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的动机 16-18
作者: gabi,收录日期:2006-04-04,1282次阅读
十六
神在大学修戏剧史的时候选过中国戏曲欣赏。那些对西方人来说过于绚烂复杂的背景服装他都记得不太清楚了,唯独对两句据说来自中国古代诗词的“春女思,秋士悲”印象深刻之极。这会儿闷在屋里是无聊之极,那两句就莫名其妙的出来凑趣,在脑子里反反复复的转。春天秋天都有了,那夏天怎么样?合着谐音、活该缩在屋里发霉么?想着想着又觉着自己无聊,便吃吃的笑起来。
他手里一直抱着那个胡桃木匣子。或许因为心情波动、手掌老是湿湿的,原本光滑可鉴的木头已经被渍成了亚光色。那种潮湿的触感倒真像是生了霉菌,叫神摸着匣子就连心里也都长了毛一样钝钝的刺痛。又或者匣子磨过之后的颜色太像阴森的墓碑,光是看着也可以叫他嘴唇苍白。但纵是如此,他却不敢放手:只怕放了就连心里那点痛苦和恐惧都会慢慢磨灭——神在二十七岁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忘却是世界上最伤人的事情。
“诶。”
世界上很多人说这个音节。却只有一个流川能说得那么可爱的霸道。神从自己的阴郁中抬起头来,微笑,“诶。才从外面回来?”
“嗯。”流川在神身边坐下。他的外套上还沾着海风和沙子的清新的寒气,叫已经好几天没有外出的神忍不住靠近蹭了蹭。这个亲昵得甚至有点撒娇意味的动作让流川狐疑的上下打量了神几眼。后者微微一笑,“把肩膀借我靠一下吧。”
流川皱眉,“不要。”
“这么无情。”神吃吃笑道,“不知道Savatiano白葡萄酒对软化你的脾气会不会有点用处呢?”
“提前老年痴呆、记忆力衰退么?”流川毫不客气的推开已经靠到他身上的家伙,“你两个月前才做了肝部内窥镜手术,不能喝酒。”
“流川你真的是很体贴的人。”神笑的很温柔,“所以拜托不要倔强得把自己的幸福都坚持得不见了。”
流川蓦地睁大了眼睛。神应该什么都没有看见——怎么自己的心情变化那么明显、都摆到脸上了吗?
“呐,安慰一下不能喝酒的我吧。”神变脸比翻书还快、一下子扯着流川把整张脸埋到他肩膀上:这个角度屏蔽了他看到流川面孔的所有可能。然后他感觉到他靠着的那个肩膀微微的抖了一下。
南烈这时候已经在去往Corfu岛东面那座旅馆的路上。他的想法很实际:再想在藤真嘴里问出点什么是不可能了。既然在这边的旅馆里一时查不到线索,不如去那边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出可能是藤真部下的人。
那个藤真——南叹了一口气——他承认他这么做是有点过分的:岸本的推测的确是给了他一点暗示,所以他故意不给受伤的藤真加派警戒来试探是否有人真的想要对藤真下手,顺便想借机引诱藤真的部下出现。这样对几年前在野外生存课上救了自己一命的临时教官是很没有道德,可是,他能怎么办?像个牧师一样等待藤真良心发现、通力和警方合作?或者安静的等凶手出来忏悔?
去他妈的。他烦躁的把烟蒂扔出车窗。
东面的旅馆明显的在气派上弱一些。南烈没有拿出多少国际刑警的威严就叫旅馆老板乖乖的交出了旅客登记表。看看没有值得注意的名字,又到了午饭的点,他索性叫了前台的服务生一起上了个视野开阔的点,叫那人一一说出旅客的名字对应。一个叫永野的旅客叫他定住了眼神。从背影看,他和高野非常相似。
早上流川在海滩上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来。南烈握紧了双手。如果,如果花形不是入水之后才被杀,那么……
“那位永野先生在五天前、大约早上12点的时候,在旅馆么?”他盯着永野问道。
服务生为难的想了想,“对不起,我没有印象了。”
“那麻烦你把当班的服务生和门童叫到这个会议室,”南烈指了指身后的那间屋子,“不必说是我叫他们。明白么?”
被他盯着的服务生咽了咽口水,“我知道了。”
流川枫。他狠狠的念着这个名字,你到底是谁?你还知道些什么?
“干吗关上窗户?”藤真嚷起来。
“你不觉着冷吗?”仙道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再说,病人不该大声说话。”
“听起来还挺有精神。”藤真耸耸肩膀,“诶,我想我们要谈谈。”看仙道还在对付那个明显没有问题的窗栓,他恶劣的笑了,“怎么和流川出去了一会就不愿意面对我了么?可真是让人伤心呐。”
“藤真健司!”仙道恼火的回头,在藤真脸上看到一个地到的恶魔笑容。“我在这儿。怎么?”恶魔回答。
真是让人忍也忍不住的想打烂那张漂亮脸。
“其实,是很想去流川那里的吧。”
仙道略现奇怪的看着他。
“他真的很好。要换作是我,就算明知道你这样是为了一个混蛋的安全还是会死乞白赖的把你拉走。”藤真的笑容明亮,声音却有点凄凉,“仙道,不要太温柔,把自己的幸福就这么放走了。”
“拜托你自我感觉不要那么良好。”仙道淡淡的回答,温文尔雅的笑起来,“如果不是怕你没面子,坦白说,叫我留在这里的可不是我们的交情。我这是听了流川的话呐。”他满意的看到藤真笑容冻结、然后瞠目结舌——真是让人愉快的表情啊。
这会儿藤真反应过来开始微笑,咬牙切齿的微笑,“你耍我啊,仙道彰。你有种。”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抡起柜子上的烟灰缸就扔了过去。
加歇医生这会儿正举手站在门外。里面清脆的撞击声叫他不大不小的吃了一惊。这是在闹什么?心里惊诧莫名,他还是符合礼数的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仙道。“大夫您好。”那年轻人微笑的引他进去。他立刻看到碎裂的烟灰缸。“您当心。我刚才失手打碎了。”仙道在他背后说。
失手?加歇医生自信自己的物理知识完全可以分辨出那个碎片的绝对不是失手造成的。然而他只现出一个老于世故的微笑。“谢谢您。”
“麻烦您过来看我。”藤真客气的打圆场。
“如果不是现在跑到流川先生那里看图片,皮埃尔本来也要过来看您。”加歇医生在藤真身边坐下。
皮埃尔?仙道和藤真交换了一下目光,流川找那孩子做什么?
十七
那天当班的门童证实,五天前永野一大早就出去了,直到下午三点左右才回来。“他背了一个很大的包。”门童说,“这里的客人出去几乎都是空手,所以我印象很深。”
“那个包看起来什么样?”
“看起来里面的东西分量不重。不过撑的很满。”
再没有更多的线索了。
时间上的重合究竟是巧合还是真的突破口?南没有办法确定。他不能仅仅拿“直觉”这个理由去要求搜查令吧。看来,还是得从其他的方面着手。
手机响起来。是岸本的电话。他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然后走到外面。
“找到菲涅斯了。”岸本听起来心情并不太好,“说是在他当班的时候有人打电话许诺如果在藤真的房间找到一个黑皮匣子就给一大笔现金。他以为是开玩笑。后来在自己衣柜里当真发现了所谓的定金,就决定干了。”
“找到了?”
“没有。”岸本怨声载道,“那个白痴说藤真中途回来撞破了。据说当时藤真还差点弄死他。不过也许是他想借机会报复才这么说也说不定。”
南想了一下,“去想办法弄到高野的声音给菲涅斯听听。”
那边传来一声口哨,“收到。”语气明显的快活起来,“你在哪儿?有进展么?”
“在另一家旅馆。我下午去镇上一趟。晚上回去再说。”
“好的。回见。”
他把电话收到衣兜里,重新回到会议室。里面的人表情有些僵硬。显见得在他进来之前里面进行的对话是非常有趣。“谢谢各位合作。”南客气的说,“你们可以回去工作了。很抱歉打扰了你们。”
希腊人特有的铿锵调子吐出的“不客气”让屋里热闹非凡,然后众人作鸟兽散。南烈耸耸肩,转了身往旅馆老板的办公室去。要想叫那些门童服务生保守秘密,还是老板比较在行。再说,叫老板给永野打个电话录个音什么的也比较合适不是?
加歇医生对藤真的状况放了心,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
屋里再次剩下藤真和仙道两个。
“流川有多可靠?”藤真突兀的问道。
仙道一怔,然后苦笑。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二个的,不是问他信谁就是问他谁可靠。“如果你打算把你所有的白钱黑钱股票证券加上印信什么的交给谁保管,在瑞士银行和流川之间,我选他。”
“真不错。”藤真喃喃的说,“为什么这么个难得可靠的聪明人偏偏不怎么相信我?我可真希望他能够把脑子借我使使。好多事情我开始想不明白了。”他抬头看着若有所思的仙道,“呐,你觉得要是我和南烈做交易,会不会盈利?”
“拜托。”仙道不雅的翻白眼,“你不是已经做了吗?”
“啊,啊。原来你们真的在偷听。”藤真一脸得计的笑容。
仙道懒得和他斗嘴,“听着藤真。我并不觉得你很为自己的安全担心。能不能坦白的告诉我,你是真的遇到了危险么?”
“诶,我可是被人从那么高的台阶上推下来了呐。”藤真无辜的看着他。
“这样很危险。”仙道回答了一句废话。
藤真真的开始苦笑了。“我的信誉真的那么差?我很爱惜生命的,不会开这种玩笑。”他摸了摸纱布,“呐,你有没有想到另一种可能?”
“啊。”仙道胡乱回应,突然瞪大眼睛。 “你是说,那是有人故意造出的假相?”
“没错。杀我很简单。可是要逃脱惩罚很难。找不到够笨的替罪羊,那造一个还是很容易的。”藤真笑的可爱,碧色的眼睛却颜色加深,看起来那眼里活像有两簇鬼火荧荧。
仙道冷汗涔涔,“如果花形不是替罪羊,那,”他盯着藤真,“岛上要杀你有两拨人。”
流川送皮埃尔出了门,反身关了门坐下。
小孩子很肯定的说那天戴眼睛的那个是朝他挥右手。流川很清楚的记得在花形死亡前一天的中午自己在大堂看到他的情形——右手夹着香烟,咖啡杯放在左手边上。那说明花形是左撇子。如果是左撇子,没理由突然改用右手挥手的。所以皮埃尔看到的那个人很可能不是花形而正是杀死花形的凶手。那个人在入水后把花形带到船附近然后隐藏起来,再借着众人慌乱的机会逃走——这个解释比凶手在花形入水后再动手的合理性高的多。要做到这一点,凶手必须在身高和肤色上和花形差别不大。
流川微微冷笑。所以仙道彰是个笨蛋。藤真本来从开始就没嫌疑的,那个谎言倒真是弄巧成拙。
不过这并不关他的事。南烈看起来很能干的样子。给的暗示应该是够用了。现在要上心的,倒是今天刚刚发现的新疑点。或者,自己也犯了错误,把某个起点弄错了。
镇上的餐厅。
大概是因为天气不好,里面的人并不多。
老板不在,是一个领班模样的人接待的南烈。听完他的来意那个笑容温和的中年女子就笑了,“啊~~您是第三个。您的希腊同事已经来查过好几次了。”
“慎重起见。”南烈回答,从兜里拿出照片,“您那天看到的是这个人?”
领班笑笑,“一点没错。那么显眼的裤子,想不注意到都难。”一边叫人拿来了信用卡的签字。“鉴定过了,是高野先生本人的签名哟。”领班笑着说,“我差点以为这张单子要报废。”
南烈相信希腊同行的鉴定,但还是翻来覆去的把签字单看了好久。“是那位用餐的先生亲手签的?”
“没错。”领班微笑道,“正好有电话找他,所以把单子拿到电话那边签的。”她朝放电话的地方努努嘴。餐厅考虑的很周全,把电话安置在一个单独的带玻璃门的隔间里。“除非高野先生会变身,否则,那单子没问题。”
“能问一下是什么人来的电话么?”
“请您稍等。”领班叫人去找当天的接线员。一会儿那接线员过来回话,说那天打电话的是个男人,听声音大约是二十多的样子。南烈估计是问不出什么来,转脸再去看那领班,“这张单子,我可以带走么?”
领班纯良的笑笑,“完全可以。我看也不必再还回来了,反正也不是大数目。倒是您和您的同事一再的来,我们的客源损失要大的多。”
对这样的讽刺,南烈没有回答的立场,只能装听不见。他客气的向领班点了点头,“如果不麻烦,我可以记下高野先生那天的菜单么?”
“当然。”领班回答,笑的越发开心,“期待您回国之后给我们好好宣传。”
南烈吸了一口气,“有您这样的员工,您的老板一定很得意。”他到底也不到三十,火气还大。
“啊。我丈夫一直是这样说的。谢谢您。”领班,或者不如说老板娘子,这么回答道。
南烈哭笑不得。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不过还来得及回东边的旅馆一趟。弄到永野的指纹应该还不难。南烈咧嘴一笑。咱们捉迷藏已经有些时候了,狐狸先生,我就不信抓不到你的尾巴。
十八
指纹采的很顺利。南烈把录音带和带有指纹的瓶子收拾好,打算回住处。持续一整天的紧张感慢慢散去。他使劲伸展了一下身体,把音响调到最大。
案情在明朗。要确定到底谁是凶手只是时间问题。现在看起来,更为棘手的倒是弄清楚藤真健司到底是幕后指使还是另一起案件中可能的受害者。或者,两者兼有?
Darren Hayes那个轻松得不负责任的声音叫他不自主的想起了藤真健司。麻烦啊。南烈叹了口气。坦白说他宁可和十个高野永野花形之类的人打交道也不想和藤真扯上关系。那个家伙是会挑唆得人纵火然后自己蹲在一边借机取暖的角色,南烈还不想自己英年早逝。
可是说起来,当年如果不是那个家伙施以援手,自己已经壮烈很久了吧。
说到底国际刑警南烈也是个有感情的正常人类男性,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下些不那么正大光明的袢子,良心还是难免不安。
放着好好的警察不做——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从资料看,当初藤真在国际刑警里面可是风光无限,怎么突然就无缘无故的去职?再算算看,藤真入黑道也不到四年,无论是资历还是功绩都不够级别达到今天的地位。从这里入手会不会发现什么端倪?
服务生把晚饭送到起居室然后小心的从外面带上房门。放在平时,挑剔一点的旅客对仙藤两个这种侵占公共空间的行为早就怨声载道了。可现在是非常时期。大部分旅客都竭力避免和陌生人的交流,选择在房间里用饭,所以谁也没有闲心来管这档子事儿。
“这回可是赚到了。”藤真好整以暇的喝着红菜汤,口气也和喝醉的乐天俄国人一样轻佻,“这么好的观景平台,居然是我一个人的。”
仙道可没那么好的兴致。“南烈是不是根本连一个人都没有派过来?”他是明白人。今天下午和藤真谈过之后对南烈那点心思更是看的一清二楚。
“人当然还是派了的。”藤真耸耸肩,“就算他不派,旅馆老板都得派。不过,”他冷笑道,“如果对方真的要杀我,就算他亲自守在这里又有什么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警方的戒备从来都敌不过黑道分子起了杀机的决心。这个道理没有人比藤真了解得更透彻。
把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对这样的人,活着不过是一出讽刺剧吧?仙道看着藤真,突然这么想到。
“什么时候我们的交情这样好、叫仙道你居然要和我生死与共?”藤真忽然换了口气,似笑非笑的问道。
敲门声恰到好处。藤真一怔,暴笑,“你买通的哪一个?能活着回去我雇他做公关。”
仙道一脸无辜,“和我无关。”
开门。
外面的那个人让里面的两个都意外得叫出了声,“流川?!”
流川点了下头,看着仙道,“神闲的无聊找模特画素描呢。”
仙道一时没反应过来。
流川给了个白眼,“他说你长得好看。”
藤真笑出声来。他想,这小子是太迟钝还是实在太讲究效率、都懒得花功夫找个像样的借口糊弄仙道?“去吧去吧。反正我对你这张好看的脸已经审美疲劳了。”他笑道,“换流川来陪我更好。”
仙道看看流川,又看看藤真,犹豫了一下。流川却不再容他拖沓,直接把他推出门去。仙道苦笑,借着流川靠近关门的机会附到他耳边,“你自己多加小心。”藤真眼尖,一时看了心下了然,不由又是好笑又是伤感。
等他缓过来那板着脸的小子已经拖了张凳子坐下了。像是随意挑的位子,藤真却看出玄机——从那个位置,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对来自门后和窗户的攻击做出反应。是一把好手。
“你是关心我的安全?”他懒懒的开了口。“还是关心仙道的安全?”
流川哼了一声。
“仙道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藤真还是懒懒的。
流川眨眨眼。可以解释为单纯没有听懂,也可以解释为装傻。
“掌心里那么明显的茧,他迟早会注意到。”藤真开始微笑。
“去非洲拍野生动物的记者至少有九成手上有这种茧。”流川凉凉的开口,“拜托你没有知识也要有点常识。”
“啧,一次说这么多字,怎么我戳到痛处了?”藤真笑的更开心。
“所谓的老大混到这个分上,被人看到才是痛处吧。”
藤真笑容一滞。
“就算我走了你也引不出谁来。”流川气定神闲。
他说的没错。这会儿他突然离开,倒更是欲盖弥彰。
“说的也是。”藤真想开了、笑起来,“反正我也不是要限期破案的警察先生。那就麻烦你守夜了。”说完他就一头埋到被子里,不再看流川一眼。
“切。埋的那么深,怕说梦话被我听到么。”流川喃喃的说。
“仙道君——”
神拖长的声音叫仙道回了魂——再怎么笑容可掬的脸离的那么近都觉着诡异——仙道小心翼翼的把身子往后拉,“什么事?”
“你是不是对我太有信心了?”神笑嘻嘻的退回到画架前。“摆出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再怎么好看的脸我都会画成丑八怪的。”
“对不起。”仙道连忙道歉。
“拜托,对流川有点信心。”神笑盈盈的看着他,“那小子在非洲的时候,一个人对付过五个偷猎者呢。”
不知是神说的内容还是神说话的语气叫仙道心里酸了一下。
“藤真是你的朋友,所以流川一定会好好保护他的。请你放心好了。”
“你真的,很了解流川。”仙道微微苦笑了一下。
神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噗哧笑出来,“呐,仙道君,你这是吃醋呢还是为接下去的问题开头?”
仙道咧嘴一笑,“和聪明人聊天真愉快。”然后他看到了那个半开的匣子,“匣子很漂亮。”
神顺水推舟的改变了话题,“谢谢。”
“还是关上吧。屋里有风呢。”
“好啊。麻烦你了。”
仙道和神都是很了解如何改变不适合的话题和气氛的人。
匣子里的信纸边角平整,相形之下,已经被磨光的匣子越发显得陈旧。神到底还是怯怯的、不堪承担活在文字间的死者的情感。倒是这个匣子平白的担起了寄托感情的任务。
“资料里看不出什么原因。”岸本皱眉,“况且这涉及到高级人事任免,就算有资料也不会给我们看的。怎么?这和案子有关?”
“我不确定。只是想看看。”南烈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一堆材料,“诶,你不是有同学在FBI干么?”
“是啊。要从那里调藤真的资料?”
“试试看吧。如果可能,三井寿的资料、包括导致他死亡的那次警方活动的资料我也想看看。”
“知道了。我这就去和他联系。”
看来三井寿的提携是藤真坐到今天这个位子的关键。可三井为什么指任一个刚刚从国际刑警退出的前警察做自己的接班人?而他身为黑道大佬的父亲居然也没有反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是藤真离开国际刑警的原因么?