎
?真是過份!仙道是他的朋友,我也是他的朋友,他就只顧著仙道.....

  『你這樣叫沒事?』
  『你...』知道瞞不過仙道,還是老實招了:『是誰告訴你的?』
  『沒人告訴我。』
  『怎麼可能...』
  『我剛才陪你練劍時就發現了,因為在練劍,不敢分心所以才沒問。』
  『我還以為...』不該不相任土屋的...流川暗生愧疚...
  『以為什麼?』
  『沒什麼。』
  『你怎麼傷的?』剛才流川的劍法,依然流利順暢,這代表流川的傷並不礙
事,問題在於,流川是怎麼弄傷?這麼不愛惜自己!才幾天沒見而已...

  面對仙道不達目的死不休的詢問,流川只好一五一十招認???

  『迷魂陣?你在迷魂陣中失利?告訴我,你那時在想誰?』
  『這很重要嗎?』
  『當然,這才是重點!』
  『我...』該死的仙道,居然又來這一招---明知故問!
  『說嘛!』仙道立即施展纏功,纏上流川。
  『你明明知道...』為什麼一定要他親口說出來?!
  『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
  『你...』你會不知道?!擺明在騙人!
  『說啊!』仙道輕輕誘哄流川,希望親耳聽到令人愉悅的答案。
  『與你無關。』流川撇過頭,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他才不要說!
  『是嗎...』幾近撒嬌的語氣,仙道纏上流川:『你實在不夠老實。』 ?
  『你才...』你才不夠老實...

  流川的尾音終止在仙道溫熱的唇瓣,未說完的話全都納入仙道的口裡...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流川毫無預警,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一下子之間,承受不起
仙道碩健的重量,重心不穩,往後傾倒...仙道摟著流川翻身,讓流川順勢壓
在他身上,流川頭頂上的白色紗帽因此而鬆落...即使是如此驚險萬分的時刻
,仙道仍不願離開流川的唇,彷彿要不夠似的,要把多日未見的吻,一次討回。
仙道放縱恣意,激情索吻,不在乎兩人之間的新鮮空氣越變越稀薄.....

     ★     ★     ★     ★     ★ 

『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這麼輕易就放了玉面飛狐!』岸本在南烈耳邊叫囂
!這個南烈是腦袋變笨了?還是怎麼了?湘北的玉面飛狐耶,不論生死,都是大
功一件,而南烈不但放了他,還助他療傷,真是有夠給他搞不清楚狀況...!
  『你別這麼大聲,我聽得到。』南烈幾乎可以斷定為玉面飛狐單槍匹馬闖進
豐玉取解藥的人就是那位人稱逍遙浪子的仙道彰。

  『有聽到就好,你腦袋裡頭,到底在想什麼啊?』
  『沒什麼。』事過境遷,就沒有必要再提。
  『你還說沒什麼,你...』
  『南烈!』澤北的聲音打斷岸本的話尾。
  『是你?有什麼事?』南烈皺起眉頭,澤北似乎有所不滿?!
  『聽說你放走了玉面飛狐?』
  『是又如何?』
  『你想被冠上通敵叛國之罪嗎?!』
  『就算我通敵叛國,也輪不到你來審判。』不滿意澤北的盛氣凌人,南烈不
甘示弱地回駁:『閣下似乎管得太多了。』

  『你...!你為什麼放走玉面飛狐?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你沒有權利知道,我也沒有義務告知。』
  『你說什麼?!』澤北現在有一股揍人的衝動...
  『澤北!現在不是我們起內鬨的時候!』河田美紀男趕過來阻止澤北:『真
   的很抱歉,澤北脾氣會這麼躁,完全是因為深律一成的死,請你們多多見
   諒。』
  『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朋友,自然無需太計較,請澤北君好自為之。』南烈
扔下這番話,甩頭就走...

  『南!等等我啊...』岸本追趕南烈遠走的身影...

  等到南烈和岸本走遠...
  『澤北,深律的死,給你這麼大的影響嗎?』
  『我...』
  『深律的死只是藉口,完全都是因為你的自尊不允許!』河田美紀男一眼就
看穿澤北:『你雖然未敗,卻讓仙道佔盡上風,你的自尊不允許你接二連三無法
   取勝於同一個人。』    

  『哈!』澤北不禁苦笑:『鐵膽神鷹縱橫武林,未逢敵手!怎麼可以毀在仙
   道的手上?!我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我絕對不允許!!!』
  『你對仙道的恨意,只來自深律的死嗎?難道沒有其他原因?』
  『美紀男...』澤北萬萬沒想到河田美紀男竟然看得這般透徹。
  『還有剛才對南烈...我想和玉面飛狐脫不了關係吧?』
  『你...知道什麼?!』
  『我當然知道!澤北,玉面飛狐不會屬於你,趁早斷了,對你才最好!』
  『為什麼...』
  『你讓感情矇住了眼睛,看不見事實...山王一戰,玉面飛狐不惜以死來
   助仙道脫險,仙道為傷重的玉面飛狐嗜血殺人...不用說,也知道他們
   兩人以性命相交,還有別人介入的餘地嗎?』
  『啊!』
  『放棄吧!不屬於你的東西,永遠也不會屬於你的!』
  『我不甘心,如果我比仙道早認識玉面飛狐,我...』  
  『沒有什麼如果,事實就是事實,無法改變了。』
  『我知道了...』澤北雙手掩面:『我知道該怎麼做。』
  『那就好,你好好想一下。』


  『那個澤北,是那根筋不對盤了?火氣那麼大!』岸本邊走邊念。
  『”情”字傷人!』南烈感受得到澤北的心情。
  『什麼跟什麼?』
  『沒什麼!』南烈低頭想了想:『岸本,我有個好主意。』
  『你有什麼主意?快說!』
  『引仙道進迷魂陣。』
  『引仙道進迷魂陣?』
  『陵南軍和湘北軍會師,實力不容小看,陵南的靈魂人物是仙道,只要能拉
   下仙道,那麼陵南的大軍就不足為懼了。』仙道彰,我現在是口服心不服
,讓我看看你的真本領,如果你真有本事闖過迷魂陣,我就輸得口服心服。

  『嗯!這真是個好主意。』
  『我們得從長計議...』

     ★     ★     ★     ★     ★     


  土屋和宮城找到仙道和流川之時...仙道倚靠樹幹,一腿伸直,一腿彎曲
,正閉目休息;流川的頭枕在仙道伸直的腿上,孩子般的睡臉,入夢正甜...

  『流川?!』受到刺激的宮城,脫口叫出飛狐的名!

  是不是眼花了?!是不是看錯了?!那個、那個不近人情的玉面飛狐流川楓
,怎麼會和一個外人這麼理所當然的貼近?!那個、那個臉上總是一臉冷漠淡然
的超級冰男,怎麼會有這麼溫和的表情?!就連身為劍客的警覺心,也完全拋卻
,沒有任何的防備,把自己交給別人,他就這麼信任那個叫做仙道彰的傢伙?!

  『你還好嗎?』土屋伸手在宮城眼前晃啊晃...看樣子,他受到的刺激不
小,想當初,知道仙道與流川的事情,自己也是這副呆樣...

  『他們?』彩子說過的話,不停在宮城的腦海裡翻轉...
  『事情如你所見。』土屋好心解釋,如果他不笨的話,就應該猜得到。
  『如我所見?』
  『土屋,有事嗎?』閉目養息的仙道,早就感覺土屋、宮城的到來,沒做任
何動作,是因為不想擾醒熟睡中的流川。

  『赤木君有請,有事情要和你商議。』土屋知道宮城大概是說不出來話來了
,自動自發地替宮城轉達赤木所交代的事情。

  『楓...』軍機大事重要,仙道低頭要喚醒熟睡的流川...

  楓?!這一聲”楓”,更是炸得宮城的腦袋轟轟然...原來彩子的猜測並
不是空穴來風,而是煞有其事...

  『什麼事?』流川並沒有張開眼睛。
  『赤木有事找我商量,你也一起來吧。』

  樓主?!流川倏地清醒,坐身而起...看到忍住笑意的土屋與變成石雕像
的宮城...轉頭以眼神詢問仙道,這是怎麼回事?!

  『你認為呢?』仙道的眼珠在自己和流川身上打轉。
  『他知道了?』
  『嗯。』仙道給了流川一個肯定的答案:『你打算怎麼做?』
  『別擔心,我們去見樓主。』
  『不管他嗎?』
  『他不是長舌的人。』流川與宮城是多年伙伴,他了解宮城的為人,宮城不
是那種喜歡說長道短論是非的人。

  『土屋,讓宮城恢復正常的重責大任就交給你了!我和流川去見赤木!』

  直到前方不復見那兩抹藍、白的身影...

  『他們是認真的嗎?』常常聽彩子在猜測仙道與流川之間不尋常的關係,宮
城總是不當一回事,今日親眼所見,親耳所聽,難免會受到驚嚇...

  『他們比誰都認真。』土屋可以說是看著他們一路風風雨雨走來,明白他們
情路上的坎坷,也明白他們用性命去愛對方,認真的感情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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