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情话 20-End
作者: 月光,收录日期:2006-07-28,1601次阅读
第二十章 迷魂煉情
是夜,滿天交織的星斗,鑲著一輪明月,在備戰狀態中的湘北前線,似乎顯
得格外寧靜...
今晚在和赤木商討過大計之後,仙道與流川各自回到營帳...
『唉!』仙道低嘆,真是沒道理,他的情人就近在眼前,偏偏礙於環境,無
法得心所願擁他入夢。
仙道吹熄油燈,正準備入睡...
『什麼人?』一流劍客的靈敏反應,他明確看到帳外一閃而過的黑影...
仙道邁出營帳,看到即將閃身沒入黑暗中的黑衣人,沒有遲疑的腳步,仙道
施展輕功追上去,非得一探究竟不可...
暗夜中的密林,顯得異常詭譎,仙道小心翼翼踏出每一步,絲毫不敢掉以輕
心...仙道留意四周,想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好快的身手!』來人不簡單,竟然可以躲過他的追蹤。
仙道呼口氣,既然已經見不到黑衣人的蹤影,不如回去睡得好覺,仙道才一
轉身想回去...立刻就感覺到來自身後的濃厚殺氣...
仙道轉身,月色下的寒月劍,破空劃出一道白光...”唧”,疾射的箭被
寒月利劍一分為二...
『莫非...』仙道沈思半晌,豐富的江湖閱歷告訴他,這片樹林有著不尋
常的地方...仙道提高警覺,試著往後退一步...
仙道試著後退一步,便煙霧四起,隨之傳來一股刺鼻的味道...毒氣?仙
道閉氣再退一步,月形彎刀便旋空而來,直直掃來...仙道身形急轉,寒月劍
旋閃,鏗鏗鏘鏘斷成兩截的飛刀,全在仙道的眼前落地...
糟糕!看來是闖入陣法之中了,後退不是良策,往前吧,說不定還可以破陣
榮歸...仙道往前行,濃霧隨即散去,連刺鼻的異味也消失怠盡...
淒風中和著的山雨,一山瀰漫的霧氣,仙道感到些許的涼意...就在此時
以飛刀組成的刀陣向仙道齊射而來...仙道是闖盪江湖多年的浪子,什麼陣仗
沒有見過?只見仙道一翻身,輕鬆就躲過刀陣,反手一揮劍,寒月劍將刀陣盡數
毀去...
飛刀八卦陣變化莫測,逍遙浪子亦非等閒之輩,仙道前進的腳步不曾稍作停
歇...單憑這等陣仗,就想要困住他,未免太小看他...!
靈敏查覺到腳步聲的接近,睜開眼,眼神變得銳利,亮出白晃晃的劍...
『誰?!』在來人進入軍帳的同時間,旭日劍已經抵住對方的咽喉。
『是我。』是土屋!三更半夜不睡覺,幹嘛到處跑?
『你來做什麼?』流川放下原本架在土屋脖子上的旭日劍。
『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你玉面飛狐迅捷的身手,看樣子你跟仙道在一起的時候
,還真放了一百二十個心。』土屋往帳內一瞧:『仙道沒來嗎?』
『仙道?』什麼意思?他現在不是應該入睡了?流川眼神一凜,難道...
『我才找過他,他不在,我以為你在你這裡,怎麼他沒來嗎?』
『他沒來,你確定他不在嗎?』流川心底閃過一絲不安,仙道去那了?
『我四處看過了,如果他不在你這裡,那...』
『我去找仙道,你留心一下情況。』擔憂的心,讓流川提劍出帳...
『嗯,你自己也當心點。』
『我知道。』流川步出營帳...
奇怪了,仙道會去那裡?今晚很平靜,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啊,仙道不會無
緣無故不見蹤影的!就算要做什麼,也應該知會一聲才對...
流川在營區尋找仙道的身影,不經意的一眼,瞥見黑暗中的茂林...突然
一驚,曾經讓他馬失前蹄的迷魂陣,記憶如走馬燈襲捲.....
仙道...!憂急的心境,憂急的腳步,流川拔腿奔向密林.....
仙道踏入奇石陣中,濃郁的異香,騰湧的煙嵐,若隱若現的光線,編織出如
夢似幻之境,隨風翩舞的魅影,藉著風聲傳遞悽悽切切的耳語...
似曾相識的景物,善顏慈愛的母親...年幼的歲月,沒有嚴父的日子,母
子二人相依為命,養成他獨立早熟的個性,也照成他隨心所欲的脾性...他的
母親深愛他的父親,自他懂事以來,他的母親就告訴他,他有一個偉大的父親,
要他以父親為榮,時時刻刻不忘叮囑他,他雖然與母親同姓”仙道”,但他的父
親是陵南的田岡王,他是田岡王之子...
『母親大人...』伸手欲擁抱那慈顏善目的影像,卻撲了空...
啊,是幻象!待仙道回神,毒藤臨身,直覺反應,揮動手中的寒月劍,濃墨
色的汁液噴灑,仙道側身躲過迫臨的腥味液體...
父子重會,認組歸宗...母親臨終前千叮嚀萬囑咐,要他不可恨他的父親
,父親名媒正娶千金閨秀實屬不得已,他們門不當,戶不對本就不受祝福...
一切都是命,半點不由人,他沒怨過他父親狠心拋下他們母子...
『父王!』仙道知道自己身處迷魂陣,不該分心的,但還是禁不住...
身後殺氣逼近,仙道回神揚手,寒月劍揚威,毒藤在瞬間化為烏有...
熠熠白光中,化出一條麗影...歷劫重重的仙道喜形於色...
『流川,你怎麼來了?』仙道也沒多想,第一個反應就是迎上流川...
浮上心頭的陌生感...怎麼回事?眼前的麗影,白衣依舊,酷冽依舊,為
什麼會讓他產生不安、陌生的感覺?略微遲疑的腳步稍停.....
『彰...』流川溫軟的呢噥,纏膩上仙道,主動投入仙道的懷抱。
這般溫柔多情的流川?!不,他的流川不會這樣!動手欲推開膩在自己身上
的流川...
『你捨得把我推開嗎?推向別人的懷抱?你不再愛我了嗎?』泫然欲泣的臉
龐,讓仙道突生不捨,推人的手硬是給停在半空...
『彰...』破涕的笑靨,讓人心生愛憐:『你想吻我嗎?』
想!想得快發狂!不行,眼前是幻影,是假的...
『你也想的不是嗎?抱緊我,吻我...』彷若看穿仙道心中所想。
吻...柔軟的唇主動貼上...仙道意亂情迷地沉淪...
等到糾纏的唇分開,仙道仰倒在地,忘情擁抱壓在他身上熱情的流川...
『你愛我嗎?』
『我愛你!』既使是幻影,仙道還是要說愛他,因為他真的愛”他”...
『願意為我而死嗎?』
『不...』該拒絕的,眼前的流川,不是他的流川...
『你對我的愛不夠深,否則你會說願意的,你不愛我,我會難過的,你怎麼
捨得我難過?』埋進仙道的頸項,深深烙下痕跡...
『別...難過...』清楚知道他是假的,可是就是見不得他難過...
『你願意為我而死嗎?』游移在仙道胸前的手,一路順滑到仙道的腰際,毫
不費力就引起仙道陣陣酥麻的抖顫...
『你願意為我而死嗎?』魅惑人心的聲音再次響起。
『嗯...』喉間溢出的呻吟,仙道情難自禁:『我當然願意為你而死。』
這會兒,當真應了那句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真的願意嗎?』半敞開的上衣,吻如雨滴般落在仙道的胸口...
『.....』抿上嘴唇,用力甩頭,他是幻影,不是他的流川...仙道
一直知道的,可是就是無法拒絕,因為他懷抱中的觸感,是那麼溫熱真實...
『你不願意?』怯怯地問,眼看清徹如秋水的瞳眸含上薄霧...
『願意!』因為滿腔柔情蜜意,所以無法忍痛回絕:『別哭,我願意。』
『那麼...死吧!』眼前的流川,手中已經亮出晶亮的利刃...
白亮的利刃對準仙道的心窩...
他對流川的愛這麼敷淺嗎?一抹虛假的幻影就毀掉他們的真情嗎...?
不...心念至此,仙道揮動握在手中的寒月劍...
『你不是說願意為我而死嗎?為什麼忍心將劍尖指向我?』
『啊...!』動手啊,眼前不過是幻影,有什麼好捨不得的...?!
『彰...』比他日夜縈思的聲音,更為軟柔,教仙道無力地鬆開手...
”匡啷”...寒月劍應聲落地.....
『為我死吧!』魅惑的眼神在剎那間轉換成毒辣的殺意...
鋒利的利刃閃動...差一點就要刺穿仙道的心窩...
只是差一點,在千鈞一髮之際...
『不要!』黑暗中,響徹天廳的叫聲...喚醒迷人自迷的仙道.....
『流川...』是他的流川...仙道險要閃過刺向心窩的利刃.....
剎那間,幢幢光影化為一空,漫天濃霧消失無蹤.....
焦急而凌亂的腳步,向他狂奔而來的白影,這才是真正的流川,他的流川!
『你沒事吧?』流川急切檢視仙道全身上上下下...
『我沒事。』頭髮的幽香,身體的暖香,在在都是仙道熟悉的味道。
『你太過份了!你為什麼獨自闖進迷魂陣?』流川的焦急轉為慍怒。
『你誤會了,我是被一個黑衣人引來的。』
『黑衣人?』
『嗯!我本來真的打算入睡了,發現帳外的黑影,我追出去,一追就追到這
裡來了,想回頭也來不及,所以...』
『你幹嘛明知故犯?你明知迷魂陣的歹毒厲害,我身受其害的經驗,你又不
是不知道,何必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我當然知道,雖然身處迷魂陣,我還是清醒得很。』清楚知道那是幻影,
不是他的流川,可是因為情太深,愛太重,他就是無法刀劍相向.....
『清醒?你那叫清醒?如果我晚了一步,你這條小命就沒了!』
『唉,那是因為”他”是你,所以我無法狠心。』
『.....』流川沉吟半晌:『笨蛋!』
『是啊,愛會讓人變笨的,記不記得我早就說過,我仙道彰這輩子,是註定
笨給你了!我愛你啊!』
仙道歡喜地將流川拉入懷中,要確實感受到那種真實的感覺.....
找到一個僻靜的溪流,仙道身著純白中衣,解下湛藍外掛...將藍外掛用
溪水洗滌,這是闖陣時弄髒的...
『你沒別的衣服替換嗎?』大半夜的,更深露重,何必一定要現在洗衣服?
等到天一亮,自然會有下人來打理一切,他何必一定要現在清洗?!
『有啊!』
『既然有,把髒衣服換掉就好,明早自然有下人替你換洗。』
『還是自己來好了,我不習慣別人的服侍。當然,如果服侍我的人是你,那
我會學會養成這種好習慣。』
『哼!』痴人說夢!
『這裡這麼偏僻,又是三更半夜的,應該沒有人會來才對。』
『你想做什麼?』流川輕攏雙眉。
『洗澡啊,剛才在迷魂陣流了一身的汗,不梳洗一番,我會睡不著。』
『隨你高興!』仙道心中分明已經打定主意,他反對也無濟於事...
仙道不顧流川在場,隨即寬衣解帶,反正他又不是沒看過...流川急忙掉
過頭,他可沒有看人赤身裸體的不良習慣...流川這一掉頭,錯過從仙道燦若
朗星的明眸閃過一絲詭異,當然也沒看過仙道唇邊邪氣的笑容.....
冷颼颼的夜風,吹皺無波的水面...白天的天氣雖稍嫌悶熱,晚上涼風一
吹,還是有透骨的寒意...仙道才剛下水,就感覺到沁入心脾的清涼,暗暗提
氣暖和身子,儘快適應溪裡的水溫...
流川在岩石上坐下,閉目正想養神...
『啊!啊啊!!!』仙道不知為何慘叫?!
流川倏地睜眼,大概是仙道腳底打滑,整個人沉入溪中...
怎麼這麼不小心?!流川不打算搭理仙道...
流川閉目養神好一會兒...不對!太靜了,在他身邊的仙道,從來不曾這
麼安靜守份...難道...仙道沒有浮上來...?!
『仙道!』
仙道沒有回答,自山谷裡回傳流川喊叫的回音...
啊...流川杏眼圓睜,不會是出事了吧?!
顧不得會弄溼衣裳,流川立即跳下水,欲尋回沉溺水中的仙道...
彷彿算準了時間,流川才剛跳入水中,同一時間,仙道就浮上水面....
『想跟我洗”鴛鴦浴”也不用這麼性急,連衣服都沒脫。』善良而無害的臉
上,掛滿著壞壞的笑容,有讓人想撕毀的衝動!
『你騙我!』流川指控。
『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是你自願跳下水的。』佳人在抱,仙道輕易
就欺吻上流川的唇,技巧地翹開流川的齒,盡情享受流川口裡的甜蜜...
『是你使詐...』不管流川怎麼躲,仙道就是有辦法吻到他...
『打從白天見到你,我就想要抱你,可是環境的不允許,讓我強制壓下那股
衝動...誰叫你剛才又挑起我的衝動...』仙道的吻甜美又火熱,紛
紛沓沓落在流川白皙俏臉的每一個角落...
『我沒有!』剛才他做了什麼?流川被吻得昏昏然,什麼也想不起來...
『迷魂陣啊...讓我銷魂的迷魂陣...難得你肯主動...』仙道順利
攻佔流川的頸項,嘴巴忙著,手也沒閒著,動手褪去流川身上多餘的衣物...
『那...不是...我!』流川全身虛軟、震動...仙道總是知道他身
上什麼地方最敏感...什麼地方最有感覺...
『”他”不是你,卻是因你而來,所以你得負起責任。』不容拒絕的耍賴語
氣,他今晚要定流川了...
仙道將流川被褪下的衣物,扔到溪邊的岩石上...
『你沒有在水中做過吧!』這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因為流川經驗來自於
他,所以仙道有百分之百的賭定...
『唔...』微弱的掙扎,對仙道而言是欲迎還拒...
『我也沒有做過,我們一起來試試看...』
溪裡的冷流沖激兩具火燙的身軀,一種特異而奇妙的冷熱感竄升...冷流
一波又一波地衝擊到身上,無法抹消由體內散出的熱氣...兩個人都可以清晰
感受到彼此的體溫,享受著融為一體的強烈快感...
★ ★ ★ ★ ★
『櫻木,昨天葉子來找你做什麼?』洋平跟在櫻木身後。
昨天一個叫葉子的姑娘,來到前線找櫻木,似乎有什麼事情要和櫻木商量,
洋平和葉子也算是舊識,如果真的有什麼麻煩事,洋平義不容辭,幫忙到底。
『你看。』櫻木把手中的東西遞到洋平手上。
『是七彩圓珠!』洋平一眼就看出手裡的東西,那是他調查過的事件:『葉
子她是個弱女子,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我也不知道,好像跟一個叫小田龍政的人有關,趕快替我想想辦法,葉子
好像很難過耶,怎麼辦?』
『小田龍政...?是這七彩圓珠的主人,他來到前線了嗎?』
『這種事,我怎麼會知道!』櫻木沒好氣的說...煩人啊...
『櫻木,洋平,你們有沒有看到飛狐和仙道?』天都快亮了,到現在還沒有
見到仙道和流川的人影,叫土屋怎麼不擔心?雖然他們兩人都是當世數一數二的
高手,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他們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
『狐狸八成還在睡覺吧。』這是櫻木的直覺反應。
『我在流川的營帳等了一晚,流川自從昨天出去之後,就沒有回來過。』
『你的意思是說,玉面飛狐已經失蹤了一晚?』洋平不禁咋舌。
『不只是飛狐,還有仙道,真是叫人擔心。』
『這是怎麼回事?』玉面飛狐和仙道在一起?洋平覺得怪怪的,又說不上來
那裡怪?怎麼玉面飛狐和仙道的交情很好嗎?
『我昨天有事情找仙道,沒找到仙道,我以為仙道在飛狐那裡,誰知仙道也
沒在飛狐那裡,飛狐擔心仙道,便急著出去尋找仙道,誰知一個人沒回來
也就算了,另一個出去找人,竟然也沒回來。』
”在仙道的營帳找不到仙道,就認定仙道在玉面飛狐那裡...”洋平在心
裡暗付,不過洋平並沒有把他的疑問說出來...
『啥?你說狐狸會擔心仙道?別笑死人了!我看你一定是搞錯了,狐狸每次
都是目中無人的死樣子,他只管自己,根本不會去管別人的死活。』
『你不懂啦。』土屋可沒閒工夫和櫻木解釋。
『我怎麼會不懂,狐狸他...』
『櫻木別說了,還是先把飛狐和仙道君找回來再說。』
『我們分開行動吧。』土屋先行一步...
『走吧,櫻木。』
『哎呀,那葉子的事情怎麼辦?』
『跟玉面飛狐和仙道的事情比起來,葉子的事情就顯得微不足道了,畢竟玉
面飛狐和仙道兩人攸關著國家大事,我們還是先找到他們,再來處理葉子
的事情。』
『那個流川楓,偏偏在這個時候製造我的麻煩,真是不可靠的傢伙!』
『走吧,別念了...對了,你覺不覺得土屋剛才的話怪怪的?』
『怪?那裡怪?』
『算了,跟你說,你大概也很難理解。』洋平看看走在身旁的好友,這小子
要和晴子開花結果,大概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
『嗯...』櫻木像似想到什麼天大地大的事情:『喂,洋平!有一件事情
非常奇怪耶,狐狸一向都不喜歡和人太親近,也不太愛搭理人,怎麼會跟
仙道那傢伙在一起?這是不是很奇怪?』
『這就是我剛才說得啊。』原來櫻木只是後知後覺,還不至於不知不覺。
『你剛才說什麼?』
『說玉面飛狐和仙道啦!他們兩個是好朋友嗎?』
『別笑死人了!那隻死狐狸是不可能會有朋友的!』
『如果他們不是好朋友,玉面飛狐怎麼會因為擔心而追出去尋人?』
『哎呀...』櫻木抓抓頭髮,還是想不出來:『別管狐狸跟仙道有什麼關
係,趕快找到他們,我還要處理葉子和晴子的事情。』
『晴子又有什麼事情?』
『還不就是昨天,晴子看到我和葉子在一起,晴子要是誤會了怎麼辦?』
『不會啦,你儘管放心。』
『誰說不會,我說一定會啦,到時候晴子要是不理我,我就欲哭無淚了!』
『我說櫻木啊...』洋平的眼角瞥見遠遠走近的兩條身影,一個細雪般皎
白,一個天色般蔚藍:『你看看,那不正是玉面飛狐和仙道?』
『真的是他們耶,而且跟土屋說得一樣,他們果然在一起!』
洋平油然心生的感覺,總得那兩抹藍、白的身影,契合得很完美...?!
『喂,狐狸!你跑到那裡去了?擅自做主,胡作非為,你當心受罰!』櫻木
一見流川走近,,迫不及待以聲示人,還夾帶些許幸災樂禍的語氣。
『不關你事!』白衣、白帽將流川全身上上下下包得密不通風,正好可以用
來遮去昨在在溪水中放蕩歡愛的羞人證據...
『我難得這麼好心,你不覺得應該好好感謝我嗎?』
『要我感謝你的雞婆嗎?』
『喂...』簡直不識好人心!櫻木正欲發難...
『你們都在這裡啊。』晴子的聲音如一陣柔風,撫慰櫻木浮動的心。
『晴子...』
『洋平、櫻木、還有玉面飛狐,我哥哥有事找你們。』
三人心中都有個底,大概是要談佈署兵力的事情...
『那我去找土屋好了,待會見。』
沒有人答話,但是洋平可以肯定,仙道說這句話的對象是玉面飛狐...!
第二十一章 忘情血咒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這是不可能的,一定是聽錯了!
『岸本,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仙道他從迷魂陣中平安歸去。』昨夜在密林
中,南烈並沒有錯過那一幕...在仙道九死一生的瞬間,原本該是冷漠又酷寒
的聲音,全化為因焦心而憂急的呼喊,慌忙前奔的步伐,終點是湛藍而溫暖的懷
抱...眼睜睜看著他們相偕離去,帶著相見恨晚的愁緒,一夜無眠...不是
早就知道的嗎?仙道彰三個字值玉面飛狐一條命!為什麼親耳聽到還不算,非得
親眼所見,獨自傷神之後,才肯罷休...?!
『這怎麼可能?那是我們精心佈下的陣法,那個叫仙道的傢伙,定力真的那
麼好?』
『仙道的定力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相同的手法絕對不能在玉面飛
狐和逍遙浪子的身上用第二次。』
『這是當然的,相同的手法,只要有腦袋的人,都不會上兩次當!』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希望能夠跟仙道,在戰場上一決勝負。』
『南,你對仙道有敵意?』這只是岸本心裡的感覺。
『他是個對手。』
『只是這麼簡單而已?』雖然不相信,岸本也不願意當場戳破:『南,我們
是好兄弟,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跟你站在同一陣線。』
『嗯,我知道。』南烈一直都知道的,岸本與他親如兄弟。
『這就好。兩軍長期對峙,也不是辦法,再這麼下去,會影響軍心的。』
『當初不該等山王的大軍前來會合,我們應該一口氣先攻下湘北的,現在我
們雖然有山王的加入,可是陵南也加入湘北了,這下子非得再重長計議不
可,否則輸得會是我們。』
『待兩軍交戰之時,我們得特別留意仙道。』仙道能夠從迷魂陣中全身而退
,岸本這下可不敢再小看仙道。
『仙道自然有澤北會對付。』
『澤北?』
『前仇加上舊怨,仙道和澤北勢必得分出生死不可!』深律一成的仇,加上
玉面飛狐的怨,仙道和澤北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劍下定生死”。
『你認為仙道和澤北,誰技高一籌?』
『管他誰技高一籌,最後生存下來的人,才是真正的贏家。』
唉...南烈在心底低嘆...他和澤北都註定是輸家,因為玉面飛狐的心
遺落在那個叫逍遙浪子仙道彰的身上...就算澤北贏了仙道,報得深律一成的
仇,難解玉面飛狐的怨...
★ ★ ★ ★ ★
『仙道君。』
『是彩子姑娘,有事嗎?』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我就老實不客氣了。』
『嗯。』好爽快的姑娘!
『你對玉面飛狐是認真的嗎?』
『什麼?』這完全出乎仙道意料之外,他以為彩子是來找他談論兵力佈署的
事,沒想到是來他和玉面飛狐的事...
『飛狐把一切都跟我說了,所以我必須確定你的心意。』
『確定我的心意?我的心意還需要確定嗎?』既然飛狐都說了,就沒必要再
瞞下去:『陵南與湘北之間雖然沒啥深仇,倒是恩怨不少,你以為陵南為什麼那
麼爽快就答應聯盟?你以為我火速趕來湘北,只是單純的責任感使然?』
『你們不可能在一起的,世俗的眼光,輿論的壓力,會讓你們都透不氣。』
『我從不在意別人的想法。』
『即使那對你們而言會是一種傷害?』
『我不會因此而受傷,相信他也不會。』
『你們可以不受傷,並不代表別人不會。』
『怎麼說?』
『你們的身份問題,你們都不是默默無名的小卒,陵南的仙道少主,湘北的
摘星樓特使,你們不可能見容於其他人。姑且不談安西王、三井太子,我
相信田岡王會是第一個極力反對的,你如何面對親情與愛情?你有把握可
以做到兩全其美嗎?』
『唉...妳認為我該怎麼做?』仙道知道他和流川之間有很多問題,不談
並不代表問題就不存在,逃避也非解決之道,只是他該拿流川怎麼辦?除了順著
流川的意思,他又能如何?流川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說服的人...
『你們可以選擇遠走天涯的。』
『談何容易!』仙道苦笑:『飛狐對湘北忠心不二,而我對陵南亦有一份責
任...其實只要飛狐願意,我很想放下一切,什麼都不管的,管它兩軍
交戰,誰贏誰輸...我知道這很自私,但感情本來就是自私的。』
『我曾經告訴過飛狐,你們之間只能選擇結束,或遠走高飛,沒有第三條路
讓你們選擇。如果放任這種情形下去,你們都不會好受,相信我,你們絕
對承受不起東窗事發的後果,你們的身份會讓這個問題大到影響陵南與湘
北的國家榮譽。』
『彩子姑娘,妳丟了一個難題給我。』
『逍遙浪子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嗎?』
『感情總是身不由己啊!理智告訴我不應該,可是我還是陷下去了。』
『我相信你知道該怎麼做,對你們才最好,打擾你很久了,我還有事情要忙
,先走囉,再見。』彩子欠身離去。
『唉...』以前的仙道,不是動不動就嘆氣的人...
楓,你教我該怎麼辦,對我們才最好...?!
慧劍斬情絲我說什麼都辦不到,遠走天涯你又放不下...難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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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田龍政以赤木晴子為人質,口口聲聲說要見葉子姑娘...
『小田放開她!』洋平不敢冒犯小田,深怕小田一不小心就傷了晴子。
『我說我要見葉子!』小田架在晴子頸上的刀,微微用力。
『慢!』洋平著實受到驚嚇:『我剛才就說過了,葉子她不想見你!』
『我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見到葉子,否則我不保證這位姑娘可以完整無缺。』
『別傷害她,有話好說。』洋平低聲詢問旁人:『櫻木和葉子呢?』
『天曉得,一大早就不見他們兩人的人影。』高宮順口回答。
『我給你們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內我要見到葉子!』
『哼!老是捉姑娘當人質,算什麼英雄好漢!』土屋出現在慌亂的人群中,
他沒忘記小田也曾經捉住藤井來威脅他跟流川,真是豈有此理!
『是你。』小田馬上就認出在湘北京都郊外與他有一面之緣的土屋。
『你叫小田龍政是吧?我叫土屋渟,有本事衝著我來吧。』
『你們最好別亂來,要是傷了這位姑娘,不太好吧?』對方人多勢眾,小田
不是笨蛋,不會輕易放開晴子的。
『你...』土屋無奈,轉頭看洋平一眼,只見洋平對著土屋搖搖頭...
『我要見葉子!』小日不斷重覆這句話。
『小田!你在做什麼?快放開晴子!』櫻木與葉子並行前來。
『葉子...』小田沒把櫻木放在眼底,哀悽的雙眸只容得下葉子。
『啊?櫻木...』葉子面露懼色,躲到櫻木身後:『我不要見他!』
『放心吧,我會保護妳的,我不會再讓小田傷害妳。』櫻木對葉子的溫柔,
壓面對小田之時就消逝無蹤:『喂,小田,你聽到了?葉子她不想見你!』
『櫻木...』晴子一直都知道,一直知道櫻木的溫柔...果然,櫻木對
葉子也像對她那麼溫柔...只是不明白,自己心底的落漠是什麼...?
『葉子...不要怕我...』小田的聲音夾帶悔恨的痛楚。
『不...』葉子因害怕而發顫的雙手,緊緊捉住櫻木的衣角。
『小田,我警告你喔,快放開晴子,否則我對你不客氣!』這個殺千刀的小
田,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晴子呢?晴子是我最重視、最喜歡的人...
仙道與流川相偕出現在現場,他們正覺得奇怪,這裡怎麼鬧哄哄的...?
『怎麼回事啊?』仙道低聲詢問身旁的流川。
『.....』流川瞟了仙道一眼...這種事我怎麼會知道?
『算我沒問!』仙道看透流川的眼神,擺明在罵他多此一問!
『把葉子交給我,我就放了這位姑娘。』小田開出條件。
『什麼?!你說什麼?!』櫻木看看自己身後一臉恐懼的葉子,再看看被小
田用刀架住的晴子...唉呀,真是傷腦筋,怎麼辦才好?不能交出葉子,又要
救出晴子...唉呀呀,櫻木雙手抓頭,要趕快想個辦法才行...
『阿淳,晴子是我的好朋友,請你救救她。』藤井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
『放心吧!仙道和飛狐應該會出手相救才對。』既然看到仙道和流川,土屋
就沒有必要強出頭,畢竟這是湘北的事情,流川會行動的,他等著看就行了!
『葉子...我愛妳啊...』
『如果真愛我,你不會捨得傷我的...』葉子淚眼迷濛。
『你這個王八蛋,快放開晴子!』櫻木越想越頭痛,根本想不出辦法...
『笨蛋!』流川就知道櫻木想不出辦法,像這種情況,直接動手就行了!
流川飛快亮出袖裡短劍,疾射而出的同時,躍身出劍,攻向小田...
『飛狐!』流川真是沒耐性,仙道跟上流川,只比流川稍遲...
『啊!』小田臂上吃痛,流川的短劍不偏不倚射中小田持刀的右手...
流川銳利的眼神掃向小田,旭日劍連番攻擊...
小田受傷的手,無法持刀擋住流川凌厲的攻擊,節節敗退...但另一手仍
緊捉著晴子不放...
『你這個大笨蛋,當心晴子的安全啊!!!』櫻木見小田與流川刀來劍往,
深怕他們一不小心就傷到晴子,正欲迎前幫忙...
『你去只會礙事而已!』土屋適時擋住櫻木。
『你太小看我了!』櫻木不服氣地叫囂。
『不是小看你,而是你該相信飛狐和仙道。』
轉眼間,流川的旭日劍挑掉小田手中的刀...同一時間,仙道一掌擊中小
田,伸手攬腰抱過晴子...
見仙道救走晴子,沒有後顧之憂的流川,劍法愈見疾厲,招招不容情...
已經受傷的小田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晴子姑娘,沒事了。』仙道放下晴子,目光調往纏鬥中的流川與小田。
『仙道君,謝謝你。』
『嗯!』仙道心不在焉回答,他的心思放在流川身上...看情形,流川佔
盡上風,小田絕不是流川的對手...
『晴子!晴子...』櫻木奔到晴子身邊:『妳沒事?』
『我沒事,不用擔心。』晴子微微一笑,要櫻木放心。
『妳沒事就好了,我剛才真的好擔心。』藤井也來到晴子身邊。
『藤井,謝謝妳的關心。』晴子隨即全心留意飛狐與小田...
『可惡!』小田深知佔不了便宜,打算抽身而退之時,射出兩顆圓珠...
流川揮劍擊落兩顆破空而來的七彩圓珠...欲向前追趕...
『窮寇莫追!』土屋出聲阻止流川。
『...?』流川稍一遲疑,就不覆見小田的身影:『為什麼阻止我?』
『你就別管小田了,別忘了你還身繫身任,身為統軍將領,可不能擅自離開
岡位,我認為小田只有一個人成不了火候,你還是把心放在戰場上吧。』
『氣死我了!狐狸,你怎麼可以讓那個王八蛋逃走呢?』
『你不會自己去追啊!』流川才懶得理櫻木。
『喂,笨狐狸,你這是什麼態度啊?』
『我就是這種態度!』流川邊說邊走,已經打算要離開...
『櫻木,算了,飛狐他救了我一命。』晴子不希望再看到這兩人爭吵。
『可是他...』櫻木很想跟飛狐好好打上一架,教教他待人處事的道理!
『算了,看在我的面子上好嗎?』
『晴子...』櫻木接收到晴子哀求的目光:『好啦!我不計較了。』
『嗯。』得到櫻木的承諾,晴子才真正放心。
『櫻木...』葉子猶如驚弓之鳥,那楚楚可憐的神態,讓人心生不捨。
『啊!』差點忘記葉子的存在,櫻木連忙回頭看看葉子:『葉子,妳還好?
現在沒事了,我說過我會保護妳的。』
『小田他...』
『他受傷了,應該不敢再來了,如果他敢來,我一定會好好修理他一頓。』
『謝謝妳,櫻木。』
晴子看見櫻木對葉子百般呵護、照顧,突然覺得心裡不舒服,好難受...
『好了!好了!這裡已經沒事了,沒什麼好看的,你們都回去吧。』洋平揚
聲,打發圍觀看熱鬧的人群...
★ ★ ★ ★ ★
夜已深,仙道在賴在流川的營帳不肯離去...
『仙道彰,你該回去了!』記不得這是他第幾次”請”仙道回去了???
『人家還有問題要問你啦。』能夠拖得越晚越好,仙道想趁寧靜的現在,把
握時間和流川多相處,就算只是多一分鐘、一秒鐘也好。
『你還有什麼問題?』仙道到底怎樣才肯走?昨夜可以說是根本沒睡,流川
現在又累又睏,實在是很想躺上床、放輕鬆,好好睡一覺。
『白天,那個叫小田龍政的人,是什麼來歷?』仙道回想起白天的情景,不
知道為什麼會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以前從來不會這樣的...
『不知道!』仙道是沒問題好問了嗎?這是別人的事情,管那麼多做什麼!
『那他和那位葉子姑娘之間又有什麼關係?』
『不知道!』流川睨了仙道一眼,從來不曉得仙道這麼好管閒事!
『我覺得那個叫小田的男人,挺邪門的,下次遇上他,你要當心點。』
『邪門?』仙道會不會太過敏了?
『嗯,那個小田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啊,邪裡邪氣的。』
『我來告訴你們,小田的事情吧。』土屋從外頭進來。
『怎麼?你知道?』仙道不認為土屋會知曉內情。
『我剛剛才問過水戶洋平。』
『喔...我記得他,是櫻木君的好朋友。』仙道記得水戶洋平這個人,長
得一表人才,戲而不謔,有點難以捉摸,仙道認為他的內在不同於他的外表。
『小田龍政、島村葉子和櫻木、水戶等人是舊識,而小田和葉子姑娘本來是
一對相愛至深的戀人,可是那個小田,大概有所謂的暴力傾向吧,經常會
毆傷葉子姑娘,每一次毆打之後,再帶著滿懷的愧疚下跪道歉,葉子姑娘
因為愛他,總是原諒小田,誰知道小田不僅不懂得珍惜,甚至越來越過份
,葉子姑娘因為愛他,所以不忍離去,默默承受一切,直到葉子姑娘被打
得小產,在痛失孩子的陰影下,長時間累積下來的害怕、孤獨終於一夕爆
發,葉子姑娘離開日以繼夜讓她擔驚受怕的丈夫,她沒有親人,也沒有其
他的朋友,只能前來投靠櫻木和水戶,而小田因為妻子的不告而別,發了
狂尋找她的下落,所以才會引發這些風波。』
『他居然對自己心愛的人使用暴力?!』仙道驚呼出聲,這真是太不可思議
,仙道巴不得能將流川好好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受到任何傷害。
『別說是自己心愛的人,連對女人動手,都是一種可恥的行為!』土屋的語
氣盡是不屑:『這種人真的應該好好教訓才對,人渣一個!』
『土屋,我覺得他挺邪門的,你知道他是什麼來歷嗎?』
『聽水戶君說過,他學過一些旁門左道的邪術,我們要當心一點,免得吃暗
虧。俗話說得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會邪術啊?』現在正值多事之秋,實在不應該惹上這種麻煩,仙道暗暗祈
禱,希望小田能夠知難而退,不要再惹事生非,在這種非常時期,並沒有多餘的
精力去處理這些私事。
『你們現在可以各自回去了吧?』流川的眼睛都快閉上了。
『你睡吧,等你睡著之後,我再回去。』雖然想爭取時間和流川多相處,卻
捨不得流川太累,只要能夠靜靜待在流川的身旁就行了。
『我很識相的,我不打擾你們了。』土屋退出營帳之外。
『隨便你,你高興就好。』流川躺上床,閉上眼...仙道,不管我們的將
來如何發展,我永遠都會記得你,也會記得你愛我...我也愛你...!是的
,他的確愛著仙道,不曾在仙道面前說出口,只因為他負載不起.....
仙道凝視流川的睡顏,靜靜看著那張他愛到連心都痛了的容顏...楓,你
究竟有沒有想過?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未來?對你,我是絕對不會放手,可是不放
手,我又該怎麼做才能和你廝守一生,永遠在一起...?
★ ★ ★ ★ ★
小田懷恨負傷離去,玉面飛狐的袖劍鋒利無比,傷口深可見骨,血流不止,
如果不趕快想法子止血的話,難保不會造成失血過多...胸口吃上仙道彰一掌
,讓小田內腑受創,傷得不輕...哼!玉面飛狐、仙道彰!今天你二人壞我好
事,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我一定要讓你們後悔終生...!
『你是...?』小田的眼前出現一個他從來沒見過的陌生人。
『來救你的人。』
『我不習慣讓陌生人搭救。』是友是敵還不清楚,小田戒心未除。
『我叫澤北榮治。』
『鐵膽神鷹澤北榮治?』
『是的。』
『你為什麼要救我?』
『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你是說玉面飛狐和仙道?』
『他們也是我的敵人,我需要你的術法相助。』
『好,我可以幫你對付玉面飛狐和仙道,但是我要島村葉子。』
『一言為定,我先替你療傷吧。』
澤北替小田療好傷,包紮傷口...
『你想怎麼對付仙道和玉面飛狐?』
『忘.情.血.咒。』澤北一字一頓,語氣森寒。
『用”忘情血咒”來對付仙道和玉面飛狐?你知道何謂忘情血咒嗎?』
『我當然知道,忘情血咒如同其名,會讓人遺忘他最深愛的人,忘記所愛之
人的存在,和所有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情事,屬於他們兩人的故事,就好比
是船過水無痕,不留任何痕跡!不怕老實對你說,仙道和玉面飛狐是一對
有情人。』澤北要惜助於”忘情血咒”,讓玉面飛狐忘記仙道這個人,抹
去他愛仙道的事實,銷毀仙道在飛狐心中的愛戀,徹底結束仙道與玉面飛狐的感
情...從此,玉面飛狐的記憶裡,不再有仙道的存在.....!
『你說仙道和玉面飛狐?』不會吧?!驚聞此事,小田呆愣在當場...
『只要讓玉面飛狐忘卻情愛,依仙道對飛狐愛戀之深,仙道勢必痛不欲生,
仙道一旦遭受打擊,趁他精神不繼之時,要對付仙道就易如反掌了。』澤
北要仙道生不如死,讓仙道親身體會玉面飛狐不再愛他的殘酷,讓仙道親眼看見
玉面飛狐投入他人的懷抱...
『那玉面飛狐呢?』他的仇人不只有仙道,還有玉面飛狐!
『玉面飛狐自然有我會對付,你用不著擔心。』他要定玉面飛狐,鷹是空中
翱翔的王者,所看中的獵物,是不可能逃脫的...
『好,我們一言為定!不過施用忘情血咒有一個難題。』
『什麼難題?』
『如果真如你所說,仙道與玉面飛狐是一對有情人,你要玉面飛狐忘情於仙
道,必須要有仙道的鮮血做引子,不多,只需要一小滴就行了,但是一定
要是”鮮血”,如果離開仙道體內半個時辰的話,就不算是”鮮血”。』
『我知道了,我會去處理,你去準備其他要用的東西,明夜我會送來仙道的
鮮血。』
『還有,別忘記你答應我的事情,我要島村葉子。』
『我會把她帶來給你。』澤北有把握自湘北營區中帶走葉子:『另外還有一
件事,我想問問...忘情血咒可有方法解除?』
『絕對無解!我以項上人頭保證,只要施用忘情血咒,玉面飛狐有生以來的
生命,沒有仙道一絲一毫的記憶。』
『嗯,希望我們合作愉快。』這個答案令澤北滿意。
『會的!』只要能奪回心愛的葉子,能報仇,小田會樂意配合的...
離開流川營帳的仙道,迎上撲面而來的夜風...身體一陣抖擻,白天莫名
的不祥預感又侵上心頭...仙道想甩去這不祥的預感,叫自己別胡思亂想!誰
知,浮動的心神,難以寧靜.....
第二十二章 形同陌路
『太平靜了!』仙道沒頭沒尾冒出一句話。
『什麼?』越野跟在仙道後頭,陪同仙道一起勘察地勢,準備佈署兵力。
『在這種動亂的多事之秋,日子不應該過得這麼平靜,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
情要發生,讓人感覺不安。』
『是嗎?』越野倒是沒查覺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阿牧和藤真那邊有什麼消息?』
『為慎重保密,翔陽的藤真殿下明日會親自前來,左右兩翼的兵馬,會一起
應付聯盟的大軍。』
『湘北赤木將軍知道這件事嗎?』
『當然知道,這件事是赤木將軍要宮城告知屬下的。』
『聯盟軍那邊有什麼動向?』
『據探子回報,聯盟的先鋒軍曾經進攻過湘北,不過是無攻而返,現在他們
與大軍已經會合,正在重新整頓軍容。』
『越野,馬上傳令下去,三軍加強戒備,我擔心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是,屬下這就去辦。』越野退下,準備傳達仙道的命令。
身處前線戰場,不應該有這麼寧靜的日子,也不應該有這麼祥和的生活,讓
人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惶惶不安...青山不老,為雪白頭;綠水無波,因風而
皺;所謂事出必有因,無風不起浪...仙道沒有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
而樂的憫人胸懷,也從來不是那種杞人憂天之輩,但是為什麼這兩天來,那麼不
安?希望不會有讓人措手不及,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
『仙道,在想什麼?這麼入神?』土屋站到仙道身邊,並肩而立。
『日子太平靜了,平靜得讓人覺得不安。』
『喔!我還以為你在想你和流川的事情。』
『想又能如何?』
『這麼消極,真不像你。』
『唉,我不曉得我該拿流川怎麼辦才好?除了順著他,我還能如何?』
『我相信你知道該怎麼做。』
『土屋,你太高估我了!就算我決定陪流川到海角天涯,不怕前路比海天更
長,那也要流川同意才行。』
『有沒有想過綁架流川?綁他陪你到天涯海角、地老天荒。』土屋雖然是開
玩笑的語調,卻又有幾分的認真,搞不好這是最好的方法。
『說來容易卻難為,流川可不是溫馴的小貓咪,他是一隻有利爪的飛狐,要
是有個差錯,會弄得我們都傷痕累累。』
『意思是說,你想過囉?只是不敢付諸行動!』土屋挑眉問道。
『我原本打算,就算他恨我,我也要陪著他一輩子,綁他一輩子,永遠都不
放手,誰知道,我連讓他恨我都承受不起,更遑論其他。』
『別這樣有氣沒力的,相信我,在這張情網中泥足深陷的人不只有你,流川
也是!』土屋替仙道打氣。
『我知道,愛他很辛苦,但是我甘之如飴。』
『別談這些事情,談談正事吧!密林中的迷魂陣,得想個辦法破陣才行。』
『那的確是個難題,定力不夠,本事不夠的人,最好不要別去送命。』
『你和玉面飛狐相繼失利,這個消息傳出去可不好,會影響軍心。』
『所以才要趕快想辦法破陣,否則一旦開戰,我方人馬會在飛刀迷魂陣中連
連失利!最大的問題是,人是有感情的動物,誰能夠看開?』
『說得也是,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知道,翔陽的藤真殿下懂得奇門盾甲,明天我和他商討看看。』
『嗯,希望一切都能順利。』
仙道眺望遠方,在過不久,這裡就會成為戰場,到時會有一定的破壞,也會
有血腥場面...唉,人心不足蛇吞象,”野心”真是害人不淺...
★ ★ ★ ★ ★
月黑風高,陣陣蟬嗚,無聲的腳步,敏捷的黑影,入湘北軍區如入無人之境
,輕易點住葉子的昏穴,抱走昏睡中的島村葉子...
有心經過仙道所居住的營帳...並刻意留下追查的線索...
『什麼人?』仙道沒做他想,連忙整裝追出...
密林中,一前一後的人影都施展極快的輕功,形成一場追逐...在空曠處
,前頭的黑衣人猛然停下腳步...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帶走島村姑娘?』抱著一個姑娘,還能施展極速的輕
功,小田龍政似乎還沒有這層本領,到底是誰?
『仙道,我們好久不見了,近來可好?』澤北轉過身面對仙道。
『澤北榮治,你為什麼要捉走島村姑娘?』仙道百思不透,島村葉子完全是
事外之人,澤北捉她到底有什麼用意?
『小田,你該出來了。』澤北話聲一落...
黑暗中漸明的身影,正是昨日在湘北鬧事的小田龍政...怎麼澤北和小田
是舊識嗎?這兩個人怎麼會勾搭在一起?
『小田,你和澤北...?』
『我們現在是同志,而你是我們的敵人。』澤北將昏睡中的葉子交給小田。
『小田,你是神奈川人,你怎麼可以因為私人恩怨和澤北掛勾?!』
『仙道彰,別講那些冠冕堂皇的民族大義,我不懂,我只要葉子!』
『仙道,我們的前仇舊怨,今日一併清算吧!』澤北的青鋒劍出鞘...
『我們之間勢必得分出勝負,來吧!』劍氣凜冽的寒月劍脫鞘而出...
兩道凌厲的劍光閃逝,打開澤北、仙道交戰的序幕...仙道如雲中神龍,
劍法變幻莫測;澤北似飛天猛鷹,劍招靈活多變...仙道為愛而戰,澤北為情
而鬥,國仇家恨不過是引爆的導火線...
一陣濃煙驟起,帶著異樣的氣味...仙道察覺有異,連忙收招閉氣...
『仙道,你果然不愧為一流的劍客,只可惜徒勞無功...』
『這是...』仙道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一腿已然跪倒在黃土地上,仙道
旋動寒月劍,支撐自身的身體重量...
『”孤挺軟筋散”。』澤北好心接續仙道未完之話:『就算你摒氣凝神也沒
有用,因為它是經由毛細孔滲入體內的。』
『你想怎樣?』仙道全身虛軟無力,憑藉最後一絲真氣支持著。
『借你一滴鮮血。』
『鮮血?』澤北想做什麼???慌亂難寧的不安侵蝕仙道的心...這就是
他近日來的不祥預兆?澤北不殺他,反而想要他一滴鮮血?他想做什麼?!
『仙道,你的江湖閱歷豐富,一定聽過忘.情.血.咒吧。』
『什麼...?』仙道聽見自己慌亂不規律的心跳,臉色剎時蒼白如紙,六
神無主地叫囂:『澤北,你一劍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一劍殺了你,太便宜你了,我不會讓你死得這麼痛快,我要你痛苦一生,
心碎至死。』被妒恨淹沒的澤北,吐出無情冰冷的言語。
澤北的話,讓仙道無法招架,仙道在顫抖、在害怕...他知道澤北的目的
是什麼,他寧願死,就算會死不瞑目,他也不要流川忘記他,他無法承受這種結
果,尤其是他們在情路上歷經千辛萬苦之後,叫仙道情何以堪?!
『你也會怕嗎?』澤北看出仙道因害怕而顫抖...
『不...』仙道心有餘而力不足...
『我要玉面飛狐生命中的記憶,不.再.有.你!』
『不!』仙道仰天長嘯,淒厲欲絕的叫聲,回盪在夜風之中...
『澤北,這是你要的東西。』小田將一碗溶入符咒的符水遞給澤北。
『仙道,覺悟吧!』
流川...流川...仙道在心中吶喊流川的名.....
澤北趁仙道力弱無法反抗,好整以暇欣賞仙道佈滿恐懼的眼神,揮劍刺向仙
道的左臂...青鋒劍染上仙道的鮮血,滴落符水之中...
仙道看著自己的鮮血滴落在符水之中,彷若自己的心頭在滴血...微弱的
希望,盼流川沒有機會喝下它,祈求上蒼不要讓流川有機會喝下它.....
『仙道!』流川的聲音,被仙道視為悅耳的天賴之音,尤其是叫喚他名的甜
蜜醺人醉...在此時此刻聽來,卻讓仙道心痛難當,心幾近碎裂...
『終於來了!』澤此將青鋒劍架在仙道的頸項,刻意留下的線索,就是要玉
面飛狐能夠追蹤趕來:『玉面飛狐,你來得似乎有點慢。』
『是你們...』流川趕到之時,眼前的情景讓他心臟無力...
沒有多餘的心力去管落在小田手上的葉子...流川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仙
道身上,仙道面如土色,左臂衣袖被自己的血浸濕,澤北的青鋒劍只需輕輕一劃
,就能讓仙道走上黃泉路...然而,這些都不打緊,真正讓流川心如針刺的,
是---仙道的眼神,為什麼哀淒絕然,了無生氣?!仙道絕非是貪生怕死之輩
為什麼會...?!
『飛狐,你快走!』仙道不顧自己安危,只哀求流川能走得遠遠的...
『澤北,放了仙道!』流川帶怒的眼神,恨不得立即從澤北手中救出仙道!
『要我放了他其實很簡單,只要你喝下它!』澤北將盛滿血色符水的碗,旋
空掃向玉面飛狐...飛狐眼明手快接過石碗....
好功夫!澤北傳得好,飛狐接得好,符水一滴都沒漏出!!
『這是什麼?』
『不要喝!飛狐,為了我,不要喝!』仙道急欲阻止流川...
『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我可不想現在送你歸天!』澤北點住仙道的穴道。
『不要傷害他!』仙道的生死,讓流川慌亂了心神。
『我不會傷害仙道,只要你喝下它。』
『這是什麼?』
『飛狐...仙道...』耳邊傳來土屋焦急的聲音,看來土屋是因為擔心
他們才出來尋找他們的下落...
『飛狐...仙道...你們在那裡?』怎麼連彩子也來了?
『你想知道那是什麼,我就告訴你。』澤北無視無土屋與彩子的叫喊...
就算他們來了又如何,澤北還是有把握全身而退:『它是忘情血咒的符水。』
『忘情血咒...?』流川如遭電極,一動也不能動,瞬間明白仙道的眼神
,為什麼那麼悲淒絕然...明白仙道為什麼哀聲祈求他的離去...
『飛狐,你沒事吧?』土屋與彩子同時趕到現場...
『你知道嗎?聯盟的先鋒軍居然在今天發動夜襲,現在正在混戰中。』
流川對彩子的話充耳不聞...
『仙道!』土屋順著流川的目光望去:『這是怎麼回事?』
『啊...仙道...』彩子這時才發現眼前危急的情景...
『你們最好不要亂來,刀劍無眼,我可不想傷了仙道。』澤北出言恐嚇。
『這是怎麼回事?』土屋急欲知道前因後果,仙道怎麼會馬失前蹄呢?!
『玉面飛狐,喝下忘情血咒的符水,我會把仙道還給你!』
『忘情血咒...!』土屋與彩子同時驚呼出聲,他們都是在江湖上打滾多
年的江湖人,他們都知道忘情血咒的歹毒,真心換無情的不堪啊.....
『想不到今晚這裡居然這麼熱鬧。』清脆的噪音在黑暗中響起...
『是藤真!』土屋記得這個在危難中助他們一臂之力的聲音。
『遊俠土屋淳果然是好記性。』盡是讚賞的語氣,果然是翔陽的藤真健司。
『藤真殿下怎麼來了?』彩子記得藤真的飛書中明明說他明天才會到。
『這些事待會再說,眼前的事情必須先解決才行。』
『澤北,馬上放了仙道,我們絕不為難你。』土屋開出條件,藤真加上流川
,還有他,三人聯手,澤北和小田不會是他們的對手。
『哼!你們沒有資格開條件,仙道還在我手上。』澤北握有仙道當人質,料
定他們絕對不敢亂來:『玉面飛狐,仙道是生是死,決定權在你手上。』
『不要喝...不要喝...我不要你忘記我!』仙道語帶哭音。
『澤北,就算玉面飛狐忘了仙道,他也未必屬於你。』藤真看穿一切,澤北
充斥妒恨的眼神,全收入藤真眼底。
『哼!只要我和仙道有相等的機會,我就有把握能贏得最後的勝利!而且,
我恨仙道,我要仙道生不如死,求死亦不能!』
呆愣默然的流川,鼻頭泛酸,如一泓秋水的瞳眸含上一層水氣,望進仙道如
深海般悽楚迷濛的幽潭...
『飛狐,不要喝...』紅了雙眼的泣訴,寧願一命歸陰,也不願飛狐忘卻
對他的情與愛...幾經波折,若仍是無緣相守,何必徒留世間...!
『玉面飛狐,我數三聲,如果你還不喝下,那我只好一劍殺了仙道!』
『啊!怎麼辦才好?!』土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卻苦無計策...
『一...二...』
『不用數了。』冷然的平板音調,出自流川的口。
『怎麼?你終於想通要喝下去了?』澤北就知道此計一定能成功。
『你.殺.了.仙.道.吧!』在場沒有人能夠看見白色面紗後的絕麗面孔
,悄然落下兩行清淚...讓流川心神俱傷、肝膽俱裂,痛苦又無奈的決定,自
眼眶潰湜的淚水,早已成災...
”碰”,平地一聲雷...流川的話,震驚在場所有的人.....!
『飛狐?!』土屋睜大不置信的雙眼,他一定是聽錯了...流川深愛著仙
道,他不會捨得讓仙道死,他一定是聽錯了...!
『這...怎麼...?』彩子深知流川這一次是真的動了情,可是萬萬沒
想到流川竟然會做此決定...弄錯了吧...?!
『你說什麼?你不是愛著仙道嗎?你的心不是在仙道身上嗎?為什麼?告訴
我這是為什麼?』澤北失控地喊叫。
『玉面飛狐...』藤真無法想像玉面飛狐是在什麼情況之下做此決定?如
果換成是他,他絕對無法承受花形在他面前死去...
『我愛你!飛狐,我愛你!』仙道嘶喊,現在再不說,也許以後就沒有機會
了...無條件支持著流川的決定,早在他交心的那一刻起,他的性命也交付給
玉面飛狐流川楓,只有他的楓,有權決定他的生與死...
『澤北,我不會喝下忘情血咒的符水,你要殺仙道就殺吧!我不會讓仙道黃
泉路上隻影孤單。』流川話裡是何意?!生亦相隨,死亦相隨...?!
所有人的焦點,全都會聚在仙道與流川的身上,沒有人去留意周遭的一切,
自然也沒有人發現到,小田正一步一步靠近藤真...
『啊!』待藤真發覺到異樣的時候,藤真已經不支而傾倒...
小田身形移動,制住藤真,立刻點住藤真的穴道...
『藤真殿下!』彩子提心吊膽的,深怕藤真有什麼差池,藤真要是在湘北發
生意外,翔陽勢必不能諒解,到時候會影響神奈川大局的發展...
『玉面飛狐,本來澤北在敘說你和仙道之間的事情之時,我還半信半疑呢,
今天見到你們這種表現,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想不到名揚天下的逍
遙浪子、玉面飛狐居然有這種嗜好,真是令人作噁!』
『小田,這件事跟藤真沒有關係,你馬上放了藤真!』土屋不想讓事情愈來
愈不可收拾。
『玉面飛狐,藤真健司曾經救過你一命...我想你不會做個忘恩負義之人
吧?!你可以忍住碎心之痛讓你的情人仙道一命歸天,但不會眼睜睜看著
你的恩人藤真一命嗚呼吧?!』
『卑鄙、下流!』從不出口傷人的藤真,也顧不得什麼風度了!
『你愛怎麼說都行,只要我的目的達成了,我就是贏家。』
『飛狐...』仙道無法啟口叫流川---不要喝!讓藤真捲入這場風波,
已經是對不住藤真了,不能再讓藤真因為此事有任何的損傷...
『玉面飛狐,我可沒有澤北那麼有耐性,喝不喝一句話,否則我會先殺了藤
真。』小田手中的刀,輕輕劃過藤真的頸項,滲出絲絲血跡...
『慢著!有話慢慢說...』彩子嚇阻小田,擔心藤真的安危。
『你們不用管我,是我自己太大意,不關你們的事。』藤真不想連累他人。
『小子!你少多嘴,否則有你好受的!』小田用力敲打藤真的後腦...
『喂!你客氣一點!』土屋茫無頭緒,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們別嚇我,我很膽小的,萬一輕不起嚇,再傷了藤真殿下可不好!玉面
飛狐,你到底喝不喝?』小田下了最後通碟。
『如果我喝了,你們是不是會依約放了仙道和藤真?』這是他欠藤真的恩,
該還的...他有權利決定仙道的生死,沒有資格決定藤真的存亡.....
『這是我答應你的,我一定會做到。』澤北親口再次承諾。
『仙道...就算我忘記你了,你也不要忘記我,一定要讓我再記起你。』
流川把心一橫,才喝下一口忘情血咒的符水...血紅色的符水甫入腹,隨
即腹痛如絞,流川還來不及叫痛,便覺心肺如割,連痛都喊不出來,直覺血液上
沖至腦門,頭痛欲裂...終至失去意識而昏厥...
『飛狐...!!!』仙道猶如跌入冰窖之中,全身的血液都被抽乾...
老天爺沒有憐他,沒有聽見他的祈求...
『飛狐!』土屋及時接住流川傾倒的身體。
『飛狐...』彩子深呼一口氣,力圖鎮靜:『澤北!小田!快放了仙道和
藤真,你們該不會做個不守信用的無恥小人吧?』
『我們自然會依約放人!』澤北的目的已經達成:『小田,放人!』
『嗯!』
在澤北、小田分別解開仙道、藤真穴道的同時,一道猛烈的劍氣攻來...
『是花形!』藤真所熟悉的劍招,一定錯不了...
『我們走!』
澤北與小田已經達成目的,無心戀戰多留,虛晃幾招便離開,連同葉子也一
起帶走了...
『屬下救駕來遲,讓太子殿下受驚了!啊...殿下受傷了...』
『我沒事,別大驚小怪的!』藤真知道花形憂慮他頸部的傷,那不礙事,眼
前要先看看玉面飛狐和仙道才行...
『飛狐!』仙道自土屋手中奪過昏厥的流川:『楓...』
仙道緊緊抱住懷中的流川...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啊啊啊!』仙道完全失去理智地喊叫...
『仙道...』土屋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慌亂又手足無措...
『嗚嗚...』彩子摀住嘴,聲音哽咽...
『仙道,冷靜一點。』土屋除了這句話,真的想不出其他的話來...
『你叫我怎麼冷靜?』仙道歇斯底里嘶叫:『以後...從今以後...我
對流川而言,只是個陌生人,他不會再為我流淚,不會再為我心痛,不會
記得他愛過我,不會記得我們擁有過的一切...你叫我怎麼冷靜?!』
無語...靜默...沒有人再開口.....
『楓...』身心難以承受的打擊,仙道終於支撐不住而昏厥.....
『現在該怎麼辦?』突然的變化,土屋滿腦子亂哄哄的...
藤真精明睿智的眸光,閃過掉落在流川身旁的石碗,還有半碗的符水...
藤真拾起半碗符水,然後拔劍,劃破流川的手背,讓鮮血滴進符水之中....
『你想做什麼?』彩子隱隱約約知道...
『我相信你們都知道仙道愛飛狐有多深,否則他不會因為受不了打擊而昏迷
,這是唯一的辦法,唯一不讓仙道痛苦的辦法。』
『你要讓仙道也忘記流川?不...』土屋必須為仙道設想,他陪著他們一
路走來,沿途經過許多風風雨雨,不能讓一切化為烏有...!
『難道你要讓仙道痛苦一生?心碎至死?』藤真冷靜分析:『失去飛狐的仙
道,忘記仙道的飛狐,要怎麼才能過一生?還記得仙道為飛狐瘋狂發顛的
模樣嗎?你忍心讓仙道用淌血的心活下去嗎?』
『可是...可是...』土屋可是不出個所以然來,藤真說得對...
『花形,餵仙道喝下去。』藤真把碗遞給花形。
『流川不希望仙道忘記他啊!』流川剛才說過的話,還在彩子耳邊回盪。
『相信我,這樣對他們都好!玉面飛狐不會樂見仙道的痛苦!遺忘了對方,
如果他們有緣,自然能夠再聚,如果他們無緣,就趁此結束吧...他們
的戀情不見容於陵南,也不見容於湘北...』
『藤真殿下,我明白了,就依你所說去做吧。』彩子點頭同意。
『你呢?』藤真詢問土屋的意見。
『我不想見到仙道痛苦...剛才的他,已經受夠了,他沒辦法再承受了,
等他清醒過來,會苦上百倍、千倍、萬倍...一切就如澤北所言,仙道
會生不如死,求死亦不能...既然如此,不如忘了吧...!』
『你們的決定是正確的。花形,餵仙道喝下。』
『是。』花形遵從藤真的命令,讓昏迷中的仙道,喝下忘情血咒的符水。
『旭日寒月各歸還...』彩子將象徵兩人訂情的寶劍,趁他們尚在昏迷之
際,歸還給彼此:『從此天涯陌路人...』
第二十三章 缘起不灭
清晨的陽光灑落在大地,湧上沙灘的浪潮,一波接一波未曾稍停...
一襲飄逸白衣,衣袂隨風起舞,頭戴白色圓帽,帽緣鑲上綾紗,隱約可見的
俊美臉龐,身上流露絕冷的氣息,有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一身湛藍的錦衣華服,英姿颯颯,偉岸出色,有一張俊秀如錦的面孔,深邃
如深海的明眸,陽光般燦爛的笑容,散佈漫不經心的氣息...
一藍一白的身影,面對面走向對方,一步一步接近對方,終至擦.肩.而.
過...已然遺忘的過往,如今他們只是互不相識的陌生人...
★ ★ ★ ★ ★
花形仔細審視藤真頸項、後腦的傷口...
『都腫起來了...』花形輕輕搓揉藤真的後腦:『下次見到那傢伙,我會
殺了他!』花形火氣上升,真是豈有此理!他萬般呵護,捧在手掌心上疼
惜的人,竟然有人膽敢傷他,那個死小子,世間活太久,嫌膩了...!
『可別氣壞了身子。』藤真輕笑,他特別喜歡這樣的花形,為他而動怒的花
形,換成平時,嚴謹守禮又溫文的花形,可不會這樣。
『我都擔心死了,你還笑得出來!』
『我已經說過我沒事了。』
『都怪我來得太遲,否則你就不會受傷了。』花形還在深深自責。
『別這麼說,你另有要事,分身乏術,不能怪你。』
『幸好割得不深,不會留下疤痕。』花形將藥膏塗抹在藤真的頸部。
『怎麼?怕我變醜啊?要是真有個醜陋的疤痕,你就不愛我了嗎?』
『別胡說!你明明知道我在意的不是這個!你太不愛惜自己了,我恨不得受
傷的人是我。』花形微慍。
『真小氣,開開玩笑都不行。』藤真自討沒趣閉上嘴。
花形替藤真上藥的動作無比輕柔,深怕一個粗心,會弄痛藤真...
上好藥,花形動作整理藥箱...
『這樣做好嗎?』花形幽幽然問道。
『什麼?』
『仙道真的會忘記玉面飛狐?』花形還記得手持日月雙劍的仙道,為玉面飛
狐瘋狂大開殺戒的模樣...花形感同身受,他知道仙道用情有多深...
『玉面飛狐是肯定會忘記仙道的,至於仙道...那半碗的符水,混合仙道
與玉面飛狐的熱血,是不是還具有相同的功用,這點我就不知道了,我只
是賭一賭運氣...現在大敵當前,沒有時間讓仙道感傷於愛情的不如意
,與其讓仙道因痛苦而影響大局,不如讓仙道忘了吧!』
『剛才在海邊已經證明那半碗的符水有相同的效用。』花形終其一生都不會
忘記剛才那一幕,原本相愛至深的兩個人,如今只是個陌生人...
『我曾經真心祝福他們能夠白頭偕老,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也許正因為
是旁人的事,所以我還能夠冷靜為大局著想...花形,我把話說在前頭
,這輩子我絕不允許你忘了我,如果你膽敢忘記我,我不會饒過你的,你
聽到了沒有?這是命令!』這是藤真自私的命令。
『我知道,我不會忘記你的,除非我死...』
『別動不動就說死!』藤真伸手用力摀住花形的嘴。
『怎麼了?』花形拉下藤真手,輕輕握住:『因為仙道和玉面飛狐的事情,
所以你害怕了?』
『不是...』靠進花形的懷裡,不住地搖頭:『不是害怕,而是擔心。』
『別讓這種無謂的擔心折磨著自己,我發誓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你要信守諾言喔。』
『我若背信,你可以殺了我。』
『沒誠意,你明知道我下不了手殺你!』
『藤真,我若負你,願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花形,我愛你。』得到令人滿意的答案,藤真蜻蜓點水般刷過花形的唇。
『我也愛你。』花形可不是這麼容易就可以打發的人...不由分說捕獲藤
真的唇,攫取藤真口中的甜蜜...
★ ★ ★ ★ ★
『土屋,你別難過了,看你這樣,我很不好受。』藤井百合試圖安慰土屋。
『妳不懂,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仙道和流川...』
『這不是你的錯。』
『可是我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卻無能為力。』這是土屋最懊惱的地方!
『這是意外,任何人都無法阻止的意外,你不要這麼自責。』
『百合。』土屋把藤井摟進懷裡,讓藤井坐在他的腿上,這個時候,他需要
有人陪在他的身邊,伴他一起渡過...感謝老天爺,他身旁還有一個如此善體
人意的心愛紅顏...
『喂!土屋,你居然還有心情在這裡談情說愛!』櫻木氣呼呼的。
『櫻木,你不要這樣,冷靜一點。』洋平知道櫻木正在氣頭上。
『啊...』藤井面紅耳赤,心跳加速,她畢竟是個規規矩矩的姑娘家,臉
皮薄得很,讓人瞧見這羞人的情景,直覺想從土屋腿上站起來...
『坐著別動。』土屋收緊放在藤井腰間的手,讓藤井無法如願站起...
『阿淳...』藤井把頭埋進土屋的肩窩,實在是太丟人了,怎麼見人?!
『你們居然讓小田那個王八帶走葉子,你們在搞什麼?』櫻木才沒空理會土
屋和藤井的卿卿我我:『你們有六個人耶,全都是飯桶啊!』
『櫻木,你不了當時的情況,"情勢比人強"這句話你該聽過吧?』土屋無
力解釋昨天發生的事,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不想再提起支字片語。
『什麼叫情勢比人強?那個澤北算什麼?小田又算什麼?仙道不是號稱是陵
南第一高手嗎?狐貍不是自認為武功高強嗎?長得像大姑娘的藤真,不是
說什麼他在翔陽稱第一,沒人敢稱第二嗎?還有你、彩子、花形你們都死
了啊?!』完蛋了,小田不知道會怎麼對付葉子...
『櫻木,你太激動了...』洋平捉住櫻木,深怕櫻耐不住衝動打人...
『別在這裡大呼小叫的,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在擔心?我心頭的難受你會知
道嗎?』土屋激動喊叫,他心裡頭難過,為什麼還要接受別人的指責?!
『喂!你...!』櫻木正想發飆...
『櫻木,算了!』洋平及時阻止櫻木,他看得出來,土屋在壓抑著一股悶氣
?要是爆發出來,恐怕事情會一發不可收拾...
『島村姑娘是你的朋友,可不是我們的朋友,昨晚她出事的時候,你在那裡
?如果不是因為她...仙道和流川就不會...』牽怒於他人是不對的
,可是土屋就是忍不住想要好好發洩一下...!
『阿淳...』藤井在土屋懷裡抬起頭,閃閃的眸光盡是心疼...
『我...』昨晚的櫻木在幹嘛?在晴子的面前,急得滿頭大汗,要跟晴子
解釋他與島村葉子之間的關係,不希望晴子有任何的誤會...
『仙道和流川怎麼了?』洋平隱約覺得,似乎是發生了他所不知道,而且是
天大地大的事情...看土屋那種心力交瘁的模樣,事態嚴重啊...
『怎麼了?』不知道如何向洋平解說,也無力再解說,覺得好累...
『土屋,你沒事吧?』
『請你們出去,現在我不希望有人打擾我。』土屋下逐客令。
『櫻木,我們走吧。』
『那葉子怎麼辦?』
『這件事,我們自己去查吧。』
『洋平...』
『走吧,別打擾他們。』洋平半推半拉才把櫻木帶走。
『阿淳,告訴我"你很好",別讓我擔心。』藤井認識土屋之後,還沒見過
土屋這樣,叫她如何不擔心?
『我很好...別為我擔心...』土屋閉上雙眼,把頭靠在藤井纖細的肩
上...他怎麼會有事,有事的是仙道和流川...
★ ★ ★ ★ ★
『仙道將軍,我來替你們介紹,這位是玉面飛狐;飛狐,他是陵南的仙道將
軍。』彩子故做鎮靜為仙道與流川互相做介紹,不著痕跡,偷偷觀察著流
川和仙道兩人,想看看他們會有什麼反應?
『久仰大名了,玉面飛狐,我是仙道彰。』仙道露出大刺刺的笑容,表裡不
一的笑容...奇怪?為什麼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燃燒,血液流經心臟促成
心跳失速的絞痛,甚至灼傷左臂上結痂的傷口,傷口隱隱作痛...仙道可以確
定他不認識玉面飛狐,可是他的身心為什麼會為他而痛...???
『仙道...?!』銳利的眼神掃視眼前站立的人,他就是那個傳聞中的陵
南第一高手,逍遙浪子仙道彰?!飛狐知道,他遇上一個好對手了,希望他不負
傳說中的美名,更希望他沒有辱沒那個名號...!
在場所有的人,土屋、彩子、花形、藤真他們目光的焦點,全落在玉面飛狐
與仙道的身上...仙道和流川對望了一會兒,他們還記得深愛過的彼此嗎?還
是因為他們再次發覺,他們是可以彼此追逐一生的人...?!
『啊,我記起來了!』仙道拍一下自己的額頭...
仙道記起來了?!仙道記起來了?!仙道記起來了?!每一雙睜圓的眼,全
投射在仙道身上...仙道沒有忘記,他還記得那個他用生命去愛的人...!
『你就是我昨天在海邊見到的白衣男子嘛,對不對?』仙道昨天在海邊遇見
玉面飛狐的時候,光是從他走路的步伐,就知道這名白衣男子身手不凡...
『昨天?』雖然不知道自己昨天為什麼會去海邊,但是他昨天有遇見他嗎?
在海邊啊...流川模糊中想不起來他昨天為什麼會去海邊?還有昨晚發生什麼
事?他手背上的傷口又是從何而來?!
『是啦,昨天我碰到的人一定是你。』仙道百分之百肯定。
『是又如何?』怪人一個,就算他們昨天真的在海邊有過一面之緣,也沒必
要這樣吧?眼前這個看起來善良而無害的仙道,真的是那個傳聞中的陵南第一高
手?有沒有搞錯啊?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原來...仙道說他記起來了,記起得不是以往那段刻骨銘心的戀情...
他們是真的遺忘對方了,從生命中徹底遺忘...事情走到這步田地,雖然
早知道會有這種結果,但是親眼目睹還是讓人心傷...怎麼會這樣?蒼天弄人
,他們原本是愛深情重的戀人啊,真的結束了...陪著仙道、流川一路走來的
土屋,只能把苦往肚裡吞...
彩子為流川覺得心疼,她真心希望流川能夠得到幸福,一份屬於他該得的幸
福...這孩子受過太多的苦,自小父母雙亡,孤苦零丁一個人,冷漠並非天性
,而是環境迫使不得不冷漠...所以,如果仙道能夠讓他笑,能夠讓他幸福,
她願意去成全他們,願意去祝福他們...可是現在.....
是又如何?絕冷的音調...他不親近任何人,也不要任何人親近他...
『哎呀,幹嘛這麼冷淡,我們現在是盟友耶!』即使是面對流川的冷漠,仙
道還是微笑以對...只是他的心為何疼痛?他的血為何冷凝?
『呃...現在可不是閒話家常的時候,仙道,你不是說要和我商討破迷魂
陣的事情嗎?我們進營帳再詳談。』藤真趕忙打散沉悶的氣氛。
『藤真殿下,已經不需要了,雖然我已經忘了我上次為什麼沒有順利闖過迷
魂陣,但是我這次一定可以破陣闖關的。』理所當然的自信,在仙道身上
得以彰顯,本想借藤真之力破陣,但是現在他想以本身的實力再闖一次。
『仙道,那太危險了,上次要不是有...』土屋嗄然停口...仙道忘了
,他已經忘了,所以他不會記得他為流川差點栽在迷魂陣中的事實。
『有什麼?』
『沒...沒什麼,我是擔心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土屋,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麼愛擔心的人,怎麼現在變得這麼婆媽?喔,
我明白了,因為你現在已經有成家立室的打算,所以凡事得三思而後行,
不行只顧自己。』
『是、是啊...』無奈的笑容,土屋別過頭,只因不忍...
『我也要去!』冰冷的語調揚聲。
『飛狐...』彩子眸中的一絲渴望,他記起了嗎?他記起了嗎?
『我也要再闖迷魂陣。』不想去深究上次為何會在迷魂陣失利,但是流川想
再闖一闖,他不是輕易就認輸的人,尤其是,他不想落在仙道之後。
『不!我不需要幫手,我自己一個人就行了!』仙道拒絕任何援助。
『我也不要有人在旁邊幫倒忙。』流川不甘示弱。
『我先說的,自然是由我先去破陣!』
『這裡是湘北的領地!』
『陵南大軍前來為湘北助陣,你該懂得什麼叫"禮讓"。』
『仙道!』看見仙道臉上那抹笑容,就有揍人的衝動,這個人真麻煩!
『玉面飛狐,你可不能失了主人的身份!』
『呃...』土屋試圖阻止,就算不是情人,也沒必要針鋒相對啊:『仙道
,飛狐你們聽我說句公道話。』
『你說吧。』仙道也不願意就這樣子爭執不下。
『.....』沒說話,就是默許囉。
『既然你們兩個都不願意相讓,那就抽籤吧,這樣最公道。』
『不需要!』仙道、流川同時回答。
『你們兩個真是麻煩,不然你們兩個一去好了!』彩子沒好氣的說。
『我無所謂!』仙道聳聳肩。
『我不習慣有人跟著我。』更不喜歡跟著別人。
『如果你怕了,你可以不用去。』難得的好心情,仙道覺得逗逗這個傳聞中
的冷酷無情的玉面飛狐,挺樂的...真想看看玉面飛狐藏在面紗後,那張面無
表情的臉,現在是不是已經橫眉怒目了...?!
『我會怕?』肅殺的神情在流川臉上閃過:『我們一起去!』
『很好,這才無愧於"玉面飛狐"的名號。』仙道相信如果目光可以殺人,
他已經被白紗後的殺人目光殺死,死狀悽慘...沉不住氣的傢伙...仙道不
想去追究,為什麼會有想馴服眼前這個不羈人兒的衝動...!
『哼!』流川連招呼也沒打,就自顧自離去...
『這小子脾氣挺倔的嘛!』仙道朝土屋戲謔一笑。
『仙道...!』沒有人知道仙道這個笑容是什麼意思...?但是,土屋
他知道!跟仙道相交這麼多年,土屋知道仙道在什麼時候會露出這種笑容...
那就是...就是仙道發現讓他感興趣的事...或者該說是"人"...即使
在這種倆倆相忘的情形下,仙道還是在不知不覺被流川的氣息所吸引...!
仙道目送流川漸行漸遠的背影...倏地,仙道的眼睛瞇成一直線,他想要
看得更清楚一點...玉面飛狐如白瓷般光滑的手背,明顯有被利劍劃過的醜陋
傷痕...仙道的心,猶如萬蟻鑽動般難受...這叫"心痛"...!
『我突然想起我有急事要做,不打擾你們談正事了。』仙道飛也似的離開,
沒空多理在場其餘四人。
『不打擾我們談正事?就算我們要談正事,也要算上仙道一份啊!』土屋臉
上溢滿笑容,仙道在打什麼主意,他還會不了解嗎?!
『既然迷魂陣一事用不著我,那我去跟赤木談左右兩翼佈署的事情了。』藤
真可以感覺出命運還是把他們兩人牽扯在一起:『花形,我們走。』
『是。』花形陪同藤真轉向去見赤木。
花形跟在藤真身後...
『殿下,剛才的仙道和玉面飛狐...』
『不論是善緣、惡緣、還是孽緣,他們都是對方命裡註定的人...澤北百
般算計的苦心,恐怕將會付諸流水,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我們也是彼此命裡註定的人。』
『花形...』藤真側頭瞧了瞧花形,這個與他立誓要"同生共死"、"榮
辱與共"的親蜜愛人:『我以前不知道,你還會說甜言蜜語。』
『我不說甜言蜜語的,我只說真話!』真話比甜言蜜語還窩心百倍!
藤真與花形並肩齊步,無論前方是康莊大道,還是龍潭虎穴,他們會心連心
攜手同行...
留在原地的土屋、彩子...
『剛才仙道的笑容...』彩子發現了,仙道方才的笑容,帶點戲謔,帶點
認真...不知道該用什麼形容詞來形容,那個笑容是代表...?
『緣起不滅的笑容,不論怎麼改變,即使已經遺忘,流川還是仙道唯一想要
的人。』雖然他們忘記他們曾經深愛過對方,但是沒有關係,今時今刻起
,他們會再相識、相知、相戀...
★ ★ ★ ★ ★
『玉面飛狐,請稍等一下。』仙道由後頭追上先行離開的流川。
『.....』仙道?他想做什麼?
『你的手怎麼了?』仙道冷不防捉起飛狐柔若無骨的皓腕。
『你做什麼?』流川想甩開仙道的手,卻沒想到仙道握得那麼緊...
『是誰傷你的?』即使這只是微不足道的傷痕,也許再過個三、四天就不覆
見這道傷口,彷若是天經地義,仙道的眼裡就是容不得飛狐有任何的損傷...
『放開我!』該死的,竟然越捉越使勁...!
『這傷口怎麼來的?』仙道固執地要問個水落石出。
『我叫你放開我,你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盯著流川手背上的傷口,這傷口比劃在他身上還叫他難受!
『那你還不放手?!』他在跟他裝傻嗎?
『聽到了跟放不放手是兩碼子事,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麼弄傷的?』
『你...!』流川為之氣結...好吧,仙道也只比他更為精碩那麼一點
點而已,在流川眼中看來,真的只有那麼一點點,為什麼他的氣力這麼大?!
『只要你告訴我,你怎麼弄傷的,我一定會放手。』
『我不知道!』無論流川怎麼甩動,就是無法爭脫仙道緊握的手..
『不知道?』仙道握得更用力,當他三歲小孩隨便就可以矇混過去嗎?!
『喂...!』要死了!幹嘛這麼使勁...流川微蹙眉頭...
『會痛嗎?』痛在他的身上,也痛在自己的心上。
『.....』廢話!因為是廢話,所以流川不打算回答...
『對不起,弄疼你了。』仙道鬆開緊握的手。
『哼!』流川抽回自己的手。
『對不起...』看見玉面飛狐雪白皓腕上的一圈紅痕,就可以知道剛才仙
道有多麼使勁了,仙道自責得想去死,他不想傷他的,連一丁點都不想,他只是
想知道...想知道...他們之間究竟有些什麼牽扯?為什麼玉面飛狐的一舉
一動總是牽引著他不自覺的動作...?!
『.....』長眼睛沒見過這種人,在搞什麼啊?!
『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是了,就是這種感覺,一種陌生的熟悉...仙
道知道自己被眼前的白衣男子所深深吸引...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為他而跳
動;他的血液為他而奔流;他的思緒為他而轉動...這是為什麼?!
『我以前並不認識你!』這個仙道是怎麼回事?半路認親嗎?
『是嗎?可是...』為什麼自己會理所當然覺得他們有過"曾經"?!
『.....』見仙道不說話,流川起步正欲離去...
『玉面飛狐,我們真的不認識嗎?』仙道不肯死心。
『我不認識你!』真是麻煩,到底要他說幾次啊?
『我卻對你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對你沒感覺!』
『這樣啊...』仙道沉默半晌...人類原始的征服衝動抬頭...哼!
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他就不信他沒有辦法融化眼前的冰山,他會想辦法搬
座火山來...!
『.....』即使被仙道目不轉睛直瞧,流川也沒有絲毫的不自在...
『玉面飛狐,你跟我什麼時候去破迷魂陣?』
『越快越好。』要是拖過明天,我就不要和你一起行動,我就獨身前去。
『喔,那就今晚吧!』
『嗯。』看他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想不到做事這麼積極。
『我們就這麼說定了,今晚我們不見不散。』仙道旋身離去,走沒三步路又
回過頭來:『好好珍重你自己,我不想再看見你身上有任何的傷口。』
『?』就算我受傷,也是我自個兒的事,似乎沒礙到你吧?!
『因為我會心疼,傷在你身,痛在我心!』仙道踏著輕鬆的腳步離去...
『啊...?』流川睜圓了眼,剛才那傢伙說了什麼???他會心疼?!他
說他會心疼?!搞什麼啊!他幹嘛沒事為一個今天才剛認識的人心疼...了不
起,他們也是昨天才第一次見面啊,況且這還是那傢伙自己說得,天曉得他昨天
到底有沒有見過他...!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第二十四章 恋恋情深
夜色深沉,流川一襲白衣,電光般不及猝賭的瞬間,已然闖進迷魂陣...
後頭身著藍衣的仙道,也不讓飛狐專美於前,兩人同時抵達陣法之中...
『好身手!』仙道不吝出言讚揚。
『哼!』流川沒理會仙道,只顧著要前進破陣...
飛刀、瘴氣、毒藤、弩箭、虺虫...儘管迷魂陣變化莫測、不同凡響,依
舊攔不住仙道、流川這兩位絕代傲世的高手,勢如破竹的腳步未曾停歇....
『前頭是最後一關迷魂,也是此陣法的精華之處,"據說"你我二人皆曾在
此失利而歸。』仙道說是"據說",乃是因為他已經完全沒有印象...
仙道頗有自知之明,他的確是有點懶散,有點漫不經心,也常常忘記該做的事,
甚至江湖上縱然有幾面之緣的人,他也不太記得住,除非是他感興趣的人,感興
興的事,他才會銘記在腦海...可是,他在迷魂陣中失利,為什麼記不起前因
後果,這也太扯了吧?!心裡隱隱約約覺得,他似乎是遺忘了一些對他而言,很
重要的"事"或"人"...答案究竟是什麼呢...?!
『你怕了?』流川挑眉一問,會怕就配不上逍遙浪子這個響亮的名號!
『我會用行動來證明,證明逍遙浪子一名,並非浪得虛名。』
『很好,我拭目以待。』
仙道、流川再次闖入奇石聳立之中,騰騰煙嵐,濃郁異香,幢幢魅影,悽切
耳語,彷若置身於穿梭的光影...迷魂陣專攻人最不堪的弱點,"情"就是人
性的弱點,不論是親情、友情、愛情...
『啊?』為什麼?怎麼會?仙道的心,難以自仰的揪緊,好疼...臂上的
的傷口,就像要爆裂似的,好痛...迷魂陣中,仙道究竟看到什麼???他心
深處的痛楚與弱點究竟是???
即使是如此,已然忘卻情愛的流川,向來定力過人的仙道,即使是迷魂陣亦
無法阻止他們前往陣眼,只要陣眼生門一破,此陣法亦隨之灰飛湮滅...
『只要陣眼一破,我們就破陣榮歸。』
『.....』這種廢話就不用多說了,流川手中的寒月劍疾旋,要將此歹
毒的陣法,盡數毀去...
寒月劍的劍光閃逝而過,幾乎是同一時間...隆!隆!隆!數聲轟墮巨響
,竟開始地動山搖,砂石齊落.....
『糟了!』仙道驚叫:『此陣法陣中有陣,是玉石俱焚的作法,即使能順利
破陣通關,前來破陣之人也要喪命。』
眨眼間,流川腳下的石面斷裂,一個重心不穩,流川失勢往崖底跌落...
身懷絕技、眼明手快的流川,欲借大石踏腳騰身而上,誰知踏腳的大石碎裂,迎
面落下巨石...白衣的麗影持續下跌,仍不忘揮劍砍碎巨石,避免被巨石砸中
而受傷,只是這樣子一來,流川的身子完全失去重心...
『流川楓!』自然而然呼喊而出的名字...連仙道自己都覺得訝異,這個
又陌生,又熟忽的名字代表什麼?!望著身子下墜如風中柳絮的飛狐,玉面飛狐
與流川楓一名在仙道的腦海裡迅速重疊,難道流川楓就是玉面飛狐?!
『?』加速下跌的身子,乍聽仙道叫喚自己的名...他、他、他為什麼會
知道我的真名實姓?!
仙道沒有多餘的時間細想,收起旭日劍,隨即迎面一跳,往崖底而跳...
暗自催動內勁,他要追上跌落的白衣麗影...崖底是湍急的水流,多處的暗礁
激起奔流的水花,跌下去就算不死,性命也堪憂...即使仙道已經記不起他用
性命所愛的人,他還是身不由己地在乎,在乎玉面飛狐的生與死...!
『仙道?』那個笨蛋!為什麼要跳下來找死?!他是死是活,也是他自己的
事,與仙道何干?為什麼仙道就這樣義無反顧地跳下來?!
就在仙道的右手捉住玉面飛狐雪白皓腕,左手立即抽解腰帶,運動內力拋掛
於粗木枯枝...仙道的左手捲捉自己解下的腰帶,右手緊緊捉住玉面飛狐的左
手,穩住兩人身子下墜的跌勢...
好險!真的是好險...兩人緊握的掌心,傳來讓仙道心安的熱量...仙
道不知道自己何時變得這麼偉大?!竟然可以為了救一個初識不到一天的人而奮
不顧身...剎時,千思萬緒湧上仙道的腦海...他與玉面飛狐當真只是初識
而已?若是初識,他的心為何而疼?他的身為何而痛?為何在玉面飛狐失勢墜崖
的那一刻,他的心幾欲寸寸碎裂而死去?尚來不及多想,願意為他犧牲付出,即
使付出性命亦在所不惜,只要玉面飛狐平安無事就好...他與玉面飛狐之間究
竟有些什麼不尋常的糾葛?!
『你沒事吧?』仙道關心玉面飛狐甚於自己。
『我沒事。』見仙道不顧自身的性命之危,只為救自己一命,流川不禁心神
一動,怎麼能再冷漠無視!
『沒事就好。』親耳聽見飛狐說沒事,仙道這才放心。
『你...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流川問出心底的疑問。
『你的名字?』
『剛才你喊得是我的名。』
『我剛才喊得?你是說流川楓?』
『嗯!』
『原來你的名字叫流川楓啊!』
『你為什麼會知道?』
『我也不知道...』仙道是真的不知道,剛才他也是在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根本沒經過大腦思考...是啊,他為什麼會知道玉面飛狐的名字?!
『不知道?』流川的眼神變得銳利,顯然不滿意仙道的答案。
『我真的不知道,你應該相信我,我沒必要騙你。』仙道的眼神真誠不假。
『.....』真誠的眼神,真誠的笑容...唉,即使被騙也甘願!
"嘶"...是絲帛斷裂的聲音...啊!仙道的腰帶承受不起二人的重量
,眼看即將要斷裂...
仙道思緒急轉,尚未想出辦法...腰帶斷裂,兩人的身子急速下墜...
仙道見狀,連忙提氣,用力拉起流川,攔腰抱住流川...一側身,流川伏在仙
道身上,仙道為保護流川,寧願自己受傷,也捨不得流川有絲毫的損傷....
『仙道...!』流川情急呼喊,為什麼仙道肯用自己的性命來護他周全?
剛才是如此,現在亦是如此...
知曉流川心中的疑問,仙道惻然苦笑...冥冥中的牽引,無意識的動作,
仙道自己都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他只知道,若是玉面飛狐有任何差錯,他會後悔
終生!所以,即使拚盡最後一口氣,他也要玉面飛狐安然無恙...
仙道與流川雙雙墜入嘩啦嘩啦的激流中...
『啊!』好痛!肩膀傳來劇痛,仙道墜落時碰撞上岩礁而受傷骨折...
『仙道!』流川心悸了...他知道仙道受傷,知道仙道即使肩上吃痛,仍
然不願意鬆開環抱在他腰間的手...值得嗎?他值得仙道這麼做嗎?
月色迷濛,連星光也暗淡,前路茫茫不清...深夜的川水凍寒入體,濤水
又太過急湍,仙道與流川縱然武功修為深不可測,面對這大自然的逆境,當下,
什麼武功也施展不出來,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啊...!』仙道這一聲叫得流川心驚膽跳...
『仙道!』
沒有得到仙道的回應...糟了,是不是撞到暗礁昏過去了?!
『仙道!』流川一手緊緊握住寒月劍,惟恐在激流中失去他珍之重之,視若
性命的祖傳寶劍,另一手慌忙反手抱住昏沉沉的仙道,深怕毫無知覺的仙道,再
出意外...這樣下去可不行,得趕緊想個辦法來應對...
在流川思索的當際,一道河彎,讓大水愈發激湍,沖擊著仙道與流川的身軀
,沒有讓流川思考的空間,兩人只能順著河道飄流,隨河水沉沉浮浮.....
河床趨平,川水趨靜...尚餘一絲意識的流川,依然緊緊抱住昏迷中的仙
道,費力抱著仙道游上河岸,精疲力盡與仙道躺平在河岸上...流川氣喘噓噓
,差點就要換不過氣來...
『仙道!』稍作休息,氣息稍平,流川收回祖傳寶劍寒月,便開始檢視仙道
身上的傷...除了和自己一樣,身上有多處因激流的沖擊,身體碰撞岩礁導致
滲血瘀青的傷口...還有,以身體保護自己,掉落撞擊而骨折的肩膀,在劇痛
的苦楚中,仍一心一這要護自己周全無恙...
向來淡漠的流川自心湖底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緒---感動。一個人最重
視的就是自己,然而仙道比自己更重視自己,說不感動是騙人的...
好不容易找到一處岩洞,流川解下自己與仙道的衣物,升火烘乾這些溼淋淋
的衣物...隨即,流川打坐運足自己的真氣,驅散體內的寒氣...
待全身回暖,流川扶起仙道,將真氣貫入仙道的體內,替仙道驅寒...見
仙道氣色轉佳,才開始替仙道療傷...一切就緒後,深怕仙道著涼,流川趕忙
再將烘乾的衣物為仙道穿上,隨後再自行著衣...
仙道依舊在昏睡中,流川坐在仙道的身旁,眼神痴茫望著仙道俊逸的臉龐,
千思百緒纏繞在流川的腦海中,就是理不出頭緒,想不出為什麼...?!為什
麼你肯為一個初識不到一天的我豁出性命?為什麼你會知道我那鮮為人知的真名
實姓?固若金湯的心防,彷彿要崩裂似的...千不該,萬不該啊...!
疲於奔命的一夜,見洞外天色逐漸翻白...流川的眼皮快撐不開了,什麼
都不能想...覺得好累...流川不知不覺伏在仙道的胸膛上沉沉睡去...
★ ★ ★ ★ ★
『這下可好了,迷魂陣順利破除,可是仙道和流川也相繼失蹤,實在是令人
擔心。』土屋得到消息之後,心焦如焚...
『我已經派人出去尋找他們,他們會沒事的。』彩子的憂心不下於土屋。
『彩子!』是宮城來了:『我剛才帶兵勘察過迷魂陣的地形,發現有巨石崩
塌的跡象...我怕...』
『你有派人下崖底尋找他們嗎?』不待宮城把話說完,土屋已然明白一切。
『崖高數百丈,輕功再好的人也不可能下得去,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派人
前往河川下游尋找他們。』
『宮城,我知道你對那一帶的地勢相當熟悉,你就親自跑一趟吧。』仙道與
流川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讓彩子心神難寧。
『這種危急之際我怎麼可以離開?迷魂陣一破,就是兩軍正式對陣的時候,
我是不可能離開的。』如果是平時,無論彩子說什麼,宮城都會答應,但
是凡事皆有輕重緩急,宮城必須以大局為重。
『畫張地圖給我,由我去找他們吧。』土屋是自由自在的江湖遊俠,平心而
論,土屋對神奈川這片天地,並沒有太多的責任,會來到這裡,單純只是為朋友
情義而來,當然有一半是為心愛紅顏而來...對土屋來說,仙道與流川的生死
比神奈川各國的存亡來得重要許多。
『好吧,你跟我來,那裡的地勢相當險要,你要多加留心...』宮城不忘
叮嚀土屋:『我會派兵馬與你前往...』
★ ★ ★ ★ ★
『澤北,你壞了我的大事!』南烈怒不可抑指責澤北!
『不要因為我們是盟友,你就這麼放肆!』澤北故意漠視南烈的怒氣。
『因為你施用忘情血咒的關係,讓仙道和玉面飛狐順利破了迷魂陣,你知道
嗎?本來我們打算用迷魂陣來困住湘北和陵南的大軍!』
『究竟是你低估了仙道和玉面飛狐,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迷魂陣?』
『你...!你以為你的本事又有多高?有本事就和仙道光明正大決戰吧!
何必施用忘情血咒呢?就算玉面飛狐忘情於仙道,也未必會鍾情於你,你
趁早死心吧!』南烈氣急敗壞地反駁...一顆心懸掛在玉面飛狐的身上
,心急地想知道,玉面飛狐是否平安無事?他從來都沒存心要傷害玉面飛狐,然
而玉面飛狐總是因為他而受傷,如果他不擺設迷魂陣,玉面飛狐就不會...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被看破心事的澤北,欲蓋彌彰地責問南烈。
『哼!』南烈不屑冷哼一聲:『你我心知肚明,何必說得太明白!』
『南烈...』澤北捉住南烈的衣領...
『南,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岸本由外頭匆匆奔進來,打斷怒目相向
的澤北與南烈:『你們...?!』
『哼!』澤北憤怨放開南烈。
『岸本,你說什麼好消息?』南烈也懶得去理澤北。
『昨晚我們得到仙道與玉面飛狐兩人欲闖迷魂陣的消息,今天早上已經傳來
,仙道與玉面飛狐雖然順利破除迷魂陣,卻也雙雙跌落數百丈的崖底相繼
失蹤,看情形是凶多吉多少了。』
『啊...』凶多吉少?!這四個字震得南烈一陣轟然...
『這是為什麼?他們順利破陣,為什麼會雙雙跌落斷崖?』澤北用力捉住岸
本的雙肩,控制不住激動的情緒,厲聲盤問岸本...
『這就是我恩師北野的妙計囉!』岸本得意洋洋:『恩師為防有人順利破陣
過關,壞我聯盟霸業,在陣眼埋下大量火藥,只要陣眼生門一破,便炸毀
崖邊山石。所以,即使真的有人能夠破陣眼生門,必會掉落數百丈的斷崖
,崖底又是急流漩渦,肯定是九死一生,逃生無望。況且,有本事破迷魂
陣的人,肯定是神奈川的高手,如此一來,還可以輕鬆除去數名大敵。』
『啊?』澤北雙手緊握成拳...破陣的人是仙道和玉面飛狐兩人,仙道若
死,沒人會去在意,至少澤北不會!但是玉面飛狐不能死,他千方百計不惜借力
施用忘情血咒就是為了得到玉面飛狐...不會的,玉面飛狐絕不會如此薄命!
『岸本,派人去尋找仙道和玉面飛狐的下落。』南烈黯然下令,生要見人,
死要見屍。雖說自古紅顏皆薄命,但是沒有親眼看見玉面飛狐的屍體,說什麼南
烈也不會相信玉面飛狐是薄命之人。
『為什麼?』
『哼!不需要你們大費周章,我自然會親自領兵去尋找。』澤北掛心玉面飛
狐的生死問題,一刻也不願意多留,凡事要眼見為憑。
『南,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要派人去尋找他們?』岸本再次追問。
『去確定他們的生死,如果他們死了,當然是一死萬事皆休,一了百了!如
果他們沒死,從百丈懸崖掉下,必定身負重傷,正是我們擒拿他們的好機
會!』南烈苦笑,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說得也是,萬一他們沒死,以後必定壞我聯盟的霸業。』
『為防有個萬一,還是我親自領兵前去尋找吧。』南烈警告自己別洩露太多
的情感,卻始終還是放心不下。
『澤北他也要前去...』
『我會比他更快找到玉面飛狐他們,豐玉軍就暫時交給你了。』
『嗯,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唉...』南烈幾不可聞的嘆息聲...
★ ★ ★ ★ ★
『唔...』痛!好痛!會痛代表還沒死...仙道幽然轉醒,逐漸恢復意
識...感覺到胸口沉甸甸的壓迫重量,仙道睜開沉重的眼皮...
啊?!是玉面飛狐...飛狐枕著他的胸膛,好夢正甜。不過,這並不是讓
仙道訝異的原因,真正讓仙道叱異的原因是---玉面飛狐摘下他白色的紗帽!
叫人窒息的美!俊秀、美豔、豪氣、清柔皆備的容顏,彷彿美絕寰環這四個
字是為他而存在似的...尤其這絕代佳人又近在咫尺,仙道差點就忘記該怎麼
呼吸...潛意識沒經過大腦,仙道伸手就要撫上白皙的臉龐...
『啊!痛...』臂膀傳來一陣劇痛,讓仙道無力地垂下手...
『仙道!』仙道呼痛的聲音,驚醒睡夢中的流川:『你怎麼了?』
望進流川如一泓秋水般的雙瞳,仙道剎時忘記身體的痛...秋水雖然冷冽
卻動人,如果這雙剪水雙瞳含情,定會勾人心魂,叫人忘了今夕是何夕...
『奇怪?沒發燒啊...』流川的手撫上仙道的額頭,剛才見仙道痴痴沒反
應,還以為仙道因為傷重而高燒,病糊塗了!
『啊?我沒事。』仙道驚覺失態,一時羞窘:『對了,這裡是那裡?』
『昨晚我們墜崖之後,被河水沖擊至此。』流川簡單扼要說明。
『我記得我在途中已經昏過去了,是你救我來此?』
『救我的人是你!』先是拉他一把,讓他沒有直線墜落百丈崖底,減少重力
加速度的衝擊力,他才得以不死;後又用自己的身體,不顧自身的安危,在湍急
的激流中護他周全無恙...
『啊?』仙道顯然不明白流川話裡的意思。
『為什麼?為什麼要為我...?』原本大意墜崖的人只是他,仙道沒必要
陪他受苦,差點連命都沒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還來不及想,我就已經先做了。』
『為什麼你會知道我的名字?』流川念念不忘這件事。
『你真叫流川楓?』
『嗯。』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知道,眼看你墜崖,我是情急之下喊出的。』
『我們...以前真的不相識嗎?』流川不禁也懷疑起來。
『這一直是我的疑問啊!』仙道扯出笑容:『你知道我在迷魂陣中看到什麼
嗎?那是連我自己都不相信的情景...』
『看到什麼?』流川向來都不是好奇心旺盛的人,但是現在他想知道。
『看見你投入別人的懷抱。』仙道深刻記得他在迷魂陣中看到那一幕之時,
那種痛徹心扉、深入骨髓的痛楚...即使不知道前因後果,但那痛楚卻是無法
抹滅的事實...
『啊?這是什麼意思?』
『聰明如你會不知道嗎?迷魂陣專攻人心之弱點與不堪之處,你該明白,那
代表著...我心底最重要的人是你!』
『怎麼會?』已然知曉的答案,親耳聽到仙道說出,流川還是不自主地心神
一蕩...流川不得不信他與仙道之間"鐵定"有過一些不尋常的牽連...!
『我自己都覺得奇怪,打從昨天見面,見到你手背的傷口,見到你失勢而墜
崖...我的心就揪得難受,恨不得受傷的人是我,墜崖的人也是我。』
『仙道...』
『流川,我知道我自己一定是遺忘了一些我不應該遺忘的事和不應該遺忘的
人,我要尋回那段記憶。』仙道直直盯著眼前那張他理應到死都不會忘卻
的絕代容顏...流川為什麼會是他心底最重要的人?!
『我陪你一起尋回。』
『你陪我?』
『你失去的記憶,必定是跟我有關,我有權利知道。』
『嗯!』仙道輕揚嘴角笑了。
空中四目彼此牽引的視線,讓本該平行的他們,再次有所交集...無情的
血咒,忘情的符水,愛深情重的有情人,又將會編織出一段什麼樣的故事?!
第二十五章 错在多情
『流川,我們該回去了,我想大家都很擔心我們。』休息了一天,也該回去
了,迷魂陣已破,勢必就是兩軍正式交鋒的時刻。
『你的傷不礙事嗎?』骨折耶,又不是說好就會馬上好。
『關心我嗎?』
『.....』囉嗦,光會說廢話!不關心的話,何必問?!
『你幹嘛繃著一張俊臉,一點都不可愛。』仙道沒受傷那隻手,輕佻地勾起
流川的下巴,眼神流露半曖昧的戲謔。
"啪"!流川橫了仙道一眼,拍掉那隻不守規矩的手,他不可愛是當然的,
他又不是嬌滴滴的大姑娘!這個仙道幹嘛活像個輕薄良家婦女的浪蕩子...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一個傷重的人!』仙道不滿地哇哇大叫。
『你再亂來,你會傷得更重。』哼,想調戲他,簡直找死!
『我那有亂來,你不覺得你應該看在我為你受傷的份上,好好對待我嗎?』
『我對你算客氣了!』以前膽敢對他出言調戲,語帶輕薄的,他下手絕不留
情,那人必定是被打得半死不活,不死也去了半條命。
『你那裡客氣了?你看,我的手都被你打紅了。』仙道把手伸到流川面前,
還真的不是開玩笑,真的泛起一層紅,可見流川剛才那一下,力道不輕...
『活該!』自作孽,不可活!
『我們走吧。』偶爾作弄一下流川這小子,讓人心情挺愉快的,但是正事還
是不能忘,擔誤了國家大事,這個罪名,仙道可擔不起。
『你可以走吧?』流川檢視過仙道的傷,除了右肩臂膀的骨折外,仙道的右
腳也有輕微扭傷...行走應該沒問題吧?
『當然...有所困難啊...怎麼?你要扶我嗎?』仙道很想知道,流川
會怎麼做?是依然冷漠顧我,還是會稍稍關懷照顧一下他這個受傷的人...
『我扶你。』流川將仙道沒受傷的左臂環上自己的肩,右手則繞過仙道的掖
下,攙扶仙道...
才這麼一碰觸流川,仙道不由心神一蕩,三魂猶在,七魄飛散...流川身
體的暖香,頭髮的幽香在在刺激仙道的感官神經...
『你沒問題吧?』見仙道沒有移動腳步的意思,流川正覺納悶!
『我...我沒事!』仙道強抑心頭浮浮的悸動...流川就算長得再漂亮
,也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耶,不應該想入非非的...!
『可以走了吧?』流川只覺得仙道怪怪的,沒懷疑其它。
『走吧!』
徐風陣陣,拂面而來...沿著溪流,流川小心翼翼攙扶仙道往前走,深怕
一個不小心就扯痛仙道的傷,這是流川粗中帶細的體貼...
『喂,你很重耶!』仙道也只不過比自己壯碩一點,有差那麼多嗎?
『是嗎?』仙道閃過一絲惡作劇的眼神...他故意把身體的重量全壓在流
川的身上,流川當然會覺得重,況且流川這小子,比他纖瘦許多。
『你真的傷得那麼重嗎?』流川的神經是粗了點,但並不代表他沒神經,感
覺怪怪的,自己是不是好像被仙道戲弄了...?!
『流川楓...這真是一個好名字!名字美如秋華,人也美如秋華,果真是
人如其名。』仙道存心裝優,顧左右而言他。
『別滿嘴胡說八道。』他最討厭人家在他的外貌上做文章。
『"玉面"飛狐的稱號也很適合你。』仙道不怕死的再次強調流川的容貌。
『我會撕爛你的嘴!』流川怒目橫掃仙道一眼。
『好嘛!好嘛!開開玩笑有什麼關係?』
『不要拿我的容貌來開玩笑!』混帳!
『好,我不說了。對了,既然你也認為我們兩人是舊識,那你覺得我們是什
麼樣的朋友?』仙道知道流川真的生氣了,索性轉個問題。
『.....』如空白紙般的空白記憶,流川毫無頭緒。
『我想啊,我們兩個人以前一定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何以見得?』兩個個性相差十萬八千里的人,會是很好很好的朋友?騙誰
啊,以為他年紀比他小,就比較好騙嗎?!
『你說話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冷淡。』
『是你太熱情了。』他跟仙道又不是很熟。
『可是我們曾經是好朋友。』
『誰說的?』
『我的感覺就是如此啊!』
『你的感覺不準啦。』
『不然你說說看,我為什麼會知道你的名字?你的名字不是普通人就可以知
道的吧?既然我知道你的名字,我們之間自然是"交情匪淺"。』
『.....』說得好像有點道理...!
『我說流川...』仙道的眼神,倏然一變...
『.....』白色面紗後的眼神,變得犀利...
『來人少說有二十。』仙道挺腰直立,將壓在流川身上的重量抽走。
『仙道,你的傷...?』難不成自己真的被仙道戲弄了?!仙道的傷根本
不礙事!這個合該殺千刀的仙道,竟然敢戲弄他,簡直活膩了!
『別管我的傷,來者之中有高手。』仙道感到一股迫人的強手氣息。
『你...』說的也是,現在不是跟仙道計較的時候,來人是友是敵還不清
楚,目前只能確定仙道會和他站在同一陣線!
『玉面飛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親眼見到玉面飛狐平安無事,南烈這才
放下一顆七上八下的心,昨天急急忙忙調集一小隊人馬,出發尋找玉面飛狐和仙
道的下落,雖然比澤北晚一步出發,卻因為太過熟悉附近的地形,所以仍舊比澤
北早一步尋獲玉面飛狐與仙道。
『南烈?』仙道聽得出南烈語帶喜悅,他們正是對陣的敵人沒錯吧?見到敵
人有幸大難不死,有必要這麼開心嗎?說起這個南烈,仙道還記得他和南烈有過
數次的交手,倒是忘了交手的原因是什麼?
『.....』流川沒忘記,當他在迷魂陣中馬失前蹄之時,是南烈救他一
命,只是為何呢?為什麼他近日來的記憶總是這麼斷斷續續?目光不經意瞥向一
旁的仙道,倘若他失去的記憶真的與仙道有關,那他與仙道之間又有什麼樣的糾
葛?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為什麼他一點都記不起來,一點都沒有印象...
『玉面飛狐...』南烈有許多關懷的話想問出口...可是,他身為豐玉
的領兵將領,是不可以當著眾多手下的面,對敵人表示關心!
『南,你是來捉我們回去的?』兩軍交鋒的時勢使然,仙道不得不防。
『我...』他只是想知道玉面飛狐活得很好而已。
『你是來捉我們回去的嗎?』流川記得土屋說過,他說南烈喜歡他...如
果這件事是真的,那南烈應該不是為捉他們回去而前來尋找他們。
『將軍,仙道已經受傷了,我們應該趁現在把玉面飛狐和仙道拿下。』
『是啊,將軍,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我做事還需要你們來教嗎?』南烈怒聲斥退左右:『玉面飛狐,仙道麻煩
你們跟我走一趟吧。』只要在南烈的視線之內,南烈就有把握護玉面飛狐
的周全,萬一被澤北捷足先登,會再發生什麼事情,就難預料了。
『我們不可能跟你走!』流川抽出劍光凜凜的寒月劍,現在仙道受了傷,如
果他沒有先發制人,若是情勢一變,可能會後制於人。
『玉面飛狐,你應該相信我的。』南烈暗嘲,畢竟是敵人,所以即使曾經救
玉面飛狐一命,仍然是不值得相信的嗎?!
『我們是敵人。』敵人的話是不可以相信的!流川移身到仙道之前,仙道目
前不宜動手,要是有個萬一,流川必需護仙道安然無恙。
『南烈,沒想到你動作這麼快。』澤北也帶了一隊人馬前來。
『澤北...』這下可糟了,仙道心裡暗忖,澤北可不像南烈那麼好應付!
若是只有南烈,也許他們還有辦法可以脫困,再加上澤北,恐怕...
『仙道?』澤北的目光釘在仙道的身上,為什麼仙道和他所想像得完全不一
樣?!玉面飛狐喝下忘情血咒,仙道現在應該飽嚐失去至愛的痛苦,飽受折磨,
可是為什麼仙道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痛苦?照理說,發生那些事,仙道應該恨他入
骨,為什麼仙道在看到他的時候,連一點點的恨意也沒有?這是怎麼回事???
『澤北,玉面飛狐和仙道是我要的人。』南烈先聲奪人,他不想澤北再傷害
玉面飛狐,真心愛一個人的心是相同的,南烈只要玉面飛狐過得好就好。
『大家各憑本事吧!』澤北絕對不會再放開玉面飛狐:『仙道,玉面飛狐是
屬於我的,他永遠不會再屬於你。』既然失去玉面飛狐還不足以讓仙道痛
苦,那這次他就要徹底奪取玉面飛狐!
『什麼?』仙道表面上不動聲色,暗地裡卻因澤北的話而吃驚..."他永
遠不會再屬於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流川曾經是屬於他的嗎?!
『啊?』任憑流川再遲頓,也發現澤北話中的含意...怎麼,他曾經是屬
於仙道的嗎?開什麼玩笑,這怎麼可能?!
『南烈,你沒有立場阻止我,難道你想放走玉面飛狐和仙道嗎?』
『澤北,你別含血噴人,我從來沒說過我要放走他們。』
『如果玉面飛狐和仙道真的落在你的手上,難保你不會放走他們。』
『澤北你...!』無話反駁,南烈沒有自信不會為玉面飛狐而放人。
『哼!』澤北不屑冷哼:『來人啊,拿下仙道和玉面飛狐!』
澤北一聲令下,眾兵士便帶殺聲湧向仙道與飛狐...
『讓我來!』流川阻止仙道出劍,受傷的人應該好好休息。
流川身形急轉,躍身騰空,寒月劍在空中劃出耀眼虹光,緊接著數道疾厲的
劍氣掃向山王的兵士...瞬間哀嚎遍野,非死即傷.....
『玉面飛狐,讓我親自來領教你的功夫。聽著,只要捉下仙道,回去之後,
本將軍自有重賞。』澤北正式迎戰玉面飛狐...
玉面飛狐招招凌厲,劍氣如貫長虹;鐵鐵神鷹式式疾猛,劍氣似玉長青,寒
月劍招連綿不斷,一氣呵成;青鋒劍式變化多端,連連出招.....
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在重金之下,山王其餘的兵士提起刀劍攻向仙
道...仙道右手的臂旁雖然骨折,但他還有左手,左手揚起旭日劍,要對付數
名的嘍囉小卒,尚游刃有餘,佔盡上風...
『將軍,我們該趁這個時候,把仙道拿下。』
『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能動仙道一根汗毛。』南烈知道現在是殺仙道的大好
機會,錯過了這次,就沒有下次...不管於公於私,南烈都應該狠心一劍殺了
仙道才對...可是,玉面飛狐若是恢復記憶,必定會痛不欲生,他就是見不得
玉面飛狐傷心難過,更不想讓玉面飛狐因為仙道的死而恨他...
『將軍,屬下冒死上言,請將軍為大局設想。』
『請將軍為大局設想。』豐玉所有的兵士,齊聲上言。
『好吧!拿下仙道,不要傷害他,我要活捉仙道。』眾意難違,況且南烈也
不想為了仙道,一個不小心就犯下"通敵"的罪名。
豐玉兵士蜂湧而上,仙道縱使武藝過人,面對一波又一波的人海攻擊,加上
有傷在身,仙道也稍嫌力有未逮,額上的汗水滴落在地...
仙道!玉面飛狐虛晃一招,趕忙躍身到仙道身旁,欲助仙道一臂之力...
『流川?』仙道做夢也沒想到,他有一天居然會成為別人的累贅。
『我們是同一陣線的。』流川快劍出手,替仙道擋掉連番的攻擊...
『將軍,您為什麼遲遲不肯出手呢?如果您現在出手,仙道和玉面飛狐根本
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副將退回南烈的身邊。
『我自有打算!』
澤北攻向玉面飛狐的劍式丕變,轉攻一旁的仙道...仙道即使左手握有罕
世神器旭日劍,但有傷在身,根本無法揮劍擋掉澤北無情的劍招...
『仙道...!』流川放聲呼喊...不!仙道不能死,他們說過要一起尋
回失落的記憶...奈何被眾兵士困住的他,根本無法脫身幫助仙道...
『唉!』始終在一旁冷眼觀戰的南烈,冷不防出劍,以極快的速度,替仙道
擋掉澤北致命的一劍...
『南烈...』仙道還以為自己這次大概玩完了。
『南烈,你瘋了不成?』澤北火冒三丈,該死的南烈,竟敢壞他好事!
『將軍...』副將見南烈與仙道肩並肩站在一起,這是怎麼回事?仙道是
他們的敵人耶,為什麼南烈將軍幫助敵人對付自己的盟友?
『仙道,你沒事吧?』流川趁這個空檔,來到仙道身旁。
『我沒事。』仙道滿頭大汗,可見仙道剛才應付得很吃力。
『南烈,你想造反不成?』澤北不客氣地指控。
『將軍...』豐玉上下一條心,副將選擇相信將軍一定有難言之隱...
『玉面飛狐,這是為你所做的。』僅隔一層面紗,南烈在飛狐耳邊低語。
『?』為我所做?!
『南烈你...』南烈, 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仙道還是聽到了,心頭湧上絲
絲感動,南烈這麼做,"通敵叛國"的罪名就逃不了了,他何苦為了飛狐...
『玉面飛狐,你和仙道先走吧。』天曉得南烈說出這句話,究竟需要多大的
勇氣?!因為"愛",所以南烈願意忍住碎心之痛,成全飛狐和仙道。
『為什麼?』因為南烈對他有愛,為他不惜眾叛親離嗎?!
『因為我愛你。』這份激盪的情感,一直深埋在南烈的心底,他本以為會埋
藏一輩子,永遠都沒有機會說出口...可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說...!
『啊...!』早就心知肚明的答案,親耳聽南烈口中說出,流川心底還是
難免一陣震驚...
『來人,南烈已經背叛聯盟,依軍法合該處死,格殺勿論!』
『南將軍...』豐玉的副將有所遲疑,只要南烈將軍一點點的表明就可以
,表明他有不得以的苦衷,表明他沒有背叛豐玉、沒有背叛聯盟,他相信豐玉上
上下下的兵士都願意去相信領導他們多年的南烈將軍...
『玉面飛狐,你們快走!』南烈動手推了飛狐一把。
『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流川無法眼睜睜看著幫助他的人,陷入困境。
『你需要保護仙道。』南烈站到飛狐與仙道的身前...
『我雖然有傷在身,但是我還可以保護自己。』
『仙道,你還不明白嗎?澤北的目標是你!因為你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澤北對你是欲除之而後快!』南烈一針見血陳述事實。
『為什麼?』仙道不知道自己何時跟澤北結下這般深仇大恨?!難道澤北是
為了要替深律一成報仇,所以才步步進逼,不肯放過自己嗎?!
『誰叫你是玉面飛狐所深愛的人!誰叫玉面飛狐的心遺落在你的身上!誰叫
玉面飛狐為了你連命都不要!』南烈咬牙切齒低吼,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非
要處處為這個情敵設想,只因為仙道彰三個字值玉面飛狐一條命嗎?!
『什麼?』仙道與流川面面相覷,相同的震驚在他們的心底擴散...他們
原本是...他們原本是一對相愛至深的戀人...?!
『你們快走吧,現在不走,待會就沒有機會走了。』南烈並不打算傷害聯盟
的一兵一卒,他只是想拖延時間,好讓飛狐與仙道平安脫險...
『我領你這份情!』南烈在流川的腦海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仙道,我們
走吧。』
『這樣就夠了!』真的,這樣就夠了,至少玉面飛狐會記他一輩子。
『保重!』仙道的心思還亂糟糟的,突然之間得知太多遺忘的前塵往事,尤
其是他與玉面飛狐相戀的過往,讓仙道一時無法反應過來...
一聲保重之後,仙道與流川迅速退離現場.....
『來人,拿下南烈,軍法處置!』
『將軍,請恕屬下無禮了。』
豐玉與山王的殘兵,聯手攻擊...南烈本意不在傷人,以守為主...
『哼!』見南烈與兵士纏鬥,澤北欲往前追回玉面飛狐與仙道...
『澤北,想追他們,必須先過我這關!』南烈看穿澤北的意圖,揮劍攔住澤
北的去路...
『南烈,你居然背叛聯盟,就算我現在殺了你,也沒有人敢有任何異議。』
『如果你有本事殺我,那就來吧。』
南烈與澤北首度交戰...為了一個人---玉.面.飛.狐...!
仙道與流川沿河邊小路退離...
『流川,我們就這樣放南烈一個人嗎?』仙道頓覺良心難安。
『可是...』可是仙道身上的傷,叫流川不放心。
『澤北的武功在南烈之上,澤北不會輕易放過南烈的。』
『.....』這點流川當然知道,他知道留下南烈一個人,南烈會有危險
,可是若是他們留下,那負傷的仙道就會有危險...在南烈與仙道之間,流川
選擇了仙道,只要仙道平安就好,顧不了其他...
『如果南烈所說的是事實,因為我們相愛,而讓澤北妒恨,那我就不能讓澤
北牽怒於南烈。』仙道停頓一下:『大丈夫有可為,有可不為,我不能就
這麼一走了之,要別人代我受罪。』
『你回去也無濟於事。』如果是完好無缺的仙道,流川不會阻止仙道回去,
可是仙道有傷在身,他沒有辦法應付澤北的。
『南烈說"你愛我",我必定有值得你愛的地方,所以我必需回去面對。』
『好吧,我們一起面對。』說什麼流川也不會扔下仙道一人。
『我們快走,希望還來得及。』
『嗯。』
仙道與流川同時施展極快的輕功,欲回頭援助南烈...
第二十六章 再续前缘
仙道、流川回奔的腳步不曾稍停,怕遲了一步就照成無法挽回的遺憾...
澤北氣勢萬鈞一掌擊中南烈,南烈的身子猶如斷線的風爭疾飛出去...一
抹迅雷不及掩耳的白影躍空,接住南烈的身子,南烈掉落溫暖的懷抱中...安
全落地,讓南烈重心立穩,白影才放開攙扶的手...
『飛狐?仙道?我不是叫你們走了嗎?為什麼回來?』南烈的嘴角還滲著絲
絲鮮血...這兩個笨蛋,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何必又回頭?!
『如果禍事是因我而起,沒理由讓你獨力承擔。』仙道必需擔起責任。
『我甘心承擔啊。』看不清面紗後的表情,飛狐可有一絲感動?他要得不多
,只要這麗絕佳人有一絲動容就好,那怕只有一點點...
『.....』流川默不作聲睨了這兩個男人一眼...什麼叫承擔禍事?
難不成他們都認為他堂堂男子漢是"禍水紅顏"?!嘖,流川甩掉這個令人不愉
快的想法,這根本不是他惹得禍!
『仙道,你是回來送死的嗎?』澤北不認為此時此刻的仙道會是他的對手。
『你還沒死,我怎麼捨得死呢?』仙道笑容可掬言道。
『哼!少耍嘴皮子,我們劍下定生死吧!』青鋒劍的劍尖指向仙道。
『讓我來。』流川比仙道還快,率先出劍。
『玉面飛狐,這是我和仙道的恩怨。』澤北並不想傷害玉面飛狐。
『除非你過得了我這關!』流川一步也不肯讓。
『為什麼?你不是已經忘記仙道了嗎?』澤北怒紅了雙眼。
『我的確忘記仙道了。』腦海裡沒有一絲關於他愛過仙道的記憶。
『那為什麼你還是為仙道挺身而出?』
『不知道。』糾葛的情絲纏纏繞繞困住流川,不擅言詞的他,無法言明。
『我一定會殺了仙道!』無處可發的怒氣,追究到底都是因為仙道!!!為
什麼玉面飛狐在徹底遺忘仙道的同時,居然還是甘心為仙道奮不顧身?!
『除非我先倒下。』平板的音調,不帶一絲感情,卻有過於常人的堅持。分
不清此刻複雜的心情...不想...不想仙道先他而死,既然不想仙道先他而
死,那就只有讓他比仙道先死...
『玉面飛狐,你以為你們可以平安度過嗎?仙道和南烈都受傷了,你一個人
可以撐得了多久?』澤北的心情反反覆覆,陰晴不定...既然得不到,
那就恨吧!如果玉面飛狐不能愛他,那就讓玉面飛狐恨他,愛一個人可以記一輩
子,恨一個人也可以記一輩子...澤北決定要玉面飛狐記他一輩子,即使是為
了恨...今天誓要仙道與南烈含恨而終.....
『飛狐,我會陪你到底,那怕是上窮碧落下黃泉,生死永相隨。』仙道立下
永誌不渝的承諾,忘卻過往的情愛,不代表就不能再愛!如果他們真能平安度過
此劫,那他絕對會緊緊捉住流川的手,再也不會放手,死都不放...!直到此
時此刻,仙道終於豁然明白,明白他的心為何而疼,明白他的身為何而痛,那全
都是因為流川是他刻骨銘心的戀人,深植腦海的記憶,融入骨血的眷戀,想忘也
忘不了的...楓...!
『嗯!』流川點頭允諾仙道,徜若在黃泉路上,有仙道作伴一路行,似乎是
個不錯的主意...
哈!南烈在心裡苦澀一笑...即使從來一次,讓玉面飛狐重新選擇,他還
是選擇仙道,再次投入仙道的懷抱...
『我不會讓你們稱心如意的!』不論生死,澤北誓要拆散玉面飛狐與仙道!
『哈哈哈...』為掩去灰濛濛的苦澀,南烈放聲大笑:『澤北,你這次是
枉做小人了,你萬般計較的苦心,恐怕是白費了。』
『南烈!你用不著得意,你也是失敗者,玉面飛狐一樣不屬於你!』
『你還不明白嗎?對我而言,玉面飛狐屬於誰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需
過得幸福,過得快樂。』偉大無私的愛。
『可惡!』
惱羞成怒的澤北,青鋒劍的劍氣橫掃,將怒氣發洩在南烈身上...
流川寒月劍急旋,替南烈擋下澤北殺氣騰騰的一劍...
『玉面飛狐,為什麼你非要跟我作對不可?你明知道我在乎你!』
『如果你真的在乎飛狐,你不會用這種強取豪奪的下流手段。』仙道實在是
氣不過,要不是他現在有傷在身,他一定會使出渾身解數好好修理澤北一頓!
『仙道,這是我和玉面飛狐的事,沒有你置啄的餘地!』
『可惜飛狐不會領你這份情!』仙道聳聳肩。
『仙道你...!』澤北提劍就要攻向仙道...
但見飛狐移身在仙道面前,出劍迎戰澤北...
"鏗鏘",青鋒、寒月交鋒,劍光刺目...
『玉面飛狐...!』澤北收劍,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今天,我要保我們三人全身而退。』
『單憑你一人之力?』為什麼他最在乎的人,偏偏要跟他作對?!
『如果我們不能同生,那就共死吧!』流川不必詢問仙道與南烈的意思,他
相信他們會答應與他同生共死。
『你們全都該死!』澤北怒髮衝冠,數道劍氣掃向飛狐等三人...
流川豈能讓澤北專美於前,旋動的寒月劍,劍氣凜凜,肅殺出招,擋掉澤北
一波又一波的攻擊...又生波折,澤北與飛狐揮劍相向...
仙道和南烈也沒涼在一旁看好戲,兩人聯手應付僅餘的殘兵敗將.....
『仙道,答應我,別傷害他們。』南烈對豐玉兵將有一份濃厚的同門之情。
『我自身都難保了,你以為我還有本事傷人嗎?』仙道說這話是太客套了,
仙道左手上的旭日劍依然威力驚人...也許身負重傷的仙道,不是澤北、南烈
等高手的對手,但要應付這等蝦兵蟹將還綽綽有餘,很明顯可以看出來,仙道看
在南烈的面子上,的確是手下留情了。
『仙道,我從來沒想過我們有一天會站在同一陣線。』
『不要說你沒想過,連我也沒想到。』
『如果,我們不是敵人,我們會不會成為朋友?』
『不知道!"如果"太難說...』
澤北最終目標是"仙道的性命"!澤北看準時機,連忙虛發數招,甩掉玉面
飛狐,劍式突變,殺意十足的劍招,俐落揮向仙道...
來及不了!流川擋掉澤北的虛招,即使他的速度再快,也來不及替仙道擋下
這一劍,而南烈自顧不暇,那會有時間照顧仙道...
『仙道...!』不要!流川覺得全身的血液在瞬間凝結...!
『仙道,明天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青鋒劍的劍尖朝仙道的胸膛刺去,只
需一劍,仙道就算再怎麼不甘心,也要命喪黃泉...!
單手應付敵軍的仙道,根本無法抽身避去澤北這一劍...說時遲那時快,
一道宏大的劍氣及時替仙道擋掉這致命的一劍.....!
『什麼人?』澤北抽劍,拉開彼此的距離,能夠發出這麼宏大的劍氣,擋掉
他致命一劍的人,肯定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
『這裡這麼熱鬧,怎麼可以少了我遊俠土屋淳呢,我向來是最愛熱鬧。』人
生地不熟,土屋費了好大的勁,好不容易才找到這裡來。
『土屋!』仙道喜形於色,既然土屋來了,一切就好辦了。
『仙道、飛狐你們都沒事吧?』土屋迅速移轉身形來到仙道身旁。
『見到你就沒事了。』仙道說這話一點也不誇張,土屋出現的時機太對了!
『土屋,這不關你的事,你別多管閒事!』澤北陰森森警告土屋。
『我目前是閒人一個,自然要管管閒事才行。』這面帶笑容,暗帶挑釁的語
氣,跟仙道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果然是好朋友,物以類聚。
『澤北,你認為你還可以佔盡優勢嗎?只要土屋和飛狐聯手,你完全沒有贏
面,聰明的話,就快點收手吧!』南烈好心提醒澤北。
『可惡!南烈,你別太得意,我回去之後,定會將此事上報,反叛是唯一死
罪,你準備受死吧!』澤北知道現在自己處於劣勢:『來人啊,退!』
澤北等兵將退走,土屋並沒有追趕的打算,只要仙道、流川平安就好...
『你們都沒事吧?』土屋不放心地再次詢問。
『我們沒事,幸好你及時趕到,我又欠你一次了。』
『仙道,我們是老交情了,你還跟我客套,未免太見外了!』土屋薄怨仙道
,真是的,他們的交情又不是一天、兩天,太客氣就是不把他當自己人看待!
『土屋,你怎麼會來到這裡?』流川被仙道險些被殺那幕,嚇出一身冷汗。
『來找你們啊,我擔心死了,見到你們都沒事,真是太好了!那個宮城啊,
畫這張什麼地圖嘛,亂七八糟的,我費盡心思研究好久才看懂。』
沒事了...真是太好了...南烈心慰地想著.....。
『對了,這是怎麼回事?南烈為什麼會和你們聯手對付澤北?』土屋剛才遠
遠看到南烈與仙道並肩作戰時,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說來話長,回去再說吧。』仙道意味深長看了南烈一眼:『南烈,澤北這
一回去,你謀叛罪名已定,回聯盟是死路一條,不如你跟我們回去吧。』
『不!』南烈一口回絕:『我必需回聯盟。』
『為什麼?』流川不明白南烈為何非回去不可?
『飛狐,即使今日之事,全是為你所做,但我仍無意背叛聯盟,他日你我若
在戰場相見,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南烈強忍心中的灰澀,如果可以的話
,他希望可以早仙道一步認識飛狐;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他與飛狐不是在敵對
的情形下相識...可惜,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怕只怕你這一回去,兇多吉少。』仙道可以想像南烈"豬八戒照鏡子,裡
外不是人"的情景:『澤北一定會百般刁難你的。』
『不用多說,我心意已決。』南烈無意改變決定:『我必需回去,我的兄弟
,我的恩師都在那裡,如果我不回去,難保勢大權大的澤北不會為難他們
眾人,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能連累他們。』
『還是太危險了!』仙道的話並沒有絲毫的說服力,今天若是立場掉換,仙
道也會和南烈做出同樣的決定。
『仙道,不用多說了,我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好,只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答應你。』
『答應我,好好善待飛狐,如果飛狐不幸的話,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這件事不用你說,我會讓飛狐幸福的,也只有我能讓他幸福。』仙道知道
他會和飛狐再續前緣,共織情夢。
『仙道...』土屋睜大訝異的雙眼,仙道已經記起所有的往事嗎?!
『.....』幸福?多麼遙遠的字眼...他跟仙道即使有心,也還有太
多的未知數要去面對...不過,仙道親口說出的承諾,讓他心頭暖暖的。不再
堅鐵如冰...流川突然莫名覺得,他以前一定愛仙道愛得極深、極深...所
以現在才會因為仙道的誓言,而感到溫暖...
『很好,仙道你要記住你今天所說得每一句話,一定要讓飛狐幸福。』南烈
轉頭凝望飛狐:『飛狐,今日一別也許相見無期,你會永遠記得我嗎?』
『.....』流川沉默半晌:『會。』
『告辭了,望自珍重。』南烈甩頭大步離去...
『南烈!』流川突然開口喊叫。
『還有事嗎?』南烈背對流川停下腳步,並沒有回頭的意思。
『我叫做流川楓,玉面飛狐流川楓。』
『流川楓...』南烈的眼角迸出淚水,夠了,真的夠了,他知道流川的心
裡永遠會有他一席之地,即使比起仙道,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席之地...
『保重了...』南烈始終沒有回頭多看流川一眼,因為能給流川幸福的人
不是他,能讓流川笑的人也不是他...南烈跨步邁向不可知的命運...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跟南烈究竟發生什麼事?』土屋還是一頭霧水。
『我才要問你這是怎麼回事?我和流川究竟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仙道單
刀直入反問土屋,仙道直覺就是認為,土屋一定知道事情的始末。
『你不是已經記起流川了嗎?』土屋納悶,仙道明明剛剛才許下承諾。
『不,我根本沒記起,只是潛意識裡會有些微模糊的記憶。』
『那流川呢?流川對仙道還有印象嗎?』
『沒有。』
『這就奇怪了,為什麼仙道你會有印象,而流川沒有?』
『這些事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兩人究竟有些什麼樣的過往?』
『可是...你們都遺忘了,遺忘對方是比自己還要重要的人,如果我現在
再重提往日情愛,你們能接受嗎?』畢竟是兩個大男人,如果這麼簡單就
可以從頭再接受彼此,當日他們遺忘對方的同時,土屋就會表明一切因果...
當時的土屋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憂,沒話說從頭的主因,是認為他們若是有緣,
必定能再續前緣,若是無緣,那就趁此結束這段苦戀,彼此都會好過一點...
『可以!』幾乎是毫不遲疑,仙道與流川迫不及待異口同聲。
『好吧,大伙都非常擔心你們,我們一邊走一邊說。』事到如今,土屋也只
有順著仙道和流川的意,全盤托出,希望他們經過這次的災難,真的能夠迎向屬
於他們的幸福.....
★ ★ ★ ★ ★
月淡星稀,夜涼如水,仙道坐在屋頂上,一腿彎曲,一腿伸直...土屋說
,我視流川為最珍貴的人兒,為了流川,那怕是萬劫不復,那怕是天地不容,都
不能阻止他愛流川...!我以前真的愛流川愛得這麼深、這麼不可自拔嗎?!
他的身心為流川而疼痛,他身不由己地在乎流川,就是因為他愛流川?!
相同的夜,相同的無眠,躺在床上的流川,難得沒被睡意擊倒...土屋說
,我是仙道情之所鐘,心之所繫,魂之所戀的重要人兒,曾經有個人愛我愛得這
麼深嗎?!在澤北的毒計之下,我默許仙道,生相隨,死亦相隨的承諾...!
不想見到仙道先他而死,怕自己承受不起打擊,難道是因為他愛仙道?!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上一輪明月,依舊孤單冷清;簷上隻影形單,依舊寂
寥落漠;房內輾轉難眠,神遊太虛.....
流川起身,緩步走到窗邊,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麼?下意識打開窗戶
,立即瞥見屋簷上,月華下那一抹剔透的藍影...沒細想,由窗口翻身而出,
躍上屋簷...連流川自己都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
『仙道。』流川低聲輕喚,隨即在仙道身旁坐下。
『是你啊,你還沒睡嗎?』
『在想什麼?』和他在想同一件事嗎?
『你已經知道答案了,不是嗎?』
『你愛我嗎?』怎麼了?心跳怎麼會不受控制地加快...
『土屋說,我愛你。』仙道的眼神充滿迷惘...白天在南烈面前,信誓旦
旦的承諾,皆因當時激昂的情緒使然,他根本想都沒想過,他是否還深愛流川?
倘若他不愛流川了,說什麼再續前緣、共織情夢都是枉然...!
『我是在問"你"。』
『土屋他是不會騙我的,所以我以前一定是深深愛著你。』
『現在呢?』如同土屋所說,如果我們之間沒有愛,沒有情,沒有感覺了,
那就趁此結束這段感情嗎?流川不喜歡自己有這個想法,非常不喜歡!
『流川...』要結束嗎?仙道捫心自問...
『.....』流川等著仙道的答案,一段情緣,只怕有緣沒有份...
『我可以吻你嗎?』仙道想試試看,試試看他的心會不會再起波瀾...
『啊?』仙道這一問,真的問倒流川了,流川一時之間無法反應...
『你沒拒絕...我當你答應了...』仙道伸手摘下流川的面紗:『我們
以前是情人,接吻對我們來說,應該是家常便飯才對。』
剎時,那雙清澈無垢的眼如吸鐵一般,深深吸引住仙道...仙道愣愣凝望
流川好一會兒,摟抱流川的同時,也將唇重疊上那略嫌蒼白的唇...流川的唇
,不若女人的柔軟,卻別有一番風味,讓仙道願意就此沉淪...
怎麼辦?空氣變得稀薄,呼吸變得困難...原本輕閤雙眸的流川,睜開眼
神,手微微使勁,試圖推開仙道,可惜徒勞無功...
奈何仙道只要還能呼吸到一點新鮮空氣,他就不願鬆開流川的唇...他溼
潤的唇,溫熱的舌,比仙道想像中得更為甜美...
『流川...閉上你的眼睛...』仙道轉換角度,呢喃細語...
『不要...!』好熱!好熱!已經換不過氣來了...
『你真是沒情調。』不知道接吻是要閉上眼睛的嗎?仙道的舌,描繪流川優
美的唇形...流川的唇很小...
『你想害死我嗎?』仙道溼熱的舌,舔拭他的唇,流川把握良機,多呼吸一
點新鮮空氣...該死的仙道,說什麼他們以前對接吻一事,是家常便飯?!這
一個是騙人的,熱氣襲捲四肢百骸,很難受,他才不會喜歡做這種事...!
『哈哈哈...接吻不單是接受,還要懂得給予。』單純的小子!怪不得他
這麼快就覺得呼吸困難,換不過氣來...
『再來一次!』自尊心頗重的流川,覺得自己被仙道取笑了,他才不認輸!
主動出擊誰不會啊,他流川楓向來都是攻擊的王者!
『啊?』是他聽錯了,還是流川說錯了?
在仙道遲疑的當際,流川已經被吻得紅腫的唇,迅速貼上仙道...仙道只
有片刻的遲疑,送上嘴的溫玉暖香,豈有漠視的道理,仙道隨即熱烈張開嘴,迎
接流川...兩唇緊貼糾纏,舌葉追逐嬉戲...
『流川...』仙道驚覺流川的吻竟然可以撩撥起他的情慾,慌忙想推開流
川,這樣下去可不行,就算想做也要看看地點!
『嗯?』流川還是很專心吻著仙道,絲毫不理會仙道薄弱的抵抗...
『我說結束...』仙道殘存的理智瀕臨不敵,嘴裡這麼說著,卻仍是熱情
回吻流川...嘖!不管了,管他什麼地點!
仙道推倒流川...
『啊...』屋簷的勢面不平,讓倒落的流川一時失了重心,差點就要跌下
去...只是差點,因為眼明手快的仙道,及時攬腰抱住流川...
『你沒事吧?』仙道被這麼一驚,完全自慾念中清醒,這裡果然不行!
『我沒事。』由於剛才的激吻,流川含情的眼神,潮紅的雙頰,鮮豔欲滴的
唇,無一不攝走仙道的心魂...
『流川...我不打算結束這段感情,就算一切從頭,我也要你愛我一如以
往,我不會再放手了。』
『你說,你要讓我愛你一如以往,那你呢?』仙道還會愛他如昔嗎?
『我發誓,我會比以前更愛你。』仙道的大拇指輕輕撫過流川的唇:『遺忘
你的日子,我還是莫名地在乎你的一切,沒有理由,沒有原因...你叫
我怎能不愛你?流川,我愛你...』仙道輕啄流川的唇。
『.....』流川沒有說話,只是主動靠入仙道的懷裡,這個懷抱出乎意
料的舒服,緩緩閉上雙眼,把自己交給仙道...
仙道知道,即使他們重新來過,再續前緣...以往存在他們兩人之間的種
種問題還是存在,那些問題無法逃避...可是,為了懷抱中的麗人,他會甘於
憂愁煩惱...
第二十七章 情关锁情
『南,你可回來了,你知不知道澤北他...』岸本又急又怒又擔心,昨日
澤北榮治由外頭氣匆匆回來,在恩師北野的面前指控南烈叛國,舉證歷歷...
『他在師父面前怎麼說?』南烈異常平靜,似乎早就得知會有這樣的結果。
『他說你聯合玉面飛狐和仙道,聯手對付他,密謀造反。』岸本急得像熱鍋
上的螞蟻:『澤北說得是真的嗎?我相信你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我們的事。』
『岸本,我的確幫助玉面飛狐和仙道對付澤北。』南烈別過頭,只因不忍見
岸本遭到打擊而失望的神情,就某個層面來說,幫助敵人就等於背叛!
『什麼?南,你再說一次!』一定是他恍惚聽錯了!
『我說,我幫助玉面飛狐和仙道對付澤北。』南烈鼓起勇氣再說一次。
『你在說謊騙我!』岸本拒絕相信親耳聽到的事實:『你只是在開玩笑而已
,對不對?你這是在騙我的!』
『岸本,你知道我是不會對你說謊的。』
『南...』不會的,他相信南烈,南烈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他,對不起恩
師的事,南一定有不得以的苦衷:『告訴我,為什麼?』
『為了...』可以說嗎?可以說他是為了另一個男人...
『你一定有你的難處,告訴我,我會幫你的。』岸本無條件相信南烈。
『沒有任何難處,是我自願幫助他們的。』
『你簡直是個混帳!』岸本氣急敗壞動手揍了南烈一拳:『你說你是自願的
?!你在開什麼玩笑?這一點都不好笑!』如果南烈是自願的話,那澤北
控告南烈謀反的罪名,就是鐵睜睜的事實,他不能任由南烈往火炕裡跳...!
『對不起...』南烈的嘴角還滲著絲絲血跡,他知道他辜負恩師、辜負岸
本、辜負豐玉上下將士所有人的期望,但是為了玉面飛狐,他無悔...
『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連我也不能說嗎?』出生入死許多年,岸本終究
還是硬不下心腸:『南,我們是好兄弟,如果連我也不能說,你還能找誰說?』
『對不起...』即使是親如兄弟的岸本,也不能說...
『你說你不會對我說謊的!』
『不說與說謊是不同的...』
『南...!』岸本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真的很對不起...』
『南,不要說對不起,我要知道原因。』
『對不起...是我太任性妄為...』確實是太任性妄為,不應該因為愛
玉面飛狐的私心作崇,而招來大家的麻煩...
『你對不起的人不是我!是師父!是其他兄弟!』
『我知道...』
『你為什麼幫助玉面飛狐和仙道?他們是我們的敵人!』
『我幫助玉面飛狐和仙道是因為...是因為我看不慣澤北的下流手段,配
不上劍客之名...』哈!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說穿了,也只不過是因
為愛,"愛"其實是很膚淺的字眼,卻讓人甘心付出犧牲而無怨無悔.....
『不管澤北的行為有多麼令人不恥,你也不應該幫助玉面飛狐和仙道,他們
是敵人,而澤北是盟友啊!』
『岸本,雖然我幫助玉面飛狐和仙道,但這並不代表我背叛聯盟,我對聯盟
是忠心不二的,我更不會做出對不起師父,對不起兄弟的事情來...』
『南,我當然相信你,可是你該如何像師父解釋?』
『我願意接受任何處罰。』
『你傻了嗎?接受懲罰就等於承認謀反罪名!』
『可是...』他不能全盤拖出,"流川楓"一名只能深埋在心底...
『沒什麼好可是的!如果你沒有密謀背叛聯盟,根本不需要接受處罰!』
『岸本...』
『我陪你進內堂見師父。』
『你要替我求情?』
『嘖!說什麼求不求情,我們是好兄弟,本就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嗯...』南烈知道,他不是孤單單一人,他還有一位好兄弟...不經
意,讓思緒飄向遠方...他現在好嗎?
★ ★ ★ ★ ★
『飛狐、仙道你們都沒事,真是太好了。』彩子這才放下一顆為他們生死擔
憂,懸在半空的心...終於可以放心了...
『飛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晴子噙著淚水,喜極而泣的淚水。
『死小子,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沒事的。』竟敢害他白白擔心了好幾天,宮城
重重在流川的胸膛捶了一拳...
『仙道少主,還好您沒事,我好擔心,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都不曉
得該怎麼向主上交代...』彥一抽抽噎噎,他的仙道少主平安歸來,不
能哭的,應該要笑才對...一定要笑才可以...
『我沒事了,讓你們擔心了。』仙道心裡明白,眼前的彥一和越野對他的支
持,對他的好,不論對與錯,他永遠都是他們心目中的"仙道少主"。
『你真的沒事嗎?全身傷痕累累的,怎麼會搞成這樣?』越野實在是看不下
去,不是他喜歡囉哩八嗦,而是他們的仙道少主到底懂不懂得保重貴體?!為什
麼兩個人同時掉下山崖,玉面飛狐看起來完好無恙,而仙道少主卻一身的傷?!
『這點傷,兩三天就好了,不礙事。』仙道訕然一笑,望著自己身上包紮得
七零八落的傷口,那是流川親手為他包紮的,不美觀,但是很窩心...
『阿淳,你沒事吧?』藤井來到土屋的身邊。
『放心好了,我好得很,別擔心。』土屋轉向宮城,不復見方才的溫柔:『
我說宮城啊...』
『什麼事?』
『你啊,畫這張什麼地圖?!亂七八糟的,很難看懂,還好我夠聰明,所以
才能找到他們。』土屋很粗魯地把地圖塞回宮城的掌中。
『不會啊,明明就畫得很清楚。』宮城打開地圖,很清楚啊,一目了然嘛。
『那裡清楚了?明明就畫得很亂,這裡根本沒有一條小路。』土屋指著地圖
上,宮城特地圈起來的地點。
『明明就有,一定是你走錯了!』宮城是在這裡土生土長,不會記錯的!
『我那有走錯!』他才不會走錯咧,就算真的走錯,也要死不認帳!
『好了,你們別為了這種小事在這裡吵。』彩子出聲制止。
『彩子,我根本沒想要和他吵啊!』宮城滿臉委屈。
『你別再多話!』彩子送一記白眼給宮城...
『好啦,好啦,我不說了!』宮城乖乖閉上嘴,主要是想討彩子的歡心。
『他們歷劫歸來,想必很累了,就讓他們去休息吧,我們不要打擾他們,大
家各自回到崗位上去吧。』善體人意的彩子,安排眾人離去...
彩子拉住流川的袖子:『好好休息,接下來有好幾場硬仗要打。』
『嗯!』流川回營帳之前,側頭不著痕跡望仙道一眼...釐不清自己此刻
的心情...和仙道約好要再續前緣的,為什麼會覺得惘然?!茫茫前景,亂了
流川原本平靜單純的心...他與他,是情長路更長,還是路長情更長...?
幾不可聞的嘆口氣,流川迎風開步.....
『仙道少主,您餓了嗎?需不需要我弄得東西給您吃?』彥一喳呼個不停,
他的仙道少主可不能餓著。
『不用了...』仙道心不在焉敷衍彥一,眺望迎風白衣麗影...手不知
不覺撫上唇,彷彿還殘留著昨夜的餘溫...呵,他是他的情人...!
『不用看了,人都走遠了!』越野沒好氣地說,正說著當際,腦海裡一閃而
逝的想法...抬眼狐疑地望著仙道,該不會...?!
『我有什麼不對勁嗎?』仙道審視自己,越野幹嘛用那麼奇怪的眼光看他?
『仙道少主,您的傷該不會是為了玉面飛狐而來的吧?』八成是,不,是九
成九才對,不,應該是十成十...否則以仙道少主俐落的身手,就算真的無法
避開這場突來的災厄,也不該弄得自己傷痕累累,體無完膚...!
『哈哈哈...』仙道乾笑數聲:『我就說嘛,你真是越來越了解我了。』
『仙道少主!你應該學會更加愛惜自己。』越野拿仙道沒輒,您是熱情如火
,人家可是冷淡如冰啊,何苦自找罪受?!愛情果然會讓人變笨!!!
『與其傷在他身,痛在我心,不如我代他受罪。』仙道也覺得自己變笨了,
不過呢,他這一生只笨這一次,也只笨給流川...
『算了,算了,您早點回去歇著吧。』越野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沒用。
『你們兩個不用招呼我了,去做你們該做的事。』
『是。』
『彩子姑娘。』土屋追上彩子的腳步。
『有事嗎?』彩子回眸一笑,水靈靈的大眼好不動人...
『仙道和流川...他們...』
『他們又怎麼了?』彩子可不希望聽見他們兩人再有什麼意外發生。
『我把所有的一切全告訴他們了。』
『這是為什麼?』當初大家不是都有默契的嗎?不願意見到他二人情海浮沉
,痛苦一生,所以才忍心有所隱瞞,為什麼現在土屋卻...?
『仙道的潛意識裡還有記憶。』
『這怎麼可能?!』彩子壓根兒就不相信,她行走江湖多年,早已風聞許多
關於忘情血咒的種種,這無解的血咒,仙道怎麼可能還會有記憶...?!
『事實擺在眼前。』
『那流川呢?』
『他倒是忘得一乾二淨。』
『怎麼會這樣?』彩子陷入苦思...
『我想...是因為仙道所喝下的符水,混和著流川和仙道自己的血液,所
以在仙道的潛意識裡,才會有關於流川的朦朧印象。』
『他們向你求證之時,你為什麼沒有否認?』
『不管是任何人,見到當時的他們,都沒有辦法開口否認他們的過往的情與
愛。』土屋不會忘記那歷歷在目的情景,他們要過得幸福的承諾:『他們
那種激烈灼人的情感,即使遺忘對方,心頭卻依舊心繫彼此的莫名牽絆,
他們註定會糾纏一生一世...。』
『他們決定再在一起?』
『這次沒人能阻止他們了。』土屋突然想到:『對了,彩子姑娘,妳認為喝
下忘情血咒真的無藥可解嗎?』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符水的不完全,讓仙道還有殘留在潛意識裡的記憶,如果忘情血咒當
真無解,那它該是獨一無二的,不會受任何因素影響才對。』
『可是小田他說,忘情血咒是沒有辦法解除的,況且江湖上從來也沒聽說過
,有什麼人能順利破解忘情血咒。』
『彩子姑娘,妳能確定小田他沒有說謊嗎?話又說回來,以前沒人破除血咒
,並不代表未來也沒有啊。』
『啊...』彩子的心開始動搖...
『我不曉得這麼想對不對,我總認為一定有辦法可以解除忘情血咒。不管小
田他是知情不報,還是真的一無所知,我們都要找到小田問個清楚。』
『真的要這樣做嗎?』
『他們沒說,但我感覺得出來,仙道和流川雖然決定要重新開始,但往日過
於濃烈的情愛,讓他們措手不及,灼得他們茫然不知所以...仙道倒是
還好,向來冷若冰霜的流川,叫他一下子如何接受自己熱得燙人的情感?
我不想見他們這樣子下去,他們都承受不起這種壓力...讓他們想起以
前,即使依舊是在情海中浮浮沉沉,也會快樂一點...』
『仙道和流川他們該慶幸...』
『慶幸什麼?』
『他們交到一個處處為他們設想,真真正正的知己好友。』
『妳過獎了。』土屋臉一熱,非常不習慣一個姑娘家毫不掩飾的稱讚...
『可惜我必需以國家大事為重,心有餘而力不足,不能幫上你什麼忙。不過
,我倒是知道洋平和花道為了救回島村姑娘,在處理軍機要事之餘,一直
在暗中追查小田的下落,你也許可以朝這條線索去查查。』
『謝謝妳,彩子姑娘。』
『該道謝的人是我。』彩子感動在心,那個清冷孤高的人,終於不再孤單。
『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先告辭了。』土屋急著要找洋平和櫻木,想探探他們
是否有關於小田龍政的任何消息...
★ ★ ★ ★ ★
『喲,什麼風把你吹來?』白衣的身影閃入仙道的營帳,給仙道一個意外的
大驚喜...真的是做夢都沒想到流川會來找他...!若是以前的仙道,大概
會高興得跳起來吧...!
『我是來跟你說正經事。』仙道這笨蛋!沒想過嗎?他們的身份會阻礙他們
的愛情...如果說只有他一個人在煩惱,那這段情就沒有繼續的必要...
『只要是你的事,我那一次不認真?』他知道流川的茫然,畢竟流川已經記
不起他曾經愛過他的事實,一下子要接受這些事實,別說是流川了,任何人都不
可能接受:『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不答應結束,絕不答應!』
『可是...』
『沒有什麼好可是的,我們以前不也是這樣子一路走來的嗎?!』
『仙道,我已經記不起我以前有多麼...在乎你...』流川甚至不知道
他以前是否真如土屋所說,愛仙道愛得那麼深,愛得不顧風俗禮教,愛得不顧身
份責任...他從來沒想過他會如此深愛一個人,但是土屋口中的流川,是深愛
仙道的流川...是連他自己都不認識的流川...
『可是我在乎你,我還是在乎你,還是愛你。』
『因為以前愛過我,所以現在也愛?』
『不是的!』這個流川到底是單純還是死腦筋?為什麼偏要往牛角裡鑽?!
『.....』不是他愛鑽牛角尖,也不是他腦筋轉不過來...太過熾烈
的情愛,讓流川覺得對自己好陌生,他不是向來都淡泊一切的嗎?!
『別想太多,我們昨晚已經達成共識,決定要重新來過,我給了你承諾,答
應會比以前更愛你。』
『.....』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根本不會想這麼多...!他不知道自
己昨夜為什麼沒拒絕仙道,甚至還靠入仙道的懷裡...?
流川沒開口,仙道索性也閉上嘴...流動的空氣,顯得有點沉悶...
『就算想不起從前又如何?我也想不起來...』良久,仙道才又開口。
『啊?』流川抬眼望向仙道,卻被仙道深如幽潭的眼睛給吸引住...那海
樣般的濃情熾愛,緊緊攫住流川的目光,硬是讓流川的心跳失了速度...
仙道信步來到流川的面前,輕輕捧住他的臉...
『我也想不起從前,但是我就是不想放棄你!就是無法放棄你!』
『你何苦為了我...』
『在我陪你墜崖那一刻起,就註定我對你,死都不會放手!』
『.....』流川閤起眼瞼...唉,罷了...如果無法逃避,那就一
起沉淪吧...!那怕是修羅煉獄,他也會陪仙道一起墮落...!
『流川...』仙道的嘴覆蓋住流川的唇...
在唇與唇糾纏的同時,所有的遲疑都消失了,繼起的情慾取代了現實...
『流川,你是屬於我的...』仙道的聲音急促、喘息、充滿慾望...
『嗯...』幾乎沒聽見流川的聲音,流川歡迎仙道掠奪的唇,想以更親密
的方式來認識仙道,認識那個他原本應該很熟悉的仙道...
言語變得微不足道,感覺取代一切...刺痛的感覺在仙道的肌膚上跳動,
混合著令仙道顫抖又躍躍欲試的期待和興奮,仙道感覺得到,自己的體內已經開
始因渴望而揪緊了...流川的憂慮在仙道以愛撫重新熟稔他的身體時轉變成愉
悅,即使隔著衣服,流川仍然感覺到仙道快速的心跳,而自己的脈搏也同樣猛跳
,血液似乎全都奔流到頭頂,令流川暈眩...
『流川...我...』呼吸很困難,仙道語不成聲...
『啊呀...』流川破碎的低吟全送入仙道口中...
彼此注視著對方,無法移開視線,彷彿就這樣相望一千年也不會厭倦...
『不阻止我嗎?讓我繼續下去?』仙道的聲音,暗啞得連自己都認不出來。
『隨你吧!』這三個字,無疑是向仙道下了許可令...
下一刻,仙道以驚人的速度解下自己的衣服,近乎粗魯扯開流川的衣物,卻
又極其溫柔撫慰過流川每一吋肌膚...
『唔...仙道...』成功挑起流川的情慾...
『我愛你...』仙道的聲音很沙啞,卻又清晰誘人...
隨心所欲地探索著彼此,盡情享受解放的熱情...合而為一的身體,共同
追尋最終的歡愉.....
★ ★ ★ ★ ★
『小田,你跑不掉了,趕快放了葉子!』洋平帶兵搜捕多日,終於尋獲小田
龍政和島村葉子的落腳處...
『葉子是我的!我不會把他交給任何人!』
『小田,趕快放了葉子,否則我對你不客氣!』櫻木氣呼呼大叫,要不是野
間和高宮左右各一邊拉住櫻木,怕現在櫻木已經衝過去打人了...
『櫻木,你冷靜點!』相比之下,洋平氣定神閒許多:『小田,我已經在四
周佈下重兵,你跑不掉的,乖乖放了葉子,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哼!我死都不會把葉子交給你們!』小田緊緊捉住葉子...
『哎呀...痛...』葉子是個大姑娘,經不起小田的蠻力!
『你快放手啊,你弄痛葉子了...』櫻木喊叫,替葉子擔憂不已...
『櫻木花道、水戶洋平你們最好現在趕快退兵,否則我只好採取極端的做法
,到時可怨不得我!』小田出言恐嚇。
『你逃不掉的!』洋平表面處之泰然,其實骨子裡隨時準備出手救人...
『你們佈下天羅地網,我知道我逃不掉,但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句
話,你們總該聽過吧?別逼我...』
『死小子,你說什麼?有種你再說一次!』櫻木實在是氣不過!
『水戶洋平,你還是不肯退兵嗎?還是你要看我跟葉子一起死?』
『不要...!』洋平暗忖,逼狗會跳牆,不能太躁進...
『可惡!』櫻木掙脫野間和高宮的手,快劍攻向小田...
小田將葉子拉扯到身前...在許多年以前,小田跟櫻木曾經比試過一場,
那時候的櫻木不成火候,只不過是初出茅蘆的毛頭小子...多年未見,櫻木勢
必經過一番精心磨練與雕琢,已經呈現一股新氣象,嚴然已有劍客的風範...
小田在沒有必勝的把握下,他是不會輕易出手的,況且,他賭定了,他賭定櫻木
絕對不會傷害葉子...
『葉子...』劍尖指向小田,誰知小田竟拿葉子當擋箭牌...櫻木大叫
葉子的名,急忙收劍,深怕一不小心就傷了葉子:『小田,你好卑鄙!』
『小田...』葉子的眼眶溢出淚水,這男人不是口口聲聲說愛她嗎???
竟捨得拿她的性命來賭運氣,萬一櫻木來不及收劍...
『葉子,妳沒事吧?』該死的!櫻木忿忿難平,差點就誤傷了葉子...
『我要帶葉子走,我醜話說在前頭,你們別跟來,否則逼急了我,我就陪著
葉子一起死,聽見沒有?!』小田拉著葉子往後退離...
『啊...!混帳!簡直是混帳!』櫻木無法相信自己竟然眼睜睜看著葉子
被小田強行帶走而無能為力...
『櫻木,你冷靜一點啦!』野間實在很怕櫻木會控制不住而捉狂...
『洋平,我不能讓小田再帶走葉子...!』
『讓我想想...』葉子的性命之危,讓洋平不敢輕舉妄動...
『櫻木花道、水戶洋平。』土屋問了其他人,知道他們在這裡發現小田和葉
子的行蹤:『小田龍政他們人呢?』
『他把葉子帶走了!』高宮覺得很洩氣。
『我去追他...』土屋一定要向小田問清楚。
『可是葉子的安全...』洋平阻止土屋追趕小田...
『人多只會礙事,區區一個小田龍政,不需要動用這麼多人吧?我是非追上
小田不可,你們來不來,是你們的事。』土屋可沒時間多說廢話,連忙施
展輕功要追上小田...
『土屋說得有理,你們先回去吧,我和櫻木去追小田就行了。』
『你們兩個一定要把葉子平安救回來喔!』野間和高宮也非常擔心葉子。
『放心吧!櫻木,我們走。』
『好!』櫻木和洋平跟隨在土屋後頭,勢要救回葉子...
第二十八章 倾我今生
小田龍政本來就不以輕功聞名,今日又帶個不肯聽話合作的弱質女流,硬生
生拖慢了小田的步伐...。
『小田,如果今天再讓你跑掉,那我可就真的該回去面壁思過了。』土屋輕
而易舉追上小田,並且攔在小田面前,阻擋去路。
『遊俠土屋淳...』小田也不怕捉痛葉子,用力緊緊捉住葉子,土屋可不
比櫻木那傻小子,土屋是個慣戰武林的高手,什麼場面他沒見過!
『小田,我懶得為難你,只要你痛快回答我一個問題,我會睜一隻閉一隻讓
你平安離去。』別怪土屋偏心,人的心本來就是偏的,島村葉子和他不過
有過數面之緣,連相識都談不上,然而仙道和流川卻是他的生死之交。
『什麼問題?』小田可沒時間和土屋耗太久,櫻木花道和水戶洋平要是追上
來,到時想要脫身那就難了。
『破除忘情血咒的方法。』
『什麼?』小田眼裡閃過一絲驚異,土屋為什麼這麼問?
『哼!你可別告訴我忘情血咒無法可解,我不是三歲小孩,讓你兩、三句話
就給矇混過去。』土屋並沒有錯過小田異樣的眼神。
『凡武林中人皆知忘情血咒無法可解,你這不是多此一問嗎?』小田臉色一
沉,再次嚴然強調忘情血咒無法破除。
『小田,我已經說過我不是三歲小孩,你未免太小看我了,我既然敢開口問
你,就代表我的猜測八九不離十!你聽清楚了,我有的是時間陪你耗,你
沒時間跟我磨。』土屋挑眉眺望小田身後,施加壓力給小田:『待會兒,
櫻木和洋平要是趕上來,就算我想要放你走,他們也是不會同意的,這一
點你最好想清楚!』
『你在威脅我!』
『我土屋從來不威脅人,我是好心提醒你。』
『就算你殺了我,我還是一樣的答案,忘情血咒無法可破。』
『哼!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話聲落,劍光閃,猛
勁的劍氣直掃小田...
小田抱起葉子險險閃過土屋的劍氣,才剛閃過劍氣,土屋凌厲的劍招已到,
小田出刀防禦...刀光劍影之間,塵土飛揚,枝葉飄落...
櫻木與洋平同步趕到...
『葉子!』櫻木為葉子擔心,這個該下十八層地獄的小田,怎麼可以讓葉子
夾在他們刀來劍往的危境之中,刀劍無眼,萬一誤傷葉子就糟了...
『小田,太危險了,快放開葉子!』洋平手握劍柄,遲遲不敢出手,怕一個
不小心,出劍不慎,誤傷了葉子。
『土屋,你小心一點,可別傷了葉子,否則我饒不了你,你聽到沒有?』櫻
木見土屋連綿出招,招招犀利,小田自身都難保,怎麼保得了葉子?!
『小田,先放了葉子,我們有話好說!君子重信諾,只要你放了葉子,我們
絕對不會為難你,你聽到了沒?』
『我愛葉子,我絕不放手!』小田使勁死命捉住葉子...
高手過招,不容分心,小田這一分心,給了土屋大好機會,劍尖直指小田的
咽喉...小田情急之下慌忙側身閃躲,險險躲過土屋這致命的一劍,無暇顧及
被他緊捉不放的葉子...
糟了!土屋瞪圓雙眼,急忙想收回劍招,但是來不及了...
『啊...!』劍鋒劃破絲帛與葉子的慘叫聲同時響起...剎時,葉子的
臂上多出一道淋漓的血痕,噴流的血染紅了衣裳...
『葉子!』見葉子受傷,櫻木怒火高漲,躍身至土屋身旁,要替葉子討個公
道回來:『土屋,你這個笨蛋!』早就叫他要小心,別傷了葉子,他竟然還是下
手不留情面,依舊刺傷葉子,櫻木實在是氣不過,冷不防快劍出鞘,非得好好跟
土屋理論一下不可...
『櫻木,別衝動!』洋平出劍擋下櫻木的劍招...
『洋平,你為什麼...』
『我們的目標是小田,不是土屋!我相信土屋並非有心,他也不想傷害到葉
子,他收招不及不是他的錯!真正錯的人是小田,他不該把葉子捲入打鬥
之中!』洋平剛才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以土屋適才的劍勢,任憑土屋再
高桿,確實也來不及收招,幸好土屋反應靈敏過人,劍招尾勁及時收住,否則葉
子那條手臂怕是要斷了...
『對不起...』土屋並不想傷及無辜,在無意中傷到葉子,他深感愧疚。
『哼!』看土屋難掩自責,一臉無辜,櫻木就是想氣也氣不起來...
『葉子,妳沒事吧?』小田點住葉子的穴道,阻止葉子的鮮血自手臂上流洩
,傷口深可見骨,雖然點穴制止鮮血疾噴,殷紅的血卻依然由手臂的傷口緩緩滲
出,不趕緊就醫的話,別說這條手臂是廢了,恐怕會因失血過多而喪命...
『小田,把葉子交給我們,由我們來救治葉子,以你一人之力是沒有辦法的
,快把葉子交給我們!』眼見葉子慘白了一張麗顏,洋平愈發焦急。
『不!我絕不把葉子交給你們,如果葉子死了,就是你們害死的!』小田緊
緊抱住葉子,不在乎淋淋的鮮血染溼他的衣...
『小田,把葉子交給我們,這樣葉子才有一線希望。』傷及無辜是土屋所不
願見的,土屋可不想葉子因此而紅顏薄命,否則他的良心會一輩子難安。
『小田,你這個笨蛋,你聽到沒有?!』櫻木急著想看看葉子的傷勢...
『別過來!別靠近我們!否則我就和葉子一起死!』
『小田,如果你真的愛葉子,就趕快把葉子交給我們!如果葉子因為延誤就
醫而死,你會後悔的,葉子懷了你的孩子,你忍心嗎?你真的忍心讓葉子
陪你一起死?!讓你未出世的孩子一起陪喪?!』洋平對小田動之以情。
『孩子...』小田茫然望向他懷抱中面如土色的葉子...
『小田,葉子是無辜的,孩子更是無辜,我們不想造成無法彌補的遺憾,也
不想讓你後悔莫及,快把葉子交給我們!』洋平耐子性子勸說小田。
『小田,你這個大笨蛋,你聽到洋平的話沒有?快把葉子交給我們!』
『葉子...』小田咬得下唇出血:『葉子,我愛妳,也愛我們的孩子。』
『小田...』失血導致氣虛,葉子陷入昏迷...。
『葉子!葉子...』小田高聲吶喊,想喊醒葉子:『葉子...』
『小田,你還在猶豫什麼,快把葉子交給我們。』洋平著實慌了,葉子陷入
昏迷狀態,不醒人事,這可不是好現象。
『葉子,我愛妳...妳聽得到嗎?』小田在葉子額上落下一吻,百般眷戀
貪看葉子的容顏,他不能就這麼讓葉子死去,現在只能把葉子交給櫻木他們,別
無他法,也許這一別,再無相見之期...
『小田,你在搞什麼?已經沒有時間了,救人如救火,你知不知道?!』櫻
木實在弄不懂小田還在磨蹭什麼?難道他真的不顧葉子母子的死活?!
『如果葉子他們母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們的!』小田依依難捨
鬆開環抱葉子的手,放下葉子,再看她最後一眼,把葉子的容顏印入腦海,一輩
子不忘...他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他孩子的娘親.....
『櫻木,答應我好好照顧他們母子。』小田頭也不回,飛身離去...
『慢著!』土屋追趕小田,他還沒有問出破解忘情血咒的方法...
『葉子!』櫻木急忙抱起葉子...哇,怎麼流了這麼多血...!!
『我們快回營區,彩子有女神醫之稱,她會有辦法的。』
『嗯!』
櫻木和洋平雖然不知道土屋為什麼會追著小田跑,但是現在他們可沒空再理
會那些事情,目前救葉子才是最重要的...
★ ★ ★ ★ ★
見仙道與流川同時出現在赤木的軍帳,彩子並不感到意外...今晨,她在
流川的營帳沒看到流川,床被折疊整齊,明白顯示流川昨夜未曾歸營,步出帳外
,正覺納悶,遠遠便看到流川與仙道同時自仙道的營帳走出...串連的命運,
砍不斷的緣份,即使在失憶的狀態下,他們還是繼續那一場禁忌的愛戀....
流川奉赤木之軍令,欲深入敵境,調查兵力佈署與敵情虛實...流川領令
之後,就必需馬上隻身前往,因為大戰在燃眉之急,時間緊迫,赤木只給流川一
天的時間,流川連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費...
『流川,我陪你去。』知道流川武功高超是一回事,他會擔心又是另一回事
,他怎能讓流川獨身入險境?!
『不用了!』堂堂陵南的最高統帥,成日與他糾纏,放任軍機大事不管,成
何體統?!簡直是不像話...!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你是個大將軍,是要領兵指揮作戰的人,不應該鎮日不
在軍帳,有很多軍機大事等著你處理。』流川堅持立場。
『一切有越野會處理。』
『.....』說得真順口,推得真乾淨,可憐的部屬!
『讓我陪你一起去嘛。』
『對於陵南,你有一份責任的。』
『我知道自己的責任所在,越野他們對我的忠心我銘記在心,我不會虧待他
們,但是我無法不在乎你!』
『你是個任意妄為的主君,當你的部屬真是吃力不討好。』唉,人人都說玉
面飛狐冷漠無情,為何獨獨對仙道硬不起心腸...?
『人總是沒辦法面面俱到,我只能盡我的能力做到我認為最好的地步,不能
再強求了。』知道流川的態度放軟,仙道膩膩地纏上流川。
『走吧,我沒閒功夫聽你胡扯。』反正不管他答不答應,仙道都會跟去的,
既然如此,還是讓仙道同行,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好!』仙道露出得償所願的燦爛笑顏。
仙道與流川步入終年煙霧瀰漫的叢林,不論是水、陸那一路都有被敵軍發現
的可能,越過叢林是唯一不被敵軍發現的方法,可是叢林內盡是毒蛇猛獸,擅闖
者,若是沒點本事的話,難逃厄運...!
『楓,你要小心!』濛濛濃霧,仙道伸手不見五指,白衣的麗影在裊裊霧中
更不易辨別,只能去感覺流川的氣息,深怕流川會出事...
『.....』懶得回話,他以為他是初出茅蘆,沒見過世面的小伙子?!
『流川,我不是不信任你的能力,而是我不由自主會擔心。』雖然看不到流
川,但仙道彷彿感受到流川的想法,不自覺地開口解釋。
『.....』流川知道,知道仙道的心縈掛在他的身上,只是他該如何才
能負載?!不該相愛的人,為何偏偏要相逢...?
『別不開心,算我多嘴好了。』他們兩個人現在的關係,如同緊繃的弦,稍
稍一用力,就會弦斷情絕。
『誰說我不開心了...』不是不開心,而是困擾...
『流川,我並不想造成你的困擾...』仙道依尋流川聲音的方向,來到流
川身旁:『很抱歉,是我的愛,造成你的困擾,為了你好,我本該放棄的,可是
我死都不會放棄,我已經失去過,我不想再失去了!』
『.....』仙道的款款深情讓流川堅鐵如冰的心化為一池春水...摒
氣凝神感覺仙道的存在,潔如白瓷的手悄悄探入厚實的掌中...
『流川...』掌心傳來微熱的觸感,仙道手一縮,握住流川的手...流
川這是什麼意思?仙道的心兒硬是加速多跳了幾下...
『這樣才不會走散...』蚊蠅般的細語。
『喔!』仙道的嘴角漾開得意的笑...別說他們不是小孩子,他們還是身
懷絕技的武林高手,怎麼可能在迷霧中走散...
『啊!』在流川踩到不知名的軟物之時,尚來不及細想踩到什麼東西,小腿
肚硬是被咬上一口,流川痛叫出聲...頓感渾身無力,身子軟倒...
『流川,你怎麼了?』仙道及時扶住流川傾倒的身子。
『蛇...』流川額上冒出斗大的汗珠,幾乎可以肯定自己不小心踩到叢林
內不知名的毒蛇了...
『蛇?咬到那裡了?什麼蛇啊?』
『不知道...』煙霧濛濛,如果看得到,就不會去誤踩了...
『被蛇咬到那裡?』
『小腿...』流川忽覺口乾舌燥,難受得很...
『撐得住嗎?』濃霧未散,仙道無法檢視流川的傷口,只能乾著急...上
天保佑,萬分期盼流川還有餘力運足體內真氣,自行逼出蛇毒...
『.....』
『流川!』沒有回應?!完了,該不會是昏過去了?!
仙道打橫抱起流川,發足狂奔,想找處明亮的地方...沒有時間了,蛇毒
要是順著血液流入心臟的話,那就回天乏術,流川就此香消玉殞!自古紅顏多薄
命,這句話可不能應在流川身上...。
仙道迅速且小心地讓流川依靠樹身躺下,立即點住流川身上的要穴,防止蛇
毒隨血液一同流入心臟,仙道接著微微抬起流川的腿,脫下流川的鞋,仙道現在
可沒有閒情逸緻去欣賞流川皓雪般的裸足,撕開流川的褲管...凝脂雪膚上的
蛇牙印缺口,讓仙道狠狠倒抽一口氣,趕忙運動內力,將真氣凝聚在指尖,順著
大腿泛青黑的血管將蛇毒推回至蛇牙印缺口,因蛇毒而青黑的血液由牙印缺口緩
緩流出...
『仙道...』流川閉著美眸,並沒有真的昏厥過去,方才是受蛇毒影響,
力不從心,無力言語。
『你還好吧?』耗用真氣,仙道已經滿頭大汗。
『嗯...我很好...』騙人!這話回得有氣沒力,這叫"很好"?
『你騙人!你一點都不好!』發現流川小腿上的牙印缺口還殘留著蛇毒瘀血
,不細想自己嘴裡有沒有傷口,低頭用嘴吸出缺口上殘餘的蛇毒...。
『仙道...!』仙道是瘋了不成?!連自己的性命也不顧了!萬一他嘴裡
有傷口,不管是怎麼微不足道的傷口,仙道都很有可能會因吸入蛇毒而枉死!
仙道吐出瘀黑的毒血,展開笑顏:『沒事了...』
『你這個大笨蛋!』不要命也不是這種死法!
『我承認我是太魯莽了,只是面對你的生死之危叫我如何冷靜?』
『.....』故意偏過頭,刻意不去看仙道眸裡的深情不悔。
『流川,不要故意忽略我對你的愛。』要突破流川的心防,還真不是件容易
的事情:『你在這裡好好休息,探查敵情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那是我的任務。』
『可是你現在行動不便。』
『我可以的...』
『你現在前往,只會壞事而已!你個人的生死你可以不在乎,但是你不能不
在乎國家的存亡!』仙道不得不狠下心說出重話,否則以流川固執的脾性
,想說服他,簡直是困難重重。
『可是...』
『流川,信任我,把你的任務交給我,我會替你完成的。』
『你自己小心。』流川應允了仙道。
『你自己也要當心,在這裡等我回來。』
藍影一閃,仙道消失在流川的眼前...經過剛才那一番折騰,流川倒真覺
得有點累了,輕輕閤上眼瞼,在仙道回來之前,閉目調息,恢復元氣...。
打探完軍情的仙道回來,只稍那麼一眼,就讓仙道三魂沒了七魄,失神瞧著
流川隨風飄動的髮絲,孩子般柔和的睡臉...並不是第一次見到流川的麗顏佳
容,只不過以往看到的流川,總是糾結著眉心,彷彿鎖上重重的心事,即使是在
他身下得到歡愉的流川,臉上也是帶著淡淡惹人愛憐的愁...
『咦?』流川的雙頰似乎泛著不尋常的酡紅...伸手撫上流川的臉...
哇!哇!哇!這是怎麼回事?滾燙燙的,是發高燒了嗎??
『流川,醒醒啊...』輕拍流川的臉,企圖叫醒流川。
『仙道...』迷迷糊糊聽到仙道的聲音,全身的骨頭都像是散了...。
『真糟糕!』不應該放流川一個人,雖然蛇毒已清,但仍是需要好好照顧。
『水...我要喝水...』乾裂的雙唇,吐出破碎的言語。
『水?』完蛋了!叢林內那來的水?怎麼辦???
『仙道...水...』
『你等著,我馬上去找水來。』仙道站起,轉身正欲離去,想想又不放心,
回頭再看流川一眼...
這一去,也不曉得能不能在這偌大的叢林裡找到水,最重要的問題是,不能
再放流川一個人待在這兒!眼看金烏即將西沉,一入夜之後,猛獸齊出,流川現
下根本沒有自保的能力,留他一個人,實在是太危險了...!
『水...』好想張開眼睛...
『流川...』仙道咬牙抽出旭日劍,捲起衣袖,往手腕上輕輕一劃...
將汩汩滲出鮮血的手腕放置到流川唇邊...
『唔...!』流川因高燒而流失水份,導致口舌乾澀,感覺到唇邊的濕氣
,流川主動張口吸吮,用力地吸吮,彷彿是要補足體內流失的水份...
『.....』仙道皺著眉,忍著痛,連哼都不哼一聲...
『啊啊啊!』流川突然鬆了口,仰頭大叫...!!
『怎麼了?流川你怎麼了?』流川這一叫,叫得仙道心慌意亂...
流川的意識昏昏沉沉...心肺如割、頭痛欲裂,全身的血液在奔騰...
『流川!你怎麼了?』仙道這下真的是六神無主,完全傻了...!
『我的心好痛...頭也好痛...啊!啊...』流川手腳不停掙扎揮動
,喉間溢出止不住的痛喊...
『流川!』仙道使勁抱住流川,怕流川會在無意中傷害到自己。
『啊!啊!啊...』流川雙手抱頭,希望痛能少一點...
『流川,流川,你別嚇我...』仙道不顧腕上鮮血直流,不顧鮮血沾污了
流川雪白的衣裳,將流川圈在自己的懷抱裡,恨不得能替流川身受其苦...
『啊...』流川氣力漸弱,終至陷入黑暗之中...
『流川!流川...』啊?昏過去了...剛才是怎麼回事?仙道想起剛才
莫名發顛的流川,還心有餘悸...!
仙道朝自己的衣角撕下一塊,綁住自己還在流血的手腕,小心翼翼抱起昏睡
中的流川...今夜可不能在這裡過夜,一旦入了深夜,更深露重的,以流川此
刻虛弱的身體肯定撐不住...況且,入了夜,要是有什麼猛獸突襲他們,以他
一人之力,恐怕難保二人性命...要趁著天尚未全黑,趕緊回營才行....
第二十九章 风尘往事
『嘖!居然讓小田龍政給跑了,我怎麼會這麼笨!』土屋懊惱不已:『啊,
我遊俠土屋一世英名毀了!難道真的要去面壁思過嗎?』當初還在小田面
前自信滿滿誇下海口,結果還是讓他順利逃脫,真是氣死人了...!
宮城從教場回來,見土屋一個人自言自語:『土屋,你怎麼了?』
『櫻木和洋平早回來了吧,島村姑娘她沒事吧?』
『喔...原來誤傷島村姑娘的人是你。』宮城恍然大悟指著土屋。
『你以為我願意啊,還不是因為...』土屋瞪大眼乍然停口,仙道抱著流
川歸來,這倒沒什麼,而是仙道的面色簡直毫無血色可言,流川的白衣斑斑點點
乾涸的血跡...土屋奔至仙道、流川面前:『怎麼了?你們發生什麼事?』
『你們兩個人怎麼會這麼狼狽回來?』這對宮城而言,是難得一見的奇景,
堂堂逍遙浪子與玉面飛狐究竟是吃了什麼大虧?!
『我也不知道,流川不知道是怎麼了?突然間發顛,然後就昏迷過去,我好
擔心,我現在馬上送流川回營帳。土屋,請你幫我尋彩子姑娘來看看流川
。』仙道雖然撕下一塊衣角替割破的手腕做簡單的包紮,但在匆忙之間,
未做完善的處理,一路回來,還要承受流川的重量,讓仙道直至此時,腕部仍不
斷滲出血來...可是,仙道對自己的傷,即使是失血過多也無妨,最重要的是
流川,他到底怎麼了...?真是叫人擔心...
『仙道,你的手...』土屋大致瞄一眼,流川看來沒什麼外傷,他白衣上
的血跡該不會是仙道所流得的?!
『這點小傷,死不了人的!』仙道慌忙抱著流川回營帳。
『我去找彩子,你去看看他們吧。』宮城自告奮勇,他知道土屋很擔心。
『宮城,麻煩你了,謝謝。』土屋尾隨仙道、流川而去...
仙道像呵護一件稀世的無價之寶,輕輕將流川放到床上,深如幽潭的眼,閃
爍著又愛又憐的眸光,大手溫柔地撥開流川汗濕的瀏海,輕撫流川的額頭...
謝天謝地,高燒已經退了,還好沒持續發燒...。
『流川怎麼了?』似曾相識的情景,讓土屋想起,在山王仙道為傷重的流川
發顛瘋狂,大開殺戒的模樣...即使仙道的記憶不復從前,也難保仙道不會再
因為失去流川而做出任何出人意料的事...這流川可不能出事啊...!
『我不知道...』仙道的目光還停留在流川的身上。
『我聽宮城說,流川昏迷不醒是嗎?』彩子和宮城匆匆忙忙趕來,彩子還喘
著大氣...彩子望一眼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流川:『仙道,你不是和流川一
起的嗎?為什麼讓流川出事?』彩子並沒有責怪仙道的意思,只是仙道該
懂的怎麼保護他心愛的人才行!
『我...唉,這事說來話長,請妳先看看流川好嗎?』仙道挪動身子,把
床邊的位置留給彩子...他知道彩子並無怪罪之意,她會如此氣急敗壞,完全
是因為她有一顆愛護流川的心...。
彩子越過仙道,捉起流川的手,替流川把脈...。
見彩子放下流川的手,仙道急問:『彩子姑娘,請問流川他怎麼了?』
『他沒事。』彩子從脈象得知流川沒事,舒口氣:『流川雖然在昏睡之中,
但脈象平穩,讓他好好休息一會兒,他自然會醒來的。』
『沒事就好。』仙道放下心中大石。
『他沒事,你有事!』彩子睨了仙道一眼,這個人懂不懂得愛惜自己?
『我?我有什麼事?』仙道看看自己,他怎麼了?
『你啊,想死也不是這種死法!』彩子沒好氣地打開藥箱,捉過仙道的手,
準備替仙道上藥、包紮,否則放任傷口惡化下去還得了...連自己都不懂得照
顧,怎麼照顧流川?虧她一度放心要把流川交給他...!
彩子細心替仙道腕部的傷口做適當的處理:『小心別讓傷口碰到水。』
『我知道,謝謝妳,彩子姑娘。』
『好了,仙道,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你和流川到底發生什麼事?』土屋從
剛才就一直很想問明原因,但是事有輕重緩急,所以忍到現在才問。
『說來話長...』仙道開始細說從頭.....。
『流川會這樣反常,會不會是因為蛇毒未清的關係?』宮城心生疑雲。
『應該不是,仙道在流川被蛇咬後,在當時什麼都缺的情況下,確實是做了
最好的處理。』彩子想想也覺得奇怪,沒道理啊...
『這就奇怪了...』土屋總覺得這其中一定有讓流川突然發顛的原因。
『唔...』流川的呻吟聲,打斷眾人的思緒...
『流川,你沒事吧?』仙道沿床邊坐下,擔心流川目前的情況。
『我沒事...』流川乏力睜開雙眼,帶著朦朧的目光,在眼底漸漸清晰明
朗的影像...果然...心中溫暖暖的,他就知道仙道一定會伴在他的身旁。
『你剛才嚇死我了!』
『我剛剛怎麼了?』流川的思緒,逐漸清朗,走馬燈似的往事,一幕幕呈現
,彷若在流川的眼前重演...。
從不打不相識,初逢敵手的緣起...賭上性命去信任對方...到銘心刻
骨,永誌難忘的愛戀...最終是讓人片片心碎,碎心至死的忘情血咒...!
仙道悲悽絕然的眼神,燒烙在他的心頭,那個讓他心神俱傷的眼神...!
〔仙道...就算我忘記你了,你也不要忘記我,一定要讓我再記起你。〕
在海邊,一藍、一白的身影,宛如未曾相識的陌生人,擦肩而過...!
〔你就是我昨天在海邊見到的白衣男子嘛,對不對?〕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仙道會忘了他?他喝下忘情血咒,遺忘了仙道
,可是仙道為什麼也會忘記他...?
白紙般的空白記憶,仙道捷足先登再次染上屬於他的色彩...斷崖...
仙道不顧自身安危,落水昏迷,只為救自己一命...。
〔流川,我知道我自己一定是遺忘了一些我不應該遺忘的事和不應該遺忘的
人,我要尋回那段記憶〕
忘了...仙道真的忘記他了...這是為什麼?他不是叫仙道不要忘記他
,叫仙道一定要讓他再記起他,為什麼仙道他沒有做到?!該死的仙道...!
〔誰叫你是玉面飛狐所深愛的人!誰叫玉面飛狐的心遺落在你的身上!誰叫
玉面飛狐為了你連命都不要!〕南烈的多情,很愛很愛他,所以願意讓他
去尋找幸福,所以捨得讓他跟仙道一起走...。
沁涼如水的夜,輾轉難眠的兩個人...屋簷上,再續前緣...。
〔流川...我不打算結束這段感情,就算一切從頭,我也要你愛我一如以
往,我不會再放手。〕
〔我發誓,我會比以前更愛你...遺忘你的日子,我還是莫名地在乎你的
一切,沒有理由,沒有原因,你叫我怎能不愛你?流川,我愛你...〕
啊...仙道是真的忘記了?仙道忘記他以前有多麼多麼深愛他嗎???
不...流川搖頭如鈴鼓,他不要這樣的結果,這不是他要的結果!!!
『流川...流川...!』仙道擔驚受怕看著流川陰晴不定的臉色。
『仙道,你忘記我了?』流川急需證明這個答案,他要否定的答案!
『啊?』
『你忘了?你真的忘了?!』流川的情緒開始浮動...
『流川,你沒事吧?』彩子被流川這種反常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
『我忘了什麼?』
『.....』流川咬緊下唇,滲出絲絲鮮血;握緊雙拳,指尖崁入掌心,
為什麼他要記起從前?!為什麼仙道會遺忘過去?!
『流川,別折騰你自己。』仙道撫過流川的唇,強硬攤開流川的手...。
『別碰我!』流川粗魯地甩開仙道。
『流川,你怎麼了?』土屋隱隱約約覺得流川好像受到什麼刺激似的。
『別管我!你們都出去!』流川低吼,感覺得出來他在極力壓仰。
『流川,你真的不要緊嗎?』仙道的手搭上流川的肩。
『我說過,別碰我!』流川用力拂開仙道關懷的手:『你走啊!』
『流川...』仙道怯怯地,怕惹流川不高興,又放不下流川。
『我不要看見你!』流川無理取鬧耍著脾氣...忘了我對你的深情,忘了
你如何深愛我...我才不要見到忘記我的你!才不要!!!
『流川,你到底在鬧什麼脾氣?』仙道再怎麼好性子,也被流川給磨光了。
『誰叫你要遺忘過去愛我的你!』像個孩子般吵鬧不休,皆因流川不知該如
何面對才好...。
『啊...』仙道頓時啞口無言。
『流川,你真的記起你和仙道的過去了?』彩子捉到機會開口詢問流川。
『我是記起來了,可是仙道他忘記了!』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記起?!不公
平!不公平!
『仙道他不是故意遺忘的,而是...』土屋想為仙道解釋...
『不用再說了。』流川阻止土屋開口,激動大叫。
『流川,你冷靜一點,心平氣和聽我解釋好嗎?』彩子好生好氣說著。
『我不要聽!如果仙道忘記了,我就不要再見到他!』
『流川,你別無理取鬧。』一直沒說話的宮城,終究還是看不過去!
『我無理取鬧?』流川臉色一變,冷峻揚聲:『好!就算是我無理取鬧!滾
出去,你們通通給我滾出去,否則、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可惡!可惡!
可惡!
流川知道自己太過無理,太過無智,也太過激動...可是,他錯了嗎?他
錯了嗎?他只是受不了仙道忘情於他,尤其是在那麼深刻愛過之後,雖然未曾說
出口,但他愛仙道的心,不比仙道愛他的少啊...心中推積滿滿的委屈,該向
誰去訴...仙道這個混帳王八!該殺千刀的傢伙!他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就忘情
於他,怎麼可以.....
『流川...』仙道焦頭爛額想著,他究竟是那裡做錯了?
『滾出去!我叫你們滾出去!你們聽到沒有...』流川落身下床,他不要
看到他們,至少現在不要,他要把在他營帳內的人,通通趕出去...!
『啊...!』流川甫落地,腿一陣軟,差點就要跪倒在地...是剛才彩
子在替流川清理毒蛇咬傷的蛇牙印缺口時,用了麻藥所引起的不適...
『小心!』只是差點而已...仙道眼明手快,連忙將流川攬回床上。
『放開我!』流川賭氣用力掙脫仙道的手,既然仙道忘卻過往的情愛,就沒
有必要再費心關懷他!
『唉,你到底要我怎樣,才能得你歡心?』仙道訥訥立在床邊,雖然不曉得
流川在耍什麼性子,但是一定跟他脫不了干系才對...。
『我...』自知理虧的流川,一時無言,不經意偏過頭,目光一閃...
旭日劍為什麼會在仙道的身上?旭日劍現在的主人應該是他才對!!!
『旭日劍是我的。』流川伸出手,擺明要向仙道討取仙道的旭日劍。
『你的?』這個流川是不是燒糊塗了?!打從剛才亂發脾氣、無理取鬧不說
,現在竟然還說旭日劍是他的???有沒有搞錯啊,這把旭日劍是他父王送他唯
一的禮物耶,他還打算要拿來當傳家之寶,怎麼可以隨隨便便送人...!
『對,我的!』雖然雙方都沒有明說,但是旭日、寒月是他和仙道的定情之
物...即使仙道忘記深愛過他的事實,他也要留住旭日劍,留住仙道...!
『喂...』太不講理了!想愛他,所以忍讓,但是也該有個限度...!
『哈哈哈...』土屋突揚的爽朗笑聲,打斷仙道的話語...土屋明白了
,明白流川為什麼失去往日的冷漠,明白流川為什麼像個孩子般胡鬧...
『土屋,你笑什麼?』仙道一肚火氣,沒地方發洩!
『仙道,旭日劍的確是屬於流川的,是你親自送給流川的。』
『你說什麼?你說我親自把旭日劍送給流川?』這、這怎麼可能???
『嗯,是我親眼所見喔。』
『這...』他怎麼會輕易就把旭日劍送人?這沒道理啊...
『當然,流川這把寒月劍也是屬於你的。』土屋順勢拿走旁置放在流川身旁
的寒月劍,遞到仙道面前...
『旭日、寒月是你們的定情之物啊。』彩子被土屋的"笑聲"點醒:『旭日
寒月定此生,情牽天涯有緣人。』
見仙道遲遲沒反應,還搞不清楚狀況,彩子便自作主張將仙道的旭日劍取來
,交付到流川的手裡...。
流川緊握可謂是失而復得的旭日劍...即使仙道遺忘過去是如何深深愛著
他,旭日劍卻是仙道愛他最好的證據...!
仙道茫茫然接過土屋遞來的寒月劍...寒月劍凜冽寂冷的獨特氣息,倒是
和它原本的主人十分相像...!
在一片混亂中,彩子替流川打發走仙道、土屋、宮城等三人...
彩子回過頭,見流川撫著旭日劍坐在床上,寂寞難耐的神情、孤單無助的眼
神一覽無遺...嘆口氣,輕啟朱唇,娓娓道來仙道為何會喝下忘情血咒的一切
始未...。
忘情血咒一事,早在土屋向他和仙道述說他們過往的情愛之時,土屋已經將
事情始末,一五一十說得明明白白,只是當時的他,懵懵懂懂忘了情愛,忘了仙
道,沒什麼特別的感覺...然而今日,彩子再將往事重提,一字一句如針刺,
刺得他的心滿是瘡痍,肝膽欲裂...
『你還好嗎?』彩子坐在床邊,柔聲細問。她好心疼,玉面飛狐流川楓向來
都是獨步天涯、形單影孤的,絕冷的氣息透著拒人千里的漠然,他理所當然一人
獨行...為什麼現在卻像個迷途的孩子,寂寞、孤單、無助...?
『仙道他...真的忘記了...?』流川拒絕相信。
『聽我說,當初我們會做下這個決定也是迫不得已,藤真殿下說得對,我們
沒有時間讓仙道去感傷去愛情的不如意,也不希望見到仙道因此而痛不欲
生,所以我們才...』
『不怪你們。』於公,仙道是陵南的少主,怎麼可以因為愛情不如意,就忘
記自己身負國家的重責大任;於私,與其眼睜睜看著仙道痛不欲生,不如讓仙道
也忘了,為仙道設想,這是最好的決定...。
『流川,你真的什麼都想起來了?』
『嗯。』以前的流川只是面無表情而已,現在更是罩上一層寒霜,想要親近
他,是難上加難...。
『流川,現在已經證明忘情血咒有法可破,雖然我還不知道其中的因由,但
是我相信我們一定會找出方法的。』
『我想休息了。』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談一次,心碎一次。
『好好休息,我晚點再過來看你。』
『嗯。』背對彩子,躺平身子,拉起被單,將自己圍在小小的被單世界中。
『唉...』彩子帶著嘆息的腳步離開...
躺在床上,難得沒有被睡魔給擊倒...密密麻麻,糾糾結結的思緒,全繞
著仙道在轉...仙道,你沒有錯,可是我不要這個樣子...!
★ ★ ★ ★ ★
幾番折騰,又經流川一陣胡鬧,仙道已經精疲力盡...。
『你知道流川為什麼一定要拿回旭日劍嗎?』土屋雖然曾經把過往的情事告
訴仙道與流川,卻只是大致上帶過而已,畢竟這是別人的愛情故事,而且又違反
自然,豈是輕易就能朗朗脫口,高談闊論的...。
『不知道!』握在手上的寒月劍,傳達到心中陌生又熟悉的感覺,流川的寒
月劍曾經陪他一段嗎?
『就如同彩子姑娘所說,旭日、寒月可說是你二人的定情之物,你們把對方
看得比自己的一切還要重要。』
『可是我忘了,不管我曾經如何深愛他,這一切都是由你口中說出的。』仙
道在懊惱,氣的是自己,為什麼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情...?!
『正因為你忘了,可是流川現在卻記得一清二楚,所以他才會失控胡鬧。』
『你是說...剛才他...』
『流川的赤子性情,讓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即使你們在遺忘過去之
後,願意重新開始,這一切看起來都很幸福美滿,可是流川現在記起往日
情愛,他覺得現在愛他的你,終究不是以前愛他的你...』
『可是...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前,那都是我,我都一樣愛他啊!』這其中
並沒有什麼不同啊,愛流川的人是他,以前是他,現在也是他啊!
『剛才的旭日劍事件,就是很好的證明不是嗎?』
『啊?』這是什麼意思?
『你曾經與流川換劍,就是為了讓染有流川完整氣息的寒月劍留在你的身邊
,就像流川無時無刻陪在你的身邊,也希望流川看到旭日劍就能想起你,
即使是無事可做偶爾想起你也沒有關係...可是剛才的你,你拒絕把旭
日劍交到流川的手上,現在的你和以前的你畢竟是不一樣,對其他人而言
,或許沒什麼不同,但是對流川而言,卻是完全不一樣,你明白嗎?』
『我說過我會比以前更愛他的...』
『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建立的,你和流川經過多少風風雨雨才走到這裡,
重新開始,從頭來過,何時你才能實現承諾,比以前更愛他?』
『啊!』一言驚醒夢中人...無法想像,如果是他比流川更早回恢復記憶
,以他愛流川的程度,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你該體諒流川,別責怪他剛才的失控胡鬧。』
『我沒想過要怪他...』
『對了,仙道,照你所說,流川是喝下你的血之後,才突然間發狂的?』土
屋若有所思...忘情血咒,血咒是仙道的血加上施咒的符水而成...
『土屋,你的意思是...』仙道是個聰明人,也是土屋相交多年的老朋友
,他敏感的聽出土屋話中的弦外之音,而且明白土屋心底所想何事...!
『嗯!江湖傳言,忘情血咒無藥可解,無法可破...歷年來,多少人嚐盡
多少良藥,試遍多少方法,卻始終未達其效...可是有些事情,根本不
必想得太複雜...讓流川忘情的血咒,是你的血加上施咒的符水,那破
除符咒的方法也許只是最簡單的...』
『用我的血破除血咒!』
『嗯!雖然這只是猜測而已,但是不失為一個可行的方法。』
『可是,流川現在根本不想見到我。』
『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流川不是不想見到你,而是他不知道該如何
面對你。』真是受不了,這個仙道什麼時候變這麼笨?!
『他剛才明明把我們都轟出來。』仙道扁扁嘴,他是無辜的,也很委屈啊。
『我記得你以前常說,愛他很辛苦,但是你甘之如飴。』
『你要我去找他?』要流川把血給他喝?怎麼開口,仙道總覺得這很可笑!
『你是最適當的人選。』
『可是...』
『仙道,如果你還想要他,還想他投入你的懷抱,你就必需去。』
『好,我會去找流川。』
『仙道,這陣子你憔悴不少,為了流川的事,你受了不少苦,盡早解決你和
流川的事。你的聰明才智不下於任何人,待兩軍交鋒,我等著看你一展長
才。』這是土屋由衷的希望。
『謝謝你,你幫了我不少忙。』
『仙道,你再這麼見外,我會不高興的。』
『好兄弟!』仙道掄起拳頭,捶一下土屋的胸...
風繼續不停地吹,故事還未完.....
第三十章 驀然回首
更深露重,和穆的月光照射在幾許皺折的水面上,隨晚風吹送而來的空氣,
讓人感到不舒服的沉悶...流川雙腿彎曲,雙手抱膝,孤孤單單坐在溪邊的巨
石上,茫然的眼神沒有焦距,落漠的神情一攬無遺...。
『仙道...』幽幽然輕聲低吟,這個他用生命所愛的人,如今對他已不復
往日愛深情重的記憶...自相識以來,總是仙道苦苦在追,痴痴在等,他只是
理所當然的接受仙道的情與愛...情生意動之後,投入如飛蛾撲火而無悔的愛
戀當際,仙道卻被迫遺忘屬於他們之間的愛情...
『仙道!』流川極盡所能得放聲吶喊,他要喊出心中的不快,喊出心中的鬱
結,最好也能喊掉他對仙道的情愛與思念...仙道他已經忘記了,為什麼獨獨
他一人記得?!不公平...不公平...!
『仙道,你這個大笨蛋!』流川憤然大吼,該死的仙道,居然敢遺忘他們過
去的種種...下十八層地獄去吧!!
『你不用喊得這麼大聲,我聽得見。』仙道不知何時已經來到流川身後:『
況且,應該有人教過你,在背後罵人是不道德的。』
『你是大笨蛋!』流川倏地起身,與仙道面對面,兩人鼻尖與鼻尖的距離不
超過一公分...哼!在背後罵人是不道德的,那正面罵人就可以囉...!
『我聽別人說,玉面飛狐是個冷漠寡言的人,怎麼我眼前所認識的玉面飛狐
,似乎是個無理難纏的人。』仙道後退一步,不著痕跡地拉開他與流川之
間的距離,剛才與流川太過親近了些,太過親近的距離,會讓他心律不整。
『你聽別人說...』流川喃喃低語,而後突來一陣無言的沉默,臉色時陰
時晴...他以為仙道是最懂他的,現在居然要"聽別人說"...不怪,真的
是不怪仙道的一無所知,只是,他打從心眼裡感到氣悶不甘...!!
『怎麼了?流川,你別嚇我啊!』流川青白交替的神色,讓仙道突感心慌意
亂...他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他的話在無形中刺傷流川了嗎?!
『滾!滾得遠遠的!我不要再見到你!』有愛就有痛,愛有多深,痛就有多
深...流川他知道不能再多求一些什麼了,他現在只能求仙道走得遠遠的,看
看胸口的痛會不會少一點...?
『流川...』現在他怎麼能走?!他的目的還沒有達成啊!雖然跟人家要
血來喝,是一件荒誕又可笑的事情...可是,他想要流川,他希望能記起他和
流川之間的愛情...
『叫你滾!你聽不懂嗎?!』流川感到胸口沉悶的痛逐漸加劇中...
『流川...』仙道的視線落在流川冒起冷汗的額頭,看流川的神情,似乎
極力在壓仰著什麼...!未達目的不能走,現下的流川更讓仙道走不開...
『該死的你,叫你走,為什麼不走?!』流川壓仰的情緒爆發,哇地一聲,
撲進仙道的懷抱裡...仙道一時沒稍加防備,被流川壓倒在地...
『咳咳!』仙道咳了兩聲,流川剛才那一下著實撞得不輕...
『我的心好痛...為什麼你要忘記...』不停搥打仙道的胸膛,罩上一
層薄霧迷濛的眼,直勾勾瞧著仙道,像個既無助又受盡委屈的孩子...
『對不起、對不起...』攬著流川的肩頭,仙道心生愧疚,萬般自責。
『不要說對不起...』這不是你的錯啊!
『可是,見你這般痛苦,我會心痛,我會捨不得...』
『仙道...』傾聽仙道沉穩的心跳,流川起伏不定的情緒趨於平靜...
『沒事了,嗯?』讓流川適時發洩一下,總比悶在心頭好。
『嗯!』受折磨的人不只有他,仙道也是,他不該這麼情緒化...重新整
理自己的情緒,流川平靜許多...。
『我很想就這麼抱著你一輩子,但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儘早解決。』
『什麼事?』
『忘情血咒之事...』仙道偷偷瞄一眼流川,怕不知道再說錯什麼話,又
在無意中刺傷流川:『我們都喝下忘情血咒,也同時遺忘了對方...』
『那又怎樣?』流川悶悶不樂...自他恢復記憶以來,就屬現在最能平心
靜氣和仙道相處在一塊,仙道幹嘛那壺不開提那壺?!
『陰錯陽差之下,你喝下我的血而恢復記憶,所以我想...』真難啟口,
他又不是嗜血魔鬼,平白無故跟人要血喝,真是滑天下之大穭...
『你想怎樣?』流川壓著仙道的身子,不明白仙道為什麼說話拐彎抹角的?
『用你的血來破除我身上的血咒。』這下子,說得再明白不過了吧?!
『用我的血...你是說...』
『當然囉,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我另外想辦法...』
『我等不及你另外想辦法了!你想要喝我的血對吧?』流川移開壓在仙道身
上的重量,在仙道身旁坐下...抽出劍身精亮,鋒利無比的旭日劍...
『喂!流川,你想做什麼?』仙道握住流川握劍的手
『你不是要我的血嗎?』
『你想割腕?!我不准!我不准你這麼傷害自己!』
『不弄傷我自己,你就喝不到我的血。』
『只需要一點點的血就好了,沒必要傷自己那麼深。』
哼!就光會說他,仙道自己還不是為了口渴的他,割腕讓他喝他的血...
『你自己還不是...』
『那不一樣,總之不准你這樣傷害自己!』
『你...!』流川為之氣結,他做夢也沒想到仙道這麼隨性的人,一旦固
執起來,竟然也會如此不可理喻!
『別生氣...想想,還真是捨不得呢!』仙道輕輕撫弄流川皓白的手背,
先前割傷的傷口,才剛癒合...仙道看著流川白淨無瑕的手背,只要一想到又
要在這兒留下一道醜陋的傷口,就讓人想嘆氣:『唉...』
『你嘆什麼氣?』
『你有得天獨厚的好條件,多少人夢寐以求啊,你該好好愛惜你自己!』冰
肌玉骨的麗質佳人。
『又不是大姑娘,沒什麼好在意的。』
『呵!』仙道啞然失笑,流川最討厭人家拿的外表作文章。
『笑什麼!』流川賭氣甩掉仙道緊握的手,沒好氣地問。
『只是想想而已嘛,我說出來的話,你一定會發火的。』
『你連想也不准!』哼!流川冷哼一聲!
『好好好,我不想總行了吧!』仙道重新拉起流川的手:『可能會弄痛你,
你忍著點。』仙道接過流川握在手裡的旭日劍,強忍心痛與不捨,在流川
的手背上輕輕一劃...流川的手背劃破一道血痕,不停滲出殷紅的鮮血...
『.....』流川咬牙忍痛,旭日劍的鋒利,他早就知道...
『我的血液融入你的骨血,你的血液也會融入我的骨血,我只要一想到這裡
,我就覺得好幸福。』仙道低頭舔舐流川手背上的血痕,舔得一乾二淨,
一滴鮮血都捨不得浪費,這是流川為他而流的血,珍貴異常...。
甜腥的鮮血自喉頭甫入腹..."匡啷"一聲!仙道連握住旭日劍的力氣都
沒有,任憑旭日劍孤單落地...
『啊啊啊!』仙道跪倒在地,痛叫出聲...身體好像著了火似的...!
『仙道...!』
『好難受...』五臟遭受煎熬,全身的血液熱哄哄的...
『仙道...』流川頭腦混沌地想著...現在該怎麼辦?他也曾經如此,
當他發狂欲顛的時候,仙道是怎麼做的?冷靜想一想...。
『啊!啊...』
『仙道!』流川使勁抱住比他健碩的仙道。
『楓...楓...』仙道反抱住流川,失去理智的蠻力,出乎意料之大!
『我在這裡,我陪著你!』流川任憑仙道摟痛他,也沒有掙脫的打算...
『啊!啊!啊啊...楓...楓...』在仙道失去意識之前,還放聲痛
喊著流川的名字...不習慣在別人面前表現出脆弱的一面,只有在流川面前可
以,因為他知道,流川可支撐得住他...!
『仙道...仙道...?』流川感覺到仙道全身的重量都壓向他,他知道
仙道已經昏厥...流川試圖掙脫仙道的環抱,奈何昏迷中的仙道,絲毫沒有鬆
手的意思,大手依然綁住流川不放...。
『唉!』輕嘆一口氣,流川放棄掙扎,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就這樣吧!
★ ★ ★ ★ ★
陽光灑上溪邊的大石,落在仙道與流川互擁的身驅...仙道的眼睛因遭受
刺激而睜開來,流川卻往仙道懷裡埋得更深...。
『楓,醒醒啊!』輕聲喊著懷中人兒的名字。
『別吵!』好夢正甜,吵什麼!
『楓,天亮了囉。』
『煩吶!』伸手推開仙道,翻個身正想繼續睡...
流川現在可不是躺在自家舒服的大床上,根本沒有空位讓流川翻身...
『小心...!』
身子下沉的落勢,讓流川自睡夢中驚醒,還來不及喊叫...仙道在流川驚
叫出聲之前,已經先把流川摟回懷中...。
『好險!』像這種嚇得心跳差點停掉的事,多來幾次,仙道可受不了!
『仙道...』流川順著仙道的摟勢,伏在仙道的胸前,不及細想剛才究竟
發生什麼事,便先想起昨夜的種種...。
流川捉住仙道的衣領:『仙道,你記起了嗎?』
『記起什麼?』仙道一臉的善良無辜...
『記起我們的過去!』想跟他裝傻嗎?
『我們的過去?』仙道攏起雙眉,似乎在努力要想起什麼似的...
『仙道...』流川猛力推開仙道,不會吧?即使仙道喝下他的血,仙道還
是沒有記起他們的過去...不,他不要這樣...!
『流川...?』仙道的身子傾向流川...
『別靠近我!』流川伸手阻止仙道:『為什麼你沒有記起來?』
『別激動,你聽我說...』
『我不聽!我不聽!』流川站起身,就想跑...他不要待在仙道的身旁,
再待下去,他會受不了...他會崩潰的...
奈何,流川才剛站起來,又馬上跪倒在巨石上...昨夜不良的睡姿,引起
腿部的痠麻,無力支撐流川的重量...。
『流川,你沒事吧!』仙道想看看流川有沒有傷著那兒了?
『不要碰我!』流川拒絕仙道的關心。
『看到你這樣無理取鬧,我竟然開心得很。』仙道不理會流川的拒絕,逕自
將流川擁入懷抱裡...
『放開我!』手腳的痠軟,讓流川無力掙脫仙道的擁抱...
『噓!聽我說...我只是想逗逗你罷了!我偏愛看你為了我,像個孩子般
鬧脾氣,這對我而言,是一種從來不敢去奢求的幸福。』
『你說什麼?』流川不是笨蛋,仙道分明是話中有話...
『我說...我這輩子最愛的就是你!』
『我不是問你這個!』流川要的是...仙道親口告訴他,他記起了,記起
他曾經愛他有多深,記起他曾經願意為他而甘心沉淪...
『不經一番寒徹骨,焉得梅花撲鼻香...我現在終於嚐到梅花撲鼻香的滋
味...經過忘情血咒一事,我才有信心肯定,我的真情已經摘下你這朵
傲如寒霜的梅花。』
『梅花...』流川懵懵懂懂回想...
〔天涯何處無芳草,誰叫我老是嫌東嫌西,嫌玫瑰多刺,嫌牡丹俗豔,嫌蘭
芷太香,偏偏愛上傲若寒梅的你...〕
『你真的記起了?』流川強制壓仰湧上心頭的驚喜,他要再確定一次!
『真的!我什麼都記起來了...』仙道給流川一個肯定的答案。
『仙道...』流川伸出雙手,興奮地攬住仙道的頸項...
『我的楓...』仙道雙手環抱住流川的腰,終於也有苦盡甘來的一天。
『混帳仙道!』流川突然粗魯地推開仙道,不留情面揍了仙道一拳!
『怎麼了?』明明剛才還一副柔情蜜意的樣子,怎麼翻臉跟翻書一樣快?!
『你竟然敢耍我?!』從仙道醒來開始,仙道已經記起來了,卻還用那張善
良又無害的臉來唬弄他...
『我只是想再看看對我鬧情緒的你。』太明白流川的脾性...讓流川像個
孩子般鬧脾氣,下次可不會再有這種天賜良機...!
『笨蛋!你太可惡了!』
『對不起嘛,我這就向你道歉。』仙道向前摟抱流川!
『哼!』流川氣不過,一怒之下拂開仙道的手...
盛怒之中的流川,不知掌握力道,這一推,讓仙道一時無力捉穩重心...
"噗通"的聲響,仙道掉落溪水中,濺起層層水花...
『仙道!』流川驚覺自己太過使力,希望仙道沒事才好...
『可惡!』仙道不甘心地伸手捉流川一把...
流川被仙道一捉,也跟著跌落溪水...浸濕了一身...
『你搞什麼!』捉住仙道的肩,水珠順著流川刀削般的臉頰滑下...
『還記得這裡嗎?』仙道在流川的耳邊,輕聲誘哄...
『這裡...』流川臉上一陣燥熱,打死他,他都不會忘記...淒迷月色
下,溪水裡的放蕩歡愛...。
『在水中的你,更是讓我銷魂。』甜膩膩的聲音,仙道吐吶的氣息,吹撫過
流川敏感的感官...。
『你想做什麼?!』流川心中警鈴大響,光天化日之下...
『這裡沒人會來的,不是嗎?』欺吻上流川微張的唇。
『不行...』這聲音聽起來欲迎還拒...仙道的手在流川身上最敏感、
最有感覺的地方遊移...。
『楓...把你交給我...』低沉的嗓音誘惑著人心。
『唔!仙道...』
體內高漲的慾火,使體溫逐漸昇高,比陽光下的溪水更為灼人...現實的
世界在瞬間崩毀,飄飄欲仙的快感襲捲而來...同時高喊著對方的名,想將這
一刻化為永恆.....。
★ ★ ★ ★ ★
暖暖的陽光照耀大地...日正當中,影子越縮越小...
『嘖!這個仙道是怎麼回事?叫他去跟流川要血來喝,結果弄得兩個人都一
夜未歸...該不會是記憶恢復了,就跑去風流快活了吧?!』土屋守著
一夜未睡,還是沒等到仙道、流川他們回來...
『阿淳,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回營帳小睡一會兒。』藤井百合擔心土屋的身
體會撐不住,連日來的奔波,挺累人的!
『不了,我沒事,讓妳擔心了,真是對不起。』
『好好照顧你自己,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
『嗯!』土屋伸手握住藤井的柔若無骨的小手。
一陣急促的鼓聲乍然響起,鼓聲越敲越急,越敲越大聲...
『這是什麼聲音?』土屋不明白為什麼突然間這樣?
『是戰鼓,有敵人來襲。』藤井拉著土屋往校場奔去...
『百合,妳總得告訴我一聲,我們是要去那裡?』
『去校場。』藤井右手拉著土屋,左手拉起裙擺,三步併兩步跑...
『我們去校場做什麼?』
『我沒時間解釋,跟我來就對了!』戰鼓聲揚,敵人來襲,就代表敵我雙方
正式開戰...土屋這個沒在烽火下生存過的人,自然什麼都不知...
『百合...』土屋頗為無奈,照這樣子看來,藤井的心思早就不知飛向何
方...只好任憑藤井拉著他跑,待會兒,自然會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
土屋與藤井一口氣直奔至校場...只見湘北、陵南軍容整頓齊集,隨時準
備點將出征...
『晴子,現在情形如何?』藤井鬆開與土屋交握的手,奔向晴子...
『我也不知道!在這種危急的時候,偏偏不見仙道與流川的人影,實在是急
死人了。』晴子的焦急全寫在臉上:『哥哥很生氣,仙道做什麼,我們根
本管不著,可是流川就...怕只怕...流川擅離職守的罪名是逃不了
,這可怎麼辦才好?』
『阿淳,你知道他們去了那裡嗎?』
『我不知道!我打昨夜開始,就沒再見過他們兩人。』土屋暗叫不妙...
這下可糟了,仙道與流川要是再不回來,就完了...!
『土屋。』彩子氣喘呼呼奔來:『你有沒有看見仙道、流川?』
『沒有。』怎麼每個人都向他打聽他們的行蹤,他招誰惹誰了...
『連你也不知道他們去那?!那還會有誰知道呢?』彩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
蟻,香汗淋漓:『宮城、櫻木他已經領軍出戰去了,隨後樓主也會親自領軍趕去
助陣...這個流川實在是太亂來了,他身為先鋒軍的將領,怎麼可以在
這種非常時期,不聲不響就不見人影...軍令如山啊,擅離職守是唯一
死罪,到時候就算樓主要處斬流川,我們也不得有任何異議!』
『什麼?!』土屋一輩子逍遙自在慣了,從不受戒條約束,不過這下子他知
道事情的嚴重性了:『那陵南呢?陵南那方面怎麼樣?』
『陵南有越野擔起責任,調度一切,但是越野畢竟不是仙道!』彩子在這個
緊要關頭,也只能乾著急:『仙道可以態度從容,指揮若定,越野卻不能!』
『啊...?這樣吧!我去找越野,我陪越野一同上戰場,妳們就留在這裡
等候仙道和流川。』土屋奔向陵南的隊伍...
『阿淳,你要當心一點!』
『我知道,妳自己也要小心。』土屋在遠處向藤井揮手...
『彩子,我們是不是該派人去尋找仙道和流川?』晴子知道,如果沒有仙道
和流川,想要打贏這場仗,比登天還難...
『我們沒有多餘的人手可以派去找他們,只能希望他們能儘快趕來。』
戰火連天,前線告急,仙道與流川何時歸來...?
第三十一章 滚滚红尘
右翼的海南、翔陽兩軍分別在皇太子阿牧與藤真的作戰指揮下,成功牽制聯
盟中的愛和與名朋聯軍,甚至有效運用熟悉的最佳地形,使我方佔盡上風...
『早耳聞名朋今年出了個森重寬,連升三級,穩坐將軍椅,今日一見,果然
是個棘手的人物。』阿牧居高臨下觀戰,現況惹得他劍眉橫豎...。
戰場上,海南的高砂與翔陽的高野連手應付森重寬仍然弱居下方,顯得吃力
不討好...傳聞中森重寬力大無窮,現下看來,果真不假...。
『對付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以力博力是最笨的方法,聰明人該
懂得以智力取。』藤真與阿牧並肩而立,藤真並不覺得森重寬有什麼特殊
的過人之處,除了那嚇死人的蠻勁!
『殿下,讓我來吧!』花形自動請纓。
『當心點。』藤真對花形有信心。
『是。』花形領令,牽過馬匹,躍身上馬,雙腿一夾,往戰場奔去...。
『阿牧,你究竟是高估了清田,還是低估了諸星大?』藤真的目光移往一對
一單打獨鬥的清田與諸星大...目前看來,勉強還能維持五分平手,但時間一
久,對清田很不利,諸星大慣戰沙場,只要有時間,他會看穿清田的弱點。
『阿神會掩護清田的。』阿牧並不擔心,他相信清田的能力,也相信阿神臨
戰的經驗,所以他才會放心交給他們。
『你對他們真有信心!』
『跟你對花形有信心是一樣的。』
阿牧與藤真相視一笑,朋友是一輩子的事,不需言語,盡在不言中...。
在左翼的戰場上...
『可惡!彩子,流川楓人呢?』赤木氣得火冒三丈,流川是他最倚重的門人
,卻偏偏在這種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不見人影,叫赤木如何不發火?!
『樓主...』彩子想為流川求情,問題是流川究竟人在何處?當事人不在
場,彩子沒有立場可以求情。
『怎麼辦?軍令如山,流川要是再不回來...』晴子捉住藤井百合的手,
掌心不停冒著手汗,搖搖頭,不敢去想像流川若再不歸營的後果...。
『彩子!』
『是!』赤木這一聲叫得彩子心驚膽跳,流川怎麼還不回來???
『現在戰況如何?』
『這...豐玉與山王兵強馬壯,上下一條心,氣勢如虹,聲勢浩大!反觀
陵南,群龍無首,土屋雖可獨當一面,越野卻難撐大局,而櫻木與宮城雖
然蹺勇善戰,又有洋平等人為輔,但仍稍嫌吃力,要是敵方準備長時間作
戰,我方恐怕...』彩子不敢再往下直言,沒了流川,失了一半戰力。
『可惡!』赤木一聲怒吼,嚇得彩子、晴子、百合噤聲無語...
『流川,你在生氣嗎?』仙道是想多作休息,曬曬太陽,恣情享受一下溫暖
暖的日光挺不錯的...可是,流川執意回營,仙道只好順從流川的意思...
『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敢在光天化日、荒郊野外...』流川雙頰生霞,
也不知道是因惱怒而氣紅的,還是因方才放肆大膽的歡愛而羞紅...?
『有什麼關係!我們又不是第一次在那裡做,而且又沒人瞧見,要說有,也
只有太陽看得見,它會成為我們愛情的見證...』仙道一臉善良而無害
的笑容,大手纏繞上流川的脖子:『況且...你不也是樂在其中...』
『笨蛋!』流川不留情面,曲起手肘往後撞向仙道的胸腹!
『痛...!』流川這小子,下手真不知輕重,想謀殺親夫啊!
『仙道彰,我跟你說,下次如果沒經過我事先同意,你膽敢任意胡來的話,
別怪我不客氣!』流川甩開仙道,不予理會,逕自往前邁開步伐...。
『會痛耶,力道還真不輕...』仙道苦著一張俊臉:『下次我要做到讓你
沒力氣打我!』
『仙道,你還在磨菇什麼?我們得趕快趕回營區。』
『是,遵命!』唉,我浪子仙道是註定栽在你這隻飛狐手裡.....。
★ ★ ★ ★ ★
仙道、流川甫踏進城裡,城內家家戶戶關門閉戶,街上空無一人,氣氛蕭條
黯淡,像座空城...
『出事了!跟我來...』仙道捉起流川的手腕,拔腿狂奔...
仙道與流川不敢稍作停留,奔至校場...只稍那麼一眼,仙道與流川便了
然於心...天啊!別人在戰場上拚死拚活的時候,他們竟然在放縱享樂...
當下兩人心中一凜,他們都知道,沒有時間讓他們去後悔懊惱...希望還來得
及,不要留下最傷最痛的遺憾.....
仙道與流川分別牽出座騎...躍身上馬...
『流川,我必需馬上與越野他們會合,你自個兒要當心,在這麼惡劣的環境
中,請你多想想我,為我活下去,如果沒有你,生命便沒有意義。』沒有
意義的生命,與其行屍走肉,不如追隨而去...。
『現在還說這些...』
『流川,承諾我,告訴我,你會很好!』仙道打斷流川的話...
『仙道你...』流川本來想斥責仙道不知輕重,怎麼還有閒情在這裡風花
雪月...抬眼看到仙道眼內掩不了,藏不住,赤裸裸的真情與掛念之後...
他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仙道用情有多深...
『楓,答應我!』仙道迫切需要流川的親口承諾,他深信,只要流川肯承諾
,流川便會做到!
『好,我答應你,你自己當心...』流川雙腿夾馬腹,驅馬往湘北的帥營
奔馳而去...。
『我會的。』得到流川的承諾,仙道對著遠去的白衣身影笑得滿足,隨即策
馬往戰場飛奔...。
『彩子,替我備馬,我親自上場。』情況告急,赤木等不及流川回來了。
『是!』彩子低嘆一口氣,流川啊,你要是再不回來,誰都救不了你...
『哥哥...哥哥...』晴子氣喘噓噓跑進帥營,因為跑步的關係,血氣
全往臉蛋沖上來:『流川他...流川他回來了...』
『流川,你到那去了?怎麼現在才回來?』彩子一見流川走進帥營,等不及
流川開口,劈頭就質問流川。
『我...』
『現在沒時間聽你解釋!』赤木揮手示意流川閉上嘴:『流川,你可知罪?
你身為領軍先鋒,在大戰之即,擅離職守,延誤軍機大事,這是唯一死罪
,罪當處斬,你知道嗎?』
『我知道。』有再多的理由藉口都沒有用,擅離職守,延誤軍機大事這些都
是事實...想不到是這種死法,他以為就算會死,也會是在戰場上...。
『樓主,臨戰之時,千萬不可斬殺主將,這會影響軍心的。』彩子尋得托詞
想為流川脫罪。
『流川,上吧!凱旋歸來,我再聽你的解釋,希望你能戴罪立功。』赤木並
非不近人情之輩,也明白此時此刻的湘北不能沒有他...。
『是!』流川領令出帥營。
『流川楓...』晴子此時才放下心中大石,一切都會沒事的...。
『樓主,流川他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希望如此。』
『少主,您來了!』越野急得滿頭大汗,好不容易盼到仙道來了。
『現在情況如何?』
『這是目前兩軍的軍力佈署圖。』越野在仙道面前攤開一張地圖。
『越野,領一小隊人馬,前去此處。』仙道指著地圖上的某一地點:『這裡
是聯軍放置軍糧的地方,如果情況允許的話,把全部軍糧"借"回來,如
果情況不允許,就全部燒毀吧!』戰前,仙道曾經獨身探查聯軍營區。
『是!』越野領軍令,不敢稍稍遲疑...。
『彥一,山王、豐玉的將領是否全都上戰場?』
『據回報,山王坐陣帥營的是河田雅史,豐玉則是南烈、岸本之師北野。』
『南烈有上場嗎?』世上與他同樣深愛流川的人,上次一別,是否無恙?
『有,據報南烈不知犯下什麼大罪,現為戴罪立功之身。』
『澤北的動向如何?』只要能攔下澤北,就能大幅削減聯軍的士氣。
『在戰場上。除了坐陣帥營的河田雅史與北野二人,山王、豐玉其餘將領全
都上了戰場。』真不愧是彥一,消息靈通,仙道有問,他就必答。
『對了,土屋他人呢?』
『上戰場去了。』
『池上,麻煩你留守帥營,我上戰場與土屋會合。』
『我?少主這可不行...』池上不認為自己有能力坐陣帥營。
『誰說不行?這裡我說了就算。』仙道執意上戰場,他的擎友,他的擎愛全
都在戰場上,他沒那種好心情坐陣帥營。
『是!』池上領令,這個比自己年紀小的少主,氣量恢宏,叫人心折。
仙道向池上、彥一交待完事情,便親自上戰場去...。
★ ★ ★ ★ ★
號角揚,戰鼓聲,猶如催命符,一眼望去遍地死屍...戰場上,喊殺不斷
,殺聲震天,雙方死傷不計其數.....
澤北與土屋已經纏戰好一陣子,始終未能分出高下...
『土屋,你以為單憑你一人之力,就能力挽狂瀾嗎?』澤北自視甚高,土屋
雖然享譽武林,但他鐵膽神鷹縱橫江湖未逢敵手,可不是空有名號!
『你太抬舉我了,我沒想過要力挽狂瀾,我只是盡一己之力罷了!』
『仙道呢?』不想提起這個名字的,他所有的恨與怨都是因為他...!
『不知道!』土屋不是存心要戲弄澤北,他真的是不知道仙道人在何方?
『你以為我那麼好騙嗎?』
『嘿!信不信由你...』這小子,說實話他偏偏不信,真是的...!
『可惡!』澤北覺得自己被土屋戲弄了,揮劍刺向澤北...
土屋提劍阻擋,反手揮劍,不讓澤北專美於前,連續的劍招攻向澤北...
南烈與櫻木第一次正式交戰,櫻木卻略居下方,並不是櫻木比不上南烈,而
是多年征戰的經驗,讓南烈的臨場應變比櫻木好得太多...
對於敵人,南烈從來都不會心軟,唯一的例外,是那片落在他的心湖,攪亂
一波平靜的楓...戰鬥的時間一持久,南烈很容易就看出櫻木的弱點,奈何櫻
木的體異於常人之好,硬是險險躲過南烈揮刀形成的刀網...
正當此時,一道強勁猛烈的劍氣,翻起遍地黃沙,橫掃而來...被劍氣硬
是格開的南烈與櫻木同時停手,一同轉頭看向劍氣的來源...
『玉面飛狐...』
『飛狐...』
轉瞬間,白衣的身影已經翩然而至:『這裡交給我!』
『為什麼?我會打敗他的!』現在離開,不就代表他輸給南烈,也輸給這隻
臭狐狸,櫻木才不離開呢!
『水戶洋平他需要幫助。』流川冷冷丟下一句話給櫻木。
『你...』嚥不下這口氣,又不放下洋平...笨!別考慮了,洋平當然
比出氣還重要太多:『死狐狸,這裡就交給你了,你可別出差錯!』
見櫻木遠走,流川將目光調向南烈...。
『我們都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意外地,先開口的人竟然是流川。
『是的,我們都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是我欠你的...』流川從來不會這麼婆婆媽媽的,他不喜歡欠人,卻偏
偏欠下南烈的恩,也欠下南烈的情...。
『不要這麼說...迷魂陣救你一命是私情使然,是我心甘情願,況且你回
答了我的問題,我們早就不相欠了,這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說過,要是
我們在戰場上相見,我絕對不會手軟!上次助你和仙道脫險,完全是因為
看不慣澤北的所作所為,是我自己願意,你不用在意!我們正正當當來比
試一場,"贏"要贏得轟轟烈烈、光明正大;"輸"也要輸得漂漂亮亮、
心服口服。』
『好!』很好!既然南烈不會手軟,那他也不會!
話尾甫落,塵沙飛揚...劍有劍的韌度,刀有刀的妙處,在刀來劍往之間
,每一招每一式都直取對方要害...各為其主,讓他們不得不反目相向...
正當土屋與澤北纏鬥得難分難解之際,劍氣破空而來,劃破了澤北的左臉頰
,停下了糾纏中的兩人...
『仙道!』由寒月劍所發出獨特凜冽的劍氣是不可能錯認的,土屋喜出望外
看向來人...一身湛藍的衣袍下,遮掩住修身精碩的身段,完美的輪廓勾勒出
英挺俊的臉龐,依舊是精彩迷人的逍遙浪子...他是否已經恢復記憶?現在不
是問這個的時候,待會兒有空再問...。
『仙道!』同樣是一句仙道,澤北語中卻夾帶怨憤與妒恨...這個男人究
竟是那裡吸引了冷漠淡然的玉面飛狐?他有什麼好???
『土屋,對不起,我來遲了。』仙道來到土屋身邊。
『來了就好...』
『仙道,往日的前仇舊怨,我們今日一併清算吧!』
『土屋,這裡交給我吧。』該來的總是要來。
『小心點,我去支援其他人。』土屋退開,他知道澤北與仙道難解的仇與怨
,別人是插手不得的...
『陵南沒能人了嗎?居然要主帥親上戰場。』澤北明嘲暗諷,語氣苛薄。
『陵南地靈人傑,能人奇士多得數不完,當然得由我這個最不像話的主帥出
戰囉。』仙道氣度雍容,一比之下,澤北, 硬是被仙道給比了下去。
『你...你別得意!我告訴你,玉面飛狐是屬於我的。』
『喔?是嗎?你憑什麼說玉面飛狐是屬於你的?我與玉面飛狐所共同擁有的
是溫馨幸福,你與玉面飛狐所共同擁有的是怨懟不堪,玉面飛狐真的是屬
於你?這恐怕是你一廂情願的說詞!』仙道不是故意刺激情敵,而是忘情
血咒一事,仙道很難不把這筆帳算到澤北身上。
『仙道你...!』澤北的眼中怒火狂燒...。
『如果沒有我,飛狐就有可能屬於你,可惜,正是因為有我,所以玉面飛狐
永遠都是屬於我的!澤北,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我和飛狐已經順利破除
忘情血咒了,你永遠沒有機會得到玉面飛狐。』仙道故意漠視澤北眼中的
騰騰怒火,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打不還手的人,他有他身為田岡王之子的驕傲,有
他名為逍遙浪子的尊嚴,這些都是不容許別人侵犯的!
『不可能!你說謊!』小田龍政不是說忘情血咒無法可解嗎?
『信不信由你,我沒有說謊的必要,事實就是事實。忘了問你一件事,你想
知道我今天為何遲來嗎?』對敵人不能太仁慈,對情敵更不能太善良!
『為何?』明知道事情的真相一定是自己所不願意聽見的,可是人的好奇心
往往容易害死人,澤北還是想知道...。
『因為玉面飛狐在我的懷抱裡。』仙道不是小家子氣的人,可是澤北讓他差
點失去他這一生中最重要,最有意義的人,他氣不過,他恨難消,非把澤北氣得
吐血、內傷不可:『我告訴你,玉面飛狐是我的人,他是屬於我的。』
『仙道!』澤北咬牙切齒,恨不得吃仙道的肉,喝仙道的血...!
『再多說什麼都沒有用,你我都知道,我們之間勢必得有一人倒下,所有的
恩怨情仇才能化消,人死萬事皆休...』
『沒錯,出招吧,我們劍下分輸贏、定生死。』
澤北與仙道話不投機半句多,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招招式式都欲置對方於死
地...青鋒、寒月兩把神兵利器在空中交會,并發出閃閃爍亮的劍光...。
洋平、高宮、野間、大楠四人領軍成功絆住了岸本、板倉的兵馬...櫻木
、宮城,還有前來支援的土屋,也牽制住河田美技男、松本稔、野邊將廣...
戰事如火如涂漫延開來,"人"不過是戰爭下無情的犧牲品.....
交戰中的南烈與流川,兩人出手雖然不曾留有情面,卻總是在緊要關頭讓手
三分...
對南烈而言,流川是他唯一動心愛過的人,真的很愛很愛他,真的希望他幸
福,叫他怎麼忍心,叫他如何狠心...?
對流川而言,南烈三番兩次救助於他,心裡明白南烈的情義,還不起情,未
曾報恩,怎能殺意先至...?
『流川,你不該心軟的。』第一次當著流川的面,叫喚流川的名,南烈竟然
因為這樣而深深感動,胸臆間暖烘烘的。
『戰場上不會有朋友。』南烈是他的朋友嗎?連流川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今日你為何遲來?』忍不住想關心他,只想知道流川真的很好。
『我現在是戴罪立功之身,別問我為什麼,我沒有後路可退。』不想說明遲
來的原因,因為流川知道,南烈聽了會傷心...點明戴罪立功的事實,要南烈
明白,今日就算是背上忘恩負義的罪名,也不能讓南烈的兵馬越雷池一步!
『戴罪立功?哈...!』南烈硬是扯出一抹苦笑,叫他別問,是因為事實
會讓他心碎嗎?該滿足了,至少飛狐在乎他的傷心。
『.....』流川無話可說,只能沉默以待。
『你知道嗎?我也是戴罪立功之身。』南烈覺得好苦、好苦:『真是造化弄
人啊,今日之戰,你不能輸,我不能敗...』
『南...』流川雖然冷漠淡然,卻不是鐵石心腸...人的心只有一個,
他給了仙道他的心,就沒有辦法再給別人了。
流川與南烈情怨如何了???
仙道與澤北妒恨怎麼解???
雙方會戰又是誰勝誰敗???
第三十二章 情为何物
南烈不能敗,流川不能輸,同為戴罪立功之身,沒有任何籌碼,只能以性命
作為賭注...時也,命也,運也,只怨蒼天作弄人.....。
『出招吧!』流川不是會逃避現實的人。
『嗯,誠如你所說,在戰場上不會有朋友,休怪我刀下無情。』刀可以無情
,人卻不能無心...他的心始終愛著流川,始終牽掛著流川...。
『我不會心軟!』真的不會嗎?流川第一次對自己這麼沒信心...突然有
個想法,如果他在認識仙道之前,就先認識南烈的話,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無情刀,有情人,南烈壓下心中酸楚,忍下碎心之痛,迅猛出招,刀招犀利
多變...流川把心一橫,氣勢磅礡的旭日劍迴轉疾旋,連綿出劍變化莫測,招
招相連,一氣呵成,尋不出一絲破綻...
在過招之間,兩人皆似有意若無意的避開雙方會戰的大軍,他們不需要別人
的介入與打擾...
劍鋒與刀刃相迎,擦出刺眼奪目的火花...旭日寶劍乃千古神器,注入了
流川深不可測的內功修為,在與南烈的刀交鋒過後,南烈的刀被削缺一角,硬是
震得南烈後退數步...
『啊!』南烈右手握刀的虎口,被強力震裂,汩汩鮮血染紅了刀柄。
流川躍身迎前,旭日劍抵住南烈的咽喉...但此時,流川握住旭日劍的手
,竟微微顫抖...天啊,流川發現自己竟然不忍心下毒手...
『我看不到你眼裡的鬥志與殺意。』流川冷冷的聲音揚起,南烈不應該這麼
簡單就敗了...多情會害死人的...!
『我...』我愛你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起殺意?!只是沒了殺意,叫南
烈如何贏這一場"不能敗"的仗...?
『.....』隔著白色面紗,流川定神望了望欲語還休的南烈,不經意的
,重疊上另一雙縈繞他心頭的眼眸...仙道的眼深如幽潭、燦若朗星,看著他
的時候,是見不到底的濃情眷戀;南烈的眼灼灼有光、執著斑斕,看著他的時候
,是愛不完的海樣般深情...
唉,可惜世上只有一個流川楓,流川楓的心也只有一顆,給了仙道他的身與
心,就沒辦法再給別人了,承受不起南烈的情,再說什麼都是枉然,流川索性閉
口不語...。
『流川,聽我說...』南烈輕聲叫喚,不在意架在脖子上的旭日劍,只在
意還能再喚幾次這個名字...?
『.....』流川靜默,他聽得出南烈語中的痛楚悽然。
『流川,我愛你...今日不說,我怕以後就沒有機會對你說了...我是
真的愛你,我也知道你心中只有一個仙道彰...』南烈停頓一下,提起
仙道的名字,那個佔據流川身與心的人,讓南烈難以自抑地敏感起來,要說南烈
不吃醋是欺己欺人,只是南烈有他的自尊,他不允許自己表現得像個妒婦!!!
『.....』流川不著痕跡別過頭,終究不是鐵石心腸的人。
『不該愛你,明知沒有結果,我還是不願回頭...如果說我還能夠為你做
些什麼的話,那就是...』淚水在南烈的眼眶裡打滾。
『南...』
『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為我流淚?』
『啊?』流川訝異地睜圓雙眼,南烈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會永遠記得我嗎?』
『什麼?』不、不會吧?南烈他想做什麼?流川的腦袋亂轟轟的。
『本欲將心託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流川,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
但是這一次請你一定要答應我,你跟仙道一定要過得幸福快樂才行,這樣
我才甘心一個人走...』南烈的淚水奪眶而出,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只是未到傷心時...這一走,就真的與流川相見無期了...。
『你說什麼?』流川迅速抽回架在南烈頸上的旭日劍。
『只要我一死,豐玉必定會陣腳大亂,一定會退兵,屆時希望你能看在我的
份上,別為難他們,他們都是跟我共患難的好兄弟...』
『.....』南烈在說什麼?交待遺言嗎?
『流川,你一定要記住!我不敢奢求你為我流淚,不敢奢望你會記得我,但
是請你一定要過得幸福快樂,也請你千萬別為難我的兄弟。』
『南...』
『永別了,我今生最愛的人...』
南烈舉起亮晃晃的刀刃,一反手,刀刃已沒入南烈的胸腹...速度之快,
讓流川根本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南烈倒下,鮮血染紅了南烈的衣...
『南烈!』流川扶起倒在血泊中的南烈,無暇在意南烈噴染的鮮血,沾污他
一身白衣...除了仙道之外,南烈是另一個肯為他捨命的人...。
『記住...我剛才說過的話...』
『南烈...!』流川不敢拔出沒入南烈胸腹的刀,怕南烈就此一命嗚呼,
他試圖替南烈點穴止血,卻徒勞無功,鮮血仍自南烈的胸腹汩汩流洩而出...
『別白費...力氣...』自己下得手,南烈知道自己回天乏術。
『一定會有辦法的...』流川慌亂地想著。
『流...川...』喉頭的甜腥,南烈口中不斷湧出鮮血。
『別說話!』
『流川...』南烈勉強自己伸手握住流川沾滿鮮血的手:『我想...我
是幸福的,能夠死在你的懷裡...我死而無憾...』
『我不要你死...』懊喪自己的無能為力,流川收緊南烈握住的手,兩人
的手在一片殷紅血泊中緊緊交握...。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南烈笑了,笑得幸福:『可以...可以讓我
看看你的臉...好嗎?』
『好、好...』流川無法拒絕,伸出手摘下白色紗帽...
『好美...真的好美...』昏沉沉的意識,想不出其它的形容詞...
奮力地,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量,伸出染滿鮮血的手輕輕撫過流川刀削般俐落的
面頰...指尖傳來溫熱細緻的觸感,讓南烈自內心深處湧現無限感動,禁不住
的淚水成串滑落...呵,做夢也不敢去妄想,妄想能有這麼一天,可以讓他撫
摸到他魂牽夢縈的麗絕佳人...上天憐他,讓他在死前擁有幸福...。
『別死...』流川發出困難哽咽的聲音。
『你...在為...我哭嗎?』
『我不會為你哭的,你別死啊...』流川扁扁嘴,他不會哭的...!
『流川...我愛你...』
『別說了!』南烈的臉一片死灰,流川制止南烈繼續說話。
『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我現在像做夢般幸福...』夢裡
不下千百回,渴望緊緊貼近流川,現在他就依靠在流川懷裡,呵...
『南烈...』
『記得幫我轉告...仙道...如果他敢欺負你...我、我做鬼都不會
放...放過他!』不甘心卻不能不放手,仙道會一直對流川很好吧?會
一直對流川很溫柔吧...?
『笨蛋!大笨蛋!』自身都難保了,還在擔心他,說這些廢話幹嘛!
『我笨...也是因為你...記得要告訴仙道...』
『我不要!』流川任性地加以拒絕:『你自己把這些話告訴仙道,我不會幫
你轉告仙道的,你自己去跟仙道說...!』
『我恐怕沒機會了...』意識漸漸模糊了,用力地,要把流川的容貌鏤刻
在心版上,即使死後,他也不要忘記這張麗絕塵寰的容顏,他這輩子唯一愛過的
人:『記得...要轉告仙道...還有...你一定要讓自己幸福...』
『南!南...』玉面飛狐名不虛傳,岸本和南烈都曾經見識過玉面飛狐的
真本事,岸本擔心南烈一個人無法應付玉面飛狐,特地趕來支援...打心眼壓
根兒沒想到,再見南烈之時,南烈竟躺在血泊之中,傾倒在玉面飛狐懷裡...
『南!南,你怎麼了?可惡...!』不問原因,也不需要問,他們是敵對
的雙方,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戰場上,南烈他死了,而玉面飛狐安好無恙,
這還需要再問什麼?當然是先殺了玉面飛狐替南烈報仇...!
『住手...!』南烈虛弱地阻止岸本:『別...別傷害他...』
『南,你說什麼?』雖然南烈的聲音很微弱,但是岸本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他居然叫他住手?要他別傷害玉面飛狐?這是為什麼?
『岸本...他...』南烈的目光不曾離開流川:『他是...我所愛的
人...如果你拿我當兄弟...別傷害他...』
『可是他...』
『不是他下得的毒手...』
『是誰?我會替你報仇的!』
『是我自己...』
『你在說什麼?你自己...?』岸本他老早就發現南烈對玉面飛狐不尋常
的感情,也隱隱約約猜測到南烈與澤北起衝突的原因...但是,他為什麼這麼
傻?!即使他為玉面飛狐而死,玉面飛狐仍然不會屬於他啊...!他不應該這
麼傻的,不應該輕易就把性命給豁出去...!
『岸本...聽我說...我死後...豐玉失去主將...退兵吧...
退出聯軍,領兵回豐玉去吧...』
『南啊...』
『答應我,這是我死前對你最後的...請求...』情緒上的激動,讓南
烈從口裡湧出的鮮血,大量大量吐洩...
『好好好!我答應你,你別激動,我會想辦法救你的...』岸本見狀,慌
忙放下刀,奔到南烈的身旁...
『好兄弟...』南烈還有一個卑微的小願望:『流川,你會記得我嗎?』
『我不會!所以你不要死!』
『是嗎...?』好累,想睡了...
『南...!』這男人比嬌滴滴的大姑娘好嗎?為什麼南烈就對他那麼死心
眼?岸本這才憤憤不平抬眼望向玉面飛狐...
哇哇哇!這一眼,瞧得岸本的心兒多跳了幾下...但見玉面飛狐那張俊美
的臉上,表情冷漠如寒冰;銳利的雙眼,霧濛濛一片哀怨;眉心的稜角,鎖住重
重的憂思;此時此刻,高瘦的他,顯得孤愁而無依...鐵漢柔情啊,誰見了能
不心生愛憐...?!
『南烈!』流川叫喚南烈的名,南烈這一睡,真的會一睡不起!
『希望你能記得我...能死在你的懷抱裡...我是個幸運兒...』闔
上眼之前,努力在昏沉黑暗的意識中刻劃所有關於流川的記憶...真的要睡了
,別了...流川,我最愛的人...。
南烈原本緊緊握住流川的手,在突然間鬆落...流川有片刻的恍惚...
『南!南!南...』岸本急切叫喊著:『你別嚇我,醒來啊...』
『南!南...』流川放聲吶喊:『南烈...!』
流川失神望向懷抱中的南烈,面容安祥,嘴角上揚,南烈他真的覺得他是個
幸運兒?只因為他死在自己的懷抱裡?
喊殺震天也入不了流川的耳...無聲無息地,流川的眼角落下一滴淚珠,
順滑過臉頰,滴落在南烈安祥幸福的臉上...。
『我會聽南的話,退兵回豐玉,因為這是南的遺願...』岸本自流川的懷
中抱回南烈,定眼再看看一動也動的玉面飛狐...。
『玉面飛狐,我不知道南他對你說了些什麼?但是他一定是說了許多他心裡
的話,請你一定要牢記在心裡,即使你不愛他,也希望你能夠記住,在這
個世界上,曾經有一個如此愛你,不惜性命的人存在過...』岸本吸了
吸鼻子,抱著南烈的屍首,丟下一言不語的玉面飛狐,逕自離開...。
★ ★ ★ ★ ★
仙道與澤北的龍虎之爭,為國家而爭,也為情愛而爭...
『仙道,只要你一死,玉面飛狐就是屬於我的。』
『你錯了,即使我今日技不如人,死在你的青鋒劍下,玉面飛狐也不會屬於
你,因為飛狐的心繫在我的身上。』刺激情敵,這簡直易如反掌。
『無所謂,我要玉面飛狐永遠無法忘記我,無法愛我,那就恨我吧,只要殺
了你,玉面飛狐會恨我一輩子,自然也會記住我一輩子!』
『想殺我?各憑本事吧!』
仙道與澤北身影交錯,劍光穿梭...面對強敵,他們都不敢掉以輕心,因
為對方都欲置自己於死地...
在土屋與河田美技男的對戰當中,閃入一抹熟悉的身影...
『土屋,你傷了葉子,我不會放過你的...』是小田龍政,他深深愛著葉
子,不允許任何人傷害葉子,土屋卻傷了葉子,他饒不了土屋...
小田擅用的七彩圓珠朝土屋的心窩疾射而出...與美技男纏戰中的土屋,
根本無暇顧及小田的暗招...
在不遠處與澤北對招的仙道,眼見土屋有危險,虛招一晃,甩掉澤北,躍身
出劍,替土屋擋去七彩圓珠的暗算...
高手過招,最忌分心,仙道這一分心,便讓澤北有機可趁,也給了自己足以
致命的危機...澤北連連揮出兩道猛勁的劍氣掃向仙道...
『仙道,我曾經以鐵膽神鷹之名對天立誓,我一定要讓你成為青鋒劍的劍下
亡魂,以慰深律在天之靈!』隨在兩道殺氣騰騰的劍氣之後,澤北揮劍出
招,直扣仙道的咽喉...
眼見劍氣橫掃而來,仙道連忙出劍抵擋...勉強提劍擋掉第一道劍氣,再
揮劍擋去第二道劍氣...瞬間,澤北青鋒劍的劍尖已經來到仙道眼前...
『仙道!』土屋雙拳難敵四手,河田美技男與小田已經讓他非常吃力,根本
無法抽身幫助仙道...。
『仙道...!』流川厲聲悽絕,仙道的生死讓他嚇停了心跳,無法自由呼
吸...在豐玉退兵之後,他急急忙忙在戰亂中尋找仙道的蹤影...誰知,再
次見到仙道,明明前一刻還跟他恩恩愛愛,這一刻卻已經一腳踏進鬼門關...
流川哀悽欲絕的叫聲,讓澤北的手一顫,青鋒劍偏了準頭,劍鋒直直沒入仙
道鎖骨下方的胸膛中...
哼!為什麼是仙道?為什麼是仙道?如果玉面飛狐願意愛他,澤北也會願意
為他做任何事...澤北狠下心,別怪他容不下仙道,誰叫玉面飛狐愛得人是他
,這一切都是仙道咎由自取...澤北凝聚真氣在掌上,一掌打向仙道...
仙道中劍受傷,卻強提真氣與澤北對抗一掌...掌與掌相擊,仙道承受不
住澤北強勁渾厚的內力,整個人就像斷線的風箏疾飛出去...仙道內腑傳來陣
陣熾熱的刺痛,血氣翻湧,鮮血淋漓地自口中狂噴而出,隨仙道被震飛身子的弧
度,剎時漫天紅霧,映紅了在場所有人的視野...
『仙道!』土屋劍勢丕變,向小田、河田美技美揮出數道猛烈宏大的劍氣,
隨即運足元功一掌擊退澤北...
『仙道...』流川眼中再也容不下任何東西,只看得見仙道...躍身飛
出,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這麼"快",那驚為天人的瞬間爆發力,閃電般的速度
,流川趕在仙道落地之前,緊緊接住仙道的身軀...
澤北與仙道對擊一掌,硬是被仙道的掌氣逼退數步...一時之間,無法提
氣擋下土屋的掌氣,受土屋一掌,內腑受創,哇啦哇啦的鮮血自口中湧出...
小田、美技男退守到澤北身旁的時候,土屋也飛奔至仙道、流川身旁...
『仙道,你怎麼這麼笨?!高手過招,只要一分心就輸得一敗塗地,會賠上
性命的!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嗎?!』土屋忍無可忍怒斥仙道,在怒
氣之中,是無法隱瞞的擔憂。
『我無法明知道你有危險...而不挺身相助...這些日子以來,你對我
的好...我、我銘感五內...我無以為報...怎麼能...』仙道
的衣衫,被不斷噴流而出的鮮血染溼一大片...。
『別說了!可惡!該死的你!誰要你這樣的報答?!渾帳!誰教你自作主張
了?!』土屋難得沒風度地破口大罵...他知道,他知道仙道是為救他
才會...該死的,如果仙道有什麼三長兩短,他不會放過小田和澤北的!!!
『流川...』仙道痛得仰起頭,正好對上流川空洞無神的眼...眼角風
乾的淚痕,他為誰哭過了?
『.....』緊緊咬住下唇,咬得下唇滲出血絲,流川彷若失去痛覺,一
點都不覺得痛...比起碎裂心肺的疼痛,那根本不算什麼...怒火熊熊燃起
,猶如萬馬奔騰,牽引出瘋狂的殺意...
『怎麼了...?』眼前的流川,陌生得令土屋寒意頓起。
土屋的問話,沒有得到回答...流川輕輕放下仙道,旋動旭日劍,劍光如
虹,劍氣沖天...狠辣的劍招,化成滴水不漏的劍網,攻向以澤北、小田、美
技男三人為主力的聯盟軍...
流川致命的凌厲劍招,又兇、又快、又狠、又準...滿腹的怒火,牽引旭
日劍劍光夾帶滅絕的殺氣...旭日劍所到之處,響徹死亡的哀嗚,手起劍落之
間,沒有留下活口...鮮血如同潑出的濃墨漫天揮灑,一路渲染...
這是流川嗎?土屋所認識的流川,不會這樣失控蠻殺的...流川俊麗絕倫
的面孔,罩上一層陰森的死亡氣息...讓土屋愕然,也讓土屋驚悸...
河田美技男以劍鋒迎向旭日劍,旭日劍芒舞出銳不可當的劍網,強行逼退美
技美,後退數步,待河田美技男站穩之際,手中利劍應聲斷裂...
旭日劍所揮發的猛烈劍氣,向小田疾馳而來,小田根本來不招架,硬生生被
劍氣所傷,死亡的恐懼令小田冷汗直流,肉體無法承受的痛楚,小田全身上下皮
開肉綻的傷口,血汗如泉...
劍鋒迎向澤北,澤北先前被土屋一掌擊傷,對流川的攻擊毫無招架的能力,
眼睜睜看著旭日劍的劍鋒刺入他的心口,鮮血隨抽出的旭日劍,噴灑而出...
流川的劍招霸氣十足,卻華麗極致,達至美得境界...絕不是像現在,充
斥嗜血的死亡殺氣,殺人不眨眼...
流川殺人殺得氣喘噓噓,轉眼間,數十名聯軍兵馬全讓流川血祭了旭日劍,
美技男、小田、澤北三人,雖然沒一命歸陰,卻跟仙道一樣,陷入死亡界線,在
鬼門關邊緣徘徊...
『仙道,不要死,我不要你死,不准你死!』流川抱起奄奄一息的仙道,拔
腿狂奔...
『流川,你帶仙道去那裡?』土屋驚慌呼喊,片刻間的恍惚,一眨眼已不見
流川與仙道的蹤影...
凶多吉少了...上回,流川是被內力震傷經脈,他與藤真運足元功,將自
身的真氣灌入流川體內,才得以護住流川的心脈,保住流川一命...這回可不
同啊,仙道被澤北的青鋒劍刺入胸膛,承受不起外來的真氣,無法催動元功替仙
道療傷,萬一要是刺中要害的話,仙道不就...
土屋甩甩頭,沒有勇氣再想下去.....
第三十三章 挥别狼烟
流川抱著傷重的仙道,奔離烽火戰場...什麼都顧不得了,管它國家興亡
,管它誰勝誰敗,他的仙道奄奄一息,快要死了...
『仙道,聽清楚了,不要死,我不准你死,聽到沒?我.不.准!!!』感
覺到仙道胸口鮮血流失的速度與生命消逝的速度同步,流川氣急敗壞大吼...
流川雜亂不堪的腳步,奔至山林中躲雨的岩洞,慌忙在稻草堆上放下仙道,
仙道的臉色蒼白得嚇人,讓流川伸出顫抖的手,撫上仙道的毫無血色的臉...
『仙道...』流川的唇在顫抖,語不成聲聽起來既然害怕又悽然...無
能為力任憑南烈在自己懷中逝去,難道現在仙道也會...
『流...』仙道的氣息微弱,連流川的名字都叫得破碎不完整。
『不准死!不准死...!』流川撕開仙道胸前沾血的衣物,動作輕柔,深
怕會扯痛仙道的傷口,隨後將帶在身邊的刀劍創傷藥全倒在仙道的胸口上...
『沒用的...』也許死在流川的懷裡,是一種幸福吧,如果他們有緣卻不
能相聚,相愛卻不能白頭,那麼就讓這段感情隨著他的消逝而石沉大海吧...
『說謊!誰說沒有用?!仙道,我還沒有打敗你,你不准死,你不是說"有
本事的話,你等我"...就是現在,我要打敗你,你不准給我死!』流
川天真地認為,逍遙浪子不打誑言,不會不守信用的...
『只是...只是為了打敗我嗎?』仙道登時心灰意冷...難道他在臨死
前,都不能親耳聽到流川說一句"我愛你"???
『別死,別死...』該死的,這些刀劍創傷藥到底有沒有用啊?為什麼仙
道依舊是半死不活,氣若遊絲...
『你會為我哭嗎?如果我死了...你會為我哭...嗎?』
『不會!不會!不會!』可惡!為什麼南烈這樣問,仙道也這樣問?他才不
會為任何人哭:『我不會為任何人哭得!』
『是嗎...?』剛才你又會誰哭過了?以為你是屬於我的,沒想到你竟然
連為我掉一滴淚都吝嗇...自以為摘下你這朵傲霜寒梅,原來終究是自己一廂
情願...難以自仰的酸苦湧上胸口,身體的痛不是痛,心痛才叫人難受...
『仙道,活下去...』
『生命有何...意義...』如果流川不愛他,生命就沒有意義了...
『當然有!當然有!你不可以這麼自私...』流川淚水在眼眶裡滾動,拚
命睜大眼睛,不讓淚水掉下來,命令自己不能哭!仙道都還沒死,哭什麼?!
『我...自私...?』仙道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對不起流川的事?
『對!你每次都自私地要求我為你活下去,可是你現在呢?』流川霸道地捧
住仙道死白的臉:『仙道,活下去,就算是為了我...為了我活下去...』
『為了你...』
『對,為了我活下去好不好?』流川從來沒有這麼低聲下氣求過一個人。
『為你活...活下去...』仙道呆茫的雙眼忽地燦亮起來:『楓,你愛
我嗎?』仙道希望流川說得明白,流川的種種行動只能證明他的在乎,沒
有說出口的愛讓人無法安心,有流川的愛,他才有勇氣活下去...
『想要我愛你嗎?』如果他說他愛仙道,仙道就會為他活下嗎?
『想!』如果問仙道,他這一生中最想得到的是什麼?他會毫不猶豫地大聲
說出口,他想得到流川楓的愛...
『仙道,如果要我愛你,那就活下去...』流川鼻頭一酸,斗大的珠淚順
頰而下,淚水不聽使喚涕泗縱流,猶如潰堤的江水...
『你在為我哭嗎?』仙道瞪大雙眼,一動也不動,難以置盯著如同孩子般嚎
啕大哭的流川...流川很少將自己的喜怒哀樂表現出來,為什麼現在???
『沒有...我沒有哭...!』流川拚命跟自己說,不能哭,卻得到反效
果...串串珠淚,滴落在仙道的臉上,灼燙仙道的肌膚,刺痛仙道的心...
『答應我...如果我死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去尋找另一段光
明正大的戀情,然後在那之中找到...幸福...』如果說這塵世間還
有什麼是仙道放不下的,那就是流川...仙道一思及那個能讓流川幸福的人不
是他,心緒激動,撕扯傷口痛得無以覆加,鬱悶之血硬是自喉頭湧出口中...
『你不要我了嗎?』流川淚眼婆娑,仙道要丟下他,一個人走嗎?
『要!我這輩子最想要...唯一要的就是你...』可是,你要我嗎?你
愛我嗎?一想到這裡,仙道幾乎碎心而死...
『那就不要死啊!仙道,我告訴你,我絕不答應!』可惡的仙道,他怎麼能
夠在他給了他的心之後,要他去尋找另一段戀情?!然後找到幸福?!
『別這樣...我會放不下...』為什麼流川總愛讓他擔心呢?這叫他怎
麼放心?當真要讓他死不瞑目嗎?!
『我就是要讓你死不瞑目!如果你敢死,我就投入澤北的懷抱!』流川臉上
還掛滿兩行斑斑清淚,態度不可一世表現出"反正你死了,你能拿我怎樣?!"
『我不准!』天殺的!流川竟然要用他的死來成全澤北的愛,存心故意要讓
他做鬼也不得好過嗎?不知道是那裡來的力量,仙道伸出血淋淋的手,用力捉住
流川的雪白皓腕,咬牙切齒,怒不可仰:『我不准!你聽到了沒有?!』
『沒有!』就算聽到了,流川也要裝做沒聽到:『如果你死了,就代表你已
經放棄了,那就沒有權利管我究竟愛誰,究竟選擇誰!』
『可惡!』仙道怒火攻心,硬撐起身子,顧不得扯痛的傷口:『我不准!你
別裝襲作啞!』光是想像流川投入澤北的抱懷,仙道就氣得吐血...他
還沒死,流川就想要先氣死他嗎?!
『為什麼你說不准,我就要聽?我叫你不准死,你理都不理我...』像個
被欺負的小媳婦,覺得受了委屈的流川,又開始哭得唏哩嘩啦...
『別哭...別哭...』仙道在心裡嘆口氣,就是見不得流川難過...
『仙道,你聽清楚,玉面飛狐向來說話算話,你如果死了,我一定會投入澤
北的懷抱,你在地獄裡祝我們幸福吧!』如果仙道敢拋下他,做個無情無
義的負心漢,仙道一定會下地獄的...!
『混帳!別妄想我會祝你們幸福!』忘記胸口的疼痛,仙道滿腦子只想要綁
住流川,要他親手把流川推向澤北,殺了他還比較容易...!
『那就不要死...仙道,只要你不死,我什麼都答應你...』
『真的什麼都答應我嗎?』仙道的眼神燦如星斗,充滿活力...
『是的,只要你不死...』
『如果...我要你愛我呢?』仙道怯懦地開口試探,不是他沒信心,只是
對於流川,他永遠都沒有把握。
『仙道,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機會讓我愛你。』流川的心昭然若揭,
即使愛未曾說出口,卻已讓仙道明明白白...
『如果...我要你跟我走呢?遠離塵世間的是是非非,你會願意嗎?』仙
道幾乎是沒抱任何希望,太明白流川對湘北的使命感,流川不會答應的...
『好!我願意!仙道,只要你活下去,我就願意拋下一切,隨你到天涯海角
,與你相守到白頭,聽到了沒?只要你活下去...』流川說出口的承諾
,每一句都是山盟海誓...只要仙道不死,他不會再貪求其他了...
『你沒騙我?!』求生力量在仙道體內覺醒,澎湃如潮湧...流川願意誓
隨天涯,叫他怎麼捨得死?!叫他如何捨得死?!
『就算我要騙你,你也要活著讓我騙才行!』
『流川,答應了我,你就不能反悔喔,我不會讓你有反悔的餘地。』狂喜如
滔滔浪潮,一波接一波衝擊著仙道...老天爺,這不是在做夢吧???
『不反悔,決不反悔!只要你肯為我活下去,我什麼都依你...』流川捉
緊仙道的手,貼住自己的臉頰,感受仙道生命的溫度。
此刻不把流川擁入懷中,更待何時?仙道一使勁,流川整個人便落入仙道懷
裡,就連胸膛上的傷口磨擦出血,仙道也不覺得痛...
『笨蛋!你在做什麼?』流川趕緊拉開些微的距離,他可不想讓仙道好不容
易止住血的傷口再次惡化...
『做什麼?』仙道深邃的眼眸閃閃精光,曖昧得很:『想吻你啊...』話
尾輕落在流川的唇上...吻拭流川臉上殘留的淚痕...
『別...小心你的傷口...』啊,好懷念的吻,由心碎到心醉...
『我一定會為你活下去的。』紛紛沓沓的啄吻,如細雨般落在流川臉上每一
個角落,每一個吻都在訴說永恆不變的諾言...
由此刻起,仙道與流川為對方而活,為對方而珍惜自己...
★ ★ ★ ★ ★
豐玉退兵,山王折損數員大將,聯盟潰不成軍、兵敗如山倒...即使神奈
川眾軍臨陣前缺了仙道、流川兩員大將,依然是打了一場漂漂亮亮的勝仗...
聯盟軍四國割地賠款,並與神奈川各國簽定互不侵犯條約...
夜降臨大地,明日就要班師回朝,湘北軍中每一個人都雀躍不已...土屋
卻因為擔心仙道的生死與流川的下落,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更深露重,小心著涼。』藤井百合為土屋披上披風。
『不,妳披著吧。』土屋把披風拿下,展開披上藤井的肩...
『我穿了厚衣,有備而來。』藤井再次展開披風,為土屋披上...
『謝謝。』
『還在想仙道和飛狐的事?』
『仙道傷得那麼重,也不曉得是生是死,怎麼叫人不擔心?』自流川抱走傷
重的仙道離開,至今已經過了大半個月,征戰早已平息,和平條約簽定,那兩個
人卻依然音訊全無,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當下沒人沒屍,叫土屋放不下心。
『他們會沒事的。』藤井也只能這樣子安慰土屋。
『連流川都沒有消息,叫我怎麼放得下心?』輕輕握住藤井的手,想攫取一
些安心的力量,到底誰能告訴他,他們現在真的很好?
『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但願如此...』
藤井知道土屋需要一片安靜的天空,所以她只是靜靜陪在土屋身邊,任憑土
屋緊緊握住她的手...
一陣涼風吹起,藤井顫了顫身子...
『冷嗎?』
『有點...』
『回營帳去吧,入了冬,外頭冷得緊。』土屋可捨不得讓藤井受風寒...
『嗯...』
土屋與藤井來到營帳外頭...
『噓...!』土屋示意藤井別說話,一流高手的敏銳,土屋知道營帳內來
了不速之客,氣息吐吶間,沉穩渾然,是個高手...
『小心點。』藤井見土屋利劍出鞘,也有了危機意識...
『嗯!』土屋揮劍衝入帳內...
『喂,你下手未免也太狠了一點!』雕刻精琢的劍柄擋住土屋的劍招...
『仙道!還有流川!』驚喜!只能用驚喜來形容土屋此刻的心情...
『讓你擔心了,真是對不起。』仙道知道,土屋臉上的疲累全是因為擔心。
『該死的你,為什麼這麼多天音訊全無?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土屋放
下心中的千斤重擔,沒事了,真是太好了...
『阿淳,你沒事吧?』在外頭乾著急的藤井,再也沒耐心等下去,直接跑進
來,要看看土屋是否平安無事?
『百合,妳看看,是仙道和流川他們,他們真的沒事!』
『我就說嘛,他們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藤井感染到土屋愉悅的心情
,嘴角綻放如花的笑靨。
『仙道,你的傷真的沒事了?』
『沒事了,本來應該早點告知你我沒事,免得你擔心...可是這次實在傷
得太重了,失血過多,昏昏沉沉在床上躺了好幾天,根本下不了床,所以
延至今日才來見你,讓你擔心那麼久,真的是很抱歉。』
『你沒事就好了...』土屋一臉欣慰。
『是啊,幸好沒刺中要害,只要再偏一點,恐怕是神仙也難救無命之人。』
『流川,你要去見赤木嗎了?』土屋隨口一問,既然回來了,流川就應該會
去找赤木報到才對。
『不,待會跟彩姐告別之後,我和仙道一起走。』
『什麼?你說什麼?』沒聽錯吧?流川要跟仙道一起走?!土屋當然知道,
只有遠走高飛一途,仙道和流川才有幸福可言,可是流川怎麼放得下?!
『我允諾了仙道,自然是要跟他一起走。』
『不後悔嗎?』雖然不知道仙道用了什麼方法說服流川,但是土屋真心誠意
祝福他們,這是他所樂見的結局。
『既然做了決定,我就不會後悔。』有得必有失,流川他不能貪心得每一樣
都要擁有,他只能選擇一項對他而言最重要,最無法忍受失去的。
『仙道,恭喜你,你終於如願以償。』
『你呢?今後打算如何?』
『我陪百合回京都,然後上門提親,風風光光迎她入門,然後我會帶她遊歷
大江南北,看遍好山好水。』
『嗯!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我們會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再次相遇。未來的土
屋夫人,妳說是嗎?』仙道朝藤井擠眉弄眼笑了笑。
『啊...』紅霞爬上藤井的雙頰,羞得藤井躲到土屋的身後...
『喂喂喂,仙道,你別亂開玩笑,姑娘家臉皮薄,經不起輕薄調笑!』
『開個小玩笑都不行?你保護過度了!』
『如果我輕薄調笑流川呢?』土屋沒好氣的問。
『你敢?!』仙道從眼底射出銳利危險的警告眸光。
『誰叫你老是沒點正經!』
『你就愛貧嘴!』流川橫了仙道一眼。
『看吧,連流川都不幫你。』土屋樂得笑開懷。
『時候不早了,我和流川要走了,你們多保重。』時間不多,等天一亮,他
們就算想走也走不了...
『嗯!你們也要善自珍重,我和百合的大喜之日,你們一定要來。』
『一言為定,我們一定會到,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仙道與流川雙雙告別,沒入黑暗之中,消失在土屋與藤井的視線之內...
『他們一定會幸福的。』藤井偎入土屋的懷抱裡。
『嗯,我相信我們也會幸福的。』土屋摟緊懷中的百合,願有情人終於眷屬
,也願眷屬都是有情人...
『唉!』連日來都沒有流川和仙道的消息,彩子只要一想到這裡,就忍不住
會哀聲嘆氣,但求他們都平安無事...
『彩姐。』黑暗中傳來熟悉的平版語調。
『流川?是你嗎?』只有流川會這麼叫她,只有流川會這麼叫她...
『是我。』流川與仙道從黑暗中走出,來到彩子的面前。
『看見你平安無事真好!』彩子趕忙檢視流川全身上上下下,要確定流川真
的沒事,真的毫髮無傷...
『讓妳擔心了...』
『說這什麼傻話!』彩子喜極而泣:『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流川任由彩子雙手擁抱著他。
『你見了樓主沒?他很擔心你呢!』
『我不打算見樓主了。』
『你說什麼?』彩子將目光調往一旁沈默不語的仙道,只見仙道聳聳肩,並
沒多說什麼...這事還是由流川自己來說比較好...
『彩姐,誠如妳所說,我和仙道只能選擇結束或遠走高飛,我選擇了和仙道
遠走高飛。』
『是嗎...』這是流川的權利,彩子無法開口反對,也不想反對,因為她
知道這樣對流川才最好,轉向仙道:『仙道,你不會虧待流川吧?』
『我以性命立誓,如果我待薄了他,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仙道在彩子面前
許下承諾,要讓彩子放心地把流川交給他。
『很好。』滿意於仙道的表現,彩子露出安心的笑容。
『樓主方面...』
『我會替你找一個很好的理由,讓你功成身退。』
『謝謝。』
『不需要跟我客套,如果你以後有什麼困難,一定要記得回來找我喔。』
『嗯!彩姐,我走了...』
『保重!仙道,答應我,要好好照顧流川。』
『我會的,妳也要多保重。』仙道與流川攜手並肩離去...
『你們多保重!記得喔,要回來看看我...』彩子目送仙道與流川離開,
舒了口氣,終於了卻一椿心事...
★ ★ ★ ★ ★
踏碎了一地的落葉,流川一襲皓雪白衣與全身剔透藍衣的仙道雙雙佇立在南
烈的墓前...許久,流川無言,仙道亦無言,心情沈甸甸的...
在攜手同遊人間之前,流川堅持走一遭豐玉,執意來到南烈的墓前上柱香,
海會枯,石會爛,但是"人"永遠不會忘記那個為他而死的人...
『仙道,南烈他在死前,還惦記著我的幸福,他只希望我過得好...』
『我明白。』在仙道的心裡,南烈是值得敬重的情敵。
『南,我會永遠記得你。』流川的手輕輕撫上南烈的墓碑...
良久,又是一陣冗長的沉默...
『天色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南,我要跟仙道走了,我會再回來看你的。』
臨走前,流川再回首,香煙裊裊,飄飄渺渺...南,這是你的遺願,我會
讓自己幸福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